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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的那些事(中)
本帖最後由 s10130559 於 2016-2-20 17:11 編輯
約莫一個小時的車程，兩人便抵達簡稱A高的市立亞特蘭提斯高級中學，國內排行第一的高中。這裡不只是颯彌亞、夏碎及葛蘭多三兄弟的母校，現在米可蕥、萊恩和千冬歲也就讀於此。意料之外的是，連總是把課本當枕頭使用的西瑞與老實說頭腦並不是那麼靈光的褚冥漾都考上了。
看見母校華麗的大門出現在眼前，不知道是太久沒回來走走，還是太想念某個現在正坐在教室裡的少年，颯彌亞內心有些激動。
看了看手錶，距離放學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颯彌亞開始著手變裝。這實在是件麻煩的事，但因為自己現在的身分已經和高中時代不同，不這麼做一定會引起風波。
若他的外表普通一些，擁有褚冥漾的黑髮黑眼，變裝起來會省事許多，戴個墨鏡穿件連帽外套了事。但是，就因為他的外貌顯眼到一看就會被認出來，只好多下些功夫。
伸手，他從放在後座的袋子裡拿出深棕色的長假髮熟練地戴上，接著戴上藍色的隱形眼鏡。藍色的隱眼覆在原本赤色的瞳孔上，使他的眼睛呈現美麗的紫羅蘭色。最後，他拿出媲美化妝師裝備齊全的化妝包，使用化妝品把自己線條較為銳利的臉部修得柔和一些。雖然全部弄好後，他的臉距離路人甲大眾臉還差得遠，但勉勉強強能夠掩人耳目，不仔細看是不太容易被認出來的。
當颯彌亞把東西裝好扔回袋子裡時，放學的鐘聲正好響起。
「你去吧，」夏碎催促他下車，「我把車開去葛蘭多家停。」
發現夏碎並沒有要下車，颯彌亞挑眉：「你沒有要下去？」以他對夏碎的認識，他這個有著無可救藥弟控屬性的頭號損友應該等不及想和親弟弟見面才對。
「我已經和歲約好了，」夏碎送給颯彌亞一個閃到不行的笑容，「真期待晚上的約會。」
顯然這對兄弟昨晚高額國際通話不是講假的，早已密謀好一切。
是的，颯彌亞稱這為「密謀」。因為雪野家的長輩們除了千冬歲的父親，也就是夏碎已歿的母親的前夫之外，並不喜歡夏碎。所以，這對親兄弟好上的事情，當然不可能曝光，否則一場腥風血雨又是免不了的。
不過，雖然知道一些內幕，但颯彌亞並沒有興趣挖掘與散播他人隱私，更不會過問好友的感情生活。再說，他自己的感情路上也有不小的阻礙。
不知道是純粹為了變裝，還是想遮擋夏碎臉上那個快把他閃瞎的燦爛笑容，颯彌亞戴上墨鏡：「那我走了。」
剛關上車門，身後的車子便以高速駛走，駕駛人完全不掩飾自己想要快點收工去約會的心情。
低調地站在距離大門不遠的一棵樹下，颯彌亞的視線在三三兩兩走出校門的學生間來回逡巡，尋找著心心念念的那個身影。在他等待小情人出現的同時，當了幾年偶像明星所養成的警覺性讓他不自覺地觀察周遭，然後頭痛地發現──就算裝成路人的自己什麼也沒做，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幾乎每個路過他身邊的學生都向他行注目禮。
低頭檢視了一下自己的服裝──上一次回來時和褚冥漾一起去逛夜市時買的短袖上衣、深色牛仔褲、隨處可見的薄連帽外套、款式簡單的休閒鞋──颯彌亞認為自己現在的裝扮沒有任何不妥，路上隨便抓都能找到和他穿著相似的人。
就在他思考是否該改一下這身便服，好讓自己再更路人一些，期盼著的那人與那幾個從幼稚園一路要好到高中還混在一起的少年少女進入了他的視線範圍。而那個通常都很遲鈍但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颯彌亞存在的黑髮少年停下與朋友的交談，抬頭，對上了他的眼。
