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名為復仇∼自尊(五)bl慎入 06/14

夜說

第二十五幕 獄神殿
  
耳邊傳來幽幽哀婉的歌聲，吟唱著他從未聽聞的曲子，歌詞是陌生的語言，有點像是童話故事裡敘述「精靈族繞口繁複的發音」，但那聲音他極為熟悉──是DOLL。

DOLL的歌聲清甜中帶著飄渺空靈，當初被譽為最適合唱聖曲歌童，只是因為他後來的遭遇讓他變得自閉少言，自那時起便少有聽到他的歌聲。

  冰冷的、彷彿是執入玉盤裡玻璃珠，吭吭啷啷，清脆異常，冷然異常。

──聽起來就像是在哭泣著。

  然後，在那魔異的歌聲召喚下，他緩緩睜開象徵朝氣凜然的金黃色眸子，那樣的燦金不禁讓人聯想到盛開的太陽花。

  
  「欸？」灰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他足足愣了半分鐘，緩緩地將手掌高舉到眼前，看著那只修長寬大的手，陷入茫然。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依稀記得火焰啃食身體的痛楚，也記得雙腳被壓斷的感觸，不管是發生怎麼樣的奇蹟，他都不可能活下來了才是，那現在到底是……？

  掀開蓋到胸口的涼被，他坐了起身，環顧他所待的寢室，整個房間除了灰色白色以外就是黑色，只放著一張木桌和木椅，沒有窗戶，唯一鮮明的顏色僅是插在陶瓷花瓶裡的向日葵，黃澄澄的花瓣仍沾著晨露，看得出來是不久前摘採。

  他再一次端詳自己的手，這樣寬大的手一直是他所期盼的，但卻並非他所有，原本的手掌小得抓不住落下的蘋果和洛菲爾，現在這雙手似乎要接下整片天都沒問題。

  摸了摸自己的臉，五官的觸感略微不同，他皺了皺眉，瞥到床頭的水盆，湊近一看──

  清俊的黑髮少年睜著一雙純金的眼眸，滿臉困惑不解。

  他捏了捏臉頰，看著水面的少年跟著做了相同的舉動，心中詫異難以置信，這是他嗎？！

  怎麼想還是想不通，他下了床，察覺到身體宛如生鏽般僵硬，骨頭好似黏在一塊，活動困難，僅管如此，他硬是緩步走到了門前，轉動金屬門把，打開了那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門扉。

  巴洛克式的建築，金碧輝煌以無法形容眼前所見的宏偉壯麗，精雕細琢、巧奪天工的鏤雕大理石柱、玉砌的長廊，牆壁上的浮雕刻得維妙維肖，不知是哪個年代的曠世工匠的作品，身處於這般如夢似幻的環境中，他更加無所適從。

  而他亦有所覺，細細觀察下就發現華美的壁雕、大理石柱刻得主題步外乎是關於「死亡」，那挺出半身的骷髏鑲嵌在柱子上，一雙骨爪微微探出，空洞漆黑的兩個眼眶死死的瞪著他，毛骨悚然的陰森感油然而生。

  不僅如此，此地美雖美矣，卻瀰漫著凝重膠著的氛圍，到處皆死氣沉沉的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冷清寂寥。

  有些不習慣變高變寬敞的視野，他左右顧盼了會，注意力挪移到眼前的天空，隔著長廊的欄檻，子夜色的天空覆蓋了整個世界，沒有半顆星點，連月亮也不復見，頓時閃過的形容詞只有兩字：「黑暗」。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孤兒院裡負責照顧他們的「媽媽」，總會恐嚇不乖的孩子魔王殿是怎樣怎樣可怕恐怖亂七八糟的地方，目光所及都是死人骨頭，活像個亂葬崗，當時的他也聽聽就算了，沒有當真──莫非他死掉後變成不死生物被召喚到魔王殿了！？

  搖搖頭，魔王根本就還沒誕生，這個推論刪除。

  腳步聲由遠而近，他朝著聲源處望去，身穿便衣，腰間繫了把輕劍，暗藍色半長髮一絲不苟的梳成馬尾的少年，長開了的面孔略帶青澀，墨玉般漆黑的眼珠炯炯有神，少年一見到身著白色及膝睡袍，黑髮落到肩際的他剎那便怔住了。

  「莫里！」迅速地回過神，少年三步併作兩步跑到他面前，站定後用著濕潤的眼眸望著他，莫里長得較高，以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少年的髮旋，不需他人說明，他自知這個人是誰。

