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這篇開始,正式進入感情培養路線了喔WWW
*崩角請慎入
7.重漾
那麼
正文
當大門推開的一瞬間,褚冥漾頓時僵住了。
不大的空間裡擠滿了人,各個都是熟面孔。
喵喵、千冬歲、萊恩,夏歲學長、九瀾大哥……..認識的幾乎全齊了。
最恐怖的是,當他跟學長一起出現的時後,全部的人頓時停下交談、轉頭,將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
霎時間大廳靜了下來。
先有動作的阿斯利安,倉促的甩下交談的對象,幾個大步後很快便來到他們身旁。
其餘的人立刻跟上,沒幾下這邊就被團團圍住。
「冰炎,成功了嗎?」眨著淡褐色的眼睛,霧之守護者代表所有人發問了—又或者是,搶先開口了。
連日來的相處讓小首領輕而易舉的聽出聲音中的不對。
今天的阿利跟平常不太一樣,雖然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優雅,但是一貫的從容不迫完全失去蹤跡。
他在緊張,渾身緊繃似乎還很焦慮的樣子。
「……….」沒有立刻回答,學長反而將視線轉向自己,看了幾秒後才又掉轉回人群。
褚冥漾跟著望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不禁有些發愣。
最初的驚訝退去之後,他才發現在緊張的不是只有阿斯利安一個人。
環著手的摔倒王子指頭不停地點著,萬年面癱的哈維恩跟重柳明顯的皺起眉,西瑞不耐煩的抓著烏鷲不讓他整隻撲上來………..還有很多很多。
聚集在這裡的人全用著極為焦慮的表情,在等待著答案。
「看看這些眼神,他們像是在看待身外的事情嗎?」
「褚,你的生命其實早就已經不再只屬於你一個人的了。」
身旁的人輕輕地這麼告訴他,用著只有彼此才聽的見的音量。
往前站了一步,擋掉所有目光、同時也扛下排山倒海壓力的學長,高舉起手上還發著微光的皮箱。
「已經沒問題了。」
環視著眾人,他宣告般地大聲說著。
巨大的歡呼聲立刻響起、差點掀掉整個飯廳,震的連水晶吊燈都晃了好幾下。
喵喵跟莉莉亞抱在一起狂跳,眼眶還紅紅的………..不會是喜極而泣了吧?
千冬歲跟萊恩笑的很開心,雖然沒有誇張的哭出來,但也在瘋瘋的大喊,沒多久就跟一旁的雞頭互撞,隨即開始對嗆。
沒有喊出來的人,像是王子殿下則是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阿斯利安低頭、做出像是祝禱般的動作。
重柳族青年在度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模樣,原本以為他會自體消失—畢竟周遭實在太吵了,褚冥漾不認為一向獨來獨往的那個人會喜歡這種氛圍。
但他今天很反常的待了下來。雖然沒有瘋狂的吶喊,卻也沒有離開,就這樣默默的參與慶祝。
奇怪?哈維恩人呢?
「您穿的太少了,大病初癒不應該如此單薄。」正當他轉著頭尋找的時後,一件針織長外套蓋上了肩膀。
「回去尋找適合的衣物花了我一些時間。如果不注意保暖,絕對會在度躺回去—你的狀況並沒有自身所感覺到的那麼良好,請務必注意這一點」已經自動從他臉上讀取疑惑的哈維恩,邊說邊瞪向正在與夏碎談話的學長—那個眼神怎麼看都飽含著怪罪。
就像是在不滿學長,怎麼沒有讓自己多穿幾件在出來一樣。
「…….謝謝」順從的將衣服扣好,褚冥漾很聰明的沒有多問下去—才剛經歷過一個可怕的猜猜猜,這時後的他不想再去挑戰自己的心臟。
拉了拉領口,看著狂歡的大廳,一時之間白陵小首領有些恍惚。
他不是沒有看過大家開心的樣子,但像今天這種徹底釋放的模樣還是頭一次見到。
其實是明白的。
在決定採取行動後,他們各自所承擔的風險絕對超乎想像的沉重,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徹底舒展開來。
因為要解決這件事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和難度都相當高、不符合成本的高。
如果不是如此,歷代白陵首領也不會幾乎都選擇放棄治療,畢竟完全醫好的機率實在太低,而牽扯到的層面又太過廣闊。
會影響到很多人的未來、甚至是生命。
學長是正確的,他的性命從被拯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在只屬於自己了。
站在這裡的每個人,應該都付出了相對的代價,才讓他足以繼續存活。
只是到底付出什麼?
