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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最後一位董事的到來
最後,摔倒王子逃避任務展開傳送陣落荒而逃,留下笑得一臉溫和的阿斯利安還在大廳。
我滿肚子都在腹誹那個混蛋摔倒王子,不是說了國王的命令是絕對的嗎?那個混蛋跑什麼!剛剛遊戲開始之前應該叫扇董事設個結界不讓他們逃出去才對啊,怎麼沒想到?失策!
老實說如果除去了摔倒王子和阿斯利安之間的不合,握手其實根本就無傷大雅……不對啊,就算不合也沒有怎樣吧,而且摔倒王子覺得狩人的阿斯利安是高貴的,握個手也是屬於狩人的榮耀吧?在他的客觀里。
然而阿斯利安的話最近兩人沒有不合也沒有起爭執,只是握個手沒關係吧?而且我還只是隨機挑選的,不曉得阿斯利安會不會惱了我……至於摔倒王子的話很明顯把這個帳算到我的頭上了所以就別想他了。
於是,不曉得為什麼前幾任國王都當得很順利到我這裡的時候很不巧的有些失敗,不過沒關係,凡事還有下一次,跳過跳過。
「哈,這次看我當了國王還不算走運嗎!」黑頭……咳,黑人光頭班導揮動手上的黑桃K,活像是怕大廳的人眼瞎還眼殘看不到一樣,笑得一臉奸詐,「那邊的妖師!」他指向我和學長……更正,是坐在學長腿上的我。
「我要你用言靈祈禱,下次我打賭一定能贏小班長!」
……
十秒后,在班長過於燦爛的笑容下,兩人消失在黑館大廳。
我很好奇一個問題,明明每兩三場就有一兩個人退場,為什麼五十四張撲克牌還夠用?一開始就有五十四個人嗎?但是一直退場沒有影響到嗎?還是有替補的黑館居民……
……為了我的人身安全問題,我沒膽問出來,也沒有繼續想下去。
然而,下一輪的國王……
「哦呀,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此話來自於某個活了上千年、與傳聞冰牙三王子以及黑暗種族妖師首領相處過一陣子的、耶呂惡鬼王手下第一號老妖怪……抱歉腦誤,是第一高手的鬼族貴族。
安地爾一手端著咖啡一手看著手上的牌,還挑起一邊的眉,臉上的笑容以及表情極度欠揍,我在心裡默默詛咒他喝咖啡燙到、最好燙到沒知覺。
他忽然看過來,我全身冷汗立刻冒出來了。
根據我對這傢伙的了解,除了生命力比黑袍更勝一層的頑強以外,還艱險狡詐,他的命令絕對不是「蜀黍我很好心的,你給我泡杯咖啡就好了,或者到原世界要○○牌子的咖啡」這樣的,很有可能挖走在場的袍級到鬼族那方。
邪金的瞳仁有著我和學長的倒影,然後他嘴角的弧度更燦爛了,「可以讓玩家為國王服務嗎?」雖然是看著我們,但是他是在詢問著活動的舉辦者。
用著不明意義的眼神看了眼鬼王手下,扇董事笑得很燦爛無良:「當然,國王要怎麼樣都行。」
扇董事,真的沒問題嗎?你不怕他把你照顧的學長給帶走嗎?你挖走人家老家里九成財產就是要保護學長的啊,那麼輕易答應了是怎麼回事?你不怕學長再死一次嗎?呸呸呸絕對不會有下一次,大吉大利。
「那……」環顧了大廳里所有人手上拿著的撲克牌,安地爾笑得很是燦爛狡猾欠打腹黑,「我要除去初任國王的職責,方塊6坐在我腳上被我抱著直到結束。」
……
剛剛安地爾看過來的眼神實在太邪惡,很擔心牌有沒有被調換過,我偷偷再瞄多一眼我手上的牌……還好、還好我不是那個倒霉的方塊6!給安地爾那個千年老妖怪抱到活動結束根本就是那個人這輩子和鬼族的孽緣!
