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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第二人生同人 約定 (11/11:溯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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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4-1 18:58:04 | 只看該作者
結婚(公證)

「來個簡單問題,請問,兩位的結婚紀念日是哪一天!」

  兩人相視一眼。「你們問的是哪場婚禮的日期?」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最早的那一場啊!來廢話不多說,請回答!」

  這次兩人毫不猶豫地報出一個日期,但那日期並非是他們所認知的。

  看著眾人一臉疑惑,伊斯黎亞輕敲了下掌。「啊,我沒跟你們說過啊,其實在藥師寺家的婚禮之前我們就已經先公證過了喔。」

「「咦!!!」」

「我們很早就公證了,大概在結婚前的兩三個月,差不多拍完婚紗照的那時候。」看向夏碎,後者一個點頭。「大約是那時候沒錯,當時我可真驚訝啊。」

「誰叫你拍婚紗時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唸想要早點跟我結婚,可是婚禮的籌備又要很久所以我才會先帶你公證嘛。」

「兩位秀恩愛的請適可而止。說起來你們是在哪裡公證的啊?」

「我們那邊的大禮堂。依照我們那邊的習俗新人結婚時一定要到神前宣示,受到神的祝福後才算完成婚約。既然婚禮交給他辦,那我也只能規劃我這邊的了。」聳聳肩。「幸好我那邊不講求那些繁瑣的儀式,只要兩人兩情相悅就可以了,不然我也規畫不出個什麼啊。」

「我想聽你們那邊是怎麼辦的。」

「我也是!你就分享一下吧!」

  面對眾人的要求,伊斯黎亞可有可無的聳聳肩。「真拿你們沒辦法,聽了別又喊我們在秀恩愛啊。」
   
.
「夏碎,你接下來有空嗎?」脫下婚紗換回了他今天穿來的衣服,伊斯黎亞問道。

「有啊,怎麼了?」同樣也換好衣服,夏碎很自然地走過去牽起他的手。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反手握住,伊斯黎亞開啟空間跳躍,轉眼間一個典雅莊嚴的白色拱門出現在他們面前,門口的警衛注意到他們時立刻對他們一鞠躬然後讓開身子放行了。

「這裡是⋯⋯?」

「我歸屬的地方,平常可不能帶人來的,今天也只是先帶你來看一下而已。」轉過頭, 伊斯黎亞對他笑著。「既然你都帶我去你家了,那我也總該帶你來我之前住的地方看看吧。畢竟我們都要結婚了不是嗎。」

「所以你現在是在帶我回娘家嗎。」理解了他的意思,夏碎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覺得是就是吧。」沒有因為他的話有太大的反應,伊斯黎亞帶著人繼續往前走。交往三年下來他現在面對這些話可說是越來越有免疫力了,甚至進步到可以反擊的程度,不然結婚後被吃得死死的還怎麼過日子啊。

  帶著人逛了幾個重要的地方,因為某人的關係所以一路上都挑著沒人的地方走,中途還差點撞上一支巡邏的小隊,要不是伊斯黎亞反應夠快拉著他躲到一個隔間不然鐵定會被發現。

「怎麼你回家還這麼偷偷摸摸的啊,嗯?」在不算寬敞的空間裡緊緊地把人抱在懷裡,夏碎輕笑著說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正常不是我們這邊的人是不能進來的,要不是今天那兩個守衛剛好是我的手下你還沒這麼容易偷渡進來呢。」瞪了他一眼。對他來說這裡並不存在他不能去的地方,要不是今天狀況特殊根本是別人躲他而不是他躲別人好嗎!

「原來我是關係戶啊。」

「你本來就是。」查覺到外面的人走了, 伊斯黎亞放鬆下來,順帶不滿地哼了一聲。

「是啊,畢竟我已經快要變成你實際上的丈夫了。」湊近了他的耳邊,夏碎滿意地看著那耳殼逐漸變的殷紅。

  幸好這種程度的話他還免疫不了,不然看不到他害羞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惜。

「你、閉嘴。」發覺他的愉悅,伊斯黎亞氣得不輕不重地踩了他一腳,然後拉著他往外走。 明白要是再逗下去就有人要惱羞成怒了,夏碎立刻緊抿著唇避免笑出聲,然後毫不反抗的被拉著走。

  一路偷偷摸摸的,逮著空隙兩人終於溜進了位於建築群中心的大禮堂,通常除非節慶不然一般人很少會到這裡,而且他們幾個大天使有空閒時也會來這裡做祈禱或冥想,也間接導致其他人更不敢靠近了。

「這裡是禮堂,也是我的出生地。最早的時候這裡只有這間禮堂、圖書館、練武場和幾間臥室而已,那些建築都是後來才慢慢發展出來的。」保險起見伊斯黎亞佈下了結界,確認沒有人會發覺裡頭的情況後才跟夏碎介紹道,然後信步拉著夏碎走到一個位置。「我第一次睜眼時差不多是站在這個位置,路西法站在那邊,加百列則站在我們面前,看到我們醒了後還走過來摸摸我們的頭、跟我們說我們以後就是同伴了。即使是當時不懂情感的我也覺得他可真溫柔啊。」

  對於伊斯黎亞臉上露出的神情有些吃味,夏碎不滿的輕捏了人的臉頰讓他看向自己,神情居然有點小委屈。「我難道就不溫柔嗎?」

「我可沒這麼說。」放任他捏著自己的臉頰,伊斯黎亞皮皮的笑了。「在這裡欺負神的使者可是會遭天譴的喔。」

「這哪叫欺負,你怎麼越來越嬌氣了。」故意用力捏了一下得來一聲敷衍的痛呼,夏碎還是鬆了手。

「誰慣出來的。」雙手搓了搓臉頰,伊斯黎亞瞅著人看。

「也是。」聳聳肩,夏碎很自覺的背了這個鍋。

  自己慣出來的人,就算拿他沒辦法也只能繼續寵下去啊。

「好了不鬧了,既然來到這裡你要不要禱告看看,搞不好神會有所回應的。」

「好。」可有可無的答應下來,夏碎跟著伊斯黎亞一起單膝跪地,將右手放在心口,低下了頭。

  他不信神,過往的經歷讓他對於所謂的神祇並不抱有崇敬之情,直到他遇見了現在在他身旁的人,他才逐漸開始相信神靈的存在。就像伊斯黎亞所說的他們也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些力量,但相對的他們背負的責任與限制也就更加龐大與嚴苛。

  他們每個人都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用著自己的雙手去保護那那些珍貴之物。

  祈禱並不一定有用,但祈禱能讓你了解到你現在真正希望的事什麼,從而明辨方向、奮力前行。

  而此時此刻,在這最接近神靈的地方,他只有一件事想要祈求。

  神,若是您真的聽到的話,請讓我和我身邊的這個人能夠長久的在一起吧。

  我知道我們之間還存在著許多差異,但我想讓他獲得幸福。

  我願意用我的性命去護全他。

(我應允)

  一個溫暖的聲音乍然在他腦海中響起,在夏碎訝異時他感覺手臂被抓住,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看過去,然後看著對方精緻姣好的臉湊近了自己,隨後一個溫柔的吻印上了他的唇。在他們身旁一圈柔和的金色光暈環繞著他們,隨後光圈分裂縮小,化為兩道光束直奔兩人胸口,兩人皆是心口一熱,剎那間彷彿有股力量在四肢百骸蔓延開來,溫暖的浸染了他們的全身。

  移開了唇,夏碎看向眼前明顯就知道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而笑的一臉得逞的人。「黎,這是什麼?」

「你對神說你想要跟我長久的在一起吧。我答應了,神也承認了。」拉著他站了起來,伊斯黎亞張開了雙手。「所以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我的伴侶,這裡也是你的家了。」

  像是回應他的話,禮堂的門突然大敞開來,一陣清風環繞著他,在他身邊雀躍的翻騰著,好似在歡迎新成員的加入。

「我以米迦勒、同時也是你伴侶的身分,歡迎你的到來。」

  怔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回過神來夏碎一個箭步上前將人擁住,「明明是我要給你一個婚禮的,怎麼就讓你搶先了。」

「因為你一直說想和我早點結婚,而我也是。」回抱了他,伊斯黎亞在他耳邊輕笑著說道。「在神前公證可就不能反悔了啊,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了。」

  對此夏碎笑了,他捧起伊斯黎亞的臉,一個纏綿的吻將兩人融化。「我願意。」

  在這偌大的世界兩人能夠相遇並相知相守,這或許就是最大的神蹟吧。他是如此相信著的。
  
  .
「天啊這是什麼劇情——!」

「直接把人帶去公證到底是哪招!」

「明明在學生時代你們都跟浪漫絕緣,結果談了戀愛後三不五時就做出一些會閃瞎人眼的事,難不成是負負得正嗎!」

「就知道你們會是這種反應。」完全不意外眼前這群朋友會鬼哭神號,伊斯黎亞滿臉淡定。「反正就是這樣,他搞婚禮我辦公證,雙方都承認了彼此的關係。」

「不過戒指還是我套上的就是。」牽起對方的手,夏碎與伊斯黎亞相視一笑。「畢竟他的戒指都只能由我來送。」

「停,夠了,你們可以安靜了。」眾人一臉不忍直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好奇問他們的八卦。

「我一開始可是有阻止過你們的,誰讓你們自尋死路。」聳聳肩,伊斯黎亞一臉事不關己地說,眾人又起哄了幾句,看天色也晚了大家紛紛道了再見後就各自離開。

  已經結為伴侶數年的牽手步回他們的家,在他們的左手無名指上,一個低調而奢華的圓環將他們兩個的一生相扣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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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4-16 08:48:36 | 只看該作者
結婚(婚禮)

「請您稍等,待會會有人來迎接您的。」這麼說著,替他梳妝打扮的下人們對他一揖,接著魚貫出了房間。

  維持端坐的跪姿,伊斯黎亞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純白的綿帽隱去了他部分視線,一襲白勝雪的白無垢包裹著他的身軀在,繁複和服的袖口及衣襬處都繡上了代表了藥師寺家的圖騰,低調而清楚地宣告從今以後他也是屬於這個家族的一份子。

  據說會是這樣一身純白的造型是因為希望女方在嫁入夫家的時候能夠屏棄舊有的那些壞習慣,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從今以後他就能屏除那些不愉快的過去,重新開始他的人生嗎。

  雙手交疊放在胸口,疊合的掌心底下是那條他最珍惜的項鍊。雖然與這身裝扮有些不搭,但他覺得這麼重要的時刻必須與他們分享,因此與夏碎商量過後還是將其戴上。

  今天我要嫁給我最愛的人了,我獲得幸福了,你們能看到嗎。

  我有照你們的話好好的、認認真真的活著,你們說的沒錯,只有認真活著的人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之後我會和他一起走下去的,我會讓自己過得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

  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神社的巫女在紙門外跪下來,伏下了身子。「時間到了,我來帶您出去。」

「我明白了。」緩緩地站起身。托這三年夏碎讓他習慣穿和服的福,原本穿上和服就行動困難的他如今也能保持著優雅的姿態行動了。

  跟隨著下人的指引伊斯黎亞來到了神社前,伊斯黎亞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前等他的男人,似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他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溫柔的交會。

  是自己傾慕且即將攜手共度一生的人啊。兩人的腦中不約而同地浮現這句話。

  克制自己差點朝他邁去的腳步,夏碎按捺著鼓動不已的心看著人款款走來,一襲華貴的白無垢非但沒有將那人自身的氣質掩去,反而使得那人看上去更加沉靜優雅,像是沉寂了千年的碧玉一樣溫潤而底藴深邃。

「你很美。」在人走過來時夏碎朝他伸出手,在伊斯黎亞伸手搭上時所有的千言萬語化為這克制的一句。

「你也不差。」縱然習慣了看見夏碎在家族各種正式場合穿著和服的樣子,但今天他卻顯得分外英挺,而他望過來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且滿是眷戀,光是看著他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起來。

「我們走吧。」攜手步入了神社,兩人站到了指定的位置,讓神官為他們去除惡意並祈福。

  優美而誠摯的祝詞環繞著這對新人,挨的極近的兩人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牽起了手。

「行三獻儀式。」神職人員一聲令下,一位巫女用托盤端著酒碟從一旁安靜的走出,斟上了酒後端至兩人面前。兩人趕緊鬆開了手,交換了個眼神。

  幸好你的酒量不差。

  好說,你還喝不過我呢。

  遵循著傳統兩人各自飲了九杯,將酒碟放回巫女端著的盤上,因為家族祭祀的關係所以沒少喝過酒的人面不改色,而經年累月將酒量練的很恐怖的人同樣神色自若,好似他們剛才喝的並不是度數相當高的清酒而是開水一樣。

「誓詞奏上。」

  輕碰了下對方的手背,夏碎輕咳了聲,朗誦起他構思多日的誓詞。

「我很慶幸這個世界讓我遇見了你,在我們相遇、相識、相知的這段時間裡,與你相處的每個時光都是我最珍貴的記憶。未來我們將攜手共度更多光陰,創造出更多屬於我們的回憶。我會珍惜你、守護你,這輩子能站在我身邊的也只會是你。」

  停了下,夏碎偏頭看向了伊斯黎亞,與自己同是充滿愛戀與信任的目光正凝視著他,輕笑了下,再開口時夏碎的語氣滿是虔誠。

「你是我生命的光、我的救贖、我的希望。我願伴隨著你直至生命的盡頭,至死不渝。」

「我愛你。」

  這輩子能遇見他就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幸了,而現在他即將娶這個人成為他一生一世的伴侶。

  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

「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未想過我能如此傾心於一個人,是你教會我什麼是愛,並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是我所珍惜且不願忘卻的,今後希望我們能互相扶持、榮辱與共,此生能牽起我手的人也只會是你。」

  對著夏碎微微一勾唇角,伊斯黎亞的語氣是前所未見的溫柔。

「我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愛你。」

「請兩位交換戒指。」

  各自拿出戒指,銀白色的戒指上鑲嵌著點點晶紫碎鑽,典雅簡潔而大方,代表了兩人此生對彼此的忠貞與信任。

  將戒指輕輕套入對方左手無名指,圓滿的環將兩人此生連結在一起,大大方方地向眾人宣告他們這輩子將只鍾情於彼此,無可取代且堅定不移。

  今後他們將伴於彼此身側,直至永恆。
  
  .
  結束了繁瑣的儀式和宴席,卸下一身繁複衣著的兩人總算是有時間可以好好獨處,此時天色已晚,而他們幾天後還有第二場的婚宴要舉行。

「我還是第一次在藥師寺家待這麼多天呢。」坐在長廊上,伊斯黎亞看著一片寧靜的庭院,月光灑落在庭間,在池面上灑下粼粼波光。

「這裡以後也是你的家了。」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夏碎把人攬向自己。「會累嗎?」

「還好。倒是你,喝了不少酒,沒問題吧。」

「沒事,家族祭禮時喝的還比今天多,更何況那些賓客都有克制的,畢竟啊⋯⋯」湊近了伊斯黎亞耳邊,夏碎不懷好意的輕聲開口。「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沒料到夏碎會突然來上這一句,伊斯黎亞的臉色倏地漲紅。「你這流氓!」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行夫妻之實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在懷裡的人逼近惱羞成怒的邊緣時夏碎輕笑著把人整個抱進懷裡。「不過今天我什麼都不會做的,畢竟明天還有得忙。」

「哼。」不悅的哼了聲,伊斯黎亞決定暫時不理會這越來越沒有下限的人。

「別生氣,嗯?」將下巴擱在伊斯黎亞的肩上,夏碎軟下了音調,語氣帶著些認錯討好的意味。

「誰讓你逗我。」報復似的擰了下環在他腰上的手臂,得到一聲裝模作樣的痛呼後伊斯黎亞決定寬宏大量的原諒他。

「我錯了。」乖乖地認錯,夏碎趁機在人的臉上偷了個吻。「雖然之前就公證過了,不過總感覺辦完婚禮後才有「我們真的結婚了」的實感啊。」

「確實是。」認同的點頭,兩人靜默下來,一起欣賞著月色及享受伴於彼此身邊的感覺。

  過了一會,夏碎忽然開口。「黎。」

「嗯?」看了過去,只見夏碎正望著他,他立刻會意過來,閉上了眼。
  
  在朦朧的月光下,他們的氣息融為一體,難捨難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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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4-16 08:51:10 | 只看該作者
懷孕(一胎)

  得知伴侶腹中有一個小生命時,那小小的胚胎已經安安靜靜的在溫暖的子宮待了將近兩個月。

  一開始先是驚訝,再來兇猛的狂喜湧上他的心頭,不能否認他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連帶的對懷有身孕的伴侶更加的珍惜。

「黎,該起床了。」俯下身,夏碎貼在仍舊陷在被窩裡不肯起來的伊斯黎亞耳邊說道。

「不要⋯⋯我好睏⋯⋯」翻了個身背對夏碎,伊斯黎亞咕噥了聲,把被子拉過頭企圖隔絕外界的干擾。

「我知道你睏,但你也得起來活動一下。」雖然知道犯睏是這時期正常的生理現象,但也不能放任人的作息顛三倒四的,夏碎只得坐上床伸手剝開了棉被,然後在對方哼哼唧唧的抱怨中以一個吻堵上了那雙脣。

「醒了嗎?」移開脣,夏碎盯著眉間輕摺的伊斯黎亞看。

「我真的很睏,為什麼不讓我多睡一會。」即使醒了那眼皮還倔強的不願睜開,伊斯黎亞用著剛睡醒時特有的綿軟嗓音抱怨著。

「現在已經不早了,還記得你昨天說要備教材嗎。」想起昨天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隔天一定會早起,結果還不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被他叫醒。