……………..找個時間來逼供大家好了。
「今晚結束之後,希望您能來我房間一趟」一直站在旁邊陪著他發呆的哈維恩,突然開口「有些東西想交給你。」
來不及回答好或不好,守護者就已經率先攬過他的肩膀,寬大的手掌傳來力道、將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一些。
半倚在懷裡的距離讓褚冥漾忍不住紅了臉,心裡卻又一邊感到困惑。
守護者之中最常拿帥臉嚇他的非阿斯利安莫屬,在來就是學長。
而一直把自己定義在從屬的哈維恩,很少會做出這種……..讓人有點搞不清楚的親密動作?
為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偷看著那個人逆光中的側臉。
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哈維恩低下頭、湊到耳旁私語般這麼說。
「無需擔憂。」
「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有足夠的能力解決—在不失去誰、犧牲什麼的情況下,完美的將事情處理掉。」
「請相信身為守護者的我們。」
清冷的嗓音說著安撫的話語,在放緩壓低後,讓人感到異常的安心。
原來是在擔心他嗎?
盯著認真懇求的哈維恩許久,褚冥漾才像是接受說詞般的點點頭。
他想,總是第一個查覺到自己不安的那人,是絕不會欺騙自己的。
稍微喬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子、完全放鬆下來後,一個老問題再度浮現在心裡。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總是能夠發現?
小首領很確定自己剛才應該沒有露出,任何想拷問人的陰狠表情才對。
「哈維恩,我的臉真的有那麼多資訊嗎?」
發出詢問的時後,攬著他往舞池走的守護者挑起眉。
「算了你還是不要回答我好了。」如果聽見一直在觀察之類的變態話,褚冥漾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想把肩膀上的手拍掉。
「無關表情,而是您就是會在第一時間,去思考這種事情的人。」給了他一個不要逃避現實的臉,自主回答下去的人走在滿屋子的亂象中,很淡定。
帶著他閃過箭矢,哈維恩像是想到什麼,一瞬間表情似乎柔了下來「正因為如此,不管是我、還是其他人才會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取讓您繼續留存的機會。」
「不僅僅只是因為身負保護首領的重任,對於我們來說,會這麼做背後還有更多的……..」
更多的什麼?
正當他想繼續發問的時後,人群中間忽然傳出很大的喧嘩聲。
踩著冰桶,整張臉已經通紅的喵喵,握著麥克風指著天花板非常亢奮的大喊「今晚是漾漾的出院派對,同胞們!!!!就讓我們盡情的吃!!!用力的砸!!!不掀掉屋頂、吃垮白陵家,漾漾不會好!!!大家,不醉不歸!!!!!!!!!!!!」
光聽他整個人就很不好了,非常想一翻兩瞪眼的昏過去。
拜託大哥大姐們不要衝動阿!!!
底下的人居然還很驚悚的回以喔的長音。
還來不及衝過去制止財政赤字的空前危機,褚冥漾就先一步見證悲劇的誕生。
伴隨著碰的一聲,水晶吊燈磅礡地砸了下來
揉了揉眼睛,他實在不太敢相信眼前的慘況。
有沒有搞錯?自己跟哈維恩也才講沒幾句話…..你們這群人間兇器到底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拆了大燈的…………..!!!!!
「早就說那種古董不夠霸氣了,黃黃的有夠難看。」不等他反應過來,五色雞頭直接蹦上餐桌,迅速的將銀色的舞球裝了上去…………也太有備而來了,其實砸燈的是你對吧!!
