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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準備好了嗎。」在天邊透出曙光的那一刻,我們已經準備好揭開這場殺戮的序幕。「出發吧。」
一聲令下,我們猛然振翅一拍,乘風而起,筆直往敵營前進。
沉默的飛行著,接近目的地時,我比了個手勢要他們停下來。
「真如他們所說的,什麼都沒遇上呢。」拉斐爾張望四周,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
「也有可能是我們什麼都遇上了。烏列爾。」我沉聲說道。
「我知道。」握緊銀白長鞭,烏列爾猛力往空氣一揮,透明的空氣瞬間被劃出了一道猙獰的裂縫,裂痕延伸到整個空間,隨著空間的碎裂瓦解真實的情景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我們眼前。
看著成群朝我們直撲而來反叛者以及鬼族,我不合時宜的輕笑了聲,偏頭看向身旁的人。「還真是盛大的歡迎啊,真令人由衷的感到厭惡呢。是吧,路西法。」
「嗯。」他舉起劍,已然做好進攻的準備。
「那就久違的大開殺戒吧。」
「好。」
「別讓限制出現了啊。」拉斐爾拉滿十字弓的弦,鬆手時弦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嗡鳴,疾駛而去的箭掀起龐大的氣流,狂烈的風無情的撕裂著所經之處的敵人。
「我盡量。」與路西法同時一個橫劈,極寒的冰和炙熱的火伴隨著強烈劍氣掃蕩出去,吞噬著它們能觸及的敵人,轉瞬間清出一條寬廣的空路。
「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加百列苦笑著,手持長刀毫不留情的劈砍著敵軍,刀起刀落間帶起的水流如利刃般切割著敵人,濺起的水花則在那些人身上腐蝕出一個個冒著輕煙的坑窪。
「他不要殺到忘我就好。」沙利葉嘆了口氣,隨後眼神一凝,目光所及之處大片的敵軍紛紛墜落、喪失生命,而能力稍高所以只被定住的敵軍則被隨之而來的箭矢一擊射殺。
「走了。」無視他們的話,清空了上空的敵人我斂起翅膀往地面俯衝,同時除去地面上的敵軍以騰出一個落腳地。畢竟翅膀實在是一個很大的目標物,還是盡早收起來比較好。
落至地面,我舉起劍,直指朝我們衝來的大軍,「開始吧。」
「「收到。」」剎那間所有人散了開來。分散開來除了能降低被一網打盡的風險、更能發揮自身的能力外,還可以不引起敵人提防的做小動作。畢竟隱藏的法陣有部分需要我們親自動手,最後達成條件時才能啟動。
「斐烈,去雷米勒那邊,他的戰鬥經驗比較少,我怕他應付不過來。」強硬的撞上了反叛者的劍,路西法則自一旁俐落的將它的頭顱砍下,在它倒下同時我撐著路西法的肩膀一躍,毫不留情的將想從背後偷襲的傢伙給踹飛出去,落地後我們默契十足的背靠著背,各自迎敵。
「是。」斐烈立刻脫離這邊的戰場。
「為什麼?」擊斃了膽敢靠近的敵人,路西法突然問道。
「我是目標。」簡潔的回道。我這邊的敵人只會越來越難纏,如果動上真格的話我不能保證我會不會波及到位於附近的同伴,所以我才只讓跟我同生共死的路西法留在這裡。
「了解。那麼之後?」他揮劍橫砍,黑色的火焰蔓延開來,放肆的吞噬著周遭的生物。
「就這樣。」一個彈指,尖銳的冰刺層層疊疊的冒了出來,殺氣凜然的刺穿了那些醜惡的軀體,鋒利的尖端綻放著一朵朵艷冶的黑色血花。
「知道了。」
接下來我們誰也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並肩作戰著。
一路殺到了指定地點,我探測了下,確定腳底下的位置沒錯後對路西法使了一個眼神。路西法微微點頭,隨後用力一劈,猛烈的劍氣將所到之處的敵人擊殺,短暫的清出一片空地。
抓住時機我拿劍快速在地上畫出一個簡單的圖騰,然後在掌心上劃出一道小傷口,血滴落在圖騰上,圖騰微微亮起了光,然後隱沒進地面。
「行了。」揮劍除去再度靠近的反叛者們,我和路西法再度背靠著背。「接下來,就認真殺吧。」
「正合我意。」
面對前仆後繼的敵軍,我們眸色轉暗,橫舉著手上的長劍,「開始吧。」
話音一落,我們朝相反方向衝了出去,手上的劍毫不猶豫地劈斬著、突刺著。所到之處帶有惡臭的黑色血液滲入土壤,將大地染成了難看的色彩。
將它們全數清除,這樣就可以獲得一段時間的平靜吧。
為了貫徹神的意志,身為神親手做出的作品,我必須斬除所有擋在神面前的阻礙。
我是米迦勒,從被賦予這個名字起,為神奉獻就是我的一切,再無其它。
現在的我,竟對這些反叛者感到憤怒呢……
憤怒?