「唔⋯⋯」想起有這回事,伊斯黎亞只得不情不願的睜開眼,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接著眉頭一皺,伸手掩嘴。「嘔⋯⋯」

「來。」適時的遞了杯水過去,夏碎看著人慢慢的啜飲著溫水,放下杯子時輕舒一口氣。

「還想吐嗎?」

「還好。」將杯子遞還給夏碎,下床時伊斯黎亞習慣性的摸了摸腹部,兩個多月的肚子還不怎麼顯懷,但已經隱隱約約的出現一抹微妙的弧度。

「感覺肚子又大了些。」跟著下了床,看著隨著動作而若隱若現的纖腰,每天都親手丈量那美好曲線的夏碎說道。

「還好吧,我沒怎麼感覺。」聽他這麼說伊斯黎亞掀開衣服露出腹部,左瞧右瞧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伸手戳了戳,只覺得指尖底下的肌肉柔軟不少。

  被他的小動作萌到,夏碎忍不住伸手把人抱在懷裡,溫熱的掌撫上那肚皮,掌心底下他們的孩子正在一點一滴的成長。

「別摸,很癢。」細嫩的肌膚受不了這帶著滿腔愛意的撫摸,伊斯黎亞輕打了下那隻手要他克制些。

  識相的收手,讓人去洗漱時夏碎也準備了些易消化的小食。雖然伊斯黎亞並不需要進食,但吃點東西墊墊胃可以讓他的孕吐稍微減輕一些。

  聽淵和賽塔說在伊斯黎亞剛懷孕時吐的比現在嚴重,除了精靈飲料外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對此他既心疼又愧疚,在他這麼不舒服時他卻沒有陪在他的身側,這簡直是無法原諒的失職。

  所以現在可要好好的彌補起來啊。

  盯著人讓他多少吃了一些,兩人這才開始各自忙碌起自己的工作,雖然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不過夏碎也沒有限制伊斯黎亞工作,他知道伴侶對他們孩子的愛不比他少,也確信他會好好保護他體內的小傢伙,因此他要做的就是照顧好他,讓他在這孕育生命的辛苦過程中能過的舒心一些。

  從繁瑣的文件中抬頭,夏碎不意外地看著伊斯黎亞一手扶著額,頭一點一點的,看上去是想睡卻不讓自己睡著的樣子。

  雖說是不要讓他睡太久,但也不能因此讓人撐著眼皮堅持清醒。夏碎站起身,輕輕地摸了摸那柔軟的金髮。「黎,真的很睏的話就再去睡一下吧,中午時我再叫你。」

「唔……可是我還沒做完……」揉了揉眼企圖使自己清醒,但被睡意席捲的大腦卻說什麼也不肯讓他好好思考。

「這我可以幫你的,你去休息一下吧,乖。」把人半攙半抱的帶回臥房,夏碎不過剛讓人躺上床轉過身去拉棉被,回過頭時那人就已經閉著眼安詳的睡著了,對此他也只能無奈地笑笑,輕手輕腳的幫他把棉被蓋上後就悄悄地退出房間。

  看來午餐時間要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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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過了頭三個月,伊斯黎亞的精神明顯好轉,雖然還是容易感到睏倦,但至少比孕初期沒日沒夜的昏睡還好上許多。

  人是清醒了,但大腦似乎還沒跟上身體的反應。

  這點就能在一些小事上發現。

「夏碎,你有看到我學生的作業嗎?」

「你放在書櫃的第二層。」

「奇怪,為什麼我那件襯衫不見了。」

「你昨天拿去洗了。還有你現在肚子大了,還是別穿那麼貼身的衣服吧。」

  這都還不算什麼,最過分的是伊斯黎亞眉頭一皺。「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忽略了什麼,今天是幾號來著?」

「……」準備好交往紀念日禮物的人有些無語,但面對他真心疑惑的目光夏碎只能選擇原諒。

  沒辦法,孕婦健忘,看來即使精明如對方也逃不過這點。

  除此之外,他也見識到了何謂孕婦的脾氣。

  明明上一秒還好端端的,但下一秒眼淚就掉了下來。

  最近一次是因為他有孕在身所以期中考的實戰只能由夏碎代為上場,他則在旁邊進行評值。前一秒才很有理智的說完,但下一秒豆大的眼淚就從他的眼眶滑出。

  被嚇了一跳,夏碎趕忙詢問是否有哪裡不舒服,卻見那人吸著鼻子,神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我也好想上場……可是你們都不讓我動手……而且如果你因為這樣受傷怎麼辦……」

  聽到這回答夏碎差點笑出來,但上次不小心笑出來的後果是他整整哄了三天才讓人願意理他,他可不敢擔起這個風險。

  總覺得在這次孕期過後他應該變得很會哄人,但這也不是壞事,畢竟放在心上的人總是要疼著寵著的。

  最後是把人帶出去散心後才哄好了些。

  對日漸圓潤的腹部感到在意的並不只有他,還有他們周圍的人。

  去接他下課時常能看到他被學生圍在中間好奇的看著肚子問東問西,有些關係比較親近的甚至在得到許可後就大膽的摸了摸,然後因為裡面小傢伙的動靜而驚呼出聲。

  這也就算了,畢竟那些學生還都是孩子,真正讓他比較介意的是他們這批年紀相近的朋友,特別是曾經身為他情敵的兩人,看著伊斯黎亞完全沒有防備的讓他們隔著肚皮跟裡面的孩子互動、小傢伙還回的歡快時,他總有些小吃味。但轉念一想,反正無論如何這兩個人都是他的,他又覺得沒那麼不是滋味了。

  尤其看搭檔小心翼翼的碰觸著肚皮上那被肢體撐出來的小小鼓包時,夏碎真想拍下來跟搭檔說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麼溫柔的表情,但估計搭檔會惱羞成怒,那還是算了。

  這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受到了一群人的關愛,紛紛搶著要當他乾爹乾媽,他們笑了笑說那小傢伙出生後各節日的禮物可少不了啊,一群不缺錢的人答應的非常豪爽,還有人直言小傢伙的教育費他全包了,換得了其他人的笑聲說小傢伙的親長就在學院裡教書、根本不用付學雜費,要他換個有誠意一點的禮物。

  時間就在這歡聲笑語中一點一點的流逝。

  隨著日益增大的腹部伊斯黎亞又開始感到了不適,先不說小傢伙鬧騰時常踹的他捂著肚子直皺眉,晚上睡覺時想要翻個身都顯得不易且艱難,睡不好的睏倦加上身體的不適,有時候委屈一上頭抱著肚子安安靜靜的落淚也不是沒有過。

  對此夏碎也只能抱著他,輕輕的拭去那些令他心疼不已的淚水,在他耳邊呢喃著安慰的話語,直到人鎮定下來後才哄著睏倦不已的對方進入短暫的安眠。

  隨著預產期的接近伊斯黎亞沒表現出什麼焦慮感,反而是他天天操心,因為對方行動不太方便所以置辦所需用物都是由他來的。即使準備的再齊全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生怕因為自己的疏失而造成不好的結果,直到某日伊斯黎亞拉著他坐了下來,伸手環抱了他。

「寶寶說爸爸太辛苦了,他只要這樣就夠了。」他說。

  那一刻,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夏碎感覺自己放鬆了下來。他抱了抱伴侶,開始陪他倒數時光。

  他們收拾著家裡,佈置了新生兒所需的物品。小小的衣服洗的乾乾淨淨,還帶著陽光的暖香。生產需要的用物整齊的放在臥房,在孕期購置的衣服穿不下的就捐贈出去,畢竟他們沒打算這麼快就迎來第二個孩子。

  「沒收拾起來還真不知道這幾個月家裡多了這麼多東西。」看著收拾整齊的物品,伊斯黎亞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腰。「不過這麼整理著總算有他要出生的感覺了。」

「是啊。」摟過他的肩膀,夏碎笑著。「會緊張嗎?」

「多少有點吧,畢竟完全沒經驗,周圍的人也沒有可以給我建議的。」他們是這群友人中第一個有後代的人,大家通通沒經驗,所以他也無從問起。「不過想到到時候你們都會在,而且很快就能看見他了,就覺得好像也沒那麼焦慮了。唔。」

  裡面的小傢伙伸展了手腳,即使隔著衣服也能看見那模糊的輪廓。

「會痛嗎?」看著人略略皺起眉頭,夏碎手放在他的腹上,企圖安撫裡面的小傢伙讓他別那麼鬧騰。

「有點。扶我走一下,假陣痛又來了。」伴隨著子宮收縮的感覺熟悉的痠意和痛感又竄了出來,扶著腰,伊斯黎亞不適的喘了口氣。

「好。」即使明白這些現象都是必經的過程,但看到放在心上疼的人這麼不舒服夏碎還是覺得很不捨,同時更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加倍的對他好。畢竟他為了自己承擔了生育的苦,那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對他好。

  就這麼等待著,在歷經了整夜陣痛的折磨,總算在一個冬日的清晨迎來了他們的孩子。

  抱著得來不易的孩子,小小的團子窩在他懷裡安穩的沉睡,而他的伴侶筋疲力盡的靠在他身上,已然昏睡過去。

  看著他們,夏碎的內心柔軟的一塌糊塗。他偏過頭,無比虔誠的在伴侶額上印下一吻。

「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給他了。

  畢竟這是他們共築的家啊。

.
寫報告寫到不知今夕是何年,忘更了,遂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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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4#
 樓主| 發表於 2024-4-29 19:14:05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4-5-8 22:38 編輯

同居三十題

1.相擁入眠

  躺上床時,伊斯黎亞已經睡著了,夏碎輕手輕腳的爬了上床,從背後環抱住那人。

  原本是打算閉上眼睡了,但懷裡的人卻動了動,竟是翻過了身面對他,然後扭動身子調整了下姿勢,最後頭靠在他的肩窩裡繼續安穩的沉睡。

  有些訝異的低頭看著那人的頭頂,回過神後夏碎輕笑著把人攬的更緊一點。

  晚安。
   

2.一方的起床氣

  清晨,伊斯黎亞在第一束日光照射進來時就清醒過來,小心翼翼地撥開環在他腰上的手準備下床,然後不怎麼意外的被那人抱的更緊倒回床上。

「還早,再睡會。」那人微睜開眼,剛清醒的微啞嗓音聽上去奇異的勾人,迷迷糊糊的往伊斯黎亞臉上留下一吻後兩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好吧,至少是陪著睡回籠覺而不是陪著對練。

  無奈地想著,伊斯黎亞也只能在夏碎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聽著他胸膛傳來的心跳聲再度閉上眼。
   

3.早安吻

  通常是吻在額頭或臉頰。

  因為一大早雙唇交接很容易擦槍走火。

  
4.穿錯衣服

「嗯?這不是我的衣服。夏碎你拿到我的了。」扣了幾顆扣子發現肩膀的部分有些寬,伊斯黎亞邊把扣子解開邊說道。

「難怪覺得肩膀的部分窄了點。」也發現這件事,夏碎把身上的襯衫脫下。

「⋯⋯你欠揍嗎?」當他是自願這麼小隻的嗎!

「可是我覺得這樣很好。」因為可以把整個人抱在懷裡。

「哼。」
   

5.替對方挑衣服

「就穿這件吧。」從衣櫃拉出一套衣服,夏碎問道。

  伊斯黎亞看了過去,然後翻了個白眼。「夏碎,你是很想再跟我結一次婚嗎?」

  誰出門會穿白無垢啊!

  
6.一同外出購物

「家裡還缺什麼嗎?」把要用的食材放進推車,夏碎轉頭問道。

  對此伊斯黎亞看了一眼推車,然後抬頭,神色特別正經。「有啊。缺你。」
  

7.半夜一起看恐怖電影

「這有什麼好可怕的。」一時興起跑到原世界看午夜場的電影,完全無法理解周圍的人為什麼要尖叫,伊斯黎亞無聊地打了個呵欠。「我親眼看過的都比這個恐怖多了。」

「是沒錯。」夏碎承認,然後伸手握住對方放在扶手上的掌,湊近那人的耳邊。「但你可以害怕一下、讓我保護你好嗎?」
  

8.做飯

「夏碎,幫我拿鹽。」

「這裡。湯你調味了嗎?」

「還沒,你幫我調一下,順便給我個盤子。」

「好。」

  在遞盤子過去時,趁伊斯黎亞不注意夏碎傾身向前在他唇上偷了個吻,在伊斯黎亞看過來時端著無比正經的神色。「挺甜的,不需要調味了。」
  

9.大掃除
  其實黑館有清潔人偶會幫忙掃除,所以大掃除的用途更多是在重整他們之間的回憶罷了。

  
10.瀏覽過去的相片

「⋯⋯夏碎,你告訴我,你手機裡到底還有多少張我的偷拍照?」面無表情。

「⋯⋯」冷汗直流。偷拍被發現了怎麼辦?在線等,急。
  

11.吐槽對方的生活習慣

「你能不能別在睡前聽大悲咒,聽一次就算了還循環播放,搞得我們像是要被超度似的,雖然我大概不能被超度。」

「我不在家時你能別讓淵和小亭跟你一起睡嗎,有時候好不容易趕回家卻發現床沒有我的位置時我還是挺傷心的。」

   
12.出浴後的怦然心動

「我洗好了。」從浴室出來,夏碎邊擦頭髮邊說著。

「知道了。」坐在沙發上的伊斯黎亞回過頭,然後挑眉。「你的上衣呢?」

「忘記拿了。」神色自若地說,夏碎走進臥室,暗自可惜沒能色誘到人。

  只是他沒看見,在他離開時,房間內另一個人的臉確實紅了一瞬。

  可惡,身材好了不起嗎!
  

13.幫對方吹頭髮

  輕柔的撥開那人的頭髮將藏在髮間的水分吹乾,看著那散發著洗髮精清香的小小髮璇他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上。
  

14.相隔兩地的電話

「喂?」

「喂。你還好嗎?」

「還好。」頓了下,再開口時音量變低,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你了。」

  電話另一頭的人輕笑。「正巧,我也是。我想你了。」
  

15.一方臥病在床

「諾,起來吃藥。」坐在床沿,伊斯黎亞端著一碗藥,看著難得病倒的夏碎。

「嗯。」撐著床面坐起,夏碎瞅著眼前的人,然後低頭蹭了蹭伊斯黎亞的肩頭,喃喃的說了句什麼。

「你說什麼?」因為沒聽清楚,伊斯黎亞問道。

「親一下,病就會好了。」這次話就清楚很多。

「……吃藥,乖。」

  
16.屋頂上看星星

「好看嗎?」低頭看著坐在他盤起的腿上的人,夏碎問道。

「非常好看。」點點頭,伊斯黎亞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浩瀚星辰。

  確實是很好看。在映滿星光的紫眸中,夏碎看見了比漫天星辰還要更加瑰麗的色彩。

  
17.午睡

  通常夏碎是沒有這個習慣的。

  但為了伊斯黎亞的身體好,他願意養成這個習慣。

  
18.一方受輕傷

「啊。」

  聽到聲音夏碎看了過去,只見伊斯黎亞放下書,指腹正微微冒出鮮血。

「怎麼這麼不小心。」立刻放下手上的書,夏碎湊了上去。

「沒注意到⋯⋯你做什麼!」看著夏碎把他的指尖含入口中,伊斯黎亞一秒爆紅了臉。

「止血、消毒。」因為含著指尖的關係聲音有些模模糊糊的,不知是否故意舌尖還輕輕滑過指腹。

「藥師寺夏碎!」

  
19.因惡劣天氣困在家中

「下大雪了呢。」看著窗外大雪紛飛的情景,伊斯黎亞說道。「這下不用出門了。」

「有關係嗎?」從後面把人環住,將下巴抵在另一人肩上,夏碎慵懶地問。

「是沒差。」反正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裡都無所謂。

  
20.離家出走

「你一定要走嗎?」拉住他的手腕,夏碎低聲問道。

「對,我今天是走定了。」被拉住的那人毫不留情的說。

「那......」

「夏碎,我不過是得回去一趟處理點事,幾天後就會回來,你用不著搞的我像是要一去不回的樣子吧?」翻白眼。
  

21.意外的求婚

「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不就是交往三週年的日子?」疑惑的看著他,伊斯黎亞不太懂為什麼夏碎會突然這麼問。

「沒錯,今天確實是我們交往滿三周年的日子。」這麼說著,在伊斯黎亞不解的眼神中夏碎忽然鬆開交握的手後退一步,在單膝下跪的同時掏出一束花。「然後,我希望今天也能具有另外一個意義。」

「伊斯黎亞,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22.慶祝某個紀念日

  啾。

  看著突如其來獻上一吻的人,夏碎有些訝異。「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你不是說我常不記得紀念日嗎?所以我這次特別記得了。」雙手背在身後,伊斯黎亞漾出漂亮的笑容。「結婚紀念日快樂。」
  

23.接對方回家

「老師!師丈來接你了!」

「知道了。」收起劍,在一群學生八卦的眼神中伊斯黎亞朝那人走去。「怎麼今天突然來接我下班了?」

「因為想你了。」牽起他的手,夏碎的聲音滿是溫柔。「我們回家吧。」
  

24.一場飛來橫禍

  出任務時偶爾會出一點意外。

  但當這個意外惹你的伴侶不開心時,那麼造成的後果會更加慘烈。

  
25.討論關於寵物的話題

  他們已經養了一隻狐狸和一條蛇了,目前沒有意願再養新的寵物。

  小孩倒是可以考慮。
  

26.一個驚喜

「手借一下。」

  這麼說著,伊斯黎亞忽然拉過夏碎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微小震動夏碎瞪大了眼。

  看著他驚訝混合著欣喜的神情,伊斯黎亞好心情的笑了笑。「感覺到了吧。別說你孩子不想你,你剛不在時他可踢的起勁了。」
  

27.討論有關孩子的話題

「你覺得他會先叫爸爸還是媽媽?」

「應該是媽媽吧,畢竟小傢伙跟你比較親。」

「我倒覺得不一定。」神秘的笑了笑,伊斯黎亞逗弄起被夏碎抱在懷裡的孩子。「旭,看媽媽一下。」

「唔?」在他看過去時伊斯黎亞開口無聲的做了個口型,旭立刻會意過來,張開嘴。「吧巴。」

「!」

「聽到了嗎,你孩子可是先叫你呢。」看著夏碎驚訝的神情伊斯黎亞笑的愉悅,同時暗自想著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為了想讓旭先叫「爸爸」而教了他好一陣子的事。
  

28.喝醉

  被壓倒在床上,炙熱的雙唇在他的唇上流連輾轉,抓住他手腕的掌燙的驚人。

  看著難得醉到眼神都是迷離的人,伊斯黎亞只想罵髒話。

  誰灌這傢伙酒的!被他知道了一個都逃不掉!
  