五彩繽紛,還參雜著雷射的光線很快的就在室內打轉。
「Let’s party—!!!!!!!!!!!!!!!!!!!!!!!!!!!!!!!!!!!!!」不知道是誰先吼了出來,在氣氛的催化下不會嗨的也跟著熱血沸騰。
於是,派對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他完全不敢去回想那天晚上到底報廢了多少東西。
後天的財政報表,還是交給哈維恩去處理好了,以免自己看了血壓又升高。
那麼,該從哪一個人開始發呢?
看著桌上包裝整齊的七袋餅乾,揉著太陽穴的小首領慣性地發起呆。
微風從敞開的窗吹進房裡,帶來涼意的同時也攜進陣陣花香。
那是很淡很淡,一如往常的玫瑰香。
褚冥漾忍不住起身,走向窗檯。
果不其然迎接著他的是滿滿的藍色。
總部當初在建造的時後,似乎就是以放鬆心情為前提來設計首領室的窗口視野。
所以不管從哪一個角度看過去,都會接到花圃—依據歷代首領的喜好,有時後也會改建成溫室或者噴泉。
總之,到他這一代的時後,前面已經完全打掉恢復成空地的模樣,一整個從零開始。
而他的雨之守護者,似乎也最大限度的開發了這塊土地的價值。
重柳族將它製成迷宮—由藍色玫瑰組成的妖異迷宮。從上面看下去複雜的程度,每每都讓他覺得自己受到視覺殘害。
說好的放鬆呢?說好的無壓力呢?嗯?都去哪了?
即使如此,卻還是很自虐的每天起床、有事沒事就跑去看。撇開為什麼那麼稀有的花朵一年四季都開的起來、闔家歡樂的迷宮為啥要搞得如此複雜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光看一個定點的話,其實還真的挺漂亮的。
那是一種整齊、充滿秩序卻又妖異美麗的奇特景象。
他很難說的上來,這些玫瑰帶給自己的特殊感覺,只知道看著看著,再怎麼躁動的心情都會沉澱下來。
不論遇到什麼難以決斷的大小事,只要望過去,那片藍色總是會穩穩的,撐住自己眼底所有的煩憂。
或許正是被『一直都在的安定感』吸引,才會在不知不覺間,養成這種莫名奇妙的行為。
恆佇的景色、不變的事物,首領室窗外的藍色安全感。
真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存在。
正當褚冥漾想的出神時,一道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循著感覺望過去,很快的便與難得沒有隱藏身形的那人對上。
坐在接近迷宮中心點的青年,此時此刻正仰著頭與自己對看。
全黑的他被藍玫瑰簇擁著,銀色的髮隨著風輕盈的晃動。
時間似乎在這刻凍結。
下意識的,他收緊了抓著窗台的手。三層樓的高度使他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肯定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專注。
因為在對視的瞬間就有所感覺了—那種輕微的戰慄感像是觸電般地自心口蔓延開來。
感覺有點熱,大概是曬太久了吧。
這麼想的褚冥漾轉過身,小心的將餅乾放進包包裡,接著快速的離開房間。
—就從雨之守護者開始好了。
興沖沖的跑下樓後,等著他的是一道難關,而且還是全白陵除了學長外沒人能攻略的關卡。
那就是到底要怎麼穿越迷宮,
事實上這裡從造好到現在,他一次都沒來過。在聽到有人曾經在裡頭困了兩個禮拜,最後半死不活的被重柳族拖出來後,任何想試試看的念想真的都死透了。
進去?
不進去?
站在人生十字入口,做為迷途羔羊的小首領很哀傷。
連發個餅乾都可以感到艱困,人生真是大不易。
但是,不可以在什麼決定都不做了。
就在他想要搏命闖入時,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入口,時間剛好到像是早預見有人會來。
踏著和緩的步伐,青年的表情就跟自己所想的一樣,沉穩淡然。
藍藍的眼睛很專注的看著他,一時之間那種顏色與周遭的玫瑰重疊在一起。
他頓時有些分不清楚兩者之間的差別,同質性高的嚇死人。
直到漆黑的皮手套出現在眼前,褚冥漾才從那種奇異安穩的藍色之中脫離出來。
「想看迷宮嗎?」朝自己伸出手的人淡淡的這麼說「對身體會有幫助。」
很想,當然想!!
