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部 第九章】
有鑒於我們「又」有同袍失蹤了，太陽宣布十二聖騎士進入緊急狀態，每個人照三餐回報位置和身邊的異常。我則繼續盯著世界地圖上的十一個浮標，但就算我把地圖看到穿孔，寒冰也不會自動回到我們身邊。
現在在我家的只有太陽、審判和烈火，暴風去技術部門尋找線索了。雖然我極力反對暴風在這種緊張時刻還跑去組織，但太陽和審判完全贊同暴風的決定。在聖殿兩大龍頭的支持下，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暴風深入敵陣。
至少地圖上的天藍色浮標還正常的漂浮著，沒有任何異樣。
認清自己比較沒有實質幫助的烈火自動自發地扛下了今天的家務，他一手握著拖把，緩緩地靠近正在愁眉苦臉的兩人。
「為甚麼是寒冰？」烈火問道，「如果是要針對光明神殿，綁架我或者刃金應該更方便吧？我的魔法很爛，而刃金更是除了中級治癒術外沒有魔法能力。」
「烈火，不要打擾他們──」
「沒關係的，羅蘭，」太陽一個擺手打斷我的話，「剛好我們的思路卡死了，有個人問問題說不定能從別的角度切入思考。」
審判也認同地點頭，並開始帶領烈火進入他們的思緒脈絡，「你應該還記得寒冰現在用的是西方天界古神麾下的八翼天使艾利恩殿下的軀殼吧？」
「當然還記得。」
「單就這個原因，想抓寒冰的人就數不完了。想要從寒冰身上得到情報的、得到力量的、又或者是拿來獻祭的。更不用說一直想把失落在人間的天使軀殼要回去的西方天界。」
「那麼，我們首要懷疑對象是西方天界？」
「的確應該懷疑，但是──」
「西方天界沒有與我對立的理由，這是協議內容。」
太陽臉上掛起玩味的笑容，「確切來說，西方天界曾經來跟羅蘭要過人，但都被打回去了。最後協議是讓寒冰過完這一世，只要是自然死亡就會把軀殼雙手奉上還給他們。」
很明顯烈火沒有聽懂，所以審判在一旁幫忙解釋，「我們需要的是寒冰的靈魂回到光明神身邊，軀殼就只是一個容器，把軀殼還給西方天界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當然，以自然死亡做前提是為了避免西方天界想要提早取回而在寒冰身上動手腳。西方天界對於羅蘭的條件並不反對，反正最多也就再一百年，一百年對於長生不死的神或天使只是轉眼的事情。」
「還順便拗到了天界的眼線，不然我還真沒有辦法時刻防範多方神明對寒冰的魔掌。失落在人間的天使軀殼極為罕見，不少天界都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搶。當然，要從我手上搶走寒冰沒那麼容易。」不得不說，這個協議內容就是多方算計的結果。我負責軀殼在人界的安全，西方天界負責搞定天界，兩者在寒冰死後各取所需，如此而已。
補充說明，協議內容是太陽擬定的。不然西方天界來跟我要人的時候，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在一兩天內想出如此完整又不傷害寒冰的條款。
「想問一個問題，」烈火乖巧的舉手，「西方天界來找你要人……這是甚麼時候的事？」
「寒冰剛恢復記憶後的三個月吧？」太陽的眼神飄向審判和我尋求確認，我和審判則是負責點頭。
「那為甚麼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就只是件小事情。」我說。
「你們對於『小事情』的定義還真廣……」烈火翻完白眼之後，又繼續回到原本的話題上，「那麼，抓走寒冰的只會是人類了嗎？」
「差不多，反正一定會在人界。」人界也不一定只有人類就是了，不過在人類的生存空間拓展和壓迫之下，其他種族日漸式微，也並不具備無聲無息綁走寒冰的能力，更沒有闖進我家放手繩的能力。
「能夠綁走寒冰的內境人士不多。暴風已經把範圍縮小在寒冰的熟人和結界專家上了。」太陽說著說著就煩躁地把手上的三頁A4紙丟在桌上，「但就是沒結果。」
