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波西傑克森(7)】
尼克一點也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奉父親的命令在朱庇特營當「普魯托的大使」，一邊照顧他剛復活的同父異母的姊姊（你沒看錯，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好不容易躲開屋大維對他過度熱烈的眼神，找到個安靜的地方準備吃午餐的時候，父親忽然無預警召喚他，叫他回去混血營，現在立刻馬上！
莫非混血營遭受攻擊了？更奇怪的是，他的父親比平常還要著急。不斷的碎念著：「為什麼偏偏在混血營！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見他！我還錯過了他親自奉獻給我的祭品，還要人馬提醒我看一下早餐奉獻的祈禱，可惡啊……」
尼克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父親有如此扼腕的表情，就好像長年腦粉沒見到仰慕的偶像一樣。
冥王的偶像……？尼克實在不敢想像。
當他還正在煩惱要怎麼過去混血營的同時，尼克已經被一大團影子淹沒。在被黑影遮蔽視線之前，他還聽到父親漸漸遠去的交代：
「記得對君主有禮貌一點……」
等等……君主是什麼！
當他視線裡再度出現顏色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十三號小屋。
至少他的父親還懂得要把他放在床上……此時，尼克注意到他的小屋外頭鬧哄哄的……
外面怎麼那麼熱鬧？確切來說，是「他」的小屋外面為甚麼會那麼熱鬧。黑帝斯和「熱鬧」兩個字從來不相干。尼克打開門，意外發現他的小屋前面聚集了一大群的女生，而且正以仰慕的眼神望著他。一看清楚是瘦小的尼克之後，一兩個阿芙蘿黛蒂的女兒發出了嫌棄的聲音。
「嘖，竟然是你。」其中一個女生，阿芙蘿黛蒂小屋的資深指導員──茱兒（他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女生）紅豔的嘴角下垂，彷彿看到了噁心的東西一樣，「不要站在門口破壞風景，快叫裡面的大帥哥出來啊！」
「大帥哥？」尼克十分確定黑帝斯小屋裡面唯一的住戶就是他，絕對沒有別人。除非他的姊姊碧安卡死而復生，要不就是海柔……就他認知中他也沒有任何的兄弟了。他將小屋掃視一遍，床單仍然保持他離開時的模樣，房間裡的物品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等等，為甚麼火爐的綠火熄滅了？那種鬼火就算是用水澆也不會熄滅，真要撲滅只能用冥河的河水……
尼克首先做了一件他從來沒做過的事情。
他把他的小屋鎖了。黑帝斯小屋建成以來，他從來沒有鎖過門，因為除了波西和安娜貝斯，根本沒有人敢踏進他的小天地。
另外一個原因是，鎖他的門很麻煩。黑帝斯小屋的門是用骨頭製成的，所謂鎖門就是隔著門用魔法把骨頭插進地板，只有冥界的孩子打得開。如果某一天他累爆了結果因為沒有力氣再用魔法，他不就進不了房門了？
他當初真不應該做這樣的設計。不到幾個月他就後悔了。
究竟是誰來過他的小屋？
尼克撥開擋在他門前的女生，直直往主屋前進。奇戎一定知道答案……但是在路上他先遇到了泰麗雅。
「泰──你怎麼在這邊？」
「說來話長。倒是你終於回來了，有個人要見你。奇戎將他安置在你的小屋……」
「等等，是誰要見我？為甚麼他會住在黑帝斯小屋？還有，我小屋前面那一群女生是怎麼個回事──」
「緩著點，緩著點。你是趕投胎嗎？」泰麗雅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雙關語笑話，但見到尼克沒有笑，只好假裝什麼也沒發生繼續說下去，「是一個叫羅蘭的成年男子。就如我剛剛所說，住在十三號小屋是奇戎的安排，詳細原因我也不明白。至於最後一個問題……今天是15號。」
「所以……？」
「每個月的15號是小屋輪流規劃特別活動。這個月輪到阿芙蘿黛蒂小屋。」
「然後……？」
泰麗雅的白眼已經翻到北極去了，不是對尼克，而是對阿芙蘿黛蒂的孩子們，「茱兒竟然辦了變裝賽跑。這時候我真的很慶幸自己是獵女隊不需要參與混血營的活動。」
