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裡的24號故事 完結!感謝一路以來的支持
本帖最後由 FD貓 於 2016-3-14 20:10 編輯咖啡店裡的24號故事
序
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段故事。
或許,我是因為想要傾聽每個人的故事,才會放棄從前優渥的一切,
去當一個小小的咖啡店老闆,
泡好喝咖啡真不是蓋的難,
但一杯好喝的咖啡,可以讓客人說出一段賺人熱淚的故事,
就算他把五十幾歲的奶奶說得像是二十幾歲的少女一樣,也無妨,
因為那則故事可以讓你晚上睡個好覺。
就讓我,為了前來的你,說個小故事吧。
第一號 玻璃罐
下雨了,
一如往常地拿出一個個玻璃罐,盛接雨水,
玻璃罐和雨水敲打,叮叮噹噹地哼著歌,走進室內,拿出一條白手帕,包住一個輕巧的保麗龍球,黑色的小繩綁緊手帕,奇異筆也給了它情緒,掛在窗外,
房子的四周都是鼠尾草,只有清出一條小徑通往房子的大門,大門前有圍繞的平台,約一公尺寬,現在擺滿了玻璃罐,
屋頂有塊招牌,只是簡單地刻出「cafe'」的字樣,屋子建築設計是自然採光,但在下雨天裡頭,整間屋子便暗得如同晚上,
雨愈下愈大......
屋子的主人翁喝著自己剛煮好的咖啡,望著窗外的晴天娃娃......
奇異筆買成水性的了......笑臉溶成猙獰的表情......
「唉...」扶著額頭,嘆息著自身的愚蠢,
「叮噹!」門鈴被門碰撞出聲響,
「歡迎光臨,雖然打烊了,但還是可以躲雨。」這房子方圓五十公尺內都沒有遮蔽物,雨天會突然進來的,大概都是想躲避這些雨滴,
「真是打擾了。」走進的是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生,老闆因而有些吃驚,
從木櫃裡頭拿出大毛巾,遞給眼前溼答答的女生,「我叫樺,要來杯咖啡嗎?」
女生溫柔地接過毛巾,點點頭,漾起一抹微笑,「我叫雨,可以拿鐵嗎?」
我輕輕地笑了下,開了室內的小燈,然後走到吧台,煮起咖啡,雨擦乾身子,好奇地看看咖啡店的四周,
她在一張照片停下,
照片泛黃,還有些破損,但仍可以看到一位英俊的軍人,雖身後的大地瘡痍,但軍人仍勾起笑,彷彿是想打起精神一般,那棕瞳透露出堅毅的神情,額上有流血的大傷口,軍人也斷了左臂,但他還是邁開著腳,向前,
「那張照片挺嚇人的吧?」樺開口
「不、不會,感覺很有力量。」雨看向樺,注意到了他的額,
深色的疤痕跨過眉梢和眼尾,但不細看並不容易發覺
「我十二歲時就上戰場,二十四歲就退下了。」樺輕按著左手的義肢,「雖然過了四年,但我還是記憶猶新。」
「戰爭很可怕吧。」畢竟生命在那裡是如此的脆弱,
「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一陣淡淡的咖啡清香逸出,樺在杯中倒入牛奶,
雨看著樺,似乎是等待他接著說,但他卻搖搖頭,輕呼:「我們不說這些吧。」
樺把咖啡杯置放吧台上,雨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門口那些......」
「那是遺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把玻璃罐的故事說給你聽。」
○◎●◎
那天下著綿綿細雨,我們打贏了一場仗,但他,卻失去了四肢,
我扶著他的身子,讓他順順呼吸,我們全身髒亂不堪,泥濘弄髒了彼此的官章,鮮血也濕了身上的軍服,
他還未徵招入軍時,是一個音樂家,
在部隊行軍紮營的時候,他總是隨地撿根樹枝,在鋼盔、槍枝上敲敲打打的,
打出家鄉的歌,打出家鄉的思念,
「喂,兄弟,撐著點,我去找軍醫來。」我首次在戰場上慌了手腳,緊緊扶著他的雙手,不聽使喚地顫抖了起來,
「不用了。」他一如往常地笑著,但雙唇卻虛弱蒼白,
人類總是在面對生死時感到脆弱......
「兄弟......我想要請你幫我一個忙。」他花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句話,斗大的汗珠從額上滑下,他喘著氣,那臉上的笑微微地露出絲絲苦澀,
我讓他平躺在草堆上,細雨打濕了我們,「什麼忙?」我低低地問道,牙齒因為全身濕潤寒冷而打顫,但此時,我卻清楚地感覺到自身的炙熱體溫,
......他身子的溫度正隨著滿地的鮮血慢慢流失,
「在下著雨的時候,放些玻璃罐好嗎?」
「嗯?」
「音樂是一種傳達訊息的東西......」他望向遠方,「告訴人們天空哭泣的聲音,也告訴一個女孩......」
.............
耳鳴突然蓋過大地中的一切聲響,
嗡嗡地像是要把頭腦炸開一般,
張開的雙唇,時光彷彿就凝固住了,上一秒你到底說了什麼?而下一秒為何噤聲了?
