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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入懷(三)
「唉……果然……」看著手機裡的簡訊,我難得不想面對事實。
審判他們果然把事情告訴他了,簡訊裡寫著要我多休息、他會盡快趕回來,問題是他趕回來時我還不想公布啊。
「唉……」
「主人,嘆氣對小寶寶不好哦!」一旁的淵貼心的送上一杯溫開水。
「我知道了。」
在淵離開後我趴在桌上思考著。這下真的麻煩了,以我之前的不良紀錄來看他們對我的異狀都會特別警戒,哪怕是一點點的不對勁也足以讓他們擔心過度,要是他們知道我懷孕了一定又會把我當玻璃娃娃對待。雖然被他們關心是很感動沒錯,不過我只是身體虛弱沒必要一直跟前顧後吧?
還有學校的問題,現在才期中而已,先不說懷孕期間不能做太過激烈的運動,光是淡淡的血味就可以讓我反胃很久了,偏偏為了擊敗我大部分的學生會使用要血的法陣來應戰。而且就算只是單純的打鬥,雖然我有克制,但難免還是會傷到他們。既然不能聞到血腥味,那我要如何應付接下來的挑戰?
想到這,我再度無奈的戳了戳肚子。「你啊……乖乖待在裡面不好嗎?」
「啊,上次忘了問拉斐爾孕期是多長了。」
剛好回去檢查一下。我站了起來,「淵,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知道了主人。」
聽到淵的回答,我開啟法陣回到我房間,然後趁沒有人時偷溜到拉斐爾的診療室,「拉斐爾。」
「喝!」背對著我正在整理藥物的拉斐爾手一抖,手上的玻璃罐差點落下,他連忙伸手接住,心有餘悸的把罐子擺回架上後轉身罵道。「米迦勒你好歹出個聲,突然冒出來是要嚇死誰啊!」
「是你警覺性太低。」關上門並上鎖,我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你是來做檢查的嗎?」嘆了一口氣,拉斐爾也拖了張椅子坐在我面前。
「對。順便問孕期大概有多長。」
「孕期不一定,胎兒要等到發育成熟了才會出生,目前最短紀錄五個月,最長紀錄一年。」拉斐爾把手放在我的腹部施展探查的術法,一邊檢查一邊說道,「胚胎很健康。至於米迦勒你的孕期嘛……以你和他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要十個月到一年左右。」
「起碼要十個月啊……」摸了摸腹部,我完全無法想像之後我要怎麼帶著他度過之後的日子。
「你目前有感到什麼不適嗎?」
「除了嗜睡反胃腰酸背痛外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沒好氣的說。
「這些症狀都是正常的,米迦勒你也只能忍忍。是說你對什麼東西感到反胃啊?」
撇過頭,我小聲開口,「⋯⋯血味。」
「……你說的是真的?」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我很確定拉斐爾在悶笑。
「我有必要騙你嗎?」非常無奈地把頭轉正,我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沒想到竟然是血腥味,這對你來說還真倒楣。」見到我已經想要痛下殺手,拉斐爾連忙壓下笑意,嘴角卻還是不自然的抽搐著。
「所以我才這麼頭痛。」
「辛苦你了。」拉斐爾語氣聽上去同情,只是嘴角還有點憋不住的笑,「不過說真的你會這麼快懷孕真是嚇到我了,你們才結婚不到三年呢。」
「我也很訝異。我還想說我身體這麼差應該不會太快懷上,沒想到就這樣了。」我聳肩,你以為只有你嚇到而已嗎?某天醒來發現自己身體裡竟然出現生命反應,真正驚嚇到的人是我才對吧。
