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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5-3-31 20:56 編輯
溯往(完)
「被被你在問什麼?夫人不就在那裡嗎?」疑惑的看向山姥切國廣,穗不解的問道。
「是啊,總隊長你怎麼了?」
不受其他人話語的影響,山姥切國廣繼續堅定的看著黎淵。「請告訴我,黎淵小姐呢?」
被點名的當事人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彎下腰摸了摸旭的頭。「旭,你昨晚應該沒什麼睡吧。」
被抓包的人非常心虛的笑了。「嘿嘿。因為太期待看到親長,所以就……」
「那麼,你先睡會吧,到家的時候我再叫你」不動聲色的動用言靈,黎淵俯身把旭抱了起來,安置好時旭已經無聲無息的睡著了。
確認旭已經睡著,黎淵踏上台階,站到了山姥切國廣面前。「你怎麼察覺到的?」
「等等,所以妳真的不是她?」
「不可能啊?黎淵小姐不是從一早開始就跟我們在一起嗎?怎麼可能換人?」
「妳的眼神,雖然和她很像,不過還是不太一樣。」聽到他親口承認了,山姥切國廣進一步問道。「所以,妳是誰?」
「居然是那裡露餡了啊。不過你能發現也真是不容易。」聳聳肩,既然被發現了伊斯黎亞也不再隱藏,很坦然的說。「他應該有說過他有個雙生手足吧,我就是那個手足。」
「你們什麼時候互換的?」
「關於這個。喂,人家在找你了,自己出來面對。」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下伊斯黎亞低下頭對著心口說道,下一秒他們驚訝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一道白光自伊斯黎亞的胸口竄出,在旁邊化成人形。
是他們所熟悉的面貌,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人有著一頭銀白的長髮,他看了眾人一眼,將目光定在山姥切國廣身上,對他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不會被認出呢,沒想到居然被發現了。」看向黎淵,伊斯黎亞笑笑,轉為他們那邊的語言。「路西法,你不覺得這還挺有趣的嗎?」
「米迦勒,別鬧了。」看著眼裡滿滿都是看好戲的手足,路西法深感無奈。
「才不是鬧呢,有什麼話你自己去講一講,別太過絕情了,人家可是相處一個多月就能分辨出我們的差異呢。」
「我才不會。等一下不准聽、也不准讀我的思緒。」
「你這是強人所難吧,你也知道我們這種狀態生來就是這樣……好好我知道,我會盡量屏蔽的。」
「說話算話。」
說完,路西法再度看向山姥切國廣,不明顯的嘆了口氣。「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喔、好。」愣愣的點頭,回過神來時周圍的場景已經轉為櫻花樹附近,只有他們兩個人對望。
「這裡只有我們了,我們來聊聊吧。」席地而坐,路西法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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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把人帶走了啊,真難得看到他效率這麼高。」看著兩人就這麼消失在原地,伊斯黎亞感嘆似的說了一句,然後看向了穗。「是說妳很少關注本家嗎?我原本以為妳看到我的真實面貌後會認出我是誰,沒想到妳居然認不出來啊。」
「回夫人,那是因為……」您幾乎都不出現在本家中啊!別說她這個小分家的,搞不好連本家的人都沒看過幾次啊!