有人自願充當最強導遊,還有什麼好拒絕的?
想都沒想的握上那隻手,順著對方的動作走進花叢中,呆呆的小首領半晌才反應過來。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像這樣被人牽著。
一向討厭被人碰到身體的重柳族,什麼時後這麼放的開了?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防止走失。」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貼心阿。
翻了一個白眼,完全被當成小動物的褚冥漾,已經連對方為什麼即使背對著,也還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都懶的吐槽了。
對於強的跟鬼一樣的人,這種不上道的問題就扔進垃圾桶吧。
或許是因為青年的態度很自然,完全沒有絲毫的尷尬,被握著的人也逐漸釋懷地放鬆下來。
近看裡面遠比外頭更美,飽滿的藍玫瑰開遍枝芽,作為牆壁的樹枝也修剪的很平整,看的出來重柳族很細心的在照料這座花園。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做為通道的空間有點窄,只有一人半,如果今天換成是摔倒王子被牽著,那麼他肯定會多一個卡樹王子的稱號。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走著,維持著前後三步的距離,慢慢的穿梭在藍與金構築的美景當中。
染上陽光味道的空氣當中,彌漫著高雅的淡淡花香,握著他手的力道不會太緊,卻也不至於鬆到會被遺忘。
恰到好處,讓人非常自在舒心,就跟青年的人一樣。
就跟這座迷宮一樣。
打量著美麗非凡的花園,也許是氣氛太放鬆、又或者是被絢麗的藍色迷惑—總之褚冥漾開口了、問出許多平常絕對不會問的問題。
「是特地出來接我的嗎?」
「是。」意外的,走在前面的青年很爽快的承認了。
「怎麼知道我要過來?」
「看臉就知道。」
「………………我站在三層樓高的地方耶。」沒道理他看不見,對方卻看的超極清楚吧?
這一次,那個人沒有回答,僅僅只是偏過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帥臉上很囂張地寫著你以為我是誰幾個字。
而被笑的自己,還該死的覺得他偶爾笑笑的樣子很好看。
深呼吸一口氣,在熱度完全捲上來之前,白陵首領不自然的轉移視線、順帶換掉這個蠢話題「這裡很美。」
他不著邊際的這麼說,手一邊還很不爭氣的緊張竄緊—很好這下全天下都知道他不對勁了「但卻很不容易出去,為什麼要把迷宮建的那麼複雜呢?」
「因為沒有讓一般人進來的打算。」頓了一下,重柳族轉過來、又是那種很專注的目光
「你是特別的。」
所以他不算是一般人嗎?
沒有繼續往前走,那個人就這樣抓著自己,像是在等待什麼般的站在原地。
褚冥漾覺得,青年好像想告訴自己什麼。
應該說,不管是學長還是哈維恩,似乎都嘗試著想讓他明白一些東西。
只是從來沒有人願意把話說開,所以直到現在他都還是霧裡看花,越聽越不懂。
為什麼不好好把話講完呢?
正當他想要提問的時候,花圃裡突然傳來嗡嗡聲,那種聲音彷彿要穿透腦膜、使血液倒流,就在渾身一軟準備跪下去的時候,一股力道適時的將他拖起。
幾乎同時出手的青年,把他拉進懷裡,解開西裝外套、將他塞了進去。多了一層布料阻隔之後,嗡嗡聲頓時小了許多。
黑暗之中褚冥漾感覺一隻手摟上了自己的後腰。
「別動。」這麼說完之後,重柳族提著他就開跑—並非扛,也不是攜帶式跑法,而是維持著擁的姿勢在稍為將身體提高一些。
似乎是不想用太大的動作晃到自己,那個人維持著剛好不會被追上的速度奔跑著。
整個人埋在外套裡,小首領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雖然跑這麼快卻完全沒有起伏的胸膛讓他很驚訝,但更驚訝的還是,他們居然會遇襲這件事。
算起來,已經兩個多月沒碰過暗殺了。
青年在藍色的世界中橫衝直撞,左繞右拐試圖甩開追蹤,然而嗡嗡聲依然緊追在後。
這一批的暗殺者實力應該很高,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重柳族沒有三秒鐘撂倒敵人。
就在身體好像恢復知覺的時候,拐過一個大彎、宛如算好時間般那個人神準地剛好停下。
「摀住耳朵,不要讓特殊兵器的聲音干擾你。」一邊將他放了下來,重柳族一邊抽出一把槍管很長的消音槍。
「那個是什麼?」特殊兵器?是指嗡嗡聲嗎?
