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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內,芮妮一個人坐在不算鬆軟的床鋪上,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拿出裡面的毛線,俐落的動手打起毛線來。
嗚…這地下街無聊透了,只好自己找點事做囉!
這地下街的冬天陰冷滲人,乾脆織條圍巾給門外兩個笨蛋算了!
黑袍的效率向來好的驚人,幾天後芮妮便抱著一黑一藍的兩條圍巾,朝兩個大男人走去。
「啊!芮妮~你出來啦!」法蘭有些尷尬的問好,這兩天他們因為工作的關係很少見面,也不知道芮妮對之前那件事情還生不生氣。
「不行嗎?那我回房間…」
「诶诶诶~沒有,怎麼會不行?」法蘭緊張的抓住芮妮的手臂,將她拖回客廳,不是吧!都說女人最小心眼了,不會還在生氣吧…不過也是啦!好好一個女生硬是被人家說的那麼不堪,正常人都會生氣吧!不過…她都已經殺死那個侮辱她的傢伙了,是不是可以不要那麼生氣了…
「那個…你還在生氣嗎?」都是那個王八蛋啦!居然把他們的醫療士+廚師給惹生氣了,明天早餐沒好吃的怎麼辦?
芮妮皺著眉反問:「生氣?生什麼氣?」
「就是,前幾天那小子…」
「喔!你提那個穢氣的王八做什麼?我好不容易忘記他了耶!」芮妮斜睨了法蘭一眼,拿出剛織好的圍巾快速的把他的脖子連同那張不討喜的嘴巴都一起包了起來:「拿去!最好連你那張不討喜的嘴也一起包起來,省的聽到一些討人厭的話。」
法蘭無言了一下,但很快的他的注意力就被脖子上觸感極好的溫暖圍巾給吸引走。
「嗚哇!好暖和!這是給我的嗎?」
芮妮白了他一眼,說:「圍在你脖子上,不是給你是給誰啊?」說完,芮妮轉身走向利威爾,拿出另一條黑色圍巾,手腳俐落的替對方圍上,還好的是後者也沒有要掙扎的意思,任由芮妮擺弄。
「就當我是在賄賂吧!」芮妮不在乎的說完,還看了法蘭一眼,特別強調:「最好能堵住你那張討人厭的嘴!」
法蘭尷尬的笑了笑,躊躇了下,還是問出口:「這圍巾不便宜吧!」
「嗯?我買的是毛線和棒針,至於價錢的話你不用太擔心,畢竟醫生是個很賺錢的職業。」
「這是你織的!」法蘭一臉驚訝的扯下脖子上的圍巾,仔細的左看右看,真厲害啊!完全像是地面上才會出現的商品。
「恩。」芮妮不在乎的嘟著嘴一邊查看家裡的存糧一邊說,確定了家裡的存糧之後,她回房間拿過斗篷披上:「我出門一下。」
「咦?去哪?」
「買菜,家裡的食物不太夠了。」
「我跟你一起去。」利威爾這麼說,隨即站起身走到芮妮身邊。
「喔!好啊!那我就不用穿斗篷了!涼快~」芮妮歡快的把斗篷甩到法蘭手上,拉上利威爾就往門外跑,當然離開之前也不忘丟下一句:「幫我收一下,回來再跟你拿。」
冬天的地下街比什麼地方都冷,因為這裡沒有陽光。
利威爾淡淡的看了芮妮一眼,問:「你不冷嗎?」
芮妮簡潔的回答:「我不怕冷。」
利威爾皺了下眉,沒打算深問,索性換個話題:「想買什麼?」
「沒有特定耶,恩…看能不能買到馬鈴薯吧!那東西挺營養的。」
「為什麼不穿斗篷?」利威爾的話題不停的轉換著,而這之間似乎沒有任何的關聯。
「不是有你在嗎?」
利威爾皺了下眉,這算是在利用自己嗎?讓所有地下街的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罩著的?
「你覺得我在利用你?」芮妮不避諱地直接發問:「不要這麼警戒我嘛!我也算是一名心理醫師阿,這點程度還是猜測的出來的。」
「你,到底是誰?」利威爾的語氣中帶上了危險的殺氣。
「醫生,被我家師父無情的丟在地下街的可憐醫生。」
這次利威爾沒有不相信芮妮,因為她語氣中的埋怨是那樣的明顯,而她的醫術更是眾人認可的好。
「你師父是誰?」
「扇,我們都這樣叫她。」
「王都的人?」
「她阿…算是超脫所有勢力的中立者吧!」
「她幹嘛把你丟下來?」地下街這種地方,正常人都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或徒弟來吧?
