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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Mr.飄 於 2013-1-14 16:48 編輯
章四
隔天，月退又回復了以往的模樣，跟昨天那死氣沉沉的樣子完全聯想不起來，彷彿像是兩個人似的。
「早啊，范統。」
拉開了椅子，月退坐到了范統的對面，笑著跟他打招呼。
「晚、晚啊，月退你……你有事了？」
菜才剛夾起準備送進口裡，范統就看到了笑得朝氣蓬勃的月退，有些猶豫地問出口。
「嗯？我應該要有什麼事嗎？」
月退還是笑著，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笑容范統突然覺得自己問不下去了。
「不……」
「不必擔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多虧了范統昨天你幫我打氣，我現在已經不要緊了。」
「是嗎。」
安心似地舒了口氣，范統回以一個微笑，然後準備繼續扒他的飯，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之後，果然會讓人覺得特別餓呢，昨晚也因為陪月退習字的關係而沒怎麼吃，今天就來給他大吃一頓吧！
正這麼想著的范統，樂得想在去夾另個盤子裡的菜，結果此時卻有個破壞他心情的傢伙進來了。
「啊，早安，伊耶哥哥。」
聽到了腳步聲，月退轉過頭向正好進來的伊耶打著招呼。
「早。」
平靜地回應，伊耶不經意地瞥了范統一眼，然後走向了最旁邊的位子，拉了椅子坐下。
「伊耶哥哥，你幹嘛坐那麼遠？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啊。」
瞧伊耶坐得老遠，月退喊了聲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個人坐在最邊邊的位置，不跟他們一起坐。
「不用了，這邊空氣比較新鮮。」
「咦，我們這邊空氣有很髒嗎？沒有什麼味道啊……」
月退用鼻子嗅了嗅。很正常啊，沒有臭味。
「月退……我想他說的是指……」
范統悄聲叫著月退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臉尷尬。
月退看了眼范統，再轉回頭去看了眼伊耶，瞬間恍然大悟，生氣地站了起來。
「伊耶哥哥！不是說了要跟范統好好相處的嗎？幹嘛排擠人家！」
「我沒在他第一天住進來的時候砍了他就不錯了，你休想我還要給他好臉色看！別忘了這個家真正的主人是我！」
伊耶也像是受刺激一般，站起來對著自家弟弟破口大罵。
「我可是西方城的少帝喔！鬼牌劍衛！」
「哼，笑話，現在才在擺皇帝的架子？你只不過是個空有虛名的少帝罷了，實際上根本沒在做事，要人怎麼信服？陛•下。」
伊耶覺得好笑的嗤了聲，像是對於他的話根本不放在眼裡，雖然還是稱呼了對方的尊稱，但那聲「陛下」聽來卻有那麼點諷刺意味。
「唔……！」
月退鼓起了臉頰，有些漲紅了臉，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畢竟伊耶說的的確是事實。
「怎麼了？為什麼氣氛好像怪怪的……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剛踏入飯廳的艾拉桑，立即感覺氣氛不對，看著餐桌前互瞪著的兩個兒子，有點猶豫地開口問著。
呃，拜託你們不要為了我兄弟鬩牆啊……范統額上不斷冒汗。
我可不想被你們的老爸用眼神瞪死，他看起來就很像是會半夜拿稻草人釘釘子詛咒人的那型呀！
「范統，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著依然死瞪著的兩人，似乎沒有人要替他解惑的打算，艾拉桑只能轉而問向坐在一旁的范統。
「呃……」
這叫他怎麼回答？
范統正努力地思考著是否該告訴這位愛子心切的父親，害他兩個好兒子吵架的元兇似乎正是自己。雖然說來自己真的挺無辜的就是。
「什麼事都沒有，父親大人！」
這時月退和伊耶兩人一齊轉頭對艾拉桑喊道，默契之好，和那沒法讓人反駁的氣勢，令艾拉桑只能愣愣地點頭，不敢繼續問下去。
莫名其妙的兄弟吵架過後，室內又回復了以往的平靜，侍女在旁穿梭著不斷上菜，而餐桌上的幾個人都安靜地吃自己的飯，不發一語，除了艾拉桑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著話，完全不怕冷場。
「話說回來……伊耶，你今天要去『那裡』對吧？」
本來正沉醉在自己一個人發表長篇大論的艾拉桑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望向伊耶。
