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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這裡是終於把下擠出來的阿希owo///
首先.......我終於擠出來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打到超崩潰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看著文章的字數一直跳真心煩悶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好了,我崩潰完了,開始進行說明
主線的劇情幾乎都交代在這邊,所以後面還有打算繼續追的,這篇要仔細看(被揍
那麼
正文
千冬歲還是沒有傳來消息。
抱著一袋日用品褚冥漾心不在焉的走出超市。
本以為很快就會有進展,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這麼容易….而且仔細想想,如果接連不斷的事件背後真有人在操弄、學長跟重柳族離開的時間點會這麼近不是巧合,那麼讓千冬歲一個人去查是不是太危險了?
當初做決定時,果然太草率了。
可如果要在找人幫忙,誰會比較適合?
夏碎學長已經不能夠在出太危險的任務了,班長…要找班長前,得先找提款機看看戶頭裡餘額有多少才行。
彷彿聽見自己被活剝一層皮的痛苦慘叫聲,抱著牛皮紙袋褚冥漾忍不住抖了好大一下。
還沒從天文數字的委託費中回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就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讓他二度驚嚇到差點把東西摔出去。
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這隻鬼手機給換掉!!!
在路人的側目之下,褚冥漾慌張地將電話掏出來,按下通話鍵後咆嘯聲隨即傳過來。
『褚冥漾你人在哪裡!!』
腳下的步伐幾乎在同一時間僵住。
大概整整有三秒鐘,他腦袋是全然空白的一片。
是休狄的聲音,可…..褚冥漾?
在一起算起來也有段時間了,直到現在他都還沒聽過那人喊自己的名字,現在突然…..等下該不會下紅雨吧?
回過神來繼續往前走,正當他準備要回答時,一抬頭剛好目睹了可怕的一瞬間。
從停車場的角落忽然竄出好幾個蒙著臉的黑衣人,一出現後筆直的就朝等在車外的阿斯利安衝過去。
「阿利學長小心!!!!」
顧不得回話,褚冥漾奮力的大喊。
很明顯受過專業訓練的蒙臉人沒幾下就衝到阿利的左邊,慢了兩秒阿利學長才發覺到被襲擊的做出反應,可已經太遲了。
站定、穩住、蓄力,重拳在一個呼吸之間快狠準的朝著下巴揮過去,當他眨完眼,看到的已經是守護者往後摔飛的畫面了。
好快。
出招的速度與精準讓褚冥漾渾身起滿雞皮疙瘩—這些人有備而來,他必須快點離開這裡才行。
當機立斷,拋下手上的袋子他撒開腿就要跑,可一轉身卻直接撞到人—雖然是人,但硬的像是鋼板,肌肉扎實到不可思議,熊熊撞上去不僅鼻梁超痛連頭都暈了。
按著發昏的腦袋,延著黑色的布料往上看,最終他看見了被遮到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臉。
還來不及想『完了』,一塊白布就直接覆住了他的口鼻,在接下的幾秒內儘管已經閉氣努力掙扎,但趕過來蒙臉人一二三很儼實地扣住了他的手腳。
掙脫不了那股巨力、氧氣不斷消耗下褚冥漾的意識逐漸遠離,沒多久就敵不過藥物的軟下身,昏迷在原地。
原先緊握在手的電話落到了地上,休狄的聲音不斷自聽筒傳過來。
在將人抱上車之後,冷冷地瞥了地上的手機一眼,蒙面人提起腳將機體踩爛。
他醒來時首先感覺到一股暈眩。
下意識挪動四肢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綁住。
轉動手腕,沒有過多摩擦的感覺讓褚冥漾推測綁住自己的應該是塑膠手銬。
「醒了嗎。」冰冰冷冷的聲音後是粗爆的拉扯—扯著他的頭髮擁有藍色眼睛的西方人不顧他還在掙扎,直接就動手翻動眼皮從瞳孔確認狀況。
又檢查了幾個地方,綁匪才朝同伴點點頭。
一番毛手毛腳讓他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腦袋中悶悶的暈眩感完全退去,稍微打量了一下環境,褚冥漾發覺自己好像………….被帶到了總統套房?
地板是很高檔的大理石,四周的牆面也是,就連石柱也雕刻了許多花紋—是時代太進步了,還是自己太落後?一般來說不是應該要被帶到荒郊野外的破舊小屋嗎?
