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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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第二人生同人 約定 (12/23:溯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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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11-25 21:21:23 | 只看該作者
溯往(五)

「你醒了啊。」從外面推門進來,剛洗完澡的黎淵看向了坐起身但還未完全清醒的山姥切國廣。

「嗯。」發呆了一下,山姥切國廣迷茫的視線一看到黎淵倏地清醒過來,連忙抓起放在一旁鬧鐘的湊到眼前一看,鬧鐘正好鈴聲大響,嚇得他差點把鬧鐘給扔出去。

手忙腳亂的按掉鬧鈴,山姥切國廣起身收拾床鋪並放回衣櫥裡,然後抱著盥洗用具衝去梳洗,沒過多久就打理整齊的回來了。

「剛好五點半。走吧,去跑步。」

「好。」

穿上鞋子,兩人就繞著本丸小跑步起來,此時太陽還未升起,他們僅能透過微弱的曙光來前進。

「你通常都跑多久?」邊跑著,山姥切國廣問道。畢竟自己還有事要做,不能耽誤太久。

「沒有很久,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反正只是用來暖身而已。」隨口回答。「等一下要加速喔。」

「啊?」

只給山姥切國廣發出一個單音的時間,黎淵逐漸加快了腳步,逼得山姥切國廣也只好跟著加速,冒然加速的結果就是跑到第六圈時他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瞥了眼氣息凌亂、開始有些跟不上他的人,黎淵跑到手合場時就停了下來,山姥切國廣也跟著停下腳步,喘著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一開始還是不要太躁進比較好,所以今天就先這樣。」勾了勾手指要他跟他進入手合場,黎淵先走到架前拾起木製的短刀,然後將打刀拿起拋給了山姥切國廣。「休息夠了就動手。盡量攻擊我,不必有所保留,我要知道你的能力到哪裡。」

「我明白了。」深吸幾口氣調整氣息,山姥切國廣雙手握緊刀柄,吐出氣息的同時瞬間朝黎淵衝去,翠綠的眸如同盯上獵物的蛇一般專注而銳利,顯然是動了真格。

面對他的攻擊,黎淵不閃不躲,只在刀欺近時手上的短刀一轉反手以刀面擋下攻擊。「繼續。」

「是。」往後一躍改以單手持刀,山姥切國廣壓低身子往黎淵的下盤攻去。察覺到他的意圖,黎淵直接跳起踩上刀背,隨後腳下一個施力翻身躍起,以倒立之姿越過山姥切國廣的頭頂時他伸長了手,木製的短刀輕擦過山姥切國廣的脖子。

「繼續。」

「嗯。」在黎淵刀鋒擦過他的脖子時山姥切國廣倏地轉身,手上的刀也跟著橫掃過去打算砍中黎淵的腰部,卻被黎淵下腰閃過並被他一個踢擊痛的鬆開握著刀的手,刀就這樣脫手飛了出去。

往後一翻恢復站立姿勢,黎淵伸手接住落下來的打刀,手一翻往前一個突刺,刀尖直指山姥切國廣的咽喉。「看來已經分出勝負了。」

「果然我還是沒辦法做到啊……」拉下了布。果然自己還是沒辦法做的很好啊。

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反駁,黎淵沉默了下突然開口,「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

猛然抬起頭。「滿意?」怎麼可能?

「你的反應速度、冷靜程度以及判斷能力都還算不錯。雖然力度有些不夠不過這可以慢慢培養,還有你的耐力也要訓練。除了這兩點之外我想你做的很好。」雖然還有一些小缺點不過那可以慢慢改進,現在最重要的是建立他的信心,不然一天到晚聽到那自卑的發言他實在是教不下去。「相信自己吧。連別人都肯定你了沒道理你不相信自己。」

「嗯……」

「今天就先這樣。如果沒有安排下午你也可以來找我,反正我目前沒有其他要緊事得處理⋯⋯但如果我在睡覺就別叫我了,我需要休息。」

「明白了。冒昧問一句,你身體不好嗎?」怎麼覺得好像很常看到這人在睡覺。

「沒有到不好的程度,但現在的狀況的確可以被稱為休養中。」雖然他們總有一天受過的傷都會完全痊癒,不過跟一般人一樣在痊癒之前也是需要花很多時間來調養的,所以他正確的狀況應該是養傷中,不過這解釋起來太複雜了還是算了吧。「希望這個任務能趕快結束,我想回去休息。」

「這段時間你不回家?」

「我不會在任務執行中離開現場,以免發生突發狀況時無法立即處理。」所以他才不喜歡出這種長期任務,耗時耗力,根本吃力不討好。

「也是。」

「快天亮了吧。」把手上的刀放回架子上,「對了,你的手腕沒事吧?」雖然他剛剛有收斂力道,不過對方的體質大概不像他們那般皮厚肉粗,應該還是多少會有些瘀青。

「沒事。」揉了揉手腕,雖然有些腫起來不過還可以活動,大概過一下就會消腫了吧。

「手過來,我看看。」完全不相信他口中的沒事,黎淵乾脆上前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冰涼的指尖讓山姥切國廣有些訝異。這人的體溫是不是有點低?

「腫起來了,不曉得這個對你們有沒有用。」自言自語著,黎淵摸出一罐傷藥塗抹在山姥切國廣的手腕。山姥切國廣先是感到傷處傳來一絲冰涼,然後又變得有些溫熱。待黎淵移開手時,山姥切國廣訝異的發現手腕已經消腫了。

「這、這是……」藥嗎?可是藥效怎麼可能這麼快發作?

