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說話多算話,阿塔的外篇來啦XD
×
「我住在我自己設下的迷宮之中,在那裡頭迷路。但是我不需要救贖,也不想被原諒。就讓這份苦痛與罪愆伴隨終生吧,直到消亡的那一剎那。」
×
如今他有點能夠理解媽媽的感覺。
他算不清楚這裡到底是第幾個世界了?
可其實──他也不那麼想算。
每算一次,就宛如算出她死亡之後的光陰在他的心中刻劃出多少、多少道不會癒合的傷痕。
得到赫拉莉絲的力量後,塔納托斯是擁有與所謂的神極度相近的力量的。
因此他通曉每個世界各自的法則,更能夠自由穿越各個世界徘徊流浪……把自己放逐。
「這是第幾年了?我殺死妳之後的第幾年?」
時常,他會如此自言自語。
然後回應他的,也就只有蒼白而已。
宛若詠嘆調般諷刺著漆黑的他的,蒼白。
×
不知道是第幾個年頭,他的視野也逐漸變得黑白。
看破紅塵的死心,與明瞭赫拉莉絲永遠不會再回來的烙痕永生跟隨。
可也沒有永遠。
赫拉莉絲是有機會回來的,雖然他不知道那機會能換來的是什麼樣的結果。只要他去找尋不知道流浪到了哪個世界的媽媽……但是他害怕受到責備。
他恐懼自己不再是媽媽心目中的最優秀的孩子。
因此,他不敢去尋找媽媽。
他害怕就連記憶中最後的幸福殘片也跟著燒毀。
「希望你會保護家人,我會為你感到驕傲。」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辦到,反而殺害了他最愛的女人。那個是他的大姊的女人。
他愛上了他的大姊,然後奪走了她的生命,也傷害了二姊,還讓哥哥在幻世顛沛流離,而他卻逃亡多年。
「裡界最強的護甲應該就你了吧,阿塔,你是媽媽畢生的傑作啊。」
不是的。
不是的……
我只是差勁的罪人。沒有辦法承受任何期待的,罪人。
……我什麼也不是。
當思考也成為一種嚴厲酷刑的時候,該怎麼辦才好?
他來到一個荒蕪的世界,只有黑與白。
忽然塔納托斯這麼心想。
──乾脆就這樣消失無蹤吧……
「──你這個罪人!都是你!是你殺了姊姊啊!」
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隨著二姊的恨意煙消雲散。
他不能死。
只有活著,才是對他們最好的自我懲罰。
×
浪跡於各個世界,變換各種形貌與名姓,他躲避媽媽的氣息與媽媽可能存在的世界。
現在塔納托斯不清楚如今自己究竟幾歲了。
那段幸福的記憶也僅存依稀可辨的痕跡。快要被時間完全沙化的痕跡。
「小塔,你是最小的孩子,不需要這麼努力的……」
「謝謝妳,大姊。可是我知道二姊……不,是為了這個家,我想要努力。」
「……是嗎?小塔,別太勉強自己了,我會擔心你。」
「好,謝謝妳…………大姊。」
他已經記不清楚當初赫拉莉絲給予他的笑顏,只有她傳來的那溫柔還禁錮著他。
赫拉莉絲曾是塔納托斯這個存在的救命浮木,而今他不置可否。
如果把妳的靈魂與我分離,是否我可以得到救贖。
他不僅一次這麼想過。
可諷刺的是,每當他想分離自己與赫拉莉絲之時,便會發覺到自己對於赫拉莉絲的愛逐漸轉成了恨。
他居然想要抹殺這個如此重要的存在。
這個事實多少次令他感到驚惶。
但他只是若無其事地繼續流浪,甚至放蕩。所有與塔納托斯──不,是Thanatos。與他交往過女人總是這麼評價他。
外表再如何光鮮亮麗,仍像是一朵即將凋萎的罌粟花。
他自嘲的冷笑,第無數次被女方提出分手。
因為他始終把自己維持在不冷不熱也不讓任何人深入瞭解的地步,所以至今仍然沒有任何人改變他。
直到他在某個科技化的世界看見那套書。
