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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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第二人生同人 約定 (4/16:結婚(婚禮)+懷孕(一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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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
 樓主| 發表於 2024-1-22 21:22:24 | 只看該作者
晨星入懷(九)

「我想出去走走。」洗完澡,我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說道。

因為身體條件不怎麼好的關係我被勒令要多休息,因此大多時間我都待在家裡,成天看著窗外卻出不了門心情別提有多鬱悶了。

「你想去哪?」看到我鬱悶的樣子他也不阻止我出門,只是站到我旁邊問道。

「我能去哪?」

「去他們家坐坐?」

「也好。」

打定主意後他先傳了簡訊,確認我們可以過去後才攙著我站了起來,腳下開啟移送陣來到位於左商店街的房子。我伸手按下了門鈴。

「請稍等一下。」裡面的人喊道,過了幾秒才傳來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綠葉出現在打開的門後,「你們來了啊,請進。」

「打擾了。」扶著腰慢慢地行走著,好不容易走到客廳,一見到我客廳裡的人立刻紛紛讓位好讓我能盡快坐下。

「謝謝。」行動遲緩的坐了下來。因為肚子的關係我根本沒有辦法把腳併攏,只能用一種很不優雅的姿勢坐著。

「你好像快生了吧?」大地問道。真難得他們大部分的人都在,之前明明都只有兩三個人在家的。

「對啊,拉斐爾說大概這幾天就要生了,可能這一兩天就要先待產了。」我現在已經懷孕九個月快十個月了,可能是因為有泡水池的關係所以預產期提早不少。雖然越接近預產期他們就越緊張,我倒是鬆了一口氣,要是還要再維持這個狀態幾個月我一定會崩潰。

「你會緊張嗎?」綠葉憂心的問。

「我現在想把他生出來的心情遠勝於緊張,每天帶著一顆球真的不是人在過的生活。」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我吐出一口氣,「而且這幾天的假性陣痛真是夠要人命的。」痛就算了,反正還可以忍,最可怕的是酸,有時候腰酸到他幫我按摩時我還會不小心嗚咽幾聲。更慘的是他都給我痛半夜的,搞得我最近一直精神不濟。

「是我的錯覺還是你又變矮了?」孤月打量著我,有些狐疑。

「應該是我又變矮了。能量大概都拿去補裡面的小傢伙了。」外加我最近又睡不好所以身體機能才會衰退的那麼誇張,就不知道產後我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補回來了。

「你會在這邊生嗎?」烈火問道,在其他人看過去時一個聳肩,「族長叫我問的。」

「是想趁機研究我的身體嗎。」我無語。自從坦承後我幾乎就沒有進去保健室過,因為那些醫療班的不知道是研究精神被我這個特例給激發出來還是怎樣,總之他們無時無刻都想勸我去醫療班總部進行檢查。美其名是看看有什麼方法能讓我盡快恢復,實際上大概是想要研究我這個稀有物種吧。

「告訴他們不用研究了,我的身體構造就跟你們一樣。會在這邊生,不過我打算在家裡生,場地都弄好了,拉斐爾和加百列會來。」

「喔。」
  
「他出生後也是靈體嗎?」堅石好奇地問。

「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在那邊實在沒有接觸過幼童。」他們躲我都來不及了哪敢多看我一眼。

「你們那邊也沒有多少幼童吧。」刃金一語道破事實。

「這麼說也是。」大概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才有一個吧。畢竟大家的壽命都很長,對於結婚生子這種事並不會太過在意,造成的結果就是我們那邊的出生率實在低落的可以。不過這也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影響,畢竟我們也不是透過生育來增加人口的。

「你打算讓他在這裡接受教育嗎?」審判問道。

「當然,先不說我們那邊本來就沒有所謂的教育機構,再者約定期限還沒到我怎麼離開?而且現在回去也沒事做,乾脆就留在這裡,而且還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拿來訓練,一舉兩得。」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告知你的身分?」

「至少要等到他明白生命的重量時,我才會將一切告訴他。」手擱在肚子上,我正色說道,「孩子們會對強者感到崇拜進而模仿,但他們不明白我們背負的是什麼,所以在他明白生命是無價的之前我不會告知他我的身份。我想要他明白殺戮是一件嚴肅的事,我希望他學會尊重一切的生命,即使對方是敵人也一樣。」

「了解。那那邊的事和他的身體你要怎麼瞞呢?」

「那邊的事和他的身體可以讓他知道,但唯獨我是誰這件事千萬不行。那邊的人我也都交代好了,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就不知道這能持續多久了。

「感覺未來十幾年大家都會很辛苦啊。」

「就是啊。」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你的身份真的太令人驚恐了。」

「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像一般人平靜的活著,就算我懦弱也好、膽小也好、資質不佳也好,總之不必背負起所有的生命。」嘆了口氣,「有時候也會覺得很累很想辭職,可惜就算死了重生之後我還是會在這個位置上。」

「神職真的是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當成為別人的信仰時你就不再是自己,你只是他們眼中的你,他們認為你應該怎樣你就應該怎樣,這樣好累,一點也不自由。」我最討厭聽到人家說身為米迦勒你應該怎樣又怎樣,每次聽到我都很想回說我的事你管的著嗎?你又不是我那麼囉嗦幹什麼?

對於我的抱怨他們十分理解的點頭。「確實如此,在眾人面前都要扮演著應有的個性,那真的很累。」

「就是啊。」

「裝成那樣累都累死了。」

「就像我們前世那樣。到底我為什麼非要結巴不可啊?這形象到底是誰訂出來的?」

「你那算什麼,我每天跟女性拋媚眼拋到我眼睛都快瞎了,而且我還要染頭髮,知不知道那樣很傷身體啊!」

「我的脖子……」

「我一點也不固執!」

「看來大家都是苦主啊。」看著眼前開始抱怨就停不下來的一群人,我忽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所以你的問題他們也很了解啊。」審判笑了笑,他是少數沒有抱怨的幾個。

「那審判你應有的個性是什麼?」

「面癱、嚴厲、三句不離光明神。」暴風從討論中抽身回答,「太陽是仁慈的光明神,審判是嚴厲的光明神,不過講的話一樣難懂就是了。」

「能聽得懂的人也只有你吧。」

「拜託太陽一天到晚對我言語轟炸我還能聽不懂嗎?」

「我們也深受其害啊!問題是我們還是聽不懂!黎我問你你們那邊的人會這樣說話嗎。」

「除非說祝禱詞,不然不會。」話不是說的言簡意賅就好了嗎,打個圈子端著官腔是要逼死誰。「但你們那個世界我沒有接觸過,估計是在我墜落的那段時間加百列他們創造的,我也是到鬼王入侵學院的那時才知道你們口中的光明神跟創造我的神是同一位。」

「聽到這消息我應該要覺得意外,但為什麼我好像不是很驚訝呢?」

「附議,畢竟自從知道這人是米迦勒後,他現在說出什麼都不足以震撼到我了。」

對此我眨眨眼。「那如果我說,其實你們禱告的內容我們能聽到,這種事也不會感到驚訝嗎?」

此話一出頓時周圍不少人臉色大變。「你們居然能聽到嗎!?」

「姑且你們禱告也是呼喚我們的名字,只要我們想聽當然可以聽的到。」看著那些露出崩潰神情的人,想來當初他們沒少做什麼奇怪的禱告。

「你有聽過嗎?」他們誠懇地看著我,目光中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很少。基本上我不會去聽,畢竟我忙,沒空。而且你們禱告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遊蕩,怎麼可能會去聽。」瞬間大家都鬆了口氣。「不過加百列他們搞不好聽過,特別是拉斐爾,那傢伙閒著沒事都在聽那些祈禱,聽到有趣的還會跑跟我們分享,沒準你們的願望也在其中。」

這下不少人都生無可戀了。

「你們會回應那些願望嗎?」不顧周圍同僚們沉痛的神情,大概是問心無愧的綠葉好奇的問。

「看情況。先看那個人是否有這個價值讓我們這麼做,再看那些願望會不會違反世界法則,之後就看我們心情了。」就算是立於世界之外我們還是得照規則前行,不然所有世界會大亂的。

「你有實現過願望嗎?」一直沒有出聲的白雲浮了出來。

「沒有,畢竟光是戰爭以及增強實力就耗掉我大部分的時間了,現在則是還沒遇到值得讓我這麼做的人。」有時候聽他們的願望也會很煩躁,有七情六慾的人有著太多太多的雜念了,「那些妄想不勞而獲的人是不可能得到我們的祝福,而且得到了卻不努力的話祝福也不會生效的。」

「原來如此。」

「不過坦白身份後竟然有人直接跑來我面前請求我實現願望,我當下真的很無言。」難不成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有求必應的好人嗎?

「有這種事?」

「有啊,還不少。不過被我殺回去後就沒有再發生了。」提爾那時候復活人復活到快抓狂,可是他跑來找我算帳時被我用微笑堵了回去後就再也沒聽過他抗議了。

「你的形象啊……」

「反正我給人的形象是專職戰鬥外加不苟言笑,所以沒差啦。」搧搧手。想要變強我可以親自鍛鍊你,前提是你有命撐得過去。

「也是啦。你戰鬥的時候真是有夠恐怖的,跟平時完全不一樣啊。」

「而且你不露殺氣時才是最恐怖的,一整個無聲無息,從哪裡殺出來都不知道。」

「那樣壓力真的莫名大啊。」

「殺氣只是拿來威嚇實力比較弱的敵人用的,遇到強敵就不用下馬威、直接殺就好了。」不然起了戒心的敵人只會更難殺而已,我才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你的威嚇就夠恐怖了。」

「不恐怖我幹嘛威嚇呢?」對於不怎麼樣的敵人稍加震懾就足以讓他們心生恐懼,只要心生退縮之意那就絕對沒有勝算,這樣要一擊擊潰他們並非難事。

「這倒也是啦。」

「總覺得講到戰鬥你精神就來了呢。」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的他說道。

「雖然非自願的,不過我本來就是為了戰鬥而生,講到專長當然會興奮。」而且我已經無聊太久了。

「你的劍術是誰教你的?」

「算是自學吧。用先天的知識加以改良,累的時候就看別人對戰進而模擬,就這樣慢慢累積起來,前前後後大概也花了幾千年有吧。」

「這麼久?」

「還要加上我連武器都拿不出來的時候啊。光是能召出武器就花上我幾百年了。」

「你以前還真是身體虛弱啊。」

「就是說啊,幸好我們那邊的人不會生病不然我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那其它的武器也是這樣學的嗎?」

「對啊。就是不斷的觀察其他人的對戰,看著看著就多少會一些,但太特殊的和熱兵器就沒辦法了,畢竟我們那邊冷兵器居多。」雖然新生的神使們也有人拿槍之類的武器,不過那畢竟是少數,所以他們就只能靠自己摸索學習了。

「難怪之前你用槍的時候感覺不是很俐落。」

「沒辦法,沒有多做練習,實在發揮不了實力。」那次扇沒事辦了一場射擊大賽,還規定每個人都要用槍,而且還是浮在彼岸水上方進行射擊。一方面要小心那些生物一方面又要注意隨時暴衝的教室,最慘的是一不小心還會被流彈波及。那時候也是死傷慘重。

附帶一提我那時拿的是狙擊槍,畢竟太靠近的話要小心的東西太多了,遠距離射擊比較安全。

「你那高的嚇人的戰績卻說沒發揮好,褚學弟聽到會哭的。」

「我又不是完全沒有底子的人,弓和弩我也都會用,槍只差是扣扳機而已有什麼難的。」不過槍有後座力,而且比較重,除此之外使用上還蠻方便的,之後也可以考慮試試。

「那你怎麼會用扇子?扇子在你們那邊也不常見吧?」

「其實我是這一世才開始用的,當初醒來時第一個交流的人是扇所以我就用扇子了。至於為什麼會用,扇子跟鐮刀都是以削和劈為主,我也會用鞭所以變換手部動作對我而言不會太難。武器的用法大同小異,只要會基礎再加以變化那麼學習的過程基本上不會太難。」因為知識和技巧都是環環相扣的,只要能融會貫通那學習什麼都不會太困難。

「這是武術天才才會說出來的話吧……」

「我不是天才,只是累積經驗比你們多。」掌心揉了揉腹部,底下的肌肉繃的死緊。

「怎麼了?肚子痛?」

「嗯。」輕回了個單音,我伸手推推坐在我旁邊的人。「別楞著,叫人。」

「要生了?」瞬間反應過來,他立刻掏出聯繫工具開始聯絡。

「不是,怎麼這麼突然?」也反應過來,一群人齊刷刷的站起,各個一副想上前幫忙卻又不知從何下手的驚慌反應。

「我剛剛就一直在算我宮縮的頻率,因為拉斐爾說如果頻率穩定的話大概就差不多要生了,而且我也感覺他降下來了……嗯……」

再度感覺到宮縮,我微皺起眉,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難怪別人都說宮縮很痛,還真的是,很疼啊。」