「看來那邊的藥對你們也有用啊。」若有所思的說著。沒想到普通的傷藥對物化靈也有用,守世界的藥還真神奇。

「既然治好了你也有你該做的事吧。先去做吧,我去跑步了。」把剩下的圈數跑完就可以找地方睡覺了。

「好。」

得到回覆黎淵往外走去,跳下走廊後腳下一蹬轉眼間就不見人影。這超出常理的速度讓山姥切國廣不禁暗想這人著實奇特,但瑣碎的代辦事項讓他只能暫時先把黎淵不似常人的行為擱在一旁,離開了手合場去做例行性事務。

是說那傢伙到底是幾點起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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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間那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問誰都回答沒見過,連早飯時間都結束了也沒見到那人的蹤影。面對這不省心的暫時室友,山姥切國廣只好請燭台切光忠留一些吃的然後認命出去找人。繞了大半座本丸依舊沒看到那人蹤跡,山姥切國廣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

真是,跑哪去了。

嘀咕著,山姥切國廣突然想起他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去找,轉了個方向,他朝本丸後方的山坡走去。

該不會真的在這裡吧。看著眼前的櫻花樹,山姥切國廣繞了一圈發現樹下沒人,於是抬頭往上看去,可是因為簇擁著綻放的櫻花實在太多了,他實在判斷不出上面到底有沒有人。

「黎淵先生,你在上面嗎?」嘗試著對著上面喊,過了幾秒卻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不死心的又叫了幾次,回應他的只有枝葉的摩擦聲。

正當山姥切國廣打算放棄去別的地方繼續找人時。「……我在,有什麼事嗎?」上面突然傳來了回應,赫然就是他找了半天的人。

「吃早飯了。」這人該不會真的在上面睡著了吧?

「……不用了,我不餓。」慵懶的語調傳來,當中夾帶著一絲睏倦。

很好,還真讓他猜中了。

有些無言的想著,山姥切國廣放大聲音對隱身於花叢中的人喊道,「你這樣對身體不好。」

「一餐而已不會怎麼樣。」上面的人絲毫沒有聽勸的意思。

「因為我是仿品所以才不聽我的話嗎……」眼看叫也叫不動,把人不吃飯的行為怪到自己頭上的山姥切國廣再度陷入自卑的心態。

聽力極佳的人聽到這陰沉的話只好放棄補眠從樹上一躍而下,悄然無聲的落在山姥切國廣的面前。「沒這回事。只是我個人本身就不太喜歡進食。」

先是被出現在視線裡的黑色靴子嚇到,山姥切國廣一秒抬起頭,只見剛剛怎麼叫都叫不下來的人正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驚愕的表情黎淵無辜地聳聳肩。「你這表情……怎麼說,被我嚇到了嗎?」

「那是鶴丸的台詞。」下意識出口吐嘈。這人出現怎麼都沒有聲音的。

「是嗎。總之這不是你的問題,就當作我這個人本來就不太正常吧。」雖然他本來就很不正常了。「不是叫我去吃飯?走吧。」

「喔、喔。」

「黎淵先生你終於來了啊!這是早餐,請慢慢享用。」看到他們走回來,燭台切光忠轉身拿出一個飯盒和餐具一起遞給他。

「好。謝謝你。」伸手接過飯盒和筷子,黎淵點點頭就往外走。原本想要去做別的事可是想了想這人一定不會乖乖進食所以還是選擇默默的跟上去,兩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處較少人經過的走廊。確認四周沒有其他人後黎淵坐了下來,伸手拍了拍旁邊示意山姥切國廣也一起坐下,在他不明所以的坐下後直接把飯盒塞到他手裡。

「你……」「先說,我的食量本來就不大,這麼多我吃不完。」在山姥切國廣出言質詢前黎淵快一步開口解釋。「你幫我吃一點,剩下的我吃。」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無言的看著黎淵,在一陣僵持後山姥切國廣嘆了口氣敗下陣來,拿起筷子準備開始享用。「你們那邊的人都這樣嗎?」看他的食量以及剛剛的說詞,難怪他身形如此纖瘦。

「不一定。要看是什麼樣的人。」考量到他聽不懂什麼是種族,黎淵想了想換了個詞說。「不過出任務不吃東西的人不止我就是了。」

「要是任務要執行很久呢?」總不可能一直都不吃飯吧?

「就自己抓時間休息。所以我個人不太喜歡出長期任務,這次算是破例了。」因為出長期任務就代表他沒有一個完整的時間和絕對安全的空間可以讓他休息,這對於用睡覺來補充能量而且還負擔兩個靈魂的身體來說長久的消耗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盡快結束這邊的任務早點回去休息,這次回去後想放個長假。」

「你們那個公會不會說什麼嗎?」

「不會,他們也不敢說什麼。」不甚在意的聳聳肩,「不過就是一群無法讓我放在眼裡的傢伙,沒什麼好畏懼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加入公會?」聽起來這人根本對他口中的公會感到不屑一顧,那為什麼他還待在那裡替他們效命?

對此黎淵沉默了會。「……為了安全。」

「啊?」

「有機會再跟你說個故事,現在先別提這個了吧。」明顯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黎淵說道。「不過現在這樣也算不錯了,前幾年我們那邊還在打仗呢,比起當時現在真的和平多了。」

「那你背上的疤也是那時候留下的?」瞬間聯想到那兩道深刻的疤痕,等山姥切國廣發覺到時他已經將問句脫口而出。

「……嗯,算是吧。」剛剛有問必答的人卻頓了下才給出模稜兩可的回答。「不說了,剩下的給我吧。」

山姥切國廣低頭,在對話之間他已經不知不覺吃掉了三分之一的份量。從他手中接過飯盒和筷子,黎淵也不再說話,只是將筷子掉頭換個方向後就安安靜靜的吃起飯,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不是很擅長應付這種狀況山姥切國廣只好默默的坐在一旁等人把飯吃完。

解決的速度也算快,過沒幾分鐘黎淵放下筷子低聲說了句「我吃飽了」就站了起來。「我沒有不高興,只是不太喜歡別人問這疤是怎麼來的。」然後伸出手把山姥切國廣拉了起來。「走吧,你還有事情要做吧。」

「嗯。」

「以後要找我的話我大概都會待在櫻花樹那邊,你不用繞著整個本丸找我。」

「好。」

「就這樣。先離開了,我要去回報任務進度和狀況。昨天太累了所以還沒報告。」隨意的揮了下手,黎淵邁開步伐,先回到廚房把用過的餐盒及餐具交給燭台切光忠,然後又避開眾人耳目溜到櫻花樹上,確認沒有人會看到後掀開了兜帽。