「啊，是啊，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都要去的，雖然實在是不太想過去……」
邊回答，伊耶邊皺起了眉，然後繼續吃飯。
「說得也是呢，伊耶似乎不太受得了那些孩子們……要不這樣，這次請范統陪你一起去怎麼樣啊？」
艾拉桑露出燦爛的笑容這麼提議，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
伊耶和范統皆是一驚，接著伊耶馬上拍桌站起。
「你不要又自己亂出餿主意！笨蛋！」
聽到伊耶的怒罵，艾拉桑又默默地放下了餐具，然後用哀怨的語氣開口。
「爸爸是為你著想耶……居然罵爸爸笨蛋，爸爸我……爸爸我……」
「停──別再說下去了，我答應你就是了，我最近已經夠煩了拜託你別再增加我的煩惱量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位煩人的爸爸等會兒又會說出什麼話了。
伊耶這次學乖的搶先伸出了手，制止了父親接下來要說的廢話，然後不耐的揉著額角說道。
「我就知道我們家伊耶最聽爸爸的話了。」
艾拉桑馬上恢復之前的笑容，讓人都不知道他剛剛的幽怨表情到底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了。
而范統依然還是沒有發言權，只能默默的嚼著飯，眼神淡定的看著他們父子倆自己決定一切。
反正他早就習慣了啦，不差這一次。
范統，你可以的！就算被人忽視你還是可以很堅強地活下去，不要氣餒！
他在內心這麼哭泣著想。
「范統要去的話，那我也……」
「你不行，給我去皇宮。」
月退舉手發言，但話都還沒講完，馬上就被伊耶給回絕。
「嗚……伊耶哥哥……」
「撒嬌也沒用，快去！」
「切。」
「……」
剛才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啊？
是不是？
月退剛剛是你發出了「切」這個聲音嗎？真的是你嗎？你這個好孩子美少年居然會發出「切」這種聲音嗎……？
范統覺得他似乎得對月退這個人重新開始認識了。
每天必經的家庭歡樂鬧劇結束後，伊耶和范統兩人吃完早飯後便一起出了門。
「那個，你們說的『那裡』到底是哪裡啊？」
跟著伊耶的腳步，范統隨口問著，不過他其實還真有些好奇的。
「孤兒院。」
伊耶回答。
「孤兒院？」
范統跟著重複了一次。
「因為我以前在那邊生活過，所以之前那些長老就把這個任務指派給我了，真是不負責任……現在雖然他們都死了，但也沒人要接手，所以還是只能由我去，雖說不是多難的工作，但是想到心情就煩。」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伊耶皺了皺眉，然後沒再說下去了。
而范統也識相的閉嘴沒再問下去，只是靜靜的跟在他身旁。
有些事情，不要去過問比較好。
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等到了孤兒院附近大約幾公尺外的距離，伊耶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望下范統，露出凝重的表情。
「別說我沒先提醒你，等下自己小心點保護好自已，我可不會救你。」
什什什麼？那裡不是間孤兒院嗎？不就是小朋友多一點的地方，為什麼要小心一點？難道現在這世界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亂到連在個孤兒院都會惹上殺身之禍了嗎？范統在心裡驚恐地想著。
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范統跟著伊耶的腳步一同走向孤兒院。
而不久之後，范統就深刻地體認到，伊耶所謂的「小心點」是什麼意思了。
「哇，是伊耶！」
隨著一個稚氣的童音響起，接著此起彼落的從各處不知道從哪冒出了一群小蘿蔔頭，然後都喊著：「是伊耶、是伊耶！」之類的話。
然後，那個聽說是西方城最強鬼牌劍衛的人就被一群小孩給團團包圍住了。
「伊耶，你這次怎麼這麼久才來啊，我都快等得不耐煩了！」
一名看起來挺活潑的小孩插著腰不滿道。
「快點來玩嘛！」
「伊耶伊耶伊耶……」
「夠了！煩死了，你們通通給我下來，再不下來我一個個把你們全部掐死！」
雖然說著威脅的話，但那群小孩像是根本沒聽到似的，還是一個個不要命的死命往伊耶身上巴。
「滾開，死小鬼！」
踢開了身上巴著他不放的其中一個小孩，但那小孩的毅力強得驚人，雖然被踢開了，但立即又黏了上去，任由伊耶怎麼甩就是甩不開，只能寸步難行的一步步慢慢移動至孤兒院門前。
「噗！你不是號稱人見人怕連大孩子早上聽了都不敢睡覺的神牌劍衛嗎……」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努力隱忍著，但他真的忍不住了。范統抱著肚子大笑了出來。
這樣的畫面任誰看了都會想大笑三聲吧？
