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雙慧 於 2020-10-24 13:38 編輯
【第二十七章】
搞到最後……還是我單獨行動就是了。我無聲地嘆氣,這個情形怎麼就那麼熟悉呢?
「少年欸,這麼晚你擱去按呢危險的地方喔?」前面的司機可能見我接近午夜還一個人跑去那麼偏僻危險的地方,覺得有點義務需要關心一下吧?
「我去找朋友。」我並沒有在說謊。
「看你還年輕,阿伯奉勸一下,真的麥做歹事情。你永遠嘸知啥時候報應會找上門。前幾年我在這邊跑車的時候,就有聽過附近做黑的被仇家尋上,還不只一戶喔!而是附近幾個縣市好幾個大尾的都被搞得雞飛狗跳的……」
阿伯你別再挑戰我的台語了……你講得口沫橫飛,我還要自己努力拼湊才大概猜出你說了些什麼。
計程車將我放在一個工業區深處。路燈昏暗,沿途的幾個工廠都只透著微弱的燈光,有幾個倒是還有機器運作的聲音。表面上看似很寧靜的夜間工業區,實際上一點也不平靜。
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確認一下這次的地圖和計畫……沒有地圖?那這次的計畫呢?好像也沒有什麼計畫。
很棒,對裡面一無所知,我連張善禾是不是真的在裡面都不知道。不過,我出這種亂七八糟的任務也不是第一次了。套一句奈洛常說的:實力碾壓過去啦!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來一百個我一個魔法陣送你們通通去死啦!
奇怪,我家弟弟的個性到底是像誰啊?大概是自己也覺得裡面不需要耗費我太大心力,我連防身的東西都沒帶,只帶了一個帽子和口罩,連手上的鐵棍都是路邊隨手撿的,倒是跟朱誠哲要了一個煙霧彈。原本我只是試探性的詢問他有沒有這種東西,之前在影集上看過,看起來蠻好用的。沒想到他還真的叫人送了一顆過來給我。
其實你家不是做什麼醫美診所或地下醫院,而是做軍火商吧?
我翻過鐵門,輕巧地落在水泥地上。今天我把自己包得超黑,盡量融入黑暗,最好的結局就是不驚動工廠裡的人把張善禾找出來帶走。我沿著廠房建築外圍,找到了一扇鐵花窗。我就這樣屏住呼吸,躲在鐵花窗底下,偷聽裡面的人的對話。
裡面聲音有點吵雜,有點難算出確切人數。但是根據那個打牌打麻將的桌數來算,至少二十個人。
我是不是可以舉報聚賭啊?仔細想一想,能自己來還是自己來。況且,一個高中生被關在這種地方,就算他是超會掰的張善禾應該也難以脫身。再者,這裡是辰杉市就算了,辰杉市還有楊大哥可以幫我們說話。外縣市就……
下決心後,我繞到另一個鐵窗,確定這一面的人員較少之後,就把煙霧彈的插銷拔了往裡面丟。
「欸,怎麼有煙啊?」
「幹,該不會失火了吧!」
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打架的,能迴避就盡量迴避。現在就等廠房裡的人撤出來,然後我再趁裡面都沒有人的時候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出落難的情報商。
「靠,有人丟煙霧彈啦!」
「不是什麼機器起火?」
「自己不會看喔!」有人將地上的煙霧彈殘骸踢向稍遠的地方,發出金屬在地上滾動的聲音。「就是這粒東西啦!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的朋友丟這種……」
「該不會是廁所的那個屁孩的朋友吧?我們都已經逼問了他好幾天,他就是死都不說出自己是哪路的人。」
他死都不說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混黑的……
「喔?是也差不多該出現了。今天老大要過來親自問話,我們趕快東西收一收等老大來。」
也不等多餘的指示,其他地位比較低的自動自發把麻將桌全部收拾到一邊。裡頭比較資深的那位滿意的翹起腳,倒在破舊的沙發上。
聽起來,張善禾的確是在這個廠房裡沒錯。可惜調虎離山之計失敗了……還是我要來真的,放一把火燒了這個工廠?但當我看到工廠裡瓶瓶罐罐上的易燃標誌……
我還是等那個老大帶張善禾出來問話再劫囚好了。弄不好說不定連我都會死在爆炸裡。而且鐵皮屋應該沒有很好燒……
我蹲在牆角的黑暗中,不一會兒電動鐵門慢慢滑開,兩輛黑色大車緩緩駛入工廠範圍。為了避免被車燈照到,我又往工廠深處躲了一下,換了另一個離說話聲較遠的窗口。雖然有點距離,但只要我專心一點還是聽得到對話內容。
「那個小鬼如何?」
「還是不說。我現在把他帶出來。」剛剛指示大夥收東西的那一位應該年資比較長,從老大一下車到現在都是他在跟老大回話。在前輩的指示下,小弟從一個房間——根本就是廁所——將有點狼狽的張善禾拖出來。
廁所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關人地點,人質連尿遁這個藉口都用不上。
所以張善禾在裡面,到底看了多少人……我還是不要繼續想下去對自己的心理健康比較好。
「到底說不說,你到底是哪邊來的!」