戴著這個一天他沒熱死也會悶死,可是又有其必要性不得不戴,不然他早就把斗篷扔到不知名的角落了。

彈指變出一張紙及一張筆,飛快地將他所觀察到的現象紀錄在上面,書寫完後看著還剩半張左右的白紙他思索了下,把筆收入空間後以指代筆簡短的寫了幾個字,順手捻起落在身上的一朵櫻花將其與信一同送入移送陣中傳送到他房間的書桌上,他知道會有人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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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你看!信寄來了!」一回到家,有著一頭耀眼金髮及一雙深邃紫瞳、大約七歲左右的孩子一眼就看見端端正正的擺在桌上的信,興奮的拉著他口中稱為「父親」的人說道,雙頰因為高興而染成像櫻花一樣的淡粉色。

「嗯,我看到了。」夏碎溫和一笑,牽著孩子的手走到桌前拿起那張紙,然後笑著蹲下來讓吵著要看信的孩子也能看見信的內容。

一看到上面都是有關任務的事孩子癟了癟嘴。「親長都沒有提到我們嗎?」

「有啊。你看,在這裡。」指指下方的空白,夏碎說道。自家伴侶出任務時會保持一貫的精簡,一切都以最節省時間和成本的方式來報平安,所以看到還剩一半的空白紙他就知道了。

凝聚了些許光,手指輕輕滑過底下的空白處,像是變魔術般娟秀的字體浮現出來,上面只有寥寥數字,「照顧好自己。安好,勿念」

「親長的信還是很短啊。」小孩、也就是旭語氣並無意外。每次寄回來的信通常不會超過十個字,這次已經算是很多字的了,看來親長現在應該還挺閒的。

「他也有他的事要忙啊。」看著紙上的字短短幾秒內就化為光點消散,夏碎將報告書收起準備等會轉交給公會。

「唔……」有些不滿的噘起嘴,「那親長有寄什麼東西回來嗎?」每次親長如果有事當天回不來時就會寫信報平安,還會附帶傳送一些小東西,有時候是漂亮的葉子,有時候是晶瑩剔透的石頭,所以他每次都很期待會看到什麼東西。

「我看看。這次是櫻花啊。」站起身,夏碎看到桌上那朵盛開著的櫻花,嬌嫩的花瓣盡情的舒展身子,在短短的生命裡綻放成最美的身影。

「可是現在日本是夏天,親長到底是去哪裡出任務啊?」疑惑的問。他只知道親長大人是到日本出任務,確切地點就不清楚了,不過七月的大熱天哪來的櫻花?

「大概是他出任務的地方比較特別吧。」這次他也沒聽伊斯黎亞說確切的地點在哪裡,只知道到日本的一個地方然後跟那邊的人接洽後才能抵達任務地點,如此看來可能是處在別的空間吧。

「希望親長能早一點回來。」雖然不明顯不過旭的臉上還是有著淡淡的失望之色,看上去有些落寞。

之前親長才答應過他暑假時要全家一起出去玩的,結果現在好像沒辦法了。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會鬧脾氣的小孩,雖然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會乖乖等親長回來的。等親長回來再一起出去就好。

「是啊。」拍拍自家孩子的頭。這孩子一向乖巧,沒讓他們操過心,有時候他也會想他是不是太過成熟,結果聽到伴侶說他們那邊的小孩都差不多這樣也就跟著不太在意了。不過他還是比較喜歡小孩子活潑一點、調皮一點,這樣才可愛。

但他對伊斯黎亞如此表示時,換得的卻是他的一個白眼,並回以「先不提我們那邊的人早熟,這孩子的個性跟你差不多,我就不信你小時候調皮搗蛋過」這句話,對此他只好聳聳肩,認了。

將手中的紙仔細對折,夏碎問道。「要一起去公會幫黎交任務嗎?等等可以順便去找冰炎,他現在應該在家。」

「好啊!走吧走吧!」一聽到要去冰炎那邊旭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很喜歡去找那位看起來冷冰冰的實際上人卻很好的叔叔,而且他會教自己很多很有趣的東西,所以他每天都很期待能去找他。

看到自家孩子這麼高興的模樣夏碎也跟著微笑了。重新把孩子的手握入自己掌中,夏碎開啟了移送陣。

黎不在的日子,還是得好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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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4-12-9 20:52:07 | 只看該作者
溯往(六)

「黎淵先生、黎淵先生。」

小小的叫喚聲從底下傳來。黎淵側身往底下望去,透過層層枝椏辨認出下方的人。「亂,有什麼事嗎?」

「我們在玩捉迷藏,可以讓我上去你那邊躲嗎?」原本是賭賭運氣來的,沒想到人真的在這裡,亂藤四郎連忙說出自己的目的。

「行啊。要我下去帶你上來嗎?」

「欸?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好拒絕的。

「那就麻煩你了。」

聽到回覆黎淵拉上帽子,隨後縱身一躍而下,帶著飄散開來的櫻花穩穩落至地面。沒有拍落花瓣的意思黎淵朝有些看呆的亂藤四郎伸出了手,後者反應過來後連忙伸手搭上。

把人拉進懷裡抱緊,黎淵蹬了幾步回到樹上,這才放開手,讓亂藤四郎以面對面的方式坐到樹幹上。「好了。麻煩不要把這個地方告訴其他人,我會很困擾的。」

「知道了。這裡好高啊!」四處眺望著,亂藤四郎驚呼道。「黎淵先生喜歡這種高的地方嗎?」

「也還好,只是因為這裡比較安靜。」往後靠在枝幹上,黎淵懶懶的說著。

「啊!那我會不會吵到你?」

「還好,只是像這樣說說話是沒有關係的。」雖然他可能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這樣啊……黎淵先生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還可以,就覺得每天都很熱鬧。」在來之前他還以為這裡因為長年處於備戰狀態,所以氣氛應該不會太活潑,沒想到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這裡以前很安靜喔!這座本丸剛創立時就只有一點點人而已,其他人都是後來陸陸續續來的。」一開始空蕩蕩的本丸就只有他們幾個短刀和初始刀山姥切國廣而已,那時候真的是很安靜,就算喧嘩著、噠噠噠的跑過長廊也不用擔心會吵到任何人,因為絕大多數的房間都是空的。

