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在這裡給你打call!!!
司晴哥哥主場!!!!帥得不可方物!!!
愛哥哥!愛草貓太太!!
有人說他想要回家03
司晴的說法並無不妥,姬愛琉也沒有多為難,允諾會給對方藥水之後,司晴便逕自離開往房間那去拿毯子給司空了。也正因為如此,司晴並沒有看見在他離開之後立刻睜開眼睛的司空那雙有些黯然神傷的眼神。
「醒了嗎?不……你其實沒睡吧?」想了想,姬愛琉自一旁茶几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司空,倒是無心去探問司晴究竟知不知道司空其實是醒著的。
醒著還是睡著都無所謂,反正話都攤開來說了也就代表司晴已經做好準備去面對司空所有的反應,就這點來說姬愛琉倒覺得司晴是個滿有勇氣的人,至少也挺敢冒險的。
「謝謝。」不知為何覺得喉嚨有些乾澀,司空接過了杯水一飲而盡,然後低下頭握著杯身,凝視著殘留在玻璃杯中的滴水。
有些事情不是早就明白的嗎?事到如今又是要傷心什麼呢。
「我是明白楊先生的想法的。」良久,司空才終於緩緩回過神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可他們擁有相同的臉孔與聲音,唯一不同的只有表情與個性,明明個性都不一樣了司空卻還是好希望對方能夠是自己的哥哥。
有時候連司空自己都不太明白,他倒底是希望還是不希望楊先生恢復記憶,他比較喜歡現在的楊先生,可現在的楊先生對他再好司空都覺得對方只是愧疚並非是因為兄弟之情。
然而若對方恢復記憶,他們的關係還會和好如初嗎?
「你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無論明不明白我覺得都無所謂。」一把攬過司空的肩膀,姬愛琉的動作意外的並沒有讓司空感到反感,反而令他安心了不少,「你想要他繼續是你的哥哥,那開口就好啦。」
反正司晴也說了,在尋回記憶之前他會繼續待在司空身邊,那麼司空只要向其他人一樣普通地面對司晴就好了。
「人呢,可以選擇要前進還是要停下,我覺得停下並不是一種錯誤,有時候累了總是要休息一下。」輕輕晃著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姬愛琉輕輕拍起對方的後背,「可是你總要記得,休息夠了那就該上路了。」
因為路還沒走完。
因為他還在等你。
「嗯……」半瞇起眸,司空這次是真的有些睡意了,一雙頭點啊點的活像個搖頭娃娃,殊不知其實是姬愛琉偷偷在一旁放了安眠效用的魔法讓司空休息一會。
待到司空完全靠著自己的肩膀睡著之後,姬愛琉那雙祖母綠的雙眼暗了暗,接著長嘆了一口氣。
路還沒走完嗎……確實是還挺遠的,況且這次聚集起來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上的問題。司空的解決完了還有章天延的,來自其他世界人們的問題解決了還有自己這個世界的問題。
姬愛琉才剛想到這裡,木屋的大門突然被人猛地踹了開來,姬愛琉聽到了聲音有些不滿地皺起眉回頭,正好看見渾身是傷的叔祽顤滿臉不爽的走了進來,後面還跟了一個同樣渾身是傷不斷向姬愛琉賠不是的叔凌汛。
這兄弟倆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雖然叔祽顤臉上多少寫滿了不爽,但從氣息上來看似乎是出去打了一架之後算是勉強跟章天延和解了。
「等一下。」看著已經要自行回房間去處理傷口的叔祽顤,姬愛琉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叫住了對方。
「啥?」非常不爽地回過頭,氣頭還不算完全消下的叔祽顤猙獰地瞪著姬愛琉。
「啥什麼啥,自己弄壞的門給我自己修好。」姬愛琉的臉上依舊保持著燦爛的笑容,然而她的四周已經開始散發出發怒前的陣陣黑氣,連叔凌汛都識相地覺得叔祽顤應該要消停一些才好。
「你們這群狐狸不是會什麼創造魔法嗎?自己動動手指門就修好了,憑什麼是老子要幫妳修啊。」
叔祽顤尾音才剛落,突然就看到了姬愛琉的身後彷彿冒出了熊熊烈火。
「自己弄壞的東西自己修,還要我再說一次嗎?」笑容險些掛不住,姬愛琉此時已經只差沒有拿一顆小石頭砸爆叔祽顤那張臭到彷彿別人欠他幾百萬似的臉孔。
她家又不是這群人可以隨意破壞的地方,而且因為心情不好就破壞別人家,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因為心情不好就弄壞叔祽顤。
「嘖,知道了啦。」多少也有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做過頭了,叔祽顤咋了咋舌撇過眼神不敢繼續直視姬愛琉。
「另外也不準吵醒這孩子。」見叔祽顤的烈焰歛了幾分,姬愛琉也是見好就收,沒有多威嚇對方太久,「不然下一個壞掉的就是你。」
「啥?為什麼吵醒他我也有事!」這下叔祽顤肯定不服了,小孩子要睡覺干他屁事啊!
「第一,因為這是我家;第二,因為你剛在外面打了一架還弄壞我家大門,這兩個理由你還滿意嗎?」姬愛琉笑著回應叔祽顤,頓時將對方一張嘴賭的啞口無言,叔祽顤最終只得摸摸鼻子悶著氣乖乖修門去。
看著人乖乖去修門之後,姬愛琉也算是安下了心,心裡正疑惑怎麼司晴拿個毯子拿到不見人影時,忽然就聽見了司晴的房間傳了悄聲細語。
動了動天生聽覺便極佳的狐耳,姬愛琉很快便起了好奇心,於是再一個順手丟了感知魔法,這個魔法能讓姬愛琉坐在原處卻能看見實際的場景,算是相當好用的偵查魔法。
只見房間的轉角處,司晴早已抱了一條毯子準備出來,只是章天延一把站在司晴面前堵住了去路。
「怎麼啦?神明大人竟然親自來到我的面前。」見到章天延,司晴臉上雖然還是掛著微笑,但語氣上卻冷不防覆上一層寒氣。
很明顯地,司晴是很不滿這位自稱是他們世界的神明的人。
被討厭習慣的章天延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此時他的顯然也沒有好上哪裡,衣服及褲子都有了劃痕,裸露的手肘及小腿都是擦傷,但比起叔祽顤及叔凌汛,還是好上了不少。
看來論實力來說,神明這個稱呼倒也不假就是了。
「我想你也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了。」不想迂迴著話語,章天延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反正就算他不說銀杏大概也多少透露了些口風也說不定。
「聽說了。」司晴不冷不熱地說著,卻又是想了想之後繼續說道,「可我幫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司晴本身是不知道章天延怎麼看待司空,但就司晴的觀察以及對以往事件的推測章天延看似十分熱心卻往往在最關鍵的時刻從不出手,這樣的人其實不能稱之為朋友,一但最危急的時刻來臨這種人必須是第一時間捨棄的人。
可惜依司空那種軟性子,哪有可能丟下章天延不管。
司晴暗自地思考,如果這個時候把對方就地解決對未來不知會不會好上很多。
「……我可以保證你這次動用能力時不會損耗記憶。」章天延沉吟半晌,提出了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聽起來的確是不錯,但是司晴的能力本來就是命運改變幅度愈大,記憶才會消失愈多的類型,如果章天延的委託本來就不是命運改變幅度很大的類型的話,這樣的條件反倒是司晴吃虧。
就算委託是命運幅度改變很大的類型好了,那麼保證司晴不會損耗記憶也應該是章天延分內所需要做的才對。
「聽起來不太誘人呢。」有些壞心地勾起笑容,司晴在心底推估一下後如此回應。
章天延吞了口水,他當然知道司晴不會那麼容易答應也明白自己所提出的條件實在不夠誘人,只是章天延自己的立場也很為難。
身為神明,他不能插手太多的事情,請求凡人幫忙保證對方不會出事是他所能干預的最大值,如果繼續干預下去……
章天延心一橫,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麼地自私。如果好友可以為了自己下地獄嚴刑拷打,那麼個區區違反天律的懲罰對自己而言又算些什麼?