29.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接喝醉)

「黎,我⋯⋯」一顆枕頭迎面飛來。

「我⋯⋯」第二顆枕頭迎頭砸下。

「對不起我錯了。」突破防線,夏碎把昨晚被他折騰的人抱在懷裡認錯討好,一邊在心中寫算帳清單。

  昨天灌他酒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30.滾床單

「再要一個孩子如何?」附在身下人的耳邊,夏碎輕聲問道。

「嗯⋯⋯再說吧⋯⋯」像是受不了他在耳邊說話,伊斯黎亞偏過了頭,露出了有著漂亮曲線的泛紅脖頸。

「那就說好了。」有些霸道的說,夏碎猛地深深挺進,換來一聲壓抑不住的低吟。

「黎,我愛你。」在對方因為過度的愉悅而失神時,他吻上了那雙唇,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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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5-13 19:11:15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4-5-13 19:19 編輯

育兒記事(一)

擁有孩子後的生活是怎麼樣呢?

是多了歡聲笑語,還是為了照顧新成員而手忙腳亂。無論如何新生命的誕生絕非小事,也因此才更要努力與珍惜。

推開了房門,夏碎並不怎麼意外的看見在床上熟睡的兩人。有些無奈地笑笑,夏碎走到床邊,先伸手抱起在伊斯黎亞身側安睡的嬰孩,然後空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讓半靠在床頭的伊斯黎亞緩緩躺下。

這姿勢,估計是哄孩子睡覺然後自己也睡著了吧,看看這手還擱在孩子胸口呢,縱使靠著厚厚一層枕頭這樣睡還是會睡不好啊。

「唔?」不大不小的動靜吵醒了嬰孩。長長的睫羽撲閃幾下緩緩掀起,純淨的紫眸有些疑惑的望著夏碎,像是不太明暸為什麼抱著他的人換了一個。

「噓。」察覺到嬰孩醒了夏碎在幫伊斯黎亞把棉被蓋好後對嬰孩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伸手,輕輕的將伊斯黎亞流淌在潔白床單上的頭髮攏起,才抱著嬰孩靜悄悄的退出房間。

這幾天藥師寺家有些事要辦,所以他不得不待在那裡好把事情妥善處理完畢,讓他一個人照顧旭還是有點太累了吧。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夏碎走去開門,看到鳳凰族的女性站在門外。

「米可蕥,這幾天謝謝你了。」

「不會呢!夏碎學長忙完了嗎?」近期自願來幫忙照顧小孩的喵喵很有精神的說,還順手逗弄著夏碎懷中的嬰孩。嬰孩也很配合的咯咯直笑,大大的眼睛瞇起,彎成漂亮的新月狀。

「是啊。接下來應該沒什麼大事要忙的了。」最近族中有許多事情要忙,他無法脫身太久,只能盡量抽空過來看看伊斯黎亞和孩子,對於不能一直待在他們身邊親自照顧他們他實在有些虧欠。

「夏碎學長也辛苦了。啊對了!黎黎的身體情況好很多了,不過還是要盡量躺在床上休息比較好。月子還是要好好做才不會傷身體。」旭剛出生一個禮拜時伊斯黎亞一天能醒個一兩次、能獨自抱的起孩子就算很不錯了。現在已經好了許多,雖然昏睡的時間仍舊佔了大半不過至少能好好的抱著孩子陪著他一下,但中途會不會睡著不能保證。幸虧周圍的人都會幫忙看著加上伊斯黎亞是屬於睡著後不太翻身的類型,所以倒也沒出過什麼亂子。

不過為了預防意外發生他還是在床的周圍鋪了不少軟墊並加上許多緩衝的術法,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我明白了。」點點頭。現在伊斯黎亞比懷孕時安分很多,不過這也是因為他目前沒多餘的力氣亂跑。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看到他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希望他能夠帶他出門透透氣,而不是躺在床上沉睡著。

「那麼喵喵就不打擾你們相處了,夏碎學長、旭,再見。」跟孩子揮揮手,孩子也有樣學樣的搖了搖手掌,簡單的舉動逗笑了兩人。

「再見。」

微笑著送走了喵喵,夏碎關上了門,聽到臥房傳來了聲響他走了過去,正好與剛睡醒的伊斯黎亞對上了眼。

「夏碎……?你忙完了嗎……」撐著身子坐起,伊斯黎亞揉了揉眼睛,眼睛半瞇著,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

自從產後伊斯黎亞就一直是這副懨懨的模樣,雖然拉斐爾說這很正常,他們那邊的人生完至少都會昏睡上一個月才清醒,畢竟孕期和生產就足以將他們的底子掏空,再加上他們是通過睡眠來補充消耗的能量,由此可知伊斯黎亞還能偶爾醒著就已經是破天荒了。

「嗯。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所以就回來陪你們了。」微笑著上前,夏碎坐在床邊,在伊斯黎亞把手放下時趁人沒有防備把唇湊了上去。屬於伊斯黎亞特有的香氣盈滿他的肺部,這讓這幾天精神處於緊繃狀態的夏碎放鬆了下來。

一吻結束,夏碎退了開來,看見伊斯黎亞眼裡濃濃的倦意著實有些心疼。指腹輕輕的拂過伊斯黎亞的眼下,掌心摩挲著他略為消瘦的臉。「還是很累嗎?」

「嗯。」把頭靠在夏碎身上,伊斯黎亞半瞇著眼,下意識的蹭了蹭,「沒有你,睡不好……」尾音帶著濃濃倦意,聽上去下一秒睡著都有可能。

「抱歉。接下來我都會在家的,你就好好休息吧。」滿懷歉意的說。拉斐爾說過產後頭幾個月伊斯黎亞會特別黏人,因為那邊的人生產後會有一段時間無法獨自照顧孩子,之後也要慢慢調養回來,所以如果另一半不在身邊就會出現焦慮感,要不是伊斯黎亞足夠理智不然拖著不讓人出門都是有可能且合理會發生的。但他這麼懂事反而讓他很心疼,真是,就不能再多依賴自己一點嗎?只要他開口他說什麼都會趕回來啊。

「嗯……」伸手摸了摸旭的頭,確認孩子現在沒有處於需要能量的狀態時伊斯黎亞放心的閉上眼,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睜了開,「夏碎,歡迎回家。」

「我回來了。」騰出一隻手攬過伊斯黎亞的肩膀,夏碎輕拍著自從懷孕後期就一直很黏他的伊斯黎亞。

又蹭了蹭夏碎的肩頭,伊斯黎亞頭一低,靠在夏碎的臂彎裡,沉沉睡去。

嗯……這個意思是要他陪他一起睡嗎?可是旭還醒著呢,總不能把他哄睡然後全家睡成一團吧?而且這樣晚上旭會睡不太著呢。

不明白夏碎在想些什麼,感到無聊的旭揮舞著小小的掌好奇地拍打著伊斯黎亞的頭,想看看伊斯黎亞會不會因此醒來陪他玩。察覺到懷裡的人小小的舉動夏碎輕笑著握住孩子柔嫩的掌阻止,決定還是先讓伊斯黎亞好好睡,自己就在旁邊陪旭玩一會吧。

花了番功夫重新讓人躺好並掖好被子,夏碎抱著旭推開通往陽台的落地窗走到外面。不用出門也能在外面曬曬太陽,黑館就是這點好。

「唔!」被因為他們的出現而聚集起來的大氣精靈所吸引,旭揮舞著手腳想要碰觸那些精靈。大氣精靈紛紛圍過來好奇地繞著他們打轉,有幾隻比較大膽的上前碰觸孩子粉嫩的臉頰,一些比較調皮的甚至做起了鬼臉,逗得孩子興奮的揮舞著手腳咯咯直笑。

看到眼前和樂融融的一幕夏碎也不禁微笑了。這孩子像了伊斯黎亞,從絕世的美貌到笑時眉眼的弧度,連一些小脾氣也隨了他的親長,除了那雙被說像自己的紫眸外夏碎還真不知道旭到底遺傳了自己什麼。

啊,倒是被黎說過,這孩子撒起嬌來跟自己一模一樣,從神情到一些小動作無一不像,那時候旭才半個月大呢。對此夏碎也只能無奈地笑笑,沒辦法,誰讓他們都很喜歡黎呢。

在外面站了一陣子,也沒讓還沒滿月的孩子在外面待太久夏碎轉身走回房間,伊斯黎亞還是沉睡著,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動靜。

「唔……」旭扭了扭身子,在夏碎低頭望去時癟起小嘴,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快要哭出來。明白旭的需求夏碎連忙快步走出臥房避免把人吵醒,然後坐到沙發上將旭托高安置在他的胸口,一手輕拍著他的背,感覺到能量逐漸從胸口流失,「好、好,乖。」

旭出生前他就問過伊斯黎亞他們是怎麼樣哺育小孩,畢竟他們又不用進食所以一定有別種替代方法。伊斯黎亞就說放在胸前就行孩子會自己想辦法的,啊,最好頭的位置放在心臟處,這樣效果更好。

雖是這麼說不過第一次這麼做時他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結果發現旭會自動吸取需要的能量後就放心下來,靈體的養法果然跟一般的種族不同。不過這也有好處,至少省了不少奶粉尿布錢。而且一般的小孩會哭的原因很多種,餓了怕生了尿布溼了都有可能。不過旭不太怕生,也沒有尿溼的問題,所以只要看到他快哭了基本上都是需要能量了,只要滿足他他很快就會睡過去,非常好養。

果然還是自己的孩子好。夏碎總算能體會到那種傻爸爸的感覺了。

吸的滿足了旭停下吸取的動作,一雙大眼骨碌碌的看著夏碎,然後朝他伸出了手,燦爛的笑容毫不保留的綻放著。

「精神這麼好,是想要爸爸陪你玩嗎?」用手指逗弄著孩子,夏碎微微增加臂彎搖晃的弧度。

「呀啊!」一邊揮舞著手腳想抓住那根在他身上作亂的手指,旭一邊發出無意義的聲響,替這個安靜的空間增添了一絲活力。

「啊,有件事得跟黎說呢……」「什麼事?」喃喃自語時後面突然傳來聲音。停下動作,夏碎轉過頭,只見伊斯黎亞正靠在房門口看著他。夏碎注意到他的一隻手微壓著下腹部,看來還是有點不舒服。

「怎麼下床了?你現在還是得好好休息。」不讓人繼續逞強,夏碎抱著旭快步走過去,伸手攬過伊斯黎亞的腰把人帶回房間。嗯,細了,看來那些因為懷孕而鬆弛的皮膚都被當成能量回收了吧。

「我偶爾還是得下床走走吧,不然月子做完了路也不會走了。」沒有抗拒,知道自己逞不了什麼強伊斯黎亞半扶半攙的被夏碎扶回床上靠著床頭坐好,伸手接過一看到他醒了就不要夏碎的旭,好笑的刮了刮小傢伙的鼻子才看向一臉哀怨的夏碎。「所以,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家主說希望在旭滿月時可以帶回去給家裡的人看看。」伊斯黎亞生產後夏碎以希望伊斯黎亞能在熟悉的環境好好靜養為理由沒有讓伊斯黎亞待在他不熟悉的藥師寺家中坐月子,而且伊斯黎亞就是黎鳶這件事家族中並沒有人知曉,要被人知道的話那他們之前隱瞞身份就沒有意義了。

「滿月啊……那不就剩沒幾天。」輕拍著旭,伊斯黎亞不甚在意的讓旭拉著他的頭髮玩。對於原本只有自己能不經允許就碰的頭髮現在卻多一個人有這種特權夏碎有些小吃味,不過看到旭高興的樣子這點小小的不滿也很快的忽略了。

「是啊,所以才想說要不要提前幾天帶你過去熟悉一下環境順便了解大概的行程。」其實他很不想帶伊斯黎亞回去,畢竟伊斯黎亞他現在身體不是很好,面對那些繁縟的禮節應該撐不了多久。他不希望他勉強自己去面對其他人,這樣他會很心疼的。

「明白了。那麼這兩天小孩你顧,我先睡,後天我醒了就出發。」

「好。」

「旭,要乖乖聽爸爸的話,知道嗎?」低頭看了看小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旭回了一個笑容,肉呼呼的小手拍著伊斯黎亞的臉頰,力道不大,倒是挺有勁的。

「旭,來爸爸這邊,我們不要吵媽媽睡覺。」從伴侶手中接過孩子,旭還戀戀不捨的拉著伊斯黎亞一綹頭髮不肯放手。見狀伊斯黎亞想了想吩咐夏碎拿剪刀,拿到後喀嚓一聲把那一小綹頭髮給俐落地剪了。

旭不明所以的看著手上被剪斷的頭髮,又抬頭看看伊斯黎亞,像是明白了什麼嘴一癟就這麼放聲大哭了起來。夏碎連忙拍著他安撫,可是成效實在不怎麼好。

「旭,看親長這裡。」輕輕抽走那綹被緊握的髮,伊斯黎亞輕柔的說,在旭看過來時以髮為繩輕輕的在孩子圓滾滾的手腕上打了個均稱的蝴蝶結,然後傾身向前往孩子的額頭一吻,手指輕拂過孩子細嫩的臉頰。「親長這幾天沒有辦法陪你,所以你暫時用這個代替親長,好不好?」

旭好奇地摸了摸那宛如綢鍛編成的蝴蝶結,然後又看了看笑的溫和的伊斯黎亞,竟漸漸停下了抽泣,安分下來。

「還真沒想到你這麼會哄孩子。」鬆了口氣,夏碎瞅瞅自家伴侶,語氣半是揶揄半是佩服。

「那也是因為他好哄。喵喵剛來顧時他雖然不哭不過也是非要我陪不可,不過後來發現只要給他沾有我氣息的物品他就可以安靜很久,所以我才會想到這個方法的。」躺了回去,簡單的動作就已經消耗掉他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體力,現在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是這樣啊。」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什麼可以讓我安心的東西好讓我能好好睡覺?」偏著頭,伊斯黎亞眼帶笑意的看著夏碎。

「是該給呢。」明白他的意思,夏碎微笑著俯下身,在唇舌間交換著彼此的氣息,親密、愛憐而純淨無瑕。

「好好睡,我在這裡等你睡著。」不捨的結束這溫柔的吻,夏碎伸手拉起伊斯黎亞的掌與其十指交扣,偏低的體溫還是讓他有些擔心。雖然因為是靈體的關係伊斯黎亞的體溫本來就偏低,不過現在還是有點太低了,帶他回去還是會勉強到他吧。

「嗯。」低低的應了聲,伊斯黎亞沒有鬆開與夏碎交握的手,往下鑽進被窩裡,扭了扭身子在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兩眼一閉不多時就沉沉睡去。

又等了會,確認人真的睡著了夏碎才輕輕的抽回手,悄然無聲的站起,靜靜的退出房間順便把門關上。

旭還在撫摸那個蝴蝶結,神情專注,看上去大概一陣子都會是這種狀態了。

「咔啦」門口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兩個小孩子冒出了頭,看到夏碎對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十分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輕手輕腳的溜到他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傢伙看。

「小亭、淵,你們去哪裡了?」空出一隻手摸摸兩位詛咒體的頭,夏碎問道。這兩個被其他人教育說不可以打擾他和黎的相處後就很常結伴出去,不過在黎生產後待在家裡的時間就多了起來,也就只有在米可蕥來時才會出去。畢竟伊斯黎亞的狀況要他自理都有些困難,更何況他還要照顧小孩,這種時候就只能麻煩兩位詛咒體協助打理一些日常瑣事了。

「去左商店街幫忙買東西!」小亭舉手,很有活力的說道,「還有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有付錢嗎?」應該沒有抓了食物就往嘴巴塞吧?嗯……也有可能不是食物。

「有。主人有交代,所以淵有拿主人給的卡付錢。而且我們很乖,沒有跑到不該去的地方。」回答的是淵。與小亭相比他就像是個大哥哥,雖然也是小孩子心性不過個性就比較細心穩重,所以他們兩個結伴出去的話他們也不怕會出什麼岔子。