颯彌亞最享受的就是這短短的幾秒。
褚冥漾的表情多變到他曾懷疑那傢伙拜師學過四川變臉，從疑惑、猜疑、驚覺、不敢置信、呆滯，一個個活靈活現的表情像臉譜，在那細緻溫潤的臉上快速轉換著，最後停在欣喜若狂。
雖然這幼稚到不行，但知道自己能夠大幅牽動褚冥漾的心情，這讓颯彌亞有種莫名的自豪和滿足。
看見褚冥漾張嘴想大喊，他連忙將十指豎在嘴唇前，示意對方噤聲。看見他的暗示，褚冥漾回過神、張望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個路人中的路人後，飛也似地往颯彌亞的方向跑，然後撞入他懷裡。
「學長學長學長，好想你！」褚冥漾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蹭了蹭，悶聲說道。
對於褚冥漾記著他上次回國時叮嚀過的注意事項──在外頭人多的地方不要大喊他的本名──他感到十分滿意。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兩年多不見，褚冥漾的佔有欲變強不少，似是能殺人的銳利眼神掃過一群想靠過來的學生。
孺子可教也──颯彌亞拍拍情人那頭軟髮當作獎勵。
不過，世上臉皮厚又愛找死的人還是有的。
幾個制服上繡著和褚冥漾同班級的男同學笑嘻嘻地走向他們。見狀，褚冥漾放開摟著颯彌亞的雙手。轉身，他不著痕跡地把颯彌亞擋在自己身後，簡直像是在護衛所有物。這舉動讓颯彌亞的心情更好了，嘴角微微彎起。
能夠勾人魂魄的迷人微笑勾走了褚冥漾同班同學的神智，其中一人不知死活地攬住褚冥漾的肩頭，裝熟地說：「呦，冥漾，這是你女朋友嗎？身材感覺不錯喔！」
聞言，褚冥漾往後瞥了「女朋友」一眼。
柔順的長假髮、較平均男性標準纖細了些的身體、手長腳長的高挑身材、化過妝而柔和了一點的臉龐──如果要說是帥氣大姐頭勉強還說得過去，但褚冥漾實在看不出來同學口中的身材好在哪裡。
普遍男性心目中的理想女友不是胸大腰細屁股翹嗎？他家學長可是一個條件都沒達到。
「是、是嗎？」褚冥漾回以嘴角抽蓄的微笑。
「對啊，」同學二號幫腔，「墨鏡取下來一定很殺！」
他還沒想到該怎麼回應，三號同學的話徹底壓跨他的理智線：「欸，冥漾，不要再裝了啦。這個美人不是你女友吧？你那麼常遭殃，衰到家怎麼可能有閃光？是同學的話，就介紹一下你家姊姊給我們認識！」
去你X的姊姊！褚冥漾差點沒當場爆粗口。
她是有姊姊沒錯，但是如果現場這位是他的阿姊，估計這三人已經被揍到爬不起來了。
正打算嗆回去，一隻手按上他的肩。抬眼，兩人視線交流兩秒後，他默默往旁邊一站，將處置權交給散發著寒氣的戀人。
「喔？」形狀姣好的性感薄唇動了動，「你們說誰是誰的女朋友啊？」
縱使颯彌亞的聲音再有磁性再有魅惑力，只要沒有聾都聽得出來是男性嗓音。
方才還大膽在他面前輕薄的高中男生瞬間像洩了氣的氣球，其中一個吶吶地囁嚅：「男、男的……？」
「怎麼？難道和多年不見的表弟見面需要你們同意嗎？」颯彌亞略略壓低墨鏡，用變了色但威壓不減的美眸狠狠地瞪了三個不長眼的小屁孩一眼。
對上那雙脅迫力極高的眼睛，被嚇出一身冷汗的三人丟下一句「沒事你們繼續我們先走了！」後，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沒腦又不長眼。」將墨鏡戴回原位，颯彌亞啐了一聲。
因為「表弟」兩個字而愣住的褚冥漾呆了一下，然後當真研究起變裝後的颯彌亞和自己有無任何相似之處。
