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幕 替代與被替代
「洛菲爾才不是那些次級品可以替代的！！」藍惱怒地反駁，髮刀因情緒的激烈波動而豎立起來。
「看來你們什麼也沒發覺。」DOLL嘴角畫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我的意思是，次級品死了也不足惜，反正再做就有了。」
「替代品…？」抱著暈過去修斯，不遠處的格里西亞聽到他們的談話，不由淂皺起眉頭。
「……讓我來說吧。」『洛菲爾』按住自己流血的傷處，抬頭望向信步走來了格里西亞，目光如炬，臉上掛著不相襯的虛弱微笑。
「洛菲爾…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次級品指的是什麼？」格里西亞著急的尋求答案，希望不要再有什麼變數。
洛菲爾張了張唇，甫欲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始講起，只好從他最一開始，擁有的那段記憶說來。
我是洛菲爾，也不是洛菲爾。
我的存在，是洛菲爾的仿製品，同樣以其命名的次等品。
創造我的人是獄神，操縱死亡、統治冥界的獄神。
打從我見到這世界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自己腦袋裡有許多不屬於我的記憶、不屬於我的情緒，而我本身僅能隨波逐流，一方面跟著被灌輸的情感與性格憎恨著誰，一方面是在冷眼旁觀這齣愚蠢的戲碼。
看著小丑般的自己在舞台上跳躍，披著『洛菲爾』的皮，做著他習慣的舉動，我的存在意義，止是因為我是『洛菲爾』。
但我根本沒有任何立場去恨著誰，我不過是一個虛假的玩偶，壞了可以更換，我的生命不屬於我自己，而是屬於那早已過世的『洛菲爾』。
我擁有與他相同的外表、相同的個性、相同的記憶、相同的思維，可我永遠也成不了他，這些東西都是獄神刻意捏造的，這樣的我扮演著『他』。
心中的恨意是真實的，亦是虛偽的。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做為洛菲爾的我漸漸麻木，也學會順應著身體本能活著，學會當真正的『洛菲爾』，不再去想自己的由來，只是不論我再怎麼像他，我終究不是他，我很清楚，我是個複製品。
習慣於莫里的溫柔，身邊你們的一切，我也按照著劇本憎恨起格里西亞哥哥，我想著──如果我是洛菲爾就好了。
你們看的，永遠只是『你們的洛菲爾』而不是『我』本身，我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你們愛一個複製品。
但是阿……我還是很不甘心…
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就連你們給予的溫暖，也都不是我的。
僅有一秒也好，我多想讓你們直視著我的靈魂，就這樣，看著我。
「現在，我終於可以說出口了，我不是洛菲爾，我也是洛菲爾。」他笑得非常燦爛，就像對那些苦痛皆釋懷般，毫無陰霾的雙眼澄澈明亮，如同幼時爽朗的笑容再次盛綻。
「………」眾人沉默了，尤其是夜花他們，大腦一片空白。
「所以說，你是瑕疵品。」支著下頦，手肘抵著另一只手臂，DOLL玩味地瞇起半紅半褐的眼珠，「成功的複製品不會去懷疑自己的存在，更不會去產生第二個意識，多虧我調整這麼久，結果還是失敗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洛菲爾…是誰也不能代換的啊！！」夜花低吼，比起知道眼前的洛菲爾是假貨，她寧可活在洛菲爾沒有死的謊言中，固然揭開了事實的面紗，便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話一衝出口，她馬上就後悔了，『洛菲爾』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悲哀的愁容，她知道自己傷害了他。
說知曉他是複製品這件事不生氣是騙人的，可她仍然將他視做洛菲爾，畢竟都相處這麼多年了，雖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她亦不願傷害等同於家人的他。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為脫口而出的話語無倫次地道歉：「抱歉……」
搖了搖頭，洛菲爾強顏歡笑：「我沒有權力對妳發怒，像我這樣的失敗品，本當銷毀才對。」
「不、我…」
「啊……不過說再多也沒用了。」仰頭，事實上他比較想看見蒼穹，但似乎沒有機會了，複製人的感痛程度比一般正常人還要遲鈍些，因而他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痛苦，相對的他活了這麼久沒什麼真實感，真不知是好是壞。
「洛…」藍習慣性地乎喚他的名字，卻又卡在一半說不出口，他不太懂得怎去跟現在這個偽•洛菲爾相處了。
在他心裡，洛菲爾只有一個。
「藍…我還可以這樣稱呼你嗎？」口氣幾乎算得上卑微，『洛菲爾』半闔著失血過多而視線模糊的眼睛，莫名的覺得那頭沉金色的髮絲好亮眼，甚至勝過他曾看過的聖光。
最後的最後啊……他依舊無法擺脫身為贗品的身分。
沒辦法了，那就這樣吧。
什麼也不要去期待，不要去妄想了，就當個次等品就好。
只要有人記得他曾經為了自己而活過，這短暫的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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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菲爾…？」藍下意識呼喚伏在他肩膀上的男子，闇藍色的髮絲乍看之下是黑色，在劉海下的那對雙眼再也不會睜開，也不會再對他展露燦爛的笑容。
「不要……不可以這樣的……我並不是討厭你啊！」藍伸手晃了晃男子，得不倒半點反應。
「洛菲爾…洛菲爾…洛菲爾…」他幽傷地喃念男人的名諱，懊悔的希望能夠藉此將他喚醒。
「洛菲爾……」格里西亞空出一只手，攬過洛菲爾的頭，輕輕地相依偎：「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洛菲爾已經無所謂了啊傻瓜…我所冀求的僅有你們能好好活下去……」
「就只是這樣也做不到嗎？」他低低地噥問，聲音輕的就像柳絮一樣，一吹及散，很柔也很悲。
他們用悲傷的語氣和哭腔呼喊著男人的名字，如同他渴望的正視他的存在，如同他渴望地取代了原本的洛菲爾，可是啊……男人已經再也聽不到了。
無論是他心愛的人們的聲音，還是他血液銘刻最深愛的哥哥的聲音，亦或是棕髮孩子不經意地嘆息聲他都……什麼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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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灑花)新的一年請多多指教呦~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3-12-31 21:00:57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