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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arrieapple 於 2014-2-4 22:11 編輯
☆設定集★
❅紐菲斯特•培西里歐
種族:人類
性別:男
年齡:十五
身高:176
外貌:棕髮藍眼
來自:帕爾契多,培西里歐家族。
❅脩•尤瑞安
種族:人類
性別:男
年齡:十七
身高:179
外貌:黑髮藍眼
來自:帕爾契多,尤瑞安家族
❅迪克•杜崔爾
種族:人類
性別:男
年齡:十六
身高:170
外貌:金棕色頭髮,綠色雙眼
來自:修伊那瓦•安特列,杜崔爾家族
❅彼加夫•摩格爾
種族:人類
性別:男
年齡:三十
身高:178
外貌:黑髮,當中摻著幾綹白髮,綠眸
來自:修伊那瓦•安特列
❅歐德•卡爾斯提
種族:人類
性別:男
年齡:十七
身高:183
外貌:紅色亂髮,綠眸
來自:拜德溫
❅蓓莎•杜瓦傑
種族:人類
性別:女
年齡:十四
身高:165
外貌:紅色的長髮束成馬尾,綠眼
來自:拜德溫
❅齊格爾
種族:精靈
性別:男
年齡:十六、七歲(換算,正確來說是八十五)
身高:181
外貌:銀髮,琥珀色雙眸
來自:修伊那瓦•亞拉
❅琥珀
種族:精靈
性別:女
年齡:二十二(換算,正確來說是一百一十三)
身高:179
外貌:黑色長髮,琥珀色雙眸
來自:伊蘭薩斯(南方精靈)
小劇場:
(那麼,今天請到的是我們嘴巴最壞的麥努斯徹小姐,以及──)
☆我有異議!我的嘴巴可如同伊卡路斯的貞操善良呢。何來最壞之說?
★我的貞操與妳何干?妳見過?
(咳、拜託兩位先讓我介紹完。各位可以見到,麥努斯徹小姐以及伊卡路斯先生。小倆口吵架是待會的事──)
☆小倆口?我沒見到艾勒瑞......伊卡路斯移情別戀了嗎?嘖嘖,真是可惜。
★…...恐怕要令妳失望了,我不是孌童。
☆這可難講了。說不定你只是尚未開發出自己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誰知道呢?難道你有喜歡的對象了?就算有,十有八九是男的......可不是嗎。
★…..妳不明白。妳的腦袋肯定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給填充完畢,連這點也發現不了。
☆哎哎,這又是足以媲美你性向深奧的問題了。我可是專業的愛情諮商師──前陣子才幫忙艾勒瑞這個笨小子搓合姻緣,擄獲少女純真的芳心,順帶公開承認他們兩個正式的關係。相信我們都有目共睹啊!說不定,我能夠排解你不敢承認自己喜歡上同性的疑難雜症──
(.....小姐,怎麼看伊卡路斯都是──)
★我不會找你諮商的。除非哪天朵莉絲跟艾勒瑞有小孩了。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程度?好無情啊!枉費我們打從娘胎出身以來一直存在的交情!我為你把屎、把尿,收拾你荒淫無度遺留而下的殘局。嘖嘖,結果換到的居然是──
★我們才認識一年多。還有,根據我的判斷,妳荒淫的程度可比我高明許多。在妳鍥而不捨如蟑螂般的薰陶下,我才得以至此。
(我不得不誇讚伊卡路斯先生的反諷能力真不錯。好了,小倆口吵架結束後要開始進入正題了──)
☆那也是因為我教導有方哪。伊卡路斯,你真應該感謝我。瞧,連不知打哪來的路人都這麼誇讚。
★承蒙妳卑鄙無恥的教導了,我可是獲益良多,令我迅速的從菜鳥昇華為神經有問題的賢者。我們要從哪開始?
(沒有否認嗎......咳。沒事。請當我說夢話。可以請你們介紹一下學院和拜德溫嗎?)
★那麼,我先開始──首先,學院的話......我們先從三星學院開始介紹吧。亞爾敏的三星學院,是安特列眾多浮島群中的其中一座小島,我記得是叫做坎特拉。平時常常在眾浮島群上空浮動。通常會有兩個特定的時間點在第四圈的莉西特拉以及商業區浮島拉比停駐。
☆這種設計鐵定是學院和商業區勾結要來賺學生的錢──嘖嘖,不愧是奸商以及卑鄙無恥的學院──
★學生通常會在平民區帕嘉娜或是艾爾隆那租房子住。有不少對學院學生優惠的屋舍。所以上下學通常會乖乖的到莉西特拉或是拉比等候浮島的停駐。
☆那只是「通常」,僅限於一年級學生。會飛行術的學生們可沒如此的困擾──亞爾敏三星學院並沒有刻意防備學生翹課。
★畢竟當中不乏天才。坎特拉是一座外型和花朵有些相似的浮島。如果你從空中鳥瞰,就像是一朵純潔的百合。中間的花蕊是學生交流、學院舉辦大型活動的場所。其中一片花瓣是提供學生練習的場所,經過特殊設計的山野流水,不會傷到外部觀察的閒雜人等。
☆可見得學院的學生一定很好戰。恨不得殺死對方──嘖嘖,學院學生將來出去鐵定會成毀滅世界的魔王,以他們的荒淫無度改變世界。你那是什麼看到艾勒瑞誘惑你的表情?當然,我可敬謝不敏......我一向都是博愛主義者。
★我可第一天聽說妳是博愛主義者。
☆哎呀呀承蒙誇獎......我一向都很低調。
★恐怕是妳實在太矮了,所以難以令人發現。我真為妳感到可悲,麥努斯徹。
☆伊卡路斯,我總覺得你很想挑戰我的身高之矮──需不需要我幫忙?我認識一個經通此道的老魔法師──
(噗!沒事,我口誤。請繼續。)
★第二片花瓣,是供給新生修習基礎課程的場所。當然,也有些天才新生不必修,直接與二年級生一同上課。在一年級升上二年級時,會有一場召喚儀式──為了召喚出自己的使魔。
☆聽說古早以前有人召喚出龍族、鳳凰甚至是獨腳獸。我啊,大概會召出艾勒瑞吧。
★妳真的很喜歡拿他來開玩笑......