這麼金碧輝煌都不怕被綁的人太舒服不願意招供嗎?
還是這就是目地?
亂糟糟的想著,轉動眼珠他注意到房間的正中央擺滿許多器材,一個個小螢幕框裡播著飯店的走廊—似乎是解析度極高的監控裝置。
房內的人統一穿著西裝,一眼望去有十三個人,看守自己的四人,門口兩人,監控畫面兩人,另外四個人守在一張一看就很高級的沙發椅旁。
椅上坐著一個假寐的男人。
褚冥漾最先注意到是很長的腿,然後是銀灰色的短髮,黑色的西裝將白皙的皮膚突顯出來,墨綠色的領帶用金色的………奇歐花紋的領帶夾?
而且款式很明顯跟一般人不同,華麗的程度簡直不輸給摔倒王子—等等這麼說起來,其實連那頭銀髮也都很相似。
他是休狄的誰?
似乎被自己的視線打擾到,睜開眼不輕不重的睨了這邊一下後,男子起身,走近監視螢幕。
「他到哪裡了?」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點,飯店的燈忽然閃爍一下。
第一格視屏窗在爆炸的煙霧後斷訊,取而代之的是黑白色的雜訊條紋。
「休狄殿下在一樓大廳,預計十分鐘後就會突破到這裡。」
「恩。」應完聲後,將雙手插進口袋,貌似主嫌的傢伙踱步晃了過來「你很鎮定,是因為知道他馬上就會找過來嗎?」
「我們的儀器偵測到你身上有發信器,不過搜身之後什麼也沒找到」蹲下來,將他的褲管往上拉,男子盯著暴露在空氣當中的紅寶石腳鍊,不知道是角度問題還是心理因素,墨綠色的瞳剎那間看起來極為森冷。
「果然是因為這個吧。」
「你想做什麼?」忍住腳裸傳來的陣陣涼意,褚冥漾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很冷靜—他確實是仗著腳鍊篤定其它人可以馬上找過來。
哈維恩曾經說過沒有人可以把它拆下,醒過來時也確實好好地鍊在腳上,所以他才會不擔心求援的問題。
何況比起去思考怎麼逃離這種滿是精兵的環境,現在褚冥漾還比較擔心敵人的目的。
他們抓住自己,原本以為會難逃一頓嚴刑逼供或者毒打,可醒來到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這很奇怪,也很可怕。
遠遠比那些可以輕易預想到的狀況都還要來的驚悚萬倍。
因為這種未知促使他在講話時少了底氣,宛如沒有籌碼的賭徒坐在賭桌前無所適從。
沒有搭裡他,男人緩緩地站起身、走回沙發椅,自底下的夾層中取出一個印有奇歐花紋的手提箱。
房間猛地劇烈晃了一下,擺在桌上的酒應聲倒下、摔碎在地毯上,深紅色的液體一下就被吸收,形成一個個汙漬。
「休狄殿下闖過三樓,正朝四樓前進…按這個速度五分鐘後一定會到。」堅視螢幕的保鑣轉過頭來,用驚恐的口吻這麼說道。
「銷毀帶不走的物品與資料。」
「是!!」
房間內頓時亂了起來,但這好像都影響不到他。
一邊輸入密碼,男子一邊下令,在輕脆的喀擦聲後,箱子被打了開來,從裡頭取出針筒跟一瓶白色的藥劑,用著優雅的動作他將東西裝填進去。
稍微擠出一點,確定沒問題後,揚了揚下巴,男子示意手下替褚冥漾鬆綁。
「有些事情想跟你確認一下。」強硬地捉過自己的手腕,拉開袖子將針頭狠很扎進去,沉沉的聲音中掩藏著冰冷的笑意「但比起血肉橫飛的拷打,我比較喜歡用這種方式。」
「兩分鐘!!!!!」
褚冥漾很想掙扎,但被四個人壓著就連扭一下手腕都非常困難。藥劑一口氣全被注射進去,白色的液體沒幾下就從管子裡消失。
隨手將針頭往旁邊一扔,男子脫下白手套,接過隨從遞過來的新手套、戴上。
墨綠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連反抗都做不到嗎?」
「會看上這種人,兄長也當真墮落了阿。」
你自己過來試試看!