「很乖。」再度拍拍他們的頭,夏碎心想他和伊斯黎亞搞不好就是因為帶詛咒體帶習慣了所以現在照顧小孩好像還挺得心應手的。他們還沒結婚時就被一群好友揶揄過他們帶著詛咒體一起出去時簡直就是一家四口,毫無違和感,那時候伊斯黎亞聽到還難得的臉紅了,早知道應該要拍下來才是。

「主人在睡覺嗎?」

「對。過兩天我們要回藥師寺家一趟,你們也要去嗎?」

「淵/小亭要跟主人在一起!」兩人同時說出差不多的答案,默契相當的好。

「那麼到時候要乖乖地,不可以隨意吵鬧,能做到嗎。」

「「可以!」」

「到時候我有可能沒有辦法一直陪在黎的身邊,他就麻煩你們了,如果有什麼不對趕快來跟我說,知道嗎?」

「「知道。」」

得到了回覆夏碎低頭看著眼皮越來越重的小傢伙,像是還不甘心睡著似的旭努力的眨著眼企圖保持清醒,眨眼的頻率卻越來越慢,最後還是頭靠在他的胸脯,眼皮安穩的闔上,靜悄悄地睡了。

讓小亭和淵先回到他們共用的房間,他們的房間是伊斯黎亞徵求過賽塔同意額外架設一個空間出來的,畢竟有些夫妻之間的事也不好讓他們看見,所以才會出此對策。對此小亭和淵也沒有不高興,反而兩個人整天膩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得了。原本還擔心他們兩個會不會因為不習慣而吵鬧,現在看來是白擔心了。

再度回到他們的臥房,把旭輕輕放入放置在床邊的嬰兒床,替他蓋好小毯子確認手腳沒有伸出來夏碎才坐到床上,看著他的伴侶及孩子都睡得十分安穩,他有種沒來由的滿足感。

想了想,夏碎決定躺了下來,伸手摟過伊斯黎亞打算把人當成抱枕,湊近脖頸處深吸一口氣,熟悉的淡香很能讓人放鬆下來。

這幾天事情多加上擔心家裡的情況他也沒能好好睡,現在偷個閒來睡午覺好像還不錯。

啊,醒來之後還要想想怎麼解釋旭為什麼沒有呼吸還這麼輕,而且無性別這件事要怎麼瞞過去才好呢。

不過那些事還是等醒來時再說吧。閉上了眼。午安。

.
開始養孩日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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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
 樓主| 發表於 2024-5-27 21:56:05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二)

「呼吸和體重……這也是個問題。」如他所言伊斯黎亞兩天後準時清醒,聽到夏碎的問題也開始思考。「體重的話在衣物上面增加近期內應該還可以矇騙過去,只是要注意不能給其他人抱太久,呼吸的話……旭,來親長這邊一下。」

「唔?」獨自在床的另一邊玩著自己手腳的旭一臉疑惑的被伊斯黎亞抱到曲起的腿上躺好,伊斯黎亞直直的看著他,然後拉著旭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起、一伏。

旭不明所以的看看伊斯黎亞,又看看被放在伊斯黎亞胸口上的手,過了幾分鐘胸口竟開始有所起伏,而夏碎發現那頻率就和伊斯黎亞剛剛示範的完全相同。

「旭,聽親長的話,看到其他陌生人時就要這麼做喔。」凝視著旭的眼睛,伊斯黎亞輕輕的說,明明沒有使用言靈、明明眼神還是那麼的溫柔,可是卻讓人有種「必須照做」的感覺。

「唔。」像是為了證明有聽懂伊斯黎亞的話旭小小的胸膛持續起伏了好幾分鐘才停下,接著笑著對伊斯黎亞張開雙手討抱。

「嗯,旭最乖了。」微笑著順著孩子的意把他抱起,伊斯黎亞讓旭趴在他肩上,手一下一下撫著他的背,然後看向了夏碎,「這樣應該就行了。」

「這小傢伙也太聰明。」擰了擰轉過頭看著他的小傢伙的鼻子得到不滿的哼聲,夏碎說道。

「當然,也不看看他是誰生的。」哄著賭氣扭過頭不看夏碎的旭,伊斯黎亞的語氣帶有幾分自豪。

「是是,我的妻子最棒了。」光明正大的上前偷了個吻,即使旭在旁邊不滿的拍打他的臉頰夏碎也沒有退縮的意思。這是他的人,想跟他搶?沒門!

「都三十好幾了你可以再幼稚一點。」在夏碎退開後伊斯黎亞有些無奈地看著他。跟自己的小孩吃醋?這醋也未免吃的太幼稚。

「反正在你眼裡我們都還只是小孩。是吧?」竟然用實際年齡反駁了,這可以再更幼稚一點沒關係。

「算了算了。那無性別這個問題要怎麼辦?」放棄探究夏碎到底還可以多幼稚,伊斯黎亞將話題重新轉回到了問題上。他自己是天使族的名義在外行動,而只有純血的天使才是無性別,因此旭根本不能用這個理由。旭太小,他沒辦法教他化型,也不能冒然使用幻術敷衍過去,如果被發現了下場只有動手竄改知情人的記憶這條路可以走,非不得已他真的不是很想一個個洗記憶。

「只好讓旭都由我們照顧了。不要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絕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夏碎最後只能做出這個決定。

「明白了。旭,如果陌生人要抱走你你就哭,親長會馬上去找你的。」

「唔!」

「總之,祈禱這次可以瞞過去吧。」他們可還有未來十幾年要瞞啊。

在商討完對策後他們整理了下儀容、收拾一下東西,替旭下了個保暖的術法好讓他的體溫達到正常值,確認一切可能會被穿幫的細節都被掩飾好後由夏碎開啟移送陣回到藥師寺本家,一跨出移送陣門口的兩個式神對他們深深一揖,其中一位替他們拉開了門。朝式神們略一個點頭他們一前一後的進入屋內。

不少人呢。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周圍,也不是不習慣只是對於這種帶著好奇的視線感到有些煩躁的伊斯黎亞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旭,像是也感覺到那些視線旭把頭往伊斯黎亞的懷裡埋,完全不肯多看外面一眼。淵和小亭也注意到了,各揪著伊斯黎亞一邊衣服下擺,有些警戒的看著周圍。

注意到落在一步後的人的小動作,夏碎淡淡的用眼神瞥過去,探尋的目光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還真有威嚴呢。

好說。

不動聲色的眉眼交流著,繞過了不少轉角,總算是抵達位於本家中心處、屬於家主的房間。一行人跪坐了下來,夏碎微微彎腰,語氣十分恭謹,「藥師寺夏碎前來向您請安。」

「伊斯黎亞前來向您請安。」基於禮貌伊斯黎亞也微微躬身。雖然以他的年紀他都可以當對方的不知道幾代以前的祖先了,不過對方在名義上算是他的長輩,所以他怎麼樣都不能失禮。

「都進來吧。」裡面的聲音聽上去對他們的到來一點也感到不意外,像是確切的將他們的一舉一動掌握在其中。不過這也正常,要是結界被穿過了還不知道來者是誰那可就有失其職了。

「「是。」」

得到回應後夏碎扶著門框輕輕拉開了門,先攙著伊斯黎亞站起來後才步入室內。

「坐下吧。剛生產完還是別久站比較好。」擺手示意他們坐在先讓人鋪好的墊子上,鬢角已有些花白的家主說道。

「好的,謝謝您。」規規矩矩的道了謝,伊斯黎亞順從的跪坐下來。懷裡的旭因為伊斯黎亞把頭髮全盤了上去而改成拉扯著伊斯黎亞的衣襟,抓到項鍊時一把把它拉出來在掌間把玩,一邊咿咿呀呀著,看上去對新玩具感到挺滿意的。

「能讓我看看那個孩子嗎?」一向嚴肅的男人對著旭露出了淺淺的微笑,注意到他的視線旭好奇地望了回去,純淨的眸坦然無畏的直盯著男人看。

「當然可以。」示意夏碎把旭抱過去,當男人接過孩子時夏碎和伊斯黎亞表面雖然顯得平靜,實際上都繃緊了神經,深怕一不小心就被拆穿,好在男人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旭也有乖乖呼吸,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問題。

「這孩子名為旭,是嗎?」輕輕拍著孩子的胸脯,男人的語氣帶有一絲寵溺。

「是的。」

「旭啊……日出而帶來光明,真是個好名字。」

「多謝您的讚美。」

「你們該常回來的。」這話沒有苛責的意味,可是聽得兩人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很抱歉,因為身體因素晚輩不能立即回來探望您,還請您原諒。」微微一躬身,伊斯黎亞恭恭敬敬的說道。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生產後本來就該好好休養,更何況我聽夏碎說了,你懷這孩子時就吃了不少苦,生完後身體也大不如前。原應讓你好好靜養的,可是族中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這孩子,今天讓你們回來這一趟實在是倉促了點。」

「不會的,經過休養晚輩的身體已經復原許多,此次回來並沒有造成我們任何負擔,還請您不要責怪自己。」端著客套的微笑,伊斯黎亞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顯得好些。這點逞強自然瞞不過身旁的人,夏碎微微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伊斯黎亞察覺了回了他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少了些客套,多了些情感。

「是嗎,這樣就好。」說完男人不再開口,只是低頭看著睜著水汪汪大眼盯著他看的旭,長年平直的嘴角幾不可見的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又安安靜靜的跪坐一陣子,在男人逗弄孩子時伊斯黎亞偷偷瞄向夏碎。夏碎,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走?

接受到問句,夏碎微微抬頭,瞥瞥男人的臉色又低下頭。照這個情形來看……大概再半小時吧。你還好嗎?

不好,再多跪一下我就要暈了。很誠實的表達,他覺得他已經有點低血壓的感覺了,再繼續下去難保他等一下就直接暈厥過去。

我看看能不能讓家主早點放我們走。「家主……」「哇——」話才剛起頭,只見旭突然扭了扭身體,嘴一撇就這麼嚎啕大哭起來,三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到,愣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應該是餓了。」伸手接過旭,一邊抱在懷裡哄著,伊斯黎亞有些為難的看著夏碎,夏碎立刻會意過來。「家主大人,可否讓我們先行告退?」

「當然。快去吧。」

「好的。黎,站得起來嗎?」單膝著地半跪在伊斯黎亞面前,夏碎關心的問道。

「應該可以,你先幫我抱一下旭。」不敢對自己的體力太高估,伊斯黎亞先把孩子交到夏碎手中才一手扶著夏碎的肩膀、一手捉住他的臂膀緩緩站起,中途還晃了晃讓人不禁擔心會不會跌倒,十足十的虛弱模樣。

「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等到伊斯黎亞站穩鬆開手後他們微微朝男人一鞠躬後才離開室內,夏碎的步伐不敢邁的太大,速度放到最慢,深怕身旁的人會跟不上。淵和小亭也亦步亦趨的跟著伊斯黎亞,防止人隨時會暈倒。

幸好他的房間離家主的房間不算遠。經過幾條長廊拐了幾個轉角,夏碎一把拉開他寢室的門,然後轉過身單手攬著步伐虛浮的伊斯黎亞的腰,同時吩咐著淵和小亭從櫥櫃拿被縟出來鋪好。

「才兩個多小時就不行了啊……」撐著眼皮,伊斯黎亞苦笑著。現在的自己還真是虛弱不堪啊。

「這只是過渡期,之後就會比較好了。」扶著伊斯黎亞讓他慢慢坐下,夏碎十分心疼伊斯黎亞明明身子還沒好就要跟他回來一趟,這讓他愧疚的不得了。

「這不是你的問題。生完孩子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就已經很不禮貌了你卻一直幫我拖延到現在,謝謝你。」察覺到夏碎的心思,伊斯黎亞伸手撫上夏碎的臉龐。他知道夏碎最近很辛苦,有時候他半夜醒來還看到夏碎正點著微光在批閱文件,所以即使不安他也努力壓下。夏碎已經很辛苦了,所以他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唔!」夾在他們中間的旭不滿的揮舞手腳引起他們注意,伊斯黎亞連忙抱過他,然後一愣。「不是缺能量啊?」那他為什麼會哭?

「旭,是不是心疼親長了?」突然想到一個可能的理由,夏碎問道。

「唔!」綻開笑顏,旭用行動證實夏碎的推測是正確的。

「這樣啊。謝謝你了。」緊緊的將孩子擁入懷裡。對於這般親暱的舉動旭咯咯笑著,看上去十分享受被伊斯黎亞抱著的感覺。

「你先休息吧,我會待在這裡陪你的。」抱過孩子,不顧旭咿咿呀呀的抗議夏碎傾身向前在伊斯黎亞的額上留下一吻。

「嗯。記得第一次在這裡過夜是結婚那時候吧。」解開頭髮,伊斯黎亞拉了棉被躺下來,摸摸湊過來的淵的頭,然後側過頭看著夏碎。

「是啊。結果當晚我們只是平靜的睡了一覺呢。」

「沒辦法,一整天下來累都累死了,哪有餘力去做別的事。」他那時把衣服換下來後躺床就睡,不行他太累了沒心思去做一些有的沒的。

「那天的你,很美。」看到穿著白無垢的朝他款款走來的伊斯黎亞,夏碎內心的悸動不言而喻。

「不是還應了你的要求變成以前的模樣給你看嗎?」其實穿白無垢的當下他只有一個感想:有夠重,比他當年穿的和服還重,難穿程度跟黑袍有得拼,而且重點是,有夠熱。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很美。」他不說好聽話,只說事實。

「油嘴滑舌。」不帶苛責意味的說了一句,伊斯黎亞翻了個身,面對著夏碎蜷起身子,「先睡了。」

「好。」拍拍伊斯黎亞的頭惹來他不滿的哼聲,夏碎微笑著看伊斯黎亞閉上眼,陷入夢鄉。

在伊斯黎亞睡著後兩隻小的對看一眼,然後又瞥瞥夏碎,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一人拉起一邊棉被鑽進去窩好,接著跟著合上眼,睡了。

嗯,沒有自己的位置了呢。輕拍著哭完後昏昏欲睡的旭,看著睡成一團畫面十分美好和諧的三人,夏碎思考著。看來只能坐在這裡等大家醒來了。

「少爺。」外面突然傳來聲音。背對著紙門,夏碎頭也不回地問道,「有什麼事?」

「家主大人說少夫人的身子太虛,請我們端一些藥膳給少夫人進補。」外面的人恭恭敬敬地說著。

「我明白了,請向家主轉告我們的謝意。至於藥膳的話他已經歇下,請晚點再送。」

「是。」

等放輕的腳步聲遠去後夏碎無聲的嘆了口氣。都忘了以黎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回來一定會被逼著進補,可是黎現在不能吃東西啊,但家主的好意又不能拒絕,難不成通通要自己吃掉嗎?

瞥見旁邊兩個已經睡熟的詛咒體。還是給他們吃好了,反正小亭也很喜歡吃藥膳……是說她有什麼不喜歡吃的嗎?

同樣都是詛咒體,難不成是他改的時候哪個環節不小心出錯了?怎麼小亭和淵的個性就差這麼多呢?不過活潑也好,小孩子嘛,就是這樣才可愛。

不曉得旭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思緒轉了一圈又回到自家小孩身上,夏碎才發現他的心思已經被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小傢伙佔領了一部分。低頭看看睡得香甜的旭,夏碎忍不住無聲的勾起嘴角。

無論如何,還是自己的孩子好啊。

.
「真的……非得吃完不可嗎?」看著眼前被下人端上的滿滿一大碗藥膳,伊斯黎亞眼角直抽。這是要逼死他是吧。

「家主說你臉色蒼白、氣血不足,這不好好補身子都不行。」無奈地牽起嘴角,在伊斯黎亞睡覺期間他被家主叫去好好說了一頓,說什麼他都沒有好好照顧伊斯黎亞、人家身子這麼虛也沒多體諒他一點,他都不知道家主什麼時候對伊斯黎亞這麼上心,大天使的吸引力難道就這麼大嗎?