☆艾勒瑞有什麼不好?會幫忙、煮菜、撿柴、洗衣服,甚至充當你的戀人,必要時還會像個女孩般瑟縮,令人看了心生想欺負他的衝動──我正等他哪天會哭出來。
★我由衷的替他默哀。等等,通常,那些工作不都是我負責?
☆所以你還是去變個性吧,賢妻。好啦好啦,學院其他四片花瓣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給除了時空系以外的學生上課。為什麼沒有時空系的學院?因為那都是屬於高階法術,通常是年記非常、非常大,日薄西山的老者才能使用的法術。
★事實上也該如此。時空系的法術非常可怕。
☆是嗎......?就算非常可怕,也無法改變一切。喔,對了,因為只有七座學院,所以在其中一座本來是學院的位置蓋了一座圖書館頂替。學院的介紹就先到此吧,我看時間好像不太夠了?
(呃,是的。謝謝提醒。那麼接下來請介紹拜德溫。)
★拜德溫是個在修伊那瓦東部,魯迪歐那南部的小國。地勢的起伏相當大,普天之下最高的山以及最低的窪地都在那兒。很多教堂在那兒興建,是個宗教聖地。拜德溫的物產雖然不多,可是卻相當特殊。
☆我記得帕魯的家鄉就在那裏。
★是啊。我記得她高山上有一種捱得過嚴寒天氣的螢火蟲,會發出絢爛的藍光。
☆嗯......那的確很美.......雖然冷了些。伊卡路斯,小心,有些拜德溫人對紅眼睛的孩子相當敏感。一不留心他們就會想辦法──
★我明白。
(容我插話,麥努斯徹小姐妳不也是紅眼睛?)
★是的。妳也是紅眼,雖然只有一只──我們是同類。
☆…...呃、這......
★怎麼?跟我同類不好嗎?
☆…...不、我......呃,啊,嗯。伊卡路斯,你是不是發燒了?
★很遺憾的,沒有。
☆我看你的臉潮紅的很,或許才剛完事?瞧你的表情肯定不是。鐵定是感冒了,別逞強──走,我們去找醫生──
★潮紅的不是妳嗎?
☆哈哈,肯定是這兒光線太充足令你的眼睛看錯了。走吧。常常口誤的路人,再見了!
(......結果你沒和她一同啟程呢,先生。)
★唉,我為她的無知與愚蠢感到可悲──說起來,再見。
(再見。咳,今天的世界觀介紹就到此為止。我們下次見,並且,祝他們兩位幸福──)
阿爾魯卡的茶會:
各位好。聽聞上次觀望者預言我會出現說故事?如此真的可行嗎?我尚未出場──不,或許已經出場,只是無人知曉我是誰罷了。
我先自我介紹。我是阿爾路卡,姓氏不重要。喜愛旅行。跟觀望者見過幾次面。算不上熟人──他也不是人了,呵呵。
今天要述說的──我看看。《彼加夫的奇幻旅程》?居然是這齣,出乎我意料。那是個冗長且荒誕不經的故事。我以前很討厭他......現在,自從我發現他能提供我滿滿的笑料之後,可愛聽了。
那我們正式開始吧。
☆
在遙遠的國度那方,住著群雪白的兔子。當中有隻毛色偏米色的兔子,在潔白的兔群中稍稍突出些,兔子們都稱呼他為「彼加夫」。也許是因為他全身圓滾滾像是顆填充枕頭,也或許是純粹只是他喜歡發出「吱吱」的叫聲(通常是美食當前之時)。
彼加夫最喜歡趴在庭院前的那棵擎天巨木下午睡。那是棵枝椏總是唱著藍色小花的蓊鬱大樹,每當微風拂過,淡藍的花瓣便會施施飄落,彷彿染上海洋那抹憂傷的雪花。這時,如果他的青梅竹馬莉莉在一旁替他唸故事,或是與他聊上幾句,更是再好不過。
今天彼加夫又一如往常的趴在藍花恣意的樹下,聆聽莉莉溫柔的嗓音。忽然,莉莉身上總是繫著的那條她最喜愛的緞帶,被驟起的強風捲了起來,向著遙不可及的遠方飄去──彼加夫奮不顧身的衝了出去──如果那條緞帶不見的話,莉莉一定會很難過的。
噗通。彼加夫的腳忽然踩空,就像是地面忽然消失一般。他毛茸茸的身軀像個可笑的小丑,毫無止境的往下墜──糟糕。原來他不小心踩到一個地面上的大洞。他的毛迎著氣流飄起,再晦暗不明的洞穴中他彷彿看到了點點的星光,如古老傳說中航向源頭以及亙古的星河──他揉揉眼睛。一定是錯覺。
良久,他終於墜落至柔軟的草地──或許不是草地,因為那竟是一片淡淡的紫色,廣袤的芬芳迎風飄揚。他打量一會四周。
這是個奇怪的世界。整片天空泛著夢幻的粉紅色,彷彿芽月灑落的片片桃花。路旁的大樹上頭長著水滴狀的透明琉璃,晶瑩的如同露珠。
「哎呀呀,年輕人,瞧你的衣著是從外地來的──」一個孩童般稚嫩的嗓音忽然在彼加夫的耳邊響起。「歡迎來到這個不可思議的國度。」
彼加夫回頭一看。那是一隻有著烏黑毛髮的貓,純黑的像是午夜的貓。黑貓的身上穿著雪白的燕尾服,頭上戴著頂高高的禮貌,手中握著一柄紫杉製的手杖。
「你好......?這裡究竟......?請問你是──?」彼加夫很有禮貌的詢問。
「人們都稱呼我為『午夜』。」黑貓敬了個禮。腥紅的雙眼泛著濃濃的笑意。「這裡是哪兒?不可思議的迷霧之國唷。」
「不可思議的迷霧之國?」
「這裡終年被迷霧照耀,所以對於內部感到好奇卻又無從進入的外地人稱這兒為迷霧之國。」
「原來如此。」彼加夫頷首。忽然,他想起自己為什麼會摔下大洞──「請問午夜先生,你有看見一條藍色緞帶嗎?」
午夜腥紅的雙眼閃過一絲令人玩味的光芒。「看見了,那條緞帶被北風颳到森林那帶。」
「謝謝午夜先生!」彼加夫開懷的跳了起來。「那我現在就去森林!不過,森林要怎麼走?」
午夜拿著手杖指著遠方。「往那邊走。」