以尼克對茱兒淺薄的了解，她八成會將自己打扮得像孔雀一樣，然後在賽跑的時候各種挖苦別人的裝扮很醜。
「那隻孔雀看了早上的劍術課後，特地請羅蘭來當裝扮賽跑的裁判，還把羅蘭抓去換上動漫服……好像是怪盜基德吧？然後全營的女生就爆炸了。」
（小雙：怪盜基德超帥的～～～）
尼克突然好奇「羅蘭」這個人物了。到底要怎麼樣的帥哥才能入阿芙蘿黛蒂的孩子們的眼呢？忽然，尼克意識到一件事，「他就是要找我的那個人嗎？」
「沒錯。」泰麗雅拉上尼克，往主屋走去，「他現在躲在主屋，我帶你過去。」
「咦？那劍術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尼克一邊走一邊問他的大表姐。他與泰麗雅並沒有說很熟，雖然和碧安卡一樣是獵女隊，但兩個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泰麗雅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酷酷的大姊姊，不小心惹到她就會被她用長槍刺破，要不就是被雷劈死。
「羅蘭打敗了波西。這還不是唯一一次。我帶他進來混血營前，他只用一支箭就贏了波西。」
哇塞……波西可是他們有史以來最強的混血人，竟然這麼簡單就輸了嗎？「這個羅蘭是誰的兒子啊？」
「他只是看得穿迷霧的凡人。據說有在當武術教練。」
最好啦！一個凡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把他們最強劍士打敗？波西可是十二歲的時候就在正式對戰中勝了戰神阿瑞斯的人。而這位海神之子正在主屋前面對著他揮手。
「波西，安娜貝斯。」
「嗨，尼克。你回來得還真快。」
「我爸整個人……神很惶恐，還親自把我送回來，更特別交代我要對他有禮貌一點。」
三個年紀較長的混血人互相交換了眼神，眼中清楚地說著「絕對有鬼！」
（小雙：根本就是鬼。）
「你真的不認識羅蘭嗎？」安娜貝斯試著詢問，只見尼克雙手一攤，說「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而且我爸叫我找的是一個『君主』，這位新來乍到的先生是姓『君主』嗎？」
「不姓這個。說不定你看到他就知道了。」安娜貝斯若有所思地將目前得到的訊息整理起來。
真的只是姓氏是「君主(Lord)」嗎？如果我有這種姓氏不想要承認很正常，這還真是有點容易讓人誤會的姓氏
……除非，這不是姓氏，而是稱謂。但是，埃及和希臘神祇都認識的神……
冥界……說不定是別的神界的冥神？黑帝斯尊稱別的神界的神為『君主』好像也挺正常的。希臘神和埃及神都是真的了，其他神話的神真實存在又有甚麼好奇怪的？
「他現在躲在森林裡，我們領你去見他。」安娜貝斯決定等到尼克見到羅蘭之後再想。如果是想要隱瞞身分的天神，那拆穿他的真實身分只會帶來混血營麻煩。
所有天神都是很麻煩的，真的不要無聊去惹他們。不然你就會發現自己變成一隻蜘蛛，或者一隻毛毛蟲。
他們越走越深處，正當安娜貝斯以為羅蘭並沒有在約好的位置等他們的時候，背後忽然有人接近！混血人們幾乎是反射性抽出武器，三把劍和一把長槍的尖端直指對方，對方卻很淡定地看著四件致命武器，最後把視線放在尼克身上。
「黑帝斯的兒子，對吧？」
是真的滿好看的。尼克仔細打量著對方，二十出頭的男性，有著一頭棕金色的頭髮和水藍色的眼睛。雖然穿著外套，但不難猜出衣服之下的身材應該蠻養眼的，再加上溫柔卻帶點困擾的眼神，好像自家小孩犯了錯的感覺，真希望自己就是……尼克搖了搖頭，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小雙：看過冥王之府的就知道小雙在寫甚麼，小雙超愛那一段的。讚嘆雷克．萊爾頓！XD）
尼克將劍入鞘，照著他父親的話，很有禮貌地向對方點了點頭，完整的自我介紹，「尼克．帝安傑羅，黑帝斯之子。」
羅蘭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做了個揮手的姿勢，做到一半他瞪大眼睛，似乎意識到做錯事情，連忙把揮到一半的手強硬轉了個彎，改成整理自己的頭髮。很可惜的，混血人為了存活，幾乎都有注意力不足過動症。安娜貝斯馬上就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這是上對下「免禮」的手勢。