「拜託放過我吧。」縱使那碗藥膳真的很香,不過一來他感覺不到飢餓,再怎麼香都引不起他的食慾,二來要是他真的把這碗吃完接下來他大概就要沉眠了,不曉得如果連睡一個禮拜會不會讓人誤會食物裡面有下毒呢,感覺鐵定會被懷疑有人要謀殺他啊。

「呵。」看著自家伴侶有些哀怨的樣子夏碎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立刻接收到沒有殺傷力的一瞪。伸手抱過旭,伊斯黎亞賭氣的轉頭不看夏碎,惹得夏碎只好從背後環住人好好安撫。「好啦,你吃一兩口嚐嚐味道,剩下的我們吃。」

「喔。」不甘不願的拿起湯匙,伊斯黎亞撈了口湯水送到嘴裡,「……還可以。」本來他就對各式各樣的藥品敬而遠之,藥膳這種東西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最大極限了。

「剩下的交給你們了。」他要來陪旭玩了。

在旁邊三人努力解決那碗藥膳時伊斯黎亞逗弄著旭玩,以往不可能浮現在他臉上的溫婉笑意在他臉上綻放開來。暫時卸下外在的身份,現在的他只是一位疼愛孩子的親長,而他對於扮演這個角色感到樂此不疲。

原來,這就是親情啊。珍之、重之、守之,想把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展現在他們面前,不必端著客套疏離的笑容,也無須將內心的晦暗壓在完美無缺的表面下。將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他所全心信賴的人,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事。

「對了,黎,家主剛剛跟我說後天大致的流程了。」

「家主說了些什麼?」微笑著抱起朝他張開雙手的旭,伊斯黎亞親暱的蹭了蹭孩子粉嫩的臉頰。旭咯咯笑著,小手興奮的在空中揮舞,這美好的畫面讓夏碎不禁也跟著微笑了。「夏碎?」

聽到伊斯黎亞疑惑的聲音夏碎才回過神,「嗯?喔家主是說原本就打算等我們回來再一起商量,結果看到你的狀況決定還是讓家中長輩看看、舉行簡單的彌月禮就好。過程不會進行太久,最多兩個小時就會結束。」

「這樣嗎……等一下要去謝謝家主。」一手托著雙手緊緊摟住他脖子不放的旭,一手輕拍著他的背,伊斯黎亞說道。母子之間親密的樣子讓夏碎看了除了覺得滿足外也有些吃味,以前只有自己可以這樣抱著伊斯黎亞撒嬌啊。

「夏碎。」察覺到伴侶的情緒,伊斯黎亞空出一隻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靠近。夏碎不明所以的過去,然後微微瞪大眼,看著伴侶精緻無瑕的面孔不斷放大,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一時失了神。

「果然,是在吃醋呢。」退了開來,伊斯黎亞笑著說道,彷彿剛剛偷襲的人不是他一樣。

終於回過神,夏碎倏地上前一把把人摟了個滿懷,力度維持在不會弄痛人卻也讓人無法掙脫的程度,至於小傢伙的抗議,就暫且不理吧。「嗯,我是在吃醋。」

「好啦,別吃醋了。」被抱著的人溫順的往他懷裡蹭去,然後低低的笑了,「我可不會對旭做出這種舉動呢。」

「是呢。」收緊了臂膀,夏碎貪婪的汲取伊斯黎亞身上的氣息,比起以前像是花草之類的淡香,現在還多了一股淡淡甜甜的奶香,兩者交融在一起更令他心醉神迷。「只是突然發現我好不想跟別人分享你。」

「孩子終有一天會長大,也總會離開我們的,可是到那時我還是你的,不用擔心。」人人都說夏碎穩重,真該讓那些看看現在鬧彆扭的人是誰,不、還是不要好了,他這副模樣只要自己看見就行了。

被自己父母冷落在一旁,旭十分不滿的拍著伊斯黎亞的胸膛,伊斯黎亞低頭看去時兩隻肥嫩嫩的小手就這樣一左一右拍上伊斯黎亞的臉頰,在這對新手父母搞不清楚狀況時響亮亮的啵一聲在伊斯黎亞唇上炸開。兇手一臉得意洋洋,看上去絲毫沒有半點悔意。

「嗯……這個嘛……我們可能要注意一下身教了。」被強吻的人乾笑著仰頭看著臉黑了一半丈夫。

天啊他好久沒看過夏碎的臉色這麼精彩了,旭應該不會被這醋罈子打翻的人怎麼樣吧。

「……」更正,雖然他很喜歡自己的小孩,可是跟他搶老婆他們就是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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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碎:(情敵的氛圍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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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
 樓主| 發表於 2024-6-10 17:48:33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三)

這個醋罈子。

輕拍著在涼毯上熟睡的旭,伊斯黎亞瞪了一眼旁邊看上去春風滿面的夏碎。

不過是被旭親了一下而已,有必要計較成這樣嗎?

在他把旭哄睡後他竟然叫淵他們把碗送回廚房支開他們然後以消毒為名強吻他!搞得他嘴唇都有些破皮了!

「嘴唇還痛嗎?」罪魁禍首湊了過來,伊斯黎亞哼了聲撇過頭,看都不看他一眼。

面對生氣的妻子,夏碎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結婚這麼久了面對這種情況他自有對策。「你再不看著我的話,我就繼續吻下去囉。」

「你這流氓。」果不其然伊斯黎亞憤憤的轉過頭,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

「你不就喜歡我這個流氓。」微笑著,夏碎摸出一罐傷藥,用指尖沾了點抹在破皮處,然後看著傷口迅速癒合。

「好了,別氣了。」安撫的拍拍伊斯黎亞的頭,夏碎溫言哄道。

「哼!」可惜這人難得的在鬧脾氣,對於夏碎的示好不領情就是不領情。

「黎。」眼見這樣都沒效夏碎只好使出大絕。從背後環上伊斯黎亞,夏碎把頭埋在他的頸子處,眷戀不捨的輕蹭著。「原諒我吧。」他知道,他的伴侶意外的對撒嬌很沒輒,通常只要這麼做不用多久他就會氣消了。

「下不為例。」果然,沒蹭幾下伊斯黎亞就輕哼了聲,算是原諒了夏碎。

「是是。」沒有起來的意思,夏碎就這個姿勢賴在伊斯黎亞身上,換得伊斯黎亞沒有殺傷力的一瞪。「幼稚。」

「我們很久沒有這麼親密的接觸了。」夏碎的語氣之無辜,饒是伊斯黎亞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這臉皮厚的跟地表差不多的傢伙。哪有很久沒有親密接觸!這傢伙明明很擅長找時機偷襲他好嗎!

「你……算了。」嘆了口氣,他怎麼覺得自從旭誕生後夏碎就越來越像小孩子了,他明明記得他只有生一個而不是生兩個啊。

「要不是你身子還沒好,我真想現在要你。」湊近他的耳邊,夏碎幾乎是用氣音說著。他還是正常的男人,吃不到總可以偶爾調調情吧。

「等回去後再說吧。」出乎意料的伊斯黎亞並沒有反對他露骨的要求,反而是耳根子微紅說出了疑似答應的話。

雖然他沒有這方面的欲望,不過偶爾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他也不反對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要反悔了。」得到意料之外的回覆,夏碎收緊了臂膀,低低的笑了。

「誰叫我擔心某個醋罈子又再度打翻了。」適時的安撫是很重要的,他可不想再被強吻了。

「呵。」那真該時不時的吃醋一下,天知道自從伊斯黎亞懷孕後他只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上寵,哪可能做出一絲一毫踰矩的行為。到現在旭出生了伊斯黎亞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他心疼都來不及了更不可能去勉強對方。

而且陪產時,明明那人虛浮無力的手還握在自己掌中,夏碎卻有種「要失去他了」這種令他極度不安的念頭,直到孩子誕生他才真正舒了口氣,同時也暗暗決定不要再生第二個了,伊斯黎亞這麼痛苦虛弱的模樣他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

那可是他放在掌心疼的人啊,怎麼忍心看著他承受種種不適,他捨不得的。

「在想什麼?」察覺到環著自己的人有些走神,伊斯黎亞關心的問。

「沒有,只是想說,謝謝你還在我身邊。」退去了些微的情動,夏碎的語氣稱的上虔誠,像是只要伊斯黎亞在身旁就是一種天大的奇蹟。

仔細想想,這的確可以稱得上奇蹟。在伊斯黎亞悠久的生命裡剛好遇上僅有百年壽命的他,又在眾多出色的追求者中選擇了他,這不是奇蹟是什麼。

「你是我選擇的人,只要你需要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絕對。」對上夏碎的眼,伊斯黎亞的語氣無半點猶豫,那雙眼中洋溢的耀眼光芒太過絢爛,夏碎竟一時目眩的移不開眼。

「謝謝你,謝謝你願意讓我陪在你身邊。」回過神,夏碎側過頭,在伊斯黎亞柔和的眉眼間輕啄,每一個輕吻都像是最莊重的誓言,如同殉道者一般虔誠而堅信不移。

「我才是,謝謝你接受了我。」他隨時有可能死去,但夏碎卻不介意這點。人們在對另一半許下誓言時常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他們的將來,也正是如此吧。

「啊!主人和媽媽在抱抱!」門突然被拉開,小亭站在門口大喊,讓房間內的兩人都錯愕了。不過不是被她突然開門嚇到,而是對於她脫口而出的話震驚了。

鬆開了臂膀,夏碎輕咳了聲。「小亭,你怎麼會突然叫黎「媽媽」呢?」她之前不都是學米可蕥叫「黎黎」嗎?怎麼會突然改口了?

「因為主人最近常常這樣叫啊!主人是主人不是爸爸,黎黎可以是媽媽。」小亭很認真的說完完全沒有邏輯的一番話,搞得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糾正稱謂。

雖然是詛咒體不過他們也是把小亭和淵當成自己孩子在疼,婚前他們也為兩位詛咒體該怎麼稱呼對方而傷腦筋,結果發現小亭的稱呼跟以前一樣、淵則是以「另一個主人」來代替夏碎,眼看沒什麼問題他們也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怎知這問題現在再度被翻出來。

「小亭,黎黎是黎黎,不是媽媽。」夏碎率先上陣,溫言說道。

「那為什麼主人都跟旭說黎黎是媽媽啊?」小亭一臉天真無邪的問出更難回答的問題。

「這……」瞬間語塞,夏碎求助的看向伊斯黎亞。這要怎麼辦?

接收到求救伊斯黎亞想了想,彎起柔和的微笑。「小亭,你比較喜歡叫我「黎黎」還是「媽媽」?」

「唔……喜歡叫黎黎。」

「我也喜歡聽小亭叫我黎黎呢,那以後我可以聽你繼續這樣叫我嗎?」繼續端著微笑,伊斯黎亞輕聲說著。

「好啊!」很快的被轉移注意力,小亭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三言兩語有驚無險的解決這個問題,伊斯黎亞看向夏碎。幸好小亭夠單純。

也幸好你夠會哄小孩。夏碎眼帶笑意的看回去。

我可是有四個小孩要哄啊,其中一個還三十幾歲了呢。替旭翻了個身好讓他能睡得更安穩,伊斯黎亞似笑非笑的瞅著某個人。

小孩可不會對你做這種事吧?眼角彎起,夏碎再度上前偷了個香。

你……算了。嘆了口氣,伊斯黎亞招了招手讓淵和小亭過來,一手攬過一個,拍了拍他們的頭。夏碎看了心想友人們說的沒錯,這樣的確很像家長帶小孩。

「少爺,請問您現在有空嗎?」門外再度傳來聲響,不過裡面的人沒一個感到驚訝,畢竟連這點動靜都察覺不了他們平常出任務早就不知道死過幾回了。

「有的。有什麼事?」

「家主大人想與少爺您們討論關於小少爺彌月禮的事宜。」

「我明白了,回覆家主我們馬上過去。」

「是。」說完門外的人又靜悄悄的離開了。

「旭還是抱著吧。」伊斯黎亞鬆開手,改抱起依舊熟睡的旭。「淵、小亭你們要去嗎?」

「我們可以在家裡逛逛嗎?」顯然對於這種會面感到無聊,小亭期盼的看著兩人。淵沒有出聲,不過視線也是不住的往兩人身上瞄。

「不能給人添麻煩,知道嗎?」要是要他們跟去的話淵還坐的住,不過小亭可能就不太行了。所以夏碎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

「「知道。」」歡呼了聲,小亭立刻拉著淵的手拉開門就往外面跑,淵連忙拉著她不讓她衝出去,兩個人就這樣維持比走路快一點的速度離開了。

「早知道我畢業論文就寫「不同類型的詛咒所創造出的詛咒體之間的性格差異」了,現成的素材不寫白不寫,還包準沒有人寫過。」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伊斯黎亞突然冒出這一句。

「你的畢業論文不是寫「地質對於藥用植物之藥性差異探討」嗎?」把門拉上,夏碎說道。

「凡斯都教那麼多了不用白不用。而且這個主題不是和你一起合寫的嗎?」那時候他醒來的時間根本沒多少,要他寫一篇只怕他到畢業時都寫不完。

那時候還在想要怎麼辦時剛好聽到夏碎提到他想要做這方面的研究題材,所以他就和夏碎商量過後一起去找他的指導老師問說可不可以合寫一份,很巧的是他之前修過那位老師的課,彼此還蠻熟悉的,所以一聽到他們的請求老師很爽快的答應他們,就這樣他們合寫一份報告。

「感覺這題材太陽也會感興趣。」太陽的房間根本就是植物園了,而且身為醫療班的特別顧問這方面知識他應該會想多學一些。

「我可不想多一個人來分享我們獨處的時間。」雖然最後冰炎和太陽都不曾向伊斯黎亞訴說他們的心意,伊斯黎亞也仍然像以往一樣單純的只當他們是朋友,不過在他面前提到曾經是情敵的人他還是會小小的吃一下醋。

「少來,那時候我們只是同學加朋友的關係好嗎?」輕輕的抱起了旭,伊斯黎亞白了說的理所當然的人一眼。明明那時候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怎麼被他一說好像他們那時候就已經在交往一樣?

「再加上我暗戀者的身份,這樣夠了嗎?」微笑的反問回去。那份論文基本上都是他寫的,其實伊斯黎亞有沒有繳交都不會有人有意見,所以在他說希望由他主筆後伊斯黎亞就成他第二個指導老師,只是這個指導老師常常會在他寫到一半想問問題時才發現人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也因此養成了他隨身帶外套的習慣。雖然知道伊斯黎亞不會因為著涼而生病,不過能在一些小地方宣示一下主權他可是十分樂意的。

那時候他常常不知不覺就停下了筆,就只是專注的看著披著他外套睡著的人,看著伊斯黎亞的睡顏他都有幸福的感覺,不過當人醒來發現進度沒有增加多少時就得想辦法好好解釋了。

「夠了。是說你要嘛就直接告白啊,暗戀這麼久你不累嗎?更何況當時的我又不一定會拒絕你。」以他對自己的認識要是夏碎在當時就告白的話他的反應應該也跟後來差不多,少點躊躇猶疑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就更多了嗎?

「不一定?所以還是有可能囉?我一點都不想要有那個可能。」抓住那個讓他在意的詞彙。他無法想像沒有伊斯黎亞的話現在的他會變成什麼樣。

「那你告白時怎麼就沒有猶豫?」那時候他可是很自然的脫口而出了呢,自然到他都懷疑他其實預謀已久,交往後才知道那其實是突發狀況。

「嗯……可能那天月色太美,而你太耀眼,所以不自覺的就說出來了吧。」略為回想了下,夏碎微笑著說道。

「夏碎,跟你交往以後我才發現你也挺肉麻的。幫我一把,扶我站起來。」

「但你也不討厭,不是嗎?」先站起身,夏碎彎下腰捉著伊斯黎亞的肩膀,微微使力扶著人站了起來。沒有立即放手,夏碎先確認伊斯黎亞能夠自己站穩後才鬆開手並將他飄到頰邊的髮絲撥至耳後,然後無比熟練的向前討了個吻。

「習慣了。」扔下一句不知道是好是壞的話,伊斯黎亞仰頭用下巴指指門,夏碎會意,上前一步拉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房間。

還是習慣並肩走著啊。瞥了落在一步之後的伊斯黎亞,夏碎想著。要不是伊斯黎亞說他不想連在這裡都被一堆好奇的目光盯著看,他也不想站在他身前當擋箭牌。肩並肩的距離,才是他所熟悉並喜愛的。

彎彎繞繞,兩人總算是來到了上午來過一趟的地方,依舊是恭敬的通報,得到允許才進入房內。

「感覺好些了嗎?」在人坐下來後家主關心的問了句。

「是的。謝謝您的關心。」手一下一下輕輕的拍著旭,伊斯黎亞說道。

「這幾天你就別勉強了,多休息,詳細的行程我之後會再和夏碎討論的。」

「好的。」恭恭敬敬的應了聲。太好了可以有正當理由可以睡到飽了。

察覺到自家伴侶藏在優雅外表下的喜悅,夏碎無奈地看了人一眼。是有沒有這麼高興?

