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夜說 於 2014-3-2 15:13 編輯
自尊03
(二) 囚禁
全大陸都知道,孤月騎士是出名的自戀、孤芳自賞,高傲無比,服膺於光明神、隸屬殘酷冰塊組的十二聖騎士之一。
「真是討厭的人類!」
梳理一頭如墨的錙黑髮絲,青綠的杏仁狀貓眼惡狠狠的瞪著鏡中的自己,一身華麗的法袍襯托出青年與生俱來的狂妄優雅,白皙得不像人類的皮膚彷彿上等的玉石,滑膩無暇。
「一副清高的樣子看了就厭煩……而且竟然敢把我軟禁起來!?」驕傲手下的力到一個沒控制好,梳子傳來劈哩啪啦的聲音,收緊五指,捏斷了梳子握柄。
他身上穿的「聖袍」畢竟是世上罕見的珍品,外加是渾沌神殿的所有物,大喇喇穿著繞了大半個大陸的他一來到葉芽城立馬就被當成嫌疑人物,但是他們也死無對證,不能確定這件法炮就是渾沌神殿的那一件,權宜之計只好先把他「請」進聖殿做客,順帶在他周圍佈上魔法禁制。
「那個該死卑鄙的孤月騎士………」
「該死的是誰你我都心知肚明。」曾經聽聞過後就不曾忘懷…不,想忘也忘不掉的好聽嗓音響起,擁有月色般銀亮柔順長髮的聖騎士手環在胸前倚著門框,斜看他了一眼,依舊是那副冷豔高貴的姿態。
這令原罪•驕傲感到極度不爽,原本就是自我中心的他被一個更加自我中心的人如此相待,他不火才有鬼。
「啊啊?所以呢?討厭的人類,就算是我殺了他們好了那又怎樣?多虧你們的大恩大得讓我的心情糟到了極點,現在我可是想要滅掉整個忘響國喔。」驕傲連冷笑都吝惜施捨,僅是鬆開手,將碎成塊狀的梳子渣傾倒到地板。
「有教皇的禁制在我想你應該沒有那麼好行動。」微微揚起下巴,孤月騎士用琥珀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的挪開視線。
「是這樣子沒錯吶……」驕傲動用自身的魔力勉強再幻化出一把梳子,不厭其煩的整裡他烏黑的髮。
──他沒說出口的是那也不過是暫時,即使人類用了古老的法陣重重封印住他的魔力,本來實力就不在同一個水平上的力量會一點點、一點點削弱盡致的引響,到了禁制接近崩毀的那一天便是他殺了送所有人下地獄的那一天。
「你是自己一個人殺掉…整座神殿的人嗎?」沒有確切證明因而不能把他送進審判所,所以孤月打算再等待渾沌神殿捎來調查消息的空閒之間看能問出什麼,前提是對方得配合。
「是啊。然後呢?我這樣說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我曾經說過?耳聞?假使我否認你又要怎樣。」放下梳子,驕傲從軟椅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孤月騎士的面前,扯開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點意外這個看似驕矜自我的青年會這麼簡單的承認,他不禁沉默下來思考他說的話裡頭的真偽。
「你們人類真的很麻煩…明明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卻還要再三懷疑。」驕傲定定凝視孤月半刻,了然似的點了點頭:「不過你不是普通人類…」
「我是半精靈。」孤月騎士自曝身份,反正沒有人規定半精靈不能當聖騎士,其他人也知道自己的血統,總而言之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可以不要一直人類來人類去的嘛?難道你不是人類?」語尾稍稍上挑,精靈族的聲音就是悅耳,即使是略帶挑釁的語氣也是優美的讓人不住讚嘆,當然讚嘆的人絕對不包括驕傲。
「這個嘛…你猜呢?半精靈。」瞄了一眼對方裸露在銀髮間,上緣稍尖的耳朵,他毫不在意得繞過他栗離開這個讓他煩悶的房間。
「我的名字是朔羅•孤月,下次請不要用那種失禮的方式叫我。」銀髮的聖騎士並沒有阻攔他的行動,精神敏銳的他隱隱感知道這青年身體力有股深沉晦暗的龐大力量,恐怕禁制鎖不了他太久……
舉起手腕望著上頭那圈半透明帶金色的雕花手環,驕傲頭也不回地道:「看我的心情再說,半精靈。」哼,以為讓他隨身攜帶效果會更好嗎?人類果然天真的愚蠢。
說罷,兩人朝著反方向分別。
「驕─傲─先生,沒想到你會有落入人類手中的一天啊?」一走到聖殿長廊外的庭園樹叢間,他就聽到熟悉的欠扁聲音。
「……色欲,不好好待在上頭下界做什麼?」他不耐煩的抬頭,視線與另一雙天空藍的眼睛相撞,做在樹枝上巧妙的利用枝葉擋住自己的身影,消除氣息的色欲挑著眉,擺明了就是打算看他出盡洋相。
「啊咧?沒有人規定不能下來觀戰嘛!」色欲選擇不正面答覆,嘴角輕佻的上揚,這樣的表情總會出現在兩個人臉上──貪欲跟色欲,不同的是貪欲的輕佻是一種掩飾,色欲的輕佻是靈魂的特質。
「給我滾回去,看了就礙眼,你會害我失常的。」
「失常才好對我有利呀!再說期限也很快就到了,百年的時間之於無盡壽命我們而言不過是眨眼的片刻……嘖嘖,人界的時間流逝快到我都跟不上了說。」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色欲完全自說自話。
「另外,我來的途中不小心順手解決掉渾沌那邊的使者,好好感謝我吧!」色欲笑瞇瞇的說道,在驕傲的眼裡看起來煞是找打。
「呿,多管閒事。」別過頭,他毫不領情。
反手折下一朵嫩黃的花朵,色欲端詳著在日夜沐浴光明氣息成長的黃花,用著嘆息的語調說:「罷了罷了,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就當我多此一舉也好,閒著也是閒著很無聊嘛!」
倏然,一陣狂風襲來,吹得樹葉摩擦颯颯作響,偌大庭院裡的花草樹木瞬間宛若復活過來一般騷亂舞動,細嫩的花莖搖曳款擺,不規則的左右前後晃蕩,風止息的剎那一切又恢復寧靜,那陣做亂的風也似乎未曾抵達。
待驕傲撥開他那頭被風吹亂的黑髮,仰頭一望,枝頭上已不見藍眼邪美男子的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