「要擴大範圍嗎？」暴風不在的情況下，技術支援只能由我擔當了。我放棄眼前的地圖，坐回電腦前面敲起鍵盤。審判卻先行打住我的動作，「不需要。不管怎麼把名單範圍擴大，他們還是需要現在這份名單上的人幫他們綁走寒冰。與其擴大搜索範圍浪費時間，不如把精神集中在現在這份精簡的名單上。這上面一定有一個人可以帶我們找到寒冰……」
烈火拿起名單迅速掃過，問了一句，「綠葉和孤月對這份名單有甚麼看法嗎？」
「分別傳了一份，但兩邊都在忙，還沒有回覆。」綠葉在本家，督促著他的族人占卜出寒冰的位子……和生死。孤月也找了他父親共同討論篩選名單，但目前都沒有結論。
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真要我說，打從滅世以來，沒有一個人類的魔法能力強到足夠引起我的注意力。更不用說這個名單上，許多都僅僅只是專精在結界和禁制的研究，真要實際運用在拆解我的結界上面且不觸動上面的所有警報，根本是無稽之談。
我們到底漏掉了甚麼……
「鈴……鈴……」大家都太專心在想寒冰的事情了，這聲手機鈴聲還真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我看見來電顯示後就先微微皺眉……
太陽見到我古怪的表情後馬上問，「誰？」
「大地。」但大地沒有扯斷手繩，卻打電話給我？我接通後，對面傳來的是大地痞痞的聲音，「喂，魔獄？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怎麼了嗎？」
「就是我約會──」
「太陽不是已經宣布緊急狀態了嗎！你還去約會？！」我忍不住對著電話大吼。聖殿兩大龍頭聽見大地的脫線舉動後一個扶額一個皺眉，兩人頭一樣的痛。
「乾……大地這次死定了……」烈火在一旁不安地說，因為現在聖殿兩大龍頭得怒氣幾乎要實體化了。
「就、就我都已經約會到一半了，然後才宣布緊急狀態──前面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約會到一半，遇到一隻妖怪來攪局──妖怪被我打成重傷回去了，但是他用瞬間移動把我傳送到了另一個國家……」
「哪裡？」
「克羅埃西亞。」
「但你的手繩還在台灣。」我眼神飄向地圖上面明確與其他九個浮標擠在同一座島嶼上空的土黃色浮標。如果我剛剛的語氣是怒吼，現在就是趨近冰點了，「大地，你脫下手繩了嗎？」
「不、不是我脫的……」
「那是……？」
「就是……這次的『朋友』不大喜歡我的手腕上有多餘的東西，於是她就幫我脫掉──」
「大地！你對光明神發過誓！」
「技術上而言我沒有違背誓言！不是我自己脫下的！」大地還敢狡辯也是刷新我們的三觀了，然後更精采的還在後頭，「……魔獄，是說這件事可以不要告訴太陽和審判嗎？我承認我有點精蟲衝腦……」
你也知道自己精蟲衝腦！
「太遲了，他們兩個都在我後面。」
「幹，我死定了。」
你是真的死定了……大地這次的行為已經誇張到我不知道從何處訓起，但端看後方兩位的表情，尤其是太陽，他們心中對於如何重新教育底下的十二聖騎士應該已經有譜。換作以前，我或許還會幫大地默哀個三秒鐘，但大地這次的舉動完全不值得我去為他哀悼，我可能還會幫太陽和審判補刀。
「座標傳來，我去接你。」
在我掛斷電話後，手機簡訊很快就跳了一組座標。我還來不及記下座標，手機就被氣到失去語言能力的太陽奪走。太陽甚麼也沒說，打開瞬間移動魔法陣後便消失了。
大地看到來接他的是太陽應該會嚇死吧？五分鐘後，又有手機鈴聲響起，這次是審判的。
「是太陽……他說他沒找到大地。」審判臉色陰沉地說，「但有找到他的手機──」
「不是大地的手機。」審判已經打開了擴音。太陽的聲音聽起來比方才要殺掉大地的語氣還更差，「這是老式的貝殼機，只有SIM卡是大地的手機門號。」
此時，審判已經打了電話給在同一所學校的刃金，要他去察看大地有沒有在教室裡。
