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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面具
我不允許擁有天真，
因為我身處黑暗。
＊
當他清醒時，是在病房的床上。
或許是白天，或許是半夜，而自己之所以說或許，就是因為窗外呈現了最糟糕的結果。
整個天空被陰影覆蓋住。
漆黑一片，白天黑夜都不知道，只有牆上的鐘指著八，也不知道是早上八點還是晚上八點。
感覺身體有些僵硬，自己大概睡了不只一天了吧？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還活著。
當烏鷲吞噬他的瞬間，自己就應該死了。
「要不是你姊和你表哥衝過去，你就真的死了。」
漾漾狠狠顫了一下，為什麼他沒有感覺到有人在他四周？！
提爾走到漾漾身邊，遞給他一杯精靈飲料，逕自坐在床邊，像是知道他的疑慮，提爾淡淡地解釋：「因為他們怕陰影再來找你的麻煩．．．還有怕你再亂跑，所以先下了一個封印咒封印你的力量，當然以你的能力要破解很簡單，但是冰炎和你姊都異口同聲地要我對你說，要是你敢破解，等他們回來你就死定了。」
漾漾露出了天快塌下來的表情。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沒有多想．．．但是現在他還活著，等姊他們回來就完蛋了啊啊啊！
還有，為什麼姊和然會知道他在戰場上的事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褚冥漾開始尋找有沒有道路可以逃跑。
「他們說要是你敢跑掉就把你腿打斷。」
全身冒冷汗的漾漾又開始尋找有沒有地方能躲。
「他們說要是你躲起來他們就算毀了整個醫療班也要把你揪出來。」提爾再次重擊。
漾漾垂下頭，放棄了。
「嗯，放棄吧，我可不想被大姊宰了。」要是醫療班被毀，自己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去。
所以提爾很有同感的拍了拍漾漾的肩以示安慰。
＊
「褚．冥．漾！」冥玥惡狠狠地看著用枕頭摀住整張臉的漾漾「你到底在想什麼？！」
「啊．．．就．．．」漾漾想了很多詞，但是好像不管怎樣都會激怒他姊啊．．．
「就．怎．樣？！」這次連冰炎都湊過來，表情跟冥玥一樣猙獰「就可以找死嗎？嗄？！」
嗚嗚嗚．．．誰來救他啊．．．
看向旁邊，眾人不是看好戲就是雙手合十默默為他祈禱。
祈禱什麼？！祈禱他不要被碎屍萬段太難被復活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被陰影吞噬就算是在學園裡也不能復活啊？！」拿走漾漾抓著的礙眼枕頭，冰炎狠狠瞪向快哭了的漾漾。
．．．他不知道也不會去尋死啊。
「褚冥樣你這白癡！你想去死我就成全你！」要不是被然拉著，現在冥玥手中的箭已經插在漾漾頭上了。
你們說這樣對嗎？！這樣對嗎？！你們不是很不合嗎？！為什麼這個時候就特別有共識啊啊！
漾漾覺得自己好想當場自爆。
「好了好了．．．」然安撫著冥玥然後拉開冰炎走向樣樣的病床「漾漾你還有不舒服嗎？」
然你是天使你是主神啊啊啊！
漾漾覺得自己差一點撲到然身上飆淚。
他看到天堂了啊啊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不這麼覺得了。
「漾漾，你老實告訴我．．．」然收起笑臉看著漾漾，而很少看他這麼嚴肅的漾漾也愣愣的看回去「有關當年我父親－－也就是你舅舅－－被殺的事情。」
瞬間，所有表情消失在漾漾臉上。
那是一張毫無生氣的臉，若不是大家剛剛都有看到漾漾的表情，恐怕還以為現在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人偶。
「漾漾．．．」被漾漾的反應嚇到的喵喵反射性的呼喚著眼前人的名。
但是眼前的人不只沒有反應，連頭也沒動一下。
看見這樣的漾漾，然心中有諸多不捨，如此善良的孩子為何會變成這樣？
但是不捨歸不捨，事情的真相還是要知道。
所以然咬緊了牙，直直看向漾漾沒有絲毫波動的眼。
「這件事．．．」過了許久，漾漾才開了口，但是聲音卻是冷冽無比「這件事，很重要嗎？」
聽見漾漾的話，在場的人心全部狠狠抽了一下。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漾漾．．．他把那些傷悲的、痛苦的、絕望的、破碎的通通藏在笑容後面，沒有人看見。
其實，他是這麼的痛苦嗎？
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冰炎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動作了。
他抱住了那副瘦小的身軀。
之前在妖師本家，漾漾已經不再抗拒他們了，但是心裡的傷卻是怎麼都好不了．．．因為他不容許別人看見。
這就是褚冥漾，善良的褚冥漾。
冰炎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緊緊抱住漾漾，把頭靠在漾漾的肩上，黑色的髮絲搔過他的頸，帶來酥麻的微癢感。
他沒有說話，漾漾也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漾漾的手貼上冰炎的背，比起擁有冰的血統的冰炎還要冰冷的手掌，冰炎微微皺眉。
「．．．」漾漾好像說出了什麼，但是太小聲了，連冰炎都聽不清楚。
「漾漾？」冥玥擔心的看著冰炎懷中的漾漾，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漾漾，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了一般。
漾漾張開嘴，這次大聲了一點：「颯彌亞．．．」
冰炎輕顫了一下，雖然他知道漾漾擁有千年前的記憶，但是實際聽到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但是隨之而來的是狂喜。
這是不是代表，褚承認他了呢？
他能夠，試著讓他了解了嗎？
「褚．．．」冰炎把漾漾抱得更緊了。
「舅舅．．．那時候，沒有死．．．」漾漾閉上眼睛又睜開，開始述說很久以前的事情。
即使對他來說，那就像昨天才剛發生。
聽到漾漾開始述說，冰炎本來想要放開漾漾，但是他手一鬆，漾漾反而抓得更緊了，沒辦法，冰炎只好就這樣抱著漾漾讓他說。
舅舅沒有死，當時只是重傷，然後冥玥和然被送出妖師本家，他把烏鷲封印，然後．．．
＊
令他失望的，妖師本家的人並沒有因為如此就對他比較好。
反而是因為陰影消失了，所以對他更是變本加厲。
原本對他就有點懼怕的父親母親更是對他視而不見。
他知道，自己太過天真了。
什麼會比較好．．．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他失去了烏鷲．．．然而什麼都沒有得到。
從母親撇開視線的那一瞬間開始，他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音。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心，和生活開始崩解的聲音。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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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2-6-3 12:03:13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