「黎,拉斐爾要跟你說話。」一旁的他將通訊器遞到我耳邊。

「嗯。是我,怎麼?」

「你現在感覺怎樣?」雖然平時不怎麼正經,但這種時刻拉斐爾的情緒卻是最穩定的一個。「身體感覺能負荷嗎?」

「應該可以,感覺不至於會觸碰到限制。」

「很好。目前宮縮情形?」

「差不多十到十五分鐘一次,有越來越痛的趨勢,但還能忍受。」

「我相信你的忍痛能力。有現血或破水嗎?」

「現在好像有現血,但我能確定沒破水。」

「我明白了。聽我說,你暫時還不會那麼快開始生,現在你先回房間,如果可以儘量多走讓胎頭下降,我們這就過去。」說完這句拉斐爾立刻切斷通話,想必先去準備東西了。

收起通訊器,我無辜的看著那群比我還緊張的人。「唔,你們聽到了,他這麼嚴肅,看來我可能今晚就要開始生了。」

「我先帶你回去,站得起來嗎?」他站了起來,一手扶著我的肩膀,一手攬著我的腰,神色相當的緊繃。

「先等我一下……現在還在痛。」一手按著腹部,我閉了閉眼,伸手碰上他的手臂,把頭抵在他的肩上。「這次、唔……特別痛啊。」

「我抱你。抱好。」他立刻做出決斷,在我雙手環上他的頸子後他立刻把我抱起,大步跑到玄關後腳下轉出移送陣,轉眼間周圍的景色就變成我們的臥房。

輕輕的把我放在床上,他拿了個墊子放在我背後讓我能半坐起來,然後一手與我十指緊扣,一手將我頭髮攏在一側,指尖有些焦慮的把玩著我的頭髮。

「沒事的,別擔心。」密集的疼痛稍微舒緩了點,我輕喘了幾口氣,伸手搆上他的臉龐,拇指輕輕撫著他眉間的皺摺。「你這樣的話我可沒辦法放心啊。」

「好。」嘴上答應著,可他眉間的皺摺還是一點也不少。

「你要對我有信心啊,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是吧?」

「嗯。」

「米迦勒。」房內傳來另一道聲音,我微偏過頭,看到出現在房內的加百列和拉斐爾。

「你們來啦……嗯……」陣痛雖然稍微退去,但這次換成裡面的小傢伙不安分了。輕輕的撫著腹部嘗試安撫裡面的小傢伙,我對著雖然表面保持鎮定、但依照我多年對他們的認識他們現在緊張的程度遠勝於上戰場的同僚一笑。「別那麼緊張,就只是生個孩子而已。我自己都不擔心了你們在緊張什麼?」

「如果你的狀況是全盛時期的狀態我一點都不會擔心。」快步走了過來,可能看我狀況還算好拉斐爾稍稍放鬆了些,但檢查的動作可一點都沒耽擱。「但偏偏你現在的身體可說是差勁透頂。」

「也沒到那麼糟糕的程度吧。」

「有。就是有。」快速的探查完,拉斐爾收起那團黃光。 「你現在子宮口才開一指,接下來還有得熬。米迦勒,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如果連這點痛的撐不過去我還能被稱為米迦勒嗎?」笑了笑,我抬頭抹去額上冒出的幾滴冷汗。

不要想說還要再痛苦多久,我只知道我一定能撐過下一秒,所以無論多麼痛苦我都能熬過去。因為我相信,所以我可以。

「很好。」他滿意的咧了下嘴,笑容裡帶著一絲掩不住的緊張,「那麼,加油吧。」

.
看到這裡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沒錯下集就要揭曉孩子他爹是誰了!(激動鼓掌)原本想說發到這裡時要開個投票看看大家認為最有可能的人是誰,但我不會弄投票所以放棄了()當然如果有人想要說說你認為是誰的話我也很歡迎的。總之請大家繼續期待下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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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2#
發表於 2024-1-24 17:11:43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黎黎加油!再兩個禮拜等作者更文就可以生下孩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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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3#
 樓主| 發表於 2024-1-26 14:07:18 | 只看該作者
Aliya 發表於 2024-1-24 17:11
黎黎加油!再兩個禮拜等作者更文就可以生下孩子啦(?)

拖了這麼久,黎終於可以卸貨了(撒花)大家也終於要知道孩子的爹是誰了,真想繼續瞞下去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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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
 樓主| 發表於 2024-2-5 19:33:51 | 只看該作者
晨星入懷(完)

「還好嗎?」坐在床沿,他替我抹去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臉上的表情淨是憂心。

「應該吧……」半睜著眼,我懨懨的說。

這幾個小時一直是這樣規律的陣痛,不過還在我可以忍受的最大值內。一開始我還可以下來走走或是抓著空檔小睡一下,不過後來越來越往上疊加的疼痛逼得我只能保持清醒,雖然我是很想乾脆昏過去讓拉斐爾直接幫我剖腹產就是了。

「米迦勒,你還有力氣嗎?」一直監視著我的狀況的拉斐爾收起了探查術法,在我點頭後他站起來稍微活動一下筋骨,「那你差不多可以開始做心理準備了,目前子宮頸已經開到三指,接下來的進展會加快了。」

「感覺還要再一段時間啊。」

「會比開三指還要快啦。」

「需要我提醒我光是開三指就花了九個多小時嗎?」我回來時大概是晚上七點,現在都已經凌晨四點半超過了我才開到三指,他說會比較快我還真不敢想我還要痛多久。

「那是因為你是第一胎,之後就不會了。」

「我告訴你在百年內我是不打算再生了……嗯……」陣痛又開始襲來,我皺著眉,強迫自己放鬆不要亂動以免浪費體力。

「陣痛時間又縮短了。」加百列的神色寫滿了擔心。

「之後會越來越短,等分娩時還有可能更痛。不過疼痛程度因人而異,也有可能沒感覺就生出來了。」看到他們更緊張了拉斐爾連忙補了句不曉得有沒有安慰到的話。

等這波陣痛過去,我抬手再度抹掉頭上再度冒出來的冷汗,放鬆的往後一靠,有些好笑的看著一群神色緊繃的人,「要生的人都沒那麼緊張了你們怎麼一個個比我還緊張?」

「誰叫你前科太多。」拉斐爾毫不留情的批評。「每次只要有關你的身體你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要我們不緊張也難吧?」

很無辜地看著他,「我哪有。」為了不要負擔額外的消耗我可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有,你有。」」這次連加百列也很不給面子的認同了。

「唔……」噘著嘴,我有些不滿的看著他們。顯然這個孩子氣的動作逗樂了他們,他們對看一眼,紛紛輕笑出聲。

「其他人還在外面等嗎?」不理會他們把我當成小孩子看的目光,我看向了自始至終握著我的手的他。在我們進到這間房間後其他人好像一直待在客廳,之後好像陸陸續續的又有一些人來,不過沒有人敢擅闖進來就是。

「嗯。大家都很擔心你。」

「等生完之後要去謝謝他們……嘶……」猛然倒抽一口氣,感覺像是有人拿著鈍器從我腹內狠狠往外刮,身體無處不痛。肌肉繃的死緊,我仰頭眨了眨眼,覺得燈光刺眼到讓人有點頭痛。

「瀕死也沒這麼痛過……」艱難吐出的咬字聽上去一字一頓的。器官衰竭頂多就是窒息而死,那通常不會痛苦太久,反正缺氧不久就會昏迷了。但陣痛卻是不間斷的來襲,像是永無止境般令人心生恐懼。要我再生一個我寧願去被別人砍一刀,起碼給我一個痛快。

「不要用一些奇怪的比喻好嗎?」拉斐爾忍不住糾正我。

「不然我要改成比翅膀被砍斷還要好一點嗎?」已經痛到不是很耐煩的我沒好氣的嗆了回去。

「……還有力氣跟我對嗆,看來之後也不會有太大的困難。」放棄與我進行無意義的對話,拉斐爾再度把手覆上我的腹部,黃光又再度亮了起來。

「開四指了,米迦勒你再撐一下。」探查了一陣子,拉斐爾收起了黃光。「之後產程進展會越來越快,你抓緊時間休息。」

「知道了。」 閉上眼,我趁陣痛稍微舒緩時稍作休息。要是再拖下去我也快沒力了,連續戰鬥一個星期都沒這麼累。「現在幾點?」

「要五點了。」

「恭喜我又熬過一個小時了。」

「應該接下來一個小時內就生的出來了啦。」拉斐爾安慰似的說著。

「希望如此……嗯!」裡面的他又是猛力一踹,肚皮整個被扯的變形,像是被撕裂的痛楚讓我差點罵出髒話,同時感覺到好像有液體緩緩流出。

「破水了,那很大概快就會生了。」拉斐爾的話讓大家的緊張感飆到最高點。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經歷幾次陣痛,我現在連嗆人的力氣都沒了,不管他們說什麼我最多就是閉著眼點個頭回應,一整個呈現打死我都不要開口的狀態。

「又開始痛了?」感受到我微微收緊的手,他輕聲問道,語氣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會驚擾到我,就算沒睜眼我也能想像他臉上的憂慮神情。

痛到完全不想說話,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米迦勒,你還有力氣嗎?」拉斐爾的聲音聽上去是難得的嚴肅。眼皮掀開一條縫,我微微點了點頭。

「很好,我已經可以稍微看到胎兒的頭了,你接下來千萬別昏,下一次陣痛時你就往下用力,知道嗎?」我又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下一次陣痛來襲時拉斐爾猛然喝道,「就是現在!」聽言我深吸一口氣,弓起身子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到腹部開始用力往下推送,硬是被撕扯開來的感覺痛的我連慘叫都哽在喉嚨,只能緊閉著眼咬緊牙關沉默的施力,冷汗涔涔冒出。

「頭出來一點了!繼續!」

停下來喘了幾口氣,我鼓足力氣繼續將胎兒推擠出產道,這次我再也忍不住嗚咽出聲,大顆大顆的眼淚混著冷汗滑落臉龐。一旁的他心疼的抹去,在我耳邊不斷地說著話,不過我只能聽到像是雜訊般的聲音,這現象通常是代表我快暈了。

「你讓他再坐高一點,這樣他不好施力。米迦勒你試著再一次,再一次就好。」輕撫著我的腹部安撫裡面有些躁動的小傢伙,拉斐爾仍顯得鎮定。

「不行⋯⋯我真的不行……」脫力倒回床上,我抬起一隻手擱在眼上,幾滴壓制不住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讓我休息一下……好累……」

「好,不行沒關係,下一次宮縮時我們再用力。你剛才做得很好,他已經下來很多了。」

「我感覺我低估了生孩子的痛⋯⋯」接過遞來的手帕狼狽的抹了把臉,我這才發現我的手仍因剛才太過刻骨銘心的痛楚而微微發顫著。

「所以生命才更顯得珍貴啊。你要先喝點水嗎?我知道你或許不渴,但你還是需要補充一些,畢竟這裡的環境沒辦法讓我們及時補充所需。」

「嗯。謝謝。」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才剛嚥下去肚子裡的胎兒猛地動了下,腳不偏不倚的踹上了我的胃,完全無法忍住我直接吐了出來,在他們連忙幫我順氣及擦拭水漬時,莫名的委屈感忽地爬上心頭,我就這麼突然且沒來由的哭了出來。「我為什麼要這麼痛苦⋯⋯」

「我好累好累了⋯⋯」

「我不行了⋯⋯」

「放過我吧⋯⋯」

「黎,」頭被輕輕按著靠上一個溫暖的胸膛,他輕撫著我的頸側,因為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傳入我的耳中,奇異的,那些煩悶的情緒被驅散了不少。

「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不會離開的。」

「記得嗎,我們說過的。」

「……嗯。」吸了吸鼻子,我放開被我抓出皺摺的棉被改胡亂揪著他的衣服,聲音顫抖著開口。「我好怕⋯⋯」

「沒事的,我們都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的讓我們幫你好嗎,嗯?」

「好⋯⋯呃!」

「來,先深呼吸,像剛才做的那樣往下用力⋯⋯對,你做得很好,我看到他了,來,再來一次,吸氣⋯⋯」

身體的痛楚還是沒有減輕,但不知道為何卻變得好像可以忍受,隨著他的聲音我鼓足了力繃緊身體再度使力,這次我感覺到有東西快速的滑出產道。

「頭出來了!米迦勒你現在別用力、哈氣就好,不然產道會裂的。」

點點頭,我盡量放鬆身體張口哈氣,感覺身體裡的那個東西逐漸脫離產道,在他的身體完全脫出時嬰孩發出了響亮的啼哭,像是快被撐裂的痛楚也瞬間消失,只剩麻麻的鈍痛。

「過來剪臍帶。」拉斐爾把他拉走,我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

「沒事,我在。」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我聽見剪刀剪斷東西的聲音,然後他把我抱進懷裡,輕輕的順著我的背脊,一手溫柔的將我臉頰上滑落的淚水抹去。「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五點三十二分出生。米迦勒,抱抱他吧。」拉斐爾把光溜溜、身上還有羊水和血而且正奮力揮舞著手腳哇哇大哭的嬰兒放在還在抽咽著的我的懷裡。嬰兒很輕、很小,全身紅通通的,一點也不可愛,不過我還是珍惜的把他抱在懷裡。畢竟,那是我的孩子啊。