那個聽說強到爆炸而且殺人不眨眼又脾氣暴躁的鬼牌劍衛──現在竟活像個褓母似的拿一群小蘿蔔頭沒辦法？想到這范統又忍不住地噴笑出聲，連眼淚都給飆出來了。
「……」
「你再不閉嘴我馬上讓你省下來回時間回去重生。」
額上冒著明顯的青筋，表示著某人此刻非常憤怒。
「──」
范統立刻識相地噤聲。
「伊耶，這個人是誰啊？」
其中一名抱著伊耶大腿的小孩看著范統，手指指向他，頭上冒著大大的問號。
「他？」
伊耶先是想了半晌，然後惡劣地一笑，范統看著那笑容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呢……他暗暗想著。
接著，下一秒他果然聽到了對方說出讓自己無比驚恐的話。
「他是我的僕人，叫做飯桶。你們有什麼事都可以叫他做，愛幹嘛就幹嘛。」
「……什！誰是我的主人啦！」
「你叫飯桶啊，好奇怪的名字喔，快點陪我們玩啦！」
話還沒說完，范統身邊就被一群小孩子給湧上，讓他無處可逃，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用眼睛死瞪著一旁幸災樂禍的兇手。
這個死矮子居然陷害他……！
「伊耶大人。」
門前站著一名青年，外表十分年輕，看起來跟范統和伊耶差不多歲數，但從他周身所散發出的氣場，給人感覺經過不少歷練，不似一般青年；而他似乎正是孤兒院的負責人，在伊耶走近他面前站定後，他恭敬地行了個禮。
「這是這個月政府發放的補給金。」
點頭示意過後，伊耶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東西，遞到了那人面前。
「最近這裡還好吧？雖然現在局勢穩定，但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他像是剛好想到般隨口問候。
「這裡一切都安好，跟往常一樣。」
從伊耶手中接過袋子，那名青年微笑著回答。
「雖然這兒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因戰亂的關係而聚集在一起的，但大家都十分團結，即使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所愛之人，每天依然過得十分充實，並沒有任何人來擾亂這樣的寧靜……所以請您不必擔心。」
「我才沒有擔心……不過沒事就好。」
不自在地撇開了頭。
「呵呵，話說回來，您今天真難得並不是一個人呢，那位是……？」
順著青年的視線看向了不遠處已經跟那群小孩玩成一片的范統，伊耶將頭轉了回來，淡淡地回道。
「只不過是一個飯桶罷了。」
「原來如此。」
像是明白了什麼，那人露出了然的微笑，不再說話。
「喂，走了。」
跟負責人聊得差不多後，伊耶踏著小步準備離開，順便喊了聲還在被小孩子們糾纏著的范統。
范統則是在聽到聲音後沒好氣地瞪了伊耶一眼。
你看我這樣能走嗎！他在內心這樣抱怨著。
他現在可說是完全無法動彈的狀態。猶如一座小山般，他身體的控制權完全被孩子們給霸占，幾個抱著他的大腿、幾個拉住他的手臂，更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鬼不知何時爬到了他的肩上，正用那雙肥嫩的小手胡亂揉著他的頭髮。
「咦？你要走了嗎，飯桶？留下來嘛！」
那個爬到他肩膀上的小蘿蔔頭聽到伊耶的話，馬上轉過頭，扯了扯他的頭帶，用哀求的語氣這麼對他說。
「吵死了，小鬼，我們還有事，別煩。」
伊耶皺著眉，走了過來，說著就把賴在范統身上的小鬼一個一個拔走，只剩下那個死賴在范統肩膀上不走的小孩還硬撐著，死抓著范統的脖子就是不肯下來。
「死∼小∼鬼∼你給我下來！」
伊耶雙手抓住那個小鬼往旁邊用力扯。
「不∼要∼」
小孩也拼盡了吃奶的力氣緊抓著范統的頭帶這最後的一線生機。
──我說你們誰都好快放手行不行啊！
再這樣扯下去他覺得小孩還沒放手自已就會先被搞死了。
結果最後，還是因為范統的頭帶因為拉力的關係被扯掉，小孩的希望破碎而告終了。
說是這樣說，事情其實也沒那麼嚴重才對……
可是那小孩在因頭帶扯掉的同時也不慎摔倒在地上，此刻全身沾滿泥巴的他，正哭得唏哩嘩啦。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眾人，只能面面相覷，看著他哭，甚至還能從他嘴裡斷斷續續的聽到他臭罵伊耶的話語。
「嗚哇啊啊──臭伊耶……你、你這個……惡魔！我……我討厭、你！」
最後一個你字似乎特別大聲。
「呃……別這樣嘛，那個、我下次還會不再來的，好嗎？」
「真的嗎？」
停止了哭泣，小孩睜著眼角還有些淚水的臉望向范統，似乎並沒有聽出范統的話裡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好哭的……」
伊耶在旁碎唸。
「嗚……嗚……嗚哇──」
聽到伊耶的話，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小孩又開始大哭起來了。