看著地平線彼端的瞳孔縮小,矇上一層灰,
「喂....兄弟....兄弟,你還沒說完啊,喂!你還沒說完啊!......」最後的嘶吼聲迴盪,
臉上的究竟是淚還是雨,
當時並不清楚,
「我會的,我會的,請放心吧。」
在離開包覆住國旗的他時,我低聲地說道,
但我並沒有參加完你的喪禮,
因為那是軍方將所有殉職的兄弟們草草入土的喪禮,
「你也不喜歡,那種廉價的儀式吧。」
離開墓園的我,有點吃驚地往背後看,是位身著軍裝的男人,我下意識地往軍官的肩頭看,是將軍級的人物,
現在我身著便服,是個放假的兵,但我還是敬禮道:「將軍好!」
「我利用關係,拿走他的信,就給你吧。」他緩緩地從懷中拿出一封皺巴巴又沾滿血跡的信封,「你有聽過他打爵士鼓嗎?我很希望能再聽一次呢。」他微微笑,
我並不喜歡那道微笑,因為他有著失去的酸楚,
我接過那封信,向將軍敬禮後,離開,
信封上只用鉛筆寫著 給女孩。
○◎●◎
我擅自停止了故事,
因為眼前的女生哭了,
彎腰,從吧台下的小木櫃中拿出一個泛黃的信封,
信封充滿了摺痕、血跡,鉛筆的字也模模糊糊的,
我把它放在吧台上,
「玻璃罐是告訴女孩,『我已經逝去了』的意思嗎?」我說著,把手中的咖啡杯放進水槽,「但他最後還是說不出口啊。」鼻頭有一陣酸酸的感覺,
「叮噹!」門鈴被敲響,
雨跑出門,吧台上的信不見了,
「我有聽到,妳剛剛道謝了吧......」望著門外,那片美麗的藍天,
放晴了......
「兄弟,原來那個女孩叫雨啊。」郵差任務已經達成,
那玻璃罐的音樂也演奏完了......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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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大~~
貓想練習寫文章的文筆,
還有發洩掉滿腦子的故事,
但因為貓用電腦的時間不多,
只能在周末更文,
遇到段考就停更久了,
希望無聊看文的大大手下留情,
也無比感激願意點進小的劣作的大大~~
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大喔喔!!
被標題的名稱給吸引進來。
故事很有意境呢(撐頭)
感覺很有畫面,名稱也很美麗。
還滿希望能看到續篇的。(笑) 我也是被這標題給吸引了呢....ˊˇˋ((笑
大大寫的很不錯呢www 我很喜歡~~
既有些催淚又有些惆悵~~ 本帖最後由 FD貓 於 2014-3-16 20:54 編輯
第二號留言板
清晨,醒來之際,發現身子異常的冷,
--原來我睡在吧檯了,
瞄了一眼牆上的老舊掛鐘,距離開店時間還很久,
起身往二樓浴室走去,總之先洗澡吧,
慢慢地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頭還有一些的疼痛、暈眩,
鏡子裡映照出稍紅的額,是趴睡時留下的印記,身上有一些的酒臭味,明明已經不喝酒很長一段時間,昨夜 店裡到底來了些什麼顧客,竟然讓自己開心到開酒?
完全想不起來,
洗完澡,換套衣服,我下樓開始進行開店準備工作,今天特賣的早餐是鄉村麵包,
將揉好、發酵好的麵包送入烤箱,
外頭漸漸亮了起來,陽光透進落地窗,使自然採光的咖啡店裡頭光線充足,
經過門旁牆邊的一個留言板,
上頭凌亂的簽字筆筆跡,寫滿了藝術性簽名和幾句祝福的話,
「原來......是你們這些傢伙。」終於想起來了,是戰友們,
應該說是倖存下來的戰友們,來到我的咖啡店,開轟趴,
然後有些醉的我,將爛醉的所有人趕走,勾起唇,雖說打打鬧鬧像個孩子一般,但在生死交關中,他們仍是一群值得託付性命的朋友,
「叮!」
大烤箱發出聲響,裡頭逸出麵包的芳香,匆匆將麵包自烤箱中拿出,然後把一個個鄉村麵包放在蛋糕櫃旁的麵包架,拿起一個小黑板,用白色粉筆大大的寫下「今日特賣早餐:鄉村麵包」字眼,
把小黑板掛在透明玻璃的店門外,順手將關店中小牌子轉成開店中,
稍微清掃下四周,打開收音機,店裡悠閒的氛圍漸漸擴散開來,
「叮噹!」喔,本店的第一位客人上門了,
是位嚴肅的上班族,他早晨總愛先來店裡喝杯黑咖啡再去上班,
「老闆,今天也是一樣吧。」他坐在吧台前,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他似乎難得的笑了,
這種感覺已經不少次,我有些確認他是笑起來若隱若現的人,
轉身拿起乾淨的小咖啡杯和碟子,輕放在客人面前,動作迅速地挖起不久前研磨好的咖啡粉,刮掉多餘的粉,扣上咖啡機,操控機台,放置一個陶瓷的咖啡壺,黑褐色的液體注入其中,微微地苦參雜著澀酸的香味飄出,使整間店的氣氛更添濃厚,
「讓人留連忘返的咖啡店。」客人閉著眼輕呼,
用布熟練地將咖啡機擦乾,然後提起壺往客人的小咖啡杯裡倒,清淨的色澤映著外頭的光,純淨無雜質飄逸出黑咖啡的獨特清香,今天的黑咖啡還不錯,不知不覺滿足的笑了,
客人輕啜一口,一樣難得地笑了,而我也依然地不清楚是真是假,
真是美好的早晨啊......
「叮噹!」又一位客人進來,但並不是常客,
他點了份今日特賣的早餐,坐在角落,
依然忙碌的一天,從黑咖啡的香味開始,而原本悠閒的店內,漸漸因人潮而顯得較為熱鬧,
待咖啡店坐滿人,整間店的交談聲就蓋過了收音機的聲音,
嚴肅的上班族享受完黑咖啡就離開了,但立刻就有人遞補上他的位置,
遞補上的人,是只見過兩三次面的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只在「鄉村麵包日」出現,我都叫她鄉村女孩,而她似乎也很喜歡這個暱稱,
我多切了一塊麵包給她,她開心地邊嚼著麵包邊問著:「樺叔叔,今天早上有故事嗎?」
女孩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這句話也讓眾人的注意轉向我的反應,
......大家好像都是來聽故事似的,
我的餘光剛好瞥到了一旁的留言板,這也算是一種安排吧,
「嗯,就看在今天宿醉和小女孩的份上,我就說說那塊留言板的由來怎麼樣?」我笑笑,
女孩的眼閃閃發亮,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四周的談話聲也轉小然後安靜,等待著我開口,被眾目睽睽的感覺有些不舒服,我苦笑,
「大家放鬆些,不然我不好講啊......」
所有人都笑了,歡樂的氣氛營造了個很好的說故事環境,
但其實這故事並不怎麼適合,
我拍拍手,開口:
「那是一段有著遺憾的故事......
