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虛昴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原創文] 【長篇連載】蒼翼道士祿 第二集 完

[複製鏈接]
11#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6:45 |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黑火騰蛇 之三

  騰蛇正用著異樣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子,有著栗色頭髮面容清秀的男子不知為何從方才一直保持著微笑凝望著自己,這讓騰蛇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你到底想要本神做什麼?」

  男子仍是笑而不答,良久之後才發出了一聲感嘆般的聲響後說著:「我還以為你會放棄呢。」

  「放棄?放棄什麼?」

  男子聳了聳肩微瞇起了眼說著:「從種族的束縛中超脫出來,甚至能夠化為人形,這不是需要很大毅力才能做的到的嗎?」

  在那瞬間騰蛇明白到了一件事,從自己上來到這裡之後已經過了約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期間內自己可是在男子面前天天報到。

  當然不是報到學習東西這麼簡單而已,而是三天一小亂五天一大亂,他的七彩園也在自己第八天時所習到的黑火之下幾乎燒了一大半,現在七彩園可是由勾陳為首的眾人在整修著。

  所以男子會這麼說大概是有什麼事情想要求自己。

  「你……想做什麼?」

  仍是保持著一臉噁心的微笑,他的嘴角慢慢的泛起邪惡的微笑卻仍是用著百般無辜的表情說著:「哎呀──騰蛇兄弟,我怎麼可能會要求你什麼事情呢,我想這肯定是個誤會!」

  好假……從他的表現就像是欲擒故縱一般,不過現下想要逃跑似乎也不可能,只要他想,五招之內自己就會被擺平並且被打趴在地上,這是在這段時間內所體會到的殘酷現實。

  儘管如此,騰蛇仍是冷眼的看著帶著令人畏懼微笑的男子,那是因為自己的尊嚴不允許自己對於此有任何懼怕的行為出現。

  「既然是誤會,那本神就先走了。」

  騰蛇轉過了身祈求著最後的希望,不過卻仍在短暫的時光內破滅了。

  「慢!騰蛇兄弟今天怎麼沒有跟我過過幾招呢?難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拉肚子?喔!我知道了,還是思念在凡間的親人呢,啊啊──我感覺到好寂寞啊──」

  被男子這麼輕浮的一說,好鬥的騰蛇額上浮現出了青筋接著轉過身去架起了黑火形成的雙鎌殺了過去。

  在那一瞬間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了「得手了」的異樣表情。

  
  就像先前所說著,騰蛇在五招之內被男子所壓制在地,男子身穿的一襲亮麗黃袍仍是連點灰都沒有沾上。

  「不錯呢,雖然來到此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能夠化成人形又來到了幾乎真神的實力,不過出招過於剛烈很容易就會被找到空隙而擺平喔。」

  「…………」

  「對了,可能你不知道吧,這裡的時間算法可是與凡間不同,這裡的一天大概等同是凡間的一百年左右吧。」

  仍是低頭不語,對於此騰蛇根本不感到驚訝。

  在來到這裡之前就已經明白這裏的一切是男子所創造出的空間,對於時間流逝的算法根本與先前不能比較。

  「你很囉唆。」

  男子蹲低了身子偏著頭帶著疑惑的表情說著:「你難道不會覺得遺憾嗎?」

  「有什麼好遺憾的?」

  「你來到這裡有半個月了吧,凡間可是經過了一千五百年的時光喔,你的親人、甚至是一族可能已成為了過往的歷史。」

  騰蛇聳了聳肩一副不關自己事情的模樣說著:「沒感覺。」

  「嗯∼∼」

  男子呻吟了聲帶著濃濃異樣的眼神眺望起遠方,「其實我還挺愛種花花草草的。」

  「然後?」

  騰蛇愣了一愣,前些日子常常聽到男子嘴裡喊著缺少園丁、在更前些日子在自己被邀請入天遠閣大殿裡頭,一名陌生卻有著聖潔氣息的女性透過著觀望鏡意味深長的說著:「那可真是糟糕呢∼∼種子若不好好灌溉可是不會發芽的喔,對了,或許還得灑上營養的肥料才會長的更健壯呢。」

  「呵呵──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不愧是一同鑽研園藝的同好呢,話說回來前些日子您贈與我的紫羅蘭在我的七彩園中綻放了喔,那是令人感到溫馨的紫色呢。」

  「喔?可我記得贈與給你的是玫瑰呢,是我記錯了嗎?」

  「呃……玫瑰是有的,我交給朱凰她們去打理了,我想應該一段時日之後也會像紫羅蘭一樣盛開吧。」

  「呵呵──那可真是讓人期待呢,話說回來你可決定了……」

  說是會議卻讓人感覺到像是閒話家常,而坐於兩旁的眾人卻仍是不以為然的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情,對於這樣的氣氛感到不快的騰蛇在會議中就稍然的退了去。

  ……紫羅蘭?

  騰蛇忽然憶起前些時候自己所焚毀的似乎就是有著上述特徵的植物,這讓騰蛇身後冒出了一身冷汗,不會是想要自己去擔任什麼園丁吧?