(路西法。)查覺到有些不對,我在心中輕喚了聲。
(我知道。)心音傳了回來,路西法的氣息悄然消失。
「呿,還以為你會就這樣迷失自我呢。」一道輕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眼神一利,我直接往那邊用力一劈。
「唉呀呀還真危險,哪有人什麼都不說就這樣打過來的啊?」那個人瞬間現出身形,倉皇閃避。
「少廢話,你來這幹嘛?」一邊抵禦著敵軍,我瞪著他,防範著他有可能做出的舉動
「當然是來挑釁的,看看你會不會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如果能看見失去理智的米迦勒那真是再好不過的大禮呢。」有著一頭血紅髮色的青年說的再理所當然不過,語氣還帶有一絲惋惜。
「想太多。神會責備你們的行為。」
「他們說你變很多,可是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沒變啊?一樣兇殘。」
「關你何事。」
在此同時,原本匿去蹤跡的路西法猛然從他身後冒出,冒著烈焰的長劍一擊貫穿他的心臟。
「這樣偷襲人可是不對的喔。」面對這樣的危機他依舊微笑著,身體開始不自然的消散,「我是來告訴你們,在中心處我們準備了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們。特別是你,米迦勒,你一定會喜歡的。」
最後那句話,他是直直的看著我說的,隨後他的身體立刻消散到一點也不剩。
「只派分身來嗎。」並不是很意外,畢竟他們花費心思布置了這麼盛大的開場,怎麼可能會讓這局輕易地結束。
「那份大禮你怎麼想?」顯然也比較關注他剛才說的話,路西法的眉心微蹙。
「既然已成定局,那就盡本分。」
「了解。」
反手讓最後一個反叛者回歸塵土,甩去劍刃上的污漬,「解決,走吧。」
「嗯。」
急速奔馳了一陣子,忽然叫喚聲從背後傳來,「米迦勒、路西法。」
停下腳步,我們轉過身,「搞定了?」
「嗯。你們有沒有遇到他們的分身?」加百列和他的副隊長快速的抵達我們身邊,看上去並沒有受傷。
「有。我們遇到憤怒。你們呢?」
「妒忌。她說他們在中心處準備了一份大禮,指名要給你的。你猜得到那份大禮是什麼嗎?」
「大概有底。」
「你們的動作還是一如以往的迅速啊。」在此同時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抵達。身為醫療者、戰鬥能力是四大天使裡最低落的拉斐爾看上去還是那悠哉的樣子。雖然說是戰鬥力最低落不過他的恢復力可是高的嚇人,沒有直接至他於死地基本上他是不會掛的,所以遇上他也算是某種程度的倒楣,跟他玩消耗戰大概沒幾人能贏。
「你們有遇到嗎?」不理會他,我直切重點,除了雷米勒一臉疑惑外其他人都點頭了。「遇到哪位?」
「我遇到貪食。」拉斐爾率先開口。「老對頭了,就跟他說吃那麼多會傷身他根本不聽。」
「我則是遇到慾望。」沙利葉聳肩。「囉嗦的很,一直遊說我加入他們的陣營。」
「貪婪。」烏列爾微微皺眉,很難得的表現出不悅。「還是一樣的愚昧。」
「怠惰。」拋著飛刀,耶利米爾說道。「看上去還是一臉沒幹勁。」
「我和路西法遇到憤怒,加百列則是妒忌。看來大家都是遇到老對頭了。」我皺眉,「他們也是說有大禮要送給我嗎。」
「對。你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嗎?」
「大概知道。不過那不影響我們的作戰,所以不用理會。」
「不會影響我們的作戰,但會影響你吧。」加百列突然說道。
「不愧是加百列,答案正確。但是,」我猛然往自己額頭一拍,掌心上的小型法陣迅速消失在我皮膚底下,「前提是,他們能影響到我。走了。」
不給他們發問的機會我掉頭就走,他們只能別無選擇的跟上。
沉默的奔跑著,跑過多久大批的敵軍再度湧了出來。
「有完沒完啊。」拉斐爾忍不住哀嚎。
沒有理會拉斐爾無意義的哀嚎,我和路西法同時揮劍一劈,足以讓人焚為灰燼的高溫和能將人的靈魂一同凍結的寒氣一同衝了出去,連哀號都來不及出口那些人就這麼被奪去了生命,轉瞬間清出一塊空地。