完全不敢正面頂撞,穗只能在內心哀嚎。
「妳大概是想說因為我不常出現在本家所以不認識我吧,也是,我嫁入本家大概是十年前左右,那時候妳應該也跟旭差不多大。」輕鬆的說著。「我也就剛結婚時住過本家一陣子而已,後來就不太出面了。」
「等等,那您不就十七歲就⋯⋯可是剛才家主大人說您沒有那麼早結婚⋯⋯?」整個被弄混,穗完全摸不著頭緒。
「啊,關於這個,我們確實不止二十七歲,只是他想說報一個跟外表看起來差不多的歲數你們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現在看來反而造成誤解了啊。」眼看穗一臉疑惑,伊斯黎亞好心解釋。
「所以您的年齡⋯⋯?」
「嘛,比在場的人都還大就是了。」笑了開來,伊斯黎亞說出了震撼力爆表的事實。
看著那張過於年輕的臉,穗只覺得世界觀崩塌了。「等等,那這樣,您不就超過一千歲了嗎!?」
「是啊。」
「那黎淵小姐……」「當然跟我一樣啊。還有你們還是稱呼他為「先生」吧,忽然改稱呼他會覺得彆扭的。」
「可是她不是男的啊……」「但他也不是女的啊。」
「「……欸?」」
「我們是無性別,所以沒有男女之分。」看著一群人呆愣的眼神,伊斯黎亞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夏碎。「怎麼辦,我久違的覺得驚嚇別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別嚇他們了。」雖是這麼說,但夏碎的眼裡淨是寵溺。
「誰叫你們都長大了,讓我想嚇你們都沒辦法啊。」
「原來你以前都是等著看我們被嚇嗎?」
「我哪敢。」他又不是沒事想被算帳。
「所以、所以您是天使族的!?」看著眼前雌雄莫辨的美貌,穗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合理了。
「是啊。需要證明嗎。」一個聳肩,用眼神徵得夏碎的同意後伊斯黎亞稍稍後退一步,然後一鼓作氣將寬大的雪白羽翼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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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足以證明我不是人類了嗎?」黑色的羽翼靜靜攏在身側,看著眼前驚訝到一時之間回不了神的山姥切國廣,路西法只覺得要解釋起來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夠了。」愣愣的點頭,看著那雙翅膀山姥切國廣伸手想去摸摸看,但翅膀抖了一下,稍微往後移了幾吋。
「抱歉,通常我們的翅膀是不給人摸的。」除非是非常信任的人,不然被摸翅膀實在是踩在他們的警戒線上,畢竟這佔了靈魂核心很大一部分,通常不會有人想要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喔,米迦勒例外,他一天到晚都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失禮了。」立刻放下了手,山姥切國廣腦子裡又開始回想起剛剛黎淵告訴他的事實。
什麼叫做他與他手足大部分時間是共用一個軀體、什麼叫做他其實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什麼叫做他不是人類。
山姥切國廣覺得自己活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讓人腦袋發暈的情況。
深知這種事情著實讓人很難一下子接受,路西法也不催促他,就只是看向一旁的櫻花樹,然後捻去落在髮間的粉色花瓣。
艱難的消化完這些消息,山姥切國廣看著黎淵。「所以、所以你……」「你是想問就算我是非人,但為什麼我和我的手足會共用一個軀體嗎?」
直接讀取他的心思,路西法平靜的說著。「是因為我犯下大錯,我殺死了自己,也害死了我的手足。」
「你……!」
「山姥切,某方面來說我跟你也挺像的,因為在一定程度上我可以算是我手足的仿製品。」聳聳肩,路西法繼續說道。「我和我的手足是同一個靈魂分裂出來的,所以我們的外貌、能力、思維都差不了多少,但在性格上我們有著極大的差異。」
「性格?」回想剛剛他那位手足假扮成眼前這人的樣子,山姥切國廣覺得要不是內心的直覺,他恐怕也分辨不出這兩人的差異。
「嗯,他以前跟現在差很多,但這不是我想跟你說這些的重點。」不打算爆自己手足的料,路西法打住山姥切國廣想要一探究竟的念頭。「總之,他被賦予了使命而我沒有,之前看著他那樣我也曾想過如果今日我們兩個的身份互換、那現在的我們會變成什麼樣,但我也不得不承認,當時的他或許比我更適合承擔那個職責,所以我也不會去與他競爭,但總還是免不了會拿自身與他比較。」
