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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愚人節?那是什麼?」停下腳步,我疑惑的問。
「黎黎不知道嗎?就是可以隨便整人的日子啊!而且被整的人還不可以生氣哦!」喵喵很高興的解釋道,「之前歐蘿妲也帶著我們整老師哦!真的很好玩!」
「這是什麼奇怪的日子?」皺了皺眉,我一下子無法理解這個節日存在的意義。而且整老師這種事真的可以嗎?雖然我也不是沒幹過把刁難我的老師送去復活這種事就是。
思考了半晌仍舊無法理解這種節日到底為什麼會出現,我乾脆問了另一個問題,「妳怎麼突然提到這個節日?」
「因為學校有要辦活動啊!」
「有活動?我怎麼沒聽說?」微皺著眉。雖然我最近都在睡覺不過我應該不至於會連這件事也不知道吧?
……不對,上次班會課我是不是翹了?
「這禮拜三班會課時宣布的啊!」
……很好,我回去修養了,回來還連睡了好幾天,今天才第一次踏出房門。
「聽說好像還要和復活節一起辦的樣子。」
……基督教的重大節日和可以隨便整人的節日合在一起辦?這是什麼不倫不類的組合?
我覺得即使自己在這裡讀書讀了這麼久我還是依舊搞不清楚學校策劃活動的人員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思考邏輯太跳躍了原諒我這個老人跟不上。
「喵喵很期待那天呢!希望能趕快到!」不知道我內心的糾結,喵喵很興奮的說道。
……早知道我就睡晚一點、再不然就在那邊待久一點,至少這樣就不用應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絕對不會是什麼正常的東西了。真是失策啊失策。
活動當天黎鳶一早就醒了過來,先是瞇了瞇眼,發現不對勁後不悅的微皺眉頭,四處張望了下看到床頭的東西心情更糟了,不過木已成舟了他也不能怎麼樣,只能煩躁的一把抓起那個東西進到浴室梳洗。
在此同時,同一條走廊上的另一個房間的主人也很煩躁。在房間內翻找了一陣子後他兇狠的「嘖!」的一聲,臉上的表情大約可以把隔壁房還在睡的某人給嚇得下跪求饒,嘴裡還低咒著要讓絕對是主事者的某人不得好死之類的話,估計這氣今天是消不了了。
另一邊,位於左商店街的房子,金髮的天使醒來時同樣也察覺到自身的異狀,在看到擺在枕邊的東西後更加確信自己絕對被整了。揚著乍看之下親切溫和無害的笑容實際上房間已被大量黑氣吞沒,讓來叫人起床的魔族打開門時無奈地嘆了口氣。
「早安。你們有出現什麼異狀嗎?」抵達預定的集合場夏碎問道。
「早。我的獠牙收不起來。」無奈地微張開嘴,平常跟正常人無異的犬齒此時變得尖銳,讓平日行為舉止完全讓人聯想不到是魔族的人終於看起來有一點點沾上魔族的邊了。「倒是你,你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被改了呢。」有些苦惱的摸了摸喉嚨。今早他一開口就發現他的聲音變得比往常輕柔,輕柔到甚至被誤認為較低沉的女聲都有可能。雖然自己會用假聲,偶爾也會拿假聲去嚇搭檔,不過要維持這樣一整天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啊。
「其他人呢?」
「大部分都還好,頂多只是種族特徵變得比較明顯而已。至於太陽……」眼神往旁邊飄去,不明所以的夏碎跟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瞬間了然。
「這是董事的惡趣味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看著現在因為戴上那副女款耳墜而使得樣貌偏向女性所以非常不爽的太陽,審判再度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相信太陽要不是因為不戴的話聽力會直接少了一半,不然他大概會想盡辦法鑽漏洞讓自己不用戴上那麼女氣的飾品。
