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天翔 於 2013-7-16 23:19 編輯
第八章
美麗的淡藍水色在搖擺，那一道道微弱的光線從那不知是靠近還是遙遠的水面透入水中，隨著水面而折射出不同的光彩，為那寒冷無比的地方融入了一點點細小的溫暖。
他就這樣漂浮而躺在水中，完全沒有任何呼吸的困難，他在水中宛如在外面大地般，依照著人類的本能而淡淡呼吸。那細小的氣泡時不時從他的嘴角和鼻子漂出，慢慢地往上漂去，消失在水面與光線之下。
「這裡是……」微微張開口而冒出了不少氣泡，少年看了看往上漂去的水泡邊微微讓自己能夠『站』在水中之後，才開始四處張望探查。畢竟自己因為以前就遇過這類似的事情，加上水的寒冷讓現在的他，整個腦袋異常清晰而冷靜。
就在自己正要回想著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一陣陣遊動的水聲突然傳入耳中。來不及反應的他就只看到像是什麽巨大的東西游過而引起了大量水泡，並且從自己視覺極限前快速飄過，頓時引起了不少騷動和奇怪的氣泡聲。
因為剛剛的騷動，少年馬上加緊了戒備，忍著內心衝動而靜靜地觀察四處，希望剛才的東西能夠再次游過還是怎樣的。
像是回應了少年的想法，一個黑色巨大的東西慢慢地、悠悠地出現在少年的遠方，在水中折射下而顯得有點扭曲。然後，漸漸地更多黑影出現在少年的四方，宛如衝著少年而來，讓他一時感到害怕。
但是，很快地少年就知道那些黑色東西不是衝著自己而來了。遠方游過來的，那麼一時讓少年從害怕而感到一愣，然後就是整個人驚訝在那裡。
只見無數隻美麗的人魚在少年四周圍，快樂地遊來又游去。人魚有男有女，美麗到幾乎是讓人著迷的細白精緻外表，優美的身影和下半身優雅高貴的魚尾，配上了他們身上那折射著光澤的寶石裝飾，身為貴族的人魚很開心地聚集在一起。
「嘻嘻嘻……」據說人魚的嗓子很美麗，現在就算聽到他們的笑聲，少年也有那麼的一刻瞬間看到了極樂天堂的感覺，深刻。
其實，只會出現在西方海洋的人魚一族，數量並不多，可以算是受到各個媒介的保護管轄之內。但是，人類這一種殘忍的種族，就是愛無視那些無謂的條規，挑出漏洞或則是走旁道而開始獵捕人魚。
只要有人願意付出龐大的天價要一條人魚，那些只爲錢而賣命的人，就會赴湯蹈火去獵殺人魚而換來往日無憂無慮的日子。
人魚一族也不是無防備，但是比起其他種族，人魚的戰力只限於水中。一旦到了陸地，人魚就會變得非常脆弱而毫無戰力。因此，人類就利用了這個弱點，想盡辦法來引誘人魚上岸，然後獵捕他們。
看著那些曾經過著自由生活的人魚們，少年不禁感到非常心酸和痛苦。
他……也曾是那麼地自由……
眼前的自由畫面並沒有維持很久，在少年一眨眼，畫面瞬間從極樂天堂化爲了悲慘地獄。那曾美麗的淡藍，已完全被噁心殘酷的鮮紅給染上，四處再也沒有光芒，唯獨留下的黑暗和悲傷，就此重重感染著那裡。
少年往上一看，那一瞬間他感到想要嘔。那一種畫面，無論看了多少次也好，現在如此真實般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少年忍不住而捂住了嘴巴，皺眉。
美麗的人魚已經失去他們的優雅，身體上是滿滿的戰鬥傷痕和血跡。精緻的臉孔卻已變得非常猙獰兇狠，嘴巴的獠牙摩擦著，發出很奇怪的聲音。手中的武器就算在水中也帶著一絲絲血色，四處都是屍體和不完全的殘骸，有的是漂浮著，有的則是漸漸往下沉。
他們在奮鬥著，卻也在自我消滅著。
人類獵捕他們，高貴的自尊不讓自己被羞辱，人魚選擇了丟棄自己的生命。
他想要為人魚做出什麽，但是少年明白眼前的畫面早已成了過去，就算真的有能力也好，他還是無法做出任何能夠改變現在的情況。
因為，沒有任何種族可以扭曲過去而改變歷史……
過了不久，又像是過了很久，眼前的殘烈畫面再次轉換，變成了一片黑暗。但是這次顯然不在是漂浮在水中，少年感覺到他像是站在一個地方，一個很可怕的地方。