正當褚冥漾不服氣的想要回嘴時,一張開口才發現嗓子變的嘶啞,如果沒被禁錮住他肯定會伸手摸摸自己的喉嚨。
看著自己驚恐的表情,男子勾起一個淡淡的冷笑。
「休狄王子突—」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
臉上還掛著笑的人忽然伸手,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保鑣腰上的槍、回過身直接就給正在報告的監察兵一槍。
子彈正中腦門,強大的後座力硬聲聲折斷屍體的頸骨,磅的一聲士兵撞在房內正中央的名貴器材上,碎裂的玻璃散的到處都是。
激烈的場景過後是整室的鴉雀無聲。
「他不配那個稱號。」用冷到足以把人保鮮三百年的口吻這麼說完後,將槍拋還給被嚇傻的保鑣,男子伸出手指將領帶拉鬆。
在一道道恐懼的目光中他走向衣架。
拉了拉其中的一個把手,打開房內的暗門後疑似休狄胞弟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停頓了約略五秒鐘,被留下來的隨從們才回過神來的趕緊跟過去。
沒有人多去看同伴的屍首一眼,他們只管拼命往通道擠,活像有鬼在後面追似的。
在最後一個人鑽進暗道時,房間的正門應聲炸裂,破碎的木板猛地彈飛出去、擦過他的臉,砸上後方的窗戶,大量的煙塵鑽進房內,一時之間能見度低到不可思議。
「咳咳…」儘管已經用被鬆綁的手摀住嘴巴,褚冥漾還是難受的乾咳起來。
不等他咳完面前的煙霧就被撞散,黑色的身影跨出沙塵站到自己面前,毛邊的靴沾上許多血,就連華麗的外袍也都像浸在血裡,無法被吸收的血珠順著衣擺滴落在毯上。
尖銳的殺意彌漫在空氣當中。
提著槍,很明顯是一路殺過來的摔倒王子臉色黑的可怕,濃厚的血味從他身上飄過來,在聞到的瞬間其實很想吐。
但現在不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
硬生生壓下翻湧的噁心感,褚冥漾連忙開口,想將敵人逃走的方向告訴自家守護者,然而就跟剛剛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很快就注意到不對勁,皺起眉、休狄蹲下來檢視他的狀況,一看見手臂上的針孔臉色就變了。
如果剛剛是平底鍋的黑,那現在就是燒焦還冒煙的版本,急急地解開他身上的手銬,沒有多花時間解釋,雷之守護者舉起槍對著後方的玻璃就是一陣掃射。
在轟隆隆的巨響中,褚冥漾只感覺腳上一輕整個人就被提了起來—把他夾在腋下,摔倒王子往前衝,那個方向是……………窗戶!
意識到對方想要幹麻時已經晚了,連反悔跳車的機會都沒有,跑步快的跟鬼一樣的休狄已經夾著他撞破窗,跳下樓了。
風的聲音、地心引力,失重感……錯綜複雜的感覺凝聚成讓眼睛瞪大在瞪大的極端恐懼,褚冥漾被嚇的幾乎要咬舌自盡—還好現在沒有聲音,不然隔天報上的頭條絕對是白陵首領淒厲慘叫云云。
可繼續這樣,頭條也只是換成白陵首領墜樓慘成肉餅阿!!
然而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完全沒有想變成餅的摔倒王子,動作迅速地擺好姿式開始射擊,所有自己見過、沒見過的各種彈藥全被打了出去—他幾乎是用零點幾秒的速度在狂扣板機。
大批大批的彈藥形成的後座力減緩了下墜的衝擊,他們落下的速度越來越慢,在快到地面時休狄衝著遠方的阿斯利安大吼
「快拿過來!!!!」
拿什麼過來?