彼加夫一蹦一跳的(他本來就是隻兔子)往森林而去。此時,午夜忽然喚住他,「等等,彼加夫。」
「怎麼了,午夜先生?」
「迷霧之國的人都特別矮,大概到你的腳邊吧。」午夜說,「如廝的龐然大物會嚇到小矮人──你要不要考慮變小?」
彼加夫第一次聽過兔子可以變小。「變小?」
午夜掏出一瓶水晶外殼的藥水。寶藍的藥水在陽光下閃著詭譎的光芒。「這是幸運藥水。或許能讓你縮小。」
彼加夫有點好奇最後到底變不變得回來。不過,為了莉莉最喜歡的那條緞帶,還是先試試看吧。於是,他接過藥水──藥水有股刺鼻的腥味──捏起鼻子大口的灌下去(雖然量不多)。
等他睜開眼睛之後,發現黑貓不見了。就像前方逐漸消散的霧氣。「午夜先生?」
不過,周遭的景色似乎沒什麼變......他蹦蹦跳跳的往森林去了。
☆
迷霧之國的森林遠看沒什麼特別。近看則會發現樹上結著奇異的果實──寶石的藍梅、像西瓜一般大的草梅(彼加夫最喜歡的水果),路旁的蒲公英長的比他還高,隨風播送點點棉絮。小小的光球懸浮在樹蔭中,婆娑起舞。
遠方濃密的枝椏後方隱約浮現出什麼。彼加夫向前一看,那是一棟屋子。用五彩繽紛的糖果造成的屋子。巧克力當成牆壁,白巧克力是他的大門;棒棒糖以及透明的薄荷糖是他的窗子──彼加夫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在糖果屋子的旁邊有一片佔地不廣的空地,上頭種著幾株光禿禿的樹,應該是久未好好照顧了,軟綿綿的紫色草地上種著些許的紅蘿蔔(那是彼加夫最愛的食物),但他不是小偷。才不會偷拿呢!
蘿蔔群中站著一名毛色有些灰白的狐狸。狐狸的身上穿著圍裙,厚重的布料沾著些許的葉子,傴僂的在蘿蔔田中辛勞。
彼加夫不禁好奇的問,「您好,狐狸婆婆,請問您在做什麼呢?」
狐狸婆婆正使勁的將蘿蔔拔起,剁成碎塊後再埋到枯萎的樹木底下,將厚實的土壤覆蓋於其上──似乎沒什麼意義。
「我在試著能否用蘿蔔和蘋果樹的枝幹種出黑莓。」狐狸婆婆回過身,然後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怪物啊!」
彼加夫搔搔頭,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狐狸婆婆捂著胸口,氣喘吁吁的模樣過了好一陣子才平復。「你去我的屋內照照鏡子。瞧瞧你變成什麼模樣了。」
彼加夫依言照做。當他正準備打開屋子的白巧克力門時,屋子忽然說話了,「黑夜是隱蔽自己最佳的色彩。進來吧,藍兔子。」
彼加夫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後他已經進了房子。偌大的屋內擺放著同樣是糖果的桌椅,地面鋪著一顆顆的水果軟糖。在廳堂的正中央擺著一面麥芽糖的鏡子。鏡子映出的的確是圓滾滾的彼加夫──卻是藍色的。如同無垠蒼穹的那抹淡藍。
彼加夫不敢置信的後退,跌出糖果屋子。他顫抖的望向狐狸婆婆,「什麼......怎麼回事?」
「你是否遇見了一隻黑貓?」狐狸婆婆瞇起雙眼。「那隻貓是迷霧之森惡名昭彰的騙子,喜愛捉弄人。」
「啊!」彼加夫瞪大雙眼。狐狸婆婆說的不正是午夜嗎?
「總之,先坐下來吧。」狐狸婆婆招手示意。「還有,不必稱我為狐狸婆婆。周遭的人都稱我為『糖果』。」
彼加夫將實情一五一十的說給糖果聽。然後,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要用如此的方式種出黑梅呢?那聽起來是十分荒誕不經的嘗試啊。」
沒錯。有如妄想一般的嘗試。枯萎的蘋果樹灑上蘿蔔的肥料,怎麼都不可能結出黑梅。況且,黑梅根本不會長在樹上。
──如果是平常,彼加夫一定會好好大笑一番。但或許在這個不可思議的迷霧之國,這並非無稽之談。
糖果閉上雙眼。蒼老的面容似乎在回首遙不可及的往昔。「因為我想和我的家人一起雲遊那美麗的銀河。」
「什麼意思?」彼加夫歪頭。難不成用詭異的方式種出黑梅就能直達星星之處嗎?那可是無法觸及的天際呢。
「只是個無趣的玩笑。」糖果微笑,「你知道你該往哪走嗎,彼加夫?向北數里處,你會見到伶鼬、田鼠和貓一夥人舉辦的茶會。他們或許能夠幫上忙。」
「謝謝糖果!」彼加夫開懷的笑了起來。他很喜歡這名溫和的狐狸。「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忙的嗎?」
糖果思考一陣子。「這可能需要耽擱你一陣子。就算在這不可思議的國度,要種出黑梅也是件難事──你能不能幫我去跟『烈日伯爵』要一瓶『奇蹟』?那種神奇的肥料約莫有千分之一的機率能種出來。」
「好啊!」彼加夫跳了起來。「烈日伯爵是誰呢?要怎麼去?」
「同樣是向北。路上當你看到一條岔路上結著滿滿的霜雪,那便是了。跟他說是迷霧之森的糖果需要的──」糖果說,她的表情忽然肅穆起來,「小心,彼加夫,烈日伯爵之妻──『銀月』脾氣可不是普通的壞,你若是惹毛她,我也救不了你。還有茶會的
那一夥人──說不定,黃鼠狼又再打著什麼壞主意了。
我已經老了,再也走不了那麼遠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和家人一同去星星那端......
