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參拾陸
在跟輕歌棲夜唱完歌以後也沒有希月的戲份了,她說了幾句致謝詞以後就下了台
走到一諾旁邊,她輕聲說了話,也把同樣的話說給祈月聽後便離開回房了
祈月看了看一諾後對褚冥漾說,「褚哥哥,今天晚上可以讓一諾少爺睡你們房間嗎,因為大人想要自己靜一靜,可以嗎」
「呃....我覺得這種事我無法決定」褚冥漾看向了冰炎,見冰炎點頭以後,他說:「學長同意了,那如果一諾同學不介意的話就過來吧」
「少爺,你今天晚上要到褚哥哥他們房間睡喔」祈月對著一諾說道
一諾沒有回應,但肯定是聽到了
「妳也要過來嗎?」褚冥漾問,回想起剛才祈月問的時候只有提到一諾,並沒有說道她自己
「祈月會找地方待」魔星狐幼子如此回答
沒等到午夜十二點的跨年,祈月就跳下椅子先離開了
她沒有走到希月的房間或斐嵐的房間,而是走到了某鬼族居住的那間房間
祈月站在門口,還沒敲門呢,裡面的人就先把門打開了
「小時族的寵物」安地爾似笑非笑的看著祈月
「鬼族的先生想跟祈月聊聊嗎」祈月知道,跟安地爾接觸無疑是與虎謀皮,但如果希月要跟安地爾形成長期合作的話,有些事情安地爾不能不知道,否則安地爾身上的那股氣質容易使希月瘋魔、墮鬼
安地爾做了請進的手勢,祈月也毫不客氣的走進去坐到椅子上
等安地爾坐下以後,祈月說:「廢話就不多說了,我直接進入正題」
祈月的語氣不再像小孩,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有個成人的靈魂在幼童的身體裡那樣
她簡略的描述了關於希月和黑咒的故事,「....即是因為如此,你跟咒殿下的氣質太過於相似,會把那位搞瘋,你要的應該不是變成那樣的她吧」祈月晃了晃腳,手支在下巴處,「用不了幾年吧,要是再找不到能夠讓她恢復正常的方法,她會徹底瘋掉」
「我要她,所以接近她,畢竟她跟琉璃是那麼的相似」安地爾微笑的說,「妳讓我不靠近她?」
「如果她真瘋了你也得不到」祈月急了,她怕安地爾會為了得到希月而刻意讓希月瘋掉,「我告訴你,她要是真的完全瘋了,比起找身為替代品的你,她會更致力於讓咒殿下復活!哪怕是自己的命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獻祭,所以才不能讓她真的瘋」
「別以為關起來就好,關起來她會有激烈的反抗行為,所以不要打讓她瘋掉的主意,他們是看起來正常的瘋子,黑家的血脈被詛咒了,一脈單傳,多的必死無疑,剩下的絕對會瘋!」
這就是黑咒認為自己必須死的原因,因為他不知道死的是自己或妹妹,如果要保證妹妹活著的話,他得死
「妳知道的可真多,我猜不是小時族告訴妳的吧」
安地爾這話一出,祈月察覺到自己失言了,一不小心就多話
「不是她跟我說的,全是我自己看到的」在恍惚期間,祈月不自覺的又開口了
祈月捂著嘴,怒視著安地爾,手掌下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你對我用引語術法!」
安地爾微笑,沒有反駁,祈月很生氣,安地爾繼續微笑
「因為我是借屍還魂,這具身體的原主一出生就回歸安息之地,我進入這具身體,而我以魂魄的姿態在大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跟隨大人多年,吸收了她外洩的術力,而又因為某些原因我身上沒有鬼魂的氣息,所以連大人都不知道原本的『祈月』死了」祈月畢竟能力完全無法與安地爾相比,她在引語的術力下把很多事都說了出來
「我是大人前世的女兒,在鄰近出生之時,大人被殺了,也不知為什麼,我並未跟著大人投胎,而是逗留在人世間,在大人出生那年,我被一股力量指引,此後守在她的身邊,因為弱小,所以我無法保護她,直到有這具身體的出現我才能夠碰觸到她」
「為了挽留住大人,為了讓希月留在世上,你...你能不能....」祈月看著安地爾,也不管自己透露出多少信息,她現在只關心安地爾的決定
——————稍早——————
希月蜷縮在床上,手邊是一瓶打翻的透明藥劑以及一瓶只剩半罐的藍色藥丸
透明的是止痛劑,藍色的則是鎮定劑
希月很清楚重新建構感情封印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在封印重新建構的過程中,過去被封印起來的感情會在瞬間全數湧上,剛才她完全是在硬撐
就算跟輕歌棲夜唱歌的時候把部分感情給發洩出去,那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有個人不請自來的打開房門,輕聲關上門,他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唱歌
那是一首溫柔的歌曲,柔和的白光籠罩了希月全身,雖然還是很痛,但與方才相比,已經是沒那麼痛了
「輕歌棲夜」希月散亂著一頭長髮坐起身
在進入房間的時候,輕歌棲夜就沒有再維持人類的樣子,一頭淡金色的長髮整齊的被梳成長辮子,純黑色的眼瞳中就像灑了一把碎星的星空般美麗,背后拉伸開的一對羽翼是一黑一白的
「妳在跑出餐廳的時候我也跟了上去,那個鬼族替妳重建感情封印時我也在」輕歌棲夜笑了笑,「失去家人的痛我也明白的,所以我不會對妳使用封印感情這種手段發表任何反面意見,應該說,沒人能這麼做,那只是妳自我保護的手段而已」
「謝啦」雖然她過往都是自己硬撐過去的,但有輕歌棲夜的幫忙,至少自己也不用痛上好幾天