那一套叫做沉月之鑰的書。
×
真正感覺到何謂心死,是在看完那套書之後的事情。
它以另一個人的角度說明了幻世,在他離開之後的幻世。
過去最親密的四個人之中,最終只剩下兩個人。無法擺脫幻世的兩個人。
塔納托斯赫然發覺自己的逃離究竟錯得多麼離譜,即使他沒有把握能救出二姊,也不該逃離幻世。然而,現在他的力量太過強大,若是以每個世界共通的法則判斷──與他們擁有關係的他再度前往幻世的瞬間,就會與赫拉莉絲的殘魂一起被幻世排除在外,而後只會得到被那股力量一同消滅的結局。
多麼淒涼的結局。
體認到這個事實而徹底發了瘋的他不再離開這個世界,對於所有的意外不閃也不躲,控制了自己的再生能力,任憑傷口流淌鮮血。
乾脆……就這樣消失吧……
前所未有的絕望襲捲而來。
他就這麼等著自己的傷越來越重,等著、等著……
然而,他等到的並不是自己的死亡。
「先生,您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幫您叫救護車去醫院?」
……赫拉莉絲?
儘管只有一剎那,他還是把那名褐髮的女孩當成了赫拉莉絲。
他終於感覺到自己心中累積已久的疲憊。
縱然死亡,妳的溫柔仍是囚禁了我。
赫拉莉絲。
被帶回去治療的他讀取那與赫拉莉絲相似的女孩的記憶。接下來,他與那女孩交易,然後把赫拉莉絲與自己分開。
接著,他用自己與赫拉莉絲的力量將那女孩變成了與他同樣的存在、讓自己化為那女孩的樣貌,最後把幻世的通道與這個世界連結,並且同時把赫拉莉絲放到了那女孩身上。
沒有赫拉莉絲的力量後,他再也不能穿梭於各個世界,更不能隨意改變自己的樣貌。這代表他會徹底成為那女孩的替身,也會在那女孩的壽命走到盡頭的同時進入輪迴。
他非常明白這個交易導致的後果。
然而這麼做究竟是希望那女孩成為替身?還是希望她代替自己去幻世改變那一切?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要折磨赫拉莉絲與那女孩?
他不清楚自己的心,僅是猜測恐怕三者都有吧。
Thanatos冷淡的在昏迷過去的女孩身上下了記憶禁制,並給了她那段「留言」。
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他成為一個渺小的女孩,代替她活過那剩下的幾十年光陰。
可是那些記憶並沒有因此遠去。
「紓蘭?妳是怎樣?叫妳那麼多聲妳都不應一下。」
旅遊回來的女孩的雙親詢問。
可就算語氣再怎麼兇悍,神情再怎麼冷漠──
「嗯,沒什麼,爸爸、媽媽,怎麼了?」
讀取女孩的記憶,模擬她該有的反應,他如此回應。
「沒,叫妳啊。」
他不會看不出來這是關懷,因為他也曾經是其中的真正主角。
諷刺的,極其想念「家」的他成了別人,然後在那女孩的家庭上得到愛,更得到一個痛苦的領悟。
就算成為替身、成為假象,他也逃不開記憶給他的枷鎖。
而這些本該屬於「紓蘭」的人、事、物,只是提醒他依舊是個惡劣的逃兵。
所以他徹底瞭然──原來愛也可以讓人痛到醒來。
×
後來他如自己所願的得到了死亡,可是卻沒有預料之中的進入輪迴。
他出現在幻世的通道裡頭,以塔納托斯的姿態。
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自己久違的真實模樣,他怔在當時來接應他的侍面前。
「這裡是幻世,塔納托斯。」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這樣子沒有錯,但是你的執念過於強大,因此你被吸引到了這裡。」
為什麼會這樣?