「我都跟你們說過了,我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只是有需要的東西在這裡——」
聽到這裡,前輩狠狠地往張善禾的臉上揍下去。那一下看起來還真有點痛……
「別揍臉嘛……」也不知道是因為偵探遊戲中有遭遇過各種鳥事,張善禾此時心情意外的平靜。
「這個心理素質……該不會是條子吧?」一個小弟在一旁輕聲地說。誰知被揍的張善禾還一副嘻皮笑臉回應,「我真的只是一個高中生。辰杉市的狄恩醫美診所可以證明我的身分。你們打一通電話……」
「騙肖啊?地下醫院是不跨界的,這個是他們業界的潛規則。還是你要跟我是狄恩派你來——」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認識的人在狄恩而已。我的行動跟狄恩完全沒有任何干係。我到底要怎麼講你們才相信啊……啊靠偏偏帶的是備用機上面一個聯絡人都沒有。聯絡簿用習慣了還真不會記電話號碼……」
「老大,我們就不要再聽他胡X了,直接讓他死,丟去公園。他被發現的時候,他背後的人就會浮上水面了不是嗎?」
「你們試著將他吸收進來,這麼有膽識的年輕人——」老大的聲音越走越遠,應該是到了廠房的另外一邊。我沿著牆壁外圍繞到離入口最遠的一側,卻在移動過程碰到了一塊毛茸茸的物體……
「汪!」
「噓……」我小聲安撫著被我吵醒的大黑狗,大黑狗絲毫不買帳,只有越叫越兇的份。
「汪汪汪!」
「叫什麼叫!安靜點——」一個人自頭上的窗戶探出頭大喝道,他也在此時發現狗不是沒理由亂吠。
「你——」
這次還真多意外……我原本打算等張善禾再被關回廁所的時候再將他偷渡出來,看來是沒辦法了。我也不再躲藏,一拳揍暈那個有點衰的小弟,再掏出錢幣,瞄準最近的照明打下去。燈泡應聲碎裂,我也隨之翻進廠房,在接近下一個亮處之前再把電燈打碎。
幸好我剛剛繞著廠房的時候有記下電燈的位置。雖說仍有一些昏黃的燈光,但這已經足以讓裡面的人陣腳大亂。
「誰!」
「他把燈泡打破了!」
「快開燈!」
白痴嗎,你們的電燈都被我打破了,還開什麼燈。我憑藉著優秀的暗視力接近張善禾,中途遇到任何會動的障礙物當然就是一拳讓他們做夢去。
「我請你這個保鑣真的沒白請。」張善禾也猜得到來著是我,用盡力氣維持的面具也鬆懈了下來。
「離開再說。」我深吸一口氣,拿出口袋的瑞士刀迅速將張善禾手腕上的繩索割斷。
「你不是不能拿刀嗎?」
我有帶手套。就算我的夜視力再強,也無法瞬間摸黑幫你鬆綁,還一邊防著周圍那群人。
我問道,「能走路嗎?」
「勉強。」
「那我們——」
工廠忽然大亮,就算有鴨舌帽,刺眼的強光使我成了睜眼瞎子。我一手抓著張善禾,另一手遮著眼睛,但這仍無法避免我們被包圍的結局。
我就在想一個工廠燈光這麼昏暗是可以的嗎?原來他們剛剛只開了小燈……看來白癡的是我啊……
「現在怎麼辦?」
真是個好問題呢……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竟然……」周圍的小弟看到倒在地上哀號或者昏死的人,紛紛驚呼。當我恢復視覺時,附近的人手上不是手槍就是棍子或刀子。其中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雙手仍舊悠閒的插著口袋,只是左右兩旁緊緊護著的四人說明了他的身分。
我舉起雙手,其中一隻手還因為剛用了瑞士刀微微發抖。
「你不衝嗎?」張善禾小聲地問。
「槍有點多,我閃得過,但是你不能。」我也小聲回應道。
「……那就維持現狀好了。」
一名白色衣服的小弟從包圍圈外闖了進來,戰戰兢兢地將手上的東西轉交給他們老大。老大看著手上的錢幣,不由自主地讚嘆道,「你是徒手用零錢打碎掛在兩層樓的小燈嗎?」
被圍的經驗很多,我這時候選擇默不作聲,被鴨舌帽遮住的眼睛四下掃視,尋找可以脫身的路徑。如果背面是牆壁的話會更好,我只需要站在張善禾前面一一把人擊倒即可。但是現在就是真的圍成一圈,可見的槍有六把,誰知道還有沒有沒亮出來的。
「後面那個,把它的帽子和口罩摘下。」老大指使著張善禾,靠近張善禾的小弟也很自動將槍口瞄準在他身上,擺明就是只要我有任何動作,就會先把張善禾斃了再說。
張善禾小聲的詢問,「如果你被困在這裡,你們家店長的衛星定位找得到你嗎?」
「我特地把那隻手機留在家裡,身上帶的是誠哲借我的備用機。」如果被廖姐發現我大半夜跑去外縣市工業區,回去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廖姐解釋。張善禾將我的帽子和口罩都拿下,臉給人家看到了,就算這次逃掉,以後要尋仇也很方便。
「現在用這把手銬,把你朋友的手綁在身後。」這個老大一定做得很成功,他也沒多說些什麼,某處的小弟就真的變出一個手銬,丟到張善禾的腳邊。張善禾在我背後,動作很慢,似乎在期待我會突然冒出什麼花招將人打趴後帶走。
「你就銬下去,沒關係。」我示意張善禾不用顧慮。只要過後不是被關進什麼防空洞或者監獄等級的牢籠,我應該都還是能想些辦法逃出去。
一個小弟把張善禾壓制住,再由另一群小弟將我推到老大的面前跪下。
「抬頭。」
我想低頭不行嗎?