「山姥切,我想說的是,其實我跟你很像,都在透過比較另一個人而證實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所以我才會想要逼你去改變,至少不要像當初的我一樣鑄下大錯後才開始理解。」牽了牽嘴角,路西法眼底淨是苦澀。「雖然我的手足說他不曾怪我,但直到到現在我還是對他感到虧欠,畢竟在他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前他也是經歷了很多事,要不是過往的他還顧忌著與他融合靈魂的我,那我們可能早已……」
話沒說完但意思卻已經很清楚了,看著眼前的黎淵,山姥切國廣實在是難以想像他的過往曾經是這麼沉重到令人難以負荷。
「離題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是不是另一個人的複製品,每個人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你的存在可能是別人的救贖,所以千萬別妄自菲薄,因為這樣會讓關心你的人感到不知所措。山姥切國廣,」停頓了下,路西法深邃的紫紅色眼瞳直望著山姥切國廣。「雖然我知道你已經明白這一點了,但我還是想再說一次。為自己活下去吧,因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取代你的人。」
「……好。」低聲答應。山姥切國廣原本以為黎淵是看出了他的癥結點才會要他去改變,殊不知原來他是以一個過來人的經歷去逼著他、要他別踏上與他相同的道路。
他感覺的到,當黎淵在敘述這些事,雖然他表面上看不出來,但他其實是極其難過的,為過往不懂事的自己、為了被他牽連的手足,他沒有辦法不感到懊悔、沒有辦法隨著時間而釋懷。
那傷是鮮血淋漓且不會癒合的,每當碰觸到都是肝膽俱裂的痛,難受的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即使張開嘴拼命的喘息仍舊無法擺脫窒息的痛苦。
一切沒有早知道,而當產生這種念頭時,那事情大多也沒有能轉圜的餘地了。所以只能繼續邁著沉重的腳步跌跌撞撞的前行,在路途上遇到情況相似的人就大聲疾呼。
沒有人能比曾經經歷過相似情況的人有著更深刻的體悟,正因為曾懊悔的痛哭失聲、正因為曾被傷的體無完膚,因此說出來的勸誡才會字字真誠、句句見血。
山姥切國廣突然有些後悔,如果他沒有認出眼前這人與他手足的不同,那麼現在他是不是比較不會因為講出這些事而感到那麼的難過。
是他,親手把人家的傷口又撕裂的更大一些。
「是我自己要說這些的,跟你沒有關係。」從山姥切國廣的表情讀出他現在在想什麼,路西法說道。「不過就是順道講一下過來人的經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你很難過。」心直口快的說,剛說完山姥切國廣又開始懊悔為什麼自己話又說的那麼快。
「……是啊,是很難過,但那都已經過去了。」沉默了下,黎淵輕輕的回答,低低的嗓音如同陽光下的霜雪,轉瞬即逝。「現在我們都還活著,這樣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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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他講了幾句真心話,我可沒有幾次這樣的待遇呢。」即使用盡全力阻隔了心音和意念,但情緒波動太大時這點努力仍舊成效不彰,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手足內心的想法時伊斯黎亞挑了下眉。「上次逼他講點真心話還搞到差點動手。」
「呃,夫人,請問您在說什麼?」看著伊斯黎亞突然看向一旁如此唸著,穗小心翼翼地問。
「喔,說我那彆扭的手足很難得會跟別人說點心裡話,而且還是認識不久的人。」隨口回答。又聽不到對方的心音了,想必他也發現自己的情緒波動太明顯所以克制起來,不曉得回來會不會逼問他有沒有聽到什麼。
「您是怎麼知道的?」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剛剛也沒看到他們有任何溝通啊,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對此伊斯黎亞親切的朝她笑笑。「妳想知道嗎?」
「回夫人,不用了,謝謝。」看著伊斯黎亞的笑容,不知為何瞬間寒毛直豎的穗立刻出言婉拒,然後也發現了一件事。
眼前的這人雖然自見面開始就一直是微笑著,說的話也都相當親切,但她卻沒來由的感到畏懼,絲毫不敢產生任何不敬的念頭。
比起黎淵,這人更明顯的有著讓人不容反抗的氣勢,即使面帶笑容也讓人不敢小覷。
這就是上位者帶有的氣場嗎?