「我們一族的狩獵用武器,用來削弱目標的行動。」在確定他真的沒有傷到哪裡後,轉了下手腕,青年才掉換方向、準備迎擊。
褚冥漾一愣。
削弱?殺他有需要做到這樣嗎?
「很快就會結束。」
「不要亂跑,在這等我。」
丟下安撫性的兩句話,雨之守護者衝出,完全不留多餘的機會給他發問。
呆呆地站在原地,聽話的摀住耳朵,小首領看著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皺起臉。
還在學院的時候,學長曾經告訴過他,重柳族有頒怖過追殺白陵繼承者的密令,只是來襲的人全都被青年處理掉了。
而那個人也因此被冠上反叛的罪名,和自己一樣處於被追殺的狀態。
褚冥漾並不認為,殺毫無戰力的自己,有需要動用到這麼稀有的武器,簡單想想很快就可以明白,那些人根本是專門來殺青年的。
只是繼承家族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在大宅裡看過兩方直接對著幹,大概是都偷偷自己擺平了。
那麼,現在又是為什麼,會突然失控的發生這種事呢?
總覺得有一個癥結點,到底是哪邊出錯了?
武器清脆的撞擊聲,中斷了他的思考。
一個黑色的身影翻滾,從空中穩穩落……….到了自己所處的通道。
別著蜘蛛胸章、穿著黑色斗篷的蒙臉女性,在看見他時,金色的眼睛吃驚地瞪大,隨後便危險的瞇了起來。
剎那間殺意迸發開來。
還沒意識到的時候,雞皮疙瘩已然爬滿他整條手臂。
不同於青年一貫的淡漠沉穩,面前的重柳族女性有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衝著他舉起奇特的刀槍,尖銳的聲音如此謾罵著
「你的存在,犧牲了太多條人命。」
「白陵首領,這個世界容不下你!」
當她憤怒的扣下版機時,預想中的疼痛卻完全沒有發生。
子彈在空中對撞,發出細碎的聲響後落地,當褚冥漾第二次看見射擊軌跡時,已經是人完全倒下去的時候了。
抽搐幾下,重柳族女性隨即整個人僵直,不會動了。
死了嗎?
「暫時不會醒過來。」淡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剛剛衝出去的青年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手上的長槍還在冒著煙「麻醉彈。」
他的左手有一道血痕,跟一般傷口不同,皮膚周圍的血管發黑,而那種墨色還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往上延升,感覺很嚴重。
「中毒了嗎?」
「恩。」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從腰包中拿出針筒,重柳族想也不想很粗暴的就直接給自己一針,銀色的針頭深深搓進冒著血的肉裡,卻也沒有露出吃痛的表情。
似乎不太舒服的青年,倚著玫瑰花牆直接坐了下來。
褚冥漾趕緊湊過去,窩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狀況。
除了手部的外傷,青年似乎沒有受到其它的傷害。
真是太好了。
想了想,他拿出隨身攜帶的萬用藥膏。
「讓我幫你包紮好嗎?」不然血一直流實在不太好。
有些疲倦的人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將手伸過來,算是允許了。
空氣沉寂下來,好一陣子都沒有人說話
一個閉目養神、一個懷著心事處理傷口。玫瑰花依舊恣意的綻放,如果不是香味中猶存的血味提醒,不會有人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搏殺。
就像他,如果不是恰巧遇見女性種柳族,或許永遠也不會發現問題背後的根源。
「追殺你的人是不是變多了?」垂著眼簾,在繫上繃帶的最後一個結時,小首領率先開口「這是為了讓我清醒你所付出的代價嗎?」
藍色眼睛刷一下睜開,快速的轉過頭看了他一會後,青年隨即又恢復成雷打不動的模樣,就像剛才流露出的驚訝是場錯覺。
「你包包裡頭是什麼東西?」
當他在度開口時,卻說著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超級標準的轉移話題逃避法。
不過一經提醒,褚冥漾總算是想起大老遠跑到這裡的目的了………..糟糕不會都碎了吧?