「你想要什麼?」章天延試著想過一次自己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只是光是想像就不禁讓他有些發抖。於是他不得不雙手抱胸,試圖掩飾自己的害怕。
他是怕痛的那一種人,從小被人家當寶物似高高在上捧貫了,章天延一點痛都吃不了,可此時一想起好友他又不得不給自己打氣努力堅持下去。
都走到這一步了,實在沒有退縮的理由。
「你知道我需要什麼。」司晴沉下那雙總是冷靜的靛色雙眼,淡淡地說了一聲。
司晴話裡意有所指,而章天延自然是聽得懂的。
深吸了一口氣,章天延再一次提出條件。
「我會還給你過去關於司空的所有記憶。」
沒有事就要搞事01
「礙於我不能干涉太多的關係,我沒辦法還給你所有的記憶。」嚥了嚥口水,章天延一邊觀察著司晴的表情,一邊試圖解釋原因。司晴臉上的表情雖然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心底卻已經是相當滿意這個條件了,只是還有些小問題他必須釐清。
「如果我沒有完整的記憶,那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本來人的記憶就相當複雜,司晴也不太確定自己恢復了之後會出現什麼事情,總是要在事情發生之前先問清楚才好。
「有些關鍵的地方,你還是可以靠畫面或是其他人的口述做推測。」章天延有些隱諱地暗示了對方記憶會變得非常斷斷續續,司晴很有可能會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殺過什麼人,又或是怎麼在將軍面前交換條件保護司空。
更重要的是……
「七歲。七歲以前的所有記憶,你都不會恢復。」司晴比司空年長七歲的事情是大部分的人都知曉的事,而只還給司晴關於司空的記憶,也就意味著與司空無關的記憶不會恢復。
七歲以前的司晴身邊是沒有司空這人的,那麼也自然不會有與司空相關的記憶,記憶也就不會恢復。
原本對於司晴而言這應該是相當無所謂的小問題,但司晴卻不得不為此而顯得猶豫起來。
讓他猶豫的唯一原因,是對於親生父母的好奇。
在第四組織事後的許多調查之中,司晴了解到他的父母並不是一開始就如同司空印象中的那樣無用暴虐,也清楚地明白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屬於貧民窟階級的人。
司空出生的時候他們一家已經落魄到了貧民窟,父親殘疾只能撿拾垃圾,母親則是從事賣淫工作賺錢餬口。
父親對司空似乎一直都沒有好臉色看,曾經有一段時間司晴拿了助學金上了學,父親對於司空更是經常殘忍地打罵。
至於母親那更是不用說了,發了瘋將自己親骨肉賣給人口販子的人能好到哪裡去?
即使如此,在得知父母最初並不是這樣的個性時,司晴還是免不了對他們產生了好奇心,卻只能接受自己已經忘記過去的事實。
司晴只是希望能夠得知那麼一點點,其實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曾經有慈祥和藹的形象罷了。
但如果是為了司空的話......
「……好吧,那就這樣吧。」司晴只沉思了一會,很快便又做下了決定。
他本來就不是那種緬懷於過去的人,既然過去無法改變那麼知道了也無濟於事,頂多是多一個理由告訴司空他們的父母也曾經能給與他人溫暖罷了。
反正也是下輩子都見不到面的人了,想不想得起來倒也無所謂。
「那麼實際實行時間……」
「離開這個地方之後吧。」舉了舉手中的毯子,司晴已經在這裡耽誤一些時間了,「之後回去中央時,給我委託人的相片及隨身物品就可以了。」
語畢,司晴便不再多浪費一個字,逕自拿著毯子往客廳方向離開了。
而在一旁聽完的姬愛琉也立刻收回了感知魔法,接著輕輕地離開司空身邊,將對方輕放在沙發上。至少姬愛琉得裝作司空從未醒來,而她也相信司空不願意被司晴發現。
「他睡得安穩嗎?」走回了客廳,司晴還是掛起了那張總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這樣的笑容早已成為他的習慣,一時之間要改也實在不容易。
「剛剛翻了身,我想大概還可以吧?」隨便找了個理由掩飾司空睡姿的不同,姬愛琉想了想繼續說道:「你把他抱進房間裡吧,在客廳睡著難免會著涼。」
司晴想想覺得姬愛琉說得有道理之後,便點點頭將毯子輕輕地裹住對方,然後彎下身一把將司空抱在懷裡。
「那麼,我先帶他回房了。」注意到懷中的人兒幾乎都是一身的骨頭,司晴不禁微微皺起眉,「太瘦了……」
「你沒注意過嗎?司空他不太吃東西。」也或許是因為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大家聚在一起吃東西所以才沒有人注意到,不過這麼相處個幾天再加上之前事先就知道的資料,姬愛琉很快就發現司空在食量小得不似他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樣子。
司晴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抬起頭原想說些什麼,卻又被姬愛琉一把搶先。
「不過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祖母綠的雙眼相當真誠地看著兩人,姬愛琉勾起了漂亮的唇角向對方打包票,「帶他進去吧,我要先去看看傷患那邊。」
司晴原想點點頭就這樣直接帶司空回房間,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關於改變眼睛顏色的事情,我可以麻煩妳現在幫我嗎?」
「現在?這麼急嗎?」挑起眉,姬愛琉並不認為司晴像是待會就要出去的樣子。
「嗯,麻煩妳了。」
見司晴依舊不改臉色地說著,姬愛琉雖然還是有不少疑問,但她本來也就沒有要為難對方的意思,揮揮手就直接憑空拉出了藥水扔給了對方。
「時效是一天,夠用嗎?」
準確無誤地接下了藥水瓶,司晴看著瓶中黑呼呼一團的藥水,閃了閃自身那雙靛色的雙眼。
「夠用了,謝謝妳。」
晃了晃手中的藥水瓶,司晴誠懇地向對方道謝後便轉身抱著司空離開了姬愛琉的視野。
沒有多想些什麼,姬愛琉聳聳肩讓對方離開之後,便直接往另一個方向離開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想當然,姬愛琉自然是按照原本的計畫去看看莉安露還有蒼和的狀況,在現場的所有人中知道內幕最多的人除了章天延就屬這兩人了。姬愛琉一直都有跟蒼和保持聯絡所以倒也還沒有什麼,只是她現在急需莉安露給予自己關於外面世界的相關情報。
雖然看起來一直都很游刃有餘,但姬愛琉就各方面來說也是相當焦急的。
莉安露是協助者,而所謂的協助者或多或少都會事先知道一些事情。簡而言之,協助者就是知道內幕的人。
可惜心梅沒能來得及告訴莉安露關於過去世界的情報便先走了一步,再怎麼說心梅所擁有的情報與莉安露都有很大一部分的不同。
轉念一想,姬愛琉試著猜測或許正是因為心梅那一步棋下錯了地,世界才會自行更動了原本的運行軌道,提早讓這群人進入妖狐族的洞穴也說不定。
不,大概肯定是這樣了。
但是,知道過去世界情報的人,除了她明明還有另一個人才對……
雖然依舊懷抱著疑問,姬愛琉還是選擇敲了敲門進入房間。
只是在她打開房門的瞬間,數道冰錐突然自房間內竄出,並一個一個明顯要往姬愛琉身上砸。一個眼明手快,姬愛琉往後翻了半圈,人尚未落地一個順手就丟出了小型火焰熔掉了冰錐。
「一醒來就攻擊屋主,這樣不太好吧?」有些壞心地勾起唇角,姬愛琉輕盈地落地,一雙祖母綠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房間裡儼然對她發出攻擊的莉安露。
「只是聽蒼和說是個來頭不小的人,想試試實力而已。」收起了張開在手裡的冰錐法陣,莉安露眨了眨眼無辜地聳聳肩。
「那測試出來的結果呢?」單手插腰,姬愛琉撥了自己一頭有些凌亂的粉色長髮,倒是對莉安路口中的測試實力有了些興趣。
「妳不進來聽聽嗎?我的聲音可沒有那麼大。」莉安露笑的一臉燦爛,畫出請進的手勢。
「妳先把撲滿地上的魔法陷阱都收回去再請我進去吧,這麼張牙舞爪的,我怎麼進去呢?」聲音上揚了一度,姬愛琉在房門打開的瞬間就已經識破了那佈滿整個房間的魔法陷阱,她要是一腳踩進去,還怕是立刻就要被鋪天蓋地的繩網給抓住也不一定。
莉安露聞言後笑了笑,接著左手一個反掌,便簡簡單單地將所有的陷阱魔法給收了起來。已經被識破的陷阱不能被稱為陷阱,不如早早收起還不會那麼難堪。
「妳很厲害。」能一瞬間反應過來翻上半圈拉開攻擊距離,接著在凌空中施展火焰魔法,又能一眼識破陷阱魔法。莉安露隨意測試一下便立刻知道她與姬愛琉彼此間還尚有大把的實力差距。
恐怕這個叫姬愛琉的人,連三成的實力都還沒拿出來吧?
「以人類來說,妳也不差。」見莉安露將所有陷阱都收起來之後,姬愛琉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房間裡,順便口頭上稱讚一下對方。
其實姬愛琉所言也不假,莉安露在作為人類的這個年齡層,以剛才的發揮來說魔法造詣已是相當了不起了,只是跟他們一群非妖即神的人在一起久了才顯得弱小許多罷了。
「跟妳比起來還有段差距呢。」並沒有在姬愛琉的話語裡聽到稱讚的意味,莉安露拉了一張椅子遞給對方,只覺得對方在挖苦自己只是渺小的人類。
「等妳也能夠活上千年的時候,就會跟我一樣強了。」呵呵地笑了兩聲,姬愛琉先謝過了莉安露遞過來的椅子。
「那麼,我們來說說正題吧。」
沒有事就要搞事02
就各種方面來說,莉安露實在厭煩了最近這陣子她總是得不斷給新人做說明的苦差事。銀杏跟司晴這種外面來的人也就算了,姬愛琉居然也是見到她第一眼便要她說明外面世界的狀況。
不是莉安露要說,但你們這群狐狸都躲進山洞裡隱居了還管外面的事情做什麼?不是要到這時候才要跳出來說要幫他們一起拯救世界吧?