就在我在慶幸我不是那個方塊6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大廳的氣溫似乎開始下降了。一切來源都是我身後的某個人,甚至我們坐著的沙發都開始結上薄薄一層冰霜,還有霧氣冒出來……學長,你該不會是……
我忽然覺得學長和摔倒王子是一夥的,因為都是被我詛咒過而且還是很靈的,你看一個當著所有袍級面朝地摔倒、還有直直撞樹而且還是抱樹法的摔倒王子,還有這個被我詛咒每場遊戲都中槍的學長……
「方塊6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快出來~」黎沚,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了!不要以為你是娃娃臉學長就打不下手!
烽云凋戈無聲無息地出現了,被學長緊緊握在手中,我嚴重懷疑如果不是因為我坐在他腳上,現在退場的人肯定又多了兩個。
「大·叔·你·是·存·心·來·找·碴·的·吧?」咬牙切齒地說著,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背後還有可疑的黑氣冒出來……學長你被夏碎學長傳染了!還有你幾時改行當冷笑話專家了?
紅眼瞪過來,「褚,給我閉腦!」是!
「你終於承認我是你叔叔了啊?」安地爾沒有因為學長的稱呼而發火,他不怒反笑,有一種「哇啊長輩我好欣慰」的感覺,讓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也知道,你出生前啊,我和你爸還有凡斯……」
「去死!」打斷準備開始講古的安地爾未盡的話語,學長把我放在沙發另一邊的空位后就站起來揮動兵器,然而安地爾好像就是在等待學長動武的這一刻一樣,手上跟著出現了黑針……你根本就是在等這一刻!
「學長!」我立刻抓住準備衝出去的學長,對著他猛搖頭。開玩笑,要是直接在大廳打起來根本就是預定了我們今晚要出去睡了啊!而且學長不一定打得過啊,雖然已經回來了兩三年……但是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兇猛的獸眼瞪過來,似乎在暗示我如果不鬆手下一秒他就先剁掉我的手、然後他再去剁掉安地爾。
「冰炎,漾漾只是擔心你。」似乎已經看不下去了的庚學姐開口阻止學長的暴行,然而身為醫療班的喵喵也跟著來勸解:「對啊,而且學長,動氣是不行的,避免有後遺症啊。」
「……」學長沉默了。然後他看了我一眼,不過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生氣了;然後他狠狠瞪了眼某個笑得很歡樂的鬼王手下,才用力反手拽著我的手,回到沙發上坐下來后把我擁回去懷裡。
我鬆了口氣,然後遞了個感激的眼神給喵喵和庚學姐。她們只是回以我一個笑容。
「那這個任務是不成了。」安地爾聳聳肩,一臉遺憾:「那就換成紅心Q和黑桃J來一個法式熱吻吧。」
……
等等,那個黑桃J——
「安地爾,你找死嗎?」冰冷十字弓不曉得什麼時候上檔了,被點到名的褚冥玥嘴角狠狠抽動幾下,額頭冒出許多青筋,美麗的臉龐看起來有些扭曲,就像是一個來索取人命的厲鬼:「人說活太久會膩……看來果然是呢。」她冷笑。
安地爾一臉無辜:「我這次是亂點的。」然後他看了我一眼。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對吧!剛剛在我偷偷掀起一角來看的時候就看見我的牌了對吧!前面叫學長的只是為了遮掩你現在的目的是嗎?信不信我詛咒你走路跌掉喝水嗆到吃飯啃到喝咖啡燙到上廁所拉拉鏈被夾到——去死吧安地爾·阿希斯!
最後,又是兩個人離席。
「然,我們去看看好嗎?」甜蜜地挽著自家男友的手,辛西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要去幫忙而是看熱鬧,「雖然這裡是學院。」
「好啊。」沒有多加思索的然一口就答應了。對於精靈女友的要求他向來都是有求必應的,然輕拍辛西亞那挽著他的手,接著又一對情侶離開黑館。
是說離席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可不可以也隨便找一個理由離開?
「不可以哦漾漾小朋友。」扇董事忽然轉過來看向我,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要是漾漾小朋友不玩的話,這個遊戲就沒有意義了哦。」
不會吧扇董事,你玩我啊!這個遊戲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的存在感比螞蟻還要微小啊!
「偶爾這麼玩也不錯,黑館很少那麼熱鬧。」蘭德爾從自家管家手中接過酒杯,可以從透明的高腳杯裡頭看出艷紅的液體:「對吧,尼羅。」
霧金狼人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一向以來面部表情僵硬的他難得露出一絲的笑容,看向我說道:「褚先生與冰炎的殿下請加油,不要讓大家辜負了。」
辜負?辜負什麼?讓他們看學長如何扁到我不敢腦殘嗎?