因為隸屬於分家所以沒什麼機會到本家甚至是見到家主的穗頭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如坐針氈的壓力。
對此伊斯黎亞也只是意味深長的笑笑。「是啊,有些事是不該知道的,妳也知道的吧?」
「是……是的!今天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被那抹笑容嚇得三魂七魄都飛了一半,穗戰戰兢兢地應道。
「很好。」滿意的點頭,伊斯黎亞轉頭跟夏碎低聲說了幾句,眉眼間的笑溫柔如水,接著他們看見男人笑彎了眼,極其自然的往伊斯黎亞的臉頰啄了一下,隨後又是親暱的耳鬢斯磨。
……好閃好亮好刺眼。
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糧,一干大氣也不敢喘的眾人眼神死了。
好想抗議,但沒膽。
「主上,我們還要再這裡站多久?」拉拉穗的袖子,亂藤四郎小聲的問。
「至少在家主和夫人離開前都不可能走了。」小小聲的回答。哪有可能客人還沒有自己就走人的道理,更何況那兩人根本不是她能請的走的等級啊!
「啊,放心,他講很快的,再給他五分鐘吧。」聽力非凡的人清楚的捕捉到這些對話,轉過頭,伊斯黎亞說道。
「呃、好,是的。」悄悄話被抓包,穗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尷尬。
「對了,這麼說起來,倒是有件不大不小的事呢。」微瞇起眼,伊斯黎亞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危險,但很好的掩藏在如沐春風的笑容中,沒讓多少人察覺,而察覺到的人內心皆是一驚,一旁的夏碎更是了解他的妻子有些動怒了。
「請問是什麼事呢?」沒有察覺到那抹危險的目光,穗問道,然後袖子突然被拉了一下,她疑惑的回頭看了過去。「三日月,怎麼了嗎?」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三日月宗近上前幾步站到穗的前面,然後在身後大多數人驚愕的目光下低下身對伊斯黎亞行了個大禮。「請讓我代替我的主人向您道歉。」
「喔?為何道歉?」輕輕的笑了笑,但伊斯黎亞並沒有表示他不該道歉。
「為我的主人傷害了您的手足而道歉。」面色如常的說著,只有三日月宗近知道眼前這個笑瞇瞇的人正釋放著多麼駭人的壓力。
「那也不該是你來道歉。道歉如果是由別人的下屬口中說出,那豈不是看不起我?」眼尾彎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伊斯黎亞的語氣仍舊平和,但此刻即使是再怎麼遲鈍的人也不可能忽略掉那股山雨欲來的壓迫。
「您說的是,還請原諒我的無理及冒昧。」又是深深一揖,三日月宗近識相的退回原位,經過嚇呆的穗時低聲說道。「主上,道歉。」
「那、那個,夫人,對於這件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剛剛有三日月宗近擋在身前穗還沒覺得那麼可怕,但現在直接面對時,她發現她連話都沒有辦法順利的說出口。
可怕、這個人太可怕了。
膽敢頂撞他的人會死。
「我知道妳有和他道歉,也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但這並不影響我對此感到不愉快。」緩聲說著,伊斯黎亞笑的更加柔和、更加令人膽戰。「我只能說,比起傷害我,我更討厭有人傷害我周圍的人,但既然他都原諒妳了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是還是告知一下,」
「膽敢傷害我重視的人,我絕不寬恕。」
誰敢踩了這條底線,他絕對會讓那人生不如死。
「是、是的……」唯唯諾諾的應下來,穗忽然慶幸一開始就與他們接觸的不是這位夫人,不然她的下場……
「希望妳能銘記在心。對了,許久未見令尊,請代我轉告他一直以來輔佐本家辛苦了,今後家族的事務還麻煩他「好生」照料了。」在某個字節上意味深長的加重了音,伊斯黎亞輕聲一笑,瞬間將駭人的氣場歛的一乾二淨,平靜的像是剛才的對話都沒有發生過般。「如果下次有機會來訪的話,希望我們能友好的相處。」
「畢竟我那手足啊,好像挺喜歡這裡。」的某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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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關於昨夜的事,我認為我們有必要說清楚。」