◎○●◎
「那是你以為的事,
所以,請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青年轉身就走,留下茫然的女孩,
女孩緊緊抓著手中的留言板,板子乾淨的像是連一個字都沒寫過,
好想、忘記,
忘記以前的事情,
那是女孩曾經如此地想著的,
好想、挽回,
可是雙腳不聽使喚,
那是女孩現在想著的,
留言板,它曾記錄過著什麼,也會擦拭過去的什麼,
那些全都是你自己選擇的,
如此簡單、明瞭。
二月十日 晴
下午2:30
從醫生的口中得知病情,這種老掉牙的八點檔劇情,出現在自己身上,還一度以為自己誤上了整人節目,
除了無法接受還是無法接受,
但,自己並不能陷入低潮太久,因為時間只會繼續離開,
如果我跟你講呢?
你會陪我到最後嗎?
青年擦淨了寫在留言板上字跡,繃著臉,轉身提起背包往門外衝去,
他已經多久沒回家了?
這種事現在不重要,
看著腕上的電子錶,標示著:2�20
快步的跑著,跑往離家最近的醫院,窒息般的疲累和凌亂的吸吐,意志卻催促著腳步,
不能停下來,現在,一秒都不得耽擱,
進入醫院,匆忙地問著櫃台的護士,但她們卻嘻笑打鬧著青年,
「哪裡來的帥哥,找誰啊?」
「要不要先聊聊天啊?」
......憤怒的雙眼掃了護士們的興,嘴上問的女孩名字更澆了護士們冷水,
護士不甘不願地說出病房號碼,滿臉的不爽,
青年離開櫃台,直奔病房,無閒暇興致去搭理她們,
打開門,嗶嗶的儀器聲讓青年的心往下沉,
女孩罩著氧氣罩,蒼白的臉和虛微的吐納,微開的眼眸吃力的眨著,翡翠色的瞳孔往青年望去,無神得像是蒙上了一層灰,
左胸緊緊地撞擊,喘不過氣,難以形容的劇痛和酸楚震盪腦袋和內心,
女孩的眼眶泛紅,流下一滴眼淚,
但青年已經淚流滿面,飛也似地衝向病床旁,
「我回來了,哥哥回來了。」哽咽著,青年伸手想握住女孩的手,
女孩在青年觸碰時瑟縮了一下,
這個動作使青年疑惑且難過,
微微的氣音傳出,女孩的嘴小小的開合:「會痛。」
青年仔細地看女孩的手指,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肌膚上無比明顯,青年不捨的看著女孩,
但女孩卻給了青年安心的微笑,
斗大的汗珠流下,
打從以前,他們的戀情便不被祝福,相差甚遠的歲數,和相差甚遠的家境,
「不會,我絕不讓老天把妳從我身邊帶走。」青年咬牙,悲憤的說著:「我會陪妳到最後,但不會是現在!」
女孩吃力的點點頭。
允諾。
「要治好並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反而成功的機率是非常大的。」
第十三天
住院後的第十三天,是青年來找女孩的第三天,
他不見了,
到了半夜才回來,
青年拿了留言板掛在病床旁,然後離去,
留言板只是草草交待今天去了哪些地方,毫無多餘的話語,
連他的眼都沒有停留在女孩身上,
冰冷的、殘酷的就像另一個人,
到底是誰把他偷走了呢?
接連一個禮拜......
他只在板子上寫字,然後裝杯水,削顆蘋果,交待護士要盯著她吃完,
然後離開,
一個禮拜之後的一個月,
他連來都沒來,
只是請護士削些水果給她,
女孩在那個月中,
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手術,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復健,一次又一次的接受 現實,
在最後的手術之後,
醫生開心的宣布可以出院了,
女孩只是微笑,
皺著眉頭的微笑,
緊緊地,抱著那個留言板,
因為上面有青年的足跡。
女孩整理完行李,緩緩的走到櫃台辦出院手續,
遇到了,那個冰冷的他,
不發一語,
「我的手術成功了,要不要辦個慶祝派對啊?」女孩笑著,忘卻以前的事情,走上前對著青年問,
「免了,如果你病好了,那我祝福妳的僥倖,想不到妳的死纏爛打,真是高超到連病魔都贏不了妳啊。」青年冷冷地說,
「別這樣,」女孩失去了笑,難過的說:「我以為,以前那些,還有那句話,全部都是真的。」
「那是妳以為的事,
所以,請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茫然,
只能茫然的看著青年,
雙腳無法前進,也無法伸手挽回,
為什麼老掉牙的八點檔劇情再次上演?
受夠了。
從行李箱中拿出留言板,
上頭的字早已被擦得一乾二淨,
女孩摀著嘴,泣不成聲,
昨晚青年進入病房的事她看得一清二楚,
但心裡強硬的裝著傻,
為什麼當初不對自己好一點?