最後,為了祝福你,我送你一枚紅寶石吧。這是我珍藏的寶石,可以帶給你幸運。」
彼加夫接過紅寶石後向糖果揮手道別。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心血來潮再次往糖果的方向瞥去──狐狸正一動也不動的倚著蓊鬱的大樹休息,安寧的表情看似已經進入深眠。
「糖果?狐狸婆婆?」彼加夫呼喚幾聲。任憑他怎麼呼喚糖果的雙眼依舊緊閉。他連忙伸出手想要觸碰到糖果,卻在最後一刻打消主意。「看來是累了,好好睡吧!糖果,不吵妳了,我一定會拿到奇蹟的!」
接著他又再度蹦蹦跳跳的上路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終於來到了岔路口,向著冷冽的霜雪而去。
☆
途中,他看到幾名奇怪的──姑且稱之為樹人。那高入天際的枝葉搖擺,長長的鼻子就像是說謊的木偶。樹人的身上披著反射日輪的盔甲──沒錯,那是盔甲,就像個堂堂的士兵。他們正使勁的清除道路上不停堆積的霜雪。
他好奇的攔下其中一名樹人士兵。那棵樹是棵高大的桃花心木。「你們在做什麼?」
桃花心木士兵回答:「我們的銀月夫人命令我們將霜雪全部清去,清不完的話她就要把我們拿來當柴燒,把積雪融掉。」
「哎呀!那怎麼行?」彼加夫不平的叫道,「我來幫忙。」
彼加夫小巧(與樹人相較)的身軀正好能彌補高大軀幹的不足,很快的,他們便將積雪全部清掉了。
「這樣就沒事了吧。」彼加夫說。
「那可未必......」桃花心木士兵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一旁的欖仁士兵也微微頷首,像是在同意前者的話語。「從一開始便是如此,藍兔子。」
彼加夫正想詢問為什麼,耳邊陡然傳來一陣響亮的號角。他定睛一看,是一名面貌傾國傾城的人類女子,她銀白的長髮高高的盤起,上頭綴飾著剔透的鑽石;腥紅的雙眼就像是熊熊的烈焰。白若雪的肌膚襯著鏤空得恰到好處的薄紗,鏽著的蕾絲沾染著銀白的光暈。
「銀月夫人!」桃花心木士兵驚呼。「藍兔子,快藏起來!」
彼加夫趕緊往一旁的樹叢跳去,可惜,他晚了一步。
「誰在那裡!」緊跟著銀月的另一名棕熊士兵大聲咆哮。整個身軀直挺挺的立起,對矮小的彼加夫來說簡直是巨人──桃花心木士兵可不怕。
「第九小隊隊長『榮耀』在此!」桃花心木士兵立正並且宏亮的回應。他的雙眼炯炯有神,彷彿絢爛的晚霞一般。可是彼加夫卻發現,桃花心木的根部開始一點一點的腐朽、剝落的木屑上生著細小的雪花──看起來,是因為捱不住凜冽的天氣而開始凋零──
「榮耀先生!」彼加夫急急的呼喊,試圖提醒對方注意他的根部。榮耀回過頭來對彼加夫綻出溫和的微笑,緊接著又回過頭去應付棕熊士兵以及銀月夫人。
「第九小隊隊長!你旁邊的藍色怪異兔子是誰?」棕熊再度咆哮。「還有,你們的任務是否完成了?沒用的植物!」
「秉告司令,第九小隊完成清除積雪的任務!」榮耀中氣十足的回應。
「真令我驚訝,榮耀。」一旁膚若凝脂的銀月露出稍微驚訝的表情,高貴且優雅的捂住雙唇。「你們居然捱得過冷冽的寒風......看來午夜說的也不完全正確。」
彷彿在應和銀月的話語,另一個彼加夫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尊貴的夫人,我可沒有欺騙的意涵......瞧瞧他們。」
黑貓午夜仍舊穿著他那身雪白的禮服,和銀月一般腥紅的眼神飽含著滿滿的笑意。「還有那隻受騙上當而變成藍色的笨兔子......可不是嗎?」
「渾蛋!你為什麼──」
就在彼加夫這麼叫著的當下,榮耀和他的幾個士兵發出好像年久失修的木門獨有的不安聲響,接著那終結的腐朽便蔓延至他們全身。就像是被炙熱的火焰焚燒過的樹木,完好的枝椏化為塵埃以及灰燼,最終緩緩的在空中化開,消失不見。
「可惜不能當柴燒。」銀月評論。
榮耀和幾名士兵就這樣消失了。彼加夫從此之後沒再見到他們。他怒視著午夜。
午夜露出輕挑的笑容,毫無悔意的道,「有什麼關係?他們存在的唯一目的是為了銀月夫人──你懂嗎?能夠被銀月夫人麾下選中是件多麼光榮的事,眾多的衛兵無不期望如此,若能死於任期那將被視為英雄,永恆的供奉在榮耀廳堂中,家人也將衣食無虞......