「早。」聽到聲音他們轉頭,看著某個臉黑的跟太陽差不多的人朝他們走來,一路上還有不少人朝他發出驚呼。
「冰炎,真難得看到你這副模樣,不得不說還挺懷念的。」看到搭檔精靈族的型態夏碎笑著說道。那時候去完焰之谷進到冰牙族前冰炎也是這副模樣呢,不得不說驚為天人。
「還不是那個死老太婆害的。」煩躁的把飄到頰側的頭髮撥到一邊,因為這個動作而露出了之前沒有出現過的尖耳,冰炎咬牙切齒的說。
他早上在房間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半條可以拿來綁頭髮的東西,然後照鏡子時又發現他的頭髮和瞳色變成全銀的就算了,身上的微光還收不起來,連耳朵也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變尖。早上來的時候引來一堆人的注目,這讓他不爽到了最高點。
要是能收起那副見神殺神見佛斬佛的兇惡模樣大概就符合精靈族的種族形象了。無奈地想著自家搭檔果然只有外表像是精靈,夏碎往冰炎的身後一看,「是說,黎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他說他晚點到。」早上他去敲門時裡面的人如此回應他。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隔著一扇門的關係房間的主人聲音聽上去跟平常有些微不同,但他也沒有深究就離開了,現在看來早知道他就等他一起走過來,至少可以減少很多被人看的時間。
「早安。」才剛說完話裡的人就到了。全部人看了過去。「早……黎?」聲音聽起來大致上是沒錯,可是眼前這個有著束成低馬尾的金色長髮和一雙透徹紫眸的斯文男性是誰?而且仔細一看這人還挺高的,跟他們認知裡的那人實在有些對不起來。
「嗯,對,我是。」推了下鼻樑上的墨色細框眼睛,穿著男性校服的黎鳶走了過來,附近的女生看到他立刻開始竊竊私語,不時飄了幾個眼神過來,在黎鳶看過去時面露紅暈的轉回頭,吃吃竊笑著。「用不了幻術,我的樣子被固定了。」
「那眼鏡是……?」
「視力變模糊了,精神力不戴上這副眼鏡就不能用,所以只好戴著了。」好看的眸不悅的瞇著,「扇最好保佑她最近不會被我堵到。」
「這是你的原型嗎?」
「不完全是,但差不多。」走到他們面前,黎鳶有些煩躁的把領帶稍微拉開一個口。他們這才看見最上面的扣子並沒有盡忠職守,而是任憑衣領微敞著,白皙的皮膚以及精緻的鎖骨毫不客氣的暴露在他們眼前,這讓他們不禁有些尷尬起來,視線開始左右飄移。
「現代人怎麼會喜歡用這種東西,都不覺得這個很麻煩嗎?」他才繫不到一個小時就覺得自己快要被勒死了,那些原世界的上班族到底是怎麼撐過一天八小時的。
「說的你好像不是現代人一樣。」
「需要我提醒我醒來的時間還不到十年嗎?而且我中間可是空白了一千多年,沒跟現實脫節就已經很不錯了。」沒好氣的說。他沒有講話文謅謅的就很不錯了還跟他提現代人應該是怎樣,換作是他們他就不信他們當中有誰能像他一樣在短短一個禮拜內弄得沒什麼破綻。
「這麼說也是啦。」聳聳肩,「不過你這副模樣還挺好看的。」雖然之前就已經長得很好看了但跟現在完全不能比,以前的好看還可以用形容詞來比喻,現在是那種找不到恰當的詞彙來形容他的美。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的氣質,都給人一種會不自覺平靜下來的特質,輕輕柔柔的讓人很是舒服。
「我還是習慣我原本的樣子,這副模樣真怪。」感覺好像把別人的臉套用在自己身上,雖然是以自己的原型當底不過還是怎麼看怎麼彆扭。「是說這次活動到底要幹嘛。」
「好像是要找藏在學校各處彩蛋的樣子。」身為學生會的一員,暴風說出了他現有的資訊。