「他無性別,跟你一樣是靈體,不過這也不意外,畢竟他現在也算是那邊的人。」拉斐爾伸手要接過小孩,我下意識的收手把孩子往懷裡抱,見狀他半舉起手一個聳肩,「雖然不會生病不過也不能讓他光著身子吧?洗完澡包好之後會立刻給你啦。」我這才鬆開了手讓他把孩子抱走。

「辛苦你了。」他吻了吻我的眼角,極其溫柔的將殘餘的淚水吻去。

吸了吸鼻子,我一把揪著他的衣領,聲音還丟臉的帶著些微哭腔,「你要補償我這幾個月的損失!」

「好好,我用一輩子補償你,這樣可以嗎?」他有些好笑的拍拍我的頭,然後一個滿是憐惜的吻往我的唇落下。

「這才像話。」滿意他的回答,我鬆手倒回床上,他這才直起身讓位給站在一旁的加百列。

朝他笑了笑,加百列微微彎下身,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米迦勒,恭喜你了。」

「謝謝。」有些虛脫的笑了笑,「等下記得給祝福啊。」

「那是當然的。」

「諾,抱抱他吧。」將清理乾淨並包好的嬰孩放在我手中,不知為何在這種理應歡騰的時刻他顯得異常沉默。

「拉斐爾。」稍稍想了想,我喚了他一聲。

「幹嘛?」

「你還我一命了。」說這話時我稍微捧高了手中的嬰孩。我知道拉斐爾雖然表面上還是一樣嘻笑鬧騰,但內心卻一直都沒有原諒自己間接害死我的這件事,可是我早就放下了,所以我一直在找理由讓他原諒自己,而那個理由正是我手上的新生命。他象徵著結束,也象徵著開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現在才是我們該注重的時間。

「……謝謝。」他站起身,深深的朝我一鞠躬,停了數秒才直起身,與往常一般無拘無束的笑容又重回他的臉上。

「不會。」

在該檢查的項目都檢查完、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處理好後他們把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方便他們更換床單,我請加百列幫忙抱一下熟睡中的孩子,在他的輔助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雙腳發顫著擦澡更衣,畢竟身上和衣服都沾滿血和羊水,不清理一下不行。

接到加百列的通知另外幾位大天使也來了,看到房內的情況都安心的笑了出來,圍在我們身旁企圖想要幫忙,然後被拉斐爾以礙手礙腳的理由轟到角落乖乖罰站。

「要讓他們進來嗎?」整理好儀容後加百列問道。被他抱到換好床單的床上的我伸手接過安睡的孩子,輕輕的點了點頭。激動過後睡意又有些湧了上來,可是想到在外面擔心我一整晚的人我怎麼樣都不好意思先昏睡過去。

「之後你就得休息,知道嗎?」很清楚我在想什麼,他拍拍我的頭做出讓步,順手調整了靠墊讓我能舒服的半倚著

「知道。」我溫順的點點頭,然後乖乖地把雙臂稍微舉起讓他幫我拉好棉被。

「這種猛獸被馴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真的。」

「總覺得自從他們在一起後常常刷新對米迦勒的認知呢。」

「就是說啊。」

瞥了他們一眼,「你們是太閒了嗎?這樣好了,我記得我手上有幾份任務,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去處理。」反正我最近是不可能親自上陣了,既然如此那些任務就勞煩這些吃飽太閒的人好了。

「不、不用了。」一群人很沒膽的拒絕了。

「那我開門了。」加百列微笑著走到門邊,在我點頭後打開門探頭對外面的人說了幾句後才放他們進來。原本圍在床旁邊的人很識相的讓出位置讓外面的人能一眼看見我們的狀況。

「恭喜你們了啊!」

「恭喜恭喜!」

「你們都辛苦了,平安就好。」

「身體還好嗎?會不會不舒服?」

一進門大家立刻圍到床邊,接連而來的祝詞以及關心讓我不禁笑了出來。「謝謝你們。」

聽言他們都笑了。「你突然說你要生了真是嚇到我們了。好歹給個預兆啊真是。」

「值班值到一半聽堂哥說黎黎要生了喵喵真的超緊張的,幸好有人願意跟喵喵換班喵喵才能趕過來。」

「聽大氣精靈說有新生命即將出世,連忙拉著安因一同過來呢。」

「主人主人,淵可以看小寶寶嗎?」

「小亭也是!小亭也想看!」

「是說小孩到底長得像誰啊?」

「這麼小還看不出來吧?」

「應該多少可以吧?你們認為呢?」

聽到這個問句我們對看一眼,又低頭看著懷裡睡得安詳的小傢伙。「這個嘛……加百列你認為呢?」

「嗯……除了眼睛外基本上像米迦勒。」盯著孩子看了幾秒,加百列說出結論。

「那應該是這樣子沒錯了,加百列看這個很準的。」沙利葉對加百列的看法表示有信心。

「那麼髮色和瞳色是像到誰?」

聽言我果斷的看向拉斐爾。他抱到我手上時我整個累到頭昏眼花,瞳色什麼的我根本沒看到。

「他的髮色目前看起來跟米迦勒一樣,瞳色的話等他醒吧,我也沒看到。」拉斐爾聳肩說道。小傢伙像是真的有聽到般扭了扭身子,小臉微微皺起,緩緩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瞳對上了我的眸。

「紫的。」將他抱到胸口的位置,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哄著他。可能是這樣比較有安全感,他小小的打了個呵欠,再度睡去。

「幾乎都像到黎黎呢。」

「是啊。不知道個性會像到誰。」手依舊輕輕拍著,我隨口說道。

「這個嘛……」不知為何大家都乾笑了,就是沒有人肯回答我的問題。

疑惑的看著乾笑的眾人。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嗎?

「像到誰都不錯啊。」加百列咳了聲,打破了有些詭異的氣氛。

「是啊是啊。」眾人連忙附和,然後趕緊換了一個話題,「所以他的名字你們取好了嗎?」

我們又對看一眼。「剛好出生的時間也符合,就叫「旭」吧,單名。你覺得呢?」我提議道。

「好。」他點頭。

「跟他姓嗎?」不知道是誰冒出了這個無意義的問句。

「不然是跟我姓嗎?」翻了個白眼。我只有名沒有姓,跟我姓他能姓什麼?

「也是。」

「大家都講的差不多了吧,那不好意思讓個位。」拉斐爾說道,不明所以的眾人還是乖乖讓開位子讓他們站到我旁邊。

「我先吧。」加百列說道,手覆上旭的額頭,「以我之名,願你平安。」淡淡的光芒亮起,很快的消失。

在加百列手離開後烏列爾接著向前,「以我之名,願你聰慧。」

「以我之名,願你靈巧。」拉斐爾笑瞇瞇的給予祝福。

「以我之名,願你仁愛。」耶利米爾的祝詞一如他名字的意涵。

「以我之名,願你正心。」身為曾經落入黑暗的人,沙利葉的祝福無比真誠。

「以我之名,願你喜樂。」年紀最輕的雷米勒微笑著說道。

最後輪到我時,不同於他們把手放在旭的額頭上,我輕輕的換了個姿勢,把掌覆在他的胸口,「以我之名,願你堅毅。」希望你無論遇到什麼阻礙都能不畏險阻、勇於向前。

所有祝福說完後,像是聽懂般旭露出小小的笑容,那笑如破曉的曙光般,美好的令人心生嚮往。

「突然覺得這傢伙也是男女通殺啊……」

「他是無性別啊。」我理所當然的說。

「這是要其他人怎麼活啊……」

「呵。」

「你都沒有話要說嗎?」突然有人起鬨著,用手肘頂了頂一旁微笑不語的他,促狎的說。其他人也立刻加了進來。

「有沒有什麼話要對老婆小孩說的?」

「你老婆可是辛苦了九個多月又十個多小時,有沒有什麼話要說的?」

「就是啊就是啊!」

他微微一笑,彎下身,鼻尖蹭上了我的鼻尖,呼出來的氣息讓我有些發癢,「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謝謝你,我愛你。」然後輕輕淺淺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不夠啦不夠啦!」

「這樣太少了!」

他又是一笑,先低頭親了親旭的額頭,然後直直的看著我,眼裡是赤裸裸的愛意,「你是我的一切,而我是你的。」

「哦———」

「沒想到學弟也會講出這種話呢。」阿利調侃的說道。

「真的。」對於他的話眾人再認同不過了。

「那麼米迦勒你呢?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加百列難得也跟著眾人起鬨。這下連剛剛還保持觀望的其他人也跟著加入了,畢竟有熱鬧不參加可不是他們的作風。

「他也無微不至的照顧你這麼久,有沒有什麼感謝的話要說的?」

「他都深情告白了,你有沒有想說的話啊?」

「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我愛你。」笑了笑,我示意他靠過來一點,微微傾身吻了上去。

「還有嗎?」

「應該不只這樣吧?」

「這輩子我屬於你。你是我的唯一。」閃躲著他過於熾熱的眼神,我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我現在的臉紅透了。

「哦———」

「天啊米迦勒竟然講得出這種話。」拉斐爾震驚到無以復加。

「戀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可惡啊看得我也好想找另一半啊!」

「我的眼睛……」

「好了,米迦勒也該休息了,剩下的等他睡醒之後再說吧。」看大家鬧得差不多了,加百列微笑著開始驅趕人群。

「那麼就再見啦!」

「再見!」

「好好休息啊!」眾人也很有自覺的往外走,轉眼間房間裡只剩下我們那邊的人。

「那我們也先離開了,之後記得要回去那邊看看,他們都很擔心你。」加百列說道。

「我調養好身體就回去。」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晚點我會再過來看看有沒有其它狀況。伊斯黎亞,再見。」拉斐爾對我的稱呼暗示著未來十幾年隱瞞的開端。

「再見。」

在他們離開後我看向他,伸手拍了拍床鋪,很快的明白我要幹嘛的他帶著無奈地笑容拉開棉被坐上了我身旁的空位,肩膀挨著肩膀,比我高上一點的體溫毫不保留的傳遞過來。

「抱抱他吧。」

他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熟睡中的旭抱了過去,學著我的姿勢讓他安躺在臂彎裡,然後伸手逗弄著懷裡的小傢伙,作亂的手指被小小的掌一把捉住,緊握不放。他笑著,把旭托高安置在他的胸前,另一隻手則輕輕拍著孩子的胸脯,珍惜的像是獲得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謝謝你。」抱著旭,他轉過頭來給了我一個不帶侵略意義的深吻,滿是憐惜、滿是愛意。

「嗯。」一吻結束,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瞇著眼。

「累了就睡吧,我會陪著你的。」將被抓住的手指抽了出來,他艱難的用一隻手將棉被蓋到我身上,接著往我額上一吻,然後低低的唱起安眠曲。

「嗯。」聽著他的聲音,加上生產真的太累了,我意識很快陷入朦朧。

「我愛你,夏碎……」模糊不清的說著,我聽見他輕輕的笑了,隨後一隻溫暖的臂膀環過我的腰把我攬過去。分享著彼此的體溫,我勾起嘴角。

旭,歡迎你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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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5完結

對象的身分揭曉啦!是夏碎喔!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下一部番外就是他們的養小孩生活啦,大家記得先準備好墨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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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5#
 樓主| 發表於 2024-2-14 12:56:05 | 只看該作者
小番外(下)

產後

1.抱孩子

  剛開始抱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的,畢竟那麼小那麼軟時不時還會扭動身體發出聲音的小生物雖然看著可愛,但要是被弄得不舒服了哭起來包準能讓人直接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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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哺育

  能直接補充能量也不錯,至少省了不少奶粉錢和泡奶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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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面對家裡的新成員

「小寶寶!」

「小寶寶終於出來了!」

「淵會好好照顧他的!」

「小亭也是!」

  看著兩個窩在嬰兒床邊、看上去相當高興的詛咒體,做父母的兩人相視一笑。看來是不用擔心他們會因為受到的關注減少而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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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幫孩子洗澡

  看著前襟溼了大半、額前碎髮還掛著些許水珠的伴侶,再看看他懷中乾淨清爽、咯咯直笑的孩子,伊斯黎亞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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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在孩子面前親暱

「你為什麼要一直阻止我們呢?」

  看著剛剛看到他們接吻就哭的撕聲力竭、現在被伊斯黎亞抱在懷裡笑的十分開心的旭,他不知道第幾次升起其實這傢伙是生來當他情敵吧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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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哄覺

  其實很好哄,畢竟小嬰兒基本上就是吃飽睡睡飽吃,餵飽了再陪他玩一會,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相較之下……「黎,去休息,不要硬撐。」

  大的比小的還難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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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早教

  褚冥漾有些欲言又止。

  雖然說他知道有早期教育這種東西也對這樣的行為沒什麼意見,但學長學姐你們別拿基礎咒術教只有幾個月大的小孩啊!你們是想讓他小小年紀就變成像你們一樣的人間兇器嗎!