若是真的,莉安露反倒要問對方要不要這麼矛盾,既然想要幫忙那最初妖狐族又為何要像這樣進入山洞裡隱居。
「因為原本在中央有安排人輔助你們,而且妖狐族當時並不想再繼續與人類爭鬥,所以才決定隱世。」毫不在乎地聽見了莉安露的想法,姬愛琉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外面的世界就如同姬愛琉所想的差不多,動亂依舊從東方燃起了烽火,只是這一次除了中央以外所有地區都保持了觀望的態度。
這一點,是極為不尋常的。
南方再怎麼保持觀望,依照姬愛琉離開外面世界前與各大區域做的約定來說,最少最少北方應該會協助才對,然而從莉安露的口吻來說,北方似乎只有定期與他們交換物品而已,除此之外幾乎呈現鎖國的狀態。
「安排人輔助我們?」雖然十分在意姬愛琉直接竊聽自己的想法,但莉安露還是清楚知道哪件事情比較重要,倒也沒對這方面多加追究,只是對於應該要輔助他們的人感到好奇。
「妳應該知道的,協助者除了妳以外,還有另外兩個人。」
這件事情莉安露是知道的,但莉安露反而在意的是,為什麼姬愛琉也知道?
「是又如何?」莉安露微微挑起眉,這早隱居於此的妖狐族不該知道這件事,而姬愛琉又只是區區族中被派出來接引她們的人,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看著莉安露的神情,姬愛琉低下頭輕輕顫了顫眼睫。
「妳在想,我為什麼知道協助者的事情對吧?」半晌,姬愛琉再次抬起頭,一雙祖母綠的雙眼緊盯著莉安露說道。
莉安露看著姬愛琉,探問之意不明而喻。
「這還不簡單,因為你們那邊有我們這邊安插的人手啊。」輕笑了一聲,姬愛琉繼續說道:「你們總不會以為,進入了洞穴隱居於世間之後,妖狐族便會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了吧?」
其實對妖狐族來說是可以什麼都不管,就像如今各大區域一樣對中央的燙手山芋視之不管,但妖狐族不可能什麼都不問。
如果跟外界完全斷開了聯絡,那麼妖狐族豈不是連什麼人什麼時候會突然舉兵攻進妖狐族都不知道了?
妖狐族不笨,他們自然是在中央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才能自保至今。
至於對世界情勢的掌握,也不過是附加的利益罷了。
對莉安露來說,姬愛琉的說法的確是圓了為何這群人知道這麼事情的原因。至於協助者的事情,多半是莉安露自己這幾天還昏迷在床時章天延先行跟姬愛琉說過了吧?
再怎麼說姬愛琉也是接引者,章天延沒有不全盤托出的理由。
至於安插的人手,莉安露也已經有了底。
「那麼妳應該知道,協助者中現在已經只剩下兩位了。」心梅已死,若不是最後一位早應該出現的協助者遲遲不出現,莉安露也不會苦撐至今變得所有事情都由她自己想辦法。
「我當然知道那尊人偶已經死了,但是那尊人偶所掌握的事情也不過就是未來妳們應該往哪邊搬救兵最為恰當,還有中央各個人物的資料罷了。」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詞,姬愛琉相當悠閒地繼續說道:「這些事情,最後一個協助者全部都知道,而也正因為他都知道,所以他才會至今都遲遲無法現身。」
時機未到,貿然現身只會徒增危險。
「可情況已經是弗奧足以主動對我們發動奇襲,這次到達妖精王之森我們帶了多少人手?結果卻還是只能逃進妳們妖狐族的領地不是嗎?」
「這不是正好嗎?」面對莉安露有些義憤的言詞,姬愛琉反倒更加悠哉了,「弗奧對你們發動奇襲,是因為除了對你們發動奇襲之外他們沒有其他方法取勝不是嗎?」
如果弗奧有正面迎擊也能獲勝的能力,那他們早就直接打過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黑暗力量所帶來的相關魔法固然強大,但弗奧遲遲不敢輕舉妄動並不是因為中央握有光明魔法抗衡,真正讓弗奧不動手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人力來對抗罷了。
所以,他們只能發動襲擊,不能正面迎擊。
「妳……!」莉安露原本還想接著說些什麼,卻被姬愛琉一手擋住。
「等等、等等,那麼生氣做什麼?妳先聽我說完話嘛。」擺擺手,姬愛琉有些嘆息於年輕人總是容易生氣的毛病,等她說又不用多久的時間,真是的。
「我是說,原本的話在那尊人偶死後最後一位協助者的確不用那麼快出場,然而現在的情形是你們已經進入了狐族的洞穴。」眨了眨雙眼,姬愛琉嘆息似地搖了搖頭,「這個情況就不一樣了,聰明如妳,應該知道妖狐族本來根本就不是在那種情況被曝光的存在吧?」
既然已經隱居,這麼多年外界都從未發現這裡的存在,也就代表他們的存在是應該在特定時機曝光才是。
無論是什麼時候,都不應該是現在。
「總之呢,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最少最少你們要進來,也應該是最後一位協助者跟你們說完所有事情之後才會帶著你們進來狐族。可妳看看現在倒好了,這差事全落在我身上了。」誇張地伸出手,姬愛琉故作不滿地說道。
本來就是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在解釋那麼多,向別人解釋事情解釋了大半輩子,姬愛琉早就開始覺得煩了才把這件事推給別人,結果轉了又轉這件事又回到她的手裡,倒楣至極。
「所有事情?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難道不是已經全部記載在埃爾維尼亞創世書了嗎?」微微皺起眉,莉安露不是很能理解所謂所有的事情是指什麼。
莫非這其中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隱情?
「埃爾維尼亞創世書?」這回反倒讓姬愛琉驚訝了。
埃爾維尼亞創世書?那又是什麼奇怪的書籍?
莉安露奇怪於姬愛琉的反應,無奈之下只好慢慢將埃爾維尼亞創世書大致上的內容告訴對方。
其實所謂的埃爾維尼亞創世書簡單來說是關於一名少年的故事。
少年來自於過去的時間,為了挽救時間錯位之後誕生太多太多悲劇的埃爾維尼亞而自過去抹消自己的存在來到特定的時間點。
少年先是遇到了夜行種族的少年,夜行種族的少年身邊總是帶著一名相同種族的少女,三人成為了好友之後開始謀劃如何將時間歸位。
在翻閱各式各樣的古籍之後,他們得知了拿到各大種族的認可後就可以見到想位創世神,而只要向創世神許願錯位的時間自然就能夠矯正。
於是少年前往西方狐族大地,結識了妖狐族的公主並與對方成為好友,少年與同伴們一一取得各大種族認可之後與黑暗力量對抗,終於得以向創世神許願。
少年見到了創世神,埃爾維尼亞的時間恢復正軌,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除了啟示錄以外的篇章,大抵都是在說少年如何拯救世界的過程,然而真正重要的卻是在於啟示錄的內容。
也就是,莉安露他們所知道的,所正在執行的內容。
「好,不用說了,我知道那本書。」大致聽完內容,姬愛琉很快就從大腦底部挖出了被埋在最深處的記憶,「那本書是我們寫的,你們還真的相信乖乖照著做啊?」
連她自己都快要忘記這本書的存在了,這群人居然當寶一樣奉著還乖乖照上面寫的去執行,這也未免太愚蠢了?
「不然我們有更好的辦法嗎?」莉安露挑起眉,不照著前人的方法去做那還要能怎麼做?
「書中叫妳去吃屎,難道妳就會乖乖去吃嗎?」至少要有自己的想法去思考應該怎麼做啊!
好了,這下姬愛琉已經能夠理解為什麼這群人會走投無路了。不自己好好思考應該怎麼做比較好而只會依賴書籍的東西,不走投無路她還覺得奇怪。
「難道妳會有更好的辦法嗎?」
「就算沒有,我也不會一昧的照著書上走。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那本書……!」
姬愛琉話還來不及說完,忽然地就發現自己眼前的視野開始不明所以的模糊了起來。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太過太過熟悉的面孔。
「皇兄?」
沒有事就要搞事03
僅僅是轉瞬的時間,姬愛琉立刻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影不過是幻象罷了。於這世間,直系血脈中早就只剩下她一人,又怎麼可能還能見到故人呢?姬愛琉隱約還記得黑魔法中的確有類似精神扭曲的魔法,掌握得當的話只是普通地大範圍幻術而已,就眼前的景象來看的話,恐怕敵人就是使用了這種較輕微的黑魔法。這種黑魔法對人體本身雖然無害,但誅心的程度遠遠大過直接對人體造成傷害。所幸姬愛琉在過去也曾經中過一次這種魔法,所以對這種魔法有了一定程度的反應。
這種魔法對精神造成的傷害,或多或少也跟本人的精神堅韌程度有關,換言之其實只要心智夠堅強的話其實也不用擔心解不開魔法,而這件事對於早已活上千年的姬愛琉來說也是小事一件。
問題是,那群來自外面世界的人又該如何呢?