「你看你又把他惹笑了啦……」
范統嘆了口氣，然後用著「你看都是你害的」眼神盯向伊耶。
其他的小孩也像是被感染般，都用同樣的眼神盯著伊耶看，受不了這樣的多重視線，伊耶先是嘖了聲，然後抓了抓頭髮，蹲下身子，用不耐的口氣對還在哭鬧的孩子說道。
「哭什麼哭！是男人就不要哭，我在你這個年紀就已經在想著怎麼殺人了……不是！我是說，是個男子漢的話就給我振作點，成天哭哭啼啼的跟個女孩子家似的像什麼樣！」
「……」
小孩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世界彷彿一片寂靜。
「所以……如果你不再這麼愛哭……下次、我是說可能，我們還會再來的……」
伊耶說到後面，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聲。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得像個褓母一樣安慰起小孩來了？這向來不是他的作風啊。
「真的？」
吸了吸流出來的鼻涕，小孩用他那澄澈乾淨的雙瞳，眼巴巴地望著伊耶。
「……真的。」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壓下脾氣安慰一個小孩子。
「那，男子漢的約定。」
用袖子胡亂擦了下臉，抹掉了眼淚，小孩伸出了拳頭。
「男、男子漢的約定？」
望著伸到自己眼前那肉肉的小手，伊耶有些愣住了。
「嗯！」
小孩發出了不容置疑的聲音，肯定得讓人沒法拒絕，伊耶沒辦法，只能也伸出自己握成拳頭狀的手，跟小孩的、那跟自己比起來稍嫌過小的小小拳頭──碰撞在一起。
終於徹底擺脫那群黏人的小鬼頭離開的兩人走在回程的路上，走著走著，范統腦袋瓜又開始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了起來。
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不一樣的伊耶了吧？
有別於以往面對他時總頂著的鬼牌劍衛的身分，他感覺伊耶現在看起來也挺像個一般人的，不像之前總覺得跟他有很深的代溝和嚴重的隔閡，感覺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親近了……
「噗。」
似乎是想起了剛剛伊耶那雖然面有難色但還是努力壓下脾氣安慰小孩子的面容，范統想著想著，又忍不住開始想笑了。
「你笑什麼笑？」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伊耶露出了不爽的表情瞪向他。
「有什麼、有什麼……」
生怕伊耶又大發脾氣拿他開刀，范統連忙收起了笑容，眼睛往旁邊看去，假裝正忙著欣賞風景。
只是突然覺得你這個人好像其實也不是那麼討人厭了。
這是范統藏在心裡不敢對伊耶說出口的話。
一直以為他肯定是個不受歡迎的人，除了劍術很強這點毫無可取之處。
其實都只是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不了解這個人罷了。
就跟很多人一聽到自己的反話就討厭他是一樣的，就某方面來說其實他們兩個還挺相像的。
說不定，伊耶這個人其實並不難相處，如果能再更多認識他一點、再跟他多接觸一些的話……咦？
他是怎麼了？自己竟然開始有想多了解那個人的想法，是腦袋燒壞了嗎……以前明明就不會多花心思去想這些的。
太奇怪了，這並不像他啊……
「伊耶？」
在回程的途中，當他們走到了人多的鬧區處，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發聲的那人似乎是不確定似的，猶豫地喚了聲伊耶的名字，然後朝他們的方向走近了幾步。
「是伊耶嗎？」
聽到了那聲音，伊耶沒來由地定住了身子。他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那個人，總覺得要是碰上了事情肯定會變得十分麻煩，本能告訴他這時候還是走為上策比較好。
「快走。」
「啊？」
思及此，伊耶低聲對身旁的范統這麼說，然後在范統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時後，猛抓過他的手就想快步離去，讓他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但才走沒幾步路，身後那人就立即追了上來，從後按住了伊耶肩膀，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阻止了他繼續前進。
「果然是伊耶。怎麼走這麼快，我剛剛叫了你兩次，你沒聽見嗎？」
「啊……是你啊，雅梅碟。抱歉，我剛剛沒聽到……」
結果還是碰上了。