「關於彌月禮,參拜神社是一定得去,給族中長輩們看也是必要的。以往還會舉辦家宴,不過我看你的身體應該撐不到那時候,所以參拜完後就大家一起吃個飯就好了。」

「好的。」

「那除了這些之外,你們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沒有了。」對於家主的安排並沒有任何一點異議,兩人對看了一眼很快就達成共識。

「那好。當天正式的衣服我已經派人去準備了,晚點就有人會送去你們房間。如果有任何需求盡量跟我們說,藥師寺家還是能提供幫助的。然後,夏碎,你抱著旭先出去,我有點事想跟伊斯黎亞說。」

該不會被發現什麼了吧?兩人交換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見猜測和一絲不安,不過長輩的話還是得聽,所以夏碎也只能抱過睡得香甜的旭,站起身朝家主一鞠躬,靜悄悄的退出房間,輕輕的拉上了門。

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伊斯黎亞的表面依然平和,內心卻已經切換到任務模式。「請問您特意留我下來,是有什麼不能讓夏碎知道的事嗎?」

「並不是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事,只是我希望能藉由你去說服那孩子。」聽到這句話伊斯黎亞的戒心倏地飆高。希望?以他們之間的地位而言,這句話只會是命令。

「即使那件事有可能引起他的反彈?」不動聲色的應答著。倘若一開始就拒絕只怕會造成後續的麻煩,既然都已經處在無法避免的情況下,那麼就不如聽聽對方的要求再做應對。

「對。所以我更希望由你去說服他。」

「我明白了。那麼是什麼事需要經由晚輩去勸說的。」此話應的乾脆,讓原本已經做好要花一段時間說服的家主有些愣住。

「你不拒絕?即使那件事有可能會傷害到夏碎?」沒有讓驚訝表現在臉上,家主挑起眉。

說真的,其實他對伊斯黎亞抱有一定的好感,在他嫁入他們家前他們在夏碎不知情的狀況下單獨會面了幾次,對方的才智讓他很是佩服,更何況對方手上還擁有著豐富的資源,藥師寺家有他的協助可說是多了一大助力。所以他並不打算在這裡和伊斯黎亞鬧僵,這樣對於藥師寺家的將來並沒有半點助益。

「一來我相信您不會做出危害夏碎的舉動,二來我除了是夏碎的妻子外,同時我也一名老師,我明白有些事乍看之下很無理、甚至會使當事人感到痛苦,但這卻是不可避免的事。因此,我希望先聽完您的敘述,再決定要不要對於您的要求提出反駁。」溫和的說著。乍看之下是伊斯黎亞不反對去說服夏碎,實際上是若他不同意,他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經由任何方式傳到夏碎的耳中。

「也就是說,我的要求還要經過你的評鑑?」對於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踰矩的話,家主似笑非笑的瞅著面前說話恭恭謹謹內容卻字字珠璣的人。這人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啊,也是,既是黑袍又在Atlantis學院任教,怎麼可能會普通到哪裡去。

「晚輩不敢。請恕我冒犯,因為我比任何一個人希望夏碎能按照他的意願渡過一生。」表面的禮儀還是做的很周全,但話里話外間伊斯黎亞都堅決的表達了他的態度。

「有趣。夏碎那孩子看上的人果然不會太普通。」家主笑了,不是什麼富含深意的笑容,只是單純的讚美。

「您過獎了。那麼,可以說說是什麼事嗎?」眼看平等談判的籌碼拿到了,伊斯黎亞也不囉嗦直接切入正題。

「就是,    。」

伊斯黎亞的眸光轉了轉,「是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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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6-24 20:07:25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四)

「黎,家主大人跟你說了些什麼?」一關上拉門,原本抱著旭在小院散步的夏碎立刻迎了上來。伊斯黎亞注意到旭的頭正靠著夏碎的心口,看來是正在補充能量吧。

「回去再說。」抱過已經補充完能量的旭,伊斯黎亞輕輕的順著孩子的背脊撫著。輕輕柔柔的撫觸讓旭產生極大的安全感,他打了個小小的呵欠,靈動的眼慢慢瞇起,看上去昏昏欲睡。

「好。還能走嗎?」

「當然。」不然他也不敢抱過旭好嗎。

就算伊斯黎亞這麼說夏碎還是不放心,他伸手攬過伊斯黎亞的肩頭,兩人一同慢慢的走回房內。

「所以,是什麼事呢?」鋪好床墊後,夏碎坐了下來,看著伊斯黎亞讓旭平躺在墊子上後問道。

「夏碎,對於袍級這件事你是怎麼看待的?」替旭蓋好了被子,伊斯黎亞抬頭望向夏碎,說出了乍看之下沒有完全相關的話題,但他知道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果然夏碎蹙起了眉,「家主大人要你說服我退出袍級?」

「是的。」想起方才男人用著認真的神色,說出「我希望夏碎能退出袍級」這句話,他不能否認他的考量確實是出於必要性,所以他才沒有拒絕接下這個任務。

雖然說沒有硬性規定,但是袍級們在接下家族事務後就退出公會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因為身負家族責任,而袍級的工作卻充滿著危險性,所以多數的家族會贊成繼承人在繼承前多歷練,但是他們不希望繼承人接下位置後還得為公會奔波。說到底,就是家族需要一個主心骨,一個能穩定一切事物的存在,萬一領導人突然倒下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退出袍級啊……的確這個問題很重要,不過……」

「你在想冰炎要怎麼辦吧?」縱使袍級的確可以拿到更多資源,不過這些資源身為黑袍的他只在於想不想要而已,既然資源不是問題,剩下的就是搭檔該怎麼辦了。

「是啊。」微微皺起眉頭,夏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黎,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覺得,如果你不願意退出的話,那也未嘗不行。」

「這話怎麼說?」

「就目前來看你兩者兼顧並非是不可能的事,只要你能在家族與袍級間取得平衡,那麼繼續這樣下去也無所謂。」撫上夏碎有些憂慮的眉眼,伊斯黎亞輕聲說道,「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身邊。在你需要我時,我會盡力幫上你的忙。」

「嗯,謝謝你,考慮完後我會親自給家主大人一個答覆的。」捉住摸上他眉眼間的手,夏碎在柔嫩的掌心留下一吻,不意外的那人很快抽回了手,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絕對不是他的錯覺。

其實伊斯黎亞有的時候臉皮也是很薄的,想當初他也是花了很多時間才讓他習慣在眾人面前牽手擁抱還有他時不時的偷襲……當然,後者達成的難度可堪比填海造陸,不過成果是甜美的,中途的艱辛就遺忘吧。

「我可是很認真的在跟你商討事情,你給我正經一點。」不甘就這麼被他偷襲,伊斯黎亞不滿的伸手捏了捏夏碎的鼻尖。

「是的,老師。」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夏碎笑瞇了眼,乖乖地應道。

「叫什麼老師,都離開學校多久了。」不輕不重的拍了下不正經的人的頭,伊斯黎亞越來越覺得其實他真的養了四個小孩對吧。

「那麼……老婆?」故作思考的轉了轉眼珠,夏碎笑著給出另一個讓伊斯黎亞很想揍他的稱呼。

「夏、碎。」警告似的瞇起眼,「你再玩我的話你之後就都不用碰我了,我想,像精靈族那樣談精神戀愛也是不錯的,是吧。」

「好好我錯了,我不鬧了,真的。所以別生氣,嗯?」顯然這個威脅挺恐怖的,夏碎臉色一變,立刻起身移到伴侶身邊把人抱在懷裡認錯討好。

開玩笑,要是他真的惹黎生氣的話那他所訂下的刑罰百分之百會成真,他可沒辦法效仿精靈族那般清心寡慾啊。

「所以還鬧不鬧?」橫了一眼過去。

「不鬧了,真的。」剛剛胡鬧的人正乖乖誠心懺悔。

「這樣才對。」很滿意伴侶的討饒,伊斯黎亞往後一倒窩進夏碎懷裡,決定寬宏大量的原諒這人,「累了,我也要睡了。」

「嗯,睡吧。」把人抱在懷中,夏碎的手往下環過伊斯黎亞的腰,輕輕拍著他平坦的腹部,有些難以想像一個月前這裡面還待著一個小生命。

「嗯。」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伊斯黎亞偏過頭靠在夏碎的肩窩上,眼睛一閉,不一會就沒了聲息。

還是累了吧,什麼時候你眉間淡淡的倦色才能完全褪去呢?

輕輕的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端詳著那人柔和的面容,夏碎情不自禁的將唇貼上那光潔的額,接著一路下移。先是輕合的眼、細膩的耳,再來是白皙的頰、秀挺的鼻,最後停留在櫻色的唇上,力道不敢太大,只是輕輕的廝磨、淺嚐即止,就怕一不小心擾了懷裡的人安睡。

怎麼樣都看不膩啊,這人。

到底是要讓自己多喜歡他他才甘願啊。

他就像是撲火的蛾,直至死亡都仍貪戀著火光的明亮及溫暖。

他很喜歡、很愛這個人,他無法想像如果當初沒有那句脫口而出的告白,現在的他們是否能依靠著彼此。

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甚至可能沒有盡頭,想到他們未來還有這麼長的時間可以相伴,夏碎忍不住勾起嘴角。相處的時間永遠不嫌少,不是嗎?

能守護他、能給他一個歸屬,何其美好。

在最後時刻來臨前,他都會緊緊牽著他的手,每一刻每一刻,他都不想離開這個人。

什麼時候連淡薄的自己都變得貪婪起來了。

但他也不討厭這樣的轉變就是。愛情本來就是貪心的,希望對方眼中只有自己,希望能時時刻刻能伴在對方身側,希望能牽著他的手,大聲向全世界昭告身旁這個人是自己的。

雖然不用這麼做,懷裡的人也是他的。

他的、獨一無二的、唯一的、摯愛。

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怎麼可以不小心呵護。

收緊了臂膀,夏碎無聲的笑了。

現在這樣,很好。

「主人我們回來了!」門被唰一聲的拉開,小亭和淵一看到睡著的伊斯黎亞瞬間停下腳步,原本正要喊出口的話瞬間吞回腹內。進入房間時輕巧的連個腳步聲都沒有,嘴巴閉的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吵醒。

其他人有跟他們說如果看到伊斯黎亞在睡覺就要小聲,絕對不可以把人吵醒,因為要是吵醒的話會害伊斯黎亞身體更不好,之後就不能陪他們了。所以為了伊斯黎亞好,只要看到伊斯黎亞在睡覺他們兩個一向都是靜音模式。

淵還好,其他人比較擔心的是小亭,畢竟她性子活潑也喜歡纏著人說話,但某一次夏碎回家時居然看到小亭正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看到他時居然沒有飛奔進他的懷裡而是指指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伊斯黎亞,還用口型說要安靜。當下夏碎簡直是不敢置信,這其實是被改造了是吧?

兩隻詛咒體看了看伊斯黎亞,又看了看睡得安詳的旭,然後轉回頭,眨著眼看著夏碎。

想了想,讓他們待在這裡也是無聊,不如找點事給他們做吧。

比了個手勢要他們過來,夏碎放低了聲音在他們湊過來的耳邊低聲請他們去幫忙買東西,接收到指令兩人點點頭,走到門邊輕輕的拉開紙門,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成就感呢。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夏碎心想。想當初他們可不敢讓他們結伴上街,不是怕他們打不贏,是怕有人不長眼的招惹他們然後被兩人給一口吞了,詛咒體吞下去的東西會到哪裡去還真是個好問題。所以第一次讓他們結伴出去買東西他們兩個被其他友人嘲笑說很像擔心自家小孩出遠門的父母、他們只是到左商店街而已真的沒那麼嚴重,幾次下來眼看沒出過什麼大事他們也就放心下來了。

至於偶爾的「一點」意外事故,嗯……只能說那些人真的挺倒楣的。

以後讓旭單獨出門他們大概也會擔心他們一樣這麼緊張吧?

怕在外面遇到壞人、怕受了委屈、怕遇到他們無法處理的狀況。

為人父母啊,在孩子離開身邊時心都是吊著的,縱使孩子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還是不免為他擔憂。

那是用生命孕育出的結晶啊。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只好放在自己的心頭上,用著自身的脈搏去保護還年幼的生命。

大概得到脈搏停息的那天才會停止憂慮吧。

睡夢中的旭揮了下手腳,小被子就這麼掀開一角。見狀夏碎騰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幫他翻了身順便拉好被子好讓他能睡的更安穩。像是感到滿意睡夢中的旭嘴角揚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笑一般,然後繼續沉睡著。

靜靜的看著孩子熟睡的臉龐,肉嘟嘟的小臉看上去十分討喜,露在被子外頭的小手讓人忍不住想上前牽引著他、陪著他走過生命的旅途。

那是自己的骨肉呢。

小小的、脆弱的、令人憐愛的存在啊。

以後他是否會成長成一位優秀的人呢?

以後他是否會找到能讓他依靠的人呢?

以後、以後……對於未來的期望自然是無限的,小小的孩子會逐漸成長,然後漸漸放開他們的手,靠著自己的雙腳去見識這個遼闊的世界。可能會跌倒、可能會消沉,但他得自己站起來,擦乾眼淚繼續邁步。

還沒經歷那種階段就感到有點不捨呢。

但總還是得放手的,對吧?

懷裡的人動了動,頭不自覺地往他的肩頸蹭,像是在尋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見狀夏碎調整了一下角度,睡夢中的伊斯黎亞滿足的嘆息了聲,然後窩在他圈起來的臂膀中靜靜地安睡著。

再度低頭看向伴侶。不止小的,這個大的也很讓人操心啊。

就說多依賴自己一點,這人到底什麼時候才學得會。

面對這種事時他引以為傲的學習力是跑去哪裡了。

像伊斯黎亞剛懷孕的時候,現在回想起來夏碎還是對伊斯黎亞的行為以及自己十分不滿。他可是他的丈夫,如果不能為他紓解心中的憂慮,那豈不是太失職了。

但偏偏他就是失職了,他居然沒有發現伴侶的狀況,而且還將近兩個月,連伊斯黎亞因為暈倒被送進保健室也是別人告訴他的,然後在他無助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上前給他一個安心的擁抱而是對於他隱瞞的行為感到生氣。

他哭的時候,他的心幾乎揪了起來,胸口像是被繩索緊緊勒住,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伊斯黎亞一向逞強,他的骨子裡始終是那個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模樣的米迦勒,認識他這麼久他們也沒看過他哭幾次,但他一哭起來那可是撕心裂肺的痛。

尤其,是被他深深吸引的他。

明明信誓旦旦的對其他人保證不會讓他難過哭泣的,怎麼這次就沒實踐了。

他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啊。

調整了角度,夏碎低下頭,鄭重的在伊斯黎亞胸口印下一吻,像是在發下最莊重的誓言。

無論如何,我不會再讓你難過哭泣了,絕對。

.
因為沒有人干擾加上伴侶帶來的安全感,一直到夜幕低垂時伊斯黎亞才悠悠轉醒,一睜眼立刻對上夏碎那雙沉靜的紫眸。

「醒了?」沒有鬆開抱著人的臂膀,夏碎蹭了蹭剛睡醒的人的頸窩,問道。

「醒了。是說,你該不會整個下午什麼事都沒做就這樣抱著我睡覺吧?」看這姿勢,伊斯黎亞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總要彌補一下某人欠缺的安全感啊。」似笑非笑的說,夏碎抬起頭來就直接一個吻落下。他喜歡這種簡單的肢體語言。

「也是紓解你的依存症吧。」結束了吻,對於夏碎的說詞伊斯黎亞毫不優雅的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像只有他單純渴望與對方接觸似的。

「這麼說也沒錯。」

「旭呢?在這期間有醒來過嗎?」看向嬰孩,像是在表達投降般兩隻小手都伸出被子外擺在頭側,臉面向他們這邊,看上去睡得挺香的。

「沒有,跟他親長一樣睡得可好了,連幫他翻身都沒醒過呢。」略為調侃的說著,夏碎的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你這意思是把我當成小孩嗎?」不滿的看了過去,怎麼覺得這句話像是在說他就跟嬰兒一樣睡得很死,他也是看環境再決定要不要進入深層睡眠,要不是有夏碎在身旁他也不會真的睡到若無旁人。

「我可沒這麼說。」

「算了。」賭氣似的把自己蜷成一團往夏碎懷裡縮,伊斯黎亞將頭靠在夏碎的心臟處。「如果可以我也想醒著啊……都不能好好跟其他人說上幾句話我也感到很困擾的……」

這句抱怨說的很小聲,幾乎是喃喃自語,但在兩人距離大抵等於零的狀態下這句話還是一字不漏的傳入夏碎耳中。

「黎,看著我。」

「嗯?」

一抬頭,一個滿是疼惜的吻這麼落下來,輕輕的在唇上遊走,絲毫沒有深入的意思。

「黎,你辛苦了。無論你變得怎麼樣,我一直都在。」他知道,他的伴侶偶爾會感到不安,像是害怕下一秒他所擁有的幸福全部化為泡影,所以他一次次不厭其煩的告訴伊斯黎亞他一直都在他的身旁,只要他願意,他的懷抱永遠為他敞開。

「……嗯。」伸手環住夏碎的脖子,伊斯黎亞低低的應了聲。不得不說其實他是喜歡擁抱的,這種人與人全心信賴、毫不保留的感覺,總會讓他感嘆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毫無情緒的靈體。

在伊斯黎亞抱著他時,夏碎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順著他的背脊安撫著。意外的,伊斯黎亞其實很喜歡有人順著他的背撫摸,據他所說原因是因為那邊有通往翅膀的穴道,所以只要撫摸那邊就會覺得全身很溫暖,還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連傷口都不覺得那麼痛了。

簡直像是貓一樣,不是嗎?

就這麼靜靜的過了一會兒夏碎才開口。「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

「要謝的話不如來多陪陪我吧,一個人待在這裡實在有些寂寞。」而且會一直掛記妻兒的狀況,搞得他也睡不太好。

「所以要更常回家啊。」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伊斯黎亞伸手撫上他的頰,有些心疼人又瘦了。

「唉,不行啊。我怕我會……」突然起了壞心眼,夏碎狀似苦惱的皺起眉,故意嘆了口氣。

「會怎樣?」

「會這樣。」突然翻了個身把伊斯黎亞壓在身下,一手巧妙的避開傷處攬著他不讓他直接撞到地面,他可不想看到人疼的直皺眉。「忍不住想對你做一些奇怪的事呢。」

「你敢?」即使受制於人伊斯黎亞也不顯得慌張,雙手重新纜上那人的脖頸,偏過頭,在他耳邊吐出氣息,明明語氣溫軟不過總感覺有種挑釁的意味。

「黎,你不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很不妙嗎?」刻意的提醒兩人現在的處境。兩人的身體幾乎是緊密的貼著,連點空隙也吝於給予。對方的溫度毫無保留的傳到彼此身上,周圍的氛圍曖昧的不可思議。

「是有點。」感覺到對方的心臟跳的有些快,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也知道現在不阻止接下來大概會走到那一步,但伊斯黎亞就是想看夏碎會有什麼反應。

「那麼,你還要放任我繼續下去嗎?到時候我可是不會停下來的。」明明一開始只是想鬧著玩,不過現在好像有點不太妙了呢,他是不是一直太低估這人對他的影響力了?

「當然……不阻止啊。」低低的笑了,難得他有點想調戲人的意味,怎麼可以就此中止呢?