  「…洛菲爾？」

  「太好了，莫里你終於醒來了！」洛菲爾激動地握住他的手，莫里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異樣的感覺揮之不去。

  直直盯著他半刻，莫里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以往洛菲爾經常掛著開朗的笑顏，如今在他臉上僅能尋覓到不協調的恨意，自那雙漆黑的瞳眸迸射而出，威懾逼人。

  那是不屬於純真的他，不屬於洛菲爾該有的眼神，黑暗、憤世嫉俗……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光是想，他也開口問道，手掌按在洛菲爾寬闊不少的肩膀上，不自覺的加重力道，前後搖晃著少年，神色焦慮。

  「這個……說來話長…」少年淡淡的笑了。

  「總而言之，先歡迎你來到我們的新家──獄神殿，從你醒來的那一刻起，你就是獄神的使徒。」

++++++++++

  
  莫里漫步於獄神殿主宮的的長廊，縱橫交錯的走廊不知通往何處，他也只是一味地走著，毫無目標，抬起頭來所見的天空依然是子夜的靛藍近黑，暗得連陽光都透不進這個禁地。

  這裡是薩克迪亞，邊陲之地。

  在他沉睡期間，時光匆匆地過了六年，藍說死狀愈淒慘的轉化為獄神使徒的時間也就愈長。

  距離他醒來的那天差不多過了五個月之久，對於新生活他很快就適應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死人這件事實，在此處是信奉獄神的土地，與耳熟能詳的光明神或是不同，他未曾耳聞這位神祇。

  邊陲之地的階級制度非常簡單也非常獨裁，主宰一切事物的是獄神，在獄神降世前代理者為獄神大祭司，自然獄神回歸後順理成章的換成是祂，事已至此他仍是對神的存在抱持著莫大的懷疑。

  位階其次的是由獄神挑選中的人，也就是他與洛菲爾幾人，在邊陲之地他們的地位僅次於獄神，擁有絕對的權力，至於修斯的話……據那位所言，修斯的體質特殊，獄神的「冥王召喚」無法起效用，等同於他做不了獄神的使徒，祂還說他們只能等他轉世。

  幸好「全知者」輪迴的速度較一般人來的快，他也必須好好修練自身能力，早日得以自由進出邊陲之地，迎接修斯的降生。
  
  身為獄神使徒，初期剛轉化時不能接觸到陽光，因此邊陲之地天空永遠是黑夜，這對喜好在日光下奔跑的他來說是件痛苦的事，可他也只能默默地任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還強求什麼？

  就算他盡快地提升能力，到達一定境界時，他也不能長期暴露在陽光下，死是不會是死，但是會向是被火灼燒一樣的疼痛，各部份的能力也會跟著下降。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何時才能見到呢？那燦爛的陽光。

  之於洛菲爾說過的話他仍是不太敢相信，他不願相信自己用生命換來的弟妹被忘卻的事實，亦或者他不願自己被他所遺忘。

  

  『我在花田那裡等了好久，他還是沒有出現…我猶豫再三後決定親自去找他，因為DOLL也開始想念他，我也是…他好幾次都不來，我都安慰自己他只是太忙而已……』

  『我一直將自己是詛咒被他認為弟弟這件事看做是格里西亞哥哥生命的汙點，可是我真的很高興他願意對我伸出手……於是我到了聖殿指名要找他…你知道聖騎士進去通報後說了什麼嗎？』

  『他轉告太陽小騎士的話：「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洛菲爾恨恨地說著：『等到我趕回來的時候…大勢已去！』

  『他背叛了我們。』洛菲爾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這句話：『他背叛我們……』帶著化不去的濃稠恨意。




──真的是這樣嗎？格里西亞哥哥，如果是的話，我到底該如何做才能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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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啊啊啊啊啊啊！！！房間外面廟會吵成一團！鞭炮劈哩啪啦劈哩啪啦，這叫我怎麼打稿啊！？就不能行行好安靜個兩三小時會死啊？！(翻桌(把桌子翻回來(再翻一次
快受不了啦！！噪音汙染噪音汙染！導致我在打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了啦！

(各位請無視這帖吧！)

幻安

大大辛苦了!
格里西亞你怎麼可以忘記他們!!((怒瞪(妳別
他不認你們沒關係來姐姐這邊((立刻被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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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名為莫里