  火星人的腦迴路都這麼清奇嗎,心好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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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半夜被孩子的哭聲驚醒

  被孩子哭聲驚醒,他略為皺起眉坐了起來,看向一旁因為身體還未恢復所以睡得很沉的伴侶他只能嘆口氣,認命的爬下床,走到嬰兒床邊抱起哭鬧不休的小傢伙。

「等你長大你就知道。」嘴上這麼說,抱著孩子晃動的手仍是輕柔且滿是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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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張全家福

「這誰照的?」看著伴侶抱著孩子、自己則靠在他的肩上沉睡,看起來是他剛生完的那時候。

「拉斐爾,說是我們第一張全家福,要好好保存。」

「原來是這樣。他難得做了件不錯的事。」

  那張照片後來被放進相簿裡,自那之後延續出許多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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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家出門

  相較於兩人之前說走就走的模式,現在帶一個小孩出門簡直是幾乎把家當都帶上了,玩具、衣服、嬰兒車等等不勝枚舉,數量眾多讓人頭疼。

  幸好有儲物空間,要不帶著這堆東西出門他們大概會一秒選擇窩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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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教稱呼(?)

「旭,來,我跟你說,你要叫這個人叔叔,知道嗎?」抱著牙牙學語的孩子,他看向了跟自己搭檔十幾年的精靈,語帶揶揄。

「夏、碎!」瞇起朱紅色的眼,一向不是以好脾氣著稱的半精靈瀕臨暴怒邊緣。

「黍、叔?」努力的重複那兩個字,像是很滿意自己的發音旭咯咯笑了起來。

「噗。」

「藥師寺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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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拋夫棄子(?)

「我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來。旭你要乖知道嗎?」扔下這句話,伊斯黎亞開啟了空間跳躍,轉瞬間原地只留下他們父子倆。

「媽、嘛?」看著伊斯黎亞就這麼消失在他眼前,旭不確定的叫喚聲,得不到回應後眼眶開始蓄積起淚水。「媽、媽嘛不見了——」

「乖,不要哭,媽媽等一下就回來了,爸爸陪你一起等好嗎?」哄著抱在懷裡的孩子,他趕忙安慰道。

  聽到這句話旭哭得更慘烈了,一張精緻的小臉都漲成了紅色。「要媽嘛不要爸拔——」

  他表示受到一萬點傷害,血槽已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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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家和樂

  幸福這種東西我們早已擁有,且將延續至未來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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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情人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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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6#
 樓主| 發表於 2024-2-19 20:03:44 | 只看該作者
告白那件事

「嗯?你說舞會?」有些訝異眼前的人居然會來找他,夏碎驚訝的重述了一次。

「是啊。這次學校說要犒賞我們這些教職員工的辛勞所以辦了一個舞會讓大家放鬆,還要求每個人都要出席還一定要帶伴。」搔搔頭。「你也知道我的狀況比較特殊,所以舞伴還是找認識的人比較安心。」

「你有問過誰嗎?」

「目前為止就問了你一個,因為我也才剛得知這個消息沒多久。」聳聳肩。「所以,有空嗎?」

「當然有。」忙不迭的答應下來。他們就學期間都沒有那個勇氣去邀請眼前這個他們愛慕的人成為自己的舞伴,現在機會送上門了哪能就這麼輕易的讓他白白溜走。

  他已經畢業了,能再見到這個人的時間也沒有以前那麼多,但他對他的愛慕卻一點都沒有少。

  從國二那時確認自己的心意後他的眼中就再也納不下其他人,而他注視的那人卻同樣是許多人眼中的唯一。

  他渴望自己能成為他眼中獨一無二的那個存在。

「那就這麼說好了,下禮拜見。」絲毫沒有注意到夏碎斂下的眼眸流轉著什麼樣的心思,伊斯黎亞笑著與他道別。

「嗯,再見。」勾起與往常無異的笑。夏碎再度壓下那些心思。

  至少在那夜他能成為他唯一的舞伴,這樣就很好了吧。
     
.
「你來的真早,我都沒時間打扮了呢。」步出黑館,看著畢業後越發英挺的人伊斯黎亞笑著調侃一句。

「總不能讓我的舞伴等。」彬彬有禮的伸出手讓伊斯黎亞挽上,夏碎似笑非笑的瞅了旁邊的人一眼。「更何況,你也沒好好打扮的意思吧。」

  雖是這麼說,但這人從以前開始就是那種簡單收拾一下就能驚為天人的類型,唯一一次看過他認真打扮也就當年大學時在他們的畢業舞會上,一襲繡著奔騰烈焰的緞白衣袍配上飄揚的璀璨金髮,繁複衣物巧妙的襯出那穠纖合度的身形,精巧細緻的飾品妝點了他的容貌,襯的那原本就令人傾慕不已的絕世容顏更加沉靜莊嚴,一踏進會場就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哈哈,這麼說也是。」被拆穿了也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本來就是打算去走個過場就閃人的人完全不掩飾自己不打算打扮的心思。「倒是你,還挺認真打扮一番了啊。」

「畢竟身為你第一個邀請的舞伴,我自然不能掉以輕心。」笑著承認了這番話,「那麼,我們走吧。」

「走吧。」

  假日期間沒有多少人留在學校,取而代之的是平常各種怕生的小幻獸出來活動。夜幕低垂,遠方的天空開始有星子閃爍。

「最近過的好嗎?」不急著前往會場,悠悠哉哉的散著步,伊斯黎亞問道。「畢業後就很少見到你了。」

「還可以。」

「聽冰炎說你最近都在家族裡幫忙對吧。會覺得有壓力嗎?」

「多少有點吧,但還能應付過來。你呢?」

「也就這樣吧,教教學生、出出任務,你們畢業後就覺得待在學院也沒什麼意思。以前總覺得冰炎和太陽又打起來很麻煩,但現在想起來還是那些日子比較熱鬧啊。」輕輕的笑了笑。「好懷念大家都是學生時的那段時期啊。」

「是啊。注意腳下。」沉靜的笑笑,夏碎提醒了下伊斯黎亞注意竄出來的幻獸。

「我知道,我現在沒那麼虛弱了。」有些無奈的笑。「你還是這麼體貼啊。」

「你喜歡嗎?」

「誰不喜歡體貼的人呢。」輕笑了聲。「雖然你們表現出來的都不一樣,不過你們真的都是很體貼的人。在我上課的時候例外,都不懂的體貼。」

「你上課的時候也沒對我們手下留情過啊。」想起那時候只要是上實戰課都是拿命去拼搏、不然連能不能活到下課都是未知數,夏碎只能苦笑了。

「還不是你們先動真格,我為了保命才會豁出去的嗎。」雖是這麼說著,伊斯黎亞的語氣也沒多少抱怨的意味。「我帶的第一屆學生怎麼就這麼可怕啊,唉。」

「但你也不是挺想我們的。」

「也是。」聳聳肩,閒聊間兩人也到了會場門口。「等一下就充當我的擋箭牌啦。」

「是是。」完全不意外他今天出現在這裡的作用,夏碎也就很坦然的接受了現實。「走吧。」

  一進會場,先不提平時就愛好這種熱鬧場所的老師,許多神出鬼沒的老師居然也都出席了,這讓夏碎不禁有些驚訝。

「因為董事說不來的話就扣一年的薪水,跟學校簽的合約再加十年。」旁邊的人小聲地解釋著。「應該第一支舞跳完這裡就會少一半以上的人了。」

  …...好吧,他知道原因了。

  即使是很有個性的老師也會屈服在這可怕的條款下吧。

「好了,去跟人打個招呼然後跳個舞今天就可以收工了。」四處張望著,伊斯黎亞挽著夏碎就去跟幾位老師打過招呼,而夏碎發現他也有意無意的將幾位他不熟悉的老師介紹給他。

「老師,你跟剛才那位老師也不是很熟對吧?」在結束一輪交際後夏碎問道。

「是不怎麼熟,充其量也就點頭之交。」在心中清點完要去打招呼的人的名單,完成來這裡的一項任務的伊斯黎亞覺得心情很好。

「那你怎麼會特別去跟他們打過招呼呢?」

「唔,這種事就不用說出來了呢。」沒有回答的意思,伊斯黎亞清淺一笑。「離開場舞還有一段時間,你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老師,別轉移話題。」眼角瞄到有人看上去就是想來搭訕他身旁的人,夏碎忽然湊近低下頭伊斯黎亞的耳邊,輕聲開口。「老師,剛才你打招呼的老師對咒術學有相當深入的研究吧,我可以當作你是為了我而特意去打招呼的嗎?」

「夏碎你⋯⋯!」嚇了一跳,伊斯黎亞不自在的撇過頭,耳朵有些泛紅。「是是我承認我是想讓你跟他認識才去打招呼的,畢竟邀請你來這一趟總覺得不能讓你空手而回。還有好好站好,別在我耳邊說話。」

「好,抱歉。」從善如流的站直,眼見那人已經很識相的離開了夏碎感到相當的愉悅。

「真是,才說你很體貼的,怎麼這回就直接拆台了。」揉著耳朵,伊斯黎亞小聲抱怨。

  因為我想知道你的行為是不是特別為了我做的。

  用一貫的笑容掩蓋心思,夏碎體貼的伸手替那人將散落的髮勾到耳後,換來的是毫無殺傷力的一瞪和更加泛紅的耳朵。

  輕哼了聲將目光移開,伊斯黎亞暗自調整著有些紊亂的呼吸。剛才夏碎在他耳邊說話時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些心悸,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心慌,所以才會這麼輕易的就把目的交代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了,你不去吃東西嗎?」

「不了,我不餓。」因為我不想放棄能與你牽手的任何一秒。

「真的?你不要被我們這群人帶壞了,人類的身體沒有那麼強健的。」 除了夏碎以外周圍的人幾乎都有來自血脈的強韌生命力,幾天不吃不喝都還能撐得下來。但他是人類,不能拿他們的標準來看待。

  雖然知道這是關心的話,夏碎還是暗暗苦笑了。「我對於我的身體還是很清楚的。」

「也是,相較於其他人你算是愛惜身體的。」承認道,伊斯黎亞轉過頭來看著他。「不過偶爾也要放鬆一下,你們都太拼了。」

「老師你沒有資格說我們吧。」眉一挑。這人好意思這樣教訓他?

「好像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很自覺地承認了。「是說你總不會今天就真的是跟我來跳支舞就回去的吧?」

「不然你之後還有什麼計畫嗎?」

「嗯⋯⋯散個步聊聊天?畢竟也有段時間沒能跟你們坐下來好好聊聊了,我也會想知道你們現在到底過的好不好。」靈動的眼睛瞅著他看。「有空奉陪嗎?」

「樂意之至。」微笑著應了下來,這時主持人剛好宣布舞會的開始,現在要現場抽出一組來跳開場舞,瞬間引起一小陣騷動。

「居然是現場抽人跳?這麼刺激。」看著主持人憑空變出了一個籤筒,伊斯黎亞挑眉。

「你想被抽到嗎?」

「當然不。我還想低調度日的,尤其是不想被某些眼尖的人認出來我是誰。」意有所指的說,夏碎也心領神會的終止了話題。畢竟就算換了個身分有些小習慣還是沒那麼好改,萬一被認出來了那也是很麻煩。

  台上的主持人這時也從籤筒裡面選出一支籤,他清清喉嚨,大聲朗誦。「抽出我們今天的幸運兒啦!被抽中的是聯研部———」聽到這裡已經有很多人暗自鬆了口氣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伊斯黎亞低聲說道。

「———的伊斯黎亞老師!請到會場的中央!」

「⋯⋯幹。」極其難得的,伊斯黎亞罵了髒話。「這一定有黑箱。」

「走吧。」好笑地聽著身旁的人小聲地抱怨,夏碎挽著人落落大方的走到會場中央,然後鬆開手,行了一個優雅紳士的邀舞禮。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回了一個姿態標準的禮,伊斯黎亞伸手搭上。

「這樣不也挺好,跳完這支就能走了。」聽著響起的旋律,夏碎暗暗挑眉,對上伊斯黎亞的眼時兩人都確定了彼此想到了同一件事。

  華爾滋。

  在伊斯黎亞國中向他學習如何跳社交舞時,這首是他們兩個第一支一起跳的舞。

  過去的黎鳶,現在的伊斯黎亞,這首的第一次都是由他帶領著他跳的。

  隨著輕緩的節奏,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著彼此,每一次的踏步與轉身皆由一個眼神便能知悉對方的想法,舞姿曼妙流暢、典雅大方,會場裡除了音樂聲外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欣賞著這絕妙的舞姿。

  太近了。低頭看著那人令人傾慕的容貌,夏碎只能堪堪維持住面上的平穩,然後引領著人一個旋身,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飛揚的髮絲帶來清香,而他的目光捨不得從這愛慕了十幾年的人臉上移開。

  他太奪目了,他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追隨、去膜拜,如飛蛾撲火般,即使知道會萬劫不復亦奮不顧身,只因為貪戀那火光的溫暖與明亮。

  他的生命是被他照亮的,而他渴望能將那溫暖擁入懷中。

  即使只有短暫一瞬他也甘願。

  一曲華爾滋不長,在眾人的熱烈的掌聲中兩人向對方行了一禮,挽著手離開舞池後就非常有默契地往門口溜去。

「總算出來了,真是。」遠離了會場,伊斯黎亞立刻鬆開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太久沒跳舞了還真擔心自己會跳錯。」

