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聖誕新年賀文（？！
「……我也好想放連假喔。」十二月二十日，回到家看到湊在客廳茶几前的兩個孩子，樓瀞凜忍不住厭世了起來。
正和自家弟弟討論元旦假期該去什麼地方流浪的虞因並沒有回頭，眼睛繼續黏在平板亮著的網路頁面上，口中敷衍應付著，「連假過後妳就快點催二爸請個特休一起出去約會啊，不然等二月過年的時候又沒時間了……還不用跟我們一樣人擠人欸，不覺得滿不錯的嗎。」
冷笑了一聲，樓瀞凜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死小孩就知道說這種夢話，要叫老大請假有那麼容易就好了，而且他放假哪一次不是在家補眠補到死？」邊說邊上前死死捏住虞因的臉頰，「欸你這小孩是不是胖了？」
「靠……愛翻白眼小心視網膜剝離……而且窩才沒有變胖……」
默默移動到桌子的另一端，小聿假裝不認識幼稚的兩人，繼續認真地盯著手中美食攻略的地圖瞧。
「你們要去哪裡玩啊？臺北？去看煙火嗎？」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與虞因大戰的樓瀞凜看了看小聿手中的的資料，順手將自己的背包和脫下的外套丟在沙發上，「現在臺北應該滿冷了，你們如果要跨年要注意保暖。」
睜著紫色的眼睛，小聿搖了搖頭又接著點了頭。
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臉頰，虞因代替對方回答，「我們還在考慮啦，也有可能跑到東部看日出啊……今年你們沒有要北上支援嗎？」這幾年的101煙火變成了熱門的觀光景點，過去幾次他們家三個大人都免不了在這時候去幫忙維安。
「今年不用，有新的小孩進來就讓他們上去了。」呵呵笑著，一想到不需要去罰站整晚她就心情美好，那幾個還很興奮能去看看煙火的小鬼就自己去開心吧，到時候就知道。
「啊，那我們還是去東部看日出好了。小聿你覺得怎麼樣？」
抬頭看了他哥三秒，黑髮少年面無表情地迅速切換到東部美食之旅的頁面。
跨年。
她記得學生時期曾經和同學們跑到河濱放過煙火，用手中的仙女棒試著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圓，那時候跨年演唱會大多集中在臺北，住在鄉下的孩子們並不會守在電視前看轉播，反倒喜歡三五好友約一約跑到河邊玩鬧。
唯一一次她跟同學們跨年的記憶還算清晰，尤其因為她其實是自己偷溜出門玩的，回到家後還看到那時跟她睡同張床的弟弟一個人坐在角落哭，以為她不見了。值得慶幸的是，樓孝凜那時候只有小小聲地哭了一會兒，並沒有引來家裡大人的注意，而她的頑皮也就自然只有那小孩知道了。
大概也只有她記得了吧。
神遊了沒幾分鐘，樓瀞凜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於是便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毛線和其他工具。
比起跨年，還有一個更近在咫尺的節日──聖誕節。
行憲紀念日大概沒幾個人在乎了，能給人送禮請吃飯藉口的西方節日更顯得熱鬧而吸引人，而她當然也是順應著時代潮流，前陣子便開始偷偷地準備給虞家人的禮物。
當然，她並不奢望能拿到什麼回禮，尤其是那個跟她一起帶了對戒的傢伙。
虞夏能注意到哪天是聖誕節就謝天謝地了。
半放空的動作進行著，直到敲門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把手上的工具放在床上隨意地用被子蓋住，打開房門站在後面的是虞佟。
「我回來的時候順路買了手工蛋糕，妳要下來一起吃嗎？夏剛剛也回來了。」
直接忽略後面那句怎麼聽都很多餘的話，樓瀞凜露出燦爛的笑容點點頭，隨手拿了件外套往外走，以行動表達她的樂意。
一樓客廳沒有房間那麼溫暖，幾秒前還待在被窩裡的樓瀞凜不禁感嘆這次的寒流威力之強，並且有些後悔方才拿的外套還不夠厚。在她忍不住抖了下的同時，看到了沙發上虞夏的外套，便直接抓過蓋在身上。
才剛坐定，就算十三度依然在室內穿著短袖的虞夏拿了盤子與刀叉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穿了好幾層衣服的未婚對象，嘴角勾起有些嘲諷的笑，「動作本來就已經不怎麼靈活了，還穿成個雪人樣，不嫌那些衣服礙手礙腳嗎？」
大概是心情不錯，她難得沒有給對方白眼或者做口頭上的辯解，只是如實地表達目前的狀態，「冷。餓。」
淡淡瞥了眼縮在沙發一角的樓瀞凜，虞夏切了兩塊還殘有些微熱度的蛋糕，將其中一個盤子遞給她，並坐在離對方很近的地方，「要喝熱可可嗎？」
「晚一點再說。」直接就著盤子咬了口蛋糕，甜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樓瀞凜的臉上露出同樣甜膩的笑。
坐在對面的虞因摀住小聿的眼，湊近他弟的耳邊語氣酸溜溜地說道，「家裡還有小孩子都能這樣了，兩人獨處的時候不知道還會幹啥。」
撥開他無聊哥哥的手，紫色的雙眼映著對面不自覺勾著淡淡笑容的兩個人，他的嘴角也跟著扯起了一點點。
聖誕節那天樓瀞凜順利地送出了所有的禮物，還順便買了一大包巧克力分送給辦公室裡只能加班而無法在外過節的人。
意外的是，晚上十一點多虞夏開車載她回家後，竟然跟著進到了她的房間裡。還來不及把人給趕出房間，對方便俯下身在她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然後往她手裡塞了個紙袋。
「聖誕快樂。」低沉的嗓音與他的吐息落在耳邊，在她還尚未有什麼反應前人便已經走出房外，並將門輕輕扣上。
腦袋轉速完全跟不上難得浪漫的某個人，樓瀞凜最後只是慢慢地蹲下身，將通紅的臉埋在雙膝中，直到腳痠了才乾脆地盤腿坐在地上，並將紙袋裡的禮物拿了出來。
一條灰色的圍巾。
就那麼剛好，跟她織給他的一樣。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到了尾聲，溫度依然沒有升高。
他們圍著顏色相同的圍巾，偷偷在最後的五分鐘溜到頂樓去倒數，她惡作劇地將冰冷的手放進他外套側邊的口袋裡，向對方取暖。
虞夏先是被小小地嚇到，然後轉頭瞪了樓瀞凜一眼。
就那麼剛好，在他轉頭時，背後有煙火升上空，以浩大的聲勢作為背景──其實因為背光，她也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是忽然很想笑，忽然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們彼此的感情，大概、或許，就像煙火一樣。
綻放的時候燦爛，轉瞬的光滅了之後還剩著久久不能消散的白煙。
最絢爛的早已在多年前燃盡，卻還留著餘韻容他們以緩慢的步伐走完接續的日子。
（完）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8-1-31 21:46:53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