輕易地解開魔法之後,姬愛琉很快便看見了方才還與自己鬥嘴的莉安露神色不加的倒在一旁,雖然神色不佳,但也不像是身陷惡夢醒不過來的樣子,姬愛琉認為對方大約是已經自行解開了魔法,只是對精神的傷害一時半會還恢復不過來所以沒醒罷了。
一一前往各個房間檢查之後,姬愛琉先是前後幫章天延及司空解開了魔法讓他們暫且休息,便又往叔祽顤及叔凌汛的房間去檢查。司晴她是不擔心的,那孩子精神的堅軔程度比誰都還要高,不會那麼容易出事情的。
可姬愛琉前腳才剛踏出司空的房間門,一陣震耳欲聾的轟天巨響立即傳來,鋪天蓋地的水瀑頻空炸了開來,幾乎掀開整個木屋屋頂。尚未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姬愛琉當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即折回原路到司空身邊,接著揮手張開結界先保住人再說。姬愛琉並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她固然也是擔心其他人的,然而事情來的太快太猛,以至於她只能選擇先救出離自己最近的人。
看著漫天水瀑灑落的水霧,從事前自蒼和那裡得知的情報判斷,姬愛琉大約知道眼前的景象會跟叔凌汛有關,然而叔凌汛為何會突然讓自己的魔法以如此誇張的形式出現,姬愛琉就不得而知了。
臨時張開的結界不比平常的結界穩固多少,這才一晃眼的功夫,姬愛琉方才隨手張開的結界便已明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眼看結界就要支撐不住,姬愛琉一咬牙,單手撈起司空便立刻放棄了結界轉身就往外邊跑。
「叔凌汛,你還不給我清醒一點!」
姬愛琉前腳還尚未往外踏出第一步,一對狐狸耳朵動呀動的很快就捕捉到叔祽顤那不尋常的哀求對空揚聲,那聲音乍聽之下就像是一般的吼聲,可若再仔細聽幾分,姬愛琉覺得那聲音聽起來卻是多麼地撕心裂肺。
「叔祽顤,解釋一下。」一把扯住了叔祽顤的衣袖,姬愛琉看著眼前渾身水氣狼狽不堪的人兒,心底想了想,一揮袖便把叔祽顤身上的水氣全數抽乾,接著在急急忙忙地拉著人躲到一旁較為堅固的柱子底下。
「叔凌汛的精神狀態可沒有常人那麼好。」向姬愛琉點頭表明謝意之後,叔祽顤長話短說直接戳入問題的核心點,「他的記憶被封印住了,他……」
「等一下,你說什麼記憶被封印住了?」
「會讓他變成這種爆走狀態的記憶。」指了指幾乎進入爆走狀態的叔凌汛,叔祽顤蹙起眉,卻不是露出焦急的神情,反而是近似於悲傷的樣貌,「過去那個記憶曾經被我們的養父給封印了起來。」而現在,方才的精神魔法似乎一舉喚醒了那被塵封的記憶。
姬愛琉此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後面還有一干人等尚未甦醒,前面叔凌汛就直接開啟抱走狀態,身邊還有個司空暫時幫不上忙,眼前只剩下叔祽顤還有司晴……
對了,司情去哪裡了?
當姬愛琉正要開口詢問叔祽顤有沒有看見司晴的蹤影時,叔凌汛幾乎是瞬間就突然朝他們所靠的柱子甩了一道道水刀,眼看水刀接踵而來,柱子又不是鋼鐵打的材質,幾乎是須臾片刻的時間之內柱子很快便直接應聲倒地。倚靠著柱子的兩人連忙再次轉移地點,然而無論他們如何東躲西竄,水刀就宛若裝上追蹤裝置一般緊咬他們不放。
「妳不是大妖怪嗎?甩幾個魔法回去啊!」
「我是用火的妖怪,你家兄弟水屬性的魔法練得這麼如火純青我招來什麼魔法都擋不了啊!倒是你自己為什麼不想想辦法!」
「我也是用火的妖怪啊!」
可嘆叔祽顤及姬愛琉兩人都較為擅長使用火屬性的魔法,對上叔凌汛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單論一對一決鬥,無論叔祽顤還是姬愛琉都有百分之一千五百的自信可以戰勝叔凌汛,然而他們現在所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狀態的叔凌汛,而是敵我不分、精神崩潰進入爆走狀態的叔凌汛。
想要壓制叔凌汛,只有試著使用更為強大的力量去壓制,叔祽顤是沒有這份力量的,章天延也許擁有,然而指望還在昏迷中的人似乎無濟於事,至於姬愛琉本人……她擔心的並不是壓不壓制的住,而是壓制之後會衍生的問題。
「叔凌汛到底是什麼?」看著愈來愈多的水露騰空往身在中心處的叔凌汛本人聚集,姬愛琉一顆心臟怦怦跳個不停,直覺就是待會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事前她自然是有聽說過叔凌汛在使用水屬性魔法方面相當爐火純青的事情,然而對比於叔祽顤,叔凌汛之於自己的本來的真實身分藏得又要在那麼深一點點,以至於大部分的人都是從叔凌汛使用魔法的結構推測叔凌汛是接近於精靈的存在。然而問題是,無論是叔祽顤抑或是叔凌汛,他們二人從來都沒有說過叔凌汛究竟是什麼東西,包括也許知情的章天延都沒有提過。
所以,叔凌汛究竟是什麼?
「……神明。」
「什麼?」一個異世界來兩個神明啊,他們的世界是不缺神明是不是?
「我說就是神明,比姓章的渾蛋低了幾個階層,但叔凌汛在我們的世界是代表水神的存在。」叔祽顤神情複雜的看著叔凌汛,驀地想起了過去的陳年舊事,「只是因為一些事情,他被懲罰降為人類。」
「什麼事情?」試圖使用土屬性的魔法造出一面土牆之後,姬愛琉連忙拉著叔祽顤一起躲到土牆後面,接著便是時不時丟幾陀類似泥巴的東西勉強抵擋叔凌汛接踵瞄準他們而來的水刀。
「這……」
「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嗎!」回過身自地面搓出泥巴團回擊叔凌汛,順帶的掠眼撇過幾乎要從數道水柱變成水龍捲的聚合體。姬愛琉眉頭一皺,她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明白這裡的騷動愈來愈明顯,已經不可能不驚動她想躲避的人們了。
也就是說,她必須要出手了。可在出手之前,姬愛琉還是想聽聽叔凌汛爆走的原因,畢竟她還是想是是看言語上的勸說。
以暴制暴,終究是絕對的錯誤。
「我不是想隱瞞,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有些不耐煩地反駁,叔祽顤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旁的女性能夠輕而易舉的壓制叔凌汛,然而叔祽顤就是懊惱對方在這種時候還是想要知道緣由的雞婆個性。
解決事情跟探討事情緣由有輕重緩急的好嗎!
「……你是希望我直接動手強制壓下他嗎?」停下了不斷與叔凌訓對峙的魔法,姬愛琉轉過頭,一雙祖母綠的雙眼凝重地沉下,複雜的神情沒有怪罪叔祽顤的意思,卻明顯的多了一分失望。
「難道妳想用勸說嗎?」丟了彷若在看白癡的眼神給姬愛琉,叔祽顤隔著土牆指著水龍捲的漩渦中心有些激動地說道。
「那傢伙當年就是發瘋仇視所有人類,一心一意只想用大水淹沒所有土地與村莊。大水淹上了三個多月,人民死傷無數,萬物均被洪水的無情給折下。多少人類祈求水神停止降下災禍?多少與他相同階層的神明要他停息憤怒?多少更高層的神警告他再不停手便要削去他的神職?」
「倘若他有聽進一分一毫,而今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若是叔凌汛當年就此停手,也不會應此被貶為人飽嚐因果之苦,更不會與他們在這裡為了當年的過錯而東奔西走。
勸說對於早已失去自我的叔凌汛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就連當年壓制叔凌汛也是勞駕了地下的帝王才得以終止那場災難。
「……我知道了。」姬愛琉站起身,眼神有些黯淡了下來。雖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久但姬愛琉對於這些人也多少有了一定的認識,她也很清楚這一對姓叔的兄弟在這一群人當中,大概沒有人會比他們更加了解彼此了。
「你後退吧。」
以暴制暴終究是絕對的錯誤,然而那僅僅只於對人類而言罷了。
她不是人類,只是妖狐,由野獸修煉而成擁有智慧的動物。
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她被人類那麼定義過一般。
女王與女王與女王01
在姬愛琉向叔祽顤下達命令之後,她便頭也不回地向前往叔凌汛而去了,而自人自己沒有能力阻止叔凌汛的叔祽顤則是像扛麻布袋一般地扛起司空,接著往與姬愛琉反方向的位置走去,同樣地沒有回頭。叔祽顤自認自己的步程並不是特別慢,再怎麼說也算是快的那一類,司空整個人瘦得一抓都是骨頭也重不到哪裡去,叔祽顤扛起來一點都不吃力步程自然也不會減少太多。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叔祽顤才走沒多久,一陣天搖地動爆炸聲以及過於刺眼的火焰光芒猛然自姬愛琉與叔凌汛那個方向傳了過來,屬於強烈爆炸的熱風很快地傳了過來,叔祽顤心底暗叫一聲不妙,一個順手便先張開了結界保護彼此。
就如同叔祽顤的預料,緊接著熱風而來的是自中心散出的高溫火焰,無情的火焰吞噬著四周的有機物幾乎沒有分辨敵我的能力,其所觸及之處漸漸地被燒作一片虛無。
強烈的爆炸令方圓幾公里內的的地面強烈的搖動起來,叔祽顤一個人吃力地單手張著結界差點一個沒站穩連人帶司空一起摔在地面上。
無差別大範圍攻擊魔法。
努力穩住重心之後,叔祽顤腦袋裡第一個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這種魔法叔祽顤過去也沒有親眼見過,一是理論上做不到,二是沒有人真的敢做。做不到是施展前的魔法結構式太過複雜容易失敗同時預備也太長,在真正發動魔法之前就很容易被敵人偷襲成功而發動失敗,所以做不到。沒有人真的敢做就是因為這種魔法一但要發動便是毫無精確性地敵我不分全部攻擊,若是同伴還有一點防禦能力那還好說,但假如附近只是一般農家呢?