而且,不得不說他也有點期待。

「這可是你說的,接下來可別討饒啊。」有些意外的看向伴侶,倏地對上伊斯黎亞盈滿笑意的眼,回過神來夏碎彎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隨後刻不容緩的落下了連綿緻密的吻。

「我可不會做反悔的事。」不但沒有掙扎的意思,伊斯黎亞甚至仰起頭,大方的讓白皙的脖頸暴露於男人的唇齒下。

「那麼,就這麼辦吧。」心情愉悅的作出最後宣告,然後唇挨上了另一人的唇,為接下來的綺麗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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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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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
 樓主| 發表於 2024-8-22 19:48:59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五)

真是,胡來了一通。

當第一道曙光穿透了紙門、映在他的臉上時,伊斯黎亞靜悄悄的睜開眼,並不意外他正被人緊緊抱著。

什麼時候開始,連害怕跟別人共寢的自己竟然可以在那讓他全心信賴的人懷裡安穩熟睡了呢。

大概是無邊的愛意,撫平了過往的恐懼吧。

能遇見他,是他漫長生命中屈指可數的、極大的好運。

是他讓他明白自己並非只能為使命而活。他可以是伊斯黎亞、是伊斯黎亞,是一個能夠去愛人和被愛的生命。

生命,多久他沒有想起這件事了。

畢竟除了有意識、有思想、軀體可以任意行動外,他還真不知道他還有哪一點像是一個生命體。

原本的他,是沒有心的。

不懂得喜悅、不懂得憤怒,更遑論是愛情,他連想都沒想過。

是他教會了自己的心去鼓動的。

是他張開了雙臂給自己一個歸屬的。

是他給予自己一個他從未想像過的生活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他的陪伴才會有現在的他。

這怎麼能讓人不死心塌地的伴隨呢。

這一生就這樣與這個人緊緊交纏吧。

偏過了頭,旭還在安睡著,淵和小亭則是窩在遠一點的地方,同樣睡得正香。

好一個安詳的早晨啊。

動了動,抱著他的人下意識的把他攬的更緊,這下兩人真的是完全貼在一起了,近到他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

看來暫時是掙脫不了了。

乾脆再睡一下?

轉了轉眼珠子,伊斯黎亞發現他現在好像有點睡不著。

真的睡太多了嗎?

稍微回想了下,對於昨天的記憶,好像、幾乎,都在睡覺呢。

……好像有點誇張,這個應該不能用坐月子調養身體來矇混過去吧?他坐月子都快滿一個月了。

是說,旭也即將滿月了,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他還記得旭剛出生被抱到自己手上時是那麼小、那麼輕,還全身紅通通的,一點都不可愛。現在才經過短短一個月,雖然還是很小,不過皮膚已經變得白皙,摸上去還有點肉,會對他露出沒有牙的笑,會向自己撒嬌。

那是從他的身體裡孕育出的生命啊,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奇妙。

「在想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頭上傳來,混著一點剛睡醒的沙啞音質,奇異的勾人。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

「你想想,竟然有一個生命從我的身體裡孕育而出,這麼一想就覺得很奇妙。」從一顆小小的受精卵形成有著大大的頭及小小手腳的胚胎,到會揮舞著手腳、對外界有感應的胎兒,最後以啼哭聲宣告他的降生,這中間的過程即使他是親身體會到的但還是覺得奧妙而不可參透。

聽完了理由夏碎把人抱的更緊,大方的將自己的體溫分享出去。「是啊,的確如此。」

「那時候生他可真是拚命呢,幸好那時候你在。」伸手抱了回去,伊斯黎亞將耳朵靠在夏碎的心口,聽著那平穩規律的心跳。

那時他生到最後都快沒力了,滿腦子都只想著什麼時候可以解脫、死都不要再生下一胎之類的,可是當孩子抱到他手上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全數消散,剩下的只有感動和喜極而泣。

「也幸好你願意讓我陪著。」那時候他也很緊張,看著人痛苦他也焦慮的不得了,可是他必須成為他的支柱,他不想讓忍受陣痛折磨的人還要騰出心思安慰他。他是他的伴侶,他想成為他一輩子的依靠。

人家都選擇將一生託付給他了,他怎麼能不做出回報呢。

「不讓你陪還有誰可以陪我,而且孩子是我們的,當然要一起迎接他的誕生。」

「是啊,你說的對。」說完他們很有默契的停止開口,夏碎輕撫著伊斯黎亞柔順的髮,兩人在寧靜的早晨中靜靜的擁抱了會,接著夏碎低下頭,在伊斯黎亞額上落下輕吻。「早安。」

「嗯,早安。」在夏碎胸口印下一吻,伊斯黎亞說道。

「一起去盥洗?」

「好。」

一如以往般平淡無奇的日常,但因為有彼此相伴所以顯得美好而讓人期待。

.
「難得今天如此悠閒。」逗弄著旭哄著他玩,夏碎在一旁看文件,平靜和樂的日常令伊斯黎亞十分滿意。

「你不用處理學校的事物嗎?」因為有昨天的溫存,所以對於旭摟著伊斯黎亞的脖子親這件事夏碎並不感到吃味。

「不用,我還有兩個月的休假,況且我也不可能學期中接課程,所以換算一下我還有半年左右的假可以休。」不在意被旭糊了滿臉口水,伊斯黎亞說道。

「真難得你這麼悠閒。」

「我懷孕時也很悠閒啊。」悠閒到他竟然想工作了,這以前根本不會發生啊。

「但那時候你也過得很辛苦,不是嗎。」初期要不孕吐要不昏昏沉沉的,中期好些就是時常感到睏倦,後期嗜睡就不說了,整天腰酸背痛的怎麼可能好過到哪裡去,更何況是生產,那可是撕心裂肺的疼。他這個陪伴者在旁邊看了都感到十分難受,更何況是當事人呢。

「是很辛苦,但我們挺過來了,這樣就好。哎,這邊不行。」偏了偏頭讓旭只親在臉頰,轉回頭伊斯黎亞很認真的看著不明所以的旭,「這邊是爸爸的,你不可以親。」

語氣非常認真,但話卻有些幼稚,聽得夏碎差點失笑出聲,連忙咳了聲試圖掩飾過去。

「唔?」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旭不能明白為什麼那個軟軟的地方不能親。

「親了的話爸爸會吃醋的,所以你不能親。」不理會旁邊憋笑憋的有點辛苦的夏碎,伊斯黎亞努力認真的教育著。開玩笑,要是旁邊那人的醋罈子打翻了到時候要去安撫的人還是自己,既然這樣還是先教育好以省時省力。

「你媽說的沒錯,這邊只有爸爸才可以親,其他人都不行。」悶笑夠了夏碎放下文件靠了過來,非常自然的吻上那雙形狀姣好的唇。

「呀啊!」雖然不懂為什麼只有爸爸能親那裡,但對於父母接吻這個行為感到非常不滿的旭一邊咿咿呀呀著一邊用力拍打著夏碎的臉,精緻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哎,看看你,旭都跟你學了怎麼吃醋啊。」輕輕的結束這個吻,伊斯黎亞哄著氣鼓鼓的小傢伙,似笑非笑的橫了一眼過去。

「旭,你就這麼不喜歡爸爸嗎?」戳了戳旭粉嫩的頰換來的是一個撇頭,夏碎無奈了。這小子其實是專門生來跟他搶老婆的吧。

「夏碎,乖,不要跟小孩計較。」看著一臉哀怨的夏碎,伊斯黎亞好笑的騰出手拍了拍夏碎的頭。「小孩子比較黏母親是正常的嘛。」

「我覺得他比較像是我的情敵。」非常誠實的抱怨著,夏碎撈過剛才在一旁的文件,調整好角度側身倒下,頭不偏不倚的枕在伊斯黎亞的大腿上,還不甚滿意的喬了下位置,這才舒舒服服的看起文件。

「在本家呢,收斂點。」輕聲喝斥著,伊斯黎亞雖然不討厭這種親暱行為,不過對於在非黑館房間的地方做這種事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沒關係,反正不會有人過來打擾的。」閒適的說。家主都說讓伊斯黎亞好好休息加上他也告知過下人若非急事就別來打擾,都說到這種地步了他就看誰還敢靠近這間房間。

「你啊……說好的讓我依靠呢。哎,旭,不可以踩。」眼看兩條小短腿踩著踏著就要踢到夏碎頭上,伊斯黎亞連忙把人改橫抱在胸前晃。

「原來我還不夠可靠嗎?」一隻手擱在臉側避免一個不小心就被踹了一腳,夏碎似笑非笑的問道。

「以前還算可靠,後來扣掉跟旭吃醋的時候是還很可靠沒錯。」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基本上可靠的時間不多。

「這不能怪我,妻子都要被搶走了,當然要先搶回來啊。」夏碎理直氣壯的說。

「你啊……」嘆了口氣,伊斯黎亞真的無奈了,騰出一隻手將夏碎頰邊細碎的髮撥開避免影響到他的視線。「文件就好好看,躺著看對眼睛不好。」

「我以為我的身體機能變化已經在我跟你求婚時停滯了。」

「是沒錯,但這樣眼睛會酸。」發現旭有些想睡了,伊斯黎亞放輕了聲音,拍著他背的手也改為撫觸,一遍遍撫過他的頰、輕觸他的額,最後輕輕在眉心留下一吻,移開時,旭已經閤上眼,安穩的睡了。

低頭看著還賴在他腿上的夏碎,「起來,你這樣我沒辦法把旭放到床上。」

「好。」夏碎一骨碌的坐起好讓伊斯黎亞能起身,伊斯黎亞把旭安置好並蓋上小被子後一轉過來看到的就是夏碎正盤著腿直直瞅著自己看,還拍了拍他的大腿。

明白他的意思伊斯黎亞也只是微微挑眉,走過去坐到他雙腿盤出來的區域上,然後一雙手環過自己,肩膀也傳來被壓住的感覺。

「我說,你就不能用個正常的姿勢看文件嗎?」

「我有坐起來看了啊。」下巴靠在伊斯黎亞肩上,一邊閱讀著文件內容夏碎一邊說著。

「不是那個問題……算了你高興就好。」懶的去制止,被抱著的伊斯黎亞無聊的看了文件一眼。「你們就非得打官腔不可嗎?」身為做事十分講求效率的人,遞到他手上的公文通常都只有簡單扼要的幾句話,絕對不會出現什麼修飾過的好聽言辭,因為要是讓他還要浪費時間從文字裡抽絲剝繭,那下場……不提也罷。

「有時候話總不能講得太明白。」早些年常聽公會的辦事人員說伊斯黎亞的報告書每次都只有薄薄一兩頁甚至短短數行,可是內容實際到可以把人氣得吐血,後來在他和太陽被派來勸說伊斯黎亞用字遣詞不要那麼鋒利後就改善很多了……可惜內容還是不留情面。

「搞不懂,你們現代人怎麼這麼複雜。」喃喃抱怨著,內容不禁讓夏碎失笑。

「你不也在現代活了快二十年?」

「但我還是很多事搞不懂。」他骨子裡終究還是那個做事講求效率的米迦勒,有些事即使經過多年他還是無法完全理解。

「沒關係,我慢慢教你。」他們之間除了愛情外大概還有所謂的教學相長,伊斯黎亞教他學術類的知識,他教伊斯黎亞人情世故,以己之長教對方所短,這種關係是他們所樂意並願意維持下去的。

「好。」笑笑的應了下來,伊斯黎亞把視線移回公文上, 「看到文件,我就想到我好像很久沒有處理我那邊的公文了。」默默的想起那一疊又一疊的公文,伊斯黎亞頓時對接手他工作的斐烈有些不好意思。

是說他也接手很久了,再支撐一陣子應該也沒關係吧?

「他們也不會給現在的你處理吧。」繼續將下巴抵在伊斯黎亞的肩上,夏碎對於能夠大面積的與愛人接觸這件事感到非常滿意,連原本枯燥的文件都變得沒那麼乏味了。

「不過還是有些需要我親自過目……好好我知道了,等旭滿月再說。」察覺到伴侶略為不滿的蹭著他的頸子,伊斯黎亞一秒改口。

「再緩緩吧,等你一天可以清醒上一半時間的時候再說。」

「我有啊……大概。」回想起昨天,伊斯黎亞頓時整個底氣都沒了。

「所以,再晚點吧。」聽出自家伴侶心虛的意味,夏碎好笑的拍拍伊斯黎亞的頭。

「喔……」斐烈啊,不是隊長不做事,是我旁邊這人不讓我工作啊。

「呵。」勸服了伊斯黎亞,夏碎絕對不會說他是想趁這段時間好好的讓伊斯黎亞眼中只有自己,一個旭就夠了,怎麼可以讓多餘的事干擾到他們相處的時間。

「笑什麼?」

「沒事,只是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是啊,現在這樣的確很好。」對於夏碎的話伊斯黎亞是再認同不過了。

時間悄然流逝,等到公文全部閱覽完已是正午時分。

「少爺,家主大人邀您與少夫人一同享用午膳。」

「我明白了,請轉告家主大人我們馬上過去。」夏碎回答完,等外面的人遠去,立刻露出無奈地笑容看著垮下一張臉的伊斯黎亞。「黎。」

「不能不去嗎?」說是這麼說,但伊斯黎亞還是乖乖起身,抱起了還在熟睡的旭,淵和小亭也站起走到他們身旁。「走吧。」

「別勉強。」

「我知道。」

來到下人先前告知的地點,經過告知後一行人才進入房間內,一看到其中一份與別人完全不同的餐點伊斯黎亞在內心哀嚎了聲。天啊那不是傳說中的月子餐嗎?這麼豐盛是要撐死他是吧?

「入座吧,伊斯黎亞,你坐那裡。」身為家主的男人手一指,伊斯黎亞也只能乖乖抱著旭坐到那異常豐富的餐點面前。

其餘的人各自入座,大家規規矩矩的坐著,直到男人宣布開動才安靜的動筷,進食的過程除了細微的咀嚼聲及餐具偶爾碰撞的聲響,整個空間靜謐的不可思議。

這些吃完大概回去就暈了。默默的消滅著浪費他能量的食物,伊斯黎亞想著。這應該倒到晚上沒問題了。

他是很想尋求外援,可是這樣實在很不禮貌,所以他也只能勉強自己一口口的進食。

硬撐著把餐點吃的一乾二淨,伊斯黎亞放下筷子,有些歉意的對已經吃完在等他的人笑笑。沒辦法,這份量對他來說是遠超出他現在所能負荷的,他能吃的完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能再奢求什麼。

「是份量太多了嗎?下次我叫他們準備少一點。」看著有些面露不適的伊斯黎亞,男人關心的說道。

「謝謝家主大人。」撐著笑容道謝,伊斯黎亞只覺得他真的差不多快昏了。

「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趕快回去休息,夏碎你多看著她一點。」

「是的。」

「那你們快點回去吧。」

「好。黎,起的來嗎?」

「可以。」

雖是這麼說,但夏碎先抱起了孩子,然後讓伊斯黎亞抓著他的手把人攙了起來,向家主告退後兩人便先行退下,回到寢室的路上也一直注意人的情況,直到回到房間關上門時才感覺到伊斯黎亞靠在了他的肩上。

「還好嗎?」騰出一隻手環過他的腰,夏碎先慢慢的蹲下身讓人坐在地上,然後將孩子抱到專屬於他的軟墊上後隨即回來察看伴侶的情況。

「我覺得我重溫了當年被你們逼著吃飯的痛苦⋯⋯」揉了揉眉間,伊斯黎亞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會跟家主大人說再把份量減少一點的。抱歉,回來這一趟真的是辛苦你了。」讓淵和小亭把被褥鋪好,夏碎扶著人躺到床上。

「不辛苦。比起你要照顧我們兩個我這不算什麼。」搖搖頭,伊斯黎亞享受著夏碎撫上他臉頰的手掌的溫度。「抱歉我現在身子這麼虛,沒辦法幫上你什麼忙。」

「你已經辛苦了十個月了,所以接下來就讓我效勞,好嗎?」即使休養了將近一個月這人的身形卻仍舊纖瘦,這讓夏碎的心不禁又細細的疼了起來。

「就算我不願意你也會堅持下去把事情都攬下來吧。」溫順的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伊斯黎亞似笑非笑地說。

「既然知道了那你就趕快休息,好好把身體養好,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

移開了手,夏碎幫人把被子掖好,然後俯下身在那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 「辛苦你了。我愛你。」

對此伊斯黎亞笑了。 「我也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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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8-22 19:50:14 | 只看該作者
育兒記事(六)

「黎,你好了嗎?」已經快速的換上正裝,夏碎問道。

「……你一個人穿的好女性和服我隨便你。」套上層層單衣的伊斯黎亞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長度垂地的腰帶,深深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能打理整齊的玩意。

「我來吧。」也明白獨自一人穿著女性和服實在是困難了些,夏碎自動自發的朝伊斯黎亞走去,伸手接過那條沉甸甸的腰帶。

「不要綁太緊。」

「我知道。」

一圈圈的纏著腰帶,夏碎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不時瞅瞅伊斯黎亞的神色,深怕束的太緊會弄痛伊斯黎亞的傷口。

「好了。」綁出一個漂亮端正的結,夏碎示意伊斯黎亞跪坐下來,自己則彎腰幫他綰起一頭柔順的金髮。

「盤髮好麻煩,我想剪頭髮。」綁完後伊斯黎亞抱怨了一句。

「你想剪多短?」看了看綁出來的成果,夏碎十分能理解為什麼伊斯黎亞會突然這麼說。

「嗯……跟你差不多長?還是直接剪成短髮?」眼珠子轉了轉,伊斯黎亞說道。「剪成冰炎國一那樣好像也不錯。」

「那樣很多人會心碎的。」夏碎笑笑的說。

「管他們的,反正我已經有人要了。」哼了聲,伊斯黎亞蠻不在乎的說道。

聽到這句變相告白的話夏碎笑彎了眼,跟著跪下來一把把伊斯黎亞抱在懷裡,頭親密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是啊,已經有人要了,而且那人還不打算放手呢。」