他們可是死得其所。有什麼好不滿的?」
彼加夫愣了一下。「不對、不是這樣的......」
一定有哪裡出錯了。這才不是榮耀先生想要的──
「你根本不曉得他們是如何想的,又何從斷言呢?」午夜銳利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他的心思,令彼加夫一顫。
「午夜,這隻兔子的毛色是藍色的,還真奇特──」銀月如此的說道。「我想留下他的小命。」
「喜歡嗎?那可是我的傑作。」
棕熊士兵聽聞此言,立即向彼加夫咆哮道:「本來膽敢冒犯銀月夫人的狂妄之輩,都應處以斬首、腰斬之刑──還不快跪下痛哭流涕的感謝夫人的開恩!」
彼加夫只是站在那兒。他死死瞪視著銀月。
「跪下!」棕熊咆哮。
「算了,也罷。留著以後我才能好好的玩。」銀月咯咯得笑了起來,銀鈴般的響徹天際。然後她優雅的如天鵝般跨步離去。
午夜看著彼加夫。「就某種程度而言,那瓶藥水的確救了你......彼加夫。」隨後他也轉身離去。
☆
等到他們都消失之後,彼加夫才意識到糖果需要的那瓶奇蹟還沒有拿到──怎麼辦?他於是朝著銀月一夥人離去的方向──他來時的方向,也就是迷霧之森以及茶會的方向而去。
他仍然一蹦一跳的在路途上跑著。半晌,在他眼前出現的是一場極為歡騰的茶會。五彩繽紛的緞帶在空氣中四處飛散;麻雀們吱吱喳喳的唱著歌曲;甜點和茶飲散亂的擺放。
一隻毛色如霜雪一般白的貓拍手歡迎。他的眼睛是春天那新生的翠綠;就像是黑貓午夜一般,他穿著與之相似的黑色禮服,戴著相較之下短一些的高帽。「歡迎,彼加夫。歡迎蒞臨高帽貓的茶會!」
「高帽貓?」彼加夫打量四周。黃鼠狼穿著可愛的蕾絲洋裝,和雪白的伶鼬聊的不亦樂乎;帶著草帽的田鼠正和毛色銀亮的另一隻兔子互相追逐,通常是兔子領先;一隻圓滾滾的貓和另一隻瘦巴巴的貓正趴在一塊午睡,上頭烙著神似的花紋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看起來就只有眼前的貓適合稱作高帽子。白貓展露出笑容,「我並沒說不是我,可不是嗎?」
「這麼說也沒錯。」彼加夫同意道。
「一起享用宴會吧!」那隻和田鼠互相追逐的兔子一蹦一跳的跑過來,像個孩子歡迎彼加夫。「雖然你的毛色好奇怪......不過,那也無所謂啦!」
「哎,不愧是頭腦簡單的『苜蓿』呢。」一旁的黃鼠狼勾起笑容。「他肯定是被午夜那傢伙騙啦!只有午夜才會如此。」
「我不是頭腦簡單!」被稱作苜蓿的兔子不耐的挑起眉。「妳很吵,『黑玫瑰』。」
「都別吵了。黑玫瑰,不可以稱苜蓿頭腦簡單;苜蓿,不要如此輕易的被激怒──」方才和黃鼠狼窩在一塊的伶鼬嘆了口氣,「唉,這已經是你們第三千五百一十六次的吵架了,什麼時候我才能落得一個清靜呢?」
「這不是很簡單的問題嗎,『落羽』?」被稱為「黑玫瑰」的狡黠的朝伶鼬笑笑,那副笑容令彼加夫的背脊瞬間發寒。「只要墜入永恆的夢鄉中,迎接的將是無垠的清靜──」
「黑玫瑰的意思似乎是叫妳趕快去死。」苜蓿不耐的哼了一聲。「怎麼老愛說些不吉利的詛咒?」
「吱吱,苜蓿,不吉利、不吉利,」不知何時出現的田鼠回應,「為什麼不吉利呢?」
「死了當然是不吉利──」苜蓿正想辯解,卻被黑玫瑰打斷。
「妳何從斷言呢?」黑玫瑰再次露出嘲諷的笑容。「活著總是痛苦,而逝者能夠獲得永恆的安寧──何來不吉利之說?」
此時,醒來的那兩隻毛色相近的貓忽然一個箭步,一齊撲上前將侃侃而談的黑玫瑰撞倒──眾人就這樣摔成一團,毛髮糾結在一塊。
「黑玫瑰──黑玫瑰──」圓滾滾的那隻花貓唱道:
從前從前,有一朵黑色的玫瑰
生在豔紅的玫瑰叢之內
沒有人喜歡黑色的玫瑰
因此黑色的花兒被
孤零零的留在荒野之地
唉呀唉呀,黑玫瑰落下哀慟的淚
於是她向天空中的星星許願
「『丑角』...你──」黑玫瑰蹙眉。
「丑角,接下來換我啦!」瘦巴巴的花貓額手稱慶。他粗啞的拉開嗓子:
她也想變成矚目的花朵
星星笑著說那不可能
現在不也有個避風港
如果願望實現
代價將吞噬掉所有的曾經
黑玫瑰笑著答應
然後然後
黑玫瑰變成美麗的藍玫瑰
如同奇蹟一般的色彩唷
可是世界上沒有藍玫瑰
只有人工製造的贗品
「真是不錯的接龍,『馬戲團』!」丑角搶著說,「最後的章節是我!」
黑玫瑰變成工作室中的藍玫瑰
沒有生命的玫瑰
她得到滿滿的掌聲
可是卻已經不會動了
沒有生命的花朵不會展露笑顏
沒有生命的花朵不會聽到讚賞
沒有生命的花朵看不見星星的光芒
沒有生命的花朵不曉得哭泣
啊啊,失去一切卻實現願望的黑玫瑰
有個快樂的終章
凍結的黑玫瑰幸福的笑了...
