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02
他對很多事情一直都沒有什麼想法。有想法,那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是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事。
人會思考固然很可貴,但這世上更多的是不希望你去思考的人們。
所以,不要去思考。
就像現在,司空整個人放空似的跟在隊伍最後面。
也可以說是因為他還沒想明白,想明白為什麼蒼和沒有揭發他。
蒼和當時一看見他,就像是平常看見他時一樣,喊了聲大哥哥就跑過來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蒼和沒有恨他、討厭他甚至是揭發他,他真的不明白。
「快到妖精王沉睡之地的入口了。」與上次出行時相對沉默許多的夏洛特看了地圖,確認他們的所在方位後回過頭來告訴所有人。
司空緩緩抬起頭,果然看見先前那個叫拉佩托斯的小孩說過的擎天巨樹。
在整座森林裡那棵巨樹就宛如中心一般頂立於此,司空這麼一看才發現那巨樹的根部盤根錯節地蔓延在整座森林之中,不知不知覺中他們腳踩下的大地或多或少都參雜了那巨樹的根。
那就是妖精王之森的中心點嗎?在那裡右轉,往狐穴的入口走去。
他勢必要在那裡做個了斷。
「等一下。」
一直走在後方的叔凌汛突然出聲阻止大家前進,正當所有人疑惑為什麼叔凌汛突然出聲阻止時,叔凌汛又緊接著繼續說了下去。
「精靈們正在騷動,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逐漸靠近妖精王沉睡之地後,叔凌汛就愈來愈能感受到精靈們的躁動,就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的不斷警告他們。
而且有一部份的精靈,叔凌汛從剛才開始就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就好像被什麼給抓住了一樣。
『啊,被發現了呢。』
拉佩托斯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司空心裡微微一驚,以為對方在這個時候與自己對話,但一看到其他人的反應之後,他很快就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
排在最前頭的夏洛特最先拔出了武器,叔祽顤也是緊接著跟著拿出武器,莉安露則是退到了司空身邊開始觀察起四周,然後用眼神示意叔凌汛探測四周是否有人。
『原來隊伍中有精靈的化身,失禮了。』
拉佩托斯冷漠的聲音聽起格外的令人不自在,就是那聲失禮了都讓人渾身不舒服,然而連司空都聽得出來,對方的話還沒有說完。
莉安露悄聲問了叔凌汛有幾個人,叔凌汛回過頭答到總共四個,然而負責傳聲音的人不在其中。
莉安露微微皺起眉,遠距離傳導聲音,這已經超越一般魔法的水準了。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也請你們在這裡沉眠吧。』
沒有等莉安露他們弄清楚他們的真實身分,拉佩托斯緩緩繼續開口說道。
『歡迎來到,弗奧特地位各位準備的舞台。』
下一秒,沒有等所有人回過神來,四個影子迅速地從四周分散過來。
司空還沒看清楚人影是男是女,劍峰彼此敲擊的清脆聲響就立刻劃開了序幕。
「蒼和你帶著司空離開。」趕緊從異空間裡拉出一把長劍,莉安露在接下對方第一招之後回過頭向蒼和及司空說道。
眼看其他三個人都各有對手,蒼和一時似乎也沒有想那麼多,一個瞬間移動的法術丟出就直接帶著司空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等到司空回過頭時,他們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奇怪的地方了,只是不遠處還能見到巨樹,司空估計應該沒有離開的很遠。
『司空大人,您要在這裡再次斬殺那個人嗎?還是需要增援?』
拉佩托斯的聲音再次自耳邊響起,司空微微一皺眉,並沒有立刻回復對方。
因為他更想知道,蒼和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回過頭面向蒼和,司空不明白地問道,「被我傷到重傷,醒來後不僅沒有揭發我,甚至還可以露出微笑跟我說話,你瘋了嗎?」
依司空來看,蒼和要不是忘記了,就是被掉包,但更有可能是瘋了。
「大哥哥你,並不是真的想要去弗奧吧?」蒼和回過頭,清澈的藍色雙眸直直地看著司空。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既然都已經私下聯絡那麼多次了,當然是想要過去。」
司空看著蒼和那嬌小的身影,還是不懂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
完全無法理解。
「既然如此,大哥哥你為什麼要在最後跟我道歉。」難道不正是因為愧對於他才道歉的嗎?
那麼為什麼要對他感到愧疚?不就是因為司空其實是不想傷害他嗎?
蒼和是這麼去理解的。
即使仍然只是一個小孩子,蒼和還是被迫懂了一些大人們口中複雜的事情,否則他也無法安然無事的待在特殊班至今。
「才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
連司空自己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既然這樣,那大哥哥你為什麼,要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呢?」
聽著蒼和的聲音,司空不知該如何回答地抿起唇。
悲傷的表情……嗎?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他就已經暴露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了。
「什麼嘛司空,明明再撐一陣子,你就能成功騙過我了。」
弗蕾亞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司空一個回頭,對方已經不知何時來到與他相對的蒼和面前了。
「弗蕾亞……」
叔凌汛說總共四個人,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加上弗蕾亞的話這應該是五個人吧?
「很疑惑我為什麼會出現嗎?那我告訴你原因吧。」仔細端詳了眼前小男孩,弗蕾亞回過頭笑了笑繼續說道,「因為在那個精靈的化身探測時,我並不在這個森林裡。」
也就是說,她是在叔凌汛結束探測後短短幾分鐘內來到這裡。
瞬間移動嗎?不是的。在蒼和對魔法的認知裡,如果使用了魔法進行瞬間移動,那肯定會動用到摩力波,也就絕對會被叔凌汛老師發現。
而既然對方沒有被發現也就代表……
「徒步走過來的嗎。」
緩緩說出蒼和預想裡的答案,相對於蒼和更加冷靜的司空緩緩說道,緊接著示意蒼和一抓到機會就趕快逃走。
「正確答案。」拍了拍手表揚司空的聰慧,弗蕾亞偏過頭繼續說道,「那麼司空,你要在這裡投降讓我們帶走呢?還是要跟我來個你死我活之後半死不活的讓我帶走呢?」
弗蕾亞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口抽出一把相當精緻的小刀,然後用那張漂亮的臉孔勾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可以選擇……不跟妳戰鬥然後乖乖回學院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司空只覺得對方開出的條件裡似乎沒有讓他回去的選項。
注意到蒼和已經自行照他的意思離開後,司空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面對眼前的敵人。
「不行。」勾起最後一抹詭異的笑容,弗蕾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司空的面前。
然而下一秒,弗蕾亞就像是注意到什麼東西似地避開了司空跳到另一旁的樹上。
「嘖,盡耍些小聰明。」看著那些不明顯的鋼線逐漸入蜘蛛網一般的往四周擴散,弗蕾亞倒還是真的差一點就掉入陷阱裡,「剛剛跟我說話就只是為了弄這玩意嗎?」
「可以這麼說,畢竟正面對上我贏不了妳啊。」
本來要對上舊型就很困難了,更何況他雙腳還不能動,在行動上的差距雙方就太過懸殊了。
「怎麼可能贏不了?把新型的特殊能力放出來,你還說贏不了我嗎?」
如果無法勝過舊型機,那麼當初也不用耗費人力去造新型了。
「我不會放。」
將四周的鋼線慢慢地移動位置,司空沉下了臉如此回答。
「是不會放呢?還是不想放呢?」看著司空在底下弄得小動作,弗蕾亞一個翻身輕巧的穿過司空層層密佈的網線來到司空身後,「我說過了吧?不要盡耍些小花招。」
「說過我也未必會聽啊。」語畢,司空將手中的的鋼線用力往左邊一拉,弗蕾亞腳下的大樹頓時被密佈的鋼線給切斷而應聲倒下。
「什……!」被司空突如其來的舉懂來了個措手不及,弗蕾亞一個咋舌立刻離開了原本待著的大樹,只得雙腳重新採回地面上,重新跟司空拉開距離。
微微瞇起眼,估計司空又是在進入這裡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將鋼線作為陷阱散佈在四周的吧。
「我承認,司空你的確不弱。」聳聳肩,弗蕾亞只得承認能不知不覺間搞出這麼多陷阱,確實挺了不起的,「如果你的腳沒事的話,估計現在能勉強跟我平分秋色吧。」
緊接著下一秒,弗蕾亞高高跳起,然後往下奮力劈開所有刀刃所觸及的所有物體,包括樹枝、包括土壤,當然,也包刮了密布在那附近的所有鋼線。
然後,她在地面劃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裂縫。
「真可惜呢,鋼線這東西在使用者能活動的情況下,明明是能好好活用的武器。」一連斬斷了許許多多的鋼線,直到確定附近沒有任何威脅時,弗蕾亞才又一個回過頭回到已經徹底愣住的司空面前,「那麼司空,我就再問一次。」
在身後所有大樹都應聲倒下後,司空抬起頭看著就站在自己眼前的弗蕾亞。
「要跟我們走嗎?」
真相03
碰!一聲爆炸般的巨響伴隨著刺眼的光芒貫徹了妖精王之森,莉安露等人頓時停下了手邊與敵人的對峙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聲音的來源是司空及蒼和離去的方向,然而那樣的騷動轉瞬即逝,莉安露根本沒搞懂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恐怕也是一樣的狀況。
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當時所有人內心相同的疑問。
『出現變數,首領下達撤退。』
拉佩托斯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耳邊,莉安露這才立刻又回過神,注意起面前的敵人。
對方顯然也是相當的困惑,但仍舊按著命令彼此照應後點點頭,立刻消失在她們的眼前。
「等一下……!」
莉安露立即出聲阻止,不料叔凌汛卻先一步打斷她。
「我們必須先過去看看情況。」
叔凌汛望著聲音的來源,頓時臉色有些凝重,就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大事一般,顯得相當不安。
「叔凌汛……發生了什麼事嗎?」與其他人點頭確定前進目標一同動身後,莉安露一邊移動時一邊轉過頭再次向叔凌汛詢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剛剛那一瞬間,的確有大量的精靈向同一個地方靠攏。」叔凌汛一邊擔心的皺起眉說著,一邊看著那邊方才發出巨大聲響的地方。
是啊,以前怎麼會都沒想到呢?