看著似乎笑得很真誠的尼羅,我認真思考他是不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那就玩多幾輪吧,反正就如那個吸血鬼伯爵所說,黑館難得熱鬧嘛。」不懂為什麼明明就是很簡單的句子、被扇董事說起來就很像「賭博賭多幾盤吧」這樣的句子,「應該沒人有意見吧,恩?」她還在句尾強調了一個「恩」字,有種只要有人拒絕就會被……的錯覺。
結果在董事的威脅下,我們開始進行下一輪的遊戲。
在我還沒看自己的牌之前,有一個人已經先發話了。
「我是國王。」那是一道溫和的語氣,我轉過去,看見誰是國王之後我鬆了口氣。
是伊多。
恩,如果是伊多的應該沒問題了,畢竟是個治愈系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太過分的東西吧……?
我忽然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似乎收緊了些,不知是不是學長故意還是……
呃,應該是下意識的動作吧?
伊多微微瞇起淡褐的眼眸,慢慢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是說我發現,除了我以外的國王在下達命令之前都會慢慢環視在場的人,如果是夏碎學長我可以了解,畢竟他會透視這種東西,但是伊多應該不會吧?還是他早就通過預知知道今天會玩國王遊戲所以去學了?但是其他人應該不知道啊,難道看爽的?
忽然發現身邊的人真的都好厲害……我知道在這間學院不可能不變火星人,既然要當,就當個有能力的,這樣的話至少,和學長之間的距離可以少一點。
「我會等你的。」
忽然一句發言讓我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一雙認真的紅眸,「多久都好,我會等你追上來的。」
……
我想到一件事。
「學長,你不是說沒偷聽了嗎?」對不起我知道現在這麼說很煞風景也很難得你安慰或鼓勵我但是我就是覺得很奇怪啊啊啊盲點就在這裡了你明明說了沒有再偷聽了不是嗎不要跟我說你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麼就算再明顯你也不可能回答得那麼準確對吧你說沒聽騙鬼哦。
「……」原本還很曖昧的氣氛忽然一秒冷卻了,學長別過臉去不想理我。
學長,不准逃避問題!
就在我準備進一步逼……不是,請學長回答的時候,忽然有一段聲音打斷了我。
「小——亞——」
我的身體忽然整個打橫,沒錯就是你想的傳說中的公主抱,學長就這樣抱著我在半空劃上一個一百八十度漂亮的弧度,還順便一腳把某個白白的東西踹到旁邊去,當場變成墻上的一個活體裝飾……等等,白白的東西?
白白又散發著淡光、又會動的東西不就是……
我在學長把我放下之後,我凝神看向那個被踹到墻上的白白的東西。不曉得為什麼,我覺得他的背影好熟悉——
忽然,就在大廳陷入沉默時,另一邊走來一個黑色短髮的青年,他扶額走過來,身上穿著的衣服就和我之前在湖之鎮底下的看見的一樣。那個黑髮青年走到那個銀色的東西的旁邊,完全沒有預期地要把對方拔出來反而還踹多一腳下去;整個墻壁上的坑更深了……不要再踹了、死人咯喂!