「你覺得孩子會像誰啊?」
「天知道。可能一半一半吧?」
「我覺得你們的小孩不管像到誰一定很都漂亮,畢竟父母都長得好看小孩也不可能差到那裡去。」很失禮的拿筆指著我,拉斐爾調侃的說,「感覺他之後也是被追著告白的那種。」
「那種事現在說還太早了。」拍掉他的筆。「無論他長得好不好看,我只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樣先天不足,而且能夠平安長大。」
「也是。沒有什麼比健康和平安還要更重要的了。」對於這番話拉斐爾再贊同不過的點頭了。
「拉斐爾,你在嗎?開門。」門外傳來沙利葉的聲音。
「有什麼事嗎?」拉斐爾走了過去,一把拉開門,不甚明顯的血腥味蔓延開來,瞬間一股噁心感直湧而上。
「當然是受傷了才來找你,不然我來這裡幹嘛?」沙利葉理所當然的回答。
「受傷?米迦勒!」
「沒事⋯⋯」趴在桌上,我一動也不動,正確來說是我根本動彈不得,稍微移動反胃的感覺就燒到胸口,逼得我只能趴在桌上乾嘔著。這還真是,再糟糕不過了啊。
「現在是什麼狀況?」沙利葉一頭霧水的問道。
「沙利葉你先把門關上,啊!順便上鎖。」拉斐爾說完大步往我這邊走,手輕拍著我的肩,「米迦勒,你還好嗎?」
「死不了。」捂著嘴抬起頭,我努力壓下不適感。
「你們到底怎麼了?」
「米迦勒。」拉斐爾果斷的看向我這個當事人。
「知道啦。」在稍微好一點時,我坐了起來,看向沙利葉,「我懷孕了。」
沙利葉瞬間石化。半晌,他才艱難的吐出問句,「……你認真?」
睨了他一眼,「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所以……你真的懷孕了?」他不相信的再問一次。
「不然呢?」這次我直接回了他一雙白眼。
「我怎麼都不知道?」
「是我要求拉斐爾暫時不要說出去,所以其他人也不知道。」
「你懷孕多久了?」
「一個月多一點。」
「所以你剛剛……」
「孕吐。」我簡潔有力的說出兩個字。
沙利葉整個放空了,「天啊,米迦勒竟然真的懷孕了……」
無言的看著他的反應,我懷孕是有多令人驚恐啊?
「沙利葉,不准說出去,知道嗎?」等他回過神,我正色說道。
「為什麼你不公布?」
「我想等穩定一點時再說。」言下之意就是,我怕這孩子待不到誕生時。
「原來如此。」沙利葉聽完理解的點了點頭。
「既然沒事了我就先離開,再見。」我站了起來,腳下展開法陣。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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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驚膽跳的度過兩個多禮拜,雖然那些症狀還是很難受,而且我也越來越不能忍受血腥味,不過目前除了被我告知的那些人外就沒有人知道我懷孕的事實。
「嘖!」看著簡訊,我非常不滿的嘖了聲。雖然是教職員但我還是個黑袍,任務什麼的當然一樣都逃不掉,這次我就接到了消滅鬼族的任務,自從公布身分後我十之八九都是接到這類的殲滅任務,該說他們真會使換人還是人盡其材。
「孩子,拜託你乖乖的,不要給我添麻煩,好嗎?」我朝著依舊平坦的腹部說道。
穿上黑袍開啟移送陣,我轉眼間來到了任務地點。
一到我直接放出強烈的光掃蕩整個區域,低中階鬼族的哀嚎此起彼落,我眼神一利,趁光還沒消散前喚出長劍直直的往當中唯一的高階鬼族砍去,劍鋒筆直穿過他的命核。
在它尖叫著消散時,濃厚的鬼氣迎面而來,明明已經停止呼吸了我還是眉頭一皺,竟有些暈眩。該不會我對鬼氣也不行吧?