「大地有在教室，看起來沒有異樣。我已經把他叫出來了……等一下──」刃金有一些風聲和「怎麼了嗎？」之類的詢問聲，然後傳出的是熟悉的嗓音，跟五分鐘打來的如出一轍，聽不出任何差別。
「怎麼了嗎？」大地又問了一次，「你們想找我為甚麼不打我的手機？出了甚麼事了？」
「……你剛剛有沒有出去約砲？」此時太陽已經回到餐桌邊，劈頭就對著大地問。
電話那端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是大地難以置信道，「蛤？為甚麼你會這樣問？太陽你的腦袋終於進水了嗎？都已經宣布緊急狀態了，你們只差沒有把我們全體禁足了，我還會去搞這種事情嗎？我沒有乖乖待在學校都算找死好不好？」
我們四人面面相覷，瞬間明瞭方才的電話是怎麼個回事。太陽把手機交給烈火，囑咐他跟大地和刃金解釋剛才的情形後，坐回了餐桌前看著那張名單。
「不僅有綁走寒冰的能力，還是結界專家，更有辦法知道大地的身分甚至有複製SIM卡的技術管道……」
「剩四個了。」我在原本的名單上圈起四個名字，「正好你、我、綠葉和孤月各一個。」
我們的動作很迅速，告訴綠葉和孤月我們這邊的進展後立刻就出發去找人。
一定要把寒冰討回來！
（第三視角）
太陽和魔獄火速離開後，只留下審判和烈火在餐廳收拾散亂在餐桌上的資料。
雖說總算有了進展，但不安的感覺縈繞在審判的心頭不散。
真的是這樣嗎？審判不斷問著自己，只因疑點真的太多了。比如說那通假冒大地的電話，到底是為了甚麼？而且假冒得也太像了，不僅深知大地的說話調調，連十二聖騎之間的關係、私底下的樣貌都被摸得透徹。
那假冒這通電話的目的究竟是為了甚麼？
烈火坐在他的手邊，細細地閱讀他們篩選出來的名單。
「有甚麼奇怪的地方嗎？」審判問道。通常烈火並不會對情報分析有興趣，他的性格也跟耐心地用頭腦分析資料完全不相符。只見烈火淡淡望了他一眼，然後特別拿起原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小字：
名單上面沒有綠葉。
審判微微睜大眼睛，慢慢消化烈火的舉動和文字。他同樣也抬起筆，
你懷疑綠葉？為甚麼？
平時性格衝動又大喇喇的火紅色頭髮此時竟然欲言又止，看得出有很多他有很多想說、想寫的東西，最後卻放下筆，只投給審判一雙情緒複雜的眼神。
退一步思考，如果不把綠葉排除掉，以「葉艾梅」展開調查的話，他有很多特徵都符合他們現在的搜索條件：寒冰的熟人、雖然不是結界專家但能夠自由進出魔獄的屋子，也一定知道大地的號碼，後面複製一張SIM卡和模仿大地對他根本輕而易舉……
如果「葉艾梅」卯起勁來綁架寒冰，還真能做到無聲無息。
但他們如果真的調查綠葉，綠葉會很難過很難過，他們十二聖騎士跨越生死的信任和羈絆也會在一夕全數瓦解。但為了守住羈絆不去調查綠葉，真的是對的嗎？
不對，審判騎士象徵的是光明神的嚴厲，而他的老師絕對沒有教過他可以因私交包容罪犯。只不過當調查對象是綠葉……不對，是「葉艾梅」的時候，可不能像平常一樣那麼簡單隨便──
要查，也是偷偷的查。
各位看官好～小雙回來拉～
是不是有人在猜不會準時更新呢！小雙這就讓各位看官跌破眼鏡！（哇哈哈哈哈魔王笑
史詩這邊寫起來真的是一如往常的歪，小雙自己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甚麼原本的歡樂向寫到現在會變成各種爾虞我詐心機陰謀混雜其中。一定是因為長大了．．．這部前後也寫了九年（驚恐！如果是小孩的話都已經小學三年級了），從還沒讀大學到現在都已經社畜一枚，文字之間我自己的心境變化真的完全看得出來．．．
歲月催人老啊（閉嘴
好啦，廢話不多說，年末了小雙來許個願好了：
希望史詩能在十周年前整部大完結。
下次更新：2022/01/06 | 
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22-11-7 16:45: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