青年拋下狠話,轉身離去,
進入到一個病房,甩上門,映入眼簾的是生氣的護理長和醫師,
「誰准許你這樣換上便服亂跑的?誰准許你拔掉點滴和管子?」
青年不語,坐上病床,
「你這樣會造成麻煩,你究竟有沒有替自己的身體著想?」
躺下,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濃厚的藥味折磨鼻腔,潔白的床單和枕頭,是那麼的不舒適,
「剛作完移植手術還亂跑,你要知道你移植東西是長不回來的,要插著儀器,你真以為你有不死之身還是像蜥蜴一樣可以再長啊?」
「不過也幸好那女孩救回來了,她可等不了一天兩天有器官可以移植的,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青年沉默,緊緊地閉上眼,張開,
「沒有任何關係。」
「要治好並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反而成功的機率是非常大的。」醫生對著女孩說著,「有個年輕人捐了妳所缺少的器官,一個身體大多的功能都被挖空了。」
「他是誰?」
「他交代我不能說,而且是以遺囑的形式,但他到最後都死不承認和妳有關係。」醫生看著女孩,「明明允諾妳,卻說了謊,那些淚水多真實妳不可能不知道吧?」
◎○●◎
咖啡店陷入一陣沉默,
鄉村女孩首先開口:「為什麼那個青年都不說,就算給點提示也好。」
我笑笑,將鄉村女孩的空盤子收走,遞上一杯柳橙果汁,「說了女孩會有罪惡感,那並不是青年所期待的吧?但其實,青年有給了一個提示喔。」
「什麼?」
「就是那句話:
『那是你以為的事,
所以,請你不要再靠近我了。』青年試著解釋,但最後還是沒有說清楚。」
我深深地看著留言板,「那個女孩把留言板的故事說完,然後送了我留言板,因為她必須把過去放下,帶著青年四處旅行。」
如果哪天,她需要回到過去,
那麼我這個貯存過去的店的大門將永遠敞開,
我允諾了,姐姐。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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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大喔喔!!
這次有點冗長,所以很感謝耐心看完的大大!!
如果排版太過密集可以說,
貓會修改的喔!!
這次貓就不多說了~~
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大喔!!!! 4# FD貓
前面部分有點密,
看起來眼睛有點痠澀而且容易看錯行,
可以在每個段落在空一小行這樣。
很期待下一次的文 大大寫得很好喔~
尤其是第一篇~
小晴我很喜歡呢~
加油
RE: 咖啡店裡的24號故事(3/23 第三號 吉他)
本帖最後由 FD貓 於 2014-3-23 22:26 編輯第三號 吉他
「謝謝你,還記得我。」
咖啡店並不是座落在人潮頗多的轉角,也不是在河堤邊,咖啡店附近是金黃色的麥田,但因為店的
周圍都是鼠尾草,所以顯得有些顯眼,
會來店裡的,除了聽取親朋好友建議的「觀光客」之外,就是固定來光臨的常客了,
在所有的常客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個背著吉他的青年,但因為他總留著落腮鬍,所以常常被誤認為中年男子,但本人似乎不在乎,
他總是在下午時出現,帶著吉他,憂鬱地走進店中,然後挑個靠牆的角落,獨自一人喝咖啡,他對於咖啡豆的優劣很有研究,所以我會請他在閒暇之時,幫我看看新批進的進口咖啡豆,
今天,他比平常更加的晚來,外頭的天色漸暗,我開了店裡頭的燈,偏黃的燈光增添店裡頭悠閒的氣氛,下午的客人會比早上來的多,但是停留在店中的時刻卻顯得更短,
他還是坐在自己的「預定席」,把吉他放置在牆邊,輕輕地嘆了口氣後,轉頭對著我說道:「老闆,今天我想換換口味。」
他所指的「換口味」並不是指什麼美式咖啡換成義式拿鐵之類的,而是指把他平常愛喝的咖啡替換進口的咖啡豆,
他說這是他訓練自己味覺的方式,
我將一杯黑咖啡和一杯義式濃縮咖啡遞上,他先聞了一下,露出滿足的神情,我笑笑,倚著桌子問著:「今天能夠請你彈一首曲子嗎?這兩杯就請你吧。」
他笑著,「那,我可以多點一份故事嗎?」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我搖搖頭,「不行,你聽了那麼多次我的故事,這次該換你了吧。」開口翻起以前的舊帳,這是我讓客人開口說故事的小計謀,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一眼看出我的計畫,他輕嘆,「真拿你沒辦法啊,樺。」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拿著吉他走到吧台正中央的位置,那個位置剛好是店中不管是哪個角度都看的到的位置,此時,這間店就成了小型的環形舞台,所有的客人都好奇地看向青年,好奇的眼神帶有些期待,
「大家好,在下是個街頭藝人,老闆大哥用兩杯咖啡收買在下,在下彈首曲子,還請各位多多海涵啊。」他說話的語氣轉變,與生俱來的表演者氣質感染著,特殊的低磁音令人期待著他的歌聲,
他輕輕地撥動弦,微弱的聲響彷彿具有魔力,緩緩安撫著眾人,所有談笑聲停止,空間漫著吉他的彈奏聲響,是有些悲情卻節奏輕快的音樂,
「這是在下的劣作,《吉他》......」他開口,音量不大聲也不小聲,就像是在和眾人聊天一般,深呼吸一口氣,富有磁性的歌聲自他口中逸出,
六條弦,震著旋律,
告訴誰,歌詞的名,
像是受到撥動的委屈,
他輕輕談吐著過去,
八個音,起伏不定,
他想說,自己的名,
像是空有嘴卻無法回應,
他漸漸失去了內心,
被遺忘,被扭曲,
還有哪個旅人記得自己?
牧羊人,數著星星,
卻丟了召喚羊兒的笛,
吉他啊,你唱了幾句?
幾句有真正發自內心?
吉他啊,你哭了幾句?
那哭聲震壞了調音器,
吉他啊,我看到回憶,
謝謝你,陪我唱完生命,
但我卻忘記,你有你的,
自我的心靈......
被遺忘,被扭曲,
還有哪個吉他想起自己?