那時候他們幾個還會和主人還有山姥切國廣一起睡大通鋪,大家擠在一起睡的感覺很好,不過後來他們的兄弟越來越多主人和山姥切國廣就搬出去讓他們有足夠的空間,隨著出陣次數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這座本丸也逐漸熱鬧起來了。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感覺他很喜歡。

「黎淵先生都是怎麼生活的呢?」

「一開始我們那邊也是很少人,然後我們各自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很安靜,後來逐漸增加了人手,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很安靜不過至少不是死寂。」回想起剛被創造出來的那時只有加百列和手足共三個人而已,加上他們都生性喜靜,後來來的烏列爾也是個沉穩的性子,所以一直到拉斐爾那吵鬧的傢伙被創造出來前日子都過得相當安靜。

「這樣啊⋯⋯啊對了!黎淵先生,你結婚了嗎?」好奇地問。一期哥說過黎淵先生已經二十七歲了,人類這時候有可能已經結婚了吧?

「這個嘛……秘密。」嘴角勾了勾,黎淵故意不告訴他答案。

「欸怎麼這樣——黎淵先生你就告訴我嘛——」

「噓,有人來了。」聽到下方傳來的微小動靜,黎淵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亂不要出聲,順便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一聽到他這麼說亂藤四郎果真緊緊的摀住嘴,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會躲在這裡嗎?」秋田藤四郎抬頭往上看,只看得到大片大片的櫻花。

「可是我們其它地方都找過了啊,所以亂一定在這裡。」厚藤四郎很有自信的說道。

「不過這棵樹這麼高,而且又不好爬,亂不可能爬的上去吧?」嘗試著攀爬枝幹,發現沒有太多著力點,前田藤四郎只好放棄攀爬站回其他人身邊。

「亂——遊戲已經結束了——你可以出來了——」眼看不能親自上去確認厚藤四郎索性將雙手圈成聲筒狀對櫻花樹上方放開嗓子喊道,其他人也紛紛跟進。「不要躲了——快點出來——」、「亂你在哪裡——」

「你要下去嗎?」輕聲問道,然後眼前貌若少女的短刀藍色的瞳轉了幾圈,隨後眼角彎起,搖了搖頭。見狀黎淵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了解。

底下的人喊了一陣子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好搔搔頭尋找下一個可能躲藏的地點,眼看他們都走了亂放下摀住嘴的手鬆了口氣。「呼——幸好沒被找到呢。」

「這樣沒關係嗎?他們找不到你會擔心的。」

「我只是想再多躲一下下而已,沒關係啦!」俏皮的說完,亂藤四郎把臉湊近了黎淵,過於親近的距離讓黎淵皺著眉往後仰。「黎淵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無可奉告。還有太近了,我不太喜歡這個距離。」除了他以外,他不想讓其他人也越過這個安全範圍。這實在太危險了。

「啊,抱歉。」察覺到黎淵的不自在,亂藤四郎直起身子坐回去。黎淵拉了拉帽沿,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最後他開口,「玩了這麼久,累了吧,睡一會吧」

「唔……這麼說起來還真的有些想睡了呢。黎淵先生要離開時記得叫醒我喔。」被絕對的言靈影響,亂藤四郎揉了揉眼,打了個呵欠。

「好。」點點頭。黎淵換了個位置讓亂藤四郎能靠在比較安全的枝幹上,沒有等待太久對方就睡熟了。

沒打算讓人繼續待在這,黎淵抱起睡著的人往下一跳,抖落身上的花瓣後往本丸走去。

不把人送回去其他人可是會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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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亂不見了?」正在幫忙折疊衣物的一期一振驚訝的轉頭看向一票短刀們。怎麼好好的人就這樣不見了?

「我們在玩捉迷藏,可是我們一直找不到亂,喊他的名字也沒有回。」拍拍快哭出來的五虎退的頭安撫他的情緒,在短刀裡算是擔任哥哥角色的藥研藤四郎冷靜的陳述事情的前因後果。

「四處都找過了?」皺起眉頭,一期一振站了起來。

「對,都找過了。」

「會不會是不小心掉到水池裡了?」一旁幫忙折衣服的歌仙兼定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出去找找。」聽到一期一振怎麼樣也無法繼續安心待在這裡。那可是他的弟弟啊,聽到親人失蹤了誰也沒有辦法冷靜下來的。

「不用找了,他在我這裡。」剛好抵達門口的黎淵聽到這番話立刻出聲說道。該說他的時機抓的真準嗎,要是他再晚一點來可能整座本丸就要引起一陣騷動了。

「黎淵先生?」止住腳步,一期一振有些訝異的看著黎淵,然後連忙伸手接過睡著的亂藤四郎。

「他跑來我這邊躲,然後不小心睡著了。想說讓他睡在外面也不太好所以把他抱了回來。」簡單的交代了事情經過,黎淵微微朝他們一個點頭。「既然沒事,那我先離開了。」

「好的。謝謝您帶他回來。」

「不用謝,這是應該的。」客套的說完,黎淵轉身就準備往外走,但還沒來得及跨步就被叫住。「黎淵先生請留步。」

轉過頭,黎淵面向眼前不甚熟悉的短刀。 「有什麼事嗎?」

「可以請問您是待在什麼地方嗎?我們怎麼都找不到?」藥研藤四郎推了下眼鏡。本丸佔地遼闊,饒是他們這些元老級的短刀都不敢說他們完全熟悉這裡的每個角落,像是今天的例子,他們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所以他才想知道黎淵到底是藏身於何處,至少以後萬一發生像今天這種狀況時找人時可以多一個方向。

「嗯……一個很高的地方。除了我以外大概沒有人上的去吧。」偏著頭,黎淵並沒有將他休息的地點告訴眼前這群人。要是告訴他們以後他大概會少了很多可以好好休息的機會,這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很高的地方?那亂是怎麼上去的?」

