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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0-5-10 10:54 編輯
第二十章
冬日的太陽起的晚,清晨五點天才矇矇亮。睜開眼,我靜悄悄的起身,踏著無聲的腳步到浴室梳洗,然後走進客廳,站在床前,迎著光享受這寧靜的氛圍。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我轉身。「審判,早啊。」
「早安。妳平常都這麼早起嗎?」走到我身旁,他瞇著眼看著外面的天色。
「如果沒有過於疲憊的話,通常是。因為這時間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夜行的種族睡下,晝行的種族大多尚未清醒,這時間一向能讓我感到平靜。」深吸一口氣,呼吸這個行為總讓我確切體認到我還活著這件事實。「倒是你,怎麼這麼早起?」
「有些睡不著罷了。」他淡淡的說。
「是在介意你的種族嗎?」果不其然,他在沉默片刻後點頭了。
「審判,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黑與白,光有其晦暗之處,暗有其明亮之面,在我看來他們都是一樣的,都是有血有肉、活在世界上的生命。」
我一直不懂,明明都是生命,為什麼有些人卻非要把界線劃分的清清楚楚的。是什麼種族、血統純不純正這種事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拋開了那些,我們都只是活在世界上的生命之一罷了。
「但在他們眼中我只是噬月血魔族的族人,而不是雷瑟·審判。」揚起一抹僵硬的苦笑,審判說道。
「誰管他們怎麼認為,反正你也不可能認識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輕哼了聲,「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偏激的想法,這世界雖然不友善但已經逐漸在改變。新的一代會放下過往的仇恨而成為朋友,終有一日能互相理解的時代定會到來,這就是我們學校想要實現的目標。」
「但現在這個時代還不是。」審判低聲說著。
「那很重要嗎?」我輕聲反問著。「這足以影響到你嗎?雷瑟·審判,聽他們說你一直都是個意志堅強的人,你覺得你會因為外在的評論而喪失自我嗎?」
「你不是擔心外在的評論,你是無法接受現在的自己。」伸手輕點他的心臟處,他瞬間瞪大眼。「魔族有什麼不好?魔族的本性就一定惡劣嗎?身為黑暗就不能擁抱光明嗎?這些思想真是要不得。」
「魔族恢復力強的可怕,血魔族甚至可以用血培養出武器,更何況你們一族還擁有可以操控空間的能力,這哪一點不好?哪一點不能成為你守護同伴的利器?」
「只有你認可了自己,世界才會認同你。」將手指自他的心口移開,我雙手背在身後,衝著他笑笑。「跟你的同伴好好談談吧,我相信他們很樂意傾聽你的煩惱的。你說是吧?太陽。」
審判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門後。從一開始時太陽就已經躲在那裡了。
既然被發現了太陽乾脆也不躲了,直接從門後走出來。「沒錯。審判,大家從昨天就一直很擔心你,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時間跟你私下聊聊。你看你,依你平常的警覺性應該早就發現我躲在門後,可是你完全沒有發覺,可見你失常的多嚴重。」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審判有些歉疚的說。
「那你以後就不可以躲起來獨自煩惱,我們可是兄弟,沒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一起解決的。」
「……嗯。」輕輕的點頭,審判像是想起什麼疑惑的看向太陽。「你怎麼這麼早起?」