那個最不想碰上的人。
伊耶僵硬地轉過身，面向那人。
沒錯，那個人正是雅梅碟。
「今天沒在宮裡看到你，正想說你是不是去孤兒院那邊了……咦？你身旁的是……」
雅梅碟將手收了回來，話說到一半卻發現伊耶身邊還站著一個人，然後在看清了伊耶身旁的人是誰後，不著痕跡地露出了一個嫌惡的眼神瞄了范統一眼，隨後立即將視線重新投回伊耶身上。
「原來你們兩個在一起啊……我說伊耶你……嗯？」
雅梅碟本來微蹙起眉，似乎想勸說伊耶別跟范統走那麼近，但眼睛卻在下一秒不經意瞄到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唉呀，你們……」
雅梅碟先是微張著嘴小小吃驚了一下，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露出「我懂了」的笑容。
「難怪你練兵那天態度那麼反常，原來是這樣。」
「啊？你在說什麼？……這！不是那樣、這個是……」
本來不理解雅梅碟話中的意思，伊耶這才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然後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還握著范統，而范統則是一臉尷尬地看著他，嚇得他趕緊放開握住范統的手，面頰也難得地有些微紅，不知是因為羞窘還是生氣的關係所造成的。
「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
雅梅碟伸出手阻止了伊耶準備接著說下去的話，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能了解你不想公開的心情，即使如此我也還是你的朋友，放心吧。」
「聽我說完啊你……！」
伊耶氣得像是要抓狂。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了……算算時間，那爾西殿下的午茶時間也快到了，我得去幫忙準備，兩位再見了。」
「等……雅梅碟！」
完全不給伊耶一點解釋的機會，雅梅碟再度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然後掩著嘴呵呵呵的笑著跑開了，留下伊耶和范統兩個人相對無語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住手先生肯定誤會什麼了。
絕對。
范統在心裡肯定地想著。
「……回去了！」
過了會兒，伊耶才忿忿地咬牙對一旁的范統開口。
看來不久之後西方城會有新八卦可以流傳供作人民茶餘飯後打屁聊天的話題了。
「啊──」
終於快回到鬼牌劍衛府的時候，走在伊耶身旁的范統突然驚叫了聲。
「幹、幹嘛？」
被他突如其來的叫聲給嚇到，伊耶馬上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正雙手捂著臉頰、臉色發白的范統問話。
「嗚哇哇哇他……他不見了……」
「什麼『嗚哇哇哇』，你講清楚點好不好？」
聽不懂范統這句反話是什麼意思，伊耶皺著眉問。
「就、就是我的護具啦！」
「武器？你是說你那根拂塵？」
伊耶挑眉，回想起了范統那雖然外型怪異卻是神器級的作弊武器。
「錯啊，怎麼會突然不見……你明明一直把他繫在頭上的……」
「想得起來印象中最後還在的時候是什麼地方嗎？」
「嗯……」
范統絞盡腦汁認真地想了很久，最後在苦思一番後終於找到了出口。
「啊！」
「想到了？」
「我想應該不是……孤兒院。」
「孤兒院？怎麼會掉在那種地方？」
聽到意料之外的名詞，伊耶微皺起眉，非常不明白。
「可能是跟大仇人一起玩時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小心被扯掉了吧……」
「你也太粗心了吧！好歹也是神器，居然不多加注意，給你用真的是太浪費了……。」
聽到他的回答，伊耶禁不住說了范統兩句。
「對得起……」
范統低頭道歉，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
「……嘖，算了，走吧。」
看范統低下頭一臉洩氣的模樣，不知為何伊耶突然覺得自己罵不下去了，在沉默了幾秒後對這范統這麼說。
「啊？去哪？」
范統抬頭不解地望向伊耶。
「回去找你的武器啊！」
「我要陪你回來？」
「不然呢？才去過一次的你記得路嗎？我當然得陪你去吧。……雖然實在有點麻煩就是，真的是貨真價實的飯桶一個，連個武器都可以搞丟……還愣著幹嘛？走啦。」
「喔……」
看著伊耶嘴裡雖然一直碎碎唸，但腳卻立即改往孤兒院的方向前進，不知道為什麼，范統忽然感覺心裡有一股暖意，愣愣地應過聲後，才追上對方的腳步悄悄地說了聲。
──「謝謝你。」
再度來到了孤兒院，情景還是跟初次來訪時一樣沒多大改變，孩子們依舊在外面嬉戲遊玩，幾個女孩坐在樹下乘涼聊天、幾個正玩踢罐子或是跳繩，還能看見幾名小男孩正在互相比賽，看誰能先跑到對面那顆大樹前就算贏。
