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 空白靈魂——
——拾捌 ● 轉折——
醫療班特有的消毒藥水味刺激著她的味覺，墨色的雙眸直視前方，深邃得像是有著超強引力的黑洞一般，仿佛一對視就會深陷其中。
值班的藍袍們在他們的移動陣出現之後便迅速地將幾人拉到治療室進行治療以及消毒。
看上去頗為年輕的藍袍少年準備處理她手腕的傷口，望著她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溫和地安慰道：「別擔心，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他沒指哪方面，但這樣的安慰讓人感到安心。
她沒有回應，只是將視線轉移至受傷的那隻手上，黑色的毒氣已經侵蝕她大半的手臂，紫黑色的傷口看上去有些噁心。
見她至少不再呆坐不動，藍袍少年認為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接著開始準備為她消毒。
鬼王所造成的傷都帶有毒氣，很難在短時間內完全恢復。眼前這名剛踏入守世界的少女居然直到現在都還能保持清醒，他其實非常意外。
藍袍少年將手附在傷口處，閉上雙眼凝神，一點一點地引出她體內的毒氣。
手臂上的紫黑色逐漸褪去，醫療士將手上越來越大團的黑色氣體放入準備好的盒子中，附在盒子上面的封印將毒氣徹底困在當中。
「可以了。」上好藥後，藍袍少年用繃帶將傷口包紮好，鬆開她的手並叮囑道：「帶有毒氣的傷口沒那麼容易痊癒，得好好休養，最近就別出任務甚麼的。還有，每天都得過來換藥。」
她依舊沉默。
得不到應答的藍袍少年終於發現她的異樣似乎不是被鬼王塚所發生的一切給嚇出來的。
他蹙眉，懷疑著也許是被那裡的殘餘術法所影響，正打算進一步檢查時，藍髮少女突然倒下。
與此同時，醫療班內出現好幾道移動法陣，走廊上頓時一片閃亮。
「鬼王塚的人回來了！」
*
檀月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得刺眼的天花板，她眨了幾次眼才適應過來。
「小月醒了？」耳邊出現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穿著藍袍的米可蕥睜著那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正望著她，「妳睡了整整兩天喔。」
兩天……？
有這麼久麼？
檀月有點記不清自己昏睡前所發生的事了，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鬼王的那隻腐爛得看不出原樣的大手朝自己拍來————
現在想來，仍是心有餘悸。
「那天墓陵課之後，小月就昏倒了。」也許是看出她的茫然，米可蕥在遞給她一杯飲料後又繼續說道：「月見說小月是因為神經太緊繃，累暈了。」
「月見……？」
「就是回到學院之後幫小月處理傷口的那位藍袍喔！」
……還是沒有印象。
無論再怎麼努力回想，檀月依舊記不起米可蕥所說的那位醫療士，索性也換了個話題。
「那天……後來怎麼樣了？」
她沒說是甚麼，但米可蕥卻明白她想要問的事情，因為實在是太難忘了。
那天的恐懼依然遺留在所有在場的人們的心裡，並沒有因為事情的過去以及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我們離開後不久，公會的援兵就到了。」米可蕥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看得出當時她也很恐懼，「鬼王被重新封印了，而鬼王塚也被公會列為五級禁區。」
米可蕥的敘述很簡潔，看上去並不想多談此話題。
檀月點點頭，「其他人呢？大家都還好嗎？」
想到鬼王強大到連冰炎的攻擊都落空，她不禁擔心起來。
「千冬歲受了點輕傷，漾漾則是吸了一點毒氣。」米可蕥露出安慰的笑容，「冰炎學長和其他援兵的傷比較嚴重，但是都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就好……」
沒有人犧牲，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對了，小月。」米可蕥像是突然想起甚麼，喚了她一聲，「因為妳的傷是鬼王所造成的，所以沒有那麼快痊癒，記得每天都要來換藥喔。」
「嗯。」
「還有，最近要避免提重物或是跟人打架。」
「好。」
檀月失笑。