「我覺得應該不可能這麼無害。」雙手環胸,黎鳶的語氣十分肯定。就算搞不清楚學校到底在想什麼他也能以自己的真名發誓他們搞出來的那些東西絕對不像一般人認知中的那麼無害,不然他們學院的死亡率也不可能遠勝於其他學校了。
「的確。」學校無論辦什麼活動保健室都會很忙,看看他們高二那年園遊會搞出的鬼屋,進來的人沒有紫袍以上的實力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了,而且他們班的營收可是全高中部第一,不難想像當天到底死了多少人。
「大家聽到這邊!我們要開始宣布活動的規則了!」大家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學院祭時出現過的播報員正在上空盤旋著。她抓著麥克風,語氣十分的激昂。「這次的遊戲是-----找彩蛋!找到的越多分數就越高,彩蛋的色澤越華麗分數也相對的比較高。贏家可以獲得由學生會提供的獎品,前一百名都有份喔!有沒有很期待!」
其實沒有,我比較想回去睡覺。
不像其他人那麼興奮,黎鳶瞇著眼,微微打了個呵欠。
如果不行,至少讓我殲滅那些現在不斷看著我發花痴的傢伙。我求得不多,就這樣而已。
「在這邊有一點要提醒同學,由於今天的活動是跟愚人節一起合辦的,所以四散在各處的彩蛋可是會對你做出小小的惡作劇喔!」俏皮的說完她停了下,用著更愉悅的語氣說道,「那麼,活動開始!」
「好麻煩。」面對活動黎鳶完全提不起勁。
「還是努力一下吧。」面對興致缺缺的友人綠葉勸道。
「知道啦。」煩躁的搔搔頭,「分頭行動嗎?」
「也好。」如果他們聚在一起行動到時候找到的彩蛋歸誰就是個好問題了。
「那麼我就去那邊啦,各自小心啊。」既然決定了黎鳶隨手比了個方向說道。
「嗯,你也要小心喔。」他們比較怕剛睡醒沒多久的人會突然倒下來睡著然後被學校不知名的東西吞掉。不過說是這麼說,他突然睡著有可能,被吞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要吞的話只怕那些東西會因此噎死。大天使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應付的了的角色。
「會啦會啦。」搧搧手,黎鳶腳跟一轉離開集合場地,剩下的人也紛紛各自離開去尋找會整人的彩蛋。
「請給我一根黎鳶殿下的頭髮,不然我就要咬你哦。」有著鮮豔色彩、長著一雙小腳的彩蛋從草叢中跳出來,用著很可愛的聲音對著被它攔下來的人說道。
「靠!我怎麼可能有黎鳶殿下的頭髮!」被攔下來的同學、簡稱同學A,一秒罵道。那位殿下是他這種人能隨意靠近的人嗎他怎麼可能會有殿下的頭髮!整人嗎!
「沒有嗎?那我、那我……」聽到他沒有彩蛋踏著小小的步伐在原地繞起圈圈,有些苦惱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那我……那我把你吃掉好了!」說完彩蛋倏地停下腳步,蛋殼裂開一條縫,然後猛然擴大,尖銳的蛋殼邊緣對準同學A大口咬下,在他還來不及反應前就被吞入黑色不知名空間。
恢復正常雞蛋大小,彩蛋蹦蹦跳跳的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這已經超過惡作劇的範圍了吧?」在旁邊目睹一切的黎鳶有些無言。先不提一顆彩蛋要他的頭髮幹嘛,正常的惡作劇是不會死人的好嗎?
「那、那個……」一道有些怯懦的聲音從腳邊傳來,黎鳶低頭,一顆上面有著白兔子圖案的彩蛋應該是正抬頭看著他。
「有什麼事嗎?」蹲了下來,黎鳶問道。
「那個、那個,可以請你幫我簽個名嗎?我是你的粉絲……」說完蛋殼猛然張開吐出一張簽名版和一隻筆放在黎鳶腳前,雖然看不出表情不過可以感覺的到它一臉期待。
……這年頭彩蛋也有追星的習慣嗎?不對應該是說為什麼一顆彩蛋知道他是誰?