彼加夫不禁咯咯的笑了起來。雖然故事並不怎麼快樂,但他可著實被丑角和馬戲團滑稽的動作以及五音不全的唱腔逗笑了。真是名副其實的丑角。
「真是不錯的故事。」高帽貓摸摸丑角和馬戲團的頭,寵溺的微笑。「不過,我們可愛的黑玫瑰當然不是這樣啦。黑玫瑰一定是故事中的紅玫瑰──」
「謝謝。」黑玫瑰有些害羞的笑了。「但是,我覺得故事中的黑玫瑰也挺幸福的,至少她也實現願望了......」
「看吧看吧!」丑角和馬戲團異口同聲道。「黑玫瑰果然喜歡這個故事──」
「才不幸福呢!」苜蓿咬牙。「什麼都感覺不到才不是所謂的幸福!我啊,寧願在荒野中待的好好的,也不要變成不會動的雕塑品!」
「好了好了,」伶鼬落羽抖動雪白的毛髮,「這麼激動作什麼?黑玫瑰只是說出她的想法,用不著這麼生氣。」
「吱吱,生氣、生氣,苜蓿苜蓿別生氣,嫩芽會難過的。」田鼠吱吱的勸著苜蓿。
「『嫩芽』,我只是對如此悲觀的想法感到失望罷了......」苜蓿長長的耳朵垂了下來。「乖乖,我不會生氣的──」
忽然,在樹林的另一端傳來陣陣號角聲──「殘暴的銀月夫人來了!」田鼠嫩芽驚恐的吱吱叫道,「大家快逃呀!」
黑玫瑰第一個衝出去,俐落的在雜亂的樹叢中穿梭而行,一下子便不見蹤影;接下來是機靈的丑角和馬戲團雙雙衝出茶會現場;落雨和高帽貓一同消失──只剩苜蓿、嫩芽還有彼加夫。
苜蓿拉著嫩芽準備逃跑時,卻瞥見動也不動的彼加夫。「藍兔子!在做什麼!快跑哇!笨蛋!」他怒吼。「連逃跑都不會嗎!」
「我有事要找......」
「白癡!銀月才不會管你有沒有事!」苜蓿咬咬牙。「嫩芽,把他拖走──我不能見死不救!」
然後嬌小的嫩芽便竄上前去,一把咬住彼加夫迅速的拖走──明明是嬌小的田鼠,力氣卻出奇的大。彼加夫在驚人的力氣下只得邁出腳步,免得自己的毛皮被粗糙的碎石地面磨傷。
後方的號角聲越逼越進,押底的苜蓿不時緊張的往後看,彷彿逃離獵人的驚恐小鹿。
就在那麼一瞬間,意外發生了──苜蓿的腳踩著綠油油的草地,可那不是柔軟的草地,而是生在懸崖邊而突出的樹叢──兔子苜蓿便這麼摔了下去。
在摔下去的剎那,苜蓿炯炯的雙目中閃過驚訝、不可置信......以及小小的悲傷。
苜蓿渺小的身軀不停的向下墜......向下......遠看就像是緩緩降落的破爛羽毛,早已凋零,無可挽回的枯葉。
「苜蓿!」嫩芽衝向前去,試著想要搆著失足的兔子,當然是徒勞無功。
彼加夫和嫩芽靜靜的佇立在懸崖邊好一陣子,不發一語。直到號角響起,嫩芽才匆忙的說,「吱吱,藍兔子,趕快躲起來,吱吱,苜蓿、苜蓿不會見死不救。嫩芽也不會。」
「能躲到哪呢?」彼加夫苦笑,況且,他還沒拿到那瓶奇蹟呢。就在他這麼想的當下,嫩芽二話不說的將他咬住,拖向一個隱密的小洞穴──彼加夫緊緊縮在其中。
洞穴實在太小,即便是嬌小的嫩芽也塞不進去。彼加夫正想問嫩芽她該怎麼辦,號角聲卻在耳邊響起,劃破他們最後一刻的安寧──他們來了。
接下來彼加夫只聽到嫩芽吱吱的叫聲──高亢的像是在尖叫、棕熊威嚇的咆哮、刀劍相撞的鏗鏘聲響。彷彿喧闐的市集。旋踵,一切歸於沉寂,就像是迎來終局的戲曲,曲終人散。
等到沉重的腳步聲褪去後,彼加夫才敢探出頭來──不出所料的,嫩芽不見了。就像星屑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在腐朽的空氣中逐漸散去,不留一絲餘溫。
彼加夫在原地呆愣許久。接著,他有些支持不住的癱軟在厚實的土壤上。「嫩芽......苜蓿......」
不要緊的,嫩芽說不定只是被抓走了,一定沒事的。他想,那麼,就不得不去找銀月了。
「哎呀,這不是受騙上當的藍兔子嗎?」午夜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頭上歪歪斜斜的白色帽子有些可笑。他詭譎的笑意一如往常。
「嫩芽怎麼了?」彼加夫當然對午夜沒什麼好感,但他也不能放棄拯救嫩芽──畢竟是她救了他。
「你說高帽貓身邊的那隻田鼠嗎?」午夜回應。「我不清楚。或許是被夫人抓走了。」
「告訴我,銀月在哪?」彼加夫無論如何也得找到她。
「她在狩獵完畢之後,應該是回到自己的領土了──這麼說來,彼加夫,你不是要找一條藍色的緞帶嗎?那個方向照理來說應該是反方向吧。」
「我明白。」彼加夫回答。「可是我得先去找銀月。為了嫩芽,還有糖果託我尋找的奇蹟。」
「糖果?」倒是狐狸勾起午夜的興趣。「糖果屋子的那個糖果?呵呵,你知道糖果屋子的傳聞嗎?那是為了拐騙小孩而造出的夢幻之屋──」
「糖果並沒有拐騙我。」彼加夫反駁。「她不是那種人。」
「喔?你又知道了?」午夜嘲諷的笑道,「你根本不曉得糖果從前是什麼樣子,不是嗎?一無所知的你,作出的判斷能夠相信嗎?」