「飯桶！你們又回來啦！」
那個跟伊耶做過「男子漢約定」的孩子在范統他們走近時，立刻發現了他們，丟下了手中本來玩著的皮球，開心地邊大喊邊跑過去，看見范統和伊耶又回來了，其他孩子們也全興奮地湧了上去。
「伊耶大人？你們怎麼又回來了，還有什麼事情忘了嗎？」
被孩子們的吵鬧聲吸引，孤兒院的院長聞聲從門內走了出來，看見本來應該已經離去的伊耶二人又折了回來，不禁感到困惑。
「這傢伙好像把他的武器掉在這了啦，你有看到一根拂……嗯，就是長得像拖把的東西。有印象嗎？」
怕青年聽不懂自己的話，伊耶說到一半改變了措詞，只不過好像讓青年更加困惑了。
「拖把？」
青年微愣了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但看眼前兩人的態度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只好開始認真回想，過了數分鐘後，才接著回答。
「抱歉，我好像沒有看見類似的東西……」
「這樣啊……」
范統嘆了口氣，看來並不是在這裡。那他究竟是在哪裡弄丟了呢……雖然說找不到的話其實好像也不用太擔心，畢竟噗哈哈哈可以化成人形，他要是想回來的話自然有辦法自己回來，不去找的話應該也沒關係才是……但是范統總覺得他要是現在不去找的話，到時候噗哈哈哈回來肯定會咒罵他一頓，然後跟他嘔氣又好幾天不理自己……那關係可大著啦！
「不過，也有可能是被其他的孩子們當作玩具拿去了也說不定，我幫你們問問吧，多個人手找也比較快。」
見范統一臉失望，青年又想了片刻後才展開溫和的微笑這麼對范統說。
「那就麻煩你了。」
伊耶和范統一同點頭表示道謝過後，青年轉過身，雙手拍了拍，對一旁還在玩鬧的孩子們招手喊。
「好了，大家先停一下，過來集合。」
聽到院長的叫喚，孩子們都很聽話的停下動作，一個個小跑步到了青年面前站定。
「寇瓦伊、卡瓦伊。」
青年對站在較外圍的兩名男孩喚道。
這兩名少年是對雙胞胎兄弟，不過很好辨認，一個白髮、一個褐髮，同樣都有著雙紫色瞳眸，年紀看起來比孤兒院其他孩子還要稍長些，大約十二、三歲左右。
寇瓦伊、卡瓦伊？
這兩個名字好像也依稀在哪聽過，似乎跟誰有異曲同工之妙……范統暗自想著，然後瞄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伊耶，嗯……。
「雖然這樣質疑你們不太好……不過因為你們平時最頑皮，所以還是先問吧，你們有拿到或看見這位……嗯……」
青年似乎對於該怎麼稱呼范統有點煩惱，畢竟總不能真的直接叫他「飯桶」吧？那也太不禮貌了些。
「我不叫范統。」
「欸？」
范統趕忙報出自己名字，不過好像只是造成反效果。
「他叫范統。」
伊耶只好幫忙補充。
「喔……好，你們有看到這位范統先生的『拖把』嗎？」
「拖把？我們拿那種東西幹什麼，又不是要打掃。」
被喚作寇瓦伊的少年挑眉，不屑地回應，樣子看來有些囂張。以范統那個世界的說法來講，他這樣類型的小孩就是所謂的「小屁孩」典型。
「就是就是，我們拿那個又沒用。」
弟弟卡瓦伊也跟著幫腔。
「這樣啊……」
青年微皺了下眉，嘆口氣，似乎有些煩惱，接著改轉向其他孩子們詢問。
「其他人呢？有看見嗎？如果有人撿到的話就快些拿出來，那是范統先生的武器，不是讓你們隨便玩的玩具，是很重要的東西喔。」
說完，孩子們也都是搖了搖頭，表示沒看到，讓青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院長，你問完了沒？我們還有作業要做，沒事的話就先進去了。」
這時寇瓦伊又開口了，他舉起雙手伸了下懶腰、打了個哈欠，催促著青年。
「唔，好吧。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
既然找不著線索，青年也沒辦法，只能依著他們意思，讓小孩們解散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轉回身，青年一臉抱歉的看向范統和伊耶。
「抱歉……看來我幫不上忙。」
「不會啦……說不定其實根本是我自己記對了，噗哈哈哈或許不是掉在這裡。」
范統乾笑著開口。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畢竟那時候狀況混亂，他只顧著應付小孩根本記不得腰間的噗哈哈哈那時到底還在不在。
唉，看來只能等阿噗自己回來，他在負荊請罪了，雖然這樣做的話到時候肯定會被罵到臭頭的，但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弄丟了啊……
「嗯……」
而站在一旁的伊耶像是沒聽到兩人的對話，只是用手指托著下巴不斷摩娑，似乎在想些什麼。
「寇瓦伊……」
褐髮的雙生弟弟扯了扯哥哥的衣角，囁嚅著開口。