「當然可以。」撿起板子和筆,黎鳶隨手簽名然後將東西遞到彩蛋面前。「這樣可以嗎?」
「可、可以!謝謝你!」張開蛋殼吞下了板子,彩蛋奮力一跳跳到黎鳶的膝蓋上,然後吐出了一個籃子,「這個給你。然後我是你的了。」說完就跳進籃子裡,不再出聲。
……那個我是你的是什麼鬼?敢情它是當自己告白成功然後成為我的人嗎?
短短半小時內已經無言了第三次,黎鳶拎著籃子站起來準備離開。還沒來得及邁開步伐旁邊的草叢一陣騷動,一打彩蛋咚咚咚的跑出來。
「那個……我們也可以要簽名嗎……」齊齊吐出簽名版,一群彩蛋用著閃亮亮的眼神看著他。
「……」
「請跟離你最近的人交換一樣東西然後拿來給我。」
「離我最近的人啊……」太陽站起來四下張望,然後目光好死不死對到某人。僵持了幾秒,儘管再不情願太陽還是朝他走過去。「我的任務是交換,你有什麼東西可以換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換。」果然,他的死對頭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個能虧他的機會。
「如果你不想之後求助無門,你最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危險的笑著。雖然表面上他們看起來是水火不容、實際上也真的是如此,不過不想承認的是他們私底下合作的事還蠻多的,像是那些絕對不可以被自家兄弟、特別是被某魔族知道的事這傢伙幾乎都知道個七七八八,相對的冰炎最近在搞什麼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之後還想合作愉快的話現在最好不要不給他面子。
「你要用什麼交換?」很顯然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而真的撕破臉,冰炎直接問道。
想了想,太陽隨手扯下幾根金色細髮。「這個好了。」
「知道了。」也跟著扯下幾絲銀髮,兩人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東西。
「其實我的任務跟你一樣。」在轉身離開時冰炎突然說了這一句,然後加快腳步迅速離開。
「……」嘖!早知道就讓他先開口。這傢伙絕對是故意這麼說讓自己生氣的!
憤恨不平的回到原處把東西交給彩蛋,將安分下來的彩蛋放入籃子後太陽起身快步離開。混帳他今天再也不想遇到那個天殺的半精靈了!
「可以唱一首兒歌給我聽嗎?」上面繪有音符的彩蛋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當然。」夏碎無奈地笑笑。早在一開始發現被整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接下來可能會有這個關卡,現在還真的讓他遇上了。「要唱哪一首兒歌呢?」
「我想聽兩隻老虎!」
……可以不要為難他這個日本人嗎?小時候他沒在聽童謠就算了,反正他後來偶爾也會唱給小亭聽所以大致上還都算熟。不過要他唱中國的童謠?這不是為難是什麼?
無奈地苦笑了下,「好吧。那你先等我一下。」拿出手機點開youtube,先聽完那首兒歌到底怎麼唱後夏碎才清清嗓子開始有些生疏的唱起來。唱的時候彩蛋還很高興地晃著身體跟著他唱,唱完後才很滿意的跳進籃子裡。
提著籃子站起身,夏碎這才發現審判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默默看著他,表情像是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我不會說出去的。」沉默了幾秒,大概是憋笑憋完了審判說道,看上去很認真,不過前提是要忽略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沒辦法,難得看到友人這副有些小尷尬的樣子,而且還聽到他用女聲唱很可愛的兒歌,這要他不笑出來都難。
「……感激不盡。」看著難得微笑的友人,夏碎衷心覺得今天應該是他近期以來的最大的黑歷史。
「請找一位異性帶到這裡並親一下他的臉頰,然後對方也要親你一下才算過關。」畫著滿滿愛心的彩蛋說道,接到這個指令的人看上去已經快昏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欲哭無淚的站起身,暴風四下尋找著能讓他順利完成任務的人。為什麼要自己親女性?可以不要嗎?女生好恐怖。