音樂人,唱主旋律,
卻丟了伴奏世界的 樂器。
吉他聲和歌聲突然停止,毫無結尾,青年提起吉他鞠躬,宣告著表演結束,但剛剛的歌曲還停留在心上,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就像是要眾人好好地思考一般,
「那麼,因應老闆的要求,我要說這個吉他的故事。」青年舉起吉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拍它,就像是要介紹個朋友一般,他的表情輕鬆無比,
「故事開始了。」
○●◎◎
小時候,經過樂器行,
目光總是會停在那個擺在櫥窗最醒目位置的吉他,
光亮的琴身,淡褐色的琴把,還有金光閃閃的弦,
「好漂亮,好想學吉他啊。」心裡總是這樣的想著,
看到價錢打住念頭,聽到辛苦停止夢想,
這是我經過的道路,
一直到大學之後,才因為社團接觸樂器,曾因為看不懂滿頁的五線譜和豆芽菜,被社團的人笑了半天,甚至有人問我是不是頭殼壞掉,才會加入音樂社團,
社團特地請了一個老師,教導我彈吉他,老師有些年紀,但是很和藹可親,他說我要傾聽樂器對我說了什麼,才能把那個樂器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說,那不過是老師在說笑罷了,怎麼一塊綁了金屬線的木頭,會有什麼精神和感情,老師也只是笑笑,說我之後就會懂了,
我很討厭之後就會懂的事情,或許我之後,也不會懂。
從大一學到大三,然後擔任社團的主要吉他手,到大四成為社長,我還是不懂,不過我的琴藝高超,已經能夠彈奏任何的曲目,只要有譜,我便可馬上彈奏出來,甚至是即興變奏也不是問題,
父親因為我玩音樂而將我趕出家門,當時,我認為這點小阻礙擋不了我,
然後,人生的第一次低潮來襲,
他們說我江郎才盡,他們說我毫無進步,他們說我也不過這樣,之後我寫不出半首歌,彈不出任何屬於我的東西,碰到吉他的感覺,遠遠不及最初時觸碰的溫熱,是陌生而冰冷,
我已經延畢了兩年,
頹廢,是我生活的代名詞,祈求著哪天教授開恩,或是受不了,讓我奇蹟似的沒當掉,
延畢第三年,我的恩師去逝。
他的眾多生徒送上白花,而我也送上白花,
突然,有個人拍上我的肩,我沒看過那個人,但他長得和老師很像,我認為他應該就是老師很疼愛的兒子,他只和我說一句:「老頭到最後,留下的遺言卻是要給你這個最後的學生,他說要你注意去聽你的吉他,他說你的吉他走音了。」
走音了?
好荒唐,還以為老師會告訴我如何度過這樣難熬的日子,我回家後仔細的檢查吉他,甚至拿調音器一次又一次的調音,還是找不到問題的癥結,
我將調音器丟開,自己彈了幾個音,還是聽不出有時麼不一樣,硬要說的話,就是沒有以前那麼的有自己的味道,它就像個只會唱著音符的機器一樣,
我從以前,放棄了音樂的夢想幾次了?
不下千百次吧,
好難過,我現在也好想放棄,
就,放棄吧,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吉他被摔爆了,隔天清晨,我收拾著碎掉的木塊,和捲曲的金屬線,手被木屑刺傷,流下鮮血,不過我倒是沒什麼心思去處理傷口,
窗外的陽光刺眼,我疲憊的呆坐著,
又一次了呢,果然,我不是個音樂人的料,
那麼認真,像個笨蛋,幸好啊,我及早放棄了,倒是花了我自己不少的青春時間,如果我早點好好讀書就好啦,幹嘛硬要堅持呢?
走音,老師大概是說我整個音感都走山了吧,
哈哈,還是一樣像個笨蛋,
眼眶卻止不住淚水,我心裡都那麼豁達大度了,到底是什麼還在折騰,我咬牙,哽咽還有哭泣,為什麼要不甘心?
「我早就知道,我無法放棄。」
不然,現在正拼湊著吉他的我是在幹什麼呢?
像個笨蛋一樣。
修不好的吉他,就丟了吧,買把新的吉他,
這次我會專心聽自己還有吉他的聲音。
舞台的幕拉起,所有聽眾鼓掌,我調整好自己的吉他,輕輕地刷了一個和弦,隨意又即興的彈奏,柔和的琴聲優遊飄盪,眾人閉上眼,享受著美妙的旋律,
「你要傾聽樂器的聲音,才能把樂器發揮得淋漓盡致。」
「樂器的聲音,不就是震動空氣的聲音嗎?」
「你以後就會懂了啦。」
你要傾聽自己的聲音,才能把自己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是吉他教會我的事。
○●◎◎
「然後,我寫了這首歌。」青年勾起嘴角,為故事做了結尾,
所有人鼓掌,剛剛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就連樺都不得不佩服青年的說故事功力,他拍拍青年的肩,「我欠你一個故事。」樺說著,
青年靠近樺低聲說:「這回你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
「哈哈。」樺笑了,
今天,咖啡店格外的歡樂,所有人都捨不得離開。
(Listening your heart;Listening your instrument.
You can find yourself;You can find your dream.)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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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次有點晚更文,
嘗試了大大建議的排版,如果還是很擠,請跟貓說一聲
貓會改進的!!(燃)
段考了,所以這篇有點馬虎(喂!!)
也不能算馬虎,就是有點趕啦......(不要打我~~)
貓先說聲 對不起!!
英文文法有問題的請跟貓說,貓會訂正~~
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大喔喔!! 我好愛大大的故事!
偶像阿!