「不用客氣,月,我說過,妳是這麼多世以來第一個讓我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人啊」輕歌棲夜直接坐到希月身邊,把人按在自己大腿上,「來吧,我幫妳」
「你的惡魔朋友呢,太久不回去他們不擔心?」希月閉上眼,發出的話語中全是疲倦
「跟他們說了,他們知道我在哪裡」輕歌棲夜左手順著希月的頭髮,每梳一下手都會發出柔和的白光,白光浸入希月的體內,淡去了暴走的情感
希月感到很睏倦,她含糊不清的說:「你真是...奇怪的天使...」
「是的,我知道,我很奇怪」輕歌棲夜的聲音很溫柔
希月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叫做葉奪音的女孩,她出門拿訂購的蛋糕,要慶祝爸、媽的結婚紀念日
踏著愉悅的步伐,抱著蛋糕盒子,她拉開家門,這棟房子是獨立透天,一樓是神廳,客廳在二樓,而她的家人們在二樓等待著她和蛋糕
走上樓梯時,她聞到了一股血味,她以為,那是錯覺
希月用著葉奪音的視角看見了客廳的情形,滿地的鮮血,五具屍體被橫豎隨意的丟在地上
一個男人手裡的刀在滴血,看見葉奪音時,男人微微一笑,隨後轉身離開
女孩在恐懼,她的口袋裡放著一把果雕刀,出門前,她在用這把小刀子雕刻白蘿蔔玫瑰花,而那朵蘿蔔白玫瑰也被血染紅
女孩顫抖著把果雕刀投擲出,刀子刺入男人的後背
男人回過頭,輕蔑的看著她,隨後把插在背上的刀拔出,噴濺出些許的血
葉奪音很害怕,投擲果雕刀時用上的力氣不多,再加上果雕刀本身就很小隻,並沒有刺得多深入
她想追著男人出去,但血液使地板很滑,她跌倒了,男人消失了,還未從震驚中走出的葉奪音打了110
作了筆錄以後,女警官讓她洗掉身上的血,換下那件染血的衣服
不到30分鐘,就有警察說,抓到那個人了,那個人沒有刻意逃跑或躲起來,簡直就是故意要被抓到
果雕刀上的血跟那被抓到的人相符合,背上確實也有一道刀傷,與她的果雕刀契合
她以為,這個男人必死無疑,絕對會被判死刑
一名姓魏的警官私下找過她,說,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當判決下來時,居然,只是坐牢而已
『如果,我跟你合作,就能親手殺了那個人嗎』
失去笑容的女孩對著魏警官問
『是』魏警官從包包裡拿出一疊資料,『不過,這種決定不能下得那麼草率,把這個看完,再決定』
葉奪音帶著資料回家,她坐在椅子上看起資料
希月站在葉奪音旁邊,能夠清楚的看見上面的字體
資料的大意就是,有個專門製造滅門血案的組織,而那個男人正是組織的一員,不出意外,那個男人在之後的幾個月內肯定會離開監獄,而魏警官也是受害者之一,現在魏警官需要一位合作者,前一位合作者因故去世,而葉奪音是他選中的下一位合作者
毫不意外的,葉奪音答應了魏警官,並且兩人一同商討對策,由於她還是學生,所以平日得上學,只能趁著晚上或假日行動
而女孩提出的則是聯合過往的受害者一起報仇,如果已經走出傷痛並重建家庭的就不去找他們,而是尋找孤身一人的受害者
在希月看來,那個組織也是心裡變態,滅門,並只留下一人,且刻意留到那一人回家時才離開,完全就是故意要讓人知道是誰殺的
而且估計葉奪音跟家人的感情很好,那個組織挑選下手目標可能就是以此為基準吧,那份資料上的受害者群看起來就是跟家人相處良好
「也是難為這個在保護之下成長的人類了」
希月倒不急著離開這個夢境,不知為何,在看到葉奪音的時候,她有些許的在意
大概是夢境本身的干預,她看不見葉奪音的臉,卻能夠感受到葉奪音的情緒
一天夜裡,葉奪音被人從家中虜去,她在郊區的倉庫中看見了組織的頭頭
『沒錯,就是有我的命令,他才動手殺光妳的家人』
『我很期待...妳來殺了我的那一天...』
說著,那個人將手放在葉奪音的臉上,手輕輕的移動到她的右眼上,隨後,葉奪音突然感覺到自已的右眼處爆出了難以言喻的疼痛,她硬是咬住嘴唇不讓任何一絲尖叫傳出,但僅存的左眼依舊流出了淚水
『妳的右眼,我收下了』
那個人把捆束葉奪音的繩子切段以後就離開了,過了幾分鐘她才從疼痛中緩過來,葉奪音用力的捂著右眼緩步走出倉庫,時間幾乎接近12點,路上完全沒車,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本打算找個地方借電話,卻突然看到從馬路另一端開來一輛計程車,不過她身上又沒錢,才想著不攔下計程車了,那司機卻開過來,一看到她臉上的血嚇得叫她趕緊上車要載她去醫院
隔天收到消息趕到醫院的魏警官看到那計程車司機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而葉奪音半臉纏著繃帶,露出的左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我沒錢,先幫我代墊三千給這位司機』
葉奪音一看到魏警官就說了這句話
魏警官猜測車資不用到三千,估計是葉奪音想感謝司機載她到醫院
出院後,她除了規劃殺光組織的人之外還開始鍛鍊身體
葉奪音為了覆滅組織,她付出極多的心力,時間一晃過了三年,當年17歲還在念高中的葉奪音,20歲,高中畢業後遵照過去爸爸所說的,上了大學,現在也大二了
距離她計畫完成只剩下三個月
距離她死亡...剩下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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