只是叔祽顤還來不及等到答案,就這樣見到叔凌汛從遠方被拋射了過來,整個人在漫著殘焰的焦黑地面上滑出一道長長的軌跡。而叔祽顤甚至都還來不及喊上一聲對方的名字,一道龐大的影子便已經悄然接近。
「你怎麼還在這裡?」帶了點責怪意味的聲音自離地面有些微距離的地方響起,叔祽顤本能性地抬頭一看。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在這個地方象徵著力量的複數尾巴,九條紅棕色的尾巴張揚地晃啊晃,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絲毫不在乎叔祽顤的注視。平日看似和藹的祖母綠瞳孔此時卻宛若野獸一般自那渾圓的瞳孔化作細長,即使對方只有最初撇視了自己一眼,叔祽顤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尚未熄滅的橘紅色火焰照映了對方外貌,除去那多出的尾巴數量,叔祽顤很清楚單從外觀上對方與平日並無異樣,可他卻怎麼看都覺得對方此時身上的氛圍恍若換了另一個人似的,多了一分邪魅、多了一分冷酷。
「還有你,仍然不打算放棄抵抗嗎?」沒有等待叔祽顤開口做任何的解釋,姬愛琉一雙冷冽的祖母綠雙眼銳利地看向地面上掙扎想要起身抵抗的叔凌汛。
「為什麼……要幫助人類?」還處在幻象中的雙眸看不清真實,叔凌汛平時一雙清澈的眼眸染上的一層灰霧,嘴中說出的話語就宛如將姬愛琉跟過去的誰重疊了一般。
對此姬愛琉沒有做任何回應,只是緩緩地將自己飄向距離地面僅僅只有數公尺的地方。
「為什麼要幫助人類?」
依舊重複著相同的話語,叔凌汛一對水藍色的雙眼早已被仇恨染上腥紅。他沉靜在幻覺看不見現實,自身卻看見當年那漫天烏雲。被他招來的烏雲在那時遮蔽了星斗,同時也遮蔽了上天對他的掌控,他的暴走便成為了最佳證明。
「為什麼要幫助人類?為什麼?」搖搖晃晃地站起,叔凌汛的語氣顯得十分平靜,然而與他語調截然相反的奔騰殺氣卻無時無刻地提醒在場的人們,叔凌汛此時的危脅。
「還沒醒嗎……」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語,姬愛琉先是看了眼叔祽顤,詢問的意味相當明顯,叔祽顤卻刻意別開了眼神。見叔祽顤選擇迴避自己的詢問,姬愛琉反倒有些不滿了。
這些人,事到如今卻還是想要繼續隱瞞下去。
「回答我!為什麼要幫助人類!」沒有理會,又或者該說叔凌汛將姬愛琉的身影與另外一人重疊在了一起,見對方沒有給予自己任何回應,叔凌汛的聲音上揚的了一度,顯得有些激動,「告訴我啊,琉璃!」
「琉璃?」掩飾住了一瞬間的動搖,姬愛琉對著陌生的名字疑惑地再次看向叔祽顤,卻見對方憂傷地閉緊了雙眸。
「凌汛,她不是琉璃,琉璃已經死了。」再次睜開雙眼,一雙腥紅色的瞳孔痛心疾首地緩緩敘述著。
「不可能!」
「那你就給我醒來啊!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狠狠地瞪視著叔凌汛,叔祽顤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當年與父親一同看見的人間煉獄出自誰手,也不可能忘記那曾經美麗的身影最終帶著那象徵驕傲與權力的九條尾巴被大水沉沒,「琉璃為了阻止你的憤怒而死,卻直到死前都無法真正的阻止你。你親手殺了狐族的族長,使得整座青丘掀起爭奪組長之位的內鬥,整座山林現今早已荒蕪,你呢?忘記了這些事情在這裡重現煉獄!」
「不可能!她明明就在那裡!」指著姬愛琉的樣貌,叔凌汛有那麼一剎那覺得自己看見了不同的身影,然而那身影卻又轉瞬變回了琉璃的樣子。在叔凌汛的眼中她就那樣浮在距離地面數公尺的地方,一雙本就哀傷的臉孔黯淡了幾分,顯得更加了悲傷。
「你……!」
「祽顤,他的夢已經快要醒了。」霎時間阻止了叔祽顤本想繼續說下去的話語,姬愛琉輕盈地自空中踏在了地面上。火光閃爍,隱隱映出了那雙祖母綠雙眼下深藏不露的堅持。
即使在叔凌汛的眼中姬愛琉與那名為琉璃的女性身影重疊,姬愛琉也終究不會是琉璃。名為琉璃的狐狸已經死了,因為力量不足而死;而姬愛琉還站在這裡,因為她比叔凌汛還強。
只是如此而已。
「凌汛能跟你對話,這就代表他的夢已經快要結束了。」逕自地解釋下去,姬愛琉忽然想到自己的夢。
夢的盡頭,她見到了無數的亡者。
然而她還不能就這樣到那彼岸,此岸的事情她還尚未了結。
「妳在說什麼……!」
叔凌汛勉強地撐起身體想要凝聚水渦,卻冷不防地被突如其來的石頭自身後砸中後頸,本來體力就不佳的叔凌汛被這麼一個襲擊給砸的頓時頭暈目眩,不消多少時間,他便閉上眼睛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跌倒在地的那一剎那,不偏不倚落在了叔祽顤的懷裡。
「因為我不只會魔法啊。」姬愛琉輕輕嘆息了一聲,接著邁開步伐朝叔祽顤而去。
叔祽顤一直到姬愛琉一開腳步時才發現,方才在姬愛琉的腳早已畫出了一種類似魔法陣的圓形,陣型裡外圍畫上了不明的文字,內裡卻是由三角形或正方形所構成,與所謂的魔法陣大相逕挺,令人摸不出究竟是什麼法術。
「我說妳,在放大型魔法前難道不用思考一下其他人的安危嗎?」
正當叔祽顤還在思考法術的時候,一旁莉安露突然一身狼狽地背著蒼和自焦黑的木屋殘骸中爬出,嘴巴上還不忘要抱怨一下這突如其來的無差別攻擊。
「就是知道妳醒了我才敢放魔法啊。」咯咯地笑了笑,姬愛琉一張老狐狸的狡猾表情彷若在說她早就已經計畫好了一般。
「那房子沒了妳要怎麼辦?」挑起眉,莉安露心想姬愛琉再神通廣大,大概也不至於能夠立刻造一間屋子出來,要知道用魔法造出來的屋子若是沒有持續用魔力輸送維持可一點都不堅固到哪裡去。
「那倒不用擔心。」仰賴狐族優秀的視野能力,姬愛琉已經能看到遠方怒氣沖沖、黃沙滾滾的軍隊向他們而來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了。」
「誰?」
「軍隊。」
「……」
看著莉安露及叔祽顤兩人一臉想打人的表情,姬愛琉連忙舉起雙手投降試著解釋,「不是啦,你們看我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會引來軍隊啊。」這可是鐵錚錚在狐族國土境內搞事欸,人家女王又不是昏君,一定會帶著軍隊來探查順便鎮壓啊!