  『快把他抱走──那個惡魔！』

  『為什麼夫人和老爺都是金髮的，小少爺卻是黑髮？』

  『不准叫他小少爺！他是雜種、他不是我生的東西！』

  『金色的眼珠好噁心……』

  『就像惡魔一樣，說不定會吃人吶…』

  『好恐怖、我們不要理他…惡魔就該被殺掉，去死吧！』

  之後人們對他的稱呼轉變成「烏鴉」，不過接下去的話語意思相差不了多少。

  『你知道嗎？聽說那個雜種一到廚房，廚房就起火了！』

  『哎呀呀，我還聽說他害死了二少爺呢！』

  『連自己的手足都殘害，果然是惡魔…不、是帶來厄運的烏鴉！』

  『太邪門了，瞧、他在看我們了，快走吧！免得招來穢氣！』

  幾步遠處，面無表情的男孩臉頰淌著兩行清澈的淚水，黑髮凌亂，衣服破舊，為貴族夫人所生下的嫡子，他的打扮卻像是路邊的乞丐；細瘦過份的四肢可看出他總是有一餐沒一餐，滿目瘡痍的身體完全沒受到妥善照顧，他就是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無聲的流淚，不是不難受，只是他不知道要怎麼宣洩他的情緒，自有記憶時起，哭泣只會引來大人更加蠻橫的對待，久而久之，他也學會了再暴力拳打腳踢；冷嘲熱諷之下默默地不發一語承受，而這樣毫無反抗的表現無非是給了大人們一個更合理的發洩管道。

  即使他辯解過無數次「不是我做的」，他們依然沒有半個人相信，紛紛笑罵著他只是一隻帶來不祥烏雲的烏鴉。


  金眼的烏鴉。

  在一個雪花打濕臉頰的寒冷冬天，他被人丟在孤兒院門口，正式成為了「棄兒」，但他不恨，因為這不誰的錯，只是他們畏懼著他而已。

  不是誰的錯，他這麼告訴自己，就好像要催眠自己不去憎恨整個世界那樣，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複誦著。

  孤兒院的「媽媽」看到孤伶伶一人在寒風中顫抖的他，先是驚訝，後是趕緊讓他進屋，給他一碗熱湯驅寒，他如獲珍寶似的小口小口啜著湯，明明跟宅邸裡的冷湯差不多，他仍覺得這是人間美味。

  溫柔的「媽媽」在注意道他有一雙金色的眼睛時，臉色大變，他再熟悉不過這種表情：恐懼、厭惡。

  心底不免稍微失落，可是早就對人情不抱任何希望的他也只是淡淡地、撇過頭，彷彿這麼做就可以抹去那些人對他投以的目光，隔絕掉他們所給予的一切。

──這世界沒有錯，錯的一向是我。

  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非常短暫，短暫到數度他都以為其實那只是一場幻夢，根本不存在，但手心湯碗的熱度是真實的，滑落下頦的淚水也是真實的，那暖色調的雙手，本就不屬於他。

  所以，他選擇面無表情的面對人，畢竟他不懂怎麼微笑，人們僅會擺出厭惡的嘴臉驅趕他，他沒見過真正的笑容，或者說，沒見過對他綻放的笑容，況且，烏鴉沒有笑的權利。

  他不懂得該如何揚起嘴角，也沒有理由揚起嘴角。

──烏鴉是不會笑的。

  冬天的雪很快就融化，春天娉婷的到來，百花齊放，奼紫嫣紅的好不美麗，紫藤爬滿了竹架，一朵朵鮮豔的紫色花朵倒映著在他金色的眼眸之中，他靜靜地站著、看著，享受著春意盎然。

──這個世界很美麗，醜陋的是我。

  轉身離去之際，一個小身影陰錯陽差地跌近他懷裡，這一撞，開啟了他未來的大門。

  小孩子很年幼，一雙碧綠的眼珠盈盈生輝，那樣蒼翠的顏色像是夏天的葉子，綠的不摻多餘的色彩，明亮乾淨的映照出整個世界。

  「大哥哥也是被不要的人嗎？」小男孩摀著發紅的額頭，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大哭而是歪著頭，純真無邪的問道，想必也是習慣疼痛了吧！

  「嗯。」他一貫作風，冷面，少言。

  「藍也是喔！」沉金色頭髮的小男孩無心機的笑著，幾分嬌憨可愛，這讓他想不透為什麼如此討人喜歡的孩子會被棄養，如果像他一樣是金眼的烏鴉就算了，可是他完全看不出來藍哪裡差了。

  「大哥哥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其他人，他們都是被丟掉的喔！」藍笑嘻嘻的說道，天真稚嫩的笑容讓他心軟，不忍拒絕。