「……可以請你忘了嗎?」不說還好,一說到這件事山姥切國廣簡直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做不到。」直截了當的拒絕,路西法直直的望著山姥切國廣,眼神有些好奇,似是想從他眼裡看出什麼不一樣的情緒。「你為什麼會想跟我說那種話?是因為三日月跟你說完後你想試試看,還是你真的是抱有那種心思?」
「你怎麼知道是他……!」
「因為早上你單方面對我尷尬時,只有他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啊。」
說著,路西法爬起身湊近了山姥切國廣一點,精緻姣好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山姥切國廣神智還沒反應過來臉就先紅透了大半。
「等等……這樣……!」太近了他受不了啊!
「你喜歡我嗎?」完全沒有理山姥切國廣的意思,路西法湊的更近了,近到山姥切國廣幾乎能數得出他眼上的睫毛有幾根。「喜歡我什麼?這張臉?實力?還是只是一時的情迷意亂?」
「等等……我……你先後退一點……!」臉紅到幾乎能滴出血,山姥切國廣手忙腳亂的往後爬了一點,心臟激烈的跳動,幾乎快蹦出胸膛。
「所以,你喜歡我嗎?」再次逼問,路西法不再靠近,但兩人之間的距離有跟沒有也差不多了。
「我……」
看著黎淵漂亮的眼瞳,山姥切國廣不可抑制的回想起昨晚,當時這人也是睜著一雙靈動的眼看著他,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反射出奪人心魄的光彩,當下他就是被那雙眸子深深的吸引,才會鬼使神差的將那句壓在心裡的話說出口。
是喜歡嗎?
是喜歡他有時候有些孩子氣的行為、是喜歡他那縝密的心思、是喜歡他藏在冷漠外表下那顆為他人著想的心。
想替他分擔他那些傷痛,想無時無刻看見他的笑容,想和他一起並肩作戰,想獲得他的認可與讚許。
是喜歡嗎?
「……是的。我想、我是對你抱有好感的。」移開了視線,山姥切國廣自暴自棄的承認,聲音細若蚊蚋,但在這點距離下路西法還是一字不漏的聽進耳中。
「是嗎。」輕聲說道,路西法爬了起來,在山姥切國廣不解的目光下坐回原位,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黎淵先生?」不解的看著黎淵,看著他沒什麼顯露出情緒的臉,遲遲等不到回應的山姥切國廣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逐漸冷卻下來。
啊啊,這是被拒絕了吧。
也是,他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會看上不如他的自己。
「你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回應?」
「呃?」愣了一下,山姥切國廣不解的看向黎淵,只見黎淵很認真的看著他,像是堅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你對這份好感是怎麼看待的?有進一步發展最好、沒有的話也就算了,是這樣嗎?」平平淡淡的問著,路西法的臉上仍舊看不出他對於被告白這件事的看法。
「不是。」一秒否認,山姥切國廣看著黎淵,原本冷卻下來的情緒又慢慢的沸騰起來。「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但是我想成為與你並肩而行的人。黎淵先生,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資格,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可以嗎?」
「可以嗎?」喃喃複述一遍,路西法偏著頭。「山姥切,我得誠實的告訴你,我現在對你並沒有那種心思。」
聽到這句話山姥切國廣的眼神黯淡下來。果然,是沒有希望的吧。
「但是,我也得承認,我對你的告白並不反感。」
猛然看向黎淵,山姥切國廣的眼神滿是訝異。
「過往許多人向我表白心意過,但從沒像這次一樣雖然訝異但卻沒有拒絕的念頭。」淡淡的笑著。「昨晚會拒絕你一來是我被你嚇到了,二來是我那時候是用我手足的身體,如果你真的做出什麼事我會被他和他的丈夫痛揍一頓。但現在以這樣子見你,就沒有顧慮了。」