彼加夫不服氣的回應,「那又怎麼樣!至少糖果才不像你!」
黑貓腥紅的雙眼閃過一絲冷酷。「事實上,我救了你,糖果的願望也實現了。你居然不感謝我?正因如此,我才不歡迎外地人,一群不懂得感恩的野人。」
他伸出手試圖抓住彼加夫,彼加夫使勁的甩開黑貓的手──黑貓忽然一個重心不穩,往後摔去──就像是那時的苜蓿。
彼加夫連忙衝向前,試圖抓住午夜的手──依舊是徒勞無功。黑貓最後的嘲諷笑容徹底的凝結,彷彿在嘲笑彼加夫──接著,彼加夫就看不見他了。
他頹喪的跪在崖邊──不論是苜蓿那時或是這時,他都沒有救到任何人。微風輕拂他淡藍的毛髮,輕快的溜過小溪,在樹叢中不停的穿梭,直至遠方──不行,他還得去救嫩芽他們呢。
彼加夫再度啟程。他繼續蹦蹦跳跳的在路上疾馳。
☆
銀月夫人的花圃一望無際,百花爭妍──可那卻不是普通的花朵,宛若星星一般鑲嵌於扶疏的枝葉中,微微的發著光暈──和「銀月」這名字十分相襯呢。彼加夫暗想。
接著,他看到了那兩隻毛色相近的貓,丑角和馬戲團──像是畫像一般被困在畫框之中,凍結的霜雪如鎖鏈般限制他們的行動。丑角和馬戲團的嘴角微微抽動,捱近的話,甚至能聽得清他們仍舊唱著「黑玫瑰──黑玫瑰──啊啊,失去一切卻實現願望的黑玫瑰,有個快樂的終章。凍結的黑玫瑰幸福的笑了......」
「來者何人!」棕熊衛兵大聲斥喝。「大膽狂徒!」
「這不是那隻藍色毛皮的笨兔子嗎?」銀月失聲笑道。她的聲音就像黃鶯出谷般悅耳動聽。「找我什麼事?」
「我要找回嫩芽──還有,糖果屋子的糖果向您討一瓶奇蹟。」」彼加夫肅聲道。
銀月愣了一下,姣好的面容閃著些許的.......?隨後,她開懷的大笑,「找我討奇蹟?可奇蹟不就是當初午夜給你吞下的那瓶藥水嗎!」
「什麼?」彼加夫驚詫的叫道。原來,那瓶詭異的東西就是奇蹟嗎?
「所以,你就是奇蹟啊。」銀月笑得都流出淚來了。「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她似乎注意到自個兒的失態,有些窘迫的輕咳幾聲後看向彼加夫。「嫩芽......聽起來似乎是高帽子一夥人的──我的確抓到幾隻小動物。這樣吧,來跟我玩場遊戲。你贏了,我就放人;輸了,就是死路一條。」
「沒問題。」彼加夫拍拍胸膛。遊戲可是他最擅長的部分──「什麼遊戲?」
「我們來比比看捉迷藏。」
彼加夫愣了一下。「捉迷藏?」這聽起來多麼不可思議,捉迷藏不正是那個耳熟能詳的遊戲嗎?
「沒錯。」惡作劇的光芒閃耀在銀月腥紅的雙目之中,那是殘酷的血色光輝。「很簡單,高帽貓和他的同伴們被藏在隱密的地方。若你無法在時間內找出他們全部──包括那兩隻被鑲在畫框中的貓,那遊戲便算是你輸──他們也將孤伶伶的死去,而你,藍兔子彼加夫,將被送上斷頭台。」
「我......」彼加夫猶豫了一下。雖然他們救了他沒錯,可他真的得將性命賭在一場勝算不高的遊戲上嗎?但在那轉瞬即逝的漏刻,他想起苜蓿摔下懸崖時的驚慌表情,以及嫩芽高亢的叫聲──又或者是悲鳴。
「我接受。」彼加夫最後說。
☆
不管銀月夫人的花圃當彼加夫進來時覺得如何,現在只令他感到煩躁;高大的樹叢將周遭的道路不停的藏起來,並老是在彼加夫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出路時蓄意伸出手腳想絆倒他──簡直就像個迷宮。找不著出口的迷宮。彼加夫的嗅覺並不敏銳,更何況樹叢間還滿溢著濃烈的花香,斬斷最後一絲的線索。
彼加夫才不服輸呢!他仍然一蹦一跳的在樹叢間的空隙穿梭,像個訓練有素的土撥鼠。正當他想辦法擠近其中一個窄的跟豆子有得比的洞穴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彷彿在呼喚他一般。
他轉過身。是高帽貓。純白的高帽貓十分滑稽的被倒吊在蓊鬱的枝葉中,玄黑的禮服殘破的垂掛,四肢以及嘴巴被緊緊的綁住。好在高帽貓拚命的掙扎,不仔細一看的話還真看不出他在那。
彼加夫連忙跳上前去,拚命的想爬上那棵對他來說有些太高的樹。不論他怎麼踮高腳尖,矮小的身軀就是搆不著,後足反而可笑的開始顫抖,似乎支撐不住了。此時,彼加夫靈機一動,他向上高高躍起──卻只將高帽貓嘴巴上的布條給扯下來。藍色的兔子隨即重重的摔落至地面。
失敗了。他惋惜的想。但高帽貓卻可以開口說話了。高帽貓大叫,「彼加夫!搆不到的話,去找黑玫瑰或是丑角們幫忙!他們應該在附近!」
彼加夫於是往周遭的樹叢一蹦一跳的去了,就像個看見星星而興奮不已的孩子。為了避免回不來的窘境,他還在沿途的樹上刻下明顯的記號──如果找著黑玫瑰或是丑角卻又找不到高帽貓的話,那不是太可笑了嗎?