「暴風,你在這裡幹嘛?」突然有一隻手拍上他的肩,讓哀莫大於心死的人嚇得差點跳起來。迅速的轉過身,只見提著滿滿一籃彩蛋的黎鳶無辜地對他聳聳肩。
「嚇死我了,原來是你啊。」拍了拍胸脯,暴風鬆了口氣。「我在破任務。」
「你的任務是什麼?」
「找一個異性親一下臉頰然後對方也要親我一下。」嘆了口氣,暴風如實招來。
他一說完,只見黎鳶向前一步,伸手拍上他的肩膀。「你加油。」
語氣聽上去同情實則為看好戲。他怕女人這件事在他們之間早就不是秘密,對於很倒楣的友人黎鳶只能幸災樂禍的來上這一句一點誠意也沒有的安慰。
「可以不要這樣嗎……」垮下了臉。眼前這位是他不能動手、動手之後不是他當場被秒就是事後會有人來整他的人,不論是哪種情況他一點都不想遇到。
「那你加油,我先走了。」再度拍拍他的肩膀,黎鳶越過他往前走,很沒良心的打算放暴風自生自滅。
「嗯……」垂頭喪氣地往反方向走了幾步,暴風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猛然轉過身追上剛剛離開的人。「黎!等一下!」
「幹嘛?」停下腳步,黎鳶轉過身疑惑的問。
「你現在是無性別吧?」急切的問。拜託他告訴他是。
「是又怎樣。」
「你跟我來一下。」抓著黎鳶的手腕暴風往回走回到那顆彩蛋那邊。「我問你,如果親無性別的人算數嗎?」
「算啊!只要是異性都可以。」
「要親我?你有什麼報酬可以給我?」挑起眉,黎鳶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露出懇求神色的友人。
「拜託啦黎!我只能靠你了。」雙手合十,暴風低著頭懇求著。這人比太陽好說話很多了,而且找他幫忙通常都是一件事抵一件事。如果換作是太陽,要知道他上輩子的幫一個小忙他到這輩子都還沒有還完!再累積下去他這一生都還不完了!
「我想要一種長在莫勒斯海域的藍珊瑚……」「我回去找給你!」「成交。」
眼見條件達成黎鳶笑的狡詐,雙手背在身後乖乖站好,「那麼來吧。」
「眼鏡不用拿下來嗎?」看著眼前俊朗秀美的人,暴風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又不是接吻拿下來幹嘛?」翻了個白眼,「再浪費我時間小心報酬加倍。」
「我這就親。」立刻回答。屏住氣息,暴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白皙的臉頰襲去然後迅速退開,速度之快大概連半秒都不到就結束整個過程,不過那短短一瞬間內雙唇感受到的觸感就已經足夠讓他紅透了臉。
「那麼換我了。」比起暴風的不自在黎鳶就一點彆扭也沒有,慢悠悠的在他臉上印上一吻後不疾不徐的退開。「好了,那我走啦。」
「呃……嗯……」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好了。」看向暴風後方,黎鳶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太陽在後面看著你呢,現在看上去好像笑的不是很真心的樣子。」
「什麼!」驚嚇的轉過身,果不其然太陽正對著他笑,以他認識他兩輩子以來這笑容是代表有人要倒大楣的意思。「等等!黎……」轉過頭尋求協助,結果那人不知何時跑得無影無蹤。
面對自家龍頭老大不懷好意的朝他走過來暴風真的想哭了。這樣整人太過份了!這真的會出人命啊喂!
「請找到黎鳶殿下然後帶來我面前。」
「要找到黎黎啊。今天好像都沒有看到呢。」有些苦惱的歪著頭,喵喵說道。「千冬歲有辦法找到嗎?」
「沒辦法,要找到學姐的蹤跡太難了。」搖了搖頭,學姐那種等級的人不是現在的他能應付,搞不好學姐一發現有人鎖定他就會反射性的出殺招,到時候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喔……那我們去問問看那個人看他到底有沒有看見黎黎吧。」看到不遠處有一位男同學走過喵喵提議道,隨後邁開步伐了追上去,「前面的同學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那人轉過身,過於姣好的絕世容顏讓他們不禁呼吸一滯。「喵喵,有事嗎?」
「欸?我們認識嗎?」停下腳步,喵喵努力想著她認識的人裡有這一號人物嗎,可是對方這麼帥自己不可能沒印象啊?