抬起頭,困惑的望向那人正當褚冥漾想要問時,一股腥甜飛快地從喉嚨深處直直往上竄,
這種味道他很熟悉,那是血的味道。
大把大把的血像是不要錢的往嘴巴裡衝,沒一會就滿溢出口腔沿著嘴角往外延流。
灑出去的血是純黑色的,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汙染似的。
褚冥漾想伸手抹掉嘴巴上的血,可一出力才發現身體軟綿綿的不聽使喚,在落到地上時,渾身上下已經沒有哪一處不是火燒的痛了。
把槍扔到旁邊,扶著自己休狄的表情活像閻羅王再世,降了最起碼有十個色階的臉佈滿各種要把人炸成粉碎的兇狠。
抱著他摔倒王子又咆哮了幾聲,在一片混亂中阿利學長的聲音、還有警消的鳴笛聲全都陸陸續續的傳過來。
所有的一切在一隻手扯開他的衣領後全都消失不見。
針頭細小的冰冷感。
那是他最後感覺到的事情了。
一股強勁的噁心感在睜開眼的同時湧了上來,反射性想要起身嘔吐,然而一動褚冥漾立刻又摔回床上。
「漾漾!」端著盤子從外面走進來的阿斯利安趕緊放下東西跑過來,扶著他靠好牆後,隨即將嘔吐袋遞過來。
抓著袋子死命的吐,把胃到空之後又乾嘔了好一陣子,翻湧的噁心感才被消耗殆盡。
抹掉眼角生理性的淚水,紅著眼眶,好一點的褚冥樣抓著自家守護者就是一陣急切的詢問「..他們的目標..好像是休狄..他在哪裡?」
「你先告訴我,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沒有回答,一聽到自己宛如唐老鴨的聲音,阿利學長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除了擔心之外看起來還非常緊張。
因為阿斯利安很堅持如果不先回答身體的問題,就什麼事情都不解釋,無奈之下褚冥漾只好老實將醒來後的感覺交代清楚。
先喝了口水將嘴巴裡酸澀的味道去掉,潤完喉之後,他的聲音很明顯恢復許多「除了噁心之外,關節的部份非常痠,另外胸口的部分在呼吸時會隱隱作痛。」
「頭與腹部不會痛嗎?」
「恩。」
收到點頭,阿利整個人頓時鬆懈下來,示意他好好待在床上後,隨即拿出電話走到外面。
從飄進來的聲音來判斷,應該是在跟其他人報告這邊的狀況……..當首領當到這麼像下屬也算是一種才能吧。
不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才一點點的量就讓他有種在鬼門關前走了好幾圈的感覺?
「伊多正在趕來,預計明天早上會抵達。」其實沒有講很久的人走進來,衝著他露出溫和的笑容「還好有趕上。」
「那到底是什麼?」如釋重負的模樣,讓褚冥漾更加確信自己肯定差點去見阿嬤了,事關人生安全他忍不住放下水杯,認真的詢問。
「能夠瓦解恆伯利之星作用機制的相對藥物。」頓了一下,阿斯利安似乎在想怎麼用簡單明瞭的方式解釋「簡單來說,就是恆伯利之星的剋星—我想應該是奇歐的王族在研究中發現的副產物。」
「…恆伯利之星?」搔著臉頰,這是他從來沒聽過的名字。
先不提唸起來多奇怪,按照阿利的說法,他的身體裡有這種物質。
但褚冥漾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吃過名字這麼特別的東西
總不會是誤打誤撞吃進去吧?也太冤枉!
「就是休狄拿給你的藥品,因為加工後容易養化,通常會用鐵罐密封儲存。」
「!」
要不是嗓子不給力,他肯定會大叫出來。
那個黑色的泥漿泡泡罐!!!
原來摔倒王子從家裡帶出來的藥物就是恆伯利之星嗎。
可這跟事件有什麼關聯?
自動從他臉上讀出疑問點,阿利學長非常體貼的解釋起來「奇歐其實一直存在著繼承者的問題。策劃整起綁架案,銀色頭髮綠色眼睛的那位、也就是休狄的弟弟,你已經見過了對吧?」
「恩。」
「他一直非常想要王儲的位置,但因為能力遠和性格都不適合掌權,原本是沒有機會去跟長王子的休狄爭權—直到他掌握了恆伯利之星的情報。」
「和白陵的處境相同,辛德森家族在掌權的過程當中,也面臨了許多暗殺、毒殺的問題,可不一樣的地方是,奇歐的土地上生長著一種藥草,擁有維繫生命的能力。」
「舉例來說,過敏是身體對抗外來傷害的一種正常方式,但太過激烈又或者時間久了,還是會威脅到身體健康,嚴重甚至會休克—中毒其實也很類似,人體在排除這些外來傷害時,同樣會產生類似的問題。」講到這,阿斯利安停了下來,給出一點思考時間。
把話在腦海裡轉了一圈,整理完褚冥漾將結論拋出去:
「就像吃壞肚子,跑廁所最後脫水、發燒一樣嗎?」
「是的。」笑著點點頭,阿斯利安把話接著說下去「激烈的解毒反應,是許多中毒者喪命的原因之一。而恆伯利之星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讓我們的身體產生幻覺緩解這段過程,使醫療系統能有更充足的時間去解決病症、並且同時維持住患者的日常生活。那個時候你能夠醒來,就是休狄讓你服下恆伯利之星的緣故。」
褚冥漾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阿斯利安指的是最初中毒昏迷的事情。
原來從那時後就已經開始了嗎?