「天知道,大概又是哪根筋不對,腦袋一抽就把人家丟過來了。她常做這樣的事,我真的都已經習慣被她整了,回頭問她幹嘛這樣做的話,大概會得到一句:『因為很好玩啊!』或者:『因為人家很無聊嘛~』之類的話。」
利威爾沒在問,算是默認了芮妮的說法,但其實他還沒有真正的相信芮妮,這個女人全身上下都是謎,天知道她口中的扇是不是真的存在,反正人都不在地下街,無法去到上面的他們根本無從查證。
「阿,是憲兵團。」
利威爾隨意的瞥向芮妮比的方向,果不其然,綠色的獨角獸們正緊捏著槍在地下街找著誰。
利威爾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憲兵出現在地下街從來沒好事。
「在查案子嗎?」芮妮好奇的偏了下腦袋。
「女人,沒事別好奇太多,死得快。」
對於利威爾冷冰冰的語調毫不生氣,芮妮乖巧的回應:「我知道,所以只是私下猜測而已。」
很多時候,你不惹事,但事情就是會找上門,或許是因為芮妮的外表在地下街真的太顯眼、也或許是因為利威爾的氣場太嚇人,憲兵很快地便發現了兩人的存在,並且痞氣十足的上前盤查,那副模樣撇去制服不看的話,根本比利威爾還像流氓。
為首的憲兵第一句話就惹火了利威爾:「小子,你哪裡綁來的女人?」
利威爾蔚藍的雙眸危險的瞇了起來,這小子是不想活了嗎?而一旁的芮妮則撇了撇嘴,這小子要不是菜鳥就是第一次下來地下街,搞不好還是個用錢買官職的貴族子弟,不然會走在地下街的道路上卻不認識地下街的頭頭?你媽這是搞笑吧?
「怎麼?不說話,光會瞪人有什麼用?」不怕死的憲兵繼續出言挑釁不說,還出手試圖調戲芮妮:「喲!小美人,哥哥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地下街養得出來的,光看你這肌膚,嘖嘖,跟牛奶似的,滑嫩滑嫩的。你一定是被這個渾蛋綁下來的小姐對吧?不用怕啊!憲兵哥哥在這裡喔!憲兵哥哥保護妳啊!」
想當然憲兵的調戲被芮妮躲過了,但這一伸手,本來不想管事的芮妮也有些火了,想她堂堂鳳凰族嫡出子嗣、出自無殿的醫療班雙袍級,曾小到大除了朋友間的打鬧之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慢的對待過,上一個這麼做的人已經付出了生命作為代價,沒錯,就是死在利威爾家的那個無名跑腿男。
冷冷一個眼刀過去,認識芮妮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生氣的前兆,識相的就會閉嘴乖乖滾蛋,畢竟沒幾個人有把握可以打贏出自無殿的黑袍,而有把握的通常不會無聊到去調戲她。
恩…好吧!自家師父例外,那不是正常人,甚至不是人。
「小子,你是第一次來地下街吧?」利威爾的聲音冷的都快要具象化出冰塊了,但對方居然還能粗神經到渾然不覺。
「是又怎樣?第幾次下來我都是憲兵,而你是在地下街苟延殘喘、活得比狗還不如的地下街混混!」對方趾高氣昂的指著利威爾的鼻子罵:「不過是條狗罷了,對小爺我的態度給我放客氣點,你知不知道我多的是把你銬上去的方法?啊?」
芮妮認真地覺得對方死定了!絕對。
利威爾發誓,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揹著槍的話,就算對方是打死會很麻煩的憲兵,他也會照揍不誤!
利威爾冷笑著說:「你們這群胃長在腦子裡的豬玀,有種就不要拿著槍叫囂,赤手空拳地下來地下街試試!」
肯定會被扒光,芮妮不負責的撇嘴想。
「哈!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憲兵?我們可是訓練兵團前十名畢業的啊!就算沒拿槍也能分分鐘解決你!」
「那你們還真可憐,前十名都這麼…」芮妮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卻用著十足的嘲諷的語氣說:「可見你們那個什麼訓練兵團的,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只比小漾漾好了那麼一點點…
聽到芮妮罵人不帶髒字的話,利威爾頓時神清氣爽了不少,這女人也不是那麼差勁嘛!至少會說人話。
憲兵努力維持著快要崩毀的笑容,盡可能溫和的對芮妮說:「美麗的小姐,我們正在試著和冥頑不靈的流氓溝通當中,可以請你先安靜地待在一邊嗎?」
芮妮一臉無辜地眨眨眼,乖巧的退到一邊,當然,他會乖乖退讓是因為利威爾在背後給她打的暗示。
芮妮雖然退到了後方,但漂亮的赤紅雙眸還是緊緊的盯著一觸即發的場面。憲兵有三人,每個人都有槍,對利威爾很不利,不過如果三個人的距離近一點、注意力分散一點,以利威爾的速度,要從這群花瓶憲兵的手中奪槍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站在利威爾身後的芮妮發現利威爾微不可查的悄悄弓起身子、右腳微微往前踏了一步。芮妮看懂了這是利威爾備戰的訊號,隨即故意的朝憲兵們的背後歡快的揮手,大聲的喊:「你們來啦!」
憲兵不意外的扭頭想確認身後是否有其他人靠近,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眸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利威爾迅速的奪去了他們手中唯一的倚仗——槍。
沒了槍的憲兵,對於利威爾而言,實在是沒有什麼威懾力,三兩下就輕易的把對方打趴在地。
芮妮蹲在呈現死屍狀的憲兵身邊,無樑的伸手戳了戳勉強算是還在呼吸的可憐憲兵三人組問:「打憲兵沒關係嗎?」
利威爾無所謂的說:「誰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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