「你剛剛跳得很好。」身段優美的讓我心醉神迷。

「謝謝,你也不錯啊,帶舞帶得很好。」大大方方地接受讚美,伊斯黎亞笑彎了眼。「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剛學跳舞時你也是這樣帶著我跳呢。」

「然後你一直踩到我的腳?」

「這就不用特別幫我回憶了。」

  兩人對看一眼,然後笑出聲。

「走吧,散步去了。」

  .
「你家裡的事都還好嗎?前陣子有遇到一些麻煩事吧。」並肩走在月光照亮的小徑上,伊斯黎亞問道。夜晚的白園相當的安靜,白色的葉子篩落下的清亮光暈灑在他們身上。

「嗯,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麻煩事,只是需要多花費些時間解決而已,大致上已經處理好了。」偏頭看向身旁稍微矮自己一些的人。「你呢,最近還有不舒服嗎?」

「老樣子,稍微消耗就覺得睏,每次下課都只想趕快回去抱著淵睡覺。」有些無奈地笑笑。「老實說其實我有點想調去國中或高中部,感覺那種強度我的身體比較負荷的過來。」

「教我們的時候也感覺很吃力嗎?」

「是不到吃力的程度,但也不是隨便能應付過去的。你也知道我一上完課通常就是先睡上個一天吧,現在大概是睡上個半天。」看著皎潔的月亮,伊斯黎亞嘆了口氣。「但這樣的身體太虛弱了,我還是會有點怕啊。」

  非常難得會從他口中聽到「怕」這個詞,夏碎有些訝異。「會怕什麼?」

「怕我無法應付突如其來的狀況、怕我無法保護我重視的一切。」苦笑著。「我不是很習慣被人保護的感覺,那會讓我覺得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但你並非什麼都做不到。」

「我知道。但我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有些不安。」舒了口氣。「算了,這麼美的月色,還是談點讓人心情比較愉悅的事吧。」

「像是什麼呢?」

「嗯⋯⋯聊感情問題?感覺大家在談到這個話題時大多時是顯得心情愉悅的?」偏著頭,伊斯黎亞提議著。

  對此夏碎失笑。「我們兩個單身的談這問題好像也談不出個什麼。」

「可是你們不一直都對我的感情生活很有興趣嗎?從以前就一直問我喜歡什麼類型的。」撇了撇嘴,伊斯黎亞抬頭看向夏碎,眼神亮晶晶的。「我也會好奇你們會喜歡什麼樣的類型啊。」

「你想知道?」好笑的看了過去,夏碎的眼神轉著說不清的心思。

「當然啊。說吧說吧,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看著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神,柔和的月光讓那人本就令人艷羨的容貌變得更加柔軟且美好,原本只是打算三言兩語搪塞過去的夏碎凝視著那張令他心醉神迷的臉,鬼使神差的開口,「我喜歡的人他的個性很溫柔,雖然看起來總是很堅強,但也會有脆弱到讓人想保護他的一面。」

「看起來是跟你有些像的類型呢。」聽著這番形容,伊斯黎亞說道。「平時看起來都很堅強,但偶爾也需要人家的安慰。」

「原來我在你眼中也是這樣的人嗎。」有些莞爾,夏碎繼續說了下去。「他長得很漂亮,是很多人想要追求的對象,可是他太遲鈍了,遲遲察覺不到那些心意。」

「你形容的這麼具體,該不會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吧?」聽著敘述內容,伊斯黎亞笑著問道。

「是有了沒錯。」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夏碎也沒有再隱瞞的意思。「我喜歡那個人很久了。」

「欸?這我倒真的不知道。」嚇了一跳,伊斯黎亞看著夏碎因為提到了喜歡的人而變得柔和的眉目,不知為什麼覺得心頭有點堵。

「所以,那個人是誰啊?」不明白自身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伊斯黎亞決定把這點糾結甩至腦後。

  看著他那好奇的眼神,夏碎的心跳逐漸開始加速。「那個人啊⋯⋯我喜歡他已經超過十年了。」

「那不就從國中時就喜歡了?」

「是啊,大概從升國三那時我就喜歡他了吧。國中時我跟他還不同班,但之後就一直同班了。」

「咦?居然還是我也認識的?」

「雖然有幾年我從他的生命中缺席,但從今往後我不想再錯過他任何時光了。」

  停下腳步,夏碎轉過身面對仍舊一臉茫然的伊斯黎亞,堅定開口。「說到這個份上了,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了嗎?」

  面對他過於認真的目光,伊斯黎亞乍然間想通了。「等等!你⋯⋯!」

「我喜歡你,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不給他緩衝的時間,夏碎因為緊張而有些發燙的手掌攏上了那纖細的手腕,然後俯下身靠近伊斯黎亞的耳邊。「現在,你知道了嗎?」

「我⋯⋯那個⋯⋯」被握住的手腕跟著發熱起來,熱度一路延伸到全身,最後衝上了他的臉,淡薄的豔色染上了雙頰和圓潤的耳翼,伊斯黎亞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他怎麼也沒想過會被重視的友人告白,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你怎麼說?」仔細觀察他的反應,雖然心跳激烈的似是要衝出胸膛,但夏碎開口的語氣仍是溫和而不帶有一絲侵略性。

「我⋯⋯我⋯⋯」面對突如其來的表白伊斯黎亞顯得慌亂,眼神不斷飄忽,結結巴巴的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不是沒有遇過這種狀況,但以往的那些人都只要用一句「抱歉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就能結束這個話題,但現在說出這句話的是夏碎、是他重視且珍惜的友人。

  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現在這種狀況。

「我、你讓我想想,好嗎?」低聲開口,話中帶有一絲連本人都沒有發現的示弱意味,被圈住的手輕輕地往回抽,發覺到他的小動作夏碎也順從的鬆開了手。

「好,我會等你的。」後退一步好讓那人能自己冷靜一下,看他的反應夏碎也不知道冒然說出口的告白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看著伊斯黎亞展開移送陣匆匆離開,夏碎在原地靜靜站了一會,然後露出苦笑。

  他也不知道今天之後他們的路是否還有交會的可能了。

.
「米迦勒?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這裡?」路過禮堂時發現有人在裡面,推門進去時加百列有些訝異。

「加百列,我、那個⋯⋯」站起身來,加百列發現那人的臉紅的不可思議,情緒波動也很明顯,一看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態並不平穩。

「米迦勒,你不舒服嗎?」加百列上前幾步想要查看他的狀況,卻訝異的停下腳步張開手迎接撲進他懷裡的人。

「這是怎麼了?」摸摸那顆金色的腦袋瓜,加百列柔聲問道。

「加百列,我、那個,我被人告白了。」抬起頭,伊斯黎亞的眼神還是很慌亂。「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

「沒關係,先冷靜下來。」大概了解了原因,加百列並不急著說什麼,而是輕輕地順著他的髮,然後哼起了謠曲,在他的安撫之下原本緊繃的身體慢慢的放鬆下來。

  維持著這個姿勢,加百列柔聲開口。「所以,你被誰告白了?一定不是一般人吧,不然你怎麼會這麼慌亂呢。」

「⋯⋯是夏碎。我不知道他也對我有那種心思,而且還好幾年了。」低聲回應,「加百列,我不知道他跟我相處時是有沒有帶著這個目的接近我的,我不曉得他對我的好到底是出自於我是他朋友或是他想追求的人,我覺得我沒辦法、沒辦法⋯⋯」

「好,你先別那麼慌張。」再度出言安撫人,加百列輕聲說道。「你是想說,你不知道夏碎對你好是不是出自於「他喜歡你」,而你也不希望他是抱持著這個目標與你親近,是嗎?」

「嗯,我⋯⋯我知道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也不討厭與他親近,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與他進一步發展的可能,那讓我覺得⋯⋯覺得⋯⋯」

「覺得害怕?」

「嗯。」悶悶的應了聲。「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米迦勒,你是不能接受從朋友發展成情人嗎?」

「我沒有不能接受,但我沒想過這會發生在我身上。更何況,」抱著他的手收的更緊了。「我真的適合談一段感情嗎?」

「我知道很多人出於各種原因而喜歡我,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適合談一段感情。我不適合成為一個人的伴侶,這我自己還很清楚的。」

「你為什麼覺得自己不適合呢?」

「我有太多的敵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沒辦法毫無顧忌的付出一切,而且我也不希望我認可的人因為這樣而受到傷害。」把頭埋進加百列的肩窩,米迦勒的聲音很悶。「我不敢讓任何人成為我的牽掛。」

  加百列不語,一方面是他知道現在這人還陷在糾結裡,跟他說什麼開導的話也沒辦法引他繞出那個死胡同,一方面也是米迦勒說的話也沒錯,以他的身分來看他確實是不適合有牽掛的。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一部分私心,他也想成為他一生中獨一無二的那個存在。

  看著窗外的夜色,加百列心想這下可不好解決了啊。

.
  另一邊的夏碎此時也不是很好過。

  他知道黎對於他的情感一無所知,也早早就做好自己這段暗戀可能會無疾而終的心理準備,但他千算萬算就是不會出現他意外表白的情況。

  他知道自己是人類,而對方是能活過悠久歲月的神明。

  即使他能帶給他近百年的幸福,那之後呢?留下他一個人獨自傷心嗎?

  夏碎覺得自己是個很自私的人。

  他想要與他親近、想與他有更進一步的關聯,但他同時也矛盾著,用盡全力去遏止自己日益增長的愛慕之情。

  但今天,那些滿溢的情緒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壓抑了十幾年的情感一旦渲洩出,剩下的都是滿心的苦澀。

  得不到回應、迷茫的未來,這些都讓他不知所措。

  仰望著月亮,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
「米迦勒,有思考出什麼嗎?」推開門,加百列看著那仍舊一大清早就跑來禮堂做禱告的人。這幾天他都是這樣,醒了就跑來禱告冥想,直到夜深人靜時才形單影隻的離開。

「加百列,我不知道。」被喚名的人結束了禱告,站起了身面對他,臉上帶著憔悴。「這幾天我回想了下,我覺得夏碎是真心把我當成他的友人對待的,因為他待其他人也是如此真誠,但我也發覺他有些舉動似乎是特意為我做的,這讓我又有些迷惘了,我不懂他那些舉動只是因為時機湊巧亦或是刻意為之,原本也不覺得有什麼,但在他說他喜歡我後⋯⋯」

「你就覺得他所做的都可能是為了博取你的歡心而做的?」

「對。」挫敗的點頭。「我沒辦法區分友情和愛情,對我來說他就是可以親近及信賴的朋友,但對於他的心意我不確定我是否能夠接受。」

「所以你現在是在思考你是否對他是有那方面的情意,以及自身是否能在兼顧職責的狀況下好好的談一段感情嗎?」

「對,但現在我連第一個問題都搞不定了。」頭疼的按了按鼻樑,「喜歡不就是會想要與那個人親近及交流的感覺嗎,那愛情的那種喜歡跟友情的那種喜歡又差在哪裡?」

  看著他苦惱的模樣,加百列想了想,然後暗自嘆了口氣。

  米迦勒自己還沒意識到吧,能讓他這麼苦惱的都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如果他自己根本沒那個意思的話那他很快就能解決的。

  看來自己是沒機會了吧。

  略略彎起一抹苦澀的笑,加百列開口。「那米迦勒,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呢?」

  聽到這句話伊斯黎亞猛然抬起頭,神色滿是驚訝。「欸?」

「我也喜歡你很久了,早在你墜落之前就喜歡你了。」一步步靠近,加百列的語氣相當柔和。「你曾經問過我,說我為什麼只和你牽手,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只想牽著你的手。」

「你⋯⋯」

「米迦勒,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我們之間都是對等的,同樣擁有漫長的壽命,同樣聽命於神,不用在意太多的事情,而我也足夠強大能不成為你的軟肋。」站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加百列的眼神柔情似水。「那麼,你願意回應我的心意嗎?」

「我、我⋯⋯」看著人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加百列也不催促,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微笑著看著他。

  因為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不出所料,在震驚過後伊斯黎亞很快的鎮定下來,他思索了會,再抬頭時對加百列報以欠然一笑。「加百列,你是我很信任的人,而我也願意將性命託付給你,只是我想我可能沒辦法跟你有進一步的發展,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兄長,所以很抱歉,我無法回應你的心意。」

「我知道,早在你那天回來時我就知道了。」即使早已知道結果,親耳聽見拒絕時加百列還是露出了一抹難過的笑。「你看,我同樣是你信任的友人,也同樣對你做出別人不會有的待遇,我甚至擁有看起來比他更好的條件,那為什麼你在拒絕我時卻沒有像現在這般如此苦惱。」

「米迦勒,我能很肯定地說你是很在意他的。所以,好好想想吧。」說完這句話加百列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伊斯黎亞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禮堂裡。

  面對那扇被加百列貼心關上的門站了一會,伊斯黎亞轉身面對高聳的神壇,神色迷茫。「我是⋯⋯在意著他的、嗎。」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
  主人說,要你今晚六點在只有你們知道的地方等他喔。

  今天早上淵送達的話讓夏碎心神不寧了一整天,下午五點剛過半時就匆匆趕到指定地點。

  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地方,那就只有那裡了。

  憑著優良的記憶力,夏碎很快地找到了那棵兩人曾並肩坐在枝椏上的樹,身手矯健的攀了上去。此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沉,東方的天正逐漸迎接夜幕的到來。

