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褚冥漾對於慕夏羅因的來訪十分意外。
而且，對方還帶來了令他合不攏下巴的消息。
「慕夏你是說，那個『華影的印』是你的幻武兵器？」那個凶暴程度不下學長的用鼻子看人的摔倒王子2.0？
「是的，希望他在的那幾天沒有給你添麻煩。」房間中，隔著一盤水果，穿著視覺系衣裝的黑髮少女說道。
……沒有是沒有，但也稱不上多好的體驗。
這個摔倒王子2.0第一次出現時，就皺著眉頭打量自己。當他以為這個光影村的漂亮守神也厭惡妖師時，對方開口：
「哼，弱小的妖師。」
「……」
「印你小子放尊重點！」楔揮舞短短的兔子手，「我都幫你越獄了，少跟我計較辦事人的程度，而且這麼弱的妖師也是很珍稀的好不好！」
不要再打擊我了啦！被當面品頭論足的妖師欲哭無淚。
被接連鄙視了幾天，這尊楔請來的大神終於因為力量不足而回去了。
可憐的褚冥漾很委屈，這摔倒王子2.0好像真的只是來嘲諷自己根本沒做什麼有實質意義的事情，而且在遭遇重柳族之後居然還說：
「我以前認識的妖師，這種找碴的來十個殺九個，剩下一個斷手斷腳踢回去示威，呵。」
這是哪來的暴力祖宗！還有我只是妖師中的弱雞、食物鏈中的低階浮游生物不要為難我好嗎！
回想起往事，褚冥漾同學悲切哽咽，悽悽慘慘戚戚。
「印性格比較糟糕，辛苦你了。」看出自己寫在臉上的悲憤，幻武兵器的主人開口。
「不不不，不辛苦。慕夏你要和他長年相處真厲害啊。」褚冥漾由衷的欽佩，和這種人相處於同一個空間都會窒息的。
慕夏聳聳肩，「他現在由於消耗太多力量所以還在沉睡中，不過回到我身邊大概幾天就可以醒了。我不清楚當時的狀況，但照你這麼說，他是來讓楔給你這個『萬象羅影』的。」
「『萬象羅影』？」
卻見對方拿出那條奇特的手鍊：「一個光影村的獨門術法，可以壓制我的失衡狀態。我現在用不到了，褚同學收著吧，以後可能會有用處。」
接過手鍊，褚冥漾小心翼翼的收起這輕如鴻毛的物品。在學院戰之後他詢問過千冬歲，證實了慕夏是出身無殿這一猜測──雖然她本人說過自己來自原世界──現在又加上會失衡……這個人的身分還真是讓人越來越好奇了。
「妖師的身分曝光後，褚同學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吧。」慕夏羅因突然出聲。
「嗯，真的……這陣子發生了很多事。」
褚冥漾的聲音認真了起來：「鬼王塚那次真的是我太衝動了，讓學長、阿利學長還有慕夏你都受了傷……身為妖師被敵視不算太嚴重的事，我更想有所成長，才不會再讓大家因為我受到傷害。」
無論是學長他們，還是伊多、安因……在時間交際之處交與黑山君的代價，僅此而已是不夠的。自己還會跟雷多雅多去尋找水晶之石，也會努力變得更強。
「最近我也從然和我姊那邊了解到更多妖師的事情了，我會努力跟上學長他們的腳步的！」
……
「喔，想法不錯。」黑髮少女淡定的點點頭，舉起牙籤叉過一塊芒果嚼嚼。
可以不要這麼冷淡嗎！這種突然羞恥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就在褚冥漾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時，吃完水果的慕夏羅因及時開口：「說起來，褚同學是不是要一起去找水晶之石？我也會跟著，可以教你一些黑暗種族的專用術法技巧。」
「你會黑暗種族的術法！？」
「我是黑暗種族啊，大概學院戰結束後一個月公開的。」對方輕描淡寫丟下重磅炸彈。「還有你的符咒應該是跟天使安因學的……他的符咒在公會數一數二，不過老是學別人的東西，程度最好也就那樣了。有空可以請教一下巡司或是其他妖師，每個族群都會有自己獨門的術法。」
「對耶，這我姊也提過……不對，慕夏你這也看的出來啊？還有你不是在原世界長大嗎，怎麼會是黑暗種族？」訊息量過大，褚冥漾消化不能。
「符咒那個情報班都能看出來，還有褚同學也是在原世界長大的妖師啊。」慕夏羅因慢悠悠回應。
「那、那麼關於無殿……」
「你知道啦。我後來去守世界就住在那裡，沒多久就離開了。」
看褚冥漾嘴吧一張一合，想追問又不敢多問得像條呼吸中的金魚，她多嘴補充了幾句：
「我跟冰炎就是在那認識的，那傢伙能待那麼久是因為他家有錢，我家比較窮……貧富差距真的很心酸啊。同樣無殿出身，我必須半工半讀攢錢，那人就只要畢業回家繼承祖產，而且後台還超硬──哪像我種族暴露後，那群有意見的袍級自己不能打，找無袍的外援坑我，素質參差不齊，偶爾才能遇到有趣一點的傢伙……」