「幹嘛？」
「他們剛剛說的拖把該不會是指……」
「啊，大概是吧。」
「我們不跟他們說嗎？」
「才不要。」
「可是，那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們不說的話好像……」
「──噓！小聲點，你難道不怕被人聽見嗎？」
寇瓦伊連忙一手摀住卡瓦伊的嘴邊舉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阻止自家弟弟再繼續說下去，深怕走漏了什麼風聲。
「我都聽見了。」
「呃？」
聽到背後突然傳來聲音，寇瓦伊和卡瓦伊兩人皆是一驚，立即轉頭，看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的伊耶、范統以及院長。
「果然犯人就是你們兩個。說，東西在哪？」
「唔……」
「你們兩個……」
院長扶著額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那聲嘆息裡感覺有些許無奈。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范統和青年都不禁疑惑，他們兩人都沒看出這兩個小孩哪裡有異樣，伊耶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直覺。」
啊？直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男人的第六感」嗎？范統心想。
「真要說的話，是眼神。」
「眼神？」
「你當我鬼牌劍衛是當假的啊？雖然他們掩飾的很好，但還太嫩了，畢竟還只是個小孩，依照我多年審犯人的經驗，要看出來並不難。」
……敢情你現在是把他們兩個小孩子當作犯人來看待？
「好了，你們快把東西拿出來吧，我相信范統先生不會追究你們的，嗯？」
青年臉上還是掛著溫和的微笑，稍微蹲低了身子，兩手按住卡瓦伊的肩膀，笑吟吟地望著他。明明應該是讓人看了心情會很好的笑容，但不知為何現在看起來卻有種壓迫感。
「那個拖把已經……」
「卡瓦伊！」
「掉到湖裡了……？」
「……嗯。」
卡瓦伊點點頭，而一旁的寇瓦伊則是賭氣般地環著手臂撇過頭，眼睛盯著旁邊的一角看。
最後，卡瓦伊還是不顧哥哥的喊叫，全盤托出了。
畢竟他認為隨便拿人家的東西還是不好，雖說是撿到的，而且還弄丟了，但怎麼說也得告訴對方實情才對，要他隱瞞真相他真的辦不到。
「我們在附近草地撿到那根拖把後，寇瓦伊就拿著他亂跑亂揮，結果一不小心就掉到湖裡去了。」
「才不是那樣！是因為那根奇怪的拖把突然說話害我嚇到才會一時手滑掉進水裡的！」
本來不打算說話的寇瓦伊一聽，忍不住開口大聲反駁。
完蛋了啊……噗哈哈哈現在一定氣死了。
范統此刻只覺得頭頂烏雲籠罩。
蹲下身子，范統已經懶得解釋自己的反話問題，按著寇瓦伊的肩膀，一臉迫切。
「小妹妹，麻煩慢點帶大叔叔去你們說的案發地點。」
「啊？」
「阿噗──」
本應寧靜的森林一隅，響起了突兀地叫喚聲。由兩名熟知這裡地形的孩子帶路他們很快就抵達了兩個孩子剛剛口中所說的湖邊。
一到達目的地，范統就四處開始尋找，眼睛直盯著地面，手在草叢四周圍不停翻找，想看看噗哈哈哈會不會出現在其中。同時，趁著空檔伊耶也順便跟青年簡單解釋了關於范統的詛咒問題，免得之後還要一直幫忙做翻譯人員，根本是給自己找麻煩。
「原來是這樣……范統先生還真是辛苦呢。」
這是青年聽完伊耶的解釋之後所作的感言。
阿噗你到底在哪裡啊──！
繞了湖面一圈，還是沒找到一絲線索，范統不由得小小慌張起來。原本以為噗哈哈哈這麼神通廣大，即使掉到湖裡應該也有辦法自救，所以他本來還不是很擔心的，但到目前為止還是沒發現到噗哈哈哈的身影，讓他開始感到心慌。
「怎麼辦，不會沉到火底去了吧……哇啊啊啊──」
「白痴！小心點！」
本來想要往池面更靠近些觀看的范統一個踉蹌往前跌去，差點跌進水裡，幸虧伊耶反應夠快、及時衝上前拉住他的衣服，才免於落得變成落湯雞的下場。
就在此時，湖泊中央突然一道白光乍現，一名身著東方服飾、眼神慵懶、有著飄逸白色長髮的男人隨著白光一同出現。
男人毫不費力、輕鬆地站在湖面上，而後慢悠悠地朝范統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直到腳接觸到地面上的同時，臉色倏地轉變，從本來一臉沒睡飽的樣子瞬間變得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沒人看見他何時做出動作，范統的衣服一角就被燒破了一個洞，接著是許多火苗同時燃起在范統四周開始追著他跑。
「你這個死范統──居然現在才來接本拂塵！」
「哇啊──不客氣啦，阿嗚！」
范統開始抱頭逃竄，後面追著噗哈哈哈，而其他人則是看好戲般的站在原地不動，完全沒有要出手搭救的意思。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出手也不一定打得過噗哈哈哈，所以乾脆不動比較好的關係。