「被我抱上去的。他說他想要找一個地方躲,所以我就讓他躲在我這裡了。」

「黎淵先生,恕我冒昧,不過您帶著一個孩子爬到高處是不是過於危險?」一期一振皺起眉。他不允許弟弟們爬到高處,一來危險,二來稱得上是高處的地方幾乎都地處偏遠,萬一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他們也不會立即馬上知道,這樣只會增加危險而已。

轉過身,黎淵微偏著頭像是有些疑惑,在一期一振思考他剛才說話時語氣是否太過嚴厲時,他規規矩矩的開口。「抱歉,是我思慮不周。下次我會多加注意的。」

畢竟以他們那邊小孩的身體素質來看,區區從樹上跳下來根本不在他們的警戒範圍。但對方看起來像是很在意的樣子,雖然不明白刀劍男士的身體素質如何以及他們對危險的定義,但黎淵也不想與其辯駁,所以他選擇乖乖道歉。

「沒關係的,您能理解就好。」暗自鬆了一口氣,幸好人家並沒有生氣,剛剛自己實在是有些關心則亂了。

「既然已經沒事,那我先離開了,失陪。」輕輕的跳下走廊,一晃眼剛剛還在眼前的人就這樣消失,速度快到他們連他的殘影都沒見到,要不是現在是大白天他們還以為鬧鬼了。

「黎淵先生真是個很神秘的人呢。」看著那人消失的地方,藥研藤四郎說了一句。

「是啊。」同樣看著那處,一期一振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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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淵先生,可以麻煩你好好吃飯嗎?」無奈地來叫人,山姥切國廣嘆了口氣。明知道自己一定會來叫他吃飯,為什麼這人就不能乾脆一點自己走過去呢?

「就乾脆一點放過我吧。」伸了個懶腰,拍落身上的花瓣,黎淵懶懶的說道。

「你這樣對身體不好。」雖然對方的身材整體來說算是穠纖合度,但一想到對方小到無法匹配上他活動量的食量,山姥切國廣實在是很疑惑對方到底是靠著什麼來維持他身體活力的。

「我這不是也好好的活到現在了。」敷衍的說。要讓他身體好就是放任他一直睡覺,逼他吃飯只會達到反效果。「走吧。」

「嗯。對了,主上說有些事想要找你討論。」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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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非得吃完不可嗎。

默默含著筷子,黎淵低著頭坐在山姥切國廣旁邊,幾乎能從他身上看見濃濃的哀怨。

雖然食物真的很美味,浪費食物也是不可取的,但以他的身體狀況,要是三餐都這麼吃他大概一天得花一半以上的時間來睡覺以彌補因消化而消耗掉的能量,這樣下去要到哪天才能完成任務收工啊。

「黎淵先生不舒服嗎?」看那人吃飯的速度一整個緩慢,穗關心的問。

「沒有的。謝謝關心。」

「吃不下就不要勉強了。」看他吃的著實有些勉強,穗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

「好的。」

又扒了幾口,勉強吃到只剩下三分之一時黎淵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黎淵先生你也吃的太少。」有些愣住。一個大男人吃這麼少沒問題嗎?

「對我來說這已經夠了。」將手放在膝上,黎淵擺明了沒有再度動筷的意願。

「這樣啊……」見對方態度堅決,雖然疑惑但穗也不好再勸說,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午餐上,扒了幾口迅速的解決完剩下的飯菜她放下筷子,「三日月等等你留下。」

「明白了。」坐在有些遠的座位,三日月宗近應了聲,隨後慢悠悠的繼續吃他的飯。

沒有讓黎淵等太久,大家陸陸續續的結束進食,三日月宗近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面前坐下。「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因為三日月你還沒有實戰經驗,所以想讓你出陣。你放心我會讓被被跟你一起去的。」

「明白。」

「所以我也要去。」即使穗還沒有說,但黎淵已經推測出她的想法。

「是的。因為不知名的敵人出現在很多時空裡,所以想請黎淵先生也一起去,看能不能調查出什麼。」

「我明白了。」

「那麼稍作準備,一小時後出發。」

「「是。」」

「要出陣啊……真希望這次能有點進展。」走回房間的路上,黎淵喃喃唸了一句。

「是啊。這事還是盡早解決的好。」旁邊的山姥切國廣附議到。

「沒錯。我想趕快結束這次任務,然後早點回去休假。」說到這,黎淵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麼麻煩的任務,我說什麼都不會來的。」

「還是先完成這次任務吧。」看著旁邊的人難得有點使性子的抱怨,不知怎麼山姥切國廣突然覺得這個人有點可愛。

可愛?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山姥切國廣用力搖了搖頭。他在想什麼?

「怎麼了?」察覺到山姥切國廣的異象,黎淵關心的問了句。

「不、沒事。」很快的恢復正常,山姥切國廣默默把遮蓋的布拉下來一點,企圖遮掩自己那點不自然的情緒。

「喔。」雖然很疑惑不過黎淵也沒有繼續探究下去的打算。「話說回來,你覺得三日月宗近這個人如何?」他昨天基本上沒有與他有所接觸,所以只好問問看其他人了。

「三日月他……應該還挺好相處的……吧?」偏著頭,山姥切國廣也不是很確定。看昨天三日月宗近與其他人相處應該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應該算是好相處?

「是嗎。」聽出山姥切國廣語氣中的不確定,黎淵也就不繼續問下去。但他能肯定三日月宗近對他抱持著興味與一定程度上的警戒,畢竟昨晚宴會上那道夾帶著探尋的目光他可沒忽略。

果然不是好敷衍的人啊。暗自想著,他們也回到了房間,一進門黎淵立刻走到牆邊坐下開始閉眼補眠,速度之快只是轉身放個東西的山姥切國廣看見他時人已經睡熟了,於是他只能又再一次的感嘆為什麼這人能說睡就睡,然後發現明明才短短幾天自己怎麼好像已經有點習慣了這人不似常人的舉動。

默默的坐在一旁等待,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山姥切國廣才把睡著的人搖醒,然後與打著呵欠的黎淵一同走向集合地點。

「三日月還沒來?」趕到集合地點,穗四下張望著。怎麼連看熱鬧的人都來了,該來的人還沒來?