其他人也沒有閒著。加百列憑空掀起如海嘯般的滔天巨浪朝它們壓去,奔騰的怒濤張牙舞爪的吞沒了敵軍,氣勢洶湧的蔓延開來,浪潮消去時地面上只剩一點還在腐蝕的殘渣。
拉斐爾看似隨性的抬手一揮,數百道風刃劃過空氣,寂靜無聲的疾馳而去,毫不留情的撕扯著敵人的身軀,不規則的肉塊在地上微微抽搐著,隨後化成灰消散。
烏列爾一個跺腳,只見地面劇烈的震動,一道撕扯開來的巨大裂縫出現在敵軍的腳下,許多敵軍因閃避不及紛紛落入深淵,接著他一個合掌,一陣劇烈的晃動及轟鳴,被分裂的大地重新聚攏,只留下被一條被激烈碰撞出來嶙峋山岩證實了剛才發生的事。
我們不過就各出手一招,再度湧出來的敵軍已經消減至原本的三成。
「果然,神親自創造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看著我們的舉動,閒人一號、沙利葉很冷靜的下評語。
「真難得看到拉斐爾也認真起來。」閒人二號、耶利米爾說道。
「感覺有他們幾個就無敵了。」閒人三號、雷米勒很認真的評論。
「走了。」無視他們的結論,我率領著眾人再度前行。
經過一番激鬥,現在太陽已經升到天空的中央,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了。
「散。」跑到一個定點時我一聲令下,原本集合起來的人立刻分成跟一開始一樣的小組散了開來,隱藏起來的法陣尚未完成。
「路西法。」順手解決了幾位反叛者,我低聲說道。
「幹嘛?」
「到時候……」撐著他的肩膀一躍而起,在踹飛敵人的同時我附在他耳邊輕聲說著。聽完他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萬一到最後真的變成那樣就麻煩你了。」
「好。」
一邊殺敵,我們一邊警戒著隨時可能冒出來的他們。可是即使我們消滅不斷消滅牠們的軍隊,他們還是沒有要出現的跡象。
「看來它們真的是他們派來當炮灰的。」清空這個區塊,我環顧四周,「雖然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我,但還是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他們的想法一向讓人捉摸不透。」路西法淡淡的說。
「也對。」握緊了劍,「路西法,你感覺到了嗎?」
「嗯。」
「情勢越來越不利了。」
「是啊。」
垂下劍,我畫出跟之前一樣的圖騰,滴了血在上面,在圖騰消失後再度看向前方,「走吧。該去赴會了。」
「時間所剩不多了。」看著已經有些偏西的太陽,路西法嘖了聲。「直接過去吧。」
「走吧。」倏地張開翅膀用力一拍,周圍的景色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望著底下空曠的戰場我皺起眉。他們把剩餘的軍隊都聚集起來了嗎,這下真的麻煩了。
飛行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我們就看見了他們。有鑑於這邊的地形是高原,地形基本上是平坦的,而且地面上連一點可供躲避的地方也沒有,而且要是他們全力探測的話我們幾乎沒有隱藏的可能,所以我們也很乾脆不做掩飾,確認沒有陷阱後直接降落在他們面前。
「我還想說你們什麼時候會到呢,你們也未免太慢。」倒沒有立即出手,憤怒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是悠哉。加百列他們被綑在一旁,看上去暫時不會有危險。而他們剩餘的軍隊環繞在四周,僅僅是戒備著,並沒有其它的舉動。「我還想說你知道同伴被抓後你會直接衝過來的,害我在這裡等了老半天。」
「你們的目的是我。而且,你們並不想殺死我。」直視著他。「而他們做為吸引我過來的籌碼,你暫時不會讓他們出事。」