「睡到一半發現旁邊的人不見了我總得起來看一下吧。」太陽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抱歉。那你還要回去睡嗎?」
「不了,其他人也差不多快醒了,乾脆現在就來準備早餐。」
「也是。那我也來幫忙。」
「我也是。」離開了窗邊,我走向他們。
「不好意思麻煩妳了。」審判說道。
「不會,雖然我吃的不多不過好歹也是食客之一,幫忙是理所當然的。」
「真希望裡面那群人也有這種自覺。」太陽喃喃抱怨了一句。
審判低低的笑了聲,隨後我們進到廚房。
「早餐煮什麼?」
「冰箱裡好像有蔥油餅的樣子,不過應該不太夠,審判你把蛋餅皮也拿出來好了。」
「好。」
一早,房子裡瀰漫著誘人的香氣。
「好香……你們早。」被香味引誘過來的烈火說道。
「早安。需要幫忙嗎?」第二個走過來的是羅蘭。
「早。烈火你去把其他人叫醒,然後羅蘭你幫我把這些端出去。」一邊把鍋裡的蛋餅翻面,太陽一邊指揮道。
「「好。」」
又忙碌了一陣子,大家終於在餐桌坐定。
「那麼就,開動吧。」
「「我開動了。」」
「今天你們打算要做什麼?」吃完早餐,我看向坐在我附近的一群人。
「我們昨晚說好要去接任務。」太陽說道。
「接任務啊……是可以。你們想接什麼樣任務?」
「例如?」
「淨化、戰鬥、勘查、重塑封印、護送等等,不過我想你們會想先從訓練身手開始?」
他們看看彼此,然後很一致的點頭了。
「那麼就來一份簡單的戰鬥任務吧。」彈指變出手機,我迅速撥通了電話,對面那人也很快就接了。「夏卡斯,給我一份戰鬥任務,多人執行。」
「真意外,我以為妳討厭跟別人出任務?」對話那頭傳來書寫的沙沙聲,顯然他正在忙著計算款項。
「有點原因。所以你有沒有推薦的任務?」
「有一份海民甦醒的任務,資料我寄給妳了看妳要不要。」
將手機開擴音,我點開寄來的簡訊,大略掃過任務資料。「行,就這個。」
「既然妳都要接任務了我手上還有一個監察的長期任務,時間大約三到五年不等,報酬非常優渥喔,妳有沒有興趣?」
「沒有。」直接了當的拒絕。「而且公會不會把這種任務指派給學生型袍級吧?」
「反正黑袍都可以直接大學畢業了,有沒有留在學校有差嗎?」
「這種事你自己去跟公會說。還有那份大型任務執行完後我要休假,敢丟任務給我我就讓你傾家蕩產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掛電話了妳趕快執行任務去吧。」說完他就很乾脆的切斷電話,估計是回去算錢了吧。
「我如果過勞死都是這傢伙害的。」切斷電話,我喃喃抱怨著。「總之,我接了一份有關海民的任務,我的部分是殲滅那些海民,你們的部分是保護岸上的人和建築並清除趁亂來的雜魚,不過放心萬一有額外狀況的話我會幫你們。有問題嗎?」
「沒有。」
「那喵喵妳呢?」總不能讓她跟我們一起去吧?
「喵喵要回去見習了。」
「那好,我送妳回去。」
「好。大家再見!」喵喵很有精神的向大家道別。
「再見。」
「喵喵,眼睛閉上。」喵喵聽話的閉上眼,我在她腳下開移送陣把她送了回去。
拿出梳子將頭髮高高束起,我看向太陽他們。「那我們也出發吧。」
「喝。」
踩著一直海民的頭,我高高躍起,在半空中俐落的翻身,鋒利的扇緣在海民龐大的身軀上劃出了鮮紅的軌跡。
岸邊太陽他們分工合作,很有效率的完成我分配給他們的部分。
還不錯,不過有些事得跟他們說,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
從高處落下,因為被我壓著打所以感到憤怒的海民紛紛躍起,前仆後繼的朝我襲來。
面對這個場景我也不慌不忙。用風術停在半空中,我張開雙手編織出巨大的法陣。「極光陣。」
紫色的雷自法陣裡奔騰而出,夾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氣,迅速交織成一張致命的將海民全數一網打盡。他們在網底掙扎翻騰著卻依舊躲避不了被灼傷及凍傷的痛楚,最後化成了灰燼,散落至海裡。
「早叫你們前往安息之地,偏偏非要我用這種方式送走你們。」看著海面,我喃喃說著。其實說到底他們會甦醒的原因正是人類,若非人類的活動打擾到他們的沉眠他們怎麼會清醒?