慕夏羅因說著說著開始抱怨，然而抱怨到最後竟有些樂在其中，聽得褚冥漾滿臉黑線──其實你根本就很高興有不長眼的人來惹事吧！
「有一次我下班回來被找碴，在公會大道一直沿路種人，嘖，簡直一排行道樹啊。」
種人種得很開心希望每天都是植樹節是不是！
「咳，總之，我出身無殿的原因沒有冰炎那麼複雜，不過也不好解釋，你有興趣就去問冰炎吧。」
……原來你只是懶得說明嗎。
褚冥漾抽抽嘴角，突然明白為什麼只要提到慕夏羅因，自家學長就會止不住冷笑，自家同學則會推推眼鏡欲言又止──這人一本正經不要臉的樣子真是太讓人想翻白眼了。這種想打人又覺得浪費力氣的新鮮感覺是怎麼回事？
「今天來主要是告知褚同學，我之後的工作會和黑暗種族有所接觸，你也是其中一名任務對象，以後請多多指教。」
「咦？可以問一下工作內容嗎？」
「觀察，或說是監視，跟冰炎之前代導你的狀況差不多。不過你不會太常看到我就是了。」
「……這是可以說的事情嗎？」褚冥漾有些害怕，希望自己不要一說溜嘴就被……了。
「只有你是特例，因為我判斷這件事告訴褚同學不會造成威脅。妖師一族重新現世，公會跟你姐姐有達成協議，不干涉妖師一族的自由行動，但可以派人紀錄先天能力者的行為……我不想對認識的人做偷偷摸摸的事。」
「那感覺也還好吧。」某地球人沒有多想，不知不覺接受了沒有隱私權的火星人規矩。
慕夏羅因站起身。「我接下來還有些事情要跟褚巡司談，就不跟你多聊了。」
「等一下！」看對方作勢要走，褚冥漾趕緊叫住人。對上望過來的黑色眼瞳，他深吸一口氣：
「鬼王塚那時候，謝謝慕夏你救了我，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聞言，黑髮少女勾起淡淡的笑容，她這樣的表情褚冥漾還是第一次見到。
「嗯，很期待褚同學今後的成長。」
慕夏羅因和褚冥玥沒有聊太久，很快就和他們道別離開了。臨走前，白陵慈還很是依依不捨：「慕夏同學不用客氣啊，以後還可以常來玩喔！」
「好的，謝謝阿姨的招待，東西都很好吃喔。」完全就像個本地高中生的黑髮少女嫻熟的打哈哈，向出來送行的倆姊弟揮揮手，「褚同學再見，姊姊再見！」
「再見！」
「……再見。」
褚冥漾瞥見自家老姊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難以言喻的表情，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等叨念著「哎呀沒想到漾漾也有交到外校的朋友還是這麼親切的小姑娘」的白陵慈走遠，褚冥玥涼涼開口：
「漾漾啊，能得到她的認可，真是該恭喜你。」
「……怎麼說？」
「紅袍的慕夏羅因，巡司中也是很有名的。跟同樣出身的另一位剛好相反，出任務的手段以謹慎狡猾著稱。」
褚冥玥冷哼一聲，「經常踩在扣點的邊緣來回試探，跟著監察的人都快抓狂了，最後還是糾不出一點錯──那種感覺特別的空虛，因此長年名列前十大最不受歡迎的任務對象。」
你們巡司到底都是以什麼心態在監查啊！還有……
「跟學長相反？」
「是啊。」魔女勾起邪惡的笑容：「冰炎殿下的任務改進單和損壞賠償單總是能寫一大疊，大家都十分有滿足感。」
「啊哈哈，這樣喔。」
褚冥漾乾笑。不過確實，以學長那種簡單粗暴的行事作風來看，會有這種結果也不意外啦。
「就是這份控制力，即使她很少使用高階的術法或強硬武力，但是比起那些動不動就爆走的袍級，遠遠高明的多。」
「慕夏真的很厲害啊。」褚冥漾感慨。
褚冥玥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慕夏羅因的景象。
十一歲，金髮的女孩子淡然著一張臉，手起刀落的平靜是一種超越年齡的沉著無情。這種「強大」一直是他們極力避免自己弟弟所走上的道路，但不得不說，真的很亮眼。
「呵，能得到兩位無殿出身者的指點，猴子都能考白袍了，加油啊褚漾漾。」
「我會努力啦！不要拿猴子比喻好嗎！」
*終於快寫完啦 |
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8-9-2 11:22: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