「亞那瑟恩·伊沐洛,誰讓你就這樣跑出來的?還有你的身手退得那麼厲害是怎麼回事,連你兒子都超越你了。」那個人環手抱胸瞪著眼前的人,方才放下的腳再度舉起來、毫不猶豫地補多一腳。
「啊嗚……痛……凡斯你就不能輕一點嗎?」差點嵌進去墻壁裡的銀色東西明顯沒有那麼容易死,用著有些笨拙的動作把自己從墻壁里拔出來,揉了揉剛剛被友人踹的地方,不過沒有五秒又復活了,臉上忽然換上一個很單純的笑容抓著黑髮青年,一臉興奮地說著:「凡斯凡斯,我家小亞變得好厲害了!想當年小時候的他就很厲害了,長大了之後沒想到更厲害了呢!還有……」
「好了好了。」打斷了精靈隨時會冒出一堆的修辭語,黑髮青年揉揉似乎開始發痛的太陽穴,然後冷哼一聲無視對他叫嚷的精靈,這時才正眼對上大廳的所有人。除了已經明顯呆在原地的我和學長以及賽塔以外,其餘的人掏兵器的掏兵器、戒備的戒備,似乎打算只要這兩個外來的入侵者有什麼動作就做掉再說……我說打暈。
「三王子……?」石化狀態中最快反應過來的應該就是賽塔了,美麗的翠綠眼眸滿滿都是錯愕的看著眼前忽然冒出來的人、那名千年前就應該沉睡于主神的懷抱的王子殿下,不可置信地開口。
一向有禮的賽塔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很新鮮,但是我沒心情笑,因為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好不到哪裡,旁邊的學長也一樣。
「啊、賽塔!」很快就注意到以前據說是三王子導師的人,目前身份已經確認是亞那了的精靈沒有像是對待自家兒子那麼粗暴一樣撲上去、不過還是一樣撲到賽塔懷裡,什麼也沒說,就是一個擁抱。
「冰牙三王子……」同樣也和我一樣一起看過斷片記憶的安因也是一臉錯愕,不過在我看來,安因好像就是一臉就算對方是個被傳唱千年的精靈王子、但是如果再繼續這樣抱著賽塔的話他似乎會發飆抄刀像是砍五色雞頭一樣砍亞那……根據我對他的了解,肯定會。
本來已經回過神來的賽塔在亞那這麼一個擁抱下,二度失神了。
我看見長刀被安因握緊了。
「……亞那,放開。」再這樣下去的話,凡斯懷疑他會看見某把長刀插在自己的精靈友人的腦袋。於是他皺著眉,上前將某個把對方抱得死緊的亞那和他家導師分開。
「誒,我已經很久沒看到賽塔了的說。」被前幾代妖師首領抓著往後退的精靈抱怨著,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差點就要被某天使抄刀追著砍的知覺,「沉睡好久了,有些不習慣。」說完還以一種很奇怪的動作活動四肢。
「……父親……?」站在我旁邊的學長似乎驚嚇得連嘴巴都合不起來,張張闔闔,才用有些不可置信的語氣開口,很難得的失態良久。
說真的,我可以了解學長的心情,因為我也是差不多和他一樣,嘴巴根本合不起來。
——你告訴我兩個翹了千年多的人現在就活跳跳在你面前蹦來蹦去,你可以不驚訝嗎?而且其中一個還是你的祖先!
「颯——彌——亞——」毫不客氣地撲第二輪,不過這次學長沒有再閃躲了,只是呆愣地任由精靈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然後在那邊大驚小怪說小亞變得好高了、長得很漂亮之類的修飾詞,完全把站在學長旁邊的我當空氣一樣無視了。
我覺得現在學長的心情應該很複雜吧,因為我記得的是——被黑暗之氣感染的王子樣貌變得醜陋無比,但是後來與公主一同誕下孩子,並且生活在一起一段時間。
想必學長和亞那生活的那五年里,見到的父親一定不是精靈的模樣吧?
學長一向以來越是危機時刻就越冷靜分析現況的腦袋似乎已經處於死機情況了,我看見他呆愣愣地伸出手,輕輕回抱著亞那,什麼話也沒說了。
在一旁的我很有知覺的往後退,不要阻止父子團聚比較好。
就在大廳二度靜下來、只剩下亞那的叫嚷聲時,黑館的玻璃大門被踹開、反彈,發出了些許聲響。「我們回來了。」站在門口的是笑得一臉溫和、仿佛門不是他踢的然還有辛西亞,而後面的則是連視線都快摩擦出電光石火的安地爾與冥玥。
是說……竟然和安地爾對戰那麼久都沒有受傷……
我忽然覺得妖師本家的人都不是人、是妖怪。
然後,我看見然的視線瞥過凡斯和亞那的時候,本來臉上掛著的招牌笑容一秒僵硬了。
同樣也注意到那兩個很顯眼的人的冥玥也露出一瞬的錯愕、然後微微瞇起銳利的黑瞳,像是一隻獵豹一樣打量著兩個獵物,嚴肅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然而,旁邊的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閃著金色光芒的法陣圖騰,就連我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相當高級的陣法。
「抱歉,處理告密者太久,遲到了。」
幾乎是同時出現在金色法陣之上的最後一位董事露出歉意的笑容。
ஐღஐ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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