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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歸
心血來潮的時候，她總會跟鏡抱怨冰炎這小子養大了都不知要回來看看，但當真的看到對方帶著覺悟的表情，站在無殿的大廳中央，用著堅毅的眼神望著自己，扇卻突然間覺得有些後悔，過去的那些玩笑話居然會發生在這孩子身上。
無殿不是能隨意出入的地方，前來的客人通常只有一個理由：就是將要犧牲什麼，而換取什麼。
從冰炎踏出無殿轉而進入學校開始，扇就一直在專注他與他身邊的孩子，自然知道了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在不久候的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臭小子，還知道要回來阿。」
嘴上打鬧著，扇與冰炎卻都感受到了結凍般的氣氛，扇的眼神沉了沉，面帶微笑的示意對方坐下，她雙手交環著，望著冰炎嚴肅的表情，示意對方開口說出自己的要求。
「我要把他身體裡的魔核拿出來。」
一如往常堅毅的語氣，一如往常沒有迷惘的眼神，一切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但那緊蹙的眉、抿著的唇，甚至包括緊握的雙手，都讓扇輕而易舉的看出其中的煎熬，更因為過於瞭解這逞強的孩子，讓她逐漸無法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颯彌亞˙伊休洛˙巴瑟蘭，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開口求人，即使扇清楚的明白這個事實，她卻無法鬆開環抱著的手，而是認真的望像他的雙眼，簡單的回答三個字。
「不可能。」不給他詢問的時間，扇接著說：「即使你給予報酬，無殿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可以干涉因果、穿越時間、改變未來，只要給予相對應的代價。」
輕嘆了聲，不知何時出現在冰炎身旁的鏡拍著他緊握的拳頭，平淡的接著說。
「但卻沒辦法改變任何生命自己的決定。」
「…………。」
側身望著他嚴肅的表情，鏡和扇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繼續說著那些冰炎所不知道的事情。
「這次的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過去為了封印陰影，除了你的父親以外，西亞的親長與雷瑟的父皇，都背負著孤絕的詛咒。」
若是正常的獨立個體，詛咒便會在上一代結束，並不會遺留給血脈至親。
「但西亞那孩子………為了完全杜絕魔皇的『永生』，所以才選擇吸收魔核，並不只是單純的繼承問題。」
也就是說，為了破除魔皇身上的詛咒，也為了避免他將詛咒遺留在皇子身上，除了吸收他黑暗屬性的力量，更必須概括承受原本附加在他靈魂身上的咒術。
沒有了永生的靈魂，才能夠被消除。
只有這樣，才能達到西亞最初的目的：殺了魔皇與魔族，確保不會有任何人能再度威脅雷瑟的生命。
「……………。」
看著不發一語的他，鏡收起手，轉頭凝視著窗外。
「既然你知道小天使上一世發生的事情，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作為黑暗屬性的容器，會對靈魂造成怎麼樣的影響。」
扇望著冰炎，語氣平靜的說：「另一個世界的光明之神親口證實：格里西亞˙太陽的靈魂，早就無法進入正常的輪迴。」
背負著詛咒的他，將會帶著黑暗屬性的軀體，永遠存在於生與死的交界處，無法轉生，也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改變這樣的結果。
「無殿沒有干涉的餘地，即使你付出任何代價。」
清楚的重申一次，扇眨了下眼，話語在空蕩的無殿大廳中不斷迴響著。
「…………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嗎。」
焰紅的眼神至始至終沒有移轉過，儘管得到等同於死刑的答案，冰炎依然望著扇，沒有離去的打算。
曾在鬼門關前走上一回的自己，不相信事情不會有退路，甚至隱隱的覺得自己居然能活著回來，打破『不能染上黑暗』的告誡，其實就是奇蹟的最好例子。
要說自大也好，要提輕狂也罷，精靈有的是時間。他從不覺得『得』是輕易的事情，更不介意因此而『失』。
假使到了真的無路可走的那一步，認輸也從不在他的人生劇本裡。
他還沒給他一個答案。
「……你這孩子。」
看著冰炎的眼神，鏡與扇雙雙嘆了口氣，他卻保持沈默等待著。
最後還是搖著頭的鏡示意他將臉孔轉向自己，她從寬袖中伸出的白晰手指點著冰炎的額，長髮因術力而輕輕漂浮著，從指尖發出的白色的光點被送入冰炎的腦中，將他那段消失的記憶重新還給他。
「我們無法干涉生命的選擇，」她重申著，聲音離進入記憶裡的他越來越遙遠，「若是看完這一晚發生的事情，你還想要干涉西亞的決定，那麼無殿將無法再延續與焰之谷和冰牙族的約定…………你將失去我們的庇護，約定將會就此失效。」
「無所謂。」
穩穩的閉上眼，他深吸一口氣放鬆意識，讓身體越來越沉，腦中的畫面卻越來越清晰。
鮮紅色的雙眼伴隨著爆捩氣息，狠狠的吐在他的臉上。