前者她還可以理解，但是跟人打架甚麼的……她還沒猖狂到沒事找人打架，所以基本上不必擔心。但如果是別人主動來找她打的話……
那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如果真的被找茬，她還有移動符……打不過，她還可以逃啊！
*
再三確保會好好養傷之後，檀月終於得到米可蕥的應允，當天就離開醫療班。
今天一整天就只有基礎符咒學一堂課，回到宿舍拿了上課需要用的東西之後，檀月就直接去了符咒課教室。
自從來到學院之後，她一直都很努力地適應這裡，包括人、環境以及課堂，而她的生活也逐漸進入正軌。
除了符咒學。
至今為止，她還未畫出一張完整的、可用的符咒，之前所用的全是米可蕥他們友情提供。
也許她真的沒有繪畫天賦吧。她畫的符可能連鬼都看不懂，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畫甚麼……
現在想來，當初選擇參加符咒社團還真是做對決定了，剛好可以利用社團的時間好好練習畫符咒。
「嘿、同學！」輕快的呼喚聲拉回她的思緒，她眨了眨眼，原本注視著遠方的視線轉向不知何時坐在她隔壁的男生，「一個人嗎？」
檀月：……
先別說這樣的搭訕用語有多老套，光是這個問題就很無語。
她周圍根本沒有其他人，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難看出吧？還是說，對方其實是在詢問自己這裡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類」？
雖然在心中腹誹著，但檀月還是點了點頭，回應了對方。
「那我們一起吧！」
聞言，檀月不解地望著他。
不就是上課麼？為甚麼還要找個人一起啊？
也許她的疑惑很明顯，那位男生沒等她問出口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妳看，大家上課都是成群結隊勾肩搭背的，自己一個人的話就顯得太孤僻了嘛。」
「你不也是自己一個人所以才來找我的麼？」檀月忍不住反駁，順口糾正對方的用詞：「還有，勾肩搭背不是這麼用的。」
「唔、是嗎？」男生隨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之所以會落單是因為前段時間我都在出任務，所以缺席了之前的課，一直到今天才來上課，結果錯過了剛開學的那段勾搭新歡的最佳時期啊————」
說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哀嚎。
「你的用詞還真是……」檀月想了想，一時找不到適當的詞語來形容，索性話鋒一轉：「你很喜歡交朋友？」
結果這個問題引來對方奇怪的眼神，「很奇怪嗎？難道妳不喜歡交朋友？嘖嘖、這樣不行啊……」
檀月沒有理會對方的碎碎念，而是將視線放到講台上，老師已經來了。
今天的課堂內容依舊是繪製五種基本符。
這堂課的老師是位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西方男子，教學非常緩慢，並不是像墓陵課老師那樣的說話緩慢，而是同樣的課程會重複多次，屬於那種寧願進度慢，也要學生完全理解並掌握課堂內容的教師。
檀月記得之前偶然聊到符咒學的時候，冰炎還曾經對這位老師的教學方式表示不理解，認為課程進度被拖得太慢，就乾脆選擇自習，之後再選修中、高級符咒學。
但是檀月反而挺喜歡這樣的教學，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她的進度很慢，這位老師的教法恰好可以讓她勉強跟上進度。
她還記得當時跟冰炎說了這些想法之後，還被對方嘲笑了一把，隨後又被塞了一堆現成的符咒，理由是————
『死掉的話就太丟我的臉了。』
確實，他給的符咒————特別是移動符，給予了自己很多幫助，大大減低了進醫療班的機率。
然而，在上過幾堂符咒課之後，她覺得或許冰炎給她再多的符咒也未必能保她性命，因為她很可能哪天會被自己所畫的符咒給炸死。
上課期間……更正，是上課時繪製符咒期間，她面前的桌子被炸成灰燼，而她本人差點也被波及，所幸隔壁的好心同學……也就是剛剛搭訕的同學及時施展結界，才讓兩人免於像桌子一樣的下場。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
這場意外引來了老師的注意。
老師倒是沒有責備她，只是感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有人僅僅是繪製基本符也能造成爆炸……」