「啊,對了,你們不知道啊。」看到他們疑惑的表情對方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臉頰,「我是黎鳶哦!早上醒來就變成這樣了,大概是被扇整了吧。」
「欸你是黎黎!」瞪大眼。眼前的人怎麼看都是毫無疑問的美男子啊!跟黎鳶原本的樣子也差太多了吧!
「嗯,我是。這副模樣大概是我的原型,不過離實際上還是有些差異。」聳聳肩,「所以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喵喵的任務是帶黎黎去給彩蛋看。」
「又找我?現在的彩蛋是怎樣?」不是他想抱怨,不過他從大學部晃到高中部一路上聽到的十件有五件都指名要找他或是拿到他身上的某個東西,然後他只能默默的看著那些人被吞入不知名的黑色空間或是被噴出來的各式各樣色彩繽紛的水給腐蝕的連渣都不剩,他整路看下來都覺得有些對不起那些人了。先不提能不能拿到他身上的東西或他人在不在附近,他現在這副模樣有人認得出來他就是黎鳶才有鬼。
附帶一提剩下的五件有三件是有關冰炎他們的,真的只能說學校這次活動根本就是要學生們挑戰不可能的任務。
「那麼我們走吧,不是說彩蛋要找我?」
「嗯,這邊這邊。」拉著黎鳶的手喵喵很快的跑到彩蛋面前完成任務。完成任務後黎鳶四處張望看到另一個先前遇見的人,「太陽,暴風還活著嗎?」
「這是當然。」不急不徐的走了過來,太陽笑的一臉無害,看上去差點就讓人相信他是無辜的,實際上早些時候被他算帳的人現在還處於精神受到重大打擊一時無法回神的狀態,可見他一點都不像表面上那麼溫純和善。
「暴風很可憐的,你就饒了他吧。」看著太陽的笑容,認識他這麼多年黎鳶自然知道那是他已經算完帳心滿意足時才會出現的表情。看著看著他都覺得有些對不起暴風了,不曉得現在替他求情還來不來得及。
「我什麼也沒做啊。」維持著一貫的笑容,太陽不動聲色的瞥了千冬歲一眼。接收到太陽眼神的意思千冬歲很快的開口,「喵喵、漾漾我們走吧,再不去找彩蛋時間就要結束了。」
「欸真的欸!那麼我們就先走了,黎黎再見!太陽學長再見!」
「嗯再見。」目送他們離去後旁邊的矮枝上突然跳下一顆彩蛋,不偏不倚落在他們中間。他們低頭一看,然後對望一眼,黎鳶率先蹲下身看著那顆彩蛋,「你要找誰?」
「找太陽殿下。」有著稚嫩嗓音的彩蛋大聲地回答。
「有什麼事嗎?」聽言太陽也只好蹲下來問道。
「請找一個跟你同樣性別的人交換一樣東西。不可以是頭髮喔!」看來這顆彩蛋有接到消息,不然它怎麼會特意強調不可以用頭髮交換。
仔細想想,那時候那顆彩蛋看上去好像挺不爽的。不過誰管它,有完成任務就好。更何況他還是跟那個天殺的半精靈做交易的,怎麼看不爽的人都是他才對吧。
「黎。你有什麼東西可以交換的嗎?」太陽看向除了安因和自己外大概是全學院裡唯一一位無性別的人。
「你先答應我放過暴風。」挑起眉,黎鳶提出條件。
「我沒有對他怎麼樣的。」彎著完美的笑容,太陽堅決否認他剛剛因為嫉妒而報復暴風這件事,縱使知道他們只是親臉頰不過從他的角度看上去根本是在接吻,所以他很、不、爽。
「你的笑容告訴我有。」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詞。與其看這人的表情不如相信自己長久以來對他的認識,黎鳶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謊言。
