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司空聽完後,比起驚訝,他擁有的是更多不解的情緒。
什麼叫做能讓同一個世界不同時間的人在這裡相遇?時光機嗎?
「簡單來說的話,心梅的父親,也就是李先生他來到這個世界可能只有十年,但在來到這個世界的途中原本的世界可能已經穿越了上百年的時間,這樣解釋的話你可以懂嗎?」想要試著去解釋這樣時間與空間的關係,叔祽顤反而深覺困難了起來。
所以說,他還是喜歡直接讓人用身體去實際體會一下會比較快樂啊,用講解的還會講不清楚,多麻煩啊。
「呃……也就是說李先生他、不只穿越的空間,還跳躍了時間嗎?」
「你要這麼理解的話,也不算錯。」間接肯定了司空的說法,叔祽顤微微皺起眉看著司空剛動幾口就沒有再動過的粥。
是單純沒食慾嗎?還是……?
「所以你、到底活了多久?」低著頭,司空看著無論睜開抑或是閉上都仍舊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只覺得這所有的事情一直都比他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太多太多。
他原本也只是覺得幫個小忙無所謂,但每次他幫個小忙就會被牽扯進大事裡面,人生可以不要這麼倒楣嗎?嫌他過去十八年不夠倒楣不夠悽慘不夠衰是不是?
「這個嘛……現在我的年齡的確是二十四歲沒錯,但如果你想問的是靈魂年齡的話……」說到這裡,叔祽顤稍作思考了會,最後聳聳肩,「誰知道呢,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正常的情況下,人們是不會得知自己的前世的;若非此生有幸,他恐怕也會就這樣抱憾而逝,那尊人偶也終將無法將話語傳達給他。
那麼他們的相遇也將變成另一場悲劇,一個彼此不斷錯過的悲劇,一個彼此比對方所想得更愛對方的悲劇。
「所以,你希望我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沉默了許久,司空自己打破沉默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這樣問道。
明明臉色十分平靜,卻在話語中對他們針鋒相對。
這是他們所認識的司空嗎?
肯定不是的。
「你是因為受了傷,所以討厭我們嗎?」
眉頭深鎖,叔祽顤開始覺得自己的眉頭一定很快就會出現皺紋提早老化。
這個世界實在有太多太多令他感到疲憊的事情了。
「……我沒有理由討厭你們,只是真的覺得很累了。」依舊低著頭,他只是覺得很累很累,「沒事的話,就請你先走吧。」
他一直都沒有理由幫助他們,即使有他現在也想不到,希望哪個好心人想到再來想辦法說服他,他現在只想洗洗睡。
身心俱疲,就是形容他現在的感覺吧。
看著司空的樣子,叔祽顤在原地停留了許久,最後仍舊只能幾不可見地嘆口氣,然後慢慢地退出房間,獨留司空一人。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司空才漸漸地平息下自己的情緒。
他必須要承認自己方才的確是在無理取鬧,應該說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需不需要這些人的關心。
他覺得需要,卻又再心底牴觸著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關心,然後使自己的情緒愈來愈焦躁。
也或許,他是真的對自己遭遇到的這些事情感到生氣也不一定,畢竟再度回到一開始的出發點,他與這些事情、這個世界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算他真的有可能幫到這個世界,他也不可能無條件的幫忙,說到底這裡的人究竟為什麼覺得他們需要的人會無條件的幫忙?
難道說用個我們不讓你回去原世界,這種薄弱的理由就能強制留下人嗎?
……他的確是因為這樣被留下了。
但那是因為現在的他沒有器具,如果有得當的器具的話……
「唉呀,真可憐,眼睛都看不見了呢。」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同一時間窗戶儼然被打開,夜晚的涼風吹開了窗簾穿越了室內,然後來到司空的身旁。
「怎麼樣?還認得我嗎?」對方輕輕地踏到了地面上,一邊走向司空,一邊不著痕跡地消除自己的氣息。
「我們應該是見過面,但是我不認得妳。」最後放棄去思考對方是誰,司空索性直接開口去問對方。
現在就是大家近來都要跟他玩猜猜我是誰就是了?但是他完全沒心思玩啊!