察覺到這個不妙的跡象,我手上的動作更加凌厲。得趕在我撐不住前回去才行。
任務單上面說這裡有鬼門,只要消滅鬼門就可以回去了。
忍著越來越明顯的不適感,我迅速的往鬼門方向移動,擋在鬼門前的又是一大批鬼族。
「嘖!」我倏地停下步伐,擺出起手式,朝著鬼門的方向就是一劈,磅礡的劍氣猛然衝出,硬生生的將鬼門以及擋在前面的鬼族砍成兩半,沒有了鬼門鬼族總算不再源源不絕的冒出來了。
「速戰速決吧。」手持長劍直接殺進鬼眾裡,每一次出手都是絕對的殺招。沒有了以往的從容不迫,我難得感到煩躁的擊殺再度撲過來的敵人。
每一次的揮劍都能感覺到身體的不適,汙濁的氣息讓我不禁作嘔。隨著煩躁感上升,我下手越來越狠烈,目前的情況稱作單方面的屠殺也不為過。
「向神懺悔你們的罪孽吧!」說完,我用力一個橫劈,極寒的光掀起白霧朝它們衝去,霧所蔓延之處鬼族紛紛被凍結,然後在幾秒間碎裂開來。眨眼間,剩下的鬼族已全軍覆沒。
高度的警戒後,一鬆懈下來,極度的疲憊感瞬間湧上,暈眩作嘔的感覺也爭先恐後地竄上,逼得我不得不雙手撐膝,難受的乾嘔起來,然後眼前一黑,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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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斯黎亞倒下時一道身影迅速的竄出接住了他。路西法看著自己的手足,微微嘆了口氣。
為什麼這傢伙總是這麼愛逞強啊?無語的想著。為了不壓迫到伊斯黎亞的腹部,路西法調整姿勢,一個用力把人打橫抱起,同時解除了他身上的幻術,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蒼白臉孔出現在他眼前。
「你可不可以不要讓人那麼擔心啊……」無聲的嘆了口氣,路西法開啟移送陣來到了保健室。
「喔喔大美人!」名喚提爾的傢伙雙眼放光的撲了上來,被自己側身閃過,撞上了一旁的牆壁。
「黎小朋友,你就讓我抱一下嘛,又不會少一塊肉。」抹去鼻血,提爾緊盯著自己的臉,只差沒有流口水了。
「我不是米迦勒。」路西法微微皺眉,開始思考把人帶來這裡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抉擇。
「欸?所以你是……?」
「路西法。米迦勒在這裡。」
「欸?他怎麼了?你先把他放到那張床上。」路西法點點頭,抱著未醒的人輕手輕腳的放在那張床上,然後在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盯著手足有些蒼白的臉看。
以前也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他就不能為自己多想一些嗎?
明明身體虛弱,面對有人質疑自己時,他一定是第一個跳出來擋在自己身前,面無表情的駁斥那些人。當時自己一直不明白,明明自己只是從他的靈魂分裂出來的,為什麼他要這麼護著自己。而且,雖然並非自願,但自己可說是他身體不好的主因之一。他卻毫不在意,只說自己是他的手足,所以更應該要好好相處之類的。
他應該不知道,每次他練習過頭昏過去時,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心情複雜的把他抱到房間休息。他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可以為了神不顧一切的做到這種程度。一直到某一次自己突然感應到手足的心思時,他才發現,看似跟他一模一樣的手足和他有個極大的差異:他沒有情感,而自己有。
忘了當時是在想什麼,也許是出於某種愧疚感,他選擇壓抑自己的情緒,讓其他人分辨不出他們的差別。也許他只是想透過笨拙的模仿試著體會手足的心思,想要了解同一個靈魂分裂出來的他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想法活下來的。
他們很親暱,卻也很疏遠,不懂情感的手足不明白要如何與他相處,而不善於表達的自己也對他們之間的交流感到茫然無措,但身為同一個靈魂的他們只要處於同一個時空卻能自然的感應到對方的心思。也因此,他們深深的明白,即使他們外表舉止再怎麼相像,他們終究是不同的個體。
他一直認為手足終究可以向他一樣擁有情感,所以他試著讓手足去體會到他眼中的世界,可惜他往往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為了不傷自己的心稱讚幾句,內心卻依舊毫無波瀾。