  靜靜的望著眼前的景色,夏碎覺得他的心情詭異的平靜下來。

  也罷,從說出口的那時就已經預料到這時刻的到來,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會一概接受的。

  即使最後兩人的路途是岔開的他也會甘願離開他的人生。

「看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在乎啊。」旁邊忽然傳來聲音,夏碎驚愕的轉過頭,只見伊斯黎亞輕飄飄的落在了他身旁,然後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是啊。」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夏碎只能乾巴巴的應和一句。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這裡嗎?」

「不知道。」

「因為我後來回想一下,發覺你升國三那年我們來這裡談話時你應該就喜歡我了吧。」看著遠方,伊斯黎亞喃喃說道。「我那時候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因為那時候我也沒想好要不要面對這份感情。」苦笑了下。「我也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要在一起真的不是件簡單的事。」

「我這幾天也在想這件事,而我也不曉得答案是什麼。」

「那你今天約我來的原因是⋯⋯?」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看了過來,伊斯黎亞的眼中滿是困惑。「就我對你的認識來說外貌並不是重點,可是我的性格也不好,甚至在情感上還有很大的缺陷,那你為什麼會喜歡上這麼滿是缺陷的我?」

「這個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我回過神時我就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那你怎麼分辨得出來你對我是朋友的喜歡還是另一種的喜歡呢?」

「因為如果是朋友的喜歡,那我不會出現想跟他牽手擁抱等行為的念頭,不會因為他跟任何人的親密接觸感到吃味,不會視他為生命中的一盞明燈。因為那都是專屬於那獨一無二的人,所以我能分辨的出來。」直視著伊斯黎亞的眼睛,夏碎的聲音有種小心翼翼的輕柔。「而你,是唯一讓我產生這種念頭的人。」

「不要趁機告白啊。」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伊斯黎亞撇過頭,耳尖泛起了紅。「我都還沒想清楚。」

「但你出現在這裡,代表你已經有一個大概的答案了吧。」很肯定眼前這人如果沒有得出一個結論的話那是絕對不會再和自己碰面的,鼓足最後一點勇氣,夏碎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帶有任何緊張的顫音。「我能知道那個答案是什麼嗎?」

「有時候有個了解自己的人也不是很好呢。」喃喃自語著,伊斯黎亞轉過頭來,臉頰染上了漂亮的紅暈。「確實,我有了大概的想法。」

「夏碎,我仍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也不曉得我是否能理解這複雜的情緒,甚至我的職務本身就是不適合擁有家庭的,因此我才會猶疑不決,直至今日才稍稍下定決心。」

  聽到這裡夏碎的神色黯淡下來。確實伊斯黎亞所說的一點都沒錯,而他也早已料到這些現實有很大的機會會終結這段戀慕之情。

「我願意去學習。」

  猛然抬起頭,夏碎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滿臉紅暈的人。

「我想過了,如果我對你完全沒有抱持著那種情感的話我不會花這麼多時間在苦惱上,察覺到這點的同時我也想過我到底該不該接受,而現在,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即使說出這番話前就已經先模擬過狀況,但實際說出來仍讓伊斯黎亞害羞不已,特別是面對夏碎的視線時,他發現他居然緊張到差點口吃。

  深呼吸了口氣,伊斯黎亞鼓足了勇氣望進夏碎眼裡,「我可能沒辦法扮演好一個情人的角色,甚至我本身還需要在工作與情感之間磨合,但我不想放棄這段感情,如果你不嫌棄這樣的我,就請你、再跟我告白一次吧。」

  再告白一次嗎。

「當然沒問題。」

  看著他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夏碎在這一刻反而覺得心情平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他這份情感並不是沒有回應的。「黎,我喜歡你很久了,現在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我是人類,壽命並不長,與其他人相比我也不是特別優秀,所以在此之前我沒有勇氣與你告白,但現在,我不想再逃避了。我想成為能站在你身旁的、獨一無二的那個人。」

  伸出了手,夏碎凝望著伊斯黎亞,眼中帶著笑意與深情。「黎,請問我有那個榮幸能成為那個幸運的人嗎?」

  對此伊斯黎亞也笑了,他伸出手,輕輕的將自己交付至那溫暖的手掌。

  他不知道他做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對於他們的未來也還有著許多困難要克服,但現在,他想要面對自己的心了。

  他想試著去愛一個人,哪怕有可能會因此受傷他也義無反顧。

  更重要的一點,是對方與他抱持著相同的情感,在這偌大的世界裡這是何等幸運的事。

  那還有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呢。

  「當然,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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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
 樓主| 發表於 2024-3-4 18:29:02 | 只看該作者
交往一百天

「黎,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牽著手走在路上,夏碎有些擔心的看向身旁有些沉默的人。他很少會出現這種樣子,而出現時多半是他真的很不舒服或是有心事。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看了過去,伊斯黎亞神情靦腆。「我只是想到我們居然也這樣過了三個多月,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所以你剛才沉默是因為在想這件事?」有些好笑。自從交往以來他看到了伊斯黎亞許多不為人知的面貌,例如他其實很容易害羞,第一次牽手時那張臉簡直紅的跟熟透的蘋果一樣,擁抱也是,那耳朵紅到簡直可以滴血。再例如他其實很喜歡一些具有意義的小東西,而他相信他等一下要送的東西他也會喜歡的。

「嗯,雖然答應跟你交往了,但我真的沒有想過我居然真的跟你談起了戀愛。」搔搔臉頰,伊斯黎亞又有些紅了臉。「我也沒想過我會因為你的接觸而感到心慌意亂的,而且即使如此我也沒想過要遠離。」

「你可以慢慢習慣我的接近沒關係,我們不急。」明白這人其實還在適應這種更進一步的關係,已經等了十幾年的夏碎並不感到急躁。

  他能在此生擁有這個人的愛意,就已經非常足夠了。

「抱歉,我還是有點緊張。」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了,我們今天要去哪裡?」

「去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去的地方。」

  對此伊斯黎亞有些疑惑。「你指的應該不是我們交往後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吧?」他不相信這人會這麼沒創意。

「當然不是。是我們高中時去的,記得嗎,我那時候帶你到日本玩。」

「然後還被拍照的那次?那哪叫約會,那明明是正常的朋友出遊而已。」

「對那時候就喜歡你的我來說,那就算是約會。」

「⋯⋯我還真的是在交往後才發現夏碎你也是個很會說情話的人。」小小的抱怨一句。「那我們走吧。」

  順著那日的回憶,兩人重溫了當年的旅程,在淺草寺時雖然沒有當年大著膽子要求替他們拍照的那個女孩,不過也找到願意幫他們拍照的人。不同於當時一方不知情一方裝作若無其事,這次他們可以大大方方的感受對方的體溫,也不用擔心那些流言蜚語。

  畢竟雖然目前沒有要公布的意思,但也已經是事實了,既然如此還需要在意什麼。

  「我突然想起來,當年你幫我化妝時不是差點親下來嗎,那時候我以為你要親的是臉頰,你老實說,你那時候的目標是瞄準哪裡?」站在當年賞月景的地方,伊斯黎亞忽然想起這段往事。

「這個啊,是我目前還接觸不到的地方呢。」意有所指的用拇指指腹輕抹過了那人櫻色的唇,夏碎滿眼笑意的看著倏然染上一抹嫣紅的雙頰。「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接觸呢?嗯?」

「總、總之不是現在。」慌忙的別過頭,伊斯黎亞小聲說道。「再等我一下,好嗎。」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接受的那一天的。」不打算繼續鬧人,畢竟鬧過頭了要哄的人也是自己,夏碎把人圈進懷中,下巴輕靠在伊斯黎亞肩上。「黎,閉一下眼。」

「怎麼了?」

「就閉一下。」

  不解的照做,伊斯黎亞感覺自己的手被輕柔的握住,隨後有個環狀的東西套進了自己的指,堅硬的金屬被那人掌心捂的發熱,溫暖的熱度一路從被箍住的指蔓延至全身。

「好了,可以睜開了。」

  依言照做,伊斯黎亞低頭看向右手無名指底部的那圈銀戒,而包覆著他雙手的掌在同樣的位置上也配戴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戒指的內圈刻著他們的名字,低調而張揚的宣示著對彼此的主權。

「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一對的,但你不想太早公布,所以我只好暗中宣示一下主權了。」兩枚戒指輕輕相碰,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喜歡嗎?」

「沒有不喜歡的道理吧。」欣賞了一會,伊斯黎亞抬起頭。「換你,眼睛閉上。」

「好。」順從的閉上眼,夏碎感覺有東西繫上了他的手腕,質地柔軟滑順,而且那人還擺弄了許久,讓他更好奇他到底是送什麼東西。

「好了。」得到許可他睜開了眼,看著他手腕上多出的那圈金紅交錯的端正同心結。

「不只你想宣示主權,我也想告訴別人你是有人的了。」在夏碎的目光中,伊斯黎亞原本臉上稍微降下來的熱度又爬升了回去。「這是我用我的頭髮和受過祝福的繩子編的,我想要讓你知道,我是願意停留在你身邊的。」

「黎,你真的⋯⋯」聽言夏碎忍不住把人抱的更緊。雖然在這段關係中他看起來是比較主動的,但他同時也對這段感情有些不安,畢竟他不知道對方能適應他的情感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接納有著許多不足的自己。

  但伊斯黎亞卻察覺到了,甚至願意做出這種承諾,他能不為這份心意而感動嗎。

「我說過,你是我喜歡的人,那我就會試著回應你的心情,包括你的喜悅或不安我都會接受,正如你所包容我的那樣。」轉過身,伊斯黎亞伸手回抱了他。「我很喜歡跟你相處時的感覺,接下來的日子也請多指教。」

「我也是,請多指教了。」

  山間的夜風有些涼,但此時,戀人的懷抱是他們最溫暖的歸屬。


第一個情人節

「當了老師後你情人節也不用再逃到校外了吧。」坐在太陽他們家的大廳,非常難得能夠齊聚一堂的人們放鬆的聊著天。

「是啊,雖然還是免不了被告白,不過至少不用落荒而逃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馥郁的紅茶香在口中蔓延開來,感到心情很好的伊斯黎亞愉悅的輕哼了聲。「但如果可以還是不希望被攔下來告白啊。」

「醒醒,在你找到對象前都不可能了。」

  我已經有了,只是沒打算這麼早公布而已。

  暗自想著,伊斯黎亞眼睫閃了閃,狀似隨意的開口。「說起來我從學生時代到現在收到的情人節禮物都不外乎是那些常見的巧克力、情書之類的,這讓我有點好奇你們有收過什麼比較特殊的嗎?」

「收過詛咒水晶算嗎?」

「我記得你不是收過地契?印象中那塊地還挺值錢的。」

「你還不是收過結婚申請書!」

「我記得他收到過一綑麻繩要他跟對方一起殉情。」

「這種事就不用再提了。」

  笑著聽他們互相爆料,伊斯黎亞心中有了個底。

.
  情人節的當天,兩人照例是避開人多的地方,手牽著手在林間悠閒的散著步。

  因為某人還不願公布戀情的關係所以交往這幾個月以來他們相處時都盡量避開會被發現的地方,對此夏碎也沒意見,雖然很想大方地宣示主權,不過只要這人在身邊,無論身處哪裡都是最好的。

「夏碎,你有特別想去哪裡的嗎?」晃著手,伊斯黎亞問道。

「沒有呢,我只希望能待在你的身邊,這樣就好。」笑著回應,夏碎不意外地看著人臉上泛起蒸騰的紅暈。

「你到底從哪裡學來這些話的,真是。」用空出來的手搧了幾下好讓臉上的熱度快點褪去,伊斯黎亞略有不滿的抱怨著,「感覺我一天到晚被你牽著走啊。」

「你不喜歡?」

「我沒那麼說。」

「那就是喜歡了?」故意彎下腰在人的耳邊輕聲呢喃,夏碎滿意地看著那耳翼迅速染上了漂亮的粉。

「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在我耳邊說話⋯⋯!」摀住了耳朵,伊斯黎亞氣呼呼地盯著人看。

  無辜的半舉起手作投降狀,夏碎眼中仍帶著明顯的笑意。「好好我的錯,作為賠償,這個送你。」

  手一翻,一束藍白相間的滿天星出現在他的手中,嬌嫩的花瓣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露珠,看上去嬌豔欲滴惹人憐愛。

「我想說的話都在這束花裡了,但我也不介意再說得更清楚一點。」將花束放進那人手中,夏碎捧起伊斯黎亞的雙手,眼神中溢滿溫柔與虔誠。「我愛你,我希望能成為站在你身邊守護你的人,也希望你也能給我這個機會,可以嗎?」

「⋯⋯不是早就給你了,還問這個幹嘛。」不好意思地撇過了頭卻仍躲避不了那炙熱的視線,伊斯黎亞暗自抱怨起為什麼自己對上這個人時平時的那些冷靜自持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能被他的步調一步步地牽引,沉淪在他給的溫柔之中。

「但我想聽你說。」又湊近了這人的耳邊,夏碎輕聲吐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發現只要對著他的耳邊說話那效果簡直是加倍的,而且也更容易讓這人說出真心話。「好嗎?黎。」