看來真的種類真的要歸在「神」那邊了。
「那個，我能跟你單獨說話一下嗎？」羅蘭詢問道。
尼克看了身邊的朋友，他們雖然放心不下，但也只能放手讓尼克跟著羅蘭進入森林的更深處。
「嗯，附近應該沒有人在偷聽了。」尼克並不清楚這名神秘男子是怎麼確定周圍沒人。羅蘭猛地回頭，「借我你的劍三秒鐘。」
「我的劍是冥界黑鐵製成的，不是冥界的孩子不能碰……」他來到混血營等他就只是為了跟他借劍嗎？就算只是手握冥界黑鐵，不管是混血人還是凡人，冥界黑鐵都會把他們的生命力吸收殆盡。
「後果自負──算了，你們好像很喜歡這招。」羅蘭舉起右手，鎮重地發誓，「我對冥河起誓，我與尼克．帝安傑羅借劍之後，不管接下來發生甚麼事情，一律後果自負──這樣可以了吧？」
都已經發誓到這個程度了……尼克雖然有點遲疑，但還是將腰間的劍解下遞出去。羅蘭毫不遲疑地抽出冥河黑鐵製成的劍，噩夢般的黑色劍身似乎比平常更為深沉……
然後整隻劍身沒入羅蘭的胸口。
尼克呆住了，他連阻止都來不及阻止。要自殺隨便找一把劍就得了為甚麼一定要找他的劍啊！但是接下來的變化更加讓人匪夷所思。尼克看見了大量的死亡氣息自羅蘭的體內噴發出來，就連尼克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分量……他甚至從沒在父親身上見過如此濃烈的死亡氣息！尼克腦筋還沒轉過來的時候，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然佈滿了厚重的烏雲，打下了一道強烈的閃電。
閃電火！尼克連逃跑都來不及，只見羅蘭單手向天空平舉，毀天滅地的閃電打在剛剛不存在的黑色拱頂上，全數落在了混血營的守護魔法外圍。
尼克很確定那黑色拱頂只有自己看得見，因為那是由死亡氣息組成的。
「雖然說立志不要太過依賴魔法，但這絕對不是鬥氣就能抵銷的。」上頭的雷聲抗議般的隆隆作響，感覺不時就會再打下一道超巨大閃電。眼前的男子，一手輕輕拔出插在胸口的劍，剛剛抵銷掉閃電火攻擊的手輕輕甩著，似乎自己只是剛擋住一個普通的拳頭，而不是宙斯的閃電火。
「好啦好啦，我會馬上離開的，不要再吵了可以嗎？」彷彿回應羅蘭的話，雷聲漸漸遠去，可是上空的烏雲依舊盤據不散，他淡淡看了一眼道，「白癡嗎？要攻擊我至少也先看看周圍吧……小朋友受傷了的話怎麼辦──你還好嗎？」
羅蘭對他伸出手，尼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跌坐在地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握住那隻手站起……這個人根本就是危險等級爆表的人物！
竟然……輕易地擋住宙斯的閃電火……尼克到現在還無法接受這樣的人物竟然真實存在。
「你……」
「是說我差不多要閃了──」
「那個……等等──君主！」
準備邁步離開地羅蘭止住了腳步，眉頭緊鎖，「你爸有跟你講過我的事情嗎？」
「呃……沒有。我只是聽我爸是這樣叫你的……」
「不知道比較好……那你叫住我做甚麼？」
「那個……我的劍……」
羅蘭看著還在自己手中的黑劍，不好意思地一笑，走回到尼克身前，將劍還給了主人，「謝謝你的劍。」
尼克以為這樣就結束的時候，羅蘭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如果有任何生死關頭的事情，你們希臘和羅馬無法解決的話，照著名片上的指示做就可以聯絡我。」羅蘭的口吻忽然轉為嚴肅，交代道，「這張名片只能你用，其他人神鬼怪使用我一律不會見面。這其中包括你父親。」
感覺……獲得了一張道具卡？尼克慎重地將卡片收起，目送羅蘭──稱呼羅蘭君主好像比較妥當－－離開他的視線。
「尼克！你還好嗎？剛剛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尼克正準備興致勃勃地告訴他們剛剛的事情，屬於羅蘭君主的聲音強制灌入他的腦袋──
「幫我找個藉口掩飾過去，不要讓他們知道我的事情。」
……他儘量。尼克忽然覺得剛剛那張求援卡片代價不菲了。
＃＃＃