就在此時，只見黑暗中猛然睜開了一雙赤紅色的眼睛，然後更多的紅眼隨而猛地睜開，密密麻麻地佈滿整片黑暗。這如此突然的畫面讓少年來不及反應而被嚇到並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他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似的，反射性地轉身往後看去。
他，驚愣了……
只見那些人魚都被鐵鏈被綁著而躲在角落邊，美麗的臉孔早已被那哭泣的表情給帶走，身上的傷痕是那麼地讓人感到說不清的刀絞心痛。人魚們在痛苦地掙扎著，他們想要逃離那裡，卻因為沒有腳能夠讓他們逃離。
他們哭著求救祈禱，但是他們的祈禱，早已抵達不到主神那裡了。
少年不敢再看那些可憐的人魚，一別過頭就看到了一隻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成功抓住了一條鐵鏈。只見那隻手很用力地一拉，一條人魚就這樣整隻跌在地上，然後很驚慌害怕地想要掙扎離開。
鐵鏈的敲打，人魚發出的悶哭聲，還有很奇怪的笑聲瞬間傳來，如同利刀般侵襲了少年的腦袋，讓他吃痛地跪在地上。
少年勉強地抬頭，就只看到其他的人魚在後面想要拯救對方，卻無能為力地看著那人魚消失在黑暗中。然後，他看著他們哭著張開口，唱出了失去同伴的淒涼歌曲。
原本應該唱著快樂歌曲的美麗嗓子，現卻只爲了悲傷和憤怒而歌頌著如此絕望的歌曲。黑暗中，他們只能如此……
「唔！」少年握著自己胸前的衣裳，咬牙忍痛地看著眼前的畫面。他想要救他們，卻根本身在束手無策的情況下。
然後，那畫面又轉變。這次，少年感到膝蓋傳來了潮濕的冰冷感，反應一看，他早已處在一片只有白霧包圍著的神秘地方。
在不解的情況下，少年就這樣跪著在那裡，看著白霧中走來了好幾個高大的身影。
像是刻意般，那些人就被白霧遮著，只露出身形和下半部的臉孔。那些人都是男的，又年輕也有比較年老的，衣著明顯看得出是哪個貴族的下屬或者是傭人。
『唉……又是這種麻煩的事。』那些人沒有張開口，但是聲音卻像是透過腦波那裡傳來，讓少年聽到一句一字。
『沒辦法啦……誰叫那些人太過得空有錢，沒事做！』
『別說了，別說了……隔牆有耳。』
『……看到這種畫面，我人老經不起啊……』
『埋了他們之後，記得拜拜下……』
『拜個屁啊？都死了！』
『死了也是有靈魂的。』
『管他啦！』
他看著那些人將那一具具慘不忍睹的人魚殘害，就這樣像是丟棄大型垃圾般，讓他們沉在附近的沼澤地，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顯然其中有一人還有著良心，伸出手抓了一點泥土丟入了沼澤內，然後做出了祈禱般的動作，才慢慢地消失在白霧中。
不知過了多久，從白霧中，一隻極度腐爛的手從那片沼澤中猛然伸出，附近的生物都馬上逃離那裡。然後，少年看到了無數隻有著奇怪人形的殘骸在白霧那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殺……』
沒有了臉孔，那只剩下骨頭的頭部流出了黑色的液體，順著下去而滴在那殘破的魚尾上。他們就這樣透過白霧而看著那片灰色的天空，發出了讓人寒悚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
畫面快速地從白霧轉到一個已經被火焰繞燒著的村中，少年不知何時就這樣站在那片火海中，燙熱的溫度讓他感到很暴躁和苦悶。
抬頭一望，少年看到了許多村民不知在害怕著什麽似的在逃跑。反射性地讓開了快要撞到自己，結果卻摔了一跤的一位婦女。只見那婦女惝恍地轉過身望著一個方向，像是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表情很驚慌，身體也顫抖了。