「所以,你剛才問我可以嗎,我的答案是可以。」
「你的告白我就先收下了,請努力吧。」
「我……真的可以……!」驚愕的站起身,山姥切國廣不敢置信的看著淺笑盈盈的人,驚訝過後緊接著是打從內心湧出來的欣喜若狂。
「是的,你可以。」看著他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回過神來時路西法自己的嘴角正勾著與對方相同的弧度,這發現讓他有些意外,自己可不是會輕易被他人影響情緒的性子啊。
「先給你個禮物吧。」暫且不對那些情緒做出評斷,路西法從翅膀上拔下一根黑的光亮的羽毛輸入術力,羽毛的邊緣結出了透明的冰晶,在陽光的反射下閃爍著淡淡的藍光。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對著這個說,我會聽到的。或許之後我會不定期的來訪,到時候就麻煩你招待了。」將羽毛遞給他,路西法淺淺笑著。「雖然坦白後我們應該要更深入聊聊,不過也不好讓我的手足等太久,所以有什麼事就再說吧。」
「山姥切國廣,請加油吧。」用盡全力來讓我這顆心為你而動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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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會對相處一個月的人產生好感甚至有意進一步發展,路西法,你還真讓我訝異。」與眾人告別後一行人轉身離開,一步步踏下臺階,伊斯黎亞說道。
「也許是因為我們很相似吧,有句話不是說人會被與自己相似的人吸引嗎。」不理會手足的調侃,路西法說道。
「是有這句話沒錯,不過路西法,你真的打算跟他試試看?」想起剛剛臉上掩不住笑容的金髮青年,伊斯黎亞說道。「雖然能看得出他確實不錯,但你打算怎麼跟他解釋我們的情況?」
「先看看他能不能讓我信任到能夠坦白那些事的地步吧。而且別說我,你對你旁邊那個一開始還不是只有好感而已,要不是他告白我看你大概不會發現你已經對他心動了。」在內心中對手足明裡暗裡挖八卦的行為翻白眼,路西法決定禮尚往來爆點他的料。
「喔?原來是在我告白前就對我心動了嗎?那我還真是深感榮幸呢。」一旁的夏碎輕笑了聲,在伊斯黎亞不妙的眼神中看向了路西法。「我可以問一下大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是……」「好好好停停停我不問了拜託別說。」搶在路西法開口前伊斯黎亞匆忙截斷。要命,要是讓他身旁的男人知道了他還不得意的見人就說,留給他點面子吧!
「沒關係,回去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說。」得不到答案夏碎也不惱,就只是有些意味深長的說。
「……」有些哀怨的看了路西法一眼,伊斯黎亞內心只想著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好好下床。
裝作沒看見手足哀怨的眼神,路西法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幹嘛為了那件事動怒?你明明知道那並非完全錯在於她,而且我已經不在意了。」
「為了藥師寺家。她是某個分家家長的女兒,那分家最近手腳有點不太老實。」微微的笑著,但伊斯黎亞的笑意並未達到眼底。「我只是借題發揮讓她知道,要是膽敢動了我身邊的人,我必會報復。我想她下次回家時應該就會跟她那不明事理的父親轉告我那番話,相信這會讓他忌憚好一陣子了。」
「原來如此。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才選擇她嗎?」
「當然,你也知道,我不做沒意義的事。」
熟睡的旭動了下,伊斯黎亞托了托孩子不讓他掉下去。他看著旭輕輕的開口,像是在回答剛才的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一切都是為了將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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