每篇都很精彩! 延 後 更 文 公 告
貓很抱歉沒辦法應諾在一周內更文,
所以下周會直接放上兩個章節,
段考剛結束,貓需要點時間打文章
但貓一定會打完兩章節補上的,
造成大大不便請見諒,
真的感謝看過貓文章的大大們喔~~
RE: 咖啡店裡的24號故事(4/6 第四號 鈍劍)
第四號 鈍劍「老闆,你還記得我上次帶來的那位客人嗎?」
一位算是老主顧的商人,但是稍長的下巴和奸詐的嘴臉,讓人容易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在做不法勾當的傢伙,事實上,他是個很好的人,
唯一的缺點是多事,
「記得,是那個古董收藏家吧。」我忙碌地清理吧台,但還是面帶笑容地對他說道,「怎麼了嗎?」我提出疑問,
「他說明天他想再來您的店,他想跟您談談店裡的一些擺飾。」商人說,
有點強迫自己拉出笑容,「是想帶走吧。」我直直地說,商人乾笑幾聲,回應:「他開的價錢都很合理的,這點老闆不用太擔心。」
「好吧。」我自吧台走出,將商人桌上已空的咖啡杯收走,「要不要吃點下午點心?」我和顏悅色地問,
商人觀察我的臉色,「不了,謝謝招待。」他也笑咪咪地起身離開了,
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
「老闆,你很討厭那位收藏家吧。」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個不常來的鄰居,雖說是鄰居,但他可是住在五百公尺外的地方,從事農業,只有在一些農閒時刻會來坐坐,不知怎的,他特愛喝我做的水果牛奶,
對於他的推論,我無奈地點點頭,
「哈哈,我看那個商人還滿期待的,老闆,有時候直說也是一種體貼啊。」他說,
我苦笑應對,「你說得對,但對我來說有些困難。」我撓撓頭,
我並不喜歡人們失望的眼神,很刺痛的。
翌日,在早晨到下午人潮的空檔時間,我趁著此刻清理店內,三三兩兩的客人輕聲細語的談論聊天,收音機的背景音樂也格外輕鬆,心底打算在掃完地後摸個魚,外頭橘黃色的陽光更凸顯了室內的慵懶,真是個不錯的中午時光,
「叮噹!」門鈴突然被敲打,
「歡迎光臨。」我放下掃帚,快速地迎門,
走進來的是位商人和一個梳著油頭、面貌甚是眼熟的西裝男子,「樺老闆,這位就是我上次帶來參觀的古董收藏家,王先生。」商人對著我說道,他的聲音有些大,引來一旁客人的注意,
西裝男子不等商人介紹,便伸出手,「您好,上次光顧並沒有自我介紹,我是......」我上前握手,未待他說完便打斷道:「王先生,不好意思,你們先請坐吧,有事等等再說。」
我引他們坐到吧台附近的一個位置,「喝點什麼?」我問,
商人原本要開口,但是西裝男搶先說:「不了,謝謝。」
我看到商人欲開的嘴又慢慢地闔上,像個安靜的小狗。
「那請稍待一會吧。」
掃完地後,店裡的客人也走光了,只剩下商人和西裝男,我清理桌面,看向掛在壁上的老鐘,下午的客人們大多在一個小時後才會陸陸續續地出現,我泡了兩杯拿鐵,給商人和西裝男,
商人看到拿鐵上桌顯得格外開心,我笑笑,早已料到商人想點杯拿鐵了,只是西裝男對於我的服務感到吃驚,「別那麼客氣。」我說,「一杯咖啡可以讓人們聊三個小時的天。」
「服務很周到。」西裝男說,「我想您應該知道我此次前來的原因。」
我想直說我心裡的感覺,但我無法,「嗯,就直說吧。」我瞥見商人小心翼翼地喝了口咖啡,
西裝男似乎是商人很重要的買家,或是上司之類的,整個氣勢都不一樣,他說東就東,西就西,商人連吭都不吭一聲的,
「我中意您櫥櫃旁的鈍劍很久了,如果沒錯,那這把劍是真的上過中古世紀的戰場,看到缺角不平的雙鋒,還有反射出來模糊的白光,我保守點估計,那劍應該是騎士所擁有的佩劍吧?」不愧是專家,各個推論的位置就是有種專業的感覺,只是......
我根本不知道。
那把鈍劍是別人送的,根據那人口述劍的由來,我大概了解這是貴族而不是騎士的劍,
「嗯......是貴族不是騎士,其他的我不了解。」只好老實說,
「我出價十萬,老闆您賣不賣?」他勾起笑容,很有自信覺得我會一口答應,
哇,免費變成十萬,白花花的鈔票就這樣「喀鏘」的進來了,
「不賣。」
「那十五萬?」他稍稍挑眉,演技不佳的想表現出「剛剛價錢很合理」的模樣,
「不賣。」
「那二十五萬?」
「不賣。」
商人起身,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吧台上,默默地走到門口,「謝謝招待,錢我放台子上了。」然後先行離開,
西裝男向後貼著椅背,皺眉,「樺老闆,我想問是價錢問題還是您不賣呢?」他問著,
「我不賣,所以請您打消念頭吧。」
「不懂,您分明不了解您所擁有的古董擺飾的價值,何不交給能透析它們價值的人呢?」他攤手說著,「我在業界開的價錢一向合情合理,絕不會讓您吃虧的。」
我微笑,轉身走到店門,將開店中的牌子轉向關店中,然後說:「客人知道本咖啡店有項特色嗎?」
西裝男疑惑的搖搖頭,
「就是本店菜單中有不定時推出的故事一則。」
○◎●◎
「王子殿下。」
金色短髮的小男孩回頭,看見了一位年紀比自己長的男生,對方恭恭敬敬地行禮,欠著身子,淡褐色及肩的髮垂下,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自他身上散出,
「沒人的時候別這樣叫我,諾柏(Noble)。」金髮男孩說著,「而且也不要行禮。」
稱為諾柏的男子抬起身,露出如陽光般的燦爛微笑,「王子殿下,這是基本禮數,您不喜歡也得接受啊。」
「命令。」簡短的兩個字,金髮男孩稍稍顯露身為王族的氣勢:「我有名字,我叫做洛伊歐(Royal)不是王子殿下!」