總算……我快步朝著混血營的魔法邊境前進。我怕從裡面直接瞬間移動出去會破壞他們的結界結構，還是出去了再開魔法陣離開比較好。
在邊境三步之遠，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無人的森林。
「出來吧。這附近除了你之外，其他生物都被我嚇走了。」
一隻白色的駿馬從樹後走出，只不過他只有下身是馬，上身則是人類。這個營區唯一的人馬也就只有一位。
「連一聲道別都不說嗎？老師。」
「不要喊我老師，我根本沒有收過你當學生。」
「三個禮拜的劍術，足以讓我叫您老師一輩子了。」奇戎謙卑地低下頭，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我是真的很高興能再見到您。」
「得了吧，你是整我整得很開心吧？」奇戎就是知道我對人家叫我老師很沒抵抗力（當然這不包括那欠打的四班），劍術課的時候還特地悄悄對我說，「老師，學生拜託您了。就指點一下嘛！」
「啊，我可是有請茱兒把你變裝的照片影印一張給我呢！」
「請把那種東西燒掉謝謝。」我深深嘆了一口氣，在不能打女生的前提下，我還真的被抓去換了那一身超華麗的白色禮服。
應該要再跑快一點的。
我看著奇戎的臉，之前他還更年輕一點，現在都已經是滿臉鬍子的粗曠大叔了，但也不排除他喜歡比較老成的外表。以他的真實年齡來看……他都快可以當化石了吧？我差不多就是石油的那個程度。
我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再派那些小孩子去出任務了，天神的事情讓天神自己解決去。小孩子就是要平安長大成人才對。」
「您也知道我們的天神有點……」
我知道。希臘天神很愛命令混血人出任務，這算他們顯示權力與消遣生活的方法。
「等等小孩子任務失敗結果世界毀滅了你們就知道。」
「還好啦，不是還有您在嗎？混血人就是要在戰鬥中學習。」
「你也知道！克羅諾斯從帝國大廈六百樓摔下來也沒有人去確認他是否真的消失了。你們在慶功的時候我還在下面幫你們收拾善後！」我那次差點沒氣死，希臘的怪物被殺死之後還會化成一團散沙。那天風又有點大，我得一粒一粒沙子找出再用地獄火燒掉……
處理到快吐血！
「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我趕時間。」
奇戎看著我，神色堅定，「我這個老師教他們的是如何拯救自己，拯救別人。」
「你的意思是……」
「他們搞砸的時候世界就拜託您了，老師。」
「閉嘴！不要叫我老師！」在聽到更多「拜託」之前，我踏出混血營邊界，瞬間移動離開。
不過，奇戎真的變了。猶記得以前的時候，他抱著他死去的學生的屍體，在神殿一角痛哭，向我哭訴道他的命運是教導英雄，但為什麼英雄就是無法善終，而長生不死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一個個死去。
「他們做了那麼多，那麼努力，為什麼……」
時間一久，心還是會麻木、會變。
我比較幸運，我現在還有十二聖騎士的陪伴。我有他們一世的時間找出毀滅自己的方法，跟著他們一起回歸光明神的身邊。
在此之前，我要先找他們算．帳．去！
（史詩X波西傑克森 完）
我總算完結掉這篇了！
感動！我真的感動到快哭啊！
我當初到底是多自虐才去開了這麼一個坑啊！
接下來一陣子應該會專注在史詩第二部，暫時不會有任何番外了．．．
預計暑假要出本現在都還沒寫完是怎樣啊！更何況還有要修的另外兩本．．．
（謎之音：哈囉，別忘了你的正職是學生好嗎？）
我真的真的太貪心了．．．反正就努力達成，對吧哈哈（被巴
歡迎大家來見證小雙達成奇蹟的時刻喔～
說來，這一篇寫了兩萬五千字欸．．．加上自己大砍了兩章共三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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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9-2-14 22:58:01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