  抿了抿唇,原本一整天下來都在考量一件事的伊斯黎亞忽然下定了決心,只見他逕自展開了移送陣,當夏碎再睜開因為突然其來的光亮而閉上的眼時,他們所處的位置已經換成了一座湖邊。

「黎,這裡是⋯⋯?」

「我住的地方。」將視線轉了回來,伊斯黎亞直視著夏碎,眼中漾著堅定及一絲羞澀。「我跟我前世的好友一起住在這裡,也是在這裡轉化成幻武精靈的。換言之,這裡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地方。」

「黎你⋯⋯」瞬間意會到他的想法,夏碎睜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我不會捨棄這裡,而我想將你介紹給這塊土地認識。」明明害羞得不得了,伊斯黎亞仍堅定的看向夏碎,一字一句地說著。「我把我的歸屬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啊。」

「我會的。」忍不住給了眼前這人一個擁抱,抱住他的瞬間夏碎覺得他獲得了全世界。

  他不會不知道伊斯黎亞過往的友人對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相對的這塊土地對於伊斯黎亞來說自然也是不可割捨的,但如今他帶自己來了這裡,在這塊對他而言具有特別意義的土地上說出了將自己的歸屬交與給他的這種話。

  那是否代表他在他心中已經不僅是淺淡一筆了。

「我會用盡一切對你好的,我保證。」用著溫柔的語氣許下最莊重的誓言,夏碎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落下眼淚。

「我只希望你對自己好,你啊,從以前就太早熟了。」摸了摸他的頭,伊斯黎亞說道。「在我面前你可以像個孩子沒關係的,我會接受全部的你,正如你接納了有著眾多缺陷的我一樣。」

「我愛你,如同你愛我那樣。所以,不用再擔心了。」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我愛你」,因為雖然確定了自己對這人的情感已經超出了一般友情的範圍,但他覺得自己還不懂什麼是愛,所以他沒有資格將這個詞說出口。

  但現在,他很確定他是愛著正緊緊抱住自己的這個人,他想要擁有他,想要與他共度接下來的每一個日子。

  既然確定了,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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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8#
 樓主| 發表於 2024-3-18 18:58:2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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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自我介紹到這裡。有同學想發問的嗎?」

  一位男同學舉起了手,在伊斯黎亞點頭應允之下勇敢地開口。「老師!我想知道你有沒有伴了!」

  面對因為這個問題乍然喧嘩起來的教室,伊斯黎亞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老師你應該沒有吧,之前的學長姐問了也都是這個答案。」

「既然你覺得是如此那何必再問呢。」輕笑了聲。「好了,與其問這些私人問題,我們還是上課吧。」

  三小時的課過得很快,下課時伊斯黎亞不緊不慢的收拾著東西離開教室,在踏出教室的那一刻回過頭,臉上帶著笑意。「回答先前的問題,答案為有。下週見了。」

  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教室裡爆出了更激烈的喧嘩聲。
  
  .
「聽說你有伴了?真的假的?」

「你已經是第十個來問我這個問題的了,是、沒錯、我有對象了,這樣解釋的夠清楚了嗎?」撐著下巴,伊斯黎亞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一臉震驚的人。「怎麼,很驚訝?」

「怎麼可能不驚訝,你不是遲鈍的要死嗎,怎麼突然間就開竅了?」

「這個嘛,突然覺得對方也挺順眼的,就這樣了。」笑笑的說,伊斯黎亞看了眼時間豁然起身。「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不是要參加聚會嗎,走吧。」

  不給人繼續問下去的機會,伊斯黎亞開啟移動陣轉眼間來到了位於左商店街的房子,跟在門口遇到的夏碎點頭並交換個眼神後一同踏入了屋子內。

  入內後不意外的有收到了許多相同的問句,但伊斯黎亞這次都只要淺笑帶過,十足的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但好奇歸好奇,活動還是要繼續下去的,只見舞台上的暴風拿起麥克風,語氣高昂的開場。「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啊!這次活動因為只是邀請大家聚聚而已,所以沒有太多的要求——」

「不過啊,我們總得要做些什麼來炒熱氣氛!」接過了話,烈火大咧咧的笑著。「這次的活動很簡單,那就是唱歌!不過跟之前不一樣,這次的是雙人對唱喔!我們會先抽一個人上台,如果有人要跟他合唱的可以自行上台,沒有的話我們就再抽一個人!」

「畢竟兩人對唱很容易就會抽到情歌嘛,總不能讓現場有伴的人看著另一半跟別人對唱吧,那可不太妥當呢。」瀟灑一笑,暴風看向台下。「特別是我們今早才傳出來有伴、卻沒人看過他另一半的某位老師,請問今天帶伴了嗎?」

  面對眾人的目光,伊斯黎亞仍舊神色鎮定的微笑著,不慌不忙的開口。「帶了。」

  周圍頓時譁然四起,兩位主持人對看一眼,又看了眼自家明顯臉色沒有很好看的龍頭老大,心裡都有個底,但節目還是得繼續主持下去。「居然也在現場嗎!那等一下鐵定給你們情歌啊。事不宜遲我們就先抽出第一位吧!」

  活動進行的很快,過程中也是爆笑不斷,最令人心驚膽跳的一場是兩個死對頭的,他們一站上台台前瞬間清空,除了少數能制止兩位造成大規模爆破的其他人都是既期待又害怕的留在現場,連節目組都深感不妙,硬是從很不正常的歌單中生出了一首守世界常見的頌讚給他們唱。但不知為何這兩人今天居然沒有爭鋒相對的意思,只是很平靜的唱完、很平靜的下了台,這讓人安心的同時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下一個是,喔喔是夏碎啊!有伴嗎唉我問什麼你也是單身———」「有。」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當事人仍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面不改色的投下震撼彈。「我非單身,而且我的伴也來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居然先後爆出了脫單的消息,那既然這樣就把你的伴給牽上來吧。」

  眾目睽睽下只見夏碎邁開腳步,目標確定的往一個人走去,停在那人面前並伸出手做出邀請時周圍的人眼睛都瞪的發直了,在那人伸手搭上時嘴都張的能塞顆雞蛋了。

「我是想過他們會很驚訝,只說沒想到會這麼誇張。」絲毫不覺得他們在一起是會讓這麼多人失態的事,伊斯黎亞仿佛事不關己的聳聳肩。

「因為你太遲鈍了。」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明明是平常幾句對話,但話語間卻帶有一絲撒嬌及寵溺的意味,親密的讓旁人無法介入,就這麼安靜的目送兩人上台。

「歌呢?不是要讓我唱情歌?」氣定神閒的看向主持人,暴風這才回過神把兩隻麥克風遞了上去,音樂也隨之響起。

  《closer》

  兩人對看一眼,衝著對方一笑,目光溫柔而繾綣,開口吐出的音調包含著滿心的愛戀,似乎要將這從未有過的幸福感透過這首歌傾訴而出,眼神洋溢著光彩,滿心滿眼的都是他愛著也愛著他的人。

  「So baby pull me closer in the backseat of your Rover. That I know you can't afford. Bite that tattoo on your shoulder.」

「Pull the sheets right off the corner of the mattress that you stole. From your roommate back in Boulder.」

「We ain't ever getting older.」

  原本上台時分開的手又牽在了一起,十指緊扣,無聲的宣示著他們對彼此的主權。

  在愛情裡他們都很小氣,他們只容許對方是屬於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介入他們之間。

  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We ain't ever getting older.」

  最後一個音鏗然落下,趁著人不注意時夏碎上前在伊斯黎亞頰上偷了個吻,立刻收到對方不滿卻毫無殺傷力的瞪視以及迅速紅潤起的雙頰。

「⋯⋯哇啊,所以兩位真的是在一起了啊。」總算是反應過來,暴風強迫自己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爆料。「我們居然都沒發現呢,是最近才在一起的嗎?」

「沒有,我們交往了快半年了。」成功偷了個香,夏碎的神情十分愉悅。

「咦——?」

「先前他不願意公佈,所以才會拖到這時候才跟大家說的。」鬆開了交握的手,夏碎在伊斯黎亞一臉不解的情況下伸手攬過了他的腰把人半抱在懷裡,此舉引來了更多的喧嘩和懷裡人更加羞紅的顏面。

「居然已經半年了,那我就替大家問一下,請問兩位現在進度到哪了?」

「就到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程度而已。好了再說下去有人回去要跟我鬧了,我們還是把舞台讓出來吧。」還了麥克風,夏碎摟著人走下舞台,周圍的人也尊重的不再打聽,在兩位主持人的帶領之下會場氣氛很快又熱絡起來。

「你、你怎麼好意思在大家面前這麼做!」被帶到比較僻靜的角落冷靜一下,伊斯黎亞氣呼呼的抱怨。

「因為有人早上公然承認有伴了,所以我一時忍不住想宣示主權。」特別是讓某兩人徹底死心。太陽他不清楚,但夏碎總覺得冰炎好像或多或少察覺了一些,畢竟也是十幾年的搭檔了,他實在不敢保證自己有沒有哪裡露出馬腳。

「你可以含蓄一點嗎。」明明是自己先放出消息承認兩人關係的,沒想到一到晚上這人就大大方方的在眾人面前宣告了,這讓他不害羞都不可能。

「可能沒辦法,我太喜歡你了,喜歡到無可自拔的程度。」把人抱進懷裡,夏碎湊近他耳邊低聲呢喃。「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多愛你,也想讓大家知道你也同樣愛著我的。」

「消停會,這裡是公開場合。」雖然語氣仍舊兇狠,但懷裡放鬆的身子可出賣了主人真實的心情。沒忍住衝動,夏碎低下頭在伊斯黎亞的肩頭蹭了蹭,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模糊。「黎,我今天真的太高興了。」

「我知道。」伸手揉了揉肩上的那顆腦袋。「今後你可要更珍惜我啊。」

「我怎麼捨得對你不好,我只怕我對你還不夠好。」

  聽言伊斯黎亞稍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臉還是紅的,望向夏碎的眼神卻堅定無可撼動。「你很好,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然後伸手環住了夏碎的脖子,在他耳邊堅定的宣示著。「我愛你。」

  更用力的抱住了人,夏碎覺得他的世界就是他懷中的這個人。「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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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3-18 18:58:45 | 只看該作者
第一次接吻

  最近夏碎有些小苦惱。

  雖然他和伊斯黎亞已經交往了一年,但兩人現在的關係仍停留在牽手擁抱的階段,再更親近一些就會被對方紅著臉閃避。

  雖然不擔心對方是因為對自己感到厭倦了才會拒絕他更親密的行為,但他也不想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停留在這一步。

  都交往快一年了居然沒接過吻,這像話嗎!

  下次約會時一定要成功。覺得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了,夏碎暗自下定了決心。
  
  .
  交往一周年的那日兩人出來約了會,在這之前剛好兩人都雜事纏身,每天忙的足不點地,連抽空給對方打個電話道句晚安都是奢侈,有時候還會因為真的抽不開身所以只能聽著對方留下的語音入睡。分別了這麼多日兩人自然是更加想念對方,交握在一起的手都捨不得分開。

「為什麼跟你在一起時間都過得特別的快。」看著已經零零落落出現的星子,伊斯黎亞不滿的抱怨了一句。「真不想離開你回去處理那些事。」

「我也是,真捨不得結束這一天。」摟著懷裡人的肩膀,夏碎附和了聲。

  他們現在在某座山的山頭上,因為兩人先前都被太多事情纏身,加上他們本來就不是喜歡熱鬧的性子,所以一拍即合的決定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享受兩人世界,這才造就了兩人目前互相依偎的場景。

「不知不覺間我們也這樣過了一年了呢。」靜靜地縮在夏碎的懷抱裡享受他的溫暖,伊斯黎亞覺得每次只要跟他在一起都會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與放鬆,讓他捨不得離開。

「是啊。」戀人的依賴對他很是受用,夏碎勾起嘴角,空出的那隻手輕輕撥弄著伊斯黎亞手上的那枚銀戒。

「你還是像當初一樣喜歡我嗎?」

「當然,我對你的喜歡未曾變過。你呢?」

「我與你相同。」

  一年下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並未變化太多,唯一改變比較大的就是這兩人開始會對彼此說出心裡話了。他們都是將自己真實想法藏的很深的人,用著自己最好的一面去面對一切,但面對彼此時他們學著放下那些偽裝,用最赤裸柔軟的一面去擁抱彼此,才發覺對方的溫度比想像中還熾熱。

  當然,對彼此坦承這點也適用於情話的訴說上。剛開始伊斯黎亞總說得結結巴巴的,常常話還沒說出口臉就紅了個熟透,到現在已經進步到可以坦誠地說出想要牽手或擁抱,但面對眾人的調侃時還是會紅了一整張臉。

  交往前他可沒發現他是這麼害羞的人,但這樣也好,因為當他坦承出來時那一定是他最真實的心意。

「我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個人陪伴在身邊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好,居然能讓我暫時放下過往的我認為片刻不可卸下的職責。」看著夜景,伊斯黎亞喃喃說著。「而且我居然還沒有罪惡感,甚至覺得很輕鬆。」