「他好像還在整裝的樣子。」回答的是鶴丸國永,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屬於看熱鬧的一員。

「還在整裝嗎……也是,他的衣服實在有夠複雜。」想到三日月那套華麗的狩衣,穗瞬間理解了人為什麼會遲到。換作是她她可能一小時也穿不上那套衣服,先不提熟不熟穿法,重點是那看起來就有夠多層,她穿上去的話就算沒重死也會熱死。

「三日月大人請您走快一點,您已經遲到了!」「哈哈哈,是嗎是嗎。」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過了幾秒一群短刀簇擁著三日月宗近朝他們走來。

「終於來了。」再度掩嘴打了個呵欠,黎淵低聲說道。他都快站著睡著了。

等人終於慢悠悠的晃到他們身邊,穗看向另外兩人,「既然人都到了,被被、黎淵先生,就麻煩你們了。」

「明白了。」收起閒散的神色,黎淵的應答下來。

「知道了。」簡短的應了聲,山姥切國廣上前一步設定跳躍的時空,然後按下了啟動鈕,燦金色的光芒亮起,將三人包覆其中。

「路上小心。」穗對光陣裡的人說道。裡面的人點點頭,下一秒身影消失無蹤。

「希望一切順利。」喃喃說,然後穗看向周圍的人,「看戲的可以解散了,該做什麼的就去做什麼。鶴丸你再給我逃掉內番我就要你好看!」

「小丫頭啊別這樣,生氣會老的快喔。」

「要你管啊!長谷部,把這傢伙看好,絕對不要放過他!」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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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前天 20:58 | 只看該作者
溯往(七)

「所以,現在要做什麼?」看了看一片漆黑、僅只有月光以及微弱燈火照亮的周圍,三日月宗近十分自然的發問。

「先探查周圍,然後擬定計畫……主上沒有跟你說嗎?」聽到這簡直可以證明三日月宗近對於出陣這件事根本完全沒有概念的發言,山姥切國廣頭疼了。主上啊,就這麼把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扔上戰場真的沒問題嗎?

「哈哈哈,大概是小姑娘有太多事要忙所以忘記了吧。」笑的仿佛自己沒有任何責任,三日月宗近說出了讓人除了嘆氣外還是只能嘆氣的話。

「那你不會去問其他人嗎……」面對十分脫線的人,山姥切國廣深感無力。

「總之,來了就好好做事吧。收了工資可是得把事情做好的。」

「我怎麼覺得事情會變成我和山姥切在做……」喃喃唸著,黎淵認命地接受了事實。「總之先探查吧。」

「嗯。」低聲贊同,山姥切國廣正準備開始偵查,卻見黎淵身形一頓,然後筆直朝某個地方衝去。

「喂!你……」「抱歉,我的目標出現了,這次沒逮到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遇到。」遠遠拋了句解釋,黎淵將注意力集中在某個東躲西竄的黑影上。

之前與那些鬼族交手的時候他發現它們身上有著一絲不屬於鬼族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他還是將這股氣息牢記在心,現在他能感覺到前方的那傢伙身上也有這股氣息,所以他才會選擇追上去。

無論那是鬼族或是幕後主事者,都應該要當場斬除才行。

「逮到你了。」揚起一抹笑容,黎淵踏著牆一個翻身躍上屋頂,腳下一蹬高高躍起,在半空中抽出匕首,反手握緊藉著衝力朝那傢伙筆直襲去。發現被鎖定了對方乾脆也不逃了,抽出一把通體墨黑的長劍指著黎淵,張狂的表達他接下他的挑戰。

「吭!」武器強硬的碰撞,帶出絲絲火光。沒有打算硬拼的意思黎淵很快的撤回施加的力道然後身子一矮,匕首朝對方的腹部揮去。對方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只見他很快的收回攻勢急速後退,刀鋒僅劃破了他的衣服。兩人隔著幾步之遙謹慎的打量著對方,而對方與他同樣是披著斗篷將其容貌覆蓋於下,上頭有咒術阻隔他的窺探。

「同樣披著夜色,就不要如此殺氣騰騰了吧。」略為低沉的男音從那人口中冒出,聽上去有些戲謔的意味。

「同樣沐浴著月光,但我們的立場並不相同。」冷冷的說,黎淵警戒著隨時有可能出手的對方。

「一開始就已經定義為敵人了嗎,這還真無趣。」像是感到有些可惜,那人甚至還嘆了口氣,「我本來還打算至少拉攏你一下呢。」

「撤回你的妄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嗎,那也只好動手了。」他聳肩,然後促不及防的發攻擊。

「正合我意。」毫不膽怯的迎擊,面對強烈的攻勢黎淵顯得冷靜,像是潛伏的豹,仔細的觀察獵物的一舉一動,等到其露出破綻時一口咬斷獵物的咽喉。

「你很強呢。」帶著一絲笑意,即使一來一往逐漸趨於劣勢,那人也沒有露出半絲狼狽,沒有被帽延覆蓋住的嘴咧出一個讓人瞬間進入警戒的笑容。「可惜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跟你耗。先走一步了,注意你那些暫時的同伴。」

「!」察覺到原先沒有出現的氣息竟憑空在他們原先抵達的地點冒出,黎淵皺了眉,迅速的欺近那人,毫不留情的往脆弱的脖頸抹去。

「偷襲可是不對的啊。」虛晃數步以詭異的步伐閃避致命的弧度,那人往後一躍蹬上屋頂。「再見啦。」一陣詭異的夜風吹過,黑色的身影以消失在月光的籠罩下。

「嘖。」沒有察覺到術力波動,所以是定點轉移吧。這下麻煩了,不先把那些定位破除那人逃掉的機會就會增加,而且定點轉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佈置完畢的,所以在他接手這個任務前他們已經不動聲色的佈好局了。

已失先機、後不能退,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迅速銷毀定點,黎淵邁開步伐,不用多加確認方向筆直的朝氣息最濃厚的地方衝,踏著屋簷一個躍起,披著夜色的人瞬間將另外兩人難以應付的鬼族斬首。