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確實是不夠成熟,為了使手足的內心能夠有所起伏,他嘗試著去激怒他,但都不了了之。直到最後一次,他憤而轉身離開的時,他才瞥見自己的手足露出了近乎茫然的表情。可是他沒有停留、甚至連轉頭都沒有,逕自離去。然而,再度見面時,他看著手足面無表情的流下眼淚。
那時候他非常懊悔,他並不想要看見自己的手足露出那樣的表情,但只剩下靈魂的自己只能瞪大眼,看著手足面露痛苦的將自己的魂魄融入體內,然後咬著牙忍受靈魂融合帶來的劇痛。自己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再度睜眼時,手足淡淡的告訴他自己被下了詛咒墮入下界、接下來要在這裡生活好一陣子了。
漸漸的,手足學會笑、學會哭,逐漸明白生為人該有的情感,自己卻越來越沉默,對外界的事物反應越來越平淡。也許是下意識的,他不想要讓過去的手足消失,所以他還是一如以往笨拙的模仿著過去的手足,彷彿透過這樣,他們就可以回到當初的時光。
「那個……我可以做檢查了嗎?」一道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路西法抬頭看向了提爾,然後在提爾緊張的目光下微微頜首。
得到他的允許提爾這才放心的檢查起來,可是越檢查他神色也越來越古怪,到最後甚至變得有些嚴肅。
「他知道自己的狀況嗎?」檢查完後,提爾難得正經起來問道。
「知道。」
「他為什麼不說?」
「他在擔心。」
「擔心什……」提爾話還沒說完,一票人就破門而入,門用力的撞上牆然後反彈回來,「黎!」
「抱歉,因為如果隱瞞他在這裡的事實我會過得很淒慘的。」頂著路西法掃射過來的眼神,提爾只覺得他會不會活不過今天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樣了?」他們焦急的問道。
「就是……那個……」路西法的眼神更冷了,嚇得提爾支支吾吾的。
「我懷孕了。」提爾話還沒說完,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睜開眼睛,語氣平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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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
「路西法,我以為你會帶我回房間。」翻身坐起,非常快速的搞清楚現在的狀況,我看向坐在一旁的路西法。
「反正你也打算公布了。」他淡淡的說道。
「這麼說也沒錯。」些微的血腥味從門縫竄了進來,我眉頭一皺停下呼吸。
「那麼我先回去了。」路西法說著便要站起身,我眼明手快的拉住他的衣袖。
「留下來。」你留下來我才能避免等一下會被唸的慘況。我在內心想著。
準確無誤的接收到我的求救,路西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坐了回去,「知道了。」
握住路西法的手,我看向因為我爆炸性的發言而愣住的一群人,「幫個忙,把門關上。」站在門邊的綠葉機械性的把門關上,我這才恢復呼吸。「總之,就如你們聽到的那樣,我懷孕了。不要露出那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我很好。」
「你你你你你……」烈火已經驚訝到語無倫次了,「你懷孕了!?」
「不然呢?」
「你懷孕多久了?」審判問道。
「下周滿兩個月。」
「為什麼都不說?」
「這個……」
「黎!」門再度被踹開,幾個人衝了進來,包括已經兩個多禮拜沒有見到的他。很不幸的,隨著門的大開,濃厚的血腥味在病房蔓延開來。
「嗚噁!」反胃感再度湧上,我一手捂嘴,一手揪著棉被,彎下身難受的乾嘔著。路西法拍拍我的背幫我順氣。
「謝謝。」反胃的感覺終於消失,我抹去眼角的淚水,整個人虛脫的往後一倒靠在床頭,「麻煩把門關上,謝謝。」
「你剛剛是……?」剛剛闖進來的冰炎皺眉問道。
「孕吐,原因是聞到血腥味。會被搬來這裡是因為被鬼氣影響昏過去,這傢伙好像很不能忍受這些東西。」指了指腹部,我說道,他們依舊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所以……你真的懷孕了?」大地難以置信的再問了一次。
「不然是假的嗎?」到底為什麼每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我平常有很常說謊嗎?沒有吧?