與夏碎結束任務後，從腦中傳來了陌生的聲音，稍稍追蹤後，冰炎發現這樣的聲音是來自於一名噬月血魔族的男子。對方告訴他，可以提供魔族被屠殺的消息以換取給公會的庇護，半信半疑的他留下夏碎，自己一人獨自前往魔族領地深處，卻被多名不善的氣息給團團圍住。
搞什麼阿，他冷笑了聲，無畏懼的揮開武器，額前卻暗暗流下一滴汗珠。
看起來都是高階魔族，陣式包圍的密不透風，更別說周圍還設下繁複的空間法術，似乎是設好了圈套，等著自己落單的這一刻就出手。
「這是什麼意思？」
「久仰阿，冰牙族的三王子。」
領頭的男子冷冷的笑著，月牙形的刀刃從手中浮現，穩穩的握在手心裡。
「有人想殺我們………你是可以阻止他的籌碼。」
舌輕舔著冷色的金屬，數名魔族在同個時間舉起武器，朝著自己不懷好意的微笑。
「就只好委屈你囉，冰與炎的殿下。」
月色下的刀光劍影急速擦過他的身邊，頃刻間在身周發出許多攻擊，過於濃烈的黑暗屬性卻讓自己的氣息越來越不穩。
這個地方不適合久待，戰鬥中的他面對接緊而來的攻擊卻除了自保以外，無暇顧及於從空隙中逃去，幾名魔族卻聰明的消磨著他的意志，漸漸讓此地營滿光明種族不適宜沈浸的黑暗。
輪番上陣與不斷的拖延，冰炎雖然得以應付，卻也難以脫身，隨著他的攻擊越來越急躁，魔族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直到空間法術外所建構的結界，被強力的法術擠壓、碎裂為止。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燦金的身影擦過眼角，頃刻間炸開的法術在他們兩人身旁逼出些許的空間，天使手上拿的並不是句芒，而是充滿殺意、血淋淋的鐮刀。
冰冷的語氣、沒有笑容的臉龐，冰炎卻從未想過現如今橫在他身前的人，會有這樣的反應。
「混蛋你闖進來幹什麼！」
揮開武器，他急躁的逼問，西亞只是偏頭看了自己一眼，卻又收回那陌生的眼神，他冷漠的注視著一看見他就止住動作的魔族，無聲的散發著威壓。
「殿…殿下……！」
「這傢伙才不配！」
輕哼一聲，帶頭的魔族男子的表情卻首次透露出豁出去的狂氣。
「殘殺同族的首領，老子活了這麼久，還真他媽頭一次聽說！」
同族？
震驚的冰炎望著西亞的背影，對方卻恍若未聞。
「再給你一次機會，」他身上的衣袍隨著怒氣翻飛，用冷若冰霜的語氣再度詢問了一次：「你們，這在幹什麼？」
「你要殺我們，我們又殺不死你，就只好殺了這小子制衡你！」
惡狠狠的語氣讓西亞微微瞇起眼，魔族似乎卻什麼都不在乎的狂笑了起來。
「他，還有很多人都是我們的籌碼！反正你現在也還沒覺醒，根本打不過我們！哈哈哈哈！」
突然發了狠的魔族再度揮舞著武器攻擊，完全將注意力放在發話男子身上的冰炎卻來不及防禦從後方心臟逼近的攻擊，混亂之中有人將他用力推開，手臂被擦過的金屬扯下一塊肉，
「別擔心。」
那人卻衝著他笑了一下，高舉著受傷的手臂，將手掌迅速的放在自己額前，發出純白色的光芒。
然後，冰炎就失去了意識。
再度睜開眼，靜靜坐在他身前的扇與鏡表情平和，像是在等著什麼。
「………。」
張嘴卻又沈默，冰炎垂下頭，將表情藏在瀏海下，卻沒有閉上眼睛。
他現在才想起來，西亞最後的笑容似乎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再也沒看過了。
那是一種滿足且欣慰的表情。
「我要去找他。」
低語卻堅定，冰炎聽見身前的兩人大大嘆了口氣，卻也沒有要收回決定的打算。
他抬起頭，認真的重複了一次。
「我現在就要去找他。」
「那你可要快一點囉。」
終於恢復輕鬆的語氣，扇的表情確有些奇怪，鏡望著疑惑的冰炎，平靜的解釋。
「再晚一點，或許你就見不到那孩子了。」
「為什麼？」
驚愕的聲音響起，鏡卻沒有遲疑的接著說。
「就在剛剛，噬月血魔族的魔核正在覺醒。」
「魔皇就要誕生了。」
話語剛落下，眼前就閃過傳送陣的光芒，看著他急切離去的背影，鏡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望向始終沈默著站在他們身後的人。
「怎麼樣，傘？」扇爬上沙發，帶著無奈的微笑。
他們都不希望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現在卻什麼都不能做。
「…………。」
沈默著轉過身，傘卻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純白色的晶石，毫不在意的捏碎。
「有規則，不能多做。」
冷淡的拋下一句話就離開，扇和鏡卻同時笑了出來。
不久的未來，都是他們所選擇所造就的結果。
他們不能插手，只能靜靜的看著即將發生的一頁，以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改變。
***
結果還是寫不到西亞那一塊的劇情QQQQ（哭泣）
每次不想寫太多時間卻不夠啊啊啊啊啊啊
某茶要開始趕工公司的事情
只好下一章再見了QQQQQ
謝謝大家看到這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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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5-11-3 19:27:42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