總之，今天的基礎符咒課總算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那麼下次見咯！」好心的搭訕同學朝她揮揮手，走了兩步後又突然返回，「喔、對了，忘了問妳的名字呢。我叫做奧西安。」
「我叫檀月。」她想了想，覺得其實奧西安應該會是個好朋友，「下次見。」
奧西安看上去十分高興，令她不禁懷疑————他真的這麼缺朋友嗎？
目送對方離開之後，她也收拾東西回宿舍。
*
這是檀月第二次來到商店街。
商店街與上次來的時候無異，熱鬧程度堪比原世界的傳統市場。
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都要歸咎於她回到宿舍後想要再練習符咒，卻發現符紙快用完了，只得到商店街添購。
檀月站在校門口前，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往左邊走。
雖然很好奇右商店街，但是畢竟她的傷還未痊癒，還是別亂跑比較好。
她還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的。
『誒誒……快看！是那一族的人誒……』
『嗯？哪一族……』
『就是……』
細細的竊竊私語傳入檀月的耳裡，因為風的關係，對話斷斷續續，大部分的內容還未來得及被聽到就消失在風中，卻能夠感覺到語氣中的訝異以及對話所引起的騷動。
奇怪的是，明明左商店街熱鬧得要命，她卻能聽見這些輕得可以忽略不計的細語。
出於好奇，她停下腳步四處張望，想要尋找聲音的方向，卻徒勞無功。
『似乎並沒有繼承能力呢……』
『你是不是認錯了……』
……
又聽見了。
這次說話的人數似乎增加了。
她閉上眼，努力辨出聲音的來源。
『……你能不能小點聲，別讓別人聽見了……』
『聽得見才怪嘞，又不是……』
聲音嘎然停止。
她張開雙眼，首先看見的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屋舍，沒有招牌，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家商店。
好奇心使然，她推開沈重的門，風鈴聲脆脆地響著，比她以前聽過的都還要好聽。
「歡迎光臨。」
那是一位穿著黑色襯衫的青年，清秀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讓人感覺舒服，卻又有些距離感。
她悄悄觀察四周，發現這裡確實就是一家商店，只不過裝潢十分高級，每一樣東西看上去都很有年代感，有點像古時候有錢人家的府邸。
而那位年輕的老闆從她進來以後就只說了這四個字，然後便任由她四處打量，也不介紹店裡的貨品。
真是奇葩。
店裡兩排都是櫃子，靠近櫃臺處還有一座小茶几，茶几上面除了茶具以外，還有一個正燒著香線的香爐，淡淡的檀香充斥整個空間。
白色的牆掛著古老的擺鐘，櫃子上則擺了各式各樣的物品，有的放了木雕的沙漏，有的放了不知名的器皿，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彩色花瓶、盤子、燭台、茶壺、杯子等。
屋子後方的角落放著一個箱子，裡面裝了零零散散的竹簡。
很顯然，這是一家古董店。
「這裡的古董都來自原世界嗎？」
店裡的物品她越看越眼熟，與她曾經在書裡所見的歷史古物幾乎一模一樣。
「也有守世界的，只不過原世界的古董占了較大的比例。」年輕的老闆笑了笑，「客人是原世界的居民嗎？」
對方說話有著說不出的奇怪，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原世界的居民」這樣的詞語。
「嗯。」她點頭，然後目光轉向對方，「你呢？」
「以前都在原世界生活，直到近幾年才來到守世界。」
喔……難怪店裡的古董會以原世界的居多。
「對了。」她倏地想起自己為何走進這裡，「這些古董都能……呃、說話嗎？」
她猜想，剛剛所聽見的談話聲，應該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那些聲音，是在她站定在這家店外時停止的。
「它們無法說話，但是有些古董裡住著器靈，也擁有自己的思想，能夠通過心靈交流。」老闆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妳聽見了甚麼？」
這裡的每一件古董都有著自己的故事，有特別的、也有平凡的，而其中一部分的古董有著器靈，它們大部分源自於製作材料的力量或是主人生前的殘念，而由自己煉化出來的器靈少之又少。
