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相信[節一]
I believe in You. Please let me witness the miracle again.
(我相信祢。請讓我再次見證奇蹟。)
基辛格王國的市集一如往常地熱鬧,商人努力販賣著商品,讓經濟維持繁榮。
有了錢就等於有了力量,能夠讓人民富足、有充足資金購買武器強化軍隊。在這些條件下的基辛格,應當是桃花源一樣的天堂,但實際上仍存在著缺點。
黑暗底下的缺點。
「說過多少次,不允許你再胡言亂語!」
母親使勁用木條打著孩子,彷彿完全不在意那越來越多的傷痕……確實是不在意。
沒有用的孩子不需要珍惜。
被打的孩子不哭不鬧,淚水積在湛藍眼珠四周,就是堅持不落下。
不可以認輸,不可以。少年咬緊下唇。我相信祂存在,祂就是存在。
「夠了。」
家中主事的男人在體罰開始整整三十分鐘過後才出聲。
「打死就不好了,會有麻煩。」
「打死有什麼不好?死了就丟去山谷,假裝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反正這麼虛弱的身體遲早會死。」
女主人口上這麼說,還是放下了木條。男人的話她不敢不聽。
少年使盡最後一絲力氣,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到屋外。
比起屋內血親的暴力與黑暗,他更信任屋外的那個人。
因為對方也同樣的相信他。
「格蘭亞,又在對你的信仰念念不忘了嗎?」
穿著斗篷的青年問道,將他攙扶到旁邊的巷子坐下後,遞出一塊麵包給他。
又是贓物吧。格蘭亞心想,並像往常一樣不追問食物來源,接過麵包,低頭進食。
青年在他身旁坐下,拉下斗篷的兜帽,讓黑色短髮和半臉面罩暴露於空氣中。
面罩不稀奇,稀奇的是那面罩完全沒有留任何一點空隙給雙眼,讓人不禁好奇青年究竟是如何看見事物的。
即使青年和格蘭亞時常像這樣坐在一起,格蘭亞也不曾問過這個問題,青年也從來沒主動解釋。
這就像他們之間的小小默契,一點秘密,一點空隙。
「Chaos, my lord, please bless this little kid who still believe in you.」(註*)
按照慣例,在格蘭亞進食的時候,青年總會唸些他聽不懂的話。
雖然聽不懂,但他隱約知道那些是好話。
這又是一個默契,他從不要求青年翻譯。
「今天你又有什麼發現要跟我分享嗎?」
青年托著下巴,勾起嘴角「看」著格蘭亞問道。
格蘭亞搖搖頭。
「那就輪到我報告。忘響國今天又發生一場暴動,皇室大概撐不下去了。小王子跟你一樣死守著信仰;大王子順應民情,拚命把宗教書籍拿去燒;國王聽說後天就要被砍頭。」
青年像是談著天氣一般,輕鬆說出他打探到的消息。
格蘭亞難過地閉上眼。
忘響國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心想。忘響國應該要充滿光明與輝煌。
然而事實卻不是如此,忘響國一天比一天更糟,除了本來就住在那邊的,幾乎沒有外地人趕再靠近那裡,最接近他們的月蘭甚至早就收近國界,讓忘響與月蘭之間出現無人管理的地帶。
青年提高嘴角上勾的弧度,但只有他才知道,這笑容並不代表快樂。
那是近乎對一切絕望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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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翻譯:[渾沌,我的主,請保佑這個仍然相信祢們的孩子。]
用英文來代表格蘭亞聽不懂,但是讀者可以知道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