能夠讓大自然的精靈自願去提供魔力,自身又擁有過於龐大的魔力源,這樣的人不是只有一個嗎?
他們一直以來都因為那個人控制能力太差,而忽略了這些事情。不,應該說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因為那與他們想像中的那位實在相差太多,也沒有想過那位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
「我還正想著在另一邊胡鬧的人是誰,沒想到你們就自己過來了。」
撥開草叢之後,他們只看見了兩個人。
倒在地上的司空以及站立在司空身旁,用反常的口氣與他們說話的蒼和。
「你、蒼和你對司空做了什麼?」
他們還來不及釐清狀況,夏洛特便立刻率先向蒼和質問道。
「我?這才不是我做得。我剛剛想用大水淹死那女人,結果他不知道用了什麼魔法,一瞬間就讓我聚集過來的精靈全數消失,魔法也因此沒有成功,就讓那女人跑了。」蒼和一邊說著,一邊面色凝重地蹲下觀察司空的狀況,「他的樣子很奇怪,但是感覺又沒什問題……」
「奇怪的人是你吧?」看著蒼和反常的舉止,夏洛特繼續說道,「蒼和不會用這種方式說話,你到底是誰?」
「我?我是……」
「我想,你是妖精王吧?」搶先蒼和一步先開口說話,叔凌汛沉重地開口說道,「之前因為你對的控制能力太差,導致我們都沒注意到,但仔細想想如果是沉睡中的妖精王的話,或許也真的沒辦法控制也不一定。」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還沒有搞清楚。
蒼和這個人,究竟是妖精王本身?還是妖精王的宿體?
「裡面還是有聰明人啊……不過我本身就是妖精王,蒼和不是宿體就是了。」理所當然地說著,蒼和輕輕揮了揮手,讓司空微微飄起,「至於剩下的事情,讓我們接待完訪客之後再到我家那裡說說吧。」
「訪客?」叔祽顤還沒搞清楚狀況,腦子已經被搞得一團亂了。
什麼妖精王?什麼訪客?現在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沒錯,而且還是特地從異世界匆匆忙忙趕過來的訪客呢。」一邊說著,蒼和臉上勾起了嘲諷似的笑容,「能不好好歡迎他們嗎?」
緊接著下一秒,白光乍現,空間被劃開了一到裂縫。
「首先我們就先來找找。」率先出現的銀髮女人踏到地面後立刻說道,「我們親愛的司空究竟在哪裡吧?」
「在所有的事情開始前,就讓我來釐清狀況吧。」到現在腦子都還一片混亂的叔祽顤在坐定後,便舉手對著在場除了司空以外圍著圓圈乖乖坐好的所有人開口說道。
「首先,蒼和你其實就是妖精王,這樣理解沒有錯吧?」
「沒錯,只是醒來前跟醒來後多少有點記憶上的差別就是了。」頓了頓,蒼和稍作思考後繼續說道,「我在讓自己沉睡前也封印住了大部份的記憶,當然也就間接導致相關的魔法操作一團糟,不過也成功矇混過所有人就是了。」
雖然一個醒來他就覺得世界變了一百八十度就是了,明明他也沉睡沒多久才是……
「好,那你就先這樣……另外兩位不做個解釋嗎?」雖然還有些問題想繼續問問對方,但是叔祽顤認為當務之急還是先釐清在場每個人的身分立場可能會好一點,就沒有繼續追問了。
「我叫做銀杏,是司空的媽媽,然後旁邊這位一直往司空方向看的人是司空的哥哥司晴。」正坐在蒼和身邊,方才出現的銀髮女性溫柔地笑了笑說道。
「其實呢,在司空失蹤之後我們就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後來雖然確定了他跑到其他世界,但是由於一直定位不到他在哪個世界而遲遲無法出來找他,一直到剛剛他發動了能力我們才終於能藉由波長定位他的所在地。」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一抵達就是這樣的情況。」回過頭,一直默不吭聲的黑髮青年臉上掛著溫柔地笑容,語氣卻顯而易見地沒有任何笑意地接著說道,「我想問的事情不多,我就問問、司空的身上的所有新傷口是怎麼回事?」
黑髮青年問題一出口,立刻就換來現場所有人員的一片沉默。
「司晴,現在問這個問題也太過沒有禮貌了,我們等司空醒過來之後再問他就行了不是嗎?」注意到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勁,銀杏趕緊安撫住司晴那針鋒相對殺氣,希望能就此緩和現場氣氛。
「總而言之呢,我們只是來這裡在帶司空回去原本的世界,沒有意思要插手你們的事物也不會是你們的敵人,這樣可以嗎?」銀杏的考慮在於,首先必須表明自己沒有敵意。
雖然才剛到這裡沒多久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但從四周的環境看來,這群人大概才與對手交戰完沒多久,緊繃的心情還沒緩和下來就遇見他們,估計現在大概是處於半信半疑極度警界的狀態。
她要做的事情只是讓這群人明白他們不是敵人,方便她跟司晴早早帶司空離開這裡罷了。
至於這群人對司空而言是敵是友她就不怎麼在乎了,反正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帶司空離開。
「你們要帶他離開的話,那可能不太行喔。」聽完銀杏說得話之後,蒼和看著一臉困惑看向他的莉安露等人繼續開口,「看我幹嘛?你們不會要告訴我你們還沒發現這件事吧?」
連弗奧都已經發現了,不會要說中央已經鬆散到這個狀況了吧?