諾柏笑著:「是的,王子殿下。」
「諾柏!」王子氣紅了臉,他大聲的吼道,
「抱歉、抱歉,叫你洛伊歐就得了吧?」諾柏不在乎的說道,他跟在王子的後頭,陪著眼前的男孩逛逛花園,
「對了,我有請父王正式賦予你男爵的身分,等個好日子,父王會公開你擁有貴族身分的。」踏著雀躍的腳步,洛伊歐說,
諾柏停了下來,洛伊歐疑惑的回頭,對方眼底盡是他看不出來的情緒,「不行,我沒有貴族的血統,我也只是個虛有其名的爵士,我能夠與您共步在花園是多大的好運。」諾柏黯淡地說道,
「為什麼?」王子提問,
「您會了解的,只是需要點時間。」諾柏說,他摘了一朵紫鳶尾花,遞給王子,「最近要發生戰爭了,請王子殿下務必小心,盡量不要讓隨從和護衛離開您身邊。」
「別擔心,有諾柏你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得了我的。」王子轉著手上的鳶尾花,說著,「我們說好了的,朋友。」
諾柏笑著,右手握拳輕抵自己的左胸,「我承諾,殿下。」諾柏堅定地說道。
十年後
戰爭漫延到王國了。
「諾柏!」年輕的王子已快步走出城堡,他叫著前方褐髮的青年,「你必須留在城裡!」
青年剛扣好馬的鞍甲,疑惑地回頭,「殿下?」他匆匆行禮,王子揮揮手,他才直起身子,「殿下,現在正值爭戰期間,請殿下進城堡內不要隨意外出。」
王子張望一會,低聲說:「諾柏,我可以讓你當我的隨身護衛。」
「殿下,請別這樣。」青年欠身,「報效國家,是我畢生的心願。」
王子見無法說服眼前的友人,搬出最後對策:「你曾經承諾過我,不讓任何人傷我。」
「如果你戰死沙場,你要如何保護我?」
青年皺眉,「殿下,我不會死。」諾柏堅定地說,「在還沒保護到您前,我不會死。」
「我就是要你留在城裡!」王子有些任性地大吼,「你為什麼總是不聽我的話!」
諾柏欠身,「請原諒,殿下。」他低低地出聲,卻絲毫不讓步,
「我授命你為我的貼身護衛長,不得擅自離城。」王子拔劍,輕輕點了諾柏的雙肩,「以大王子洛伊歐之名。」
諾柏沉默半晌,才悶悶地開口:「是。」
○◎●◎
「你的劍應該去保養了。」王子看見諾柏腰際上掛著的劍,劍鞘上的刻紋已磨損,原本應光亮的護手暗淡,顯得劍老舊,王子拔出諾柏的劍,上頭缺角滿佈,雙鋒無光,「至少得打磨一下,不然要怎麼殺敵呢?」王子說著,
諾柏只是笑笑,「殿下,鋒利的劍可斬敵,也可傷己,但鈍劍可以抵禦外敵,卻不會弄傷自己,我用我的鈍劍來守護殿下,殿下不必擔心我能對您造成什麼重創。」
王子有些不高興,「你不會對我怎麼樣,因為你是本王子的朋友。」他像是小孩對著別人宣示著玩具的主權,如此地說道,
諾柏露出燦笑,但又立刻收斂起笑容,單膝跪下行禮,低著頭:「國王陛下。」
王子注意到諾柏的動作,馬上轉頭彎腰,「父王。」王子穩重地說,
國王面容嚴肅,白灰色的絡腮鬍增添了蒼老的樣子,「你為什麼在城裡,平民。」不難看出,國王現在很火大,
「父王,請您不要這樣,諾柏也有爵士之稱,您為何不直接稱呼他名號呢?」
國王緊緊皺眉,「他並不是貴族,待在城裡已經是多大的寬待了,給他報效國家的機會,現在卻厚著臉皮的跟在你後頭。」國王鄙視著青年,
青年依然單膝跪著,稍長的褐髮遮掩著他的面容,突然,國王上前踹了諾柏一腳,大吼:「賤民!還不趕快給我滾上戰場!消失在我的眼前!」
諾柏對突來的動作不及反應,摔在地上,但他頭也不抬地爬起身子,依然跪在國王面前,
王子在國王進行下個動作前擋在兩人之間,「父王!請別這樣!」他著急地叫道,「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啊!」
國王瞪大眼,咬緊牙:「他、他有惡魔的血統!兒子,我是為你好啊!教主證明過!他是巫女生下的孩子啊!」
王子憤怒地吼:「就因為這個荒唐的理由?!父王!他是我的朋友,誰都不准說他的壞話,他不是惡魔之子!」
諾柏不吭一語,他握住腰上的劍,
國王見狀,立刻補上一腳,並大吼:「來人!捉住他!」
諾柏又再度摔倒,還被一旁的士兵壓住,「父王!」王子大聲的叫,「他想拔劍攻擊!」國王大聲地指控,腳不停地踩踏著諾柏的頭,「想偷襲我!你這個邪惡的惡魔!」國王吼著,
這時,諾柏終於忍不下,「我沒有!陛下,我只是要卸下劍!」他直視著國王,
「賤民!你竟敢直視我!」國王怒吼,「給我帶下去!」
士兵將諾柏架走,帶入地牢。
王子憤恨的瞪向國王,不語,轉身離去,「站住!洛伊歐!」國王大喊,「現在是戰爭!你想去哪裡?!」
王子沒有轉頭,聲音不大卻讓國王聽得清楚:「沙場,替我的朋友赴死!」
「你這是在幹什麼?!」國王氣得跳腳,那笨重的身子擺盪著,門口還有走廊上剩餘的護衛軍擋住王子的去路,一位像是領頭的士兵有禮地說道:「王子殿下,失禮了。」
洛伊歐拔出自己腰上的劍,「讓開,否則我不客氣了。」王子面無表情,散發出冷冷的殺氣,「別忘了,我可是實力前三的大騎士!」
彷彿是畏懼了,衛兵們不敢太靠近,只是進入守備狀態,
「把我兒子帶下去!」國王在一旁大吼著,「給我通通上!不准退縮!」他抓了一旁保護國王的隨身侍衛當擋箭牌,指著領頭的士兵,
看來國王也對自己兒子的身手感到害怕,
「對不住了。」衛兵們慢慢形成包圍網,然後縮小,王子面對這個熟悉不過的陣形,冷笑:「用我發明的包圍陣形對付我,有沒有搞錯?」王子收劍,將劍與劍鞘一套拿起,輕輕揮動,面對少打多的弱勢一點都不懼怕,反而有種自信,
洛伊歐跑上前,劍鞘不偏不倚地打著前方衛兵的後腦勺,所有衛兵皆不及反應,洛伊歐繼續動作,輕輕鬆鬆打開包圍網的一口,直直地往門口奔去,
--太輕鬆了......