  他沒有意識到藍不介意他的眸色這件事。

  任由小男孩拉著他的手，引領他爬過了修建到一半紅磚圍牆，來到廣漠的草原上，若他沒記錯，這裡是孤兒院後方的山丘，據謠傳這裡曾封印著什麼魔物因而無人敢來此地，就他看來謠傳僅是人們為自己懦弱找藉口的方法罷了。

  幾個孩子或坐或躺的在綠茵之上，神情空洞荒無，就像是木偶散落在地上，毫無生氣，他在瞬間就明白了，他們都是一張白紙，沒有接觸過任何關愛，連那一點希望都不知是何物，情感──做為一個人的基礎都不存在。

  不知道怎麼笑，跟他一樣，可他們連哭泣都沒辦法。

  他亦步亦趨的接近他們，年紀與他最相近的暗藍色髮的孩子機敏睜開眼睛，無機質的墨色眼珠瞥了他一眼，很快挪開，又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如同述說著他不期望任何人的溫暖，一點也不。

  他首次主動觸碰某人，首次藉由自己的雙手傳遞身上的熱度，首次敞開了封閉已久的心房，首次鬆動冷臉，擠出一個不像微笑的微笑，他還須多加練習該怎麼笑。

──嘛，其實想開了以後也沒那麼悲慘啊！

  他首次想要在某些人記憶裡留下什麼。


  光陰荏苒，轉瞬間，孩子一個個學會開心的時候該笑、學會痛得時候該哭、學會堅強的去面對風雨，他也學會了如何去溫柔對待每一個人。

  但他們還是人們眼中的異類，每當他看著他們小小的背脊承擔下眾人的謾罵輕語，他便心疼不已，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他想要保護他們。

  再來又經歷了很多事情，遇到了許多悲傷的事情，也遇到了帶給他們光輝的金髮男孩，望著那群孩子不再憂鬱的側臉，他淡淡地笑了。

──如此一來就不再需要我的光芒了。

  他沒有格里西亞那般炙熱的光輝，由自於他本身也是活在黑夜中的孩子，就算再怎麼自燃，所能摩擦出的也僅僅是碎光星火，趨不走他們內心的陰霾，唯有格里西亞才能拯救他們。

  從今以後，他依然會在他們身邊守候著，看著他們突破自己的心魔，學會去擁抱佈滿荊棘的世界，然後滴著血，面帶笑容的走下去。

──我不管怎樣都好，只要你們能綻露笑臉，能夠無畏的戰勝世俗，就算是要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是為了他們而存在著，他執著於活著也是希望自己能帶給他們更多的幸福，問他為什麼執著的話，他大概會回送一個輕淺、宛如晨曦般柔和的微笑，語那雙金色的雙眼相輝映，以及一句：


  「恩，我想我只是貪戀上當初那個撞進我懷裡小東西身體的溫暖了吧！」



  或許，他深愛著格里西亞也是因為，他是能讓他們無憂無慮地笑的太陽，為了守護這份單純的笑容，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事物，無懼。

──僅此而已。







  『莫里，就叫做莫里好了，意思是溫柔的月光喔！』

swver2005

阿...抱歉....連者幾篇沒來...只好一次看了((跟著留言

總感覺莫里領便當之後的幾篇都偏悲呢.....

不是那種一次性的悲傷而是慢慢鋪陳出來的感受((看完的想法

不過看完之後突然的覺得那對貴族夫婦也太過分了吧...

就算不承認莫里卻把人搞成這樣.....((皺眉

很期待之後篇張喔!!

幻安

看完後第一個想法:金色的眼珠不好嗎?((喂
總覺得莫里好可憐，總是默默的守護著眾人，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
溫柔的月光，真的很適合莫里呢!
雖然沒有很閃亮，但卻無比溫柔的照耀著眾人。
嗚嗚嗚莫里你沒有錯QAQ
錯的是基因((正色((##

維瑟

很喜歡莫里這個角色呢！
而且金色的眼睛明明就很漂亮....(翻桌)
是你們不懂的欣賞啦！

清染

莫里真善良啊!不願去怪罪別人
不過我總算知道為何他會替小格擋住攻擊了
為了把弟弟妹妹的陽光留下來呢!

糖果音

同上 ˊˇˋ
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笑
期待下集的说w

詩芹

莫里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呀~~
可是那些人卻..........
可惡的傢伙!!!
準備接收我充滿怒火的一擊吧!!!((舉刀砍人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