「你可以適當的休息,沒有人會責怪你的。」天曉得其他人有多希望這人能好好休息,就當事人覺得自己還不需要休息,不過自從跟他交往後他也開始願意放鬆下來跟他好好約一場會,這也在某種程度上看出自己對他的重要性了。

「我知道沒人會責怪我,就是我自己放心不下而已。」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了。你明天也還有很多事要忙對吧,今天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聽言夏碎把頭埋進伊斯黎亞的肩膀,語氣有些可憐。「真想趕快把事情做完,然後成天跟你待在一起。」

「真難得看到你這麼像小孩子的時候呢。」反手摸了摸肩上那顆腦袋,伊斯黎亞語氣帶了點笑意。「好啦,我大概在兩三天手上的事就能告一段落了,到時候我再去找你,嗯?」

「說好了,可不能食言啊。」

「說這什麼話,我沒放過你鴿子吧。」

「是沒放過,不過之前出來跟我約會時你不是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設?」

「拜託那只有剛交往的那時候而已,多久以前的事還拿出來說。」

  一邊說著呢喃細語,腳下移送陣亮起,轉眼間他們回到了黑館前面,又說了一會話兩人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手,正當伊斯黎亞要轉身離開時,手臂忽然被拉住。「黎。」

  疑惑地轉頭,隨即他被拉進了懷裡,夏碎正凝視著他,那眼神熾熱的讓他不禁臉紅心跳。

「怎、怎麼了?」覺得他跟平時不太一樣,伊斯黎亞有些結巴的問。

  沒有回話,夏碎俯下身,輕輕地在那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然後稍微退開了身,語氣小心翼翼的。「這樣,可以嗎?」

「咦?」

  對著伊斯黎亞驚訝的目光夏碎再度俯下身,這次唇落在顫抖的睫羽上。「這樣,可以嗎?」

  隨後唇往下移,這次輕吻落在了鼻尖上,兩人的氣息越來越靠近。「這樣,可以嗎?」

  做到這種地步饒是遲鈍如伊斯黎亞也曉得要是再不阻止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但此時他完全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詞彙,只能愣愣地看著夏碎。早在第一個吻時他的語言組織能力就已經癱瘓了,只能面色緋紅的接受這一切。

「你不阻止的話,我可要繼續下去了。」見人沒有反感的情緒,夏碎將唇緩緩的下移,兩人的鼻息交融,唇挨的極近,無力阻攔的距離。

「我愛你。」輕柔的氣流傳來微小的震動,敏感的唇瞬間酥麻一片,隨後一片溫熱貼上,一個溫熱且含著滿腔愛意的吻連結了彼此。

  那是一個生澀且小心翼翼的吻,身為主導方的夏碎不敢太過躁進,只能很克制地輕輕貼著唇瓣廝磨。而身為被動者的伊斯黎亞則腦筋完全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噢。」

  一道驚呼聲傳來,沉浸在吻之中的兩人瞬間回神,不約而同地看向滿臉尷尬的安因。「咳,抱歉打擾了。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呃,抱歉。」

  回過神來,回想起剛才的種種伊斯黎亞的腦中轟的一聲,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臉上,下一秒他看都不看夏碎轉身就衝進黑館裡,速度快到兩人都沒來得及攔住人就消失在門後了。

「抱歉,需要我去勸勸他嗎?」滿懷歉意的看向夏碎,他真的只是因為一踏出移送陣就看到兩人在接吻才驚訝地發出聲音,並不是故意打擾兩人好事的。

「不用了,這時候去勸他他又會跟我鬧了。」面對非常愧疚的安因夏碎也只能苦笑了下。「沒事的,之後我再哄哄他就好。您先上樓吧。」

「非常抱歉。」眼看夏碎並不是很想讓其他人打擾的樣子,安因也只能再度道歉後進了黑館。

  嘆了口氣,夏碎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不出意外一打過去就被切掉,再打過去還是被切掉,他都能想像現在電話那一頭的人到底有多糾結了,可是不安撫好也不行,所以他只能繼續認命地重複這個動作。

  黎這種反應看上去像是難以接受的樣子,真的是自己太躁進了嗎。

  他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討厭自己嗎。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還不夠成熟,不值得他依靠呢。

  想到這裡夏碎暗下了眼神,連播號碼的動作都停了,就這麼站在原地出神地看著戀人所在的房間。

「夏碎。」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夏碎猛然看了過去,只見伊斯黎亞出現在半掩著的門後,臉還是很紅。

「黎,我惹你生氣了嗎,抱歉。」不敢冒然走上前,夏碎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侷促不安地等著被罵,卻見伊斯黎亞搖了搖頭,然後招手要他上前。

  不明所以的上前,剛站定忽然一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一個帶有清香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一觸即離,輕巧的讓他幾乎以為是幻覺。

「我沒有不喜歡你的吻,我只是有點嚇到而已,我沒想過一個吻居然能對我的影響那麼大,所以我才會跑掉的。」面對夏碎微微瞠大的眼,伊斯黎亞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又有點退縮了,他收回了手,眼睛盯著地板,腳尖在地上轉了轉。「就、就這樣,我只是來告訴你我沒有不喜歡的,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晚安。」

  說完人就這麼一咕嚕的縮回門後,夏碎在原地站了幾秒,然後笑了。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這次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後被接了起來,對面那人沒有出聲。

  笑了笑,夏碎開口。「黎,我愛你,晚安。」

  另一頭先是沉默了幾秒,對方的聲音輕輕地傳了過來。「我也愛你,晚安。」然後切斷了通話。

  轉身離開,夏碎的嘴角帶著壓抑不住地笑。

  那雙唇的滋味果然比想像中的還要柔軟和令他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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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4-1 18:57:46 | 只看該作者
求婚

  夏碎最近在思考一件事。

  那就是什麼時候要和交往快三年的對象求婚。

  雖然被親近的友人調侃說他們根本不用結婚就像是在過婚後生活、一整個老夫老妻的既視感,但他就是不滿足他們的關係只限於情人。

  他想要讓這人這輩子只能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

  更何況他也快三十了,雖然家族那邊並未給他壓力,但考量到人類的壽命確實很短,他想要盡早給他個名分。

  瞇著眼,看來是該考慮一下如何求婚了。
   
  .
「咦?夏碎學長終於要向黎黎求婚了嗎!」將自己的想法訴說給小一屆的學妹聽,只見對方雙眼放光,滿臉興奮。「喵喵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嗯,所以想問一下,你覺得黎會比較喜歡哪一種形式。」告白那時腦子一熱就說出來了,害他暗自可惜了很久,各種節日每次都是兩人單獨出去約會,對方總說他不要什麼、只要他在身邊就好。雖然夏碎也認可這種做法,畢竟兩人都不是什麼喜歡張揚的性子,比起那些形式他更喜歡兩人之間獨處的時光。

  但這可是求婚,哪能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那夏碎學長有什麼想法嗎!」

  搖搖頭,夏碎微露出一抹苦笑。「他什麼都不要,而且妳也知道他也比較遲鈍。」

「確實,以黎黎的個性他真的很難打動。」認同的點頭,那種程度豈止是有些遲鈍可以形容,連塊木頭都比他有情調好嗎!所以當初他們知道眼前這位學長追到人時先不提他們的內心有多震驚,他們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讓那個完全不解風情的人開竅的。

「所以我才想問問看其他人的想法,但妳也知道冰炎他們似乎不是適合談論這些事的對象。」

「也是。」先不提他和另外兩位學長是前情敵的關係,以那些學長到現在都還單身的狀況來看喵喵對他們能提出什麼想法也不抱有任何期待,就算真的去問了十之八九會是「你就直接去求婚啊反正不管怎樣他都會答應啦」之類等簡單粗暴的提議,一點情調都沒有。

「那夏碎學長你先說說看黎黎喜歡什麼,喵喵來幫你想辦法。」拍拍胸脯,喵喵很豪氣地答應下來。

「黎啊,他喜歡比較純粹的東西,對於過度加工或太過精巧的東西反而沒有麼感覺。」瞇著眼,夏碎細細回想起來。「如果送他花或毛茸茸的小東西他會特別開心。」

「他喜歡書,偶爾也看電影,他說他可以從中感受到作者或主角在面對一件事時他們當下的情緒,這讓他感覺很新奇。」

「他也會哼歌,不過不算常見,但他唱起歌時都是他心情很平靜很放鬆的時候。他喜歡輕柔的音樂,那可以幫助他放鬆下來。」

「比起那些人多的場合他更喜歡獨處,因為那時候他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可以很輕鬆地做自己。」

「夏碎學長,你有沒有發現,你在說這些話時表情好溫柔喔。」聽著這些話,喵喵托著腮笑了。「喵喵覺得其實喵喵也不用說什麼,畢竟夏碎學長才是最了解黎黎的那個人啊。而且從夏碎學長你的表情來看就知道你一定很愛黎黎,喵喵相信黎黎說起夏碎學長時一定也是這種很溫柔很溫柔的表情的。」

「所以夏碎學長。」漾開了一抹燦爛的笑。「你就照你覺得黎黎會喜歡什麼去做吧,喵喵相信只要是學長你做出來的一定就是黎黎最喜歡的。」

  說完喵喵就先離開了,留下夏碎一個人在原位沉思。

  只要是他做的、就是黎最喜歡的嗎。

  思量著,夏碎在心中有了初步的想法。
  
  .
「所以我們的三週年約會就是逛校園?」站在校門口,伊斯黎亞有些失笑。「雖然我沒意見不過這還真不像夏碎你的風格啊。」

「就是忽然懷念起那些時光而已,畢竟距離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也已經過了好久了。」

「確實,那時候是在禮堂前吧,第一次看到你時我其實覺得你的笑容很客套,不過眼睛很漂亮就是。」

「原來你覺得我那時候不是很真誠的樣子啊。」有些莞爾。「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只覺得你是一個很冷淡的人,在想什麼都猜不透,但笑起來是真的很好看。」

「我那時候也不怎麼笑吧。而且第一天就被你們抓去拷問,我活這麼久還沒被兩個十幾歲的小孩逼問過呢。」

「都說了那是增進彼此之間的認識。」

「最好是。」

  笑鬧著,從國中部、高中部、大學部,最後是聯研部,一路走來他們細數著那些珍貴的回憶,交握在一起的手沒有鬆開過,彷彿他們天生就該如此地緊握著對方。

  直至生命的盡頭都是如此。

「最後果然是白園啊。」不意外的看著眼前的風景,伊斯黎亞說道。

「畢竟除了各種課堂,我們最常待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明明是我為了圖個清靜所以跑來這裡休息,然後每次你們找不到人就會往這裡跑。我是來休息的啊真是。」想起那些被打斷的休息時間,伊斯黎亞氣鼓鼓的瞪著旁邊的人。

「你如果真的想避我們不見的話那我們再怎樣也都找不到你,不是嗎?」

「是沒錯啦。」聳肩承認。「走吧,再不走太陽都要下山了。」

「下山也不錯啊,夕陽挺好看的。」

「也是。」

  並肩走入了樹林,好奇的風精靈圍繞著他們兩個轉,大膽一些的甚至湊上前調皮的勾起他們的一縷髮絲再快速竄離,幾隻幻獸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兩人。

「我們看風景的地方到了呢。」停下腳步,伊斯黎亞仰頭看著這棵巨大的白色樹木。

「是啊。第一次被你帶來這裡後我才真正確定了我對你的感情。」

「所以在那之前你都不確定你對我有沒有那種意思?」

「不。是我確定我對你有那種意思,但我不敢承認。」想起當年的徬徨,夏碎忽然慶幸那一夜他難得勇敢了一次。

  如果當時他選擇放棄的話,那如今擁抱著他愛人的就是別人了。

「你居然也會不敢承認啊,我還以為逃避的只有我而已呢。」沒聽說過這件事,伊斯黎亞有些驚訝。

「因為你太優秀了,我擔心我沒有那個資格配上你。」

  對此伊斯黎亞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人。「你很好,你是我認可的人,所以從今以後我不要再聽到你說這些話。」

「我知道。」回抱了他,兩人靜靜地擁抱了一會才鬆手。「黎。」

「嗯?」

「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不就是交往三週年的日子?」疑惑的看著他,伊斯黎亞不太懂為什麼夏碎會突然這麼問。

「沒錯,今天確實是我們交往滿三周年的日子。」這麼說著,在伊斯黎亞不解的眼神中夏碎忽然鬆開交握的手後退一步,在單膝下跪的同時掏出一束花。「然後,我希望今天也能具有另外一個意義。」

「伊斯黎亞,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真誠的眼光注視著他,當中含著滿心的愛戀及一絲的緊張。看著認識了十來年的人,伊斯黎亞有些恍然。

  從生疏到熟捻,從朋友到戀人,他們一起經歷了許多時光,逐漸成為彼此不可取代的存在。在這過程中他們變得更加信任彼此,甚至到了現今的這種地步,這都是過往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而現在,讓他改變的人正大膽的請求自己成為彼此唯一的伴侶。

  看起來好像也只剩一句話可以回答了。

  姣好的唇彎起了一個令人神魂顛倒的弧度,隨後薄唇輕啟。「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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