「還好嗎?」敏銳的捕捉到空氣中的血味,捅穿命核時黎淵一腳把偷襲的鬼族踹出去。

「死不了。」因為有抵禦過鬼族,雖然打不贏不過山姥切國廣勉強還能應付過去,相較之下另一人的狀況就不太理想了。

「有些力不從心呢,哈哈哈。」身上有些傷口正冒著血,可是三日月宗近的聲音聽起來竟挺從容不迫的。

為什麼這種時候還笑的出來……

「你們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我。」默默在心裡吐槽了句,黎淵壓低身子,閃過一道突刺後向前揮出匕首將那醜惡的軀體斬開,接著開始一連串毫不留情的攻擊,劈斬、踢擊、突刺,動作簡潔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手段之狠戾讓另外兩人都暗自心驚。

這要是用在他們身上估計撐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他們就已經陣亡了吧。

「只有炮灰嗎……」無法提取出更多資訊黎淵心情不好的皺了眉,下手也更加肆無忌憚。是敵人,殺就對了。

簡單粗暴的掃蕩出一片空地,將所有阻礙清空黎淵猛然回過身,「鏘!」

沉悶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重重扎進土裡的是一支苦無,在夜色裡閃爍著詭異的綠光,顯然淬了劇毒。

「嘖!」陰寒著一張臉,黎淵對於竟然有人從背後暗算他這件事十分的不滿,更氣的是在偷襲者出手前他竟然幾乎疏漏掉那人一閃而逝的氣息。隨著他不甚美好的心情,周圍的寒氣幾乎實體化,為這個本有些寒涼的夜更添了一絲冷意。

放出使役破壞掉那些定點,探查一番確認沒有遺漏的後黎淵拿出一塊白布包住手,隨後彎下腰將那支苦無用力從地上拔出,手中的布一個反折,俐落的將它包覆起來。「回去吧。」敵人都已經消失了,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嗯。」

拿出傳送的工具將三人傳送回去,守在一旁的人立刻衝上來。「回來了!你們有沒有怎麼樣?」

「我沒事,倒是山姥切和三日月受了點傷。」

「被弄髒正好。」山姥切國廣低低的說了聲,音量不大,只有黎淵聽到而已。

「還是去治療吧,放著也是會疼的。」有點習慣這個人的自卑心態,黎淵還是說了一句。

「有人受傷了嗎?」接到消息穗迅速從走廊的另一邊跑來,因為著急快跑到時竟拌了一跤。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她反射性的閉緊眼睛等待疼痛來臨。

然後,落入了一個有著淡香的懷抱。

「沒事吧。」維持一手扶著穗的肩膀、一手攬著她的腰的姿勢,在人摔倒的同時就瞬移到她面前的黎淵平淡的問。

「沒、沒事,謝謝你。」像是被電到般穗震了一下連忙脫離黎淵的懷抱站的筆挺,講話還結巴了一下。

「不會,妳先去處理他們的傷勢吧,晚點我再向妳說明調查結果。」

「好、好的。」

目送著黎淵的斗篷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剛剛神經還沒接上的穗突然炸紅了臉。

她她她她居然被一個應該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抱了!而且還是那種很親密的抱法,天啊啊啊啊啊!雖然很害羞不過有種很爽的感覺啊!

「主上,妳發燒了喔?」鶴丸國永湊了過來,還伸手戳了戳那紅的跟煮熟的蝦差不多的臉頰。

「臉這麼紅,應該是害羞吧。」

「主上那麼粗神經怎麼可能會害羞啊!」

「可是沒有其它理由了啊。」

「主上,妳該不會被一個擁抱收買了吧?」

「沒有!我沒有被收買!我絕對沒有因為黎淵先生的舉動感到臉紅心跳!這、這是因為剛剛跑太急了才會臉紅的!」

「哦~」顯然,這番說詞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同,反而換來的更加曖昧的目光以及意義不明的鼓譟聲。

「看、看什麼,再不去做事就等著內番一個月吧!」此話一出閒雜人等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的,連機動值不高的太刀們速度都能跟短刀有的拼。

「這群傢伙真是的。」用力拍了拍臉頰試圖覆蓋紅暈,穗看向負傷的兩人,「你們兩個還好嗎?先進手入室吧。」

.  
攤開包覆著苦無的布,發現原先潔白瑩亮的布隱隱被染了色黎淵嘖了聲。這布出自於精靈族,照理來說無論是什麼都無法令其改變色彩,但眼下竟被染了色,這下可真的麻煩了。

小心的從上頭取下一些毒素裝進小瓶子裡準備留下來自己做研究,黎淵抽出一張紙開始寫起報告,簡單交代一下過程後就把苦無和報告直接傳送進公會的專責部門,正想開始研究毒素時門被拉了開,黎淵轉頭,「回來了,傷還好嗎?」

「嗯。」身上只有一些不嚴重的傷口,所以包紮後山姥切國廣就自行離開了。「你在做什麼?」

「研究這種毒素,我沒見過,所以留了點樣本下來。」晃了晃手上的玻璃瓶,黎淵說道。「還是說穗小姐現在有空,我先去找她討論一下調查結論?」

「主上現在正在幫三日月進行治療,應該很快就會結束。」關上門,山姥切國廣說道。

「是嗎,那我等會再去好了。」聳聳肩,黎淵將注意力轉回瓶子上。「雖然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中毒,不過我看還是做個標記好了,要是誤觸中毒的話我也不能立刻解開,會很麻煩的。」

「你不擔心自己會中毒嗎?」

「我?基本上是不用擔心,我的體質不容易中毒。」就算是弒神的毒素對現在的他而言頂多就是暈一下,大不了就是感到有些疲乏,離殺死他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這個人還真是……奇特。」斟酌了字句,山姥切國廣用了個委婉的形容詞。

「這算是稱讚嗎?」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過去。「算了不重要。對了,我可以問一下你知道那些傢伙是怎麼冒出來的嗎?」

「那些東西……好像是從黑暗處突然衝出來的,不、不對,比較像是……直接從陰影裡冒出來的?」想起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奇怪的敵人,明明先前沒看到那邊有任何東西,但下一秒卻突然有人殺出來,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他和三日月宗近撐不到黎淵趕來的時候。