「所以妳覺得我們解釋一下會被放過嗎?」例如解釋他們被弗奧攻擊,然後隊友爆走才會變成這樣的,叔祽顤認真提問。
「不會。」
「為什麼?」
於是,當有一點規模的軍隊已經近在眼前時,姬愛琉卻嘻皮笑臉地回過頭笑著對他們說。
「因為妖狐族的現任女王陛下,已經追殺我超過三百多年了啊。」
女王與女王與女王02
司空醒過來的時候,看著四周的人陰沉著一張臉,唯獨姬愛琉還有章天延還笑得出來的時候,立刻就明白他們的處境不太妙了。好,在他好好昏迷不醒的時候,又發生什麼事讓他們被關進這疑似地牢的地方了?
「我們現在是謀逆罪的嫌疑犯喔。」章天延笑著解釋。
「其實是現行犯才對。」姬愛琉呵呵兩聲補充。
司空只想往那兩張笑得一臉燦爛的臉孔砸下去,只可惜他沒有那個膽量。
「妳難道不想要先解釋一下,為什麼妳平白無辜會被押上謀逆反叛的罪名被追殺超過三百年嗎?」挑起眉,叔祽顤聲音上揚了一度,開戰意味十分濃厚。
就某方面來說,其實姬愛琉能逃避女王的追殺超過三百年,身手也的確了得,恐怕先前之所以不願意出手有很大的苦衷就是因為不想被發現蹤跡吧?
「那你難道就不用解釋叔凌汛爆走的原因嗎?」刻意像唱歌一般拉長了尾音,姬愛琉掩嘴輕笑反問了叔祽顤。
「一件一件說,跟之前一樣。」在叔祽顤那火爆的脾氣發作之前搶先開口,莉安露試著反手使用魔法創造火光,卻發現在這地牢中所有的魔法都無法發動,「妳要先說後說都無所謂,反正要是女王下來審問,妳總是要說的。」放棄持續發動魔法之後,莉安露特別針對姬愛琉補上一句。
「在這裡所有的魔法都會被遮蔽,還是放棄使用魔法吧。」看著莉安露的舉動,姬愛琉好心地提醒了一聲。
「妳先前不是說過我們的結構式不一樣嗎?」不解地看著姬愛琉,莉安露思考了一會,還是沒能想出其中的原理。
「我是說過。」好整以暇地把玩自己那頭微捲的粉色長髮,姬愛琉一如既往地笑著回答。
「那又是為什麼妖狐族所建構的地牢能夠遮蔽所有魔法?」
魔法的結構式不同,也就意味著在被抵銷及消除魔法的結構上也會有所不同,這就像是司空雖然可以抵銷埃爾維尼亞的魔法卻無法抵銷妖狐族的魔法一樣。
然而這座地牢卻是包括埃爾維尼亞在內,所有的魔法都會被遮蔽,這就是讓莉安露費解的地方了。
「理論很簡單,因為這座地牢並不是用魔法原理遮蔽魔法啊。」摸了摸大石板製成的地板,姬愛琉突然有些懷念地說道:「說起來,這座地牢還是我自己親手打造的呢。」
而今被自己親手打造的地牢給監禁,想來倒是有三分的諷刺意味。
「不是用魔法原理?」還是不太能理解姬愛琉的意思,莉安露依舊不解。
「原本是你們人類的術法,我們使用魔法的種族要學還是有一定難度呢。」帶著些許複雜地眼神,姬愛琉輕輕嘆了口氣,「人類在能夠使用魔法之後,這個術法怕是失傳了吧?」
那個術法是除去來自異世界的人們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類原本最擅長、也是唯一在過去足以對抗其他種族的力量。
「你們聽過,煉金術嗎?」姬愛琉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說道。
莉安露搖了搖頭,在目前埃爾維尼亞有所紀錄的歷史當中,煉金術這樣的名詞她聽都沒聽過。
「我想也是,世界重建之後有很多歷史都被抹去,煉金術就是其中一個例子。」接著,姬愛琉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應該從哪裡說起比較好,「這樣說好了,這個世界的空間現在是不穩定的你們知道吧?」
眾人點點頭,姬愛琉接著繼續說下去。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呢,這個世界的時間也曾經不穩定過。當時由於受到另一個世界毀滅性的影響,導致我們所生存的這個世界時間與空間同時產生崩潰,這個世界一度就此毀滅……時間同樣不穩定的嚴重性,你們應該知道吧?」講解到一半時,姬愛琉抬起頭問道。
「時間的不穩定,會導致該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生,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發生,過去變成了未來,未來變成了過去,絕對不可能的存在卻出現在……」莉安露想要順著說下去,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埃爾維尼亞創世書中的主角?」
「想到了嗎?」咯咯地笑出聲,姬愛琉瞇著一雙眼睛說道:「那本書的主角正是不應該出現在某個時間點,卻出現在那個時間的人。」
那本書的主角來自過去,卻因為時間的不穩定抵達書中的現在,然後踏上將時間導正的路途,最終被記載於埃爾維尼亞創世書。
然而其自身,卻在一切回歸正常以後,成為了永遠的不可能。
「這麼說,那本書裡面所記載的種族都是真的嗎?」叔祽顤突然插嘴,他們都不可能忘記最初莉安露可是信誓旦旦地對他們說過,那本書裡所記載的種族都是不存在的。
「是真的,但也不是。」想了想,對姬愛琉來說上次看那本書時已經是有點年代的事情了,不過內容應該大致上與她想得差不多,「南方過去是由黑暗種族盤據,不過在你們現今的世界大概已經沒有黑暗種族了。」
黑暗種族是非常典型的過去變成了未來的一個例子,黑暗種族中有一個分支,他們是過去便已經死去的人們,卻因為時間的不穩定得以一直存活下去,永遠地停止了時間的流逝。
這與他們妖狐族這種天生就相當長壽的種族十分不同,妖狐族的力量會隨著時間增長,然而黑暗種族不會,黑暗種族的人們會在成為黑暗種族的那一刻永遠停下時間與力量,然後不再有任何變動。
「不過除此之外,大部分的種族都沒有什麼變動。妖狐族後來為了避禍決定舉足遷進這個因為空間不穩定而產生的異常地區,北方的種族則是在妖狐族進來避禍之前允諾會適當地協助人類。」
簡而言之,就是大部分的種族們都同意將大部分的生存空間還給人類。
在世界還是到處都能看見形形色色的種族之時,或許對現在的人類們有點難以想像,但那時候是人類被壓迫生活在中央以及東部的時代。
中央城對比其他區域來說其實很小很小,東部區域甚至是片難以生存的沙漠,由於人類不會魔法因此大多數的適宜的生活空間都遭到其他種族的侵占。
「人類後來發明了煉金術,是一種需要先繪出結構式才能發動的術法,利用大自然的事物並改變其性狀在這點上跟魔法原理很像,但魔法是借助自然中精靈的力量來改變,而煉金術則是直接性地改變。」
也因此,魔法可以做到無中生有,但煉金術不行。
「不過仰賴煉金術的力量,人類也有了得以對抗其他種族的能力,況且煉金術若是使用得當也能發揮出強大的力量。」
因為魔法能使用的強度取決於施術者本身的魔力,真正強勁的大範圍魔法需要太多太多的魔力,大部分的種族除了王室以外往往都無法做到大範圍魔法,對比於此煉金術只要術者本人能理解其中的原理畫出相應的陣型就夠了,與魔力完全無關。
「總之後來人類打著消除種族隔閡的名號開設了學校,希望能夠透過學術交流改善五大區域、五大種族之間的關係,妖狐族本來就不是好戰的種族,當時的國王便讓自己最疼愛的幼女做為友好的代表前往那座學校就讀。」
黑暗種族則是派遣了下任守門人代表及其侍衛一同前往,所謂的守門人在黑暗種族中通常代表出入境許可管制的負責人,由於黑暗種族常常偷偷前往中央地區捕食人類,因此除了管理員特別設立了守門人這一職位。
守門人的職責很簡單,只要抓到偷渡前往人類區域的黑暗種族,便可立即斬殺,無須再上報給貴族。
北方種族向來對所謂戰爭或隔閡都維持一貫不冷不熱的態度,因此並沒有任何表示,對此人類也沒有任何特別想法,北方種族在外交上一直都是採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
最後生活範圍在天空中的種族更是毫無回應,天空種族認為他們的生活領域與人類被壓迫毫無關聯,沒有必要特別釋出善意。
「埃爾維尼亞創世書中有一部分是造假的,書中的少年其實是到了那所學校就讀,然後在那邊遇上了他最初的兩個夥伴。」
第一個,就是黑暗種族的下任守門人,身為黑暗種族卻仇視著黑暗種族的少年。
第二個,則是妖狐族的公主,在族中備受人民愛戴與國王寵愛的小公主。
然後就如同書中所描述,他們一起踏上了奇妙的旅途,最終由少年向神明許願導正世界的時間。
「世界的時間被導正之後,大部分的種族都認為身為人類的少年功不可沒,紛紛同意將生存空間還給人類,當然這中間也有一些各種族王室與少年熟識的因素存在,而原本就不該存在的黑暗種族則是變回人類活完他們本應結束的時間,南方地區現在由少數人類自治便是這個原因。」
世界的時間穩定之後,妖狐族首先協助人類繪製出人類也能使用的魔法,然後是北方種族也加入協助,在結束了創造人類魔法的初步之後,他們也淡出了世界的舞台,隱藏在背後默默地觀察著一切發生。