「我想……我們大概所有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吧?」緩緩地開口,叔凌汛有些尷尬地說道,「另外……我想銀杏小姐妳、應該不是司空的親生母親吧?」
藉由過去看過的記憶,叔凌汛知道對方不是敵人,但他也無法確定對方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過來。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銀杏的眼神立刻凌厲地往叔凌汛的方向掃了過去,她一邊審視著對方繼續開口說道,「我不認為,司空會自己講出這件事。」
他們花下了大筆的心思與時間才終於讓那孩子微微敞開心房,可那孩子內心深處凍成冰的部分卻一點都沒有融化。
過去的司空在他們世界時總是假裝沒問題的樣子強顏歡笑,但連銀杏都明白、司空一直都過得很痛苦。
無論她花下多少心思,司空那孩子卻總是努力不告訴她任何事情,努力著讓自己不讓她擔心。
她不認為,司空會這麼簡單告訴別人關於自己的過去。
「……」面對銀杏的質問,叔凌汛沉默了。
他總不可能告訴對方自己是使用了非法的手段直接觀看司空的記憶吧?這要是說了恐怕他待會就會直接被蒸發掉回歸大自然連神靈都不用當了。
「不說話嗎?那麼……」
「等一下!」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的夏洛特突然打斷了銀杏的話語,接著有些戰戰兢兢地繼續說道,「這件事是司空告訴我們的,在一個晚上的自我介紹裡。」
夏洛特此話一出,頓時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刻往她的方向看過來,這讓從這次出行開始就感到相當不自在的她更加的緊張。
原本的話,她是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多老師結同出行的,她跟蒼和不熟,司空又像變了個人一樣,章天延又在出發之後不久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結果就是這趟出來讓她從頭到尾都覺得相當不安。
更何況現在還出現了什麼蒼和其實就是妖精王,司空的媽媽及哥哥都突然出現什麼的。
「只是比起所有的事情,我有一件事最想問司晴……」
然而,自司晴出現之後她就一直有一件事情非常想問,那是從那一天晚上後她就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為什麼,要把司空推下懸崖?」
為什麼,要那樣傷害自己的弟弟?
兄弟01
現場氛圍是一片沉默。空氣宛如被凝結成霜一般僵持,沒有誰願意打破這沉重的氣氛。
莉安露觀察著銀杏及司晴的反應,夏洛特在等待那兩人的答案。
叔祽顤在試圖釐清現場的狀況,叔凌汛則是在思考司空方才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司空在一旁還沒醒來,蒼和則是興致缺缺地看著所有人。
至於司晴及銀杏兩人則是陷入了一種難以回答的狀況,就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再斟酌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想,不如我先向兩位澄清一下這個世界的狀況吧。」良久,見在場實在沒有誰願意開口,蒼和嘆了口氣決定由自己開口解釋。
畢竟現在的狀況,無論對誰來說都太過複雜了。
於是,蒼和再度開口重複說起了與司空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莉安露同樣說過的故事。
只是那個故事早已不算是故事,而是屬於他們世界的真實。
「就結果而言,司空就是我們需要的那個人,這樣能夠理解吧?」
最後補充了一個結論,蒼和結束了那一大段冗長的故事。
每一次有新人就要再解釋一次,他認真覺得應該要讓中央做一個導覽解說或懶人包才是,省得每次都要撥出人力浪費口舌。
「理解了是理解了,但這與我們沒有關係吧?」銀杏聽完後,先壓下了一旁已經相當不耐煩的司晴,然後笑了笑繼續說道,「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怎麼說呢……這再怎麼說也是你們世界該處理的事情,拉我們的人無償下水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銀杏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說到底這也是司空一直在強調的事情,別的世界的事情他沒有理由介入也沒有義務幫忙。
畢竟他們光自己世界就忙得不可開交了,根本沒有那種佛心去大手筆的幫助別人。
「原本的話,我想的確是跟你們無關啦。」輕輕彈了彈手指,蒼和便招來了樹梢,吩咐了些事情下去後,蒼和繼續說道,「SK舊型,代號奧丁,你們不會要說什麼都不知道吧?」
聽到蒼和口中報出的代號,銀杏果然像是理解什麼似的皺起眉,思索了許久之後她才又緩緩開口,「他們,現在在這裡嗎?」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在這裡,弗奧作亂也是有一段時間的事情了,你們世界的人跑到這個世界造反,你確定你們沒有義務幫忙嗎?」
「這……」
「銀杏小姐。」突兀地打斷銀杏正要說的話語,一直在關注司空那個方向的司晴開口說道,「司空好像醒了。」
自聽聞司空醒來後,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擠入了司空方才休息的位置。
雖然這讓剛醒來的司空慎感困擾,但不可置否地,他們都是因為擔心司空的情況才過來的。
妖精王給了司空一個相當好的位置休息,他將他安置在一個吊床上,那是一個用藤蔓編織而成的小床,若有一定的魔力基礎的話還能看見附近的精靈好奇著來此休息的客人而在四周停留。
和煦的陽光穿過了葉茂間的縫隙,溫柔地撒在司空身上。
「司空,感覺好些了嗎?」
銀杏搶在所有人之前趕到司空身邊後又說了她暫時想跟司空獨處,便把所有人都暫時支開了。
有些事情,她想要單獨跟司空確認。
司空醒來後只看見那頭銀色的長髮飄忽過自己眼前。
夏洛特嗎?
不對,這不是夏洛特的聲音。
「司空?」銀杏再次出聲,果然換得了司空清醒後的反應。
司空清醒後先是眨了眨眼,然後凝視著銀杏的臉孔三秒,又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銀杏之後,才終於驚訝地回過神來。
「銀杏小姐?妳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他終於回到原世界了嗎。
正當司空慶幸自己終於能回到原世界時,出現在銀杏身後的影子馬上又讓他微微一僵,只得露出尷尬地笑容。
「楊先生也在啊,沒有先招呼真是失禮了。」
聞言,跟在銀杏身後的司晴臉色微微一變,原先皺起的眉頭愈加深鎖,只是終究沒說什麼,退了一步後就先離開房間了。
有些無奈地目送司晴離開,銀杏只得回過頭再次面向司空。
「司空,身體怎麼樣?沒有造成太大的負擔吧?」
「沒有是沒有,只是這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在演算時出了點錯誤……」
司空話還沒說完,銀杏就這樣冷不防給了司空一個擁抱。
「這樣就好了……真的太好了,幸好你沒事……」再注意到司空使用能力的那一瞬間,銀杏真的非常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明明告訴過司空很多次,不可以隨便使用能力,那個力量太過強大,強大得足以吞噬司空本身。
那是只要出一個差錯,就能輕易奪取司空性命的能力。
「……對不起,媽。」
就是有千言萬語想說,司空最終也只能抱住銀杏說聲對不起。
「所以,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應該要解釋?」
看著司晴灰頭土臉走出來,老早就在外面將裡面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的夏洛特氣勢逼人地站在司晴面前問道。
雖然不清楚司晴跟司空現在的關係是什麼,但夏洛特可以肯定絕對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融洽,甚至是有些裂痕存在也不一定。
不,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融洽過。
在司空口述的回憶中,夏洛特能感受到司空對司晴的不解與悲傷,然而存在更多的,卻是疑問。
他們誰都不知道,最初司晴之所以做出那些事情的所有原因。
「我……不知道你們想問什麼。」興許是因為司空已經清醒過來,掃去了方才的嚴肅感,司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而且,我還沒辦法確定你們是不是司空的朋友。」
所以,就算他知道什麼,也未必會全盤托出。
「我們救了司空,這難道還不明顯嗎?」微微挑起眉,夏洛特繼續說道,「而且按照你的邏輯的話,我們也還沒辦確認你們是否真的是司空的家人吧?」
「關於這點,銀杏小姐就在裡面跟司空說話,妳可以進去自行確認。」接著,司晴有些為難地皺起眉,帶了些抱歉的語調繼續說道,「而救了司空並不代表你們就是他的朋友,換個方向想的話,我們也可以解讀成是因為你們想利用司空才救他的不是嗎?」
