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雪菱 於 2013-7-12 13:35 編輯
【獵人穿越】異世緣 卷一•自欺、欺人 21.回歸的前塵往夢
身體被重重撞了一下，這種速度我應該能夠躲開的，可是現在卻只有被撂倒在地的份。
嘴角滲出了鮮紅的血絲，我嚐到鐵鏽混雜莫名腥甜的味道。
遙遠的，我好像有看到從另一邊的人群成功突破的路得在對我大喊，但我卻什麼都聽不到。
是在喊我的名字嗎？
他似乎想越過重重人龍衝過來，卻徒勞無功的被團團包圍，那一瞬我確信自己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恐慌，但更吸引我的目光的是路得全身上下沾滿紅色痕跡的衣物，還有握在手上的、仍在滴血的銀白色小刀。
跟我不合時宜的偽善良心不同，路得在最緊急的時刻選擇了為保命而執行的殺戮。
一陣聲響爆開，而我的注意力也完全被眼前的人吸引。
有一人手上高舉某種沾上黏稠物體的凶器，臉上神情凶狠，終結我性命的意圖表露無遺。
───我會死嗎？
瞳孔猛然收縮了下，手腳不自主的痙攣起來，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慢動作。
───無論活的再怎樣卑微，還是不想死去啊。
腦海中有一段言語正蠢蠢欲動，如同即將擊破牢籠的獸。
那是……
血色與疼痛奪去渾身的力氣，我甚至連反抗的動作都忘記了，就只能看著當頭揮下的兇器揚起一片腥紅光芒的濃霧，在那一瞬間好像和從前某個過度相似的畫面重疊。
對方是同樣的殺氣逼人、而我也是同樣的脆弱無助。
在不反應過來的話，是真的會死的喔？妳想要這樣嗎？埋藏在心中的另一個我以輕輕淺淺的語調淡淡的說，冷眼旁觀著我的狼狽，就好像一位孤高的女王陛下，手裡把玩著某個閃爍銳芒的物體。
當然不要，我想著。
絕對不要，絕對不要失去生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我───絕對，不要死！
劈啪。
有什麼烙刻在靈魂裡頭的東西，在心裡閃過如此念頭的一刻，外殼破碎的聲響如同倒下骨牌的連鎖反應一般此起彼落，緊跟著───全數崩解！
埋藏在堅硬保護之下，其實只是一個害怕受到傷害的孩子、只是一個努力的想要活下去的孩子、只是一個……
失去所有的孩子。
下一秒，眼前的畫面全數改變。
記憶停留在晨光的璀璨，有兩個人。
我、還有音迪亞。
「妳要做的是修改記憶，但妳本身對自己的精神卻有相當強硬的防禦，所以這次我不確定到底能不能成功，照以往的經驗都能成的。」音迪亞看了眼我寫在她以念力化出的契約紙張說，「不過看妳所立下的條款……這樣好嗎？這麼針對性的遺忘。」
「如果真能成的話不必擔心，」我說，「人的大腦給所有的事都安上合理解釋的功力一直是叫人驚訝的。」
啊對了，音迪亞，妳並沒有看清楚呢，我寫的不是遺忘而是銷毀。我淡淡一笑，笑容帶著點對自己的諷刺。
遺忘與銷毀，兩者間所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前者還有找回的機會、但後者就是從此讓那段往事歸於雲煙、散於無痕。
「契約成立。」
我聽到音迪亞如此開口，於此同時眼前的紙張沒有外力卻自行粉碎，轉化成能量體，而後，那股能量就如此毫無預兆的直沖腦門！
同一時間配戴於左手的手環光華閃耀，另外一股強大的能量同時跟進。
有許多東西在意識裡視紛紛擾擾，我感到一陣劇烈的暈眩，視野暗了下來，但迷茫之中我卻仍感覺到有兩個力量正在作用。
神之契約的力量意圖破壞記憶；而寂滅的榮光的力量則試圖挽救過去，相同的強大且相生相剋，誰也不讓誰的蠻橫頑強，如同節節逼近的電腦病毒和可以快速自我復原的堅固防火牆的大對決。
最強之矛與最強之盾，兩者同樣是立於某一領域的頂點，那當兩個不可更改的絕對互相碰撞時，究竟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最後結果是各退一步的妥協。
記憶沒有被破壞，但也沒有成功保住。
毀滅的能量層層包覆在存留的能量裡頭，形成一張牢不可破的網，密密麻麻毫無空隙，造就出的是最具強制性的封印，為此，也只有一個情況才能有衝破如此封印的可能。
因為過往就算是如此的不堪回首，但是毀滅記憶、同時也是毀滅一部份的自己，只有比當初下定決心如此作為的自己還要更加深刻且強烈的情感，那麼封印才會有出現裂痕的機會。
───如果不想死的話，那就……
有什麼東西、什麼情緒，能夠比擬在那麼一瞬間便區隔了生死界線的價值？
答案是，無此之物、此題無解。
所以現在，在真切的知道自己極有可能死去的一刻，封印掀起了一小角，連眨眼的時間都來不及，就有以年作為單位的記憶存量直接的灌進我的大腦裡頭。