「冰炎所開發出來的排毒機制,需要時間才能完全發揮效果,休狄原本打算利用這種藥物來幫你走過療程,但眼下要繼續幾乎是不可能了—因為他很有可能會失去王儲的身份。」
整個怔在原地,一時之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
過了許久才找回聲音,顫顫地開口
「……什麼意思?」
「這種藥草的價值遠遠超過有價無市四個字。」斂起笑,阿斯利安的表情非常嚴肅「只有歷代辛德森家主與繼承人,才能夠服用恆伯利之星—換句話說,這是所有辛德森家主共通的弱點。你也體驗過了,這種藥物只要外流出去被有心人拿去研究,是可以誕生出逆轉反應的物質。因此,在奇歐的法律中,如果王族將恆伯利之星流傳出去,是叛國罪。」
「王子殿下的胞弟,就是想藉由你確認『恆伯利之星被流傳出去』這條情報的真偽。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你帶走、吸引休狄去救,之後算準被突破的最後一刻,在你身上施打足以瓦解機制的藥物。假使情報是真的,休狄肯定會放棄追擊、留下來救你—因為反應全面的瓦解在短時間內就足以致命。」
看了看手掌,爾後握緊拳,說到這裡褐色的眼睛轉沉,目光也趨於銳利。
變化間的理由褚冥漾明白,他相信自己臉上也是相同的表情。
發自心底對於這種,利用人性弱點的手段感到憤怒。
為了追求權力,人到底可以壞到什麼程度?
「這是一石二鳥的計劃,不僅能確認情報的真假,也能間接確定漾漾你是否是休狄的弱點。經由這些,我想他已經能夠百分之百確認所有事情,現在肯定在著手策畫要用什麼檯面下的方式,最大限度的去瓦解休狄在奇歐的勢力—畢竟直接向民眾公佈,恆伯利之星被同是王族的兄長外流出去對整個皇室都沒有好處。」
自主冷靜了一下,喝了好幾口水後,褚明漾才能夠比較理性的去考慮這次的事件「最糟糕的情況是什麼?」
「現在的局勢對我們相當不利,但也不是沒有轉機」捏了捏他的肩膀,阿斯利安示意自己放鬆「據我所知,在奇歐的歷史當中還沒有人犯過這項法條,休狄是第一個觸犯的人、又是王位繼承人,沒人說的準他最後會面臨什麼。好一點可能失去王儲的身份,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照實被判刑,永遠被逐出那塊土地,陷入被追殺的處境—但只要這件事情還沒被攤在群眾面前,依然就有轉圜的餘地。」
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性情向來溫和的人臉上滿是怒氣「島上還是有許多人表示支持休狄,我想只要他願意回去處理,是能夠避免事態繼續延燒下去的。」
「那他什麼時候啟程回去?」
「….王子殿下還在房間裡。」沒有馬上回答,遲疑了幾秒阿斯利安才這麼說。
這種說法很奇怪。
不是回日期,而是答狀態。
褚冥漾馬上就察覺到話中另一層面的意思。
「休狄不打算回去嗎?」緊張地抓住面前人的手,他難掩焦慮。
剔透明亮的褐眼靜靜地凝視著自己,就像塊乾淨的畫布,簡簡單單就將房內的人事物覆上一層溫暖的色彩。
談論的問題明明很尖銳、急迫,但是阿斯利安的眼神看起來卻很溫柔。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於是出聲輕喚
「阿利學長?」
「所有守護者都知道恆柏利之星的事情,但我們都沒有阻止…因為那是休狄以自身的意志去做出的決定,不是奇歐的王子殿下,而是雷之守護者的休狄.辛德森。他自己決定要冒這個險—漾漾,你能夠明白對他而言你有多麼重要嗎?」
「在我進來以前,照顧你的一直都休狄,他很擔心你醒不過來,守到剛剛才被我趕去休息....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麼處理、休狄今後的道路,除了你和他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評論了。」
阿利在說這些的時候很平靜,字句間流露出真切誠懇。
低下頭,看著淨空的水杯,褚冥漾沉默了。
他能夠明白這些話。
休狄在整件事情當中的付出、抉擇間的情感,早就已經深刻到其它人難以去多說什麼了。
無論是要回去奇歐,還是留在白陵,都是只有身為當事人的他們,才能夠去討論的事情。
是勸阻、還是贊同,全看自己如何選擇了。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從嘴巴裡將這句話擠出來。
「我明白了。」
「如果你想見他,就休息一會在去吧…他不會想看到你氣色不好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阿斯利安扯出笑容「我去把吃的拿過來…怎麼了嗎?」
捉住那人的衣襬,褚冥漾筆直地望向那雙蜜色的眼睛「阿利學長,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的眼睛怎麼了?」
那個時候,在停車場被襲擊時阿斯利安的反應很奇怪,不自然的停頓就像沒看見左邊的敵人。
可他卻一點要解釋的樣子也沒有。
「…………」
終究還是瞞不過嗎?