「伶牙俐齒,說得很好。」又在腦中轉過幾個可能可以反駁對方的話之後,夏洛特最後只得聳聳肩放棄,她無法否認司晴的話語。
其實司晴也正在告訴他們,銀杏及司晴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他們了。
應該說除了必要資訊,他們還沒有完全的信任其他人。
除非司空開口……
抿住雙唇,夏洛特沒有把握司空會說出對他們有利的答案,若是在前些日子夏洛特還有把握,但是現在……
她不知道,她連司空究竟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謝謝。」不帶惡意地笑了笑,司晴又想了會還是決定方才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得問清楚才行。
「司空身上的傷,能請妳跟我解釋清楚嗎?」
聽到司晴再度問起剛才的問題,夏洛特臉色微微一變,但又很快地壓了下來。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捲入了一些事情,我們有盡量幫忙治療了。」
「盡量幫忙治療,卻還是沒辦法讓他的腳復原嗎?」微微挑起眉,司晴覺得這裡要不就是治療技術不夠發達,要不就是根本沒認真幫司空治療。
前者後者,他還在踹度。
「如果依照我們的治療方式,是可以復原的。」打量著司晴全身上下,夏洛特只覺得不光是司空,這群人還隱瞞了太多他們所不知道的東西,「然而我們的魔法對司空是無效的,所以我們沒辦法讓司空復原。」
「使用魔法啊……」輕輕勾起嘴角,司晴輕靠在牆邊後繼續說道,「所以也就是說,如果不使用魔法的話,一般的醫療技術是做不到對吧?」
「一般的醫療技術我們都是搭配魔法在治療,在不使用魔法治療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這就是關鍵點了。」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司晴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只是有些遺憾地說道。
「你們不覺得,你們太過依靠魔法了嗎?」
兄弟02
後來在銀杏的招呼下,所有人又再次擠回了司空暫時休息的地方。兩方人馬,都在等待司空的解釋。
「呃……總之我先跟你們介紹一下,左邊這位是我的養母銀杏。」看著現場相當凝重的氣氛,司空先是遲疑了會才敢繼續介紹,「至於我右邊這位……他是楊晴,楊先生。」
注意到與司晴最初的介紹不同,莉安露等人多少都看向了司晴,眼神裡多得是疑問與不解。
他們需要的是更多的解釋。
「那另外這邊是我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很照顧我的朋友們,從左邊開始分別是莉安露小姐、蒼和……」
待司空一一將兩邊人馬均介紹完後,他原本以為會是莉安露或夏洛特率先提問,卻怎麼也沒想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司晴先開口說起話來。
「司空,這群人將你照顧到連腳都走不動了,你還稱呼他們為朋友嗎?」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司晴今天就是鐵了心要從這群人口中討個解釋出來。
「司空,楊先生起初自我介紹時是向我們說他叫做司晴,這部分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不甘示弱地反擊,夏洛特打從心底對眼前這位聲稱是司空哥哥的人沒有任何好感。
「我懂了,你們這裡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嗎?對客人質問並私探他人的家務事。」聲音上揚了一度,夏洛特的話明顯是司晴心裡的疙瘩,使得司晴說話也開始不客氣起來。
「那也得看你們是不是我們的客人,再說了最開始傷害司空的人不就是你嗎?」嘴角開始抽搐,就算司晴跟司空真的是兄弟好了,這兩兄弟的個性也是天差地遠。
反正,夏洛特就是討厭司晴這個人了。
「妳再說一次看看?」
「要說幾次都行。」
「你們兩個,可不可以稍微歇歇呢?」連忙出聲打了圓場,銀杏苦笑地看著兩人,實在不知該作何感想。
停下了正在爭吵口舌,夏洛特與司晴一個回頭,這才看見司空整個人蒼白了臉色敏著雙唇看著他們。
無形之間,他們都忘記顧慮司空的心情了。
可是那句對不起,卻都卡在了喉嚨,他們誰也說不出口。
「司晴你帶著司空出去走走吧,我留在這裡與他們解釋。」看著兩人尷尬的樣子,銀杏輕輕嘆了口氣,只得先支開司晴及司空,否則她什麼也無法講下去。
接下來的話,司晴聽了會更加責備自己,司空聽了也只是揭他的心傷。
她呢,則是兩個人都不想傷害,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聽了銀杏的話後,司晴沉默著站起身,也不管司空願不願意就直接把人橫抱起來帶離了氣氛沉默的現場。
無輪銀杏的用意是什麼,司晴都相信對方是為了他們好才支開他們。
「既然妳是司空的養母,我想先請問妳,司空身上的舊傷是怎麼來的?」一直等到司晴帶著司空遠去之後,莉安露才終於開口問了一個從見到司空開始就一直盤踞在她心中的疑問。
「關於這件事我會一一向你們說明,抱括我們的事情、司晴及司空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們。」然後,她輕輕莞爾,「所以在我說明完之後,也可以請你們告訴我關於這個世界,以及司空到這個世界之後的所有事情嗎?」
銀杏說她第一次遇到司空的時候,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這如先前司空所說過的,他們的世界源自一個末日後的新世代,殘存的人類各自集結成了三個國家。
東方帝國、西方聯盟以及第三世界。
「司空及司晴原本所待的國家,就是東方帝國。」
第四組織在當時只是一個小小的人權維護組織,即使如此在三國之間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至少表面上三國是必須遵守與第四組織的約定。
那年她也還年輕,奉上層的命令潛入某高層將軍的住家裡徹查有無違反約定。
她的工作很簡單,只需要搜出將軍私藏孩童奴隸的證據就行了。
「所以我在那裡,發現了他們兄弟。」
那時候她第一個注意到的是當時年僅六歲的司空,起初她以為是因為宅邸裡誰的孩子,又或者是因為家境困難才進來工作的孩子。
想著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就在努力,抱著那麼一絲的好感,她緩緩接近了那個孩子。
原本,她只是想要把懷中的甜餅給那孩子吃,順便跟那孩子談談話,就只是這樣而已。
直到她接近了那孩子,看到那孩子雙腳上的鎖鏈時,她的心都涼了。
「你,叫做什麼名字?」
等到她自己回過神時,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動作拉住了那個孩子。
然後,她看著那孩子回過頭往後一縮,雙腳卻被有限的鎖鏈給纏住,接著一個踉蹌,那孩子連著手中的東西一起全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敢了,下次我不會再弄掉了!真的很對不起。」
銀杏當時什麼話都還沒說出口,就這樣看著那孩子連忙護著頭跪在了地上,一聲又一聲地向她說對不起。
在組織裡也不是沒有看過類似的案例,銀杏很清楚這樣的舉動都代表著什麼。
「我沒有要傷害你,你先抬起頭好嗎?」連忙蹲下身扶起那孩子,銀杏無意間注意到對方衣服底下大大小小的瘀青。
若不是任務在身,那瞬間她是想要立刻帶著這孩子離開的。
然而她的任務正好就是找出例如像這孩子一樣的證據,說明帝國其實沒有遵守與組織之間的約定。
所以她必須忍住。
「好了,你先別緊張好嗎?」扶著那孩子站起時,她抬起頭看了眼那孩子的臉孔。
興許是因為在將軍府底下工作的原因,孩子的外表沒有太多的髒汙,衣服也算普普通通,雖然比她身上穿得差了許多,但至少不是最下等的質地。
至於那孩子的臉孔……老實說這孩子長得實在清秀,若是生在大戶人家大概會是人見人愛的那種小孩吧。
可惜的是這孩子只是將軍府底下買來的奴隸。
「對、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你叫什麼名字?」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木頭,銀杏彎下身開始幫對方拾起。
「咦?我叫司、司空……」看到銀杏彎下身開始撿起木頭,司空這才回過神想起那些木頭的存在,他趕緊跟著彎下身一起將散落的木頭拾起。
「欸?」在聽到那孩子的名字時,銀杏有那麼一瞬間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司空?是司家的孩子嗎?
然而司家不是……
「大姐姐……」
屬於孩童的軟音響起,使得銀杏才又從思緒裡回過神。
「啊、抱歉抱歉,你是只有一個字空嗎?」看著男孩手中如一座小山高的木頭,銀杏連忙彎下了身把那堆木頭全數攬進自己懷裡。
「嗯……哥哥說是這樣。」看著銀杏從自己手中抱走木頭堆,男孩先是張望了會四周,確定附近沒有人看見之後才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哥哥?這孩子的哥哥也在這裡嗎?