※※※
我是誰呢？
那一天，當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不是為了好人而存在的天堂、而是為了讓強者為所欲為的地獄時，我六歲。
實力決定了一切，弱者連能自由掉眼淚的權利都不被允許，因為死人不會哭泣。
那天過後，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變強，一定要在短期內便爬上頂峰的位置，我到那時會強的讓人無法逼視。
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想要活下去。
世界在我的眼前以比六十四倍慢速還要更加緩慢的速度播放，我冷眼看著即將把我的頭像敲西瓜一樣砸得稀巴爛的棍棒槌下，思緒卻冷靜的不可思議，好像那個快要死去的人不是我。
由一滴一滴紅色水珠組出的血光之霧灑在我臉上，我甚至數得出來每顆水滴的大小和速度跟落下的細微時間差。
不只如此，這裡有幾個人，方圓百尺內各個生命體的呼吸心跳還有身體狀況以及衣物摩擦的聲響，活動身子造成的肌肉收縮改動，我全都感覺的到。
被超過十個人堵住而無法立即趕來身邊的路得，他那張沾上紅色汙漬寫滿焦躁的臉龐真是怎麼看怎麼刺眼，就好像在提醒我自己是個如何偽善如何口是心非的偽君子，連真小人都比我活得更光明磊落。
叮鈴……
左手的手環發出一陣陣的鈴鐺敲擊的柔和聲響，似乎在提醒著什麼，也似乎在催促著什麼。
對了，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我是誰？
我是一個當初說的那麼信誓旦旦那麼瀟灑那麼義無反顧，但到了現在還是為了愚昧的道德良心之類而不敢動手殺人───那怕殺人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的膽小鬼。
動手奪去旁人的生命，看著一個有血有肉有呼吸心跳會哭會笑會鬧的人在眼前變成冰冷的屍體，那會是怎樣的感受？
手上沾上了旁人的鮮血，就代表了要背負著死去之人的性命活下去嗎？
我是誰？
我是一個穿越者，穿到一個人生的不熟的地方還想搞失憶的智障。
過往就算遺忘就算銷毀也是過往，發生的事情哪能輕輕鬆鬆以一句失憶就這麼帶過或一筆勾銷？真是最好笑的笑話。
走在以彼岸花的構成的血色地毯上，我難道真以為自己能穿越到異世界後就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就此別過？極致的傲慢也不過如此。
呵，說到底，我和那位自封為神的鎮長其實沒有什麼不同。
我是誰？
我是一個笨到曾動過毀壞自身記憶念頭的白癡，最白癡的無可救藥行為是毀壞記憶一事竟然還真的動手實行。
用老套的鄉土劇台詞說，我當初鐵定是被豬油濛了心，或是面對事實的那雙眼被蜆仔肉糊到，才會去操作自己的記憶。
我那時到底在想什麼？是剛睡醒腦袋不清楚嗎？竟然為了不想被噩夢折磨而聽從音迪亞的建議───我當然知道她是好心───封印了自己的記憶。
我是誰？
我是一個這麼矛盾的人，不想被過去束縛但心裡卻完全明白過去是如何緊密的與現在相連。
我是誰？
我是誰？
我是───
叮鈴……
又是一次叮鈴鳴叫，我已經搞不太清楚，現在的我究竟是那個在晨光下做出把過往忘卻同時也將自己推入險境的無能傢伙，還是在危機四伏的瘋狂小鎮裡因為可笑的良心不安而陷入生死一瞬間的笨蛋。
叮鈴……
手環裡頭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奇異的是我居然在此之中感覺到有潛伏在手環裡的某樣物品的焦慮。
我是誰？
對了，當初怎麼會讓自己忘記呢？
我是寧亮兒。
位於黑暗種族之首，妖師一族支系的、寧亮兒。
＊＊＊＊＊＊＊＊＊＊＊＊＊＊＊＊＊＊＊＊＊＊＊＊＊
某雪的話：
哇嘎嘎，記憶回來了！女主的種族於此章揭曉！！！
這可是某雪在卷一最想寫的部分呢顆顆顆，
被炸到的就起來留言吧∼
不然深海爆炸的水壓可是很容易將人壓扁的喔。（笑）
雖然說只要有在追這篇文的在前幾章就都大概知道了女主穿前的世界，
但在這裡還是提一下吧，
這篇文的女主是根據特殊傳說的世界觀與故事設定所創造出來的角色，
能力威武還開外掛，
總而言之就是反蘇黨派不想被雷到就請盡快退散的地方。
嗯，目前開坑的想法，
是等異世緣（不知何年何月）完結後就要寫亮兒從前的故事，
反正就是特傳原劇情被某雪流放萬里神展開的同人，
有興趣的話就請等吧等吧∼（被踹飛）
| 
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3-7-12 17:0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