「沒這回事。」維持著當太陽騎士遇到任何情況都還要保持閃亮亮完美笑容的高深功力太陽抵死否認。當年那個老奸巨滑的教皇老頭對他這副死不認帳的態度也只能嘆口氣敗下陣,基本上除非他的老師或親長大人還有那個上輩子就是他蛔蟲的審判親自來問話不然誰都拿他沒辦法。
「太陽,」眼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黎鳶只好開大絕,「要是你不放過暴風,一來我不會幫你完成任務,二來,我會討厭你喔。」第二點是喵喵教他的,說是只要學長們不聽話講這一句就可以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講這句話會有用不過眼下還是姑且一試吧。
「!」
看到太陽有些變了的表情黎鳶心想這招好像真的有用。「所以放不放過暴風?」
「……我回去會跟他說不必去執行那些任務的。」好吧,看來能克他的人又多了一個,雖然這個是他心甘情願的就是了。
「謝謝。」露出漂亮的笑容,「那麼你要交換什麼?我身上可是沒什麼東西啊。」
「嗯……髮圈如何?」
「行啊。」一把拉下髮繩,如瀑的金髮瞬間散開,順著他的身體曲線流淌而下。幾縷髮絲飄到他額前,被他抬手輕輕撥至耳後。「諾,給。」
「謝謝。」有些被眼前的畫面給怔住,在接收到黎鳶疑惑的眼神後太陽才連忙拆下自己的髮圈遞給他並將交換後的髮圈拿到彩蛋面前,誰知道那顆彩蛋還得寸進尺的提出另一個要求。「髮圈啊,那麼請你們幫對方繫上自己的髮圈吧!」
「欸?」「你先還我先?」相較於太陽瞬間的不淡定黎鳶表現十分的正常。在他的認知裡不過就是綁個頭髮,他之前也幫冰炎綁過頭髮,去日本時夏碎也幫他綁過,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常人應該不會幫彼此梳頭髮吧……他到底有沒有認知到這樣的行為背後代表的意義是什麼?
「嗯……我先好了。」故作鎮定的站起來走到黎鳶背後,太陽彎下腰,輕輕將柔順的金髮攬成一束,以指代梳輕柔的將攏起來的髮梳順同時腹誹了下這人明明都沒在保養的髮質怎麼還這麼好。
繫上髮帶綁了個整整齊齊的低馬尾。「好了。」
「那麼換我了。你站著就好,反正我們現在差不多高。」站起身來,想想要他蹲下來也麻煩,黎鳶隨口說了一句無意間重傷某人的話。對此太陽表示很鬱悶,原本比他矮的黎鳶怎麼恢復原型就跟他差不多高了呢?這沒天理啊。
同樣也是把頭髮攏成一束,梳理整齊的同時黎鳶一邊想著果然天使和精靈都是得天獨厚的物種,每個人的顏質絕對都遠遠超過高級外貌協會的標準,不過在他眼中大概就只有長得順眼和不順眼的差別而已,畢竟周圍的人每個都長得那麼好看他的審美觀大概在幾百萬年前就壞死了。不,也有可能是根本沒有附加在他身上也說不定,畢竟他過往的職責不需要用到這種沒什麼意義的東西。
「太陽,我可以梳辮子嗎?」感覺應該會很好看。
「拜託不要。」某人嚴正拒絕。
「今天的活動還好玩嗎?」主持人問道,換得的是十分熱烈的回應,愛好和平的人覺得這種死亡率比較低、過得十分和平的一日很好,好戰分子們則因為這次活動不光只能找彩蛋破任務而已,要是不想破那些鬼任務也可以選擇跟彩蛋打上一架強硬奪到手,那些看起來無害的彩蛋實力可是不弱的,而且它們還會呼朋引伴,他來集合前才看到一群彩蛋群起圍攻一個人,那個人沒支撐多久就陣亡了。
「贏家的獎品我們已經送到各位的房間,那麼今天的活動就到此結束,請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忘了說,今天收集到的彩蛋是巧克力喔,回去不當裝飾品的話是可以吃的。」
「終於可以回去睡覺了。」伸了個懶腰,我把眼鏡摘下來揉了揉眼。眼睛好酸,回去再睡上一天好了。