降落至沙灘上,我走向太陽他們。他們也剛好解決完,四散的眾人紛紛走回來集合。
等他們一聚集完畢我劈頭就說。「太陽,你這陣子出任務先跟著我。」
「為什麼?」他們不解的看著我。
「你們有沒有發現你們剛剛的行動基本上都在聽太陽指揮?連偵查及輔助的術法都是太陽施展的。」
「這麼說起來,的確是如此。」審判點頭承認。
「守世界的任務基本上是兩人一組,所以你們不可能一直依賴太陽的判斷,你們要學著自己判斷情勢。原諒我說一句不怎麼好聽的話,萬一太陽倒下了,你們要怎麼辦?」很實際的說。太陽是他們致勝的關鍵、也是他們的致命傷,所以一定要趁早讓他們不再那麼依賴太陽,不然如果太陽不在了他們會變得什麼事都做不了。
他們沉默不語。半晌,太陽才開口。「確實如此,你們的確是太依賴我的判斷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可是太陽……」綠葉說道,臉上淨是擔憂。
「我知道你們會擔心我,但你們總不可能一天到晚跟在我身邊吧?」強硬的打斷綠葉的話,太陽神色堅定的說。「就如黎所說的,萬一我真的倒下,我們不就會重複當年的慘劇?」
他們仍舊沉默著,然後,審判開口了,語氣相當平靜。「太陽、黎,你們說的沒錯,我們不能一直依賴太陽你的判斷,不然誰也不能保證我們會不會重演當年的慘劇。」
「太陽,你知道我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傷。」羅蘭皺眉,看起來不太贊同。
「我知道,但我們接下來要待的地方叫守世界,我們有快半數的人有生命危險。如果你們一直依賴我那我們乾脆待在原世界等人殺過來好了!」太陽厲聲說道。
「太陽……」
「如果你們是擔心他會出事,那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在我的訓練中,我不會讓他受到任何致死的傷害。」嘆了口氣,我知道他們不安的原因,但這是他們必須克服的,不然他們無法在守世界生存。
「萬一太陽出事妳要怎麼負責?」烈火有些激動的質問。
「那就定下契約,如何?」
「契約?」
「嗯。太陽,手伸出來。」太陽不明所以的伸出手,我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我,黎鳶,在此起誓,在我的訓練中,格里西亞·太陽不會受到任何致命的傷勢,若違約則彼身的傷勢會全數轉移至吾身,誓言即刻成立」
誓約的圖騰攀上了我們交纏的指,小指微微傳來熱度,幾秒後消失無蹤。
「這樣就行了吧?如果因為我的訓練導致他受到致命的傷,那傷勢就會全數轉移至我身上。」鬆開了手指,我懶洋洋的說道。
「我們沒有想要看到妳這樣。」綠葉皺起眉,看上去十分不認同我剛才的做法。「不論是妳還是太陽,我們都不會希望你們受重傷的。」
「但不這麼做你們不會安心吧?」隨意的搧了搧手,「反正契約下了都下了,要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就這樣吧。」
「妳……」
「總之你們要出任務的話就先打電話給我,我和太陽會在一旁看你們執行任務,太陽他們結束後你跟我去出任務,放心不會太難。至於人要怎麼安排就看你們了。」在綠葉開始嘮叨個沒完沒了前我趕緊說道。
「知道了。」
「那好,那件事就先這樣。然後就是綠葉,你看一下你的戶頭,夏卡斯應該是把錢匯到你的戶頭了。」
「欸?」綠葉掏出手機,隨後瞪大眼。「黎,這、這……」
「怎麼了?」一群人湊上去,然後跟著當機。
「這是卡爾幣嗎?」太陽十分謹慎的問道。
「當然是卡爾幣。」我理所當然的說,他們這下石化了。
「可是、可是一般任務報酬也沒那麼高啊?」綠葉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我沒說這是無袍任務啊。」聳聳肩,頂著他們詫異的目光我繼續說。「這其實是雙紫到單黑袍的任務。」
「那我們來執行沒問題嗎?」暴風問道。
「沒問題啊,反正我滿足了單黑袍的條件,至於要帶幾個輔助人員我自己決定就好,公會那邊不會管的。」眨眨眼,「至於那筆錢,就當我提早發紅包吧。」
「這樣太不好意思了。」審判說道。
「不會啦,反正我也不缺那筆錢,而且你們搬到守世界也需要一筆錢,所以你們也可以當我是在投資你們的新家,到時候整理好了記得我去看看啊。」
「那就先謝過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審判也只好點點頭,接受了我的好意。
「那既然沒問題我得先走了,我跟賽塔他們有約,而且之後還有個小型任務要處理。」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我說道。