任憑侍替自己封印記憶,卻發現自己的記憶根本就封不住的塔納托斯充滿恐懼。
難不成還要繼續持續下去嗎?這樣的噩夢……
可同時,他感應到契約的瞬斷──那女孩自殺了。在聖西羅宮的那個空間裡。
慌亂之中,他的腦海深處仍有另一個冷靜的自己剖析事實。
只是很快的,契約中斷的異樣感就徹底消散了,重新連結到了一起。
他立刻明白她與他同時成為了新生居民──
心中潛藏的黑暗幾乎要沖湧而出,他抿起唇,強迫自己冷靜的對當時進行記憶封印的侍露出笑容。
「我可以在這裡得到新的生活嗎?大人?」
「嗯。」
「是嗎?那我姑且接受好了,在這個世界的……新的生命。」
仍有可以破開那個封印的力量的塔納托斯對於女孩的絕望視而不見,繼而在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宿舍。
他沉默地看自己的真實模樣,焦點忽然專注於自己那一頭紫色的捲髮上。
至今,他的視野之中仍只有黑與白。森冷的對比色,猶如他本身那麼空缺。
「為什麼當初要做成紫色捲髮?喔,因為我當時想喝紫菜湯啊,可是做了以後才發現紫菜不是紫色也不是捲的……」
「媽媽,所以說我的頭髮原型竟然是海帶嗎……」
「……你去旁邊抄那本書然後罰跪。」
撩起一束紫色的長長捲髮,他靜靜注視。
「黑色的……」
他看不出來自己被媽媽賜予的紫色,仍然只有黑白。
這雙眼睛也沒用了吧,不如消失、廢棄算了。
鏡子中的銀色眼睛在他眼中只有慘白。
這時他才驀然發覺,該消逝的不只有他自己。
這份對於媽媽的思念、對於哥哥與二姊的愧疚、還有對赫拉莉絲的愛與恨……
原來,這些才是最該抹殺的。
×
在幻世,塔納托斯依舊故我的過著頹廢的生活。放棄一切,只等待被消滅的生活。
他多次感應到那個女孩在空間裡頭的絕望,卻不曾伸出援手。
是由於對赫拉莉絲的恨嗎?
再度感到契約的中斷,然後又隨著她的復原重新連結,他冷眼看著這世界的一切。
並非沒有想過找出自己的哥哥,然而他如今的力量已無法感應到哥哥究竟身在何處。
況且他安於現狀──
「小塔大人,您今天依然好美!請您接受我的愛意!」
……除了某個煩人的男性追求者以外。
雖然他後來發現自己有了質變的能力能變成女人,但是塔納托斯的心理上還是屬於男性的,這點從未改變過。
看著那滿束的紅玫瑰隨著濃郁至極的香氣衝上自己面前,塔納托斯感覺頭痛。
「我不接受男性的追求。」回以還算禮貌性的答覆,塔納托斯覺得自己想一掌劈了眼前這個眼睛糊到肉,據說叫做米重還是米蟲的路人男。
「嗚,扶著額頭拒絕我的小塔大人也好美!小塔大人請不要動,讓我先拍張照片……」
「……」
然後他就再也不出門了,乾脆窩在宿舍裡頭混吃混喝等死。與其面對那個不放棄的瘋子,這種空虛的日子可能還好一點。
但是。
喀嚓!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塔納托斯立刻知道自己又被偷拍了──被那死不要臉的米重偷拍,而且他還正在沐浴中。
於是那天他就這麼裸著走出去,然後笑容滿面的送了米重一張符給他下地獄……不對,是回水池重生去。
只不過那個變態米重居然死不放棄的再接再厲,還說什麼「抓狂的小塔大人也魅力滿分」然後反而纏他纏得更緊,就連到了千幻華以「綾侍」這個身分出現時,那個米重居然一邊追求綾侍,一邊死命追求著他,讓塔納托斯稀有的對一個人無言又敬佩到了極點。
根本是打不死的小強。
這種情況一直直到了那紅髮的少年出現在他面前,徹底引發他的興趣為止。
「四四四號房……唸起來還真難聽。」
紅髮的少年踏入了只剩下他一人的宿舍房間裡,很快便注意到了他。
塔納托斯從少年驚豔的眼神讀出男孩對自己的興趣,難得對於自己被男人喜歡上這件事沒有排斥,反而感覺有趣。