離開之前,他們都同意將人類對於擁有其他種族存在的歷史給抹去,人類若是記得曾經擁有其他種族,只怕是又會挑起紛爭,而這是他們絕對不樂見的情況。
最後,他們一起寫下了埃爾維尼亞創世書,然後離開,直到現在。
「那麼,這件事與愛琉妳怎麼製造這座地牢又有什麼關係呢?」眨了眨眼睛,對比於在場其他人開始思考起這個世界被抹消的歷史,司空反倒比較好奇姬愛琉為何從一座地牢說到這裡的原因。
「她說了這麼多,你還聽不出來原因嗎?」高傲的聲音自地牢的另一端傳來,頓時令在場的所有人停止了思緒,紛紛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空曠的地牢裡所有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從腳步聲來聽過來的人數不少,卻都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
一直到來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司空才終於看清楚來人的真面目,也幾乎是第一眼就能判斷來人的身分。
比起四周均一色的灰黑色頭髮,來者一頭鵝黃的短髮顯得特別明顯,髮上精緻的頭飾以及一身輕便卻華美服裝都直接說明了來者的身分。
妖狐族現任女王,夏而。
然而夏而女王並沒有多加關注他們這群人類,只是用一雙橙色雙眼隱隱帶著恨意地看著滿臉笑容的姬愛琉。
「我找妳好久了呢,琉卡女王陛下。」
女王與女王與女王03
姬愛琉臉上掛著輕鬆笑容,對比夏而女王那張陰冷帶些怒氣的臉孔,兩者之間形成一種詭譎的氣氛。現場沒有任何人敢發出一句聲音,司空這一邊的人馬是對於姬愛琉的真實身分還有些混亂而感到驚訝,夏而那邊的人馬則是不敢招惹夏而這位陰晴不定的女王所致。
「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孫女。」
良久,姬愛琉瞇起一雙祖母綠的雙眼,與平常不同帶著溫柔的嗓音避免直呼了夏而的名字,姬愛琉對夏而地語氣流露出明顯與他人不同的情感。
帶了點無奈,帶了點慈愛。
「我可沒有把妳當作我的祖母過。」冷冷地笑了一聲,夏而嗤之以鼻,接著她緩緩轉向一旁的司空一群人,高傲地瞇起一雙湛藍色雙眼,「你們呢,對於我族來說算其實算是貴客,只是由於你們先前是跟叛黨一同行動,所以暫時會將你們關押在這裡,望請見諒。」
「我們都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你們就急著把我們押進地牢,這未免也太失禮了吧?」鄙夷地笑了一聲,對這位高傲的女王沒有任何好感的莉安露索性在語句上與對方禮尚往來。
「怎麼會呢,你們與叛黨一起行動了好幾天可是鐵錚錚的事實。」夏而不慍不火地陳述,可司空等人還是沒搞懂為何姬愛琉會被稱作叛黨。
「這幾天行動,我不覺得愛琉有做任何類似叛黨的行動。」看著夏而,司空同樣陳述自己這幾日以來所看見的事實。
「那個女人的確什麼事都沒做。」看著司空瞬間皺起的眉頭,夏而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只要活著,對我族來說就是叛黨。」
「什麼意思……?」
面對夏而有意勾起他們的疑惑,司空也乖乖地提出問題,並不是特意迎合夏而女王的意思,司空只是認為姬愛琉不是叛黨。
可對妖狐族的來說,姬愛琉早已違背了規定。
「琉卡女王。」清了清嗓子,夏而倏然靠近了鐵柵欄,「妖狐族史上功績最大、最有成就,一手結束我族與人類多年的紛爭,帶領族人隱世維持和平長達上千年,同時也是我族有史以來最有天分的魔法師、戰鬥專家。」
「過獎了。」看著夏而那雙不再如幼時一般清澈的湛藍色雙曈,姬愛琉嘆了一口氣,淡淡地回了句。
「怎麼會呢?琉卡女王,我還沒說完呢。」離開了鐵柵欄前,夏而退後兩步轉過身沒有看向眾人,而是自袖口掏處摺扇,接著一把將扇子攤開,掩嘴輕笑,「除此之外,琉卡女王在年輕時曾經前往人類世界學習,輕而易舉的將所有種族都無法輕鬆學起的人類術法修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成為現今唯一的一位煉金術者。」
「精通兩種術法的女王陛下用盡畢生所學將兩種術法合而為一,打造了這座地牢專門關押重刑罪犯,結合兩種術法的特性後這座地牢不僅因為鍊金術的特性而無法用武力破壞,融合煉金術而產生的魔法讓這裡成為了隔絕精靈所在的地方,使得魔法在這裡也成為無用武之地,實在是非常聰明。」
下一秒,夏而女王突然在所有人面前縱聲大笑。
「可妳看看現在,這裡卻成為了關押妳的地方。」
多麼可笑、多麼諷刺,打造地牢的人卻成為被關押在此的罪犯,過去能被押進地牢的罪人無非都是企圖顛覆國家或是犯下罪大惡極重罪的壞人。
而琉卡女王,也成為了這座地牢第一個被關押的皇族。
「由於妖狐的力量是隨著年齡成長而越來越強,因此皇族必須在退位後六百年,直到下任族長成婚時讓出自己的力量給予貴族,以表示自身並沒有繼續渴望權力,顛覆國家之意。」
有些清冷的女音猝然響起,穿著一身深黑色服裝的女性緩緩地自後方士兵中走出,黑色的雙眸幽幽地看向夏而隨後便向後方的士兵們下了命令。
「侍女帶陛下回房休息,剩下的人都退下吧。」
司空再次看相眼前這位氣質明顯華貴許多的女人,幾乎不需要對方自我介紹,他便理解對方就是前任女王莉夏。
明明是象徵著平民身分的黑色外表,卻將莉夏女王那一身清冷的氣質襯托得更加超然。
「好久不見了,母親。」帶四周的人都散去之後,莉夏走到姬愛琉面前,接著深深鞠了一個躬。
「好久不見。」看了一眼莉夏,姬愛琉很快地別過頭不冷不熱地說了一聲,與方才面對夏而時的態度顯然有著天壤之別。
「我以為您已經遵守了規定而離去,卻沒想到您仍然在世。」彷彿無視了姬愛琉的態度一般,莉夏神態自若地繼續說下去,「您已經三番兩次的打破規定,再繼續下去這一個逆賊的罪名可是會名正言順地扣在您身上的。」
「我知道,所以我還在這裡。」
「最後一次,為何您還是執意要違反規定呢?」
「莉夏。」回過頭,姬愛琉那雙祖母綠的瞳孔帶了一分堅定與嚴厲翊翊生輝地閃爍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問我為什麼,只有妳絕對不行。」
司空有些詫異地回過頭,莉安露也微微挑起眉,其餘人等都不約而同地各自顯露出不解或感興趣地樣子,卻唯獨身為當事人的母女兩人只消對忘了一眼,便沒有了下文。
莉夏還是不冷不熱地說了一聲告辭,接著便拖著一身華服,緩步離去,至於姬愛琉則是待在地牢裡不等眾人開口詢問,自己倒先說出了口。
「如你們所見,我就是過去帶領妖狐族避禍進入這裡的女王,琉卡。」盤起腿,姬愛琉晃了晃尾巴,顯然剛才的事情並沒有非常影響她的心情,「就像莉夏剛剛所說的,族長必須在退位後六百年,大約是下任族長成婚前後將自己的力量讓給下任族長的伴侶貴族家長,以表示自己並沒有繼續握有力量掌權下去的意思。」
「那妳……」
「我沒有遵守。」沒有等司空把話說完,姬愛琉立刻把話接了下去,「你們要知道,在妖狐族中交出力量就等同於交出自己的生命,這就跟我們的力量是與壽命呈正相關成長一樣。」
交出力量,也就等同於交出生命。
「我還活著,所以並不算是遵守了這條法則。」有些無奈地說著,姬愛琉動了動一雙狐狸耳朵,多少也大概能知道現在在場的人中都各自懷有不同心思。
也或許在他們眼中,這並不是十分驚訝的事情。
「所以妳……是創世書中所描述的妖狐族公主嗎?」猶豫了一會,莉安露率先對姬愛琉提出了問題。
如果姬愛琉是書中描述的公主,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對方會知道那麼多事情,也能解釋為何姬愛琉會說書中有一部分是捏造出來的情節。
因為根據書中記載,妖狐族公主是一開始便陪伴著少年直到最後一刻的旅行夥伴,也理所當然地是最了解事情始末的人物。
「被留下來的公主。」抬起頭,姬愛琉嘆了口氣,接著露出笑容。
可看在司空眼中,他卻覺得那抹笑容是多麼的寂寞。
「在故事結束之後,她成為了女王。」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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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因為渴望得到人類煉金術領域的知識而前往中央城求學,那個時候妖狐族所居住的地方正是現在的妖精王之森。」然後,她在那裡認識其他的夥伴,被黑暗力量攻擊了幾次之後開始尋找消除黑暗力量的方法,卻意外得知黑暗力量源自其他世界。