銀杏微微挑起眉,她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輕輕勾起了漂亮的嘴唇,「空是漂亮的名字呢,會讓人聯想到自由自在的天空。」
銀杏話一說出口,眼前的男孩眼睛頓時一亮掃去了先前的陰霾。
「大姐姐也是這麼認為嗎?哥哥也說我的名字很棒呢!」
「你哥哥也在這裡嗎?」
「嗯,但是哥哥跟我工作的地方不一樣,不過只要我把這些木頭般進柴房就可以見到哥哥了!」
「那你說,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好嗎?」軟下了聲音,她一番好意地輕聲詢問,卻見眼前的孩子搖了搖頭。
「木頭不能給大姐姐拿,看到會被罵。」男孩說完,便一把要從她手中拿過木頭。
銀杏自然是不肯的,利用著身高優勢,她就是讓那男孩怎麼勾也勾不到木頭堆的邊,兩人也就這樣吵吵鬧鬧的走到柴房。
幸虧現下將軍不在府上,否則好好個將軍怎能讓他們兩個這樣胡鬧呢?
「司空,你在吵什麼?」
就在他們剛抵達柴房門口時,一名少年頭探了出來,輕輕蹙起的眉頭似乎是在斥責司空大吵大鬧。
「哥哥!」一見到少年,司空立刻快步地走了過去,「那個姐姐搶走了我的工作……」
銀杏心中哭笑不得,怎麼她幫個忙也得被告狀?
「搶工作?」少年的明顯不是很能理解司空的話,只見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銀杏半晌,才終於想起什麼似的回過神。
「您還沒被總管分配工作對吧?」少年先是寵溺的摸了摸司空的頭,然後走到了銀杏面前,一把抱過她懷中的木頭,「房子裡會有比較多輕鬆的工作,您可以進去走走看看,不用跟我們在這裡做這些粗重的工作。」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木頭搬進了柴房裡,銀杏看著一旁的斧頭,這才了然少年是負責劈柴的人。
「我想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看著司空似乎挺黏這位少年的,她輕輕地笑了笑不帶有任何惡意地問道。
「我嗎?」少年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她會問起,所以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但又很快地恢復了笑容,「我叫做司晴。」
「是這孩子的哥哥。」
兄弟03
本帖最後由 草貓 於 2017-5-22 21:21 編輯「就如你們所聽到的,最初的時候呢,他們兄弟的感情其實是很好的。」陳述著自己多年前看到的那堆兄弟,銀杏只覺得心中一陣苦澀。
她可能是唯一見證了那對兄弟的故事還能活到現在的人。
因為在他們後來抄下了將軍府後,就再也沒有誰見過曾經在將軍府底下工作的人了。
「那後來又是為什麼……?」夏洛特不禁喃喃自語。
從司空的自述聽來,夏洛特知道司空也相當不解司晴之所以性情大變的原因,但是司空把這中間的原因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所謂的真相,真的是因為司空本身嗎?
「是那個將軍,對他們做了什麼嗎?」沉思了一會,叔凌汛想起先前看過的司空記憶很快就想到了兩者的關聯性。
「是,但也不是。」銀杏笑了笑,向他們賣了個關子,「該怎麼說呢……政治總是會有鬥爭,而那時候將軍只是正好需要鬥垮在政治上與他敵對的人而已。」
因為三番兩次派人去暗殺都沒能成功,表面上關說也不盡理想,將軍正好在考慮要用其他方法的時候,司空便正好因為求情而來到了他的面前。
若不是司空這麼一個舉動,恐怕將軍會永遠忘記自己曾經買來這對兄弟,而司空與司晴也不用受那麼多苦。
不,這也說不定。當時的司晴已經被召入將軍私人的暗殺部隊裡,就算當時司空不這麼做,也難保司晴日後不會在任務途中出事。
將軍當時早就聽說對方比起女人有更加惡劣的嗜好,所以司空的身分與出現都正好給了將軍一個遊戲玩法。
「遊戲很簡單,司空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為交換,希望將軍不要讓司晴再去執行危險的暗殺任務,同時也不能夠將這件事情告訴司晴。」這個交換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是司空卻不知道司晴另一方面也早就與將軍做了約定,「司晴當初呢,就是以將軍不傷害司空為約定,才加入最危險的暗殺部隊的。」
所以這變成了一個很有趣的狀況,司空為了司晴傷害自己,司晴為了司空鋌而走險,兩兄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幫助彼此也傷害自己,而當中最大的獲益者就是將軍。
「當然,後來司晴是知道將軍違背諾言的。」可是那時候的司晴能做什麼呢?他什麼都做不到,「司晴唯一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藉由疏遠司空讓將軍認為拿司空做為人質無法傷害到他,他必須要讓將軍認為他討厭司空,恨司空恨得想要對方去死,否則將軍只會繼續拿司空做為控制他的人質。」
所以司晴不斷的、不斷的,對自己最深愛的家人將話語轉化為最尖銳的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對方。
當時的司空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傻傻地相信將軍,然後在每一個夜晚出賣自己。
即使遍體麟傷,即使自己的心在淌血,他們都還是想要守護彼此。
「後來,我跟司晴約定好第四組織拿下將軍府的日子,說好要帶司晴跟司空一起離開這裡。」
可是她失敗了。
或許是她太明顯想要救這對兄弟,將軍居然先了一步將這對兄弟送出府裡。
而任憑第四組織後來怎麼查,他們就是查不出司空與司晴的下落。
「下次與司空見面時,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
她獲到通報,說是有人跌落在懸崖底部,然後匆匆忙忙帶著人去看時,才發現是司空。
帶著司空回去的時候,她起初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直到司空睜開那雙空洞的雙眼時,她才終於了解到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
「我們的世界呢,在禁止核武、化武、生物武器之後,唯一核可的武器就是人體兵器。」看著聽到人體兵器這個名詞時明顯神色一僵的所有人,銀杏輕輕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
「雖說是人體兵器,但最初的意思其實是藉由實驗進化人類的大腦,希望能達成讓人類擁有超能力的願望,至於為國爭戰則是依個人意識決定要不要從軍。」
實驗室在過去是一群追求科學與知識的學者們所建立,超出國家政治利益以外的地方,也是第四組織出現前唯一一座中立建築。
「實驗室剛開始只負責研究出加強人類身體能力的方法,所以戰爭上四處都能看見力氣很大的人、或是跑很快的人。」
然而,在某一次號稱能夠最大化提升人類身體能力的實驗中發生了意外。
負責接受實驗,並完成實驗的三個人起兵摧毀了所有的實驗室,並倒戈要成立第四個國家藉此摧毀過去三大國度的平衡。
這個意外一度差點導致三大國家真正的毀滅,他們僅頻三人之力就可以一步一步危及國都。
然後就在三國被迫決定要聯手對抗時,他們就突然不見了。
煙消雲散,他們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當然,跟司空確認過後,我確定他們就在這裡,我想這也是他們之所以從我們世界消失的原因吧。」
然而那次的實驗意外,也讓各國開始商討該如何改善。
於是,實驗室被迫解除各國將會擁有只屬於自己的國家機構的實驗室,各國均共享舊實驗室留下來的資料。
緊接著,新的實驗計畫展開了。
「在新的實驗計畫中,他們決定大量削弱實驗體的身體能力,而是延續舊實驗室的成果開始研發超能力。」
而為了不讓舊實驗室的意外再次發生,他們決定為用藥物消除實驗體原本的人格,成為只為國家而戰的機器人。
「後來幾經波折下,我們第四組織還是盡量幫忙把司空的人格給找了回來。」
想當初司空睜開眼看到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發動能力時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被送到了東方帝國專屬的實驗室,也難怪第四組織怎麼樣都查不出下落,因為那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範圍了。
「後來循著線去追,我們查獲了司晴的所在位置。」
那時候的銀杏,也早就從司空口中聽說了司晴最後對他做的事情,銀杏雖然多少有猜到司晴之所以會這樣做的原因,但她還是想親耳聽到司晴的說法。
「兩年間我們可以做很多事,例如要求各國實驗室接收的實驗體年齡不可低於十八歲之類的。」
這當然也是他們早就有所預備的事情,等待各國同意的那天他們立刻就抄進了司晴所在的實驗室,卻哪知實驗人員早已人去樓空,只留下了大量不完全的實驗體,及可有可無的資料。
顯然東方帝國也早有預備。
「意外的是,我還是在實驗室的深處找到了司晴。」
更意外的是,司晴並沒有被抹消人格。
銀杏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同時看向在場所有屏氣凝神的所有人。
「在實驗室的地底下,我看見了渾身是血的青年。」
地下室的空氣流通很不好,充滿溼氣的地方瀰漫著一股難以忍受的臭味。
推開門讓光線進入後,第一個映入眼前的是地面上怵目驚心的斑駁血跡。
再抬頭,她才看見那張過於熟悉的臉龐。
「司……晴?」
她對著他先是愣了幾秒,才脫口說出了一個名字。
青年明顯聽到了她的聲音,但他沒有立刻回應,只是見在場沒有人應答,於是想了又想,才對著她笑著問:「對不起,請問、那是我的名字嗎?」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認錯人了,直到身旁的人遞上了一張實驗數據,她才徹底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一開始也說過了,新的實驗計畫是以開發超能力為主,司晴跟司空自然也接收了特定的實驗計畫。」只是她從未想過,他們接受的實驗是多麼的殘酷,「司晴在實驗結束後得到的能力可以說是相當特殊、也相當稀有的能力。」
但是那個能力,說不定才是最悲哀的開始。
「司晴他得到了,改變他人命運的能力。」
雖說是改變命運,但更進一步來說只是能夠算出一個人數以萬計的未來可能性,並從中改變而已。
實驗室將這個能力取得很好聽,說是能讓人得到幸福的能力。
「但是這樣的能力太過強大,不可能沒有代價。」
屬於司晴的實驗資料裡提到,只要命運改變的幅度愈大,司晴所擁有的記憶就會消失的愈多,然後漸漸的連自己是誰都不再記得。
上面還記錄了,司晴上次使用能力的日子是兩年前。
而那一次使用之後,卻讓司晴的記憶大量消失,直到今天。
「司晴你……總不會……」看著押在上面的日期,銀杏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是他們找到司空前幾天的日子,也是司晴最後使用能力的日子。
司空、司晴qwq
他改了司空的命運對嗎QAQ
那時候的銀杏,也「造就」從司空口中聽說了司晴最後對他做的事情(後略)
「早就」
「但是這樣的能力太過強大(,)不可能沒有代價。」
少一個逗號?