「那是定點轉移。之前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嗎?」

「沒有。」

「那也有可能是他們定點的位置離你們比較遠……看來以後要多加留心周遭了。真是,早知道就把這個任務推給別人。」有些煩躁的掀開兜帽,黎淵決定透透氣來紓解一下煩躁感。

順著頭髮準備綁起,黎淵突然轉頭面向一旁的山姥切國廣。「是說,有件事我有點好奇,你一直披著斗篷不熱嗎?」

「……這樣就不會被拿來比較了。」

「也沒有人想拿誰跟你比較吧。」從口袋摸出一條髮繩繫上,黎淵說道。「我是不清楚你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樣,不過個人認為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我一開始也會跟手足比較,但後來我也不太在意那種事了,反正不同的個體再怎麼比較都沒有意義,不是嗎?」

「……嗯。」

「只有肯定了自己,世界才會肯定你。所以,」重新套上帽子,沒有被帽沿遮住的嘴唇彎起了讓人失神的美好弧度,「相信自己吧,你其實是很優秀的。」

「先去向穗小姐回報了,晚點見。」

隨著黎淵拉上的門,山姥切國廣的臉突然整個炸紅。「真是……」
  
.
「所以說,那些敵人的出現不是偶然?」聽完黎淵的報告,穗皺緊了眉。

「目前看來不是,他們設有定點轉移,可見預謀已久。」慢條斯理的說著。「但我尚未明白他們這麼做的意義及目標為何。」

「你確定那些敵人的來源了嗎?」

「尚未,但已將訊息回傳,從中比對可能的來源。」沉著以應,「若能從這個時空完全抹去自然是最好,畢竟雖然能於過往的時空中行動,但我也不是完全沒有限制的。」

「黎淵先生的限制是什麼?」好奇的問,上次出陣也沒看到他有什麼異狀啊。

「只是一點小約束而已,對我而言不構成太大的問題。」避開這個問題,黎淵並不打算據實以告。

「這樣啊……」聽出黎淵拒絕告訴她的意思,穗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今日辛苦你了,請早點歇息吧。」

「好的。穗小姐也別過度勞累。」客套的應了一句,黎淵起身離開房間,離開前瞥了鄰近的轉角一眼,但並未多做停留,留下穗一個人獨自沉思。

想了想,她起唇。「被被。」

「在。」一道略為低沉的嗓音響起,房門被推開,披著一匹白布的人從房門外轉了進來,順手將房門關上。

「黎淵先生還有什麼其他的發現嗎?」不是她不信任他,只是在有可能危害到她的刀的情況下,她自然希望能獲取多一點的資訊。

「沒有,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他從一開始就站在房門外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所以他可以很肯定的說黎淵並沒有隱瞞任何事情。

「這樣啊……看來是我多慮了。」一拍額頭。也是,人家是政府派來幫她的,沒道理會害他們,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被被,你曉得黎淵先生的限制是什麼嗎?」

「……不知道。」他頂多就知道他隱藏在斗篷底下的面容,剩餘的他一概不知。

「是嗎。果然是很神秘的一個人呢。」看著門,穗若有所思的說。

「嗯。」的確是如此。

「對了。被被。」

「?」

「黎淵先生到底長什麼樣子啊?你跟他同一個房間應該知道吧?」

「……」

「怎麼樣,好看嗎?」

「……」

「被被你不要沉默嘛,就告訴我啊!快說快說。」

「……」

.  
結果最後在穗不斷的詢問下山姥切國廣也只能吐出一句「非常好看」後就假借有其他事要處理趕快告退了,不然一定會再被問東問西的。

「真是……」彎過轉角,山姥切國廣嘆了口氣。主上這個人是沒什麼毛病,就是有時候會有點迷糊還有喜歡看好看的人這兩點實在不太好,想當初她第一眼看到自己時就十分失禮的脫口說出「這個人好漂亮,我想選他」,害他當下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嘆什麼氣呢?聽牆角的山姥切君。」

猛然轉頭,只見黎淵站在離走廊不遠的水池邊,嘴邊彎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知道?」脫口而出時山姥切國廣才驚覺自己已經不打自招。

「我沒有遲鈍到連有人躲在近處都發覺不了。」揣著微笑,黎淵踩上了鋪在池邊的大石頭,腳尖交替著沿著石子走了起來。「所以穗小姐有因此比較相信我了嗎?」

「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句話,山姥切國廣只得含糊應了聲。

「不過她相不相信我都無所謂,畢竟這只是個任務,她想要保護你們,而我的首要職責是解決那些敵人。我可以和她只有部分共識,剩下的部分我不會多做干預。」輕躍到下一顆石子上,凹凸不平的表面顯然並未影響到他的平衡。「畢竟頂多一個月我們就會分道揚鑣了。」

「你只待一個月?」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一個月內解決,我還有其它事要做,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單腳旋過身子,黑色的斗篷隨著他的轉身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當然,回去之後還是先放假比較重要。管他之後有沒有什麼任務,總之我是不會再接手了。」

「你這樣不會被……開除嗎?」有些遲疑的說出到之前和穗一起到現世時學到的辭彙。這個詞應該是這麼用的沒錯吧?

「不會,他才不可能這樣想。」不甚在意的聳聳肩,黎淵輕巧的躍至下一顆石頭上。「我倒還希望他放過我,別成天想著給我找事做。」

看著眼前像是孩子一般跳著石頭玩的黎淵,山姥切國廣不自覺的開口,「你……在你待的地方,算是強的嗎?」

對於這個問題黎淵有些愣住,回過神時就是一個自信到讓人覺得耀眼的笑容。「確實能這麼說。真要能說的上是對手的,也只有我的手足了。」

「要不是因為……,我們會更強的。」中間意義不明的消音,在山姥切國廣問出下一個問題前黎淵微彎膝蓋,一個使力躍過了有些寬度的水塘。「就這樣,我去走走。晚點見,偷聽對話的山姥切君。」

「等……」正要開口時那人已經消失無蹤,山姥切國廣只能不自在的拉了拉蓋在頭上的白布。「那串稱呼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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