「你還是一貫理性的可怕,確實,我並沒有現在對他們出手的意思,而我們最終的目標也的確就是你。」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佔有你啊!」他說的理所當然,隨後彎起了滿是惡意的笑容,神色近乎瘋狂。「你想想,與神相似者、大天使米迦勒,不就是最好的收藏品嗎?讓跟神最接近的你成為我們的奴隸、讓你只能跪在我們腳下低聲下氣的侍奉著我們,那豈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
他張開雙手,神色接近癲狂。「我想你也發現那鎖鏈很特別吧,只要我不解開那鎖鏈就會浸入他們的靈魂,最終他們會變成一具具魁儡!要是這樣你都不屈服,我就把他們一個一個殺掉,這樣你終究會臣服於我們腳下,永生永世的服侍我們!」
「你……!」一旁的加百列他們露出氣憤的表情,扭動著身子像是想要解開束縛,不過那鎖鏈應該有用了一些特別的原料,他們竟一時掙脫不開來。
「感到憤怒嗎?感到痛苦嗎?」衝著加百列他們笑了,憤怒的臉孔極盡扭曲。「你們的憤怒就是我力量的來源,內心的黑暗面就是我們的利器。所以盡管感到絕望吧!來自大天使的黑暗情感是最讓人欲罷不能的!」
「別理他,理他就是中了他的計了。」瞥了一眼過去,我正視著洋洋自得的憤怒。「還真是無聊的興趣。」不愧是人心的扭曲,連慾望都這麼汙穢不堪。
「同感。」路西法完全認同我的話。
歛起了猖狂的笑,憤怒舔了舔嘴唇。「果然這點程度的言語刺激無法影響到你,既然如此我們就直接開始吧。我很期待見到你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的樣子,那一定會是十分美好的景象。」
「神並不會應允你的期望。」語畢,我和路西法立刻衝了出去。
「哎呀呀,忽略我們可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呢。」有著一頭紫紅長髮的妒忌笑的妖魅,手上帶有倒刺的軟鞭朝我們襲來,「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們只注意到怠惰呢。你們也要看著我啊,不然我可是會嫉妒的呢。」
「妳無時無刻都在嫉妒吧。」一頭黑髮的青年揮舞著太刀,刀影間帶著重重不詳的黑影。
「貪婪你好意思說我,誰不知道你是最想收藏米迦勒的人。」閃過路西法往她腦門刺去的劍,嫉妒快速的反駁著,手腕一轉,軟鞭如蛇一般望路西法的頸項竄去,被他用劍蠻橫地揮去一旁。
「我比不過憤怒好嗎?」他說這話時我突破了那緻密的劍光,直刺他胸膛的劍被他用太刀隔擋,僅在他手臂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見狀他迅速退後幾步避免我繼續追擊。
「其實我對他們一點興趣也沒有,好不容易重生了比起在這邊打鬥,我更想去吃好吃的東西。」三叉戟從旁邊突刺過來,擦著我的頸項劃過空氣。與下手的狠戾氣勢不同,貪食的語氣完全沒有幹勁。
「米迦勒的廚藝好像不錯。」企圖以匕首劃破路西法的胸膛,慾望幽幽飄來一句話。貪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那我要認真打了!」
「「……」」
「路西法。」
「嗯。」
「欸欸他們的攻擊怎麼突然變強了啊?」勉強閃過我突然襲去的劍鋒,差一點就被削下頭的妒忌摀住脖子上的傷口,愕然的說道。
「一定是你們激怒他們了啊!」沒能躲過路西法的攻擊,貪婪的左臂自肩膀脫離。
「可是他們並沒有感到憤怒呢。」眼見情況不對原本旁觀的憤怒也加入攻擊,卻差點被我在胸口開洞。他險險閃過,換來的是腹部一道大口。
「我認為他們應該是覺得我們很煩、早點滅掉就可以早點收工了。」掄起重捶網路西法的腹部揮去,看上去最沒幹勁的怠惰一語道破事實。
「欸怎麼這樣!」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用留手了。只要留下米迦勒就好,其他人隨意處置!」
「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
「少在那邊指揮我們。」
「路西法,你的弱點我再清楚不過了。」慾望的聲音飄了出來,正在跟怠惰糾纏的路西法身形一頓,穿透胸口的刀尖微微閃爍著。他抽回匕首,路西法踉蹌了下,筆直倒了下去。