突襲01
本帖最後由 草貓 於 2017-6-1 19:42 編輯司晴到底都做了什麼?這是能夠輕易想到的答案。
「妳是說,司晴使用了能力,將司空的命運強制導向了幸福?」有些複雜地開口,夏洛特蹙起了眉。
一時之間,她其實還是很難相信這樣的說法。
「這些都只是推測,我知道可能有點難相信,但到目前為止這是我們能想出的唯一解釋。」故事說到這裡,銀杏站起身,然後深深地鞠了個躬。
「司晴忘記了一切,但他想要試著補償司空;然而司空不願意面對,也因此他不給司晴機會。請你們原諒司晴所有無理的行為,我想他只是太過擔心司空才會這樣,別太苛責他了。」身後的銀白色髮絲緩緩垂落,銀杏再一次地深深的鞠了躬。
有些時候,再次想起時過去的那些事情時,銀杏還是會忍不住責備自己。
如果、如果能再救更多人就好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等待救援的人實在太多太多,無論他們怎麼救援都永遠不夠。
所以他們只能繼續加緊腳步,去拯救在這世上每個角落等待救援的人。
後來的時間裡,莉安露要夏洛特先出去一會,他們要另外商討其他的事情,明白自己在場也不方便他們討論後,夏洛特就識相地離開了。
目送夏洛特離開之後,莉安露挑了挑眉,再次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白髮女人,思索著對方說謊的可能性。
銀杏說謊的好處是什麼?莉安露不得不把這件事納入考量範圍內。
假設對方不認識弗奧的人,那麼說謊對銀杏就沒有任何好處。
然而莉安露也不能忽略對方說實話又有什麼好處,難道她真的要相信對方只是來帶司空離開的嗎?
對方的目標真的這麼單純嗎?
「其實我呢,覺得你們的世界就算毀滅了也沒關係喔。」
正當莉安露還在思考著其他事情時,銀杏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猛然將她拉回了現實之中。
「妳說什麼?」心頭一把怒火猛地燃起,聲音上揚了一度,莉安露立刻狠狠地瞪了眼前的人一眼。
這是他們所深愛的世界,也是他們盡最大的可能在保護的世界,但眼前的人卻告訴莉安露,她覺得這個世界就算毀滅了也沒關係?
「我說,對你們而言這可能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世界,但是對我們而言……」一邊說著,銀杏一邊緩緩抬起頭看著四周的擎天巨樹。
總有一天,這裡也會化作一片火海,將所有的生靈都捲入另一場名為權力的鬥爭裡。
「對我們而言,這些事情跟我們世界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即使現在在這裡叛變的人是我們世界的人。」輕輕地勾起唇角,銀杏無視了眼前怒氣沖沖的莉安露繼續往下說。
「不過,司空那孩子卻說要幫你們。」輕顫著睫毛,銀杏挽起了自己垂落的銀色長髮,「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用花言巧語讓司空做下這樣的決定,但依著司空的意思,我會協助你們提供必要的情報。」
抬起頭看著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的莉安露,銀杏輕輕一笑,接著繼續說道:「總之,關於弗奧的兩人我先稍微說一點情報。」
然後,銀杏緩緩開口,說起了她所知道的那兩人的故事。
甫才出去不久的夏洛特等人,再次被召回了方才聚集的地方時,除了無言以對外就只看見原先空無一物的空間多了一張長桌,上面還擺滿了許多精緻的小點心,擺明著就是要招待他們。
「這個是?」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之後,夏洛特隨手拿了一塊小餅乾問道。
「算是一點小心意,你們大家都還沒吃過飯吧?」正好去找司空及司晴回來的銀杏依舊掛著笑容緩緩說道,接著她緩過呼吸看著所有人一一入座,「對於接下來的事情狀況及行動,接會由我、莉安露小姐還有蒼和在剩下的時間內做說明,這樣可以嗎?」
隨後,銀杏朝著莉安露點了點頭,示意莉安露上前。
「關於我們世界的事,相信大家應該都清楚了。我們世界是以中央為中心往外擴散,分成東、西、南、北四個區域,西部為妖精王所統治的妖精王之森、北方則是由帝王統治,南方是人民自治,而東方則是由弗奧佔據成為叛亂地區。」
「啊,我們現在再開這麼重要的會議,不需要請北方帝王及南方的人民代表過來聽嗎?」司空突然熊熊想起他們這樣開秘密小會議好像有點對不起北方跟南方的人,更重要的是這不是事關世界的存亡嗎?
為什麼到目前為止司空一直覺得在關心的人只有中央跟西部啊!
「北方的人大概有自己內部的事情要忙,南方人給他們放水流吧。」蒼和揮了揮手,一臉不抱期待地說道。
不是啊,這麼不抱期待真的好嗎!
「反正那兩邊的人之後再通知也不遲,我們先繼續吧。」莉安露思考了會,最後做了這樣的結論。
司空已經不想去吐槽了。
「中央則是由七大貴族及四大長老議會統治,不過關於這個……」說到這裡,莉安露頓了一頓,「我相信大概有一部分的人已經知道了,自從幾年前七大貴族不再進入議會之後,中央議會形同由四大長老專治,現在的中央在四大長老長期統治下其實已經不太樂觀了。」
「四大長老沒有了七大貴族的制衡,暗地裡操控了不少壞事,這些事情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成為了弗奧之所以能夠成功在東部搧風點火讓全區域起身反抗的原因。」
「我家的百花使者也是其中一個案例。」坐在一旁的蒼和懶洋洋補充道,「原本的話,我的甦醒時間不應該這麼快,四大長老從中作梗倒是推了弗奧一把,所有該發生的事情都往前推移,逼得我只能提早現身。」
「等一下,你……您是說我們這個世界現在發生的事情,是本來就會發生嗎?」好似聽見了什麼關鍵字一般,夏洛特身子微微往前傾,瞇起了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問道。
「敬語就免了,反正你們已經習慣這個外表了。」注意到夏洛特因為不習慣而趕緊更正的稱呼,現在身分為妖精王的蒼和揮揮手表示不需要連著稱呼一起改,「大致上來說,的確就是夏洛特你說得那樣。莉安露,接下來的部分由我做說明可以嗎?」
「接下來我說的部分,資訊量可能會有點大,你們就……!」
蒼和甫才準備要開始講解,火光烈焰就這樣冷不防地從他們眼前炸了開來,一時之間所有人躲得躲、逃得逃,尚有餘裕的人抓起身邊的同伴就趕緊張開結界抵擋爆炸的衝擊。
煙霧迷漫,司空在爆炸的當下立刻被反應較快的司晴一把拉往自己身下壓住,不等所有人起身反擊,第二聲爆炸很快的又傳了過來,進接著是更多不知從何方傳來的爆炸。
「哪個渾蛋,想炸了我的森林嗎!」
被壓在身下的司空只是隱隱聽到了蒼和那原本屬於男孩的溫柔聲音傳來了違和的咒罵聲,接著又聽到不遠處莉安露的咳嗽聲及銀杏低聲關心對方的聲音,至於叔祽顤及叔凌汛兩人似乎是在第一時間拖了身。
對了,夏洛特呢?