於是他對這個年輕的男孩露出笑,釋出少有的善意。但只是表面上的。
「是嗎?你還真假,省省你說謊的功夫吧,我要睡那裡。」
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拒絕,而且還是這種毫不留情的直白拒絕。
可最讓塔納托斯訝異的其實是那一層戴了太久的假面具被揭穿的事實。然後,他開始對這個男孩產生了興趣,甚至開始追求那叫做硃砂的孩子──
然而他萬萬想不到,這竟然是他再度愛上一個人的開端。
雖然塔納托斯對硃砂的主動追求讓米重最後心碎收場,開始徹底專注於綾侍身上,但是塔納托斯還是不時感到頭痛──塔納托斯明白這樣的興趣與關注是危險的預兆,然而,他已經無法收手。
更進一步的,他想起硃砂的體質,於是困惑自己的性向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的塔納托斯不時會思考到頭痛的地步。
「你、滾、開。」
「不要。」
「再不放手我就做掉你。」
「小豬仔,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喜歡你啊,你真可愛。」
「去死。」
漸漸地,他在硃砂的陪伴下有了一點生氣。
然而那天他還是見到了「她」。
他不會錯認的,那與赫拉莉絲極其相似的「她」,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頭。
儘管早有聽聞,也早有預感,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呼喚──他想要傷害那看起來如此幸福的女孩。
無法控制的,他還是把赫拉莉絲的身影重疊到了那女孩的身上。
「Thanatos先生……?」
看見她詫異的眼神的剎那,他忽然明白這個女孩究竟做了什麼樣的打算。
他再度回到了深愛著赫拉莉絲而無法自拔的地獄裡,只因眼前的女孩和她是那麼相似。
他感到恐懼,所以塔納托斯用妖冶的笑容蓋過自己的不安。
後來,他的預感仍是成真了……
契約徹底斷絕的那一瞬,他便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儘管他趕去了祭壇,可塔納托斯的心還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建造的迷宮之中。
但是,這次他在那曾經讓他痛不欲生的地方看到曙光。
「……媽媽?」
遙遠的記憶中那堅強又強大,總是令他感到安心的身影以令人不敢置信的凶狠氣勢出現在眾人面前。
塔納托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只因他最害怕的一刻,終究來臨。
×
若要說最瞭解塔納托斯的人,那麼除了九澄以外就別無他選了。因此,在塔納托斯說明完前因後果後,九澄仍是對塔納托斯抱有存疑。
於此,塔納托斯在九澄修復赫拉莉絲與月牙的數日後仍是被九澄叫到一間無人的空房,讓他讀取了所有的記憶。
「阿塔……我到底該如何教你?」
九澄沒有表情的注視塔納托斯,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塔納托斯沒有回應,僅僅是閉上眼睛,對這樣的反應不算意外。
他仍是讓媽媽失望了,那麼他一直以來的行為究竟是為了什麼?真正的面對自己與媽媽之後,他完全看清了自己的愚蠢與自私。
深重的負罪感把塔納托斯壓得喘不過氣。
於是塔納托斯心想,是否就這樣消逝才是最好的結局?
