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幕 約束
啪渣啪渣──
火焰灼燒著木材的聲音，刺鼻的煙味、孩子們的哭嚎、以及他最愛的弟妹們慘死的模樣，屍體焦黑的無法分辨誰是誰，他卻一眼認出他們身上所佩帶的小飾物，當下痛哭失聲。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跪著大哭，火舌纏上了四肢，被火焰侵蝕的痛遠遠不及他的心的痛。
對了，還剩一個人！這麼想著，他爬了起來，不顧周遭張揚的焰紅，邊跑邊喊著最後僅剩的那個孩子之名，淚水被高溫給蒸發，徒留下乾涸的悲傷。
然後，他在地下室找到了那個孩子。
被綁在謎樣的高台上，地上繪了許多看不懂的文字和圖形，幾個穿著騎士服的男子圍繞著那個孩子，口中喃念著低俗的辭句，放肆的大笑。
孩子用一雙已經朦朧的眼睛看向他，靜靜地、笑了。
他永遠忘不了那好似別離般絕望、不帶一絲光明，冰冷而且蘊含著致命毒素的微笑。
再之後，他的意識便被突如其來的撞擊打斷，迎來了，無邊無盡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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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菲爾睜開眼睛，自夢的迴廊返回。
脖頸處有些痠疼麻，這種控制極好的擊暈手段也只有莫里才使得出來，洛菲爾隻手撐起身子，從被褥中坐了起來，絲滑的涼被落到腰間。
暈倒前…我做了什麼？
似乎是精神陷入瘋狂的狀態，說出了某些不得體的話語，讓莫里生氣了吧！不然暈倒前感受到的強烈怒氣是什麼？看來莫里這次是真的火了，若非如此，他的雙腳怎會被緊緊縛住。
莫里發怒的話以一句話概括：魔王再現。
嘆了口氣，想必等會不是一頓說教或是責罰就能解決的……
「喔？洛菲爾你醒啦？」藍開了門走進來，把手中的盛水的臉盆放到一邊的床頭櫃，倒了杯飲用水給他。
「藍……」洛菲爾低頭小啜一口，手指不安地摩娑杯子外壁，像個犯錯的孩子般，忐忑不安的焦慮模樣，沒了一直保持的冷漠冷靜形象，「莫里…怎樣了？」
藍望著洛菲爾露出一個過於燦爛的笑容，燦爛到洛菲爾認定這傢伙絕對是在幸災樂禍：「天崩地裂的生氣喔！」
「……」天崩地裂不是這樣用的，但既然那麼形容了…場面大概也差步到哪裡去吧。
「誰叫你竟然說出莫里最忌諱的話，也難怪他會生氣了。」藍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聳了聳肩，收起燦笑：「再加上，我也生氣了。」
「本來說出尋死之類的語句就是大罪啊~這個規矩還不是你定下的？」藍撐著下巴，慵懶地道，眼中的戲謔不言而喻。
「…可是……」洛菲爾張了張嘴，看起來想要辯解，但藍完全不予他開口的機會，打斷他的話頭。
「『沒有可是，錯了就是錯了，我才不管你當下在想什麼！』這是莫里說過的話。」藍也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床邊一飲而盡。
「等下自己去找他吧！我要睡覺。」伸了個懶腰，消耗力量過多的藍步論三七二十一，把洛菲爾趕下床，拉過棉被躺下。
「先解開綁住我的腳的繩子……」洛菲爾無奈的瞟了一眼準備蓋頭大睡一覺的藍，床上那人卻只拋下一句「自行想辦法」就不再出聲。
「……」這貨真是…
敲門的手才舉到一半，門就從裡面被拉開了，DOLL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透過門縫看他，陶瓷娃娃般精美的臉龐扯開一抹可愛的笑容：
「莫里，是洛菲爾喔~」
「是嗎，讓他進來。」房內傳出了莫里異常冷靜的男中音，洛菲爾聽出那微冷的聲線夾雜的怒氣。
「另外，DOLL先去藍那間，門關好。」
「知道了~」答完，他丟了一個「你保重」的眼神給洛菲爾，哼著小歌兒離開。
洛菲爾硬著頭皮進了門，關好門，才剛轉頭，就對上一雙怒火滔天的金色眼眸，在怒氣的薰染下，金黃的色彩好似帶上些許妖冶的緋紅，如同魔神般的氣勢鋪天蓋地襲來。
「……我錯了我道歉。」洛菲爾想也沒想，劈頭就道。
莫里是個脾氣很好、好過頭的濫好人，至少他們一直這樣判斷，不過莫里有一項千萬不可犯的逆鱗，比傷害同伴還要罪不可赦──輕生，並不是莫里愛惜生命什麼的，他只是覺得人活著就該好好為每一天努力，快樂與否皆是其次。
反正就是不准說出自賤輕生的話，否則一律得受到莫里是慘無人道說教兼處罰。
「洛菲爾，你以為道歉有用？」莫里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前面擺著一本書，洛菲爾不小心瞄到上面好像寫了類似「如何教訓你家不乖的貓」。
「……」
「既然你說了，就要有心理準備，乖乖坐下來，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聽我說這些話，但是我還是得說，避免某天你們真的打算毫無懸念的赴死。」
「一個人活著，在你認為是為了自己而活，事實上也是如此，我卻認為，一個人活著不僅僅是要為了自己活，而是背負著愛你的人、你愛的人，為了他們活著……就如你所見，格里西亞忘了我們，便讓所有人痛苦到這個境界，若再少了你，豈不是要我們一次失去兩個家人？」
「我在出遠門前就說過，情況儘管不盡人意，你也不能自暴自棄，你當初也答應了，那現在又是如何？那個在我面前對哥哥大喊：『殺了我』的人是怎麼回事？想以死逃避現實的懦弱傢伙是誰？」莫理毫不留情的質問著洛菲爾，言詞凌厲。
「我、莫里……」洛菲爾喉嚨有些乾澀，要說的話卡在喉頭出不來，莫理是最為重視他們的人，他重視他們聖過於一切，而他們總是令他擔憂失望。
這樣的自己真是糟透了。
「難過的人不啻你一人，我不比你好受。」莫里語氣明顯低落，「所以，你不准死，不要再增加我們的精神負擔了……」
洛菲爾聽到這裡，明白說教有結束的趨勢，但他的神經更加緊繃，因為接下來的一句絕對是……
「好了，我們來打一場吧！讓你明白遊走生死邊緣是什麼感覺，如果你能在中途打贏我，我就收手。」
「……」我就知道，誰能告訴我怎麼打贏可以一人單挑戰神之子獲勝的重裝型騎士？ |
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3-12-5 19:13:26
發表於 2013-12-6 20:0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