「唉呀唉呀,都炸得到處都是灰塵了,拉佩托斯你說這樣是否有達成首領大人的命令呢?」
正當司空想問夏洛特的下落時,不可一世的女性聲音突然響起,由於視野被擋住,司空無法看清在一片煙塵中到底是誰佇立在那裡。
然而拉佩托斯,這ˋ是多麼熟悉的名字。
「兩位老師逃亡,妖精王的力量泉源受損,保健室魔女無法動彈,異世界的人員當中兩位輕傷一位重傷,另外一個比較棘手的看起來是沒有打算要出手。」毫無情緒起伏的童音緩緩響起,逼得司空的記憶逐漸清晰了起來。
對了,是那時候在地牢被拷問的時候曾經出現的孩子。
「目標已經確認抓到,莉莉絲你的火力太大,我沒辦法好好偵查。」難以分辨性別童音依舊平版的說著,就連最後的抱怨都宛如機械一般死寂。
「不然怎麼辦?要我讓莉希出來降溫,順手讓他們全部上西天嗎?」
「請不要這樣做,首領大人的命令是抓住目標。」
「你們弗奧,一個一個不把老子看在眼裡啊!」
正當名為莉莉絲的女人及拉佩托斯兩人一來一往說話的同時,蒼和突然一聲怒吼大手一揮,轉順便招來的了強風將四周的煙霧灰燼全數散盡。
「喂,拉佩托斯,你不是說他的力量泉源被毀了嗎?」看著再次站起的妖精王,莉莉絲瞇起了眼,一雙火紅色的雙眸警惕的看著眼前身型瘦小的男孩。
「已經毀了三分之二,剛剛那個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沒有任何一絲驚異的表情,名為拉佩托斯的短髮男孩平版的描述著事實。
「哈,你在開玩笑嗎,夢話還是晚上在說比較好唷。」咧開了漂亮的雙唇,莉莉絲單手燃起了火焰,興奮的神情躍躍欲試地看著眼前身為妖精王的男孩。
「妳可以不用那麼緊張,他已經要倒下了。」
輕輕瞥了一眼一旁不知為何警惕的要命的莉莉絲,拉佩托斯打開了嗓子繼續說道。
「看吧,到極限了。」
下一秒,蒼和的身軀縱然倒下。
********分隔線***********
遲遲隔了快要三個月才做更新,我在這邊真的想對所有人說聲對不起。
最近幾個月以來心情一直都很不穩定,這成為了嚴重無法讓我繼續把故事寫下去的主因,我希望寫故事這件事情不會成為對自己的負擔與壓力,也因此這個故事就這樣被我擱置了許久,但我絕對沒有要棄坑的意思。
一直以來都非常謝謝能看到這裡的朋友,我知道這個故事在文筆上及故事的安排上不僅粗糙更是緊湊,處處都顯露了我對長篇故事掌握的不足,我也希望在妖精王之森篇章結束之後自己能更加改善以上的問題。
接著是關於徵單的部分,事實上在學院的部份上目前出場的角色就不會在變動了,我對於當初踴躍投下單子的朋友們感到非常的抱歉,接下來會出場的角色大約會落在賢者與弗奧上,若有幸能讓您看到這裡我真的對此非常抱歉。
最後就是一如往常的,謝謝能夠陪伴我直到這裡還不離不棄的朋友。真的,非常謝謝。
本帖最後由 宿塵影 於 2017-5-23 17:01 編輯
抓下蟲w
「司晴忘記了一切,但他想要試著補償司空;然而司空不願意面對,也因此他不→讓←給司晴機會。請你們原諒司晴所有無理的行為,我想他只是太過擔心司空才會這樣,別太苛責他了。」→深←後的銀白色髮絲緩緩垂落,銀杏再一次地深深的鞠了躬。
身,另外「讓」字感覺有點多餘?
為什麼到目前→未←止司空一直覺得在關心的人只有中央跟西部啊!
為
(是說放水流沒關係嗎XD)
然而拉佩托斯,這→ˋ←是多麼熟悉的名字。」
多打了「ˋ」
「哈,你在開玩笑嗎,夢話還是晚上在說比較好唷。」咧開了漂亮的雙唇,→莉←莉莉絲單手燃起了火焰,興奮的神情躍躍欲試地看著眼前身為妖精王的男孩。
多了一個「莉」
蒼和啊啊啊啊Σ(゚Д゚;)(閉嘴)
是說司晴就永遠想不起來了嗎( ´•̥̥̥ω•̥̥̥` ) 宿塵影 發表於 2017-5-23 16:57
抓下蟲w
「司晴忘記了一切,但他想要試著補償司空;然而司空不願意面對,也因此他不→讓←給司晴機會。請 ...
嗚哇,謝謝小影子這次又幫我抓了不少問題T T
不過拉佩托斯的那個部分我重複看了幾次還是沒看見問題在哪(跪
放水流當然不會沒關係啊XDDDDD
關於司晴想不想得起來,涉及據透就不多說了(?
突襲02
手指觸碰到的時候,他感覺到那是種黏糊糊的溫熱液體。尚未完全清醒的腦袋並未立刻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液體,只是本能地將手拿起想要確認。
於是他看見怵目驚心的紅色,那抹鮮豔宛如要吞噬他的手掌一般逐漸擴散開來,手心所能掌握的部分幾乎無一處不被染上顏色。
血,誰的血?
對了,他又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
……
不行,記憶糊成了一片,他沒辦法想起任何相關的記憶。
「看吧,到極限了。」
突兀地,腦中閃過了蒼和倒下的最後一絲光景,然而那樣的低語是屬於誰的低喃?
不行,還是想不起來。
「啊啊……司空、你醒了嗎?」
低啞的聲音自身體上方傳來,那聲音沙啞的不得了,就宛若許久未飲一滴水那般的乾涸,這樣的狀況應該是不允許出聲說話的,然而聲音的主人卻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說著。
「……太好了、太好了,司空你、沒事就好了……」對方自顧自地說完話,他看著身上的人立刻像是斷了線的人偶一般垂然倒下。
司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這樣一愣一愣的看著對方倒臥在血泊當中。
不對,這個人他是認識的。
「哥、哥哥?」
司空這才驚覺剛剛是司晴壓在自己身上,但是為什麼是在自己身上,是為了抵擋什麼東西嗎?腦袋瞬間傳來了一陣刺痛感,逼得司空只得用手按住腦袋。
「哥哥,你沒事吧?」緩緩坐起翻過身,司空忍耐著腦袋不斷傳來的陣痛,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司晴,期待對方能再給自己一些回應。
然而司晴並沒有如司空所願地給予回應,司晴的雙眸沒有睜開,毫無血色的雙唇像是忍耐著什麼一般緊緊咬著下唇。
查覺到司晴的不對勁,司空趕緊慌張地動手開始檢查起司晴身上的傷勢,從正面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不對,司晴剛剛保護他的姿勢是背部朝上的,所以正面沒事應該相當正常,那麼……
輕顫著手指,司空緩緩將對方翻過了身,然後在看見對方背部的傷勢之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代替了司空,司晴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了所有來自爆炸的攻擊。
「我、我又……」
記憶與思緒全糊成了一團,司空努力思考著腦中能夠解釋這種狀況的理由,可是千絲萬縷都糾纏在了一起,怎麼樣都理不清。
他又,成為了哥哥的累贅了嗎?