「我說抬起頭來!」忽然我的臉頰一側被一股強大的力道踢擊。在無法抵抗的情況下,我倒在地板上,就算想站起來也礙於現在的情況無法爬起。
你們完蛋了,這一腳我絕對要你們還。
不過,一般上人倒在地上了不是要衝上前補一腳嗎?怎麼周遭的氣氛有點不對……
「老大……那個是……」一個聲音膽怯地說,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就連老大剛剛意氣風發的聲音都弱上好幾分。
是有誰來了嗎?
「帕薇霖的……」
「假的吧──帕薇霖的人?」
天啊……我想說穿一件最黑的衣服來救人,就挑了平常帕薇霖上班的襯衫穿。帕薇霖的襯衫是短袖素面全黑,只有袖子處有一個小小的白色船舵標誌,這樣也能被認出來?
拜託不要尋仇到店裡去啊,我真的會無法跟帕薇霖上上下下交代……
「扶他起來!」
站起來後我的視線就跟老大平行了。只見老大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跟帕薇霖的關係是……」
我該說我是廖姐的養子呢?還是要說我是他們的店員?不對,我說出來對我會比較好嗎?
「我是帕薇霖的店員。」
「老大,他們的粉專真的有他的照片……」一個小弟將手機遞到老大眼前,老大看了螢幕上的照片,再看了我的臉,又看回螢幕,然後臉色忽然刷白。
「真的很抱歉!」
然後老大就跟我行九十度大禮了。
……我錯過了什麼嗎?
「不知道你們是帕薇霖的人,招待上有些許不周,還請你們原諒!」
原本劍拔弩張的黑道們瞬間收起手上的武器,紛紛向我行禮,幾個年紀稍輕的,跟我一樣搞不清楚狀況的年輕人更是直接被一旁的前輩壓下頭。
雖然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但看起來似乎很不錯?
「那麼……我們兩個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老大說話的語氣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請問要幫您叫車嗎?」
幹,為什麼我覺得剛剛被包圍的情況還比較正常一點,現在我只覺得更可怕了啊!
「靠夭……你們家的店名有這麼好用喔?」張善禾看著瞬間反過來的情勢說道。他掙脫壓制住他的兩人,腳步蹣姍走到老大面前。
「那個,大哥,我可以跟你們借一樣東西嗎?」
「請、請說。」
「你那台車的行車記錄器,可以借我個幾天嗎?我過後會幫你寄回這個地址。裡面有其他的東西我不會舉報的你放心——」張善禾指向老大的代步車。老大想都沒想就直接說,「沒問題!送您也沒問題!」
「那順便把我們載到附近的醫院如何?或者把我們丟在市區的某間便利商店——」
「可以,您說的是!」
遇到這種反常的情況,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張善禾也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家老闆到底什麼來頭啊……」
我也很想問啊!可是這時候說不知道的話,等等他們又把槍掏出來對準我們怎麼辦?保持沉默和神秘才是上上策。
就這樣,我們很神奇的坐上老大的代步車,負責開車的司機還是老大本人,兩人離開了工業區。基於張善禾的考量,老大把我們放在離醫院較近的一處便利商店後,還低頭哈腰十八相送了一番才離去。
「任務成功!雖然中間被綁了兩天──」
「你要不要先去醫院,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當然不好,我被綁了兩天也被揍了兩天──」張善禾還沒講完,整個人就在我面前軟倒在便利商店門口。裡頭的便利商店店員瞧見了,立馬衝出來。
「同學怎麼了嗎?」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叫救護車嗎?」
首先,文不對題地來慶祝一下
【我在冥府當心理諮商師】上了Penana的輕小說推薦!
在此認真感謝Penana小熊選中了我的作品~~
<回歸正題>
忽然丟出了一枚震撼彈!
究竟帕薇霖是甚麼呢?
應該會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交代完全XD
工作一段時間,放了第一次的特休!總算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休息完了繼續奮鬥!
各位看官我們一樣下個禮拜見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