其實無論哪個世界，器靈都並不罕見，但並非所有人都能聽見它們之間的交流。
「一些零散的對話，具體內容聽不清楚。」
該不會是自己聽見了甚麼秘密吧……
聞言，老闆微微蹙眉，又很快恢復原來的樣子，因為幅度實在是太小了，她也無法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裡有一樣東西，挺適合妳的。」老闆轉身走進一個小房間裡，不一會兒便出來了，手上多了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盒子，「如果妳喜歡，就送妳吧。」
她詫異地接過盒子，在對方的示意下打開，一顆深藍色的珠子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頭。
只是一眼，她便知道了這東西的身份。
「為甚麼要送我幻武寶石？」
她堅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老闆聞言輕笑，「這顆幻武寶石是一位友人託付給我的，已經存放在這裡千年，它需要一個主人。」
她仍舊不解，「你可以用賣的。」
就這麼平白無故地送人，似乎草率了點。更何況，在她之前，應該還有客人來過這裡，為甚麼不送給他們呢？
「它與妳有緣。」老闆面色正經，看上去並不像是在胡說八道，「縱使妳今日未曾到過這裡、也沒有在這裡接受它，但幾番輾轉之後，妳終是會遇見它，成為它的主人。」
「它需要一個主人，而妳需要一個兵器，不是嗎？」
她挑眉，沒有回應。
片刻後，她在老闆的注視下蓋起盒子，然後道：「一個月後，若它沒有蘇醒，我會把它還回來。」
她還是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下這顆幻武寶石，於是這麼承諾。
就當做……寄放在她這裡一段時間好了。
老闆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愣了一下，最終點頭答應。
反正到時候，她也未必能再找到這裡。
從古董店裡走出，檀月有些恍惚。
怎麼說呢……
剛剛發生的一切好不真實，就像是電影播到一半突然插入一段廣告一樣，讓人覺得突兀。
但是口袋裡多出的重量證明了一切都是真實的。
就算她確實很想要一個幻武兵器，但是卻從未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獲得……
「小月！」
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她回過神，覺得這把聲音有些熟悉，卻想不起是誰。
很快，她看見一家店外站著兩個人————朝她用力揮手的褚冥漾以及只有一面之緣的庚。
她朝他們點頭示意，隨後快步走向兩人。
「好巧。」
庚學姐還是和初次見面時一樣溫和。
「嗯。」檀月點頭附和，「我來這裡買符紙。」
剛剛那段插曲並沒有讓她忘記來這裡的目的。
「我也是誒，剛剛買完了。」
褚冥漾提了提手裡的紙袋，然後看見她雙手空空，正想開口詢問時，就被某不良少年的聲音打斷。
「死老頭！」
西瑞從他們背後的商店走出，一邊把門踹上，一邊罵道。
大概是和老闆吵架吧，她想。
「怎麼又多一個程咬金？」西瑞看見她之後又抱怨了一句：「打擾我跟漾闖蕩江湖。」
「……」
檀月看了一眼褚冥漾明顯在吐槽的表情，對於西瑞她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中二是病，得治。
她看了眼手錶，然後計劃著趕快買完符紙回去，於是開口準備告辭：「那我就不打擾————」
「哐啷」一聲，打斷她的話語。
對街的某家商店，一座雕像從裡頭飛出來，掉在地上砸碎。
這個不小的動靜讓原本做著自己事情的人都聽下動作。
檀月沒想過自己竟有幸見識商店街安靜的模樣。
砸東西的是一位大學生，他的身邊站著另一個人，兩人似乎和那家店的老闆起了爭執，正對著後者大吼。
「這不是我們學院的人。」
庚眯起眼睛。
那兩人應該都是不良少年，面色猙獰，倒是那位老闆看上去淡定多了。
「不是我們學院的人竟然敢在我們學院專用的商店街鬧事？」西瑞面露凶光，開始磨他的獸爪，「好，很好，非常好。」
檀月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西瑞不由分說地將她和褚冥漾二人帶到那間店去。
……如果她還有命回去的話，希望不會被米可蕥給罵死。
「我說過這間店沒有賣那種東西。」剛靠近那裡，檀月就聽見被砸店的老闆異常冷靜的聲音：「你們在這裡所砸壞的物品將會全部扣賬到貴校中。」