就和門外首領所說的一樣阿。
閉上眼睛在心裡頭重嘆一口氣,霧之守護者收回腳步、坐回位子上。
「漾漾,你還記得式青回來的那一天,有說過他帶回消息、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恩。」色馬那時候確實是這麼說的,雖然好奇但報告的對象是老姐,他也實在沒膽量直接去敲她房門問是什麼事。
時間一久,這件事情也就漸漸被忘記了,現在提到才又想起來。
「他帶回來許多消息,其中一條是關於白陵然的下落。」
掀開被子,褚冥漾激動的想要下床,一動作馬上就被有所準備的阿斯利安再壓回去「冷靜聽我說完。」
「他被耶呂帶走了。這件事情的發生、我的眼睛,還有其它人碰到的事情,全都跟近年來耶呂一黨的壯大有關—確切來說,是跟名叫安地爾.阿希斯的男人有關。」
聽到這裡他忍不住皺起眉「安地爾.阿希斯?」
作為首領,即便能力不是最好,敵對陣營到底有誰還是必須要熟記的。
但這個名字卻從來沒聽說過。
「他是你上任前才加入的」看出了他的疑問點,阿斯利安重新到了一杯水、遞過來「行蹤非常詭異,獨角獸花了一番工夫才查出有這號人物存在。」
「安地爾精通毒物,我們懷疑你中毒的事情他也有參與—除此之外無論是情報收集,還是武術、謀略,也都相當擅長,可以說是十項全能也不為過。」
「所以耶呂近年來才會擴張的這麼快嗎?」
「沒錯」點點頭表示肯定,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紙和筆,阿斯利安開始在上面書寫。
褚冥漾湊過去,發現到他在畫的是一張樹狀圖。
「耶呂一黨的最終目地是顛覆白陵對於理世界的統治。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安地爾佈局許久,先是讓你中毒,利用我們會救你這點,消耗掉守護者的力量,完成這個階段後在開始逐一擊破。」快速的畫出框與箭頭後,阿利在最下面寫下所有人的名字。
「冰炎最先被盯上,伊沐洛名下的藥廠被安插進間碟,促使整個營運出現問題,逼著他離開總部回去處理」 將學長的名字打上一個大叉叉後,筆尖繼續往旁邊移動「漾漾你在中毒後雖然服下了恆伯利之星,身體卻相當虛弱,如果沒有短時間內開發出解毒機制,也撐不了太久的時間—所以冰炎那時候請雨之守護者將相關人士全帶回白陵,唯有他才能夠在兩天之內完成這項任務。被帶回來的人之中不乏政商名流,這對白與黑的秩序造成不小的影響,有人刻意將這條情報洩漏給重柳族,促使他們下定決心要抹除掉我們的雨守…為了迎戰,他也離開了。」
褚冥樣看著圖紙上第二個鮮紅的叉,忍不住抿緊唇。
「最後是休狄,就像一開始說的,他現在面臨叛國罪的問題—至此,家族中最強的三位守護者,在行動自由這一層面上算是完全被限制住了。」
當阿斯利安這麼說完後,他才猛然驚覺到遭受突發事故的,真的全是在實戰中表現很強勁的守護者。
—這些事情都是策劃好的,沒有任何取巧的成份在裡面。
雞皮疙瘩幾乎同一時間泛起
第一次,他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感到毛骨悚然。
「很遺憾,白陵在這一連串事件當中的反應,全都被他們算中了—我想敵人肯定是這麼認為的。」熊熊地將話鋒一轉,看著自己有些換不過來的表情,阿利學長笑了笑「在伊沐洛出現問題時,門外首領就率先警覺到事件背後還藏有事件,比其它人更早開始調查。」
「冥玥?」
「恩」阿斯利安轉過身,從隨身包裡拿出牛皮紙袋交給他。
看的出來東西保存了非常良好,一點折痕都沒有,封口處還蓋有門外顧問機密文件的印章。
「因為和白陵然的失蹤有關,安地爾原先就被我們鎖定尋找,接下來冰炎發生的事情更讓她確信,耶呂一黨已經準備好要展開全面的戰爭了。不在潛伏於歷史之下,他們準備好要掀動世界了,所有的舉動,全都是為了迎接開戰的那一刻。」
戰爭嗎?