「我想想,什麼事情能讓你恢復記憶呢……啊對了對了,我們在溫泉見過面AL新型。」
對方尾音落下的瞬間,司空的心像是被什麼用力敲擊似的瞬間涼了一半,幾個月前夜晚的記憶也瞬間被翻了出來。
「妳是SK舊型,西部聯邦……」名字是、名字是……
可惡,他就是想不起人名啊!
「弗蕾亞,我叫弗蕾亞。」輕輕地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坐到司空身邊,對方所有的動作都是無聲無息、不驚動任何人的小。
她並不是怕驚動這棟建築物裡的人,她只是不想這麼早把事情鬧大,現在還不是動身的時機。
「弗奧的人。」原來叫弗蕾亞啊,這名字也太難記了,他根本記不起來啊。
這年頭的家長取名,根本就是把清朝生難字詞百科全書翻開來在找字是吧?搞不好連家長自己都不知道小孩的名字怎麼念。
「對,聰明聰明,我的確是弗奧的人。」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開心,但司空還是想不清楚對方來找他的理由。
「你們弗奧……三番兩次來找我的理由是什麼?」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弗奧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上次實際走過一次東部時也沒有感受到動亂的氣氛,他對於埃爾維尼亞面對弗奧的態度一直保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埃爾維尼亞似乎在害怕弗奧,卻有好像不怕。
他總是想不清楚問題點在哪裡,現在也不想清楚了。
「嗯……我們找你的理由,其實也不是什麼多重要的理由。」似乎稍做了下思考,弗蕾亞繼續說道,「我們需要你,就這樣而已。」
「那就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為什麼會加入你們。」
要是加入弗奧能讓他順便回去原世界他就考慮看看吧,反正這邊的人看是不會送他回去了。
「喔?你有興趣嗎?」微微挑起眉,她倒是有些驚訝司空會這樣乖乖跟他們回去,她原本以為至少會在反抗一陣子的。
果然是這次給的打擊太大了嗎?
「告訴我你們有什麼我想要的東西,我才會考慮是否要加入你們。」沉著低啞的嗓音,司空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是我們世界的人,就該知道這條法則。」
在拉誰進入前己方陣營前,總是得開出他能心服口服的條件。
他一直都不是好人,為了達成目的他可以連自己的靈魂都出賣給惡魔。
他沒有資格生存在陽光之下,從多年前的夜晚起他就已經了然於心。
「嗯……我想想,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在原世界所有研究人員都下達封口令的SK舊型機事件?」然侯她想了又想,決定繼續補充道,「你可能不知道吧,SK型號是舊型機最後一批,但是你沒有想過為什麼SK後都要造新型機的原因嗎?」
在他們之後,政府一定會下達封口令,後世的新型機大概也只會聽到差異而不知道為什麼舊型與新型要做差異點出來。
誰讓他們當年殲滅了十五座實驗室才銷聲匿跡呢,政府要是不下達封口令就會造成實驗室的研究人員人心惶惶吧。
「……差別是什麼?」低下頭沉思了一會,雖然不是他最想得到的東西,但也算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有從養母的口中略聽過說相關事件,但是詳細事情依舊不夠清楚,只知道新型機開始會抹煞實驗品的自有人格與所有情緒,成為指為國家而戰的機器人。
「這就得要你進來後才能告訴你了。」聳聳肩,弗蕾亞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而是乾脆賣個關子。
畢竟這是她握有的情報,誰會把握有的情報在得到需要的人前就先說出來呢?
「嗯……要我說的話,這個的引誘力實在不算高。」畢竟他雖然想知道,但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想知道。
畢竟知不知道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差別,畢竟對他來說他並不是那麼積極的想要去爭取新型機的人權概念,而弗蕾亞的說法看起來似乎是想要爭取的樣子。
爭取人權,那也是他原世界的所屬陣營第四組織所積極在推動的事情,他本身是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因為養母在做,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才跟著幫忙。
因為就算爭取回了人權,造成的傷害都回不來了。
「嗯……那這個怎麼樣?你知道埃爾維尼亞集齊了五個人的鑰匙之後要幹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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