頭髮顏色就不用說了，現在流行染髮，髮色不足以作為比較標準。臉部的話……雖然上半臉被墨鏡遮住看不到，但下半臉經過化妝，線條圓潤了一些。說實話，跟他自己的臉型還真有幾分相像。
「真虧學長你想得到這個奇怪的說法。」褚冥樣悶笑。
被學弟兼情人虧了一把，颯彌亞的臉浮現淡淡的可疑紅暈：「少囉嗦。」
似是要洩憤，他帶點懲罰意味地用力揉亂褚冥漾那頭黑短髮，引來對方略略不滿的一嗔。
正打算出聲抗議，一聲呼喊打斷了褚冥漾未出口的話語：「漾~」
睡了整整一個下午連放學鐘聲響起都沒察覺到的西瑞這才遲遲衝出校門，手裡抓著空空如也根本是裝飾品的側背書包。和西瑞認識了那麼久，褚冥漾用膝蓋想也能知道對方臉上的不滿代表什麼。
果不其然，西瑞像一陣風似地來到他面前，甩下書包和一句「有好康的居然不通知本大爺！漾~我江湖一把刀去去就回！」
只要和西瑞打過交道的就知道，那顆七彩頭口中的「好康」，是打架的代稱。顯然，西瑞剛才在快走出校門時，看見了那三個渾然不知惹到大人物的同班同學們。即便褚冥漾一向是和平愛好者，他現在卻一點都沒有憐憫同學的意思。
「去了就不用回來了，不良少年！」千冬歲對著那個從來沒把校規放在眼裡、穿著亮眼花襯衫的背影大喊。
西瑞沒有回嗆，頭也不回地賞了千冬歲一指中指。
無視互看對方不順眼十多年的兩名少年，從當年的幼稚園小公主蛻變為高中美少女的喵喵笑著對颯彌亞打招呼：「學長好久不見！漾漾他……」
聽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句子裡，褚冥漾知道外表甜美可愛但內在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的喵喵百分之兩萬準備要掀他的底，把他兩年多來的蠢事一件不少地抖出來。但礙於他不會也不敢對友人動手動腳，只能拚命用絕望的眼神望著喵喵，希望她嘴下留命。
可惜的是，這招從來沒有管用過。
「只要雜誌上有學長，漾漾每一本都有買喔！連附贈的海報都好好收著。」喵喵笑得天真無邪。
饒了他吧！褚冥漾的臉熱辣辣地燒起來，感覺像是經歷了五雷轟頂，腦袋除了無限吶喊之外呈現死機狀態。
不幸的是，颯彌亞也是愛逗弄褚冥漾的人之一。
看見褚冥漾槁木死灰彷彿世界末日來臨的表情，讓颯彌亞玩心大起：「喔？褚，這是真的嗎？」
明明幾分鐘前還像黏皮糖抱著颯彌亞不想放的少年頭搖得像波浪鼓，欲蓋彌彰地否認：「才、才沒有每一本……」
「漾漾有三本沒買到，分別是第三、七和十一期。」移動型資料庫千冬歲推了推眼鏡。
「千冬歲……」褚冥漾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在，千冬歲同學今天心情還不錯，良心沒有被惡趣味淹沒：「好啦，不鬧你了。難得學長回來，你們好好相處吧。我晚點和夏碎哥有約，掰掰。」
還算有點同學愛地拿起西瑞扔在地上的書包往樹枝上一掛，喵喵也識相地道別。
這個時間點，學生們也走得差不多了。拉起褚冥漾的手，颯彌亞輕柔地說道：「走吧。」
「嗯。」剛炸過毛讓褚冥漾有點累，乖順地點點頭，「要去哪？」
「去……」颯彌亞深吸了一口氣，「你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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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6-2-18 13:2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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