思及此,司空的腦袋中一瞬間浮現過去在懸崖邊的場景。
那時所有的話語都化作刀刃,深深地刻劃在他心中。
所以為什麼像他這樣的人還沒死呢?僅僅只是活著就會帶來災難、一而再再而三,反覆地讓身邊的人受傷拖累他人存在的人。
為什麼,他還能活著。
下一秒,司空附近的沙塵漸漸地被無聲的氣息給捲了起來,就連司空都沒注意到自身無法控制的力量正在緩緩地外洩。
沙塵隨著氣息的強弱開始圍著司空本身旋轉,然後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直到那成為一股無法逆行的旋風時,司空本身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而隨著主人的意識消失,溢出的力量也更快的失去了控制。
一旁的銀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光景。
心中的警鈴大響,她只稍稍瞥了眼倒在一旁的司晴就立刻明白的事情經過。
「司空,快住手,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會被毀掉的!」連忙出聲大喊,然而銀杏也馬上知曉了自己的聲音無法傳遞給對方。
她試著移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的腳被石頭給壓住。
皺起眉,她根本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心中萬分懊悔想著一開始到這個世界時把司空打暈抱走就好了,這樣一來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注意到司空的手邊正在凝聚黑色物質,銀杏額上冒出了冷汗。
再不阻止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
「司空!你聽我說,你先別這麼激動,雖然、雖然受了重傷,但只要接受治療的話司晴很快就會康復,司空!」
銀杏無能為力的大吼著,只能眼睜睜看著司空手邊的黑色物質迅速擴大。
如果現在有誰能夠行動的話,去阻止司空也好,來她身邊拿走抑制劑給司空也好,拜託了誰快來幫幫忙!
就在銀杏幾乎放棄地低下頭時,一陣光芒乍現,幾乎轉瞬就抵銷了司空所施放的黑色物質,兩股力量相呼抵銷的衝擊波將四周的方才被捲起的粉塵給沖散了開來,也立刻就讓銀杏看清楚了是誰擁有能與司空相抵銷的力量。
但銀杏還來不急詢問對方的名字,另外兩抹身影很快地又衝了出來,火蛇與水柱幾乎同時竄出往對方身上突襲。
「小心!」銀杏正要開口要對方注意,就看見火蛇與水柱很快地被對方身邊無形的力量彈了開來。
「所以我才不想要在你們面前出現啊,司空你絕對欠我人情了喔。」單手抱起疲憊地司空,對方像是知道司空還有意識般地悠哉開口。
「挺悠閒的嘛,章天延!」看著自己的火焰被對方彈開,叔祽顤咋了咋舌後從袖口抽出了一把灰色刀柄的大刀,「今天我們,就要為阿雪報仇!」
「叔家的家傳寶刀啊,因為放在異空間所以只要是血緣相關都能使用嗎?鄙人三生有幸能見到呢。」輕輕放下司空,章天延注意到銀杏身上的石頭後皺了皺眉,大手一揮就讓石頭離開了銀杏的腳上。
「我呢,希望今天能夠是你最後一次見到了。」勾起的一如往常漂亮的微笑,叔凌汛讓空氣中的水氣一點一滴的凝結成為液態的水,再將那些水凝結成為冰晶。
無論是叔祽顤還是叔凌汛,兩人身上都散發著令氣氛緊張的殺氣。
「喂喂,你們打架也看一下場合啊,這裡可是異世界啊,沒辦法張開結界的話我們打起來可是會牽連他人的喔。」稍微退後了一步,章天延一邊說著不妙了一邊思考著要怎麼做才能讓眼前火爆的兩人平息憤怒。
嗯,不過靠他的話絕對沒辦法就是了,因為他就是憤怒源啊。
「對你來說有差嗎?反正你一個手起刀落就可以決定我們的命運了。」緊緊握住刀柄,叔祽顤的雙眼逐漸因憤怒而染成了鮮豔的紅色,「然而握有改變他人命運的你,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改變阿雪的命運。」
「所以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就算有能力我也不能恣意地去改變世界的軌道……就算這麼說你們還是不相信吧?」皺起眉,章天延看著早已聽他解釋不下幾千次的兩人。
「絕對不可能相信,因為你是神,掌管人間命運的神。」眼底一絲絲波瀾泛起,叔凌汛靜靜地陳述著事實,「阿雪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而你卻無法為他改變命運。」
接著,叔凌汛輕輕地垂下了眼簾。
「章天延,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
緊緊咬著下唇,章天延低下了頭似乎相當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
「我也很想要、很想要改變黎雪的命運啊……」
雖然很小聲,但銀杏確確實實聽見了來自章天延的呢喃。
迷迷糊糊間,她好似還看見了對方悔恨不已的神情。
「你在低咕什麼?」挑起眉,注意到章天延的低語,叔祽顤相當不滿地舉起了大刀向對方問道。
「哈,我才沒低咕什麼。」抬起頭,章天延很快地又擺出了平常那副悠悠哉哉的神情,「倒是你們,既然知道我是神就應該明白你們現在所有舉動的後果吧?」
「當然知道,我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叔凌汛緩緩舉起手,只要他揮下手所有的冰箭就會立刻往章天延身上飛去,甚至會波及旁人。
叔凌汛就是要賭,賭章天延會為了保護旁邊的人類而放棄對自己的保護。
身處異世界,無論是他們抑或是章天延都因為信仰之力減弱而受到牽連,他們在這個世界是無法發揮百分之百的力量的,特別是對於依靠信仰取得力量泉源的章天延而言。
「夠了!都給我停手!」下一秒,在場除了那三個人以外唯一清醒的銀杏不知何時衝到了三個人中間,然後張開雙臂阻止所有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你們開打前難道不能動動那生鏽的腦袋,看一下現場的情況嗎?」憑藉著身高的優勢,銀杏並沒有比眼前的三個男人嬌小太多,而是正好與他們平視著。
「現在的狀況是需要更多的傷者,還是趕緊為現有的傷者治療,孰先孰後難道你們分不出來嗎?」
「閉嘴,女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妳別來礙事。」狠狠地說著,叔祽顤那雙腥紅色的眼眸帶著滿滿的殺氣怒視著擋在他們中間的銀杏,緊握住大刀的雙手似乎恨不得就此將對方砍成兩半一般的顫抖著。
「誰管你,你們之間的事情給我滾回你們的世界處理。」比淺藍還要更淡的藍色雙眼輕輕瞥了叔祽顤一眼,銀杏不甘示弱地回嘴,「這裡是司空拚了命留下來也要保護的世界,我不允許你們在這裡肆意胡鬧。」
銀杏的尾音落下後,良久,空氣都彷彿凝結了一般,沉默的氛圍並未又誰再次開口打破。
「嘖,算你走運,章天延。」放下了手中的大刀,叔祽顤率先咋了咋舌打破沉默,「走了叔凌汛,我們去治療傷者吧,我不懂治療魔法,但物理性急救還是做得到的。」
緊跟著,叔凌汛也放下了凝結在空氣中的冰箭。只是兩人的表情都明顯並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只是暫時休戰而已。
在這樣的緊張的氛圍當中,他們四個人紛紛開始自己動了起來,能施展治療魔法的就趕緊為傷者治療,不行的就只好小心翼翼的將傷者自瓦礫、石頭底下移動出來。
「祽顤。」先找到了莉安露並立刻開始為對方施展治療魔法的叔凌汛,輕輕喚了聲正在搬開莉安露身上石塊的叔祽顤。
「我知道,剛剛打起來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那女人很強。」小聲地回答了叔凌汛,叔祽顤微微瞇起了眼。
至少在剛才,銀杏擋在他們面前時幾乎是一點破綻都沒有,無論是他或是叔凌汛都無法找出突破口。
現在也是,銀杏在試著搬運那名叫做司晴的年輕人時,所有的動作都沒有任何的破綻。
「來自長年征戰的國家……嗎?」
隨著叔祽顤的喃喃自語隨風消逝,今夜所有人依舊各懷著不同的心思。
晚風輕輕吹落一片枯葉,秋天的風聽不清誰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