而他們的世界的時間與空間,早就扭曲太久太久。接著,他們改變了旅途的目的,踏上導正時間與空間的旅途。
「我們最初與黑暗力量交手時,對方只有三個人,男人、女人還有一個孩子。」姬愛琉有些懷念地豎起三根手指,卻似乎沒有打算要細說那三人的能力,「黑暗力量最可怕的,莫過於其中,男人與女人都是早已死去的人這點。」
男人的家族遭人嫉妒因大火而亡,女人則被選為祭品因溺水而死。
「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最棘手卻莫過於其中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擁有失落的魔法。
失落的魔法,意指人類曾經握有卻已經失傳的魔法,而那是其他種族絕對學不會的魔法。
然而要讓那種魔法再現於人間需要花多少的時間去訓練,姬愛琉連想都不敢想,可偏偏當時在他們眼前使用魔法的就是個孩子。
那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讓一個孩子得以施展失落的魔法,那背後所付出的代價,往往是我們難以想像的。」略帶感傷地說著,姬愛琉搖搖頭繼續說下去,「總之,最後我們算是成功了吧,我帶著我的夥伴,目送他去向這個世界的兩位神明請願,然後看著這個世界的時間回歸正常。」
然後,她帶著族人離開了世界的舞台,成為了幕後。
「埃爾維尼亞創世書所記載的幾個種族,你背得出來嗎?」突然看向司空,姬愛琉突然問道。
「咦?欸欸……我想想……」突然被點名的司空顯然微微一愣,接著才有些緊張地在眾人的目光下開始數著指頭認真回想埃爾維尼亞創世書中所記載的種族,「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妖狐、人類、黑暗、冰結還有……」
「天空。」最後幫司空補了一句,姬愛琉顯然又斟酌了一會才又繼續開口:「天空種族因為是在時間扭曲的情況下才誕生的種族,後來少年讓這個世界的時間回歸之後,天空種族便也在當時隨之消散。」
而黑暗種族則是當時違反了生命法則在死後還能保留強大力量,吸食人類魂魄的一種在同樣在時間扭曲下誕生的種族,時間回歸之後,黑暗種族也一同落得與天空種族相同的命運。
冰結種族由於自身需要配合大環境的關係,並沒有選擇與妖狐族一同引退至世界的舞台之後,本來就可以變化成與人類外型無異的他們最終停留原本的北方大地,然後小心翼翼地隱藏起自己的種族差異,甚至採用鎖國的方式與人類共處至今。
「所以在創世書中所記載的,最初成為少年同伴的黑暗種族守門人已經……?」莉安露聞言微微皺起眉頭,大致能推敲出書中記載的一些人物的下場。
「他消失了,或著說哪裡都不存在了比較貼切一點。」露出了些微的苦笑,天空與黑暗,最終都沒能進入循環而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當時與少年一同成為夥伴的人當中,最終只有我、冰結種族的繼承人以及那名曾經屬於黑暗勢力,握有失落的魔法的少年留到最後。」
至於除了她以外,另外兩個人有沒有活到現在這就無法得知了。
外面世界的事情結束後不久,妖狐族便舉族進入了洞穴裡,在那之後她一直都只能靠通訊的方式在與外面聯繫。
「妖精王……也就是蒼和,原本是我用煉金術與魔法創造出來的靈魂,是我用來得知外面世界的情報來源。」只是在多年前再次見到面時,那孩子卻已經有了「身體」。
她沒有多問些什麼,只是告誡了蒼和在事情結束之後,被創造出來的靈魂終究會遭到回收,而那個身體若是沒有了原本的靈魂也會跟著腐壞。
姬愛琉不希望自己給予蒼和太多的期待,所以她認為自己早一點告訴那孩子真相會更好。
「我所掌握的情報當中,對現在的你們有益的,大致上就是這些了。」最後,姬愛琉攤開手做了一個結尾,「這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作為缺失的協助者替代,與你們一起離開妖狐族,帶你們去找剩下兩位當時與少年成為夥伴了人。」
「等一下,妳不是說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嗎?」從頭到尾沒有漏聽任何一個字句的叔祽顤不解地反問。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們因為意外而死,那我的確不知道。」稍作思考了一會,姬愛琉繼續解釋,「但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應該都會在自己的崗位待著,等待你們的到來。」
姬愛琉尾音落下之後,眾人不約而同地都陷入了一陣沉默。
該說是資訊量太大,還是說事情太複雜?司空自己是想不太明白,只是大致上知道姬愛琉掌握了非常多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接下來也會與他們同行。
時間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一直到司空想問有沒什麼逃獄的辦法時,坐在一旁沉默許久的章天延才突然開口,首先打破了沉默。
「好,那麼妳可以向我們解釋妖狐族的女王為什麼追殺妳嗎?」章天延自認自己已經解釋過被叔祽顤還有叔凌汛追殺的原因,狀著膽子開口問姬愛琉。
「你們都知道啊,夏而的母親莉夏並不是我的孩子。」呵呵笑了一聲,姬愛琉勾起了一抹懷念的笑容,「莉夏是我從外面撿回來撫養的孩子,在皇族的保守派中很多人都反對我斷絕皇族的血脈。」
就如同司空等人所知道的,莉夏女王的髮色及瞳色在妖狐族中相當明顯是平民,將平民納為子嗣甚至立為王儲,這在妖狐族中完全挑戰了一部分保守派的傳統思維。
「所以,莉夏那孩子的童年其實是遭受很多暗地裡的嘲諷與冷落。」
然而莉夏的個性本來就是不太在乎,起初倒也好好的。
但夏而不同,那個孩子固執又鑽牛角尖,凡事都力求自己必須達到完美。身為莉夏的孩子,夏而的童年自然沒有少過冷嘲熱諷,而莉夏因為本來就不關心這種事情讓夏而也不要去在意。
但是依夏而的個性怎麼可能不在意?姬愛琉有時候不得去想,是不是這樣的環境才讓那孩子成為了一個苛以律己,嚴以待人的人。
「然而對一個孩子來說,這樣的環境只會逐漸侵蝕她的內心。」
夏而需要一個出口,去合理的解釋為什麼她的生活必須這麼的痛苦。
於是,她將自身的不幸全都歸咎於姬愛琉身上。論起源頭那的確是沒有任何的錯誤,但卻演變成誰也不願意看到的悲傷場面。
「好了,我的事情到這邊為止吧,差不多該想辦法逃出去了。」姬愛琉漂亮地笑著,接著一個彈指聲響起,地牢中赫然出現一道人影,「準備好了嗎?」
隨著姬愛琉那詢問的聲音,司空在地牢中立刻看向鐵欄杆外面人影,想要知道外頭的人是誰。
至於其他比較有實力的人,則是驚訝於對方能悄然無息地待在這個地方,而且方才還沒有被別人發現。
等到所有人都看清楚來人時,他們更加驚訝了。
「您所交代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完畢,另外需要調查的事情也已經有線索了。」單膝下跪在外頭,驀然出現的女子緩緩抬起頭讓所有人看輕她的臉龐。
司空他們都不可能認錯,那是前幾日還與他們在茶館中鬧翻臉,扮演蠻橫大小姐的卡萊娜。
「在我所渡過的歲月中,紅之家一直都是最支持我的家族。」姬愛琉呵呵笑了兩聲,畢竟紅之家是她的血親之家,根本沒有反對她的理由。
因此,在這其中安排人手接應更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前幾日的事情,我在這裡向各位表達歉意。」一反先前驕傲的態度,卡萊娜深感歉意地向司空及章天延鞠了個躬。
司空原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姬愛琉搶先了一步。
「好了好了,當時也只是逢場作戲罷了,別計較那麼多。」姬愛琉揮揮手,接著話鋒一轉,臉色微變繼續說道:「那麼,那些潛伏進來的老鼠呢?」
「他們大致分成了兩群,一群潛伏在下城第二大道等待命令,另外一群便是劫持了司晴先生以及夏洛特小姐的人們。」說道這裡,卡萊娜頓了頓,「詳細位置已經查出來了,但是他們的狀況……」
「行了,我知道了,把他們的位置給我吧。」擺了擺手,姬愛琉示意卡萊娜可以不用繼續說下去。
趁著卡萊娜將詳細的位置以及人員部屬拿出來前,姬愛琉輕巧地轉過身,接著親手碰上這關上好幾天的鐵牢籠。
喀地一聲,司空覺得自己彷彿聽見鐵欄杆的悲鳴。
「那麼接下來……」姬愛琉依舊面帶著微笑,接著在所有人面前用力將鐵欄杆整個暴力拆除。
「讓我們開始擬訂計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