他從容的態度以及言語的內容使那兩位不良少年更加憤怒。
「你們在找甚麼？」
西瑞打斷本想破口大罵的兩人，那語氣像是隨口一問，但她知道對方接下來一定會將那兩位鬧事者諷刺得懷疑人生。
「他們要找祅教的神像，左商店街不賣這種邪門貨，我讓他們去別的地方找。」
老闆答話。
「買那種過時的東西幹嘛？」西瑞的表情看上去很欠揍，但對於激怒對方明顯非常有用，「現在都流行直接養活的來祭咒，看來你們也沒多了不起，還有種在別的學校附近鬧事是吧。」
她很懷疑，西瑞罵人的技巧是在與千冬歲拌嘴中逐漸提升的。
當然，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西瑞有和人吵架的天分。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檀月拉著褚冥漾默默地退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幾秒之後，西瑞和那兩位鬧事者打了起來。
「真是的……現在的小孩都不懂打架要挑地方。」
老闆嘆了一聲，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綠色的粉末，攤開手任粉末四處飄散。
與此同時，西瑞抓著其中一人的腦袋去撞一旁的架子，但很神奇的，本應被撞爛的架子完好無損，反倒是那人痛得直叫。
「你知道我是誰嗎？」
另一個人抽出一把刀，然後邪笑著盯著西瑞。
「你有病嗎？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西瑞的手開始蛻變成獸爪。
「我是亞裡斯學院大學部二年級的紫袍競技賽代表。」那人對於自己的身份感到很驕傲，「今天就給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個教訓！」
檀月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競技賽代表，他看上去並沒有他的身份所應有的實力。
雖說如此，但她還無法放下心來。
她還不清楚西瑞的實力。
「紫袍有啥了不起？本大爺只是不想考而已。」
如她所料，西瑞毫不猶豫地挑釁回去。
她和褚冥漾被老闆拉到櫃台下躲著，然後巨大的爆炸聲響毫無預兆地竄如耳朵，造成短暫的耳鳴。
四周的物品也都被震碎。
「你的爆符也沒甚麼了不起的。」
西瑞的爪上出現裂痕，但他卻毫不在意地舔去上面的血，「先讓著你，免得讓人說紫袍都被我打假的。」
不等那人反應過來，他就如同幻影般消失，很快又出現在那人的身後。
一道血痕自那人的脖子上劃開。
他一下就認出西瑞來自羅耶伊亞暗殺家族。
「去死！」
他抽出好幾把小刀，都是爆符，但還來不及射出去，那些小刀就被西瑞全部接下。
「並不想去。」
只是微微收緊手掌，那些小刀就成了黑色的碎片。
檀月放下心，她知道這場架，西瑞會是壓倒性的勝利。
「西瑞！夠了，不要再打。」
庚突然喊住西瑞接下來的動作。
後者愣了一下，然後往旁邊一閃，那人正拿著刀往他砍去。
「是他還想打。」
他雙眼赤紅，背後多了三道不小的血痕。
他的獸爪抓上對方的後背，很深、很深，像是要將對方的肉全都挑出來一樣。
然後，他舉高獸爪，想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檀月突然很想罵髒話。
「不要這樣！」
褚冥漾就這樣衝出去，直接用手阻擋了西瑞的攻擊。
別說拉住了，她連出口阻止都來不及。
一條黑色的多結鐵鞭纏在西瑞的獸爪上，制止了他的爪子更深入褚冥漾的掌心。
檀月鬆了口氣……她剛剛真的覺得褚冥漾的手會直接廢掉。
她往鐵鞭的方向看去，冰炎和一位戴著面具的紫袍不知道甚麼時候來了。
「別鬧了。」
其他人見沒好戲看了，紛紛散開，做自己該做的事。
這時檀月才想起，自己還沒買符紙。
——拾捌 ● 轉折 完——
——2019.01.22——
————空·白。
*
作者的話：
咳咳，基本上本人取名與文章內容沒啥太大的關係，所以各位別太在意章節的標題啊o(〃＾▽＾〃)o
一些情節上面可能有些BU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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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9-1-24 23:54: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