「你為什麼都不說?」跟著冰炎一起進來的夏碎微微皺眉。
沉默了下,「……我擔心他活不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也知道我身體不好,而孕育生命需要耗費大量的能量,所以前兩個月對我而言是危險期,我想等度過這段時間再跟你們說。」半垂著眼,我把手擱在腹部上,感受平坦的腹部底下微小卻堅強的生命反應。
「所以你這段時間都是這樣一個人過的?」太陽的聲音微微拔高了幾度。
「賽塔有幫忙,我也去找過拉斐爾。」聽著這不妙的語氣,我有預感等一下我一定會被唸。
「可是對認識十幾年的我們,你卻選擇隱瞞。」冰炎淡淡的開口。「黎,你還是不夠相信我們能為你分擔這些事嗎。」
「不是這樣的……」雖然有預想過這種情形,不過聽到這些話我還是慌了。「我沒有……」
「如果你告訴我們,雖然可能幫不上太大的忙,但至少我們可以幫忙看顧你的情況。」
「就是啊!」
「你這樣做讓我們很擔心欸!」
「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們這麼操心啊?每次有事都不說,害我們每次接到通知都提心吊膽的。」
聽著他們帶著關心的責罵,我蜷起身子,頭抵在膝蓋上。
「對不起。」小聲的開口,聲音不爭氣的帶有一絲哽咽,他們瞬間安靜下來。
「黎?」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們擔心。」抿了下唇,路西法摸了摸我的頭,安撫的意味濃厚。
「我很害怕,我怕他會活不下來,我怕我的身體沒有辦法撐到他出生的時候。我很不安,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麼樣向你們開口坦承。」慢慢地說著。明知道他們只是擔心而已,可是眼淚還是一點一滴的在棉被上暈開。
「對不起。」吸了吸鼻子,我還是只能說出這句話。
「你們啊,雖然是關心沒錯,不過懷孕的人情緒通常會比較不穩定,建議你們說話不要那麼直接,孕婦是很需要關心的。」提爾嘆了口氣。「還有黎小朋友,雖然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不過有事的話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不然悶在心中對你和你肚子裡的那個小傢伙都不好。」
「嗯。」用力擦了擦臉,但眼淚一時還止不住,斷斷續續的哭了一陣子後我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我好多了,抱歉,我現在不太能控制好情緒。」
他們連忙擺手。「是我們要道歉才對,對不起,我們太過急躁了。」
「沒關係。你們說得對,這件事我有錯在先。」搖搖頭。「不過既然坦承了,公會那邊要找時間去辦請假,時間……我看先請個一年好了。」
「要請這麼久?」
「我們那邊的孕期是因人而異,拉斐爾說我的孕期大約是十個月至一年,加上恢復期所以保險起見還是先請一年。」
「原來如此。」
「既然沒事了,我先回去了。」路西法說道。
「好。抱歉麻煩你了。」
「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就不麻煩了。」拍了拍我的頭,路西法眼睛一閉,轉瞬間就消失。
「提爾,我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記得回去小心一點,孕期的注意事項我想我應該不用說了?」
「不用,我問過拉斐爾了。」翻身下床,「那麼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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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家的反應都一樣啊……」看著呆愣的看著我的假單的公會人員,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反正假單都交了他們也不敢不放你假。」大地哼了聲,滿臉不以為意。
「所以你只要負責把身體養好、把小孩平安生下來就行了。」綠葉接著說道。
「也是。謝謝你們陪我走這一趟。」
「不客氣。既然事情已經辦好了,那我們也先走一步。」審判說著,其他人點點頭,道了再見後就各自開移動陣離開,在場只剩我和我的伴侶。
「回去吧。」他說道。
「好。」
一回到房間,他伸手從背後環住了我,頭靠在我的肩上,語氣有些悶悶的。「不准再一個人承擔這些,我會心疼,知道嗎?」
「知道。」
「要懂得照顧自己啊。」
「抱歉。」我乖乖懺悔。
「孩子現在多大了?」
「下周滿兩個月。」
「這樣啊……」他將手臂收的更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會。為了你,我願意。」伸手撫上肚子,我微微側頭看向他,「你會期待嗎?」
「當然。自己的孩子哪有可能不期待。」他輕笑著,掌覆上了我放在腹部的手,「沒想到我們竟然擁有了自己的孩子呢,總覺得心裡還有有些不踏實。」
「是啊。」
「接下來要辛苦你了,我會陪著你們的。」
「好。」柔柔的笑著,我仰首與他嘴唇相接,滿是憐惜的吻讓我心裡的不安瞬間煙消雲散。
孩子,我很高興能等待你的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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