「黎你的樣子……」
「我的樣子怎麼了?」
「好像……回復原狀了?」眨眨眼,確認記不起來後綠葉說道。
「所以是只有帶眼鏡才會變成那樣?」
「誰知道,總之我只知道我現在完全看不清楚。」我現在真的是放眼望去一片霧茫茫,連幾步之外的人都認不出來。我突然慶幸自己的身體並不會出現近視這種狀況,不過直接跳過這個過程變成瞎了好像也沒有比較好。
重新把眼鏡掛上,「我要回去睡覺了,我有點累。」再不回去睡我怕我會不小心上課睡著被任課老師扔進彼岸水餵鯊魚,我一點都不想嘗試學校到底能不能復活的了他。
「知道了,你趕快回去睡吧。再見。」
「再見。冰炎,要一起走嗎?」看向住在同一棟宿舍的冰炎,我問道。
「嗯。」點點頭,簡短的跟大家道別我們並肩走回黑館。
「冰炎,其實你今天這副模樣還挺好看的。」偷偷勾起一綹銀髮在指尖把玩,滑順的觸感讓我心情很好。
「你比較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伸手推開黑館大門。顯然有察覺到我的動作,不過冰炎也沒有阻止我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詢問著。
「不是這麼說,只是覺得有些……新奇?畢竟沒看過你這副模樣就是了。」歪著頭,我回答道,「不過你原本樣子也很好看,怎麼說,很有生命力?」精靈族是很漂亮沒錯啦,不過我還是喜歡色彩鮮豔一點的,看起來比較有活力的感覺。生命還是鮮明一點比較好。
「你的彩蛋打算怎麼處理?」看著他滿到快掉出來的彩蛋,怎麼想這人都不會吃啊。
「不知道。可能直接燒掉吧。」完全不意外的,冰炎給出了十分簡單粗暴的答案。
「這些彩蛋還挺好看的,這麼燒掉也可惜。」看著手上同樣也是滿滿一籃的彩蛋,我有些惋惜的說。
「不然你要吃嗎?」
「可能會吃個一兩顆吧,剩下就等身體好一點再說。」再多出來的只好拿去送人了,不曉得加百列他們吃不吃。
「再說吧,你房間到了。禮拜一早上如果沒看到我記得把我叫醒,我怕我會睡過頭。」我已經請很多假了,如果再加上曠課我看大概就別想畢業了。
「知道了。」
「那麼就這樣,晚安。」再度打了個呵欠,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彩蛋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顆我就著桌緣將蛋殼輕輕敲裂露出裡面的巧克力,撥開蛋殼後嘗試性的咬一小口,「幹,好苦。」又苦又辣又鹹還有一股奇怪的腥味,這內容物根本不是巧克力吧。
正準備起身找水喝,籃子底下突然飄出一張紙,上面的字跡我十分熟悉。「愚人節快樂!怎麼樣?被嚇到了吧!」
額角青筋一跳,我腳下開啟有著特殊花紋的移送陣來到無殿,鎖定目標後不由分說的直接一個毀滅性法陣招呼過去。
「哇啊啊黎小朋友你幹嘛啊?搞謀殺啊!」從沙發跳起躲避攻擊,不顧擺設變得一團亂扇哇哇亂叫著。
「扇,妳敢讓我過愚人節我就讓妳過清明節。做好覺悟吧!」喚出長劍,我隨手一劈,強大的劍氣瞬間把對面的牆砍成兩半。
「不不不會死人的!鏡、傘,救命啊!」
「不用叫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妳的。」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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