緊張的拉開拉鍊,還好放的位置很好,禮物並沒有損壞的太嚴重。
眼下對方沒有回答的意願,環境也已經安全,要送似乎也只能趁現在了。
拿出杏仁口味的餅乾,對著面無表情的重柳族,他怯生生的開口。
「這是今天早上我跟喵喵一起烤的餅乾,想要答謝大家在這段時間的照顧,痾如果不喜歡甜食的話,不用勉強收沒關西,我在想看看要怎麼辦……」
「拿來。」看起來完全不碰這類食物的青年,打斷他沒自信的碎念,很乾脆的伸手。
盯著那一隻包裹著繃帶的手,褚冥漾頓了好幾秒,才將禮物交付出去。
「不會後悔嗎?」看著將東西小心收進西裝內袋的青年,他在也忍不住了。
就跟重柳族所面對的問題一樣,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參與過這次行動的人,很可能或多或少,都會被間接捲入某些麻煩當中。
而他所能回報的,僅僅只是幾袋手工餅乾—運氣好點或許可以幫忙包紮。
褚冥漾無法對這種不成比例的付出視而不見。
很想很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雖然他的攻擊技在怎麼練都沒有進展,但是繼承白陵的自己,應該還有其它能做的事情吧?
如果首領的存在意義就是要保護家族,那麼首先,他想保護好自己的這些家人。
凝視著自己許久,青年搖了搖頭。
「真的不會後悔嗎?」小首領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而這一次,藍色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就在他以為那個人會不耐煩的消失走掉時,青年突然說出了奇怪的話。
「還是不明白嗎。」很低很低的聲音中,似乎夾雜著一些嘆息的成分。
明白什麼?
他知道自己臉上肯定寫著這幾個字,但那個人卻視若無睹。
就跟學長他們的舉動一樣。
「這是我的選擇。」用很專注的目光直視著自己,漂亮的藍色瞳孔完整地倒映出他的身型。
那種眼神真的就跟玫瑰給自己的感覺一樣。
安穩、淡然,卻又恆佇堅毅,無聲地傳達出他會一直都在的訊息—所以兩種藍色才會那麼難以分辨,因為本來就是相同的。
在心跳加快的同時,褚冥漾也感覺到,那個人是真的沒有絲毫後悔。
他是心甘情願的。
明白的瞬間,異樣的感覺蔓延,像是蜷曲的藤蔓纏住所有的感官,忽然間他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不是討厭、也並非困擾,就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眼前的人。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告訴我。」最後,他也只能迴避對方的視線,摸摸鼻子這麼說。
青年算是答應的微微點了頭。
黑手的皮手套突然探向一旁的玫瑰。
輕輕的將花朵連同枝葉摘下,不等褚冥漾反應過來,重柳族已經拔出小刀,俐落的將上頭的尖刺削去。
幾秒後,那朵處理過的藍玫瑰被放進他前襟的口袋當中。
「等你準備好,就去瞭解它的意義。」
「是指花語嗎?」因為感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小首領只好硬著頭皮將視線轉回來,跟青年做最後確認。
看著他宛如機械人般僵硬的動作,一瞬間那個人好像笑了。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
「恩。」
「走吧。」就跟來的時候一樣,雨之守護者朝著他伸出手「防止走失。」語末還提醒般的附送一句。
在握住的時候,褚冥漾清楚感覺到,心裡頭的那股異樣感在叫囂喧鬧,吵的自己有些心神不寧。
起初,他覺得青年牽著自己的力道很剛好。
但現在他竟然覺得,那股力道或許,其實是很緊、很強的。
後記
有一袋餅乾是我們可愛的小烏的xD
偷偷透露一下,犧牲最大的其實是休狄跟學長((笑
歡迎收藏留言聊個天www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