果真。在低矮的樹叢中,一截黃色的毛髮外露,不仔細瞧的話很容易和花朵混在一塊。彼加夫衝過去替對方鬆綁──黃色的毛茸茸線球,是黃鼠狼•黑玫瑰。
「黑玫瑰!」他叫道。「高帽貓被困在樹上了,你能幫我把他弄下來嗎?」
黑玫瑰答應了。「明白了。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去救他下來──你快點繼續找其他人吧。時間不多了。」「彼加夫點點頭。在目送黑玫瑰沿著正確的方向而去之後,他就放心的蹦蹦跳跳的前去找其他人了。
可是他接下來無論如何找都找不到其他人。眼看時間漸漸逼近,他心跳也愈來愈快。不知怎麼,他又繞回一開始的入口,銀月夫人在那兒優雅端坐,觀賞好戲的舞台──
但他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景象──黑玫瑰正在那兒笑吟吟的等著他。
「黑玫瑰?」彼加夫驚詫的詢問。「妳怎麼在這?高帽貓呢?」
黑玫瑰露出她一如往常的嘲諷笑靨,就像個看戲的局外人。「你覺得呢?愚蠢的藍兔子!」
「黑玫瑰?別鬧了,妳獲救了是很好,但是──」
「獲救?哈哈,你果真愚蠢。藍皮膚果然是白癡。你看不出來嗎?為什麼你始終找不到其他人?」
「不是因為他們太難找嗎?」彼加夫直覺的反應。當他口出此言之後他才驚覺到整件事情的脈絡。黑玫瑰她──
黃鼠狼冷笑。「因為有我從中作梗啊。天真的外人。」
彼加夫呆呆的望著她。腦中彷彿有什麼徹底崩塌──「為什麼?你們不是──?」
「不對!我跟他們才不是朋友!他們老是拿我的名字笑我!丑角也好,馬戲團也好,落雨也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戲!他們活該!」宛若將一切傾瀉而出,黑玫瑰展露出扭曲的瘋狂笑靨,就像丑角唱的那首歌的黑玫瑰,捨棄一切卻幸福無比的黑玫瑰。「無論如何,怎樣都好!那五個渾蛋就要死去,而我──將獲得無上的榮耀與財富!」
黑玫瑰發出陣陣刺耳的狂笑。在那聲聲的嗤笑中,彼加夫依稀見到銀月出現,一聲令下將他抓起,棕熊士兵將他團團圍住,粗魯的架起,浩浩蕩蕩的往斷頭台而去──不過,說真的,他的腦袋中早已一片混沌、什麼都停止運轉,無法思考,也什麼都不在乎了。
為什麼呢?
彼加夫強勁的後腿踏在堅實的土壤上,垂頭喪氣的聲響不絕於耳。
途中,他的眼角似乎瞥見那條他一直要尋找的緞帶高掛在銀月夫人的座椅上──不過,不重要了。
在斷頭台的刀子迅速的落下之時,彼加夫絕望的閉上雙眼──陡然,他胸前掛著那顆糖果送他的紅寶石發出耀眼又溫柔的光芒,就像在歡迎他回家一般──
「你在做什麼呀?」一個熟悉卻異常窩心的聲音在彼加夫耳邊響起。彼加夫回過神來。
「莉莉,對不起,我沒有將那條藍緞帶取回來──」彼加夫慌忙的道歉。事實上,他一件事都沒有做到。完全的失敗。
「你在說什麼?」莉莉燦爛的笑了,甜甜的好像蜜糖一般。她的耳朵動了動,藍絲帶正好端端的繫在那兒。「藍絲帶不正在我的耳朵上嗎?」
「咦?」彼加夫詫異的大叫。「等等,高帽貓呢?銀月夫人呢?糖果呢?嫩葉呢?還有──黑玫瑰呢?」
「你又再胡說些什麼!」莉莉拍拍彼加夫的腦袋。「大概是作夢了吧。這裡一直都只有我啊。」
彼加夫又愣了好一會。「是嗎?」可那些......他急忙摸摸胸前,那塊糖果送的紅寶石不見了,彷彿從未存在一般──
也許,一切真的都是夢吧。一個荒誕不經又毫無邏輯可言的夢。說起來,那是夢也好呢。彼加夫搖晃著他的腦袋,又一蹦一跳的和莉莉去玩了。落日餘暉染紅蒼藍的花瓣,遠看就像是一顆顆細小的純淨紅寶石......
☆
我盡量簡述,為了不耽誤聽眾們的時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說起來,我時常思考,如果那不是夢的話呢?彼加夫的夢醒了,有些人的可沒醒呢.......醒不過來的夢,希望那只是場惡夢的可憐人──呵呵。
祝各位有場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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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嚴重爆字....設定集2直接破我更過最多的字數(艸
以後還是別找自己碴好了
到底為什麼我要把那個童話弄得這麼長啦(淚目
前面是期待已久(?)的主角群放閃(大概吧哈哈
然後朵莉絲要上小劇場的話大概要一段時間之後(遙遙無期的某天
阿爾魯卡...(應該)很重要吧,嗯
那個童話...嗯,有人看出裡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嗎(笑
可能以後會有用處(?((開發ing
所以彼加夫的名字是這樣來的(等等
小劇場的☆★應該不用特別提示就知道是誰了XD
然後劇場的主持人是作者(艸
各位新年快樂~
拜託留個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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