「死過一次對你還是有影響呢,身手都變得遲鈍了。」低頭看著他,慾望淡淡的說。「曾經我以為我們能相處得很好,因為你的心中充滿著憤怒和渴望,只可惜最終們還是站在了對立面,如果你遵從你內心真實的想法的話今日就不會是這個局面了。」
「只剩下你了呢,米迦勒。看到你的手足死去了,你感到憤怒了嗎?」見路西法倒下了,憤怒猖狂的笑了。「真可惜當年沒能看到你和路西法對決的樣子,不過你因此墜落倒是讓我們意想不到呢。」
「而且你現在的神情,可真接近憤怒呢。」
「……」 沉默不語,壓低身子,敏捷的躲過貪婪朝我頭部揮來的太刀,接著一個橫斬,來不及躲避的慾望自腰部被分成兩半,黑色的血液飛濺開來。在他倒下的同時我奪過他手上漆黑的匕首往前一踏,用力插進他的腦門。「一個。」
往旁一個旋身直逼怠惰面前,他瞪大眼慌忙舉起錘子抵禦卻還是慢了一步,劍身穿過他的胸膛直接往上拉,他舉在空中的手不自然的僵直,隨後被錘子的重量往後拉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兩個。」
一個瞬步,手上一個突刺,劍身穿過三叉戟的空隙,精準的貫穿貪食的喉部。「三個。」
一個跳躍,我分毫不差的踏上了破空而來的軟鞭,劍光閃過,女性妖魅的臉孔帶著驚訝,連一絲痛楚的表情都沒有,頭顱就這樣滾落至地。「四個。」
「不愧是與神相似者,果然很強。」沒有大勢已去的驚慌,憤怒冷然笑著,「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繼續藏下去了。」他和貪婪伸手,黑色的空間開啟,從中拖出了兩個傷痕累累的人。
「他們……!」
「這就是你所重視的人!米迦勒,好好看著他們吧!」憤怒扯住他們的頭髮,硬是讓他們抬頭面對我,「這兩個人是你現在的主人吧!看清楚了!這就是我送你的大禮!你還滿意嗎?」他彎起一抹滿是惡意的笑容,「你不在意你的同伴,但你總不會棄現在的主人不顧吧。要不是你他們今日也不會這麼淒慘!」
「黎,不要聽他們的。」冰炎咬著牙,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勉力開口,眼神卻是清明的不可思議。
「竟然還有辦法說話?正常人應該已經昏迷了吧?」貪婪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們。
「我們可沒那麼脆弱。」樣子也十分淒慘的太陽咳了幾聲,牽起了嘲諷的笑容,眼裡是滿滿的倔強。
「好了,你的同伴和主人都在我們手上,你選擇一邊,另一邊的人就會死,要是再拖下去兩邊的人就會一起死。」他笑了,更深更濃的惡意擴散開來。「來吧,做出你的抉擇,讓我感受到你的痛苦和掙扎吧!」
平靜直視著他,我開口。「不做抉擇。」
「「啊?」」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乾脆的回答,他們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我的任務是消滅你們,其他人的生死與我無關。」人總逃不了一死,時間到了該來的躲不掉,既然如此我何必在他們死亡時感到傷心難過。
「你不心疼他們?」憤怒不敢置信的問道。
「為了對付你們,我將情感封印起來,所以現在我就只是米迦勒。」冷然宣告著。「這局你們必輸無疑。」
「嘖!還以為這下就可以制住他了。」憤怒咬牙,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接下來要怎麼做?」貪婪也有些慌了。
「殺了你們。」毫無溫度的宣判結局。話音一落,貪婪瞬間吐出一口血,一柄長劍貫穿了他的心臟。他抓著太陽的手不自然的鬆了開來,踉蹌了幾步,往旁邊倒去,了無生息。
「怎……!」憤怒倏地放開冰炎,回身用擋住憑空殺出來的長劍,我趁機湊上前拉過冰炎太陽移到加百列他們旁邊,順便幫所有人鬆綁。
「米迦勒,這是……?」拉斐爾不解的看著我。
把冰炎和太陽推給拉斐爾和沙利葉,「路西法。幫忙治療。」
「他不是死了嗎?」雷米勒驚訝的問道。