突然,洛伊歐心底發出警告,
他急急地轉頭,見到領頭的衛兵緩緩欠身,開口,卻無聲:
「一路小心,王子殿下。」
咬緊牙,忽視父親在後頭的咆哮,跑出城外,一路上並無任何的衛兵,應該是剛剛那個衛兵長將所有人都調走了,
我願以我的生命,保護所有朋友。
○◎●◎
滿身浴血,手的血管鼓動,刺鼻的煙硝味讓人難以忽視,聽不見......聽不見生命的聲音,眼前飛沙瀰漫,坐騎蹄下的是昔日的戰友,微微拉動韁繩,讓馬兒離開支離破碎的屍體,
可惜的是,那個戰友的名和掛念,他一概不知,只能從他身上破爛的披風得知,那道家徽,屬於我國的,
「你是誰?」
口中道出毫無意義的話語,明知眼前的人睜著眼,但卻不會有任何的情感、呼吸、甚至是溝通,但是那雙瞳仁,卻有說不盡的千言萬語,
致命傷是後頸的切痕,只剩下一小段肉連接著,破碎的身軀是遭受萬馬奔騰、踐踏,背上的驕傲光輝被一個蹄印摧毀,諷刺的是,那個蹄痕是王子殿下留下的,
聽見了,四面八方的叫囂,兵器碰撞,轟轟隆隆地耳朵要爆炸了,煙硝味還未去,濃厚的血腥味襲來,飛沙漸散,周圍全是敵方人馬,我軍全歿,
手上的劍已經斷了,洛伊歐大可以舉劍自殺,壯烈地死,但他的責任是守住這裡,否則,敵軍便會侵入家園,
馬蹄刨了刨地面,不安地嘶嘶叫,自己的愛駒滿身是汗,但是戰場上炙熱的空氣更令牠不耐,洛伊歐拍拍牠的頸安慰著,他抬頭仰望天際,太陽在最高的上頭,刺眼地射下光芒,現在是正午,
「卡勒瓦王國的大王子,我等奉勸您投降吧,將王國領土的三分之一儘獻給禍德爾大統領陛下。」眼前華麗盔甲的鬍子騎士拿劍指著洛伊歐,一旁的騎士們殺氣騰騰,
「去死吧。」話語剛落,王子迅速地翻身下馬,持劍之手用力一甩,將劍擲向敵軍領頭的騎士,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作,劍卻迴旋繞彎,打中了鬍子騎士旁的士兵,當場爆頭死亡,稍顯慌亂的鬍子騎士大吼:「攻擊!」
所有敵軍一踴而上,舉劍欲砍殺眼前的洛伊歐,洛伊歐緊閉眼,等待死神的鐮刀帶領他,
諾柏的臉從腦海浮現,
”鏘!”
一個巨大的金屬聲響,
洛伊歐睜開眼,只見到褐色的髮稍掠過,
「我承諾過了,要誓死保護您。」一支鈍劍抵擋了上頭千千萬萬把刀,諾柏衣物破爛,左背烙上了一個大大的印記--那是死刑犯的印記,
他的身上滿是銬鍊留下的瘀痕,還有刀傷,連包紮都沒有包紮的傷口,仍流著鮮血,「你突破牢房?!」洛伊歐說,
諾柏一個使力,將敵軍退開,揮舞著鈍劍,眼底透露著堅毅的神情,「殿下,讓您等了三年,我很抱歉。」他低聲的說,像是狼兒的低吼,
洛伊歐背對諾柏:「背後就麻煩你了。」洛伊歐拾起地上的一個斷裂旗竿,
諾柏沒有回答,應該說是不需要回答,
「看來,送死的多一個了呢。」鬍子騎士鄙夷的看著他們,
諾柏散出凶狠的殺氣,直視著鬍子騎士,
「啊啊,我想先送你下地獄呢。」
剎間,一把鈍劍朝鬍子騎士的頭劈下--
「高歌吧!替回來的男兒訟唱,
歡呼吧!替凱旋的戰士鼓掌,
雀躍吧!替久違的勝利呼喊,
揮舞著彼此高昂的士氣,守衛著彼此甜蜜的國家,踏過那彼此死去的戰友,鮮血會因榮耀而揮灑......」
城門開了,彩色的小紙從高空灑下,歡樂的氣氛鼓動,
被捧為英雄的騎士凱旋,「各位!」他宏亮的聲音壓過四周的群眾,手上高舉著血洗的一把鈍劍,
他的馬繫著一個俘虜,似乎正喃喃著什麼,
「勝利已到!這是獻給戰神的貢品!」他大吼著,一旁的俘虜被推到前頭,鈍劍揮下,
在綻出璀璨的血花同時,
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一個不大,卻也不小聲的一段話,
「諾柏,你說還沒保護我前,不會死吧。」
金髮的俘虜留下了最後一段話,
但現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在乎,那是什麼意思,
而那個人,也聽不到了。
○◎●◎
眼前的古董家沉默,
老闆已經把故事說完了,他露出平常的微笑,送上早上烤剩的丹麥吐司,還有小塊的牛油,「那是那把劍的故事嗎?」西裝男突然開口,
「嗯。」老闆收走了西裝男喝完的咖啡,取而代之的是一杯蔓越莓果汁,杯身上還掛著一片檸檬,
「你說我不懂店中那些古董在商場上的價值,難道那些東西除了年代和外表,就一文不值了嗎?」老闆平和地說:「我想,不懂他們的故事和靈魂的人,沒有資格跟我說教。」樺難得的嚴肅起來,
骨董家將果汁和丹麥吐司推回給老闆,「我了解了。」他露出微笑:「我想,我上了很寶貴的一課,很感謝。」
他起身,往門口走去,
「如果可以,請你讓我再來光顧一次吧,屆時,我不會想著帶走任何東西,而是聆聽他們的靈魂。」
「好啊。」老闆輕聲說。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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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說好的周更,貓沒有履行承諾......
貓會在今天一次補兩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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