「那就再見了。」他們說道。
「再見。」向他們點點頭,我展開移送陣回我房間,簡單打理一下自己後我再度離開房間,走到安因房門前敲門。「安因,你在嗎?」
「黎嗎?等我一下。」裡面傳來安因的聲音,隨後是物品摔落碎裂的聲響,接著門被打開,安因迅速走出來,關門掩上門後的一室狼藉。
「又來了?」
「嗯。最近特別頻繁,所以不得已只好採取一些較為粗暴的手段。」安因無奈地笑笑。
不,安因,你的舉動絕對跟「較為粗暴」這個詞搭不上。
默默的想起過去曾見過的各種畫面,我明智的選擇放棄反駁。
「安因,你來一下。」拉著安因的手,我帶著他回到我房間,「坐著。」
順著我的意思坐到沙發上,安因一臉疑惑的望著我。「妳想做什麼?」
「幫你暫時解決問題。」拿出一顆木屬性的水晶。這是我某一次任務中意外得到的,我一直想用在安因身上,只是找不到機會。
「安因,相信我。」很認真的看著他,我說道。
「好。」回應我的,是不含任何疑慮的真摯眼神。
「謝謝。」低聲說道,我將水晶放在他印記的位置,接著喃喃吟詠起古老的咒歌,隨著咒語的吟誦那顆水晶逐漸喪失了形體,轉變為一團純粹的能量。微微施力讓能量進入安因體內、滲入他的靈魂,一點一滴的讓能量去包覆住那個印記,直到確定包的密不透風時我才鬆手,抹去冒出來的汗。「這樣應該可以讓它好一陣子都找不到你了。」
先是訝異的盯著自己的肩膀看,然後像是感到不可思議的摸了一下,安因看向我時眼神盈滿了感謝。「黎,謝謝妳。」
「不客氣,就當作是你照顧我的回禮吧。」對他笑了笑,「不過這也只能遮蓋一時,要拔除掉可能得等我能使用完全力量的時候。」
「沒關係,現在這樣就很好了,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安因說道。
「能幫上忙真是太好了。是說,我們是不是快遲到了?」
同時看向掛在牆上的鐘,我們兩個瞬間臉色一變,我立刻開啟移送陣把我們兩個傳到約定地點。
「抱歉我們來遲了。」看到已經入座的賽塔,我們快步上前。
「沒事的,你們來的時間正好,是我提早到了。」賽塔溫和的笑著,看上去一點也不介意我們讓他等了一會的事。
「真的非常對不起。」再次慎重的道歉。就算他不介意,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遲到就是不對。
「真的沒事的,請坐吧,友善的水之精靈捎來了相當美味的糕點,如果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品嚐吧。」將一盒包裝樸素但卻精緻的盒子放在桌上,賽塔說道。
快速入座,安因拿出一個繪有翅翼圖騰的盒子。「前幾日至翼族拜訪,那裡的友人贈與我他們節慶時才會製作的糕點,讓我們一同分享他們的熱情。」
「這是近日我去摘採藥草時順手幫助某個隱居部族而得到的回禮,想與兩位一同共享他們真摯的情感。」跟著將簡單的素白盒子拿出擱在桌上,我說道。
「那麼,就讓我們感謝來自各地的珍貴情誼吧。」
愉快的時光總是流逝的相當快。看了下時間,我將杯中的紅茶飲盡後放下杯子,有些歉意的看著另外兩人。「抱歉,我還有任務需要執行,得先走一步了。」
「是嗎。在光神的祝福之下,願妳一切順利。」擱下茶杯,賽塔柔柔的說。
「在創世神的庇護之下,願妳一切平安。」安因接著說道。
「在神的恩惠下,願災厄離兩位遠去。」向他們點頭致意,我站起身走到一旁開啟移送陣,轉眼間就來到任務地點。
任務很簡單,只是小小的鬧鬼事件而已。花了幾分鐘把作亂的源頭揪了出來,接受委託人沒完沒了的感謝後我回到了我的房間。
將手上的小男孩、其實是詛咒體來著放下,我蹲下來面對他。「你是哪來的?怎麼會跑到他們家去?」
「前主人把我做出來後嫌我不好用就把我丟掉了,我四處走時不小心被他們家的結界困住出不去,就只好一直待在那裡了。」他相當老實的回答。
「這樣啊……那你要不要考慮跟著我?」不然直接把他銷毀也是怪可憐的。
「妳不會嫌我太爛就把我丟掉嗎?」他歪著頭,單純的問。
「我保證不會。」他的力量感不弱,應該是他之前的主人沒辦法讓他完整發揮出來就是。「我幫你把結構改一改,你先睡一下吧。」
「好。」他點點頭,我伸手觸碰到他的眉心,剎那間他散成一個複雜的法陣,靜靜的躺在地上。
還真的一堆地方改錯,那個人也未免太沒用了。
叩叩。「黎,妳在嗎?」
「在,等我一下。」站起身,我走到門邊打開了門。「你們怎麼過來了?」
「我們來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妳,然後碰巧在樓下遇到安因,因為他有急事要離開所以托我們順便把這盒點心交給妳。」將盒子拿到我面前,夏碎說道。