「他敢放手就試試看。」

「我想他絕對不敢、也絕對不捨得的。畢竟他那麼愛那個人,不是嗎?」

「這樣最好。」輕哼了聲,伊斯黎亞拍拍環在他腰上的手。「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嗯。」從善如流的收手,夏碎先扶著伊斯黎亞站起來,再俯身將已經穿上正式服裝的旭抱起。旭好奇的來回看著父母,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不明白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旭,今天要乖乖的,知道嗎?」從夏碎手中抱過孩子,伊斯黎亞點點小傢伙的鼻頭,惹來一陣咯咯笑聲。

「要是我這麼做這小傢伙就不理我了。」看著母子倆的親暱,夏碎有些感嘆的說著。看看這什麼差別待遇啊。

讓旭抓著他的指頭玩,伊斯黎亞似笑非笑的看著夏碎。「這大概是因為我是孕育他的人吧?還是你之後要轉化成靈體然後下一胎你生?」

「你捨得嗎?」沒有立即反駁,夏碎反問回去。

「那你又捨得嗎?」挑眉反問。他知道答案絕對是捨不得。

「當然是捨不得。你在生他的時,看著你的表情我還想不要讓你再生第二胎了,我會心疼的。」上前一步伸手撫上伊斯黎亞的頰,夏碎湊上前與他雙唇交接,輕柔繾綣,將無盡的溫情都揉合在其中。

「呵。」對於這個答案感到滿意,伊斯黎亞輕笑了聲,主動加深了這個令人沉醉的吻,直到雙方都滿足了才退開。「反正我們下一胎大概也要很久之後,到時候再說吧。」

「好。」

看著旭,伊斯黎亞若有所思的說。「如果有下一胎,我希望他長得像你。」

對此夏碎眨眨眼。「為什麼?」

看了一眼夏碎,伊斯黎亞突然笑彎了眉眼,「因為我想看你小時候的樣子。」

「居心不良啊你。」無奈的擰了擰笑的一臉鬼靈精怪的人的鼻子,夏碎彎起寵溺的笑容。「如果你想早點看到的話,我們可得努力一點了呢。」

「剛剛不是才說捨不得我痛?」伊斯黎亞瞅了一眼過去。

「但你想看我也只好忍痛成全了。」邊說著夏碎邊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逗得伊斯黎亞忍不住笑出聲。

「主人主人!淵穿這樣好看嗎?」拉了拉伊斯黎亞的袖子,淵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很好看呢,淵穿這樣也很適合呢。」微笑的看向一臉期待他誇獎的淵,伊斯黎亞騰出一隻手將摸摸他的頭,順便把他的頭髮變為黑色。雖然平時樣貌偏西方的關係所以平常給他穿的都是偏西式的衣服,沒想到穿日式的和服居然也不差。

「嘿嘿。」得到稱讚淵高興的笑了開來,然後拉著小亭分享他的喜悅。

「雖然你們都偏西方臉孔,不過意外的穿起來沒有違和感呢。」退了一步,夏碎仔細將人上下打量一番,說出了這句話。

「那你比較喜歡我穿哪一種的?」因為頭上飾品的重量伊斯黎亞有些不舒服的轉了轉脖子,暗自決定之後一定要去剪頭髮。

「只要你穿的我都喜歡。」這話不是情話,而是實話。伊斯黎亞簡直是天生的衣架子,簡單的搭配在他身上都能得出雙倍以上的效果,更何況是像現在這種正裝,這怎麼看都只能用「驚為天人」來形容了。

「油嘴滑舌。」伊斯黎亞看了眼牆上的鐘。「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好。」

出了房門,一行人經由特殊的傳送陣自藥師寺家的神社附近的小巷冒出。為了隱人耳目所以神社是位在原世界的,不是受邀者自然看不見隱藏的真實,但由於神社是由能力者經營,在不違反法律和道德的情況下大家都願意幫參拜者一點小忙,因此這間神社靈驗的消息就這麼傳了開來,吸引了不少人來參拜,而那些供奉也在藥師寺家每年的營收中佔了一定的比例。

步出小巷,伊斯黎亞和夏碎並肩走著,淵和小亭則分別跟在兩人身邊。旭則好奇的睜著眼看著周圍的景色,全然沒有害怕的情緒。

「欸,那一家人都長得好好看啊。」

「那個男的真的很帥……只可惜他結婚了……」

「他的妻子也長得超漂亮的,該不會是模特吧?」

「旁邊那兩個小孩也都很可愛啊,長大後鐵定不得了。」

「懷裡的那個小孩也是超漂亮的,像是洋娃娃一樣呢。」

「他們看上去才二十幾歲,居然已經有三個小孩了,是多早結婚啊……」

「得了吧,你只是吃醋別人有對象而已。」

「你說什麼!你這傢伙……」

「討論你的和討論我的人數差不多呢。」聽著周圍的人對他們的討論,伊斯黎亞朝著夏碎微微一笑,立刻引起一片驚艷的讚嘆聲。

「你的比較多吧,畢竟我的妻子這麼漂亮。」回以溫和一笑,周圍不甚明顯的傳來女孩子們小聲的尖叫。「如果可以還真不想讓他們看到。」

「說想要全家一起走走所以不要直接傳送到神社內部的人是誰?」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過去,在眾人眼裡那一眼簡直風情萬種,直勾勾吸走看見的人的靈魂。

「我現在後悔了。」裝出懊悔的樣子,夏碎可憐兮兮的說。

「呵。那我們走快一點吧。」

「好。」

雖是這麼說,幾人的速度僅比散步還要快上一點,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是那從容不迫的神情。

考量到伊斯黎亞身體的關係,所以他們也沒有走很久,大概十多分鐘就抵達了神社,主持今日儀式的人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了。

「今日就麻煩您了。」夏碎和伊斯黎亞對神官微微一躬身,而對方也不緊不慢的回了一禮,轉身帶他們往內部走。

「孩子名為藥師寺旭,是吧?」就定位後,神官問了一句。

「是的。」

確認過後,神官開始吟詠起禱告以及對孩子的祝福,每一字都無比的真心,祈禱孩子能夠平安長大成人。

過程中旭很並沒有任何哭鬧,從伊斯黎亞的懷裡探出頭,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神官,整個過程中都安安靜靜的,眼神十分專注。

在所有儀式都結束後,一行人離開了神社,旭手上抓著神社贈與的御守,正好奇的翻看著。

「那位神官不簡單呢。」託了托旭,伊斯黎亞說道。雖然是人類卻擁有些許言靈之力,可見他也是受神靈眷顧之人。

「是啊。」

「旭應該也感覺到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專注。」他們身上都流著神的血脈,對於擁有與自身相似的氣息的人怎麼可能沒注意到。

「那位神官也是很資深的了,我出生時好像也是給他進行禱告的。」偏頭,夏碎說道。

「有照片嗎?」

「嗯……可能得回去找找了。」眼明手快的捉住差點落到地上的御守,夏碎把它塞回旭的手中,順便摸了摸小傢伙的頭。

「這麼說起來,我誕生的時第一眼看見的是加百列呢。」回想起最初的記憶。那時候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對他笑的一臉溫和的加百列,其次才是與自己面貌相同的手足,直至烏列爾被創造出前好一段時間都只有他們三個人而已。「剛被創造出來的時候那裡很安靜,除了我們三個以外都沒有其他人。」

「所以你是第二個出生的?」

「可以這麼說。」

「那你對出生前有印象嗎?」

「印象……有一點,不過很模糊。」歪著頭,伊斯黎亞努力回想著。「好像是……有一道聲音,問我願不願意為神效力,我那時候不知道回了什麼,然後就突然感覺很痛,之後迷迷糊糊的過了好一陣子。等到再次聽到那個聲音時,祂叫了我的名字,告訴我可以睜開眼睛了,我照做,就發現我有身體了。」

「還真是奇特呢。」

「是啊,不過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祂會選擇我。旭,不可以拉。」將抓著他衣襟往旁邊扯的小手握在自己掌心,伊斯黎亞輕聲阻止。

「呀啊!」揮舞著另一隻抓著御守的小掌,旭扭動身子,對準了位置就把御守往伊斯黎亞的衣服裡塞。

「這意思……你是要送給媽媽嗎?」揣測著小傢伙的意思,伊斯黎亞不確定的問道。

「呀!」懷裡的旭漾開了一抹笑,純真無邪的笑容引來周圍一陣驚呼讚嘆。

「這樣啊,謝謝你。」笑的連眉眼都彎成了柔和的弧度,伊斯黎亞忍不住低頭輕啄了那粉嫩的臉頰。

「那爸爸有嗎?」湊了過去,夏碎問道。

結果回應他的,是一隻毫不留情拍上他臉頰的柔嫩小手。

「呃……乖?不哭?」看著夏碎滿臉失落,伊斯黎亞只得空出一隻手摸摸他的頭以表安慰。

「這是什麼差別待遇……」怎麼自己就這麼不招待見呢?

對此伊斯黎亞想了想。「淵、小亭,給他親一個。」

「好!/好哦!」收到指令,兩人非常有默契的一人拉著夏碎的一隻袖子,在他彎下腰時嘟起嘴往他的臉頰上親。

收穫了兩個被他們當成自己親生孩子的詛咒體的吻,夏碎的心情頓時好了不止一點。

「好點了嗎?」看著他心滿意足的牽起淵和小亭的手,伊斯黎亞問道。

「嗯。如果你也給我一個吻,我想我會更好的。」直直的看著伊斯黎亞,夏碎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勾引。

「想太多。」對此伊斯黎亞並不買帳,只是逕自往前走。

碰了一鼻子灰,夏碎也不惱,只是牽著人往前跟上他的腳步。

快到傳送點時,伊斯黎亞忽然停下腳步,在夏碎疑惑的跟著停下、正打算詢問發生什麼事了的時候,柔軟的觸感印上了他的唇。

「滿意了吧。」映入他眼裡的,是笑的好看的伊斯黎亞。

「唔。」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夏碎愣是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居然還浮起一層可疑的紅暈。

「居然臉紅了呢。」饒有興致的看著當機的夏碎,這反應可不多見啊。

對此夏碎沒有回應,只是突然上前把人抱了個滿懷。「可以、再一個嗎?」

「當然。」笑著仰起頭,伊斯黎亞大大方方的在夏碎的唇上印上一個深刻的吻。「這樣,滿足了嗎?」

「我怎麼不知道我的妻子什麼時候這麼不害羞了。」輕輕蹭了蹭伊斯黎亞的肩頸,夏碎一時之間捨不得結束這個擁抱。

「因為我的丈夫需要這個吻來安慰他受傷害的幼小心靈啊。」讓旭抓著他的手指把玩,伊斯黎亞笑彎了眼。

「幼小這個詞是多餘的。」

「這是回報你一直把我當成小孩來看的態度。」

「現在已經沒有了。」他可是好好的把人當成伴侶相處呢。

「明明就有,你總愛摸我的頭。」這人是沒自覺還是怎樣,明明自己在任性的時候都會笑的一臉寵溺摸摸自己的頭,那眼神簡直跟父母在看自己鬧彆扭的小孩沒兩樣。「好了,該走了,再不走我們就要讓大家等了。」

「嗯。」從善如流的鬆手,夏碎在離開前湊到了伊斯黎亞耳邊。「真不想讓他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反正你以後還有很多時間要看著我,現在就分一點給其他人吧。」低低的笑了笑,這人居然連家人都要吃醋啊。

「我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讓給別人啊。」直起身子,夏碎伸手,自然纜上了伊斯黎亞的肩頭。「我們走吧。」

「嗯。」
  
.
「累死了……」結束了飯局,處理完零零碎碎的瑣事,一回到房間伊斯黎亞只想整個人倒在地上休息。

除了要維持著禮儀坐在那邊進食之外居然還要一一應答那些族中長輩對旭的祝福,來的人出乎意料的多連夏碎也沒有預料到,只能對著眼神死一半的自己稍稍露出一個苦笑。

他衷心覺得他沒有在過程中暈倒真的是一個奇蹟。

「辛苦了。」接過在伊斯黎亞懷中安睡的旭,夏碎吩咐小亭把放在櫥櫃的棉被拿出來出來鋪。

「我等一下就要睡了。」在鏡子前跪坐下來,伊斯黎亞伸手解開綁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淵見狀也跑來幫忙,很快的一頭如瀑金髮披散而下。

「好,換好衣服後你就休息了。」把旭安頓好了後夏碎走到伊斯黎亞身旁,讓他撐著他的肩膀站起後他雙手環過伊斯黎亞的腰開始解開腰帶。

「這樣你會不會不好動作?」感覺到這樣的姿勢似乎限制了夏碎的手部,伊斯黎亞問道。

「不會。」頂多只是這樣的距離會有些不太方便,倒也稱不上是什麼阻礙。

看著夏碎專注的神情,伊斯黎亞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在夏碎疑惑的看過來時上前一步,手環過他的頸部,親密無間的擁抱。「這樣,你比較方便吧?」

夏碎先是訝異,而後失笑。「我的妻子今天可真是主動啊。」

「只是方便你動作而已,說的我好像是在投懷送抱。」對此伊斯黎亞沒好氣的翻翻白眼,「你動作再不快點我等下就直接倒給你看,我真的快沒力了。」

「好好,我這就動作。」聽到他這麼說夏碎也不再沉浸於伴侶在他認知裡相當於投懷送抱的舉動,雙手快速的動作,不一會兒就解開腰帶,接著要伊斯黎亞鬆手站好,自己則微彎下身替他褪去那一身層層疊疊的華服。

「好了。你要自己穿衣服還是要我代勞?」將最裡面那件薄薄的單衣放置在一旁,夏碎看著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絲不掛的伊斯黎亞,喉結不明顯的上下移動了下。

「我自己來。我覺得你現在的眼神很不妙。」瞥了顯然懷有其它心思的夏碎一眼,伊斯黎亞對遞上衣物的淵說了聲謝謝後開始著衣。「與其看著我你不如去幫旭換衣服,穿著那些衣服他估計也睡不好。」

「好。」戀戀不捨的從那令他著迷的身軀移開視線,秉持著「妻子最大」的信念他轉身取了旭的衣物開始幫幼小的孩子更衣。

「嗯?怎麼了?」替旭扣上衣服上的最後一顆扣子,夏碎正打算拉過棉被把人蓋好,肩膀上突然傳來被壓著的感覺,金色的長髮順著他的肩頭而下。

「你說,旭會平安長大,對吧?」靠著總是讓他感到心安的肩膀,伊斯黎亞低聲問道。他知道今日這個儀式的用意,過往的人們帶著幼小的孩子去神社,求的就是孩子在神的看顧下能平安順利的成長。既然已經經過這個儀式了,那他是否可以奢求他的孩子不要像過往的他一樣在一場場戰爭中成長起來呢?

「會的,一定。」替旭蓋好了被子,夏碎伸手疊上了那隻略為寒涼的手背與其交扣。「畢竟,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嗯。」

感覺到抵在自己肩膀上的頭動了動,夏碎心想那應該是點頭。「所以,還擔心什麼?」

「……我們誰也不會先離開誰,對吧?」今日席上那些人都是由稚嫩無瑕的孩童逐漸成為心思複雜的大人,在時光的沖刷下稚氣的面孔變得成熟,再來皺紋開始攀附於他們的眉眼、在他們身上恣意橫行,終有一日,垂暮的他們會回歸神的懷抱,然後再一次帶著空白的記憶與幼小的軀體開始嶄新的一世。

他沒有壽命的盡頭,過往仍受詛咒折磨時身體最多也只成長到青少年的階段,他無法想像當有一天面對鏡子時,赫然發現已有幾絲白髮及細紋攀上他的髮梢及眼角,也無法想像他會不會因此感慨歲月無情的流逝還是不甘時間消逝的太快。

他身體的時間從第一次睜開眼的那剎那就停滯了,不會成長、不會老化,唯一能證明時間的流逝的只有在他受傷時,從傷口一點一滴癒合的過程中察覺到他的時間確實仍在流動。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才能讓過往的他稍微明白到自己確實是活著的。

「我們誰也不會先離開誰。記得嗎?我們同生共死。」輕聲的安撫著,夏碎搭在伊斯黎亞手上的掌一下一下的輕拍著,試圖讓不安的伴侶感到安心。

「那你要對我好,不可以對我生氣。」

「好。」

「如果我真的惹你生氣了你要先聽我說理由。」

「好。」

「我難過時要安慰我。」

「好。」

「我想與你一同分享我的喜怒哀樂。」

「好。」

「以上這些,我同樣會對你做到。」

聽到最後一句夏碎笑了。「好。你說的我都答應。現在你可以安心睡了吧?」

「嗯。」直起了身子,伊斯黎亞走到放在的旭的另一邊的床鋪,拉開棉被準備躺下時卻看到夏碎也走了過來。「怎麼了?」

只見夏碎不發一語,只是微笑著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輕輕攬過他的肩頭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偏頭吻上了那雙形狀姣好的嘴唇。

我在。無聲的兩字由嘴唇描摹而出,簡單的兩字道盡了多少溫柔與包容。

結束了吻,夏碎撫上了伊斯黎亞的頰,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回家。」

對此伊斯黎亞也笑了,臉蹭了蹭夏碎的掌心。「嗯。明天,我們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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