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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炎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陷入沈睡的青年，腦中浮現剛剛在白園見到青年時的場景──
青年雙眼閉起坐在樹下倚靠著樹，而身旁有著許多大氣精靈圍繞著，彷彿是在歡迎青年的歸來。
冰炎在看見青年時就已經確定對方的身分，畢竟是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存在。
他緩緩的走近，看著對方的睡顏，心中有著許多的情緒，但更多的是──不捨。
因此他輕輕的將青年抱起，並呼喚了青年，「褚。」然後就將青年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床上依舊沈睡的褚冥漾，冰炎伸手撥開褚冥漾額前的碎髮，並撫平褚冥漾微微皺起的眉頭，心中有著許多感慨。
明明只有一年的時間，冰炎卻覺得有許多事變得太快了。
原本呆呆笨笨的學弟，變成眼前一肩扛起所有的青年。
這中間的改變讓冰炎有點無法接受，一年，只有一年的時間，但他卻完完全全的錯過褚冥漾的改變，心中浮現許多感嘆以及疼惜。
「真像。」冰炎摸摸褚冥樣的臉頰，忽發覺褚冥漾其實與那人非常相似。
也許是因為褚冥漾這一年的改變讓冰炎產生的錯覺，總覺得褚冥漾那一肩扛起一切的身影與那人離開時的背影重疊
雖然冰炎知道褚冥漾是那人的轉世，但初次見面時，冰炎就清楚了解，即使是轉世，也不見得會有相像的地方，有其是褚冥漾不論是長相還是個性，都和那人天差地遠。
然，經過一年的空白，想起一切的他，心中除了急切的想阻止褚冥漾外，更多的是恐慌。
一股莫名的恐慌再心中盤據著，彷彿不阻止就會有令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發生。
冰炎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令自己後悔的感覺。
──千年前，他沒有阻止那人離開，使自己後悔了；千年後，他不想再體會一次那後悔的滋味。
「嗯……」緩緩的睜開眼，褚冥漾因不適應陽光而將手蓋再雙眼上。
褚冥漾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心理明白，夢裡的一切都不是夢，是記憶，是一段過往的記憶，而現在的自己也不只是褚冥漾，同時是白漾。
接收了白漾的記憶，不，應該說是自己靈魂的一塊。
在獲得記憶的同時，他也明白自己為何與白漾一點都不像。
前世的自己，為了讓轉世後的自己有選擇，將一部分的記憶與靈魂封印，所以當封印鬆動時，這選擇就會出現──
『你可以選擇不接受記憶，繼續當褚冥漾；也可以選擇接受記憶，讓白漾成為你的一部分。』
『接受與不接受，選擇權在你手上。接受了，你將會獲得白漾完整的記憶，同時也會揹負白漾選擇的路；不接受，你在此所看到的一切將會從你記憶中抹去，你將會只是褚冥漾，與白漾再也無關。』
而身為褚冥漾的自己選擇了接受，所以他是白漾也是褚冥漾。
將手放下，褚冥漾看著自己的所在處，忽然意識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時，他下意識要翻下床離開。
然事情總不順他的意，正當他要掀開棉被下床時，一道好聽的聲音，對他來說卻是無比恐怖的聲音傳入耳中──
「醒了，褚。」
褚冥漾抬起頭，看見冰炎倚靠在窗邊，褚冥漾立即帶上疏遠的面具。
「冰炎殿下將我帶到這，有事嗎？」
冰炎聽到褚冥漾的話語，挑了挑眉，朝褚冥漾走去，停在床邊，「你還想隱瞞嗎？褚。」
「我不懂您的意思？」褚冥漾淺笑。
「哦，不懂啊？」冰炎勾起笑，緩緩的彎下要，臉慢慢的朝褚冥漾的臉靠近，「那我應該要幫你懂……」
「呃……」褚冥漾看著越來越靠近的冰炎，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臉上的面具早就不知道丟了多遠了，現在腦子簡直是比漿糊還糟糕，已不知道該說什麼，「可以保持點距離嗎？學長。」
褚冥漾而全沒意識到自己對冰炎的稱呼變回了『學長』，他現在只想和冰炎保持距離，不然他怕自己等等就會燒昏頭。
聽到褚冥漾對自己的稱呼，冰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但他必沒有起身，反而勢將雙手分別撐在褚冥漾的兩邊，「露出尾巴了，褚。」
「蛤？」褚冥漾不懂冰炎在說什麼。
冰炎壞笑了一下，將嘴靠在褚冥漾的耳邊，「你剛剛叫我『學長』囉。」
冰炎說話時吐出的熱氣，拂過褚冥漾的耳邊，褚冥漾立即臉紅的用手捂住耳朵，然這只是反射動作，褚冥漾現在的腦子簡直一團糟。
──他說了，他說了，他叫了學長！！
就在褚冥漾腦子一團糟時，冰炎就在他眼前露出了燦笑，是那種迷死人的笑容。