他睜開眼睛,維持被讀取記憶而跪在地上的姿勢,低下頭不去看媽媽澄澈的黑色眼眸。
「媽媽,二姊的記憶被洗掉了吧?」
「是啊。」
「可以把我的記憶……不,是我的存在也徹底洗掉嗎?」
對一切感到疲倦的塔納托斯感覺寒冷,四肢被這股從內心竄上的冷意凍得無法自由操縱。
可忽然之間他聽見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接著而來的是滴答滴答的聲響。塔納托斯這才抬起頭凝視九澄,卻發現九澄緊抿著唇,左手滿是鮮血,而他隨身攜帶的手杖上的寶石已然粉碎。
「……小月牙是已經徹底崩壞了,她分不清現實。」
「……」
「阿塔,我唯一能跟你保證的是如果你死了,我會再把你拖回來。」
九澄只留給塔納托斯這二句話,就離開了房間。
於是,他也只能繼續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活下去。
×
就算到了一切都已經穩定的現在,塔納托斯仍是對這一切沒有安全感。
即使硃砂在他的身邊,也感覺悵然若失。
他被隨時都可能會回到那個噩夢之中的恐懼感吞沒,因此他只能傷害硃砂,不斷地傷害硃砂得到滿意的答案以求得短暫的安心感。
這樣的自己塔納托斯厭倦且厭惡著,可是如今那已是單靠他的力量逃脫不出的迴圈。於是他只能持續這樣的惡性循環,同時更深刻的痛恨自己。
被九澄關在牢房裡的塔納托斯對於自己被改鑄型態的事情縱然在意,仍是比不上內心潛藏太久太久的黑暗。
就這樣被關到地老天荒吧。
可是就在他極度消沉的這時,他萬萬想不到硃砂竟然來找他。
喜悅與積壓已久的想念同時衝上心頭,但是更深刻的害怕扭曲了他原本想說、想做的事──他再度傷害硃砂,殘忍的。
突然,他這麼心想。
這樣也好,把硃砂推離他的身邊,那麼硃砂就不會再被他傷害。
這樣才是最好的。
可是他聽見了他預想不到的回應。
「我想,我大概是怕我死了以後會有個蠢蛋在哭吧。」
為什麼?明明被這麼殘酷的對待,被傷害得遍體鱗傷,為什麼?
他看向那雙誠實直率的眼睛,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那道不曾癒合過的傷疤彷彿被溫暖的陽光照耀,而這句話成了最佳的良藥,撒在傷的上頭,儘管痛,卻感覺溫柔。
從沒有人如此包容的他被這個意外的、毫無關係的存在徹底的接受,持續抗拒著光芒的塔納托斯終於不得不面對那耀眼的光芒──
在他心中始終不曾化開的冰雪漸漸融化,他看見了紅色。
熱情又充滿活力的紅色──
他感覺到,從那之後只剩黑白的視界逐漸地重新有了色彩……
那天以後,他不再傷害硃砂,即使還是沒有辦法面對赫拉莉絲與二姊,也沒有辦法完全對媽媽坦然,可是。
「塔納托斯,你又在想什麼?這個邪咒到底怎麼用你是會不會?」
等著他教導的女硃砂一臉不耐的把他從記憶中喚回。
回過神,他看著硃砂坦率的眼神,不禁微笑。
「當然會啊,硃砂。」他親吻硃砂,然後把步驟一點一點的教給硃砂。「對我下這個邪咒吧,硃砂。」
「你瘋了?這個邪咒的效果你應該很清楚吧。」
「不,我沒有瘋。」
「是嗎?算了,你不要後悔再來跟我該就好。」
「嗯。」
他接受了硃砂對自己施放的邪咒,讓自己徹底成為了無法反抗硃砂的奴隸──
「下一次,你還願意把我重新拉回這個世界嗎?」
「……白癡。」
女硃砂變回了男性的型態,踮起腳尖,大力的彈了一下他的額頭。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把你拉回來。」
頷首,他輕輕抱住硃砂,感覺溫暖的幸福感將自己包圍。
他再也不會害怕,只要身邊有他──
「我可不想你這個讓人恥辱的夾腳拖鞋出去外頭丟人現眼,噁心死了。」
「……」
塔納托斯瞬間被這句話擊沉,看著硃砂鄙夷的眼神,他不禁如此心想──如果哪天媽媽願意把他的防具型態改回正常的護甲的話,那會更完美一點吧?
房間裡,終於能夠相互信任的戀人彼此擁抱。
而窗外的午後陽光照射進來,灑落了滿室溫馨……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