「你竟然又把本拂塵給落下了！而且這麼晚才來找本拂塵，害本拂塵一醒來就發現正被那個死小鬼拿在手裡亂甩，警告他不准亂拿本拂塵的時候，結果就被那該死的小孩給丟進了水裡！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慢吞吞的關係！」
「對不起啦……可是，掉到水裡這又不能算是我的對……我怎麼會不知道……」
聽著噗哈哈哈的怒罵，范統雖然早就做好要承受的心理準備，但是聽到不合理處還是忍不住小小的回了句。
「你還狡辯！」
噗哈哈哈的臉色變得更黑了，那表情像是在說：你要是再敢頂嘴，我就把你燒成灰燼！
「哇──好啦好啦，都不是我的錯啦，拜託你要生氣，我回去再買新的洗髮香精給你！原諒你好不好！」
「真的？」
火苗消失，噗哈哈哈停止了追擊，表情變回了原來的慵懶模樣，不過近看的話似乎能從他的眼睛裡發現幾點小小的晶光正在閃爍，音調也提高了幾分。
摸了摸有些燒焦的頭髮，范統點頭。
「嗯，假的。」
「本拂塵要玫瑰花跟薰衣草香精的。」
「有問題，不管哪種味道都不行！」
「那這次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下次要是再敢把本拂塵弄丟，你休想本拂塵還會這麼好說話。……呼啊，這樣一鬧害本拂塵又想睡了。」
打了個呵欠，噗哈哈哈眼神變得有些渙散。
也不想想是誰開始鬧的？范統暗自在心中吐槽，沒給噗哈哈哈聽去。
「記住，沒有下次啦，你最好給本拂塵皮繃緊一點。」
說完這句，噗哈哈哈就又變化回了原本的拂塵型態，靜靜地躺在范統手中，像是剛才的白髮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那個白髮的男人變成拖把了……」
沒見識過可以化為人形武器的寇瓦伊跟卡瓦伊嚇得不禁張大了嘴，瞪著現在安安穩穩躺在范統手中的噗哈哈哈，一臉驚恐。
「這可真是不得了呢，真是開了眼界。不過我沒想到范統先生的武器是這樣厲害的……」
青年喃喃說著，同樣感到驚訝。
「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
伊耶跟著附和。
最後，莫名奇妙的「武器失蹤事件」結案之後，天色也悄悄漸暗，等一行人回到孤兒院時，已經是傍晚了。見時間也不早了，伊耶和范統兩人揮手告別孤兒院的眾人後就隨即離開。
「院長你在笑什麼啊？」
一名孤兒院的孩童看著自家院長一個人望著離去的兩人背影不知道在竊笑些什麼，不解地歪頭發問。
「沒什麼，我只是有個預感……」
被小孩喚為院長的那名青年，瞇了瞇他狹長的眸子，讓人頗有老謀深算的味道，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下來。
「沒事。好了，我們進去吧，該準備開飯了。」
「喔。」
雖然沒得到解答，但小孩也沒打算追問，反正這對於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還是吃飯重要些。應完聲，就隨著院長的腳步一同進門去了。
「啊，對了。」
進門之前，青年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微轉過身，朝後望向正準備一起踏入門內的雙胞胎兄弟溫和地笑了笑。
「寇瓦伊、卡瓦伊，這次事件你們雖然最後坦承了，但這樣的行為還是不允許，為表示懲戒，罰你們抄寫一百遍西方城歷史，明天晚飯前記得交給我。」
「咦──」
──只是有個預感，伊耶大人和那位新生居民將……呵呵，真令人期待後續的發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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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把章名什麼的刪掉了
想了兩天還是想不出該取什麼那就乾脆不要用比較省事（何
然後就是真的有段時間大概不會更新了
因為、老實說、我、第五章、根本還沒寫出來（立馬被痛毆
所以…啊、嗯，就是這樣啦（妳中間省略了些什麼）
當然希望能夠越快再次見到各位是最好的囉
那麼就，掰掰啦（揮舞雙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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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2-12-9 14:45:55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