成為黑手黨也有段時間了,對於這個詞褚冥樣還不算太陌生。但是在缺少人手的情況下,爆發全面的戰爭……這一仗將會很難打。
這次的敵人遠比以往還要危險非常多。
「我的左眼,就是在偵查安地爾的行蹤時失去的—大部分的神經已經損壞,現在的視力幾乎等於零。」微微低下頭,伸手摸了摸眼睛,阿斯利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空白。
不是難過、亦不是憤怒,而是空白。
就像他的身體從今以後,都有一處難以補上的空白一樣,那種空缺意味著永遠的失去。
意識到這點後,褚冥漾忍不住捉緊腳上的被子,放柔了語調輕聲叫喚。
「…阿利」
他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事實上心裡頭確實也很愧疚。
這麼想或許很自私,但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身邊的人因為黑手黨的戰爭而失去任何東西。
無論怎樣都不願意見到。
「我沒事」收回心神,拾起笑,阿斯利安反過來安慰自己「至少所有的犧牲都沒有白費,我們已經成功找出耶呂一黨、安地爾藏身處的確切位置了,就在東歐。詳細的地址、參詳的作戰方式,門外首領都已經註記好放在信封袋裡了….她走之前囑託我找個時機交給你。」
「冥玥去哪裡了?」邊聽褚冥漾邊動手將袋子打開,裡面的資料其實沒有很多,一捲建築物藍圖、和不超過十張的資料,但上面全都寫滿字。
確實是老姐的筆跡沒有錯。
「有情報顯示,耶呂正在召集所有幹部,地點就在東歐的聚點,她想趁這個機會一口氣將事情解決,所以先出發前往當地佈置戰線。」
「大概就是這樣」阿斯利安停下來,留時間給他整理思緒。
一下子聽到這麼多消息,褚冥漾確實有點混亂。
默默在腦海裡將所有事情配上時間軸想過幾次後,當下他其實很想問這些秘密行動到底背著他持續多久,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從阿利的說詞來看,決定要隱瞞的應該是老姐,而冥玥絕對不是閒著無聊就把事情都往身上攬的人。
她會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且眼下事態已經急迫到,冥玥連坐下來親自解釋的時間都沒有了。
所以感覺不被尊重什麼的,現在就先放到後面吧。
耽誤之急是要….
「首領。」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褚冥漾一愣。
從來沒有用這兩個字叫過他的人,用極為認真的表情說話「目前為止的行動,全是門外顧問與守護者私自的判斷,和家族無關。白陵與耶呂一黨,在表面上仍然是壓制與被壓制的關係。」
「是否要動用武力解決終究還是取決於您。白陵今後的方向、裡世界的秩序………請務必好好考量這些。」
站起來,阿斯利安微微彎下腰「為了不妨礙您休息,我先行告退了。」
說完隨即轉出去。
他的語氣不卑不亢,但聽的出來裡頭有著尊敬。
…….首領嗎?
看著手上的戒指,褚冥漾再一次感覺到指環的重量。
他是白鈴首領,所以無論是家族方向、還是整個裡世界…….全都是自己必須要去考量,甚至去做出決定的。
『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阿利學長是想這麼提醒他吧。
低下頭,在看見腿上的信封時,褚冥漾也注意到了手臂上的紅色小點。
那是針孔留下來的傷口。
休狄還在房間裡沒有走。
在決定這些大事以前,他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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