『轟』的一聲，褚冥漾覺得自己的理智已遠了他了……
「說吧。」冰炎雙手還胸站在床邊。
褚冥漾盤腿做在床上，頭微微低著，彷彿一隻認錯的小狗一般，就只差沒狗耳朵了。
「就是、就是……」褚冥漾完全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擺脫現在的情況。
「褚，你做好別給我混過去，我要聽實話。」
「……」褚冥漾霍出去了，反正不要將最終目的說出就好，「呃，就是──」
當褚冥漾將自己到目前為止所做的動機及事件說完後，鬆了口氣，畢竟在冰炎面前要隱瞞或是說謊都是很難的，雖然自己並沒有說謊，不過卻隱瞞了一些事。
冰炎聽完褚冥漾說的，微微皺起眉頭，「褚，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啊？」
「你隱瞞了我一些事，不是我不知道，只是不想逼你說。」冰炎淡淡的說。
褚冥樣再次將低下，腦中全都是冰炎所說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不想逼你說。
──原來學長都知道，他做的事，學長都看在眼裡。
褚冥漾手不自覺握緊，總覺得自己做什麼好像都逃不過那些他想要保護的人眼中，這讓自己有中無力感──難道自己還是沒有能力保護他們嗎，所以自己做的都會暴露他們暪眼中。
──不想讓他們知道，所以封印他們的記憶。
──想保護他們，所以計畫了這一切。
「啊。」
褚冥漾忽感覺額頭一痛後，在不自覺握緊的手上感覺到一股溫暖，抬起頭，對上冰炎那雙有著溫柔的紅瞳。
「就跟你說別亂想了。」冰炎坐在床邊，看著褚冥漾，然後閉上眼，陷入回想。
「現在的你和那個人很像，總是將一切扛起，卻又不讓人知道。」
褚冥漾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很清楚冰炎指的是誰，畢竟現在他已經想起前世的記憶。
冰炎並沒有睜開眼，繼續說著。
「那個人默默的做了許多危險的事，但在總是笑著說沒事。」
褚冥漾很清楚，在亞那走後，他時常陪在颯彌亞身邊，那時的他為了不讓颯彌亞擔心時常帶著笑容說『沒事的，別擔心，等我回來』。
「我每次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就會有股難受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叫我阻止他，別讓他去。」
褚冥漾腦中浮現小時候的颯彌亞，那畫面是在他每次要去出任務時，颯彌亞露出的擔憂表情。
「然而我並沒有阻止他，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只是……在最後一次看到背影時，我伸手去抓著他，因為心中的恐懼莫名的大，感覺只要一放手，他就會從我眼前消失，最後……我還是放手了，因為他給了我承諾。」
那一次，颯彌亞不知為何忽然抓住，不管白漾怎麼說，颯彌亞都不怎放手，最後他只好將曾經送給颯彌亞的那條項鍊拿起，並給予承諾。
『我會回來的，我會回來再次將這條練子交給你的，所以放心吧。』
然而，這個承諾是註定不會實現的，那時的白漾，已經被詛咒侵蝕很嚴重了，那次的離開就是不讓颯彌亞看到自己被詛咒侵蝕的樣子，而這承諾是一個很殘忍的傷害。
「可是這次他沒有遵守承諾，再次看到他時，他已經是一個冰冷的屍體，身上佈滿了黑色紋路，我……很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有僅僅抓住，為什麼要相信他的承諾，如果我沒有相信他，是否再次看到他時，他會摸摸我的頭說著『我回來了』，而不是冷冷的屍體。」
褚冥漾聽的出來，冰炎會與中的痛苦與哀傷，他默默在心中說著『對不起』。
冰炎忽然中開眼看著褚冥漾，「現在的你有著和他相同的背影，我並不想重蹈覆轍。」
褚冥漾知道不管他現在說什麼，冰炎都不會輕易的放自己走，然而他的計畫還是要繼續。
「學長，你當初為了救我犧牲時，你有想過被留下來的感覺嗎？」
「那不一樣，那是──」褚冥漾將冰炎的話打斷。
「沒有什麼不一樣，被留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這點學長不是已經體會過了嗎？」褚冥漾知道這種痛，而冰炎也體會過。
「那你想要再讓我體會一次這種痛嗎？」冰炎猛然抓起褚冥漾的衣領，吼著。
「你願意再相信一次嗎？」褚冥漾緩緩的說，伸手抓起冰炎頸間的那條練子，那條有著未完成的承諾的練子，「你願意再做一次承諾嗎？相信我，我會帶著他回來找學長你的？」
雖然他褚冥漾不能保證，但他還是想完成這承諾，所以他會盡力，讓自己能夠回來的。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4-8-15 17:12:54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