「他有兩具身體,一具我造的,一具泡水池養出來的。」看向持續鬥爭的兩人,憤怒不愧能成為他們的領導者,實力果真不弱,路西法一時之間拿不下他。不過很快的,這個局面就會被破解。
「原來如此,所以剛剛路西法在被擊中前就已經回到你體內,之後再用另一副身體出來,對嗎?」加百列很快的明了剛才的情形。
「是。」
「你為什麼剛剛沒有出全力?」烏列爾疑惑的問道。
「一次殺光的話救不出他們兩個。」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是。所有的情況、他們的舉動,一開始全部都已經計畫好了。」盯著那邊的戰場,我頭也不回地說著。
「果然是牽扯到戰爭就給人無敵印象的米迦勒啊。」沙利葉感嘆的說了一句。
沒有回應他的感嘆,我回過頭盯著他們。「為什麼?」
「我們看見你。」所有人只有加百列反應過來我在問什麼。「我們看到你倒臥血泊,奔過去的時候就被他們抓住了。」他苦笑著。我一個眼神掃過去,其他人紛紛移開了視線,完全不敢正眼看著我。
重新把目光聚集在戰場,「下次,踩著我的屍首前進。」
「你……!」
「這是必須。把他們弄昏。」一聲令下,除了聽不懂的兩人外其餘的人都驚愕的望著我。
「為什麼?」拉斐爾皺眉問道。
「照我說的做。」毫無妥協地說。這樣對他們接下來比較好。
「……知道了。」
「等等,黎,你……」冰炎掙扎著起身卻被沙利葉一個手刀劈在後頸暈了過去,一旁的太陽則是被拉斐爾用法術弄昏過去。
「米迦勒,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加百列問道。
「他要反撲了。」
「果然還是小瞧了你們啊!」渾身浴血的憤怒瘋狂笑著,笑的瘋癲、笑的恣意。「既然都要死了,我也要讓你嚐嚐看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他左手猛然一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冰炎太陽胸口瞬間被炸出一個大洞,生命快速的從他們身體裡流失。於此同時我腦中瞬間傳來契約破裂導致的劇痛,心臟感覺好像被用力掐了下,但隨即恢復原狀。
大概是契約毀壞造成的吧。
「感到痛苦嗎、感到憤怒嗎、我送的這份大禮你喜歡嗎!」他笑的癲狂,揚手一揮,原本在周圍待命的敵軍蜂擁而上。「米迦勒,你自認無心無情就是強大,但你錯了!沒有什麼比「有慾望」這件事還能更讓人奮不顧身地去追求了!人生來就是為了滿足慾望而活的,包括你在內,你也逃不過這七情六慾的!」
「現在看見你露出這種神情,我可以心滿意足的死去了!」
「米迦勒,你……」拉斐爾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驚愕,在我望過去時伸手指了指我的臉。疑惑的往臉上一摸,指尖一片濡濕。
淚?
可是我不覺得心痛啊?
不甚在意的將淚抹去,我輕喚了聲。「路西法。」路西法瞬間放棄攻擊回到我的體內。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了解為什麼不讓路西法送上最後一擊,遍體鱗傷的他警戒的望著我們。
「你剛剛的行為成就了我最後一步棋。」我劃破手掌,任憑血不斷地流出,滴落在地,地面上隱藏起來的法陣猛然顯現出它的樣貌,「神之七式,最後一式,以無辜喪生的生命為媒,開啟法陣。目的,完全殲滅。」連魂魄一起毀滅的話就可以和平上一陣子了。
「你早就料到我會殺了他們?」
「是。現在,接受制裁吧。」
「米迦勒,你逃不掉的。你已經展現出你的弱點,下一次,我定會讓你臣服於我的腳下。」憤怒猙獰的笑了,底下的法陣亮起白光,迅速將他的身影吞沒。圖騰飛快的運轉著,遠處的敵軍嘶吼咆哮,在絕對的光照耀之下消失了蹤影。
「這下就結束了。」在白光吞噬一切時,拉斐爾說道。
「是啊。」耶利米爾出聲應和。
「格里西亞!」一道不屬於在場的人的聲音突然竄進我們的耳膜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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