順著那婦女的視線看去，少年慢慢地瞪大了雙眼，嘴巴有點微微張大。
那些本是腐爛的人魚，沒有了魚尾而有了不知何時化為的一雙腳，手中握著那可怕的武器，正在獵殺村民。
他們像是累積了許久的怨恨，只要看到是人，就不顧一切地揮刀砍下。少年看到一個很小的女孩子在哭著逃跑，卻一個不留意而碰上了一隻已經分尸解決掉另一個男子的人魚。
「不！」幾乎是被嚇了一跳而反射性跑上前，少年想要阻止對方屠殺無辜的生命。
然而，在少年想要拉開那小女孩的那一刻，只見他的手整個就這樣透過了小女孩，然後還來不及反應，他就看見了牆壁上倒影著一個矮小的身影被劈成兩半，一大片血色在自己眼前噴出，染在地面而成了血花。
失去理智而變得瘋狂的人魚，再次舉起了武器，發洩似地往那已經被劈成兩半的女孩屍體上屢次砍下去，血液噴射出來的聲音和很噁心的揮砍聲瞬間傳來，讓少年只能愣在那裡，看著那太過血腥的屠殺畫面。
「啊……」少年站在那裡，身邊的畫面都傳來瘋狂的人魚在屠殺人類的殘暴畫面，人類的叫聲和人魚發出的怪聲……一切，都淹沒在那片火海中。
救救我……
畫面不知何時又變回了那片白霧中，美麗悲泣的聲音再次傳來。那淚水一直滴下而破碎在地面上發出的玻璃聲，美麗的雙眼在白霧中睜開。
救救我們……
然後，原本隱藏在白霧後的人再次走了出來，但是這次沒有了魚尾，而是有著一雙殘破不堪的雙腳。美麗的人魚一直哭，她伸出了雙手，撫上了少年的臉頰。
救救我們……
她在懇求。
太久被拋棄的希望，就快以為被神捨弃了，他們再也不在祈禱。原本唱來供奉神主的歌曲也因為憤怒而就此被忘記，美麗的嗓子也因此而永遠被神奪走。
他們再也無法歌頌。
求求你……救救我們……
她跪在少年的面前，雙手捂著臉，那看起來根本不健康的瘦小身軀在顫抖著。
我……不想要被丟棄……我們……不是這樣的……
她哭得更大聲。
「……終於。」原本還在呆愣中的少年，頓時清醒了過來。他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魚，然後歎氣了起來，「原來，你……」他伸出了手，然後輕輕地點在對方的額頭上。
很快地，無數的畫面傳入自己的腦海中。
然後在那一刻，少年都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呵呵……」少年閉上了眼邊抽回了手。再次歎了氣，他才跟著跪下來，然後看著對方，笑了笑，「其實，你也不必那麼樣的……」
人魚聽到了少年的話之後，有點不解地抬起頭看著對方。
為何……
看著少年露出了很可疑的笑容，人魚也有那一瞬間毛骨悚然了起來。
「那麼，要我幫忙的話。你要準備付出你的代價嗎？」少年偏了頭，問道。
代價我願意付出……
原本被嚇了一跳的人魚，聽到少年的提議之後，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嗯，那很好。」他合了掌，「只要你肯相信我的話，我就會符合你的要求，回應你。代價一切由我來決定，那麼，你還想要再考慮嗎？」
沒有了……
人魚看著他，像是得到了希望般，露出了一絲絲淡淡的苦笑。
「好。」少年輕輕地撫摸了人魚的頭，然後微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完，他站了起來，然後看著那片白霧。
「以吾的真名起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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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3-6-26 12:09:52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