「了解,謝啦。不過你們可能要等我一下,我在處理一些東西。」接過盒子,我側身讓他們看見地上那個法陣。
「……相當高階的詛咒,妳從哪裡弄來的?」研究了下,冰炎問道。
「出任務撈回來的,想說改造一下就能做到很多事。」轉身走進房內,我把盒子放在一旁的桌上後就在法陣邊跪了下來。「你們要在這裡等我嗎?」
「當然。而且我想知道要怎麼重新編排這類型的法陣。」夏碎毫不猶豫地說,一旁的冰炎也點了點頭。
「那麼我就開始了,這裡是這樣……」
修修改改了一陣子,將最後一個符紋安置到正確的位置後我操控法陣讓他凝聚起來,先是向上抽高,接著擬出人形,不多時,一個銀髮的小男孩出現在我面前,銀色的睫毛搧了幾下後緩緩睜開,露出底下蔚藍的瞳。
他先是動了動手腳,像是有些訝異,然後看到我時就直接撲過來抱住我的腰。「主人謝謝妳!」
「不客氣。」微微彎下腰拍拍他的頭,我說道。
「主人我叫什麼名字?」他抬起頭,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期待。
「名字啊……」求助的看向另外兩人,他們同時用眼神表達自己愛莫能助。
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不然……就叫「淵」吧,學識淵博的淵。」
「淵……淵喜歡這個名字!謝謝主人!」他露出很燦爛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彎成新月狀。
「不客氣。對了,你的原型是什麼?」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我問道。
「主人想看嗎?那淵變給妳看!」淵鬆開手後退一步,然後一個轉身,一隻身形不大、通體銀白的九尾狐坐在地上,眨著漂亮的藍眼期待的看著我。
「九尾狐啊……很漂亮呢。」蹲了下來,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他也很配合的讓我摸,耳朵抖啊抖,看上去十分享受。
「我手邊沒有可以讓你作為憑依的東西,你先用水晶將就一下吧。」拿出一顆純度相當高的水晶,淵用鼻子頂了頂,水晶隨即發出炫目的光芒,光芒退去,淵又化為人形站在我面前了。
好奇的動了動手腳,淵又轉身抱住了我,撒嬌似的輕蹭著。「這個身體很好,很有力量,淵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微笑著拍拍他的頭,我看向被我晾在旁邊的兩位。「你們有什麼問題就趕快問吧,我有點累。」
「黎,妳這樣很像是姐姐帶著弟弟的感覺呢。」夏碎笑瞇瞇的說。
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語氣平板的開口。「夏碎,如果你沒有問題的話我真的要進去睡覺了。」
「開玩笑的,我們來是想請教妳上次教我們的法陣,有些地方我們有些疑惑。」拿出一張紙遞過來,我伸手接過時淵扯了扯我的衣角。
疑惑的低下頭,「淵,怎麼了?」
只見淵一臉期待的看著我。「主人我也想看!」
「好。」蹲下身讓他跟我一起看,他一看到就興奮的大喊,「主人這個我會!」
「你會?」我有些錯愕,這法陣基本上已經失傳了,他從哪裡學會的?
「嗯!前主人把我做出來後就把我丟在一個很多書的地方,叫淵讀完才能出來。所以淵只好一直讀一直讀,把書全部看完了。可是那時候淵的力量不夠,沒辦法用出來,所以前主人就很生氣的把我趕走了。」淵還是笑瞇瞇的,看上去完全不受他過往的遭遇影響。
有些心疼的拍拍他的頭,我很認真的看著他。「這裡不會有人對你這麼做了,我保證。」
「嗯!我相信主人。主人是好人,會對淵很好的。」回應我的,是毫無瑕疵的絕對信任。
「謝謝。」低聲說完,我站了起來,「到桌子那邊討論吧,搞不好還能讓淵教你們。」
「總算可以休息了。」送走了他們,洗完澡後我坐在床上,打了個呵欠。
「主人要睡覺了嗎?」用我教他的術法烘乾頭髮,淵揉著眼睛問道。
「嗯。淵也睡吧,這樣你的身體會更穩固一點。」將棉被抖開蓋在身上,我說道。
「嗯!那淵要跟主人一起睡!」抓著棉被的一角,淵期待的看著我。
「好。」也是,總不可能叫他睡地上吧,這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我一點頭,淵歡呼了聲,飛快的掀開被子鑽到我身邊躺下。「主人晚安。」
「晚安。」彈指關了燈,感覺淵抱了上來,溫暖的感覺是我不太熟悉的,不過意外的感覺還不差。
或許這樣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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