  「騰蛇兄弟?唷呼∼∼騰蛇兄弟你還醒著嗎?」

  一回神,男子正張著手在自己的眼前上下揮動著,在見到自己回神之後他的表情馬上轉為了興奮的神情說著:「我打算……」

  話語尚未說完騰蛇便揚起手來打亂了他的話語。

  「要本神去當園丁什麼的,本神是不會幹的!」

  這次換男子感到疑惑了,他偏著頭說著:「有誰……要你去當園丁嗎?」

  「…………」

  騰蛇沉默了,看來似乎是自己想太多的樣子。

  「我是覺得你來到此後似乎總是自己一個人,除了與我對話外難道不覺得寂寞嗎?」

  「有什麼好寂寞的?在這段日子以來在你身邊出入的都是女子吧,從幼小到成年的不予匱乏,本神沒有興趣與娘們交談,似乎還有個年幼的男孩,不過本神也沒興趣與童稚小鬼多做交談」

  「呵呵……」男子為難的搔了搔頭再次看向了遠方。

  「如果我說她們都像你一樣呢?」

  「跟本神一樣?你這是在說笑嗎?」

  騰蛇的雙眼露出了比先前更冰冷的眼神,從自己出生以來到現在早已習慣隻身一人,他是條孤傲的黑蟒,接近自己範圍者騰蛇全都一率視為敵物。

  「沒有說笑喔。」男子露出了溫和的眼神說著:「她們都像你一樣從種族的束縛中解放出來,最後尋得了這裡……」

  男子微瞇起雙眼,露出了從未見過的落寞表情說著:「其實……很早前我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他們也是吧……所以空有力量的我們才會不斷的爭鬥。」

  他的這一番話使騰蛇迷惘了,曾是孤單之人有辦法接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嗎?

  「不知道過了多長久的時間,最先出現了就是朱凰她們接下來是勾陳、饕餮以及騰蛇你,我感覺到多了家人。」

  「…………」

  「不過我卻感到很遺憾。」

  這番話使騰蛇從中感到了興趣,他揚了揚手示意男子繼續說下去。

  男子點了點頭並把眼神眺望的比先前更遠的遠方。

  「自從我們停戰之後,原本荒蕪的大地開始產生了物種,在這被我們三人私自分割的大地上出現了各種不同型態的生物,起初我並不以為然……」

  「直到你們的出現……這讓我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曾照顧過你們,出現的你們所出世的種族在那片大地中總是處於弱勢,儘管有著強大的繁殖能力也只是拖延滅亡的時間……而出現的你們卻不知為何到最後總是心甘情願的跟著我,我以為你們會恨我,恨不曾照料過你們的我……」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會不厭其煩的對待自己嗎?

  「那又如何?你是黃帝吧。」

  「…………黃帝嗎……」

  「我不認為自己是黃帝而有什麼不同,除了空有一身力量外我還很怕寂寞,我自私的認為你們會永遠跟隨著自己,卻又對於下界的生物無能為力……」

  像是為了抒發自己積壓已久的情緒一樣,黃帝滔滔不絕的說著:「不曾細心照料你們的我,有那個資格要求你們永遠的陪伴我嗎……我怕失去,我怕失去現有的任何一切……」

  「你有足夠的力量保住一切。」

  黃帝愣了愣看著騰蛇一眼,接著他搖了搖頭說著:「我沒有那種力量能夠保住一切,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的。」

  「為什麼?」

  騰蛇對於此感到茫然,自己所深信的有力量者可以得到任何一切,這是從以前到現在所擁有的信念。

  「就算有再大的力量,也是得不到人心的,用力量壓制的人心也只不過是暫時的,沒人會因為強權者而感到心服口服。」

  這句話之後兩方陷入了許久的沉默,黃帝閉起了雙眼用著若不細聽則無法聽到的輕微語氣說著:「我們清除了地面上的大半物種……我們花了七天來造就自己理想的物種,我所造的物種是有著各種感情的物種,他們有著明顯的愛恨情仇……他們有理想、有野心、有美德、有原罪,我不知道這樣是否是正確的,我不想最後又得親手毀滅他們……」

  所謂的強權者似乎總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煩惱,至少在眼前總是一副吊兒郎當卻有著過人力量的男子是這樣的。

  當騰蛇靜謐在黃帝的話語之時,他倏然的起了身,接著一道閃光在眼前一閃而過。

  騰蛇只感到眼皮越來越重,在意識脫離之時他聽到了黃帝低語呢喃著:「抱歉了……吾友。」

  「……王。」這是騰蛇最後一次呼喚男子的稱呼,那是不知何時起自己也跟著稱呼男子的話語。



  「王!」

  在整理完七彩園準備歸途的路上,勾陳與饕餮發現了黃帝的身影。

  黃帝正依附在自己平常最喜歡的櫻花樹下,只是他現再的神情並不像往常一般安逸,他的嘴角冒出鮮血並且面色蒼白。

  在聽到熟悉的聲響後才緩緩的睜開雙眼用著溫柔的眼神看著勾陳與她身旁的饕餮。

  「啊……原本打算安靜的睡上一覺呢……」

  「您受傷了啊!王!」

  「呵……這或許就是報應吧,但是可悲的是我死不了……」

  黃帝微微的一笑,他的眼神看像了更遠的方向說著:「如果我醒來時種子能夠發芽的話就好了呢……」

  「王……不要再說話了啊!」

  饕餮緊緊的握住了黃帝漸漸冰冷的右手,他淚流滿面的看著逐漸失去生機的黃帝。

  「啊……如果還有機會的話真想多跟朱凰她們以及你們還有……騰蛇多說幾句話,不過……已經沒時間了。」

  「王……您要與屬下說話的話,不管說多少句屬下都會聽的,但是以後有的是時間,以後再跟屬下們說話好嗎?」

  黃帝微微的搖了搖頭,「勾陳……妳是跟在我身旁的人之中最細心的,怎麼會在這時候亂了陣腳呢……我也只剩這點時間能夠說話了……」

  「王……」

  「屬下知道了,屬下會聽王說話的。」

  黃帝微弱的說著:「這或許是個不情之請吧,請帶著這個離開天界並在凡間躲好藏起來吧……」

  從黃帝的袖口之中掏出了顆手掌大黑色的六角形結晶,從那結晶之中兩人能夠感受到騰蛇的微弱氣息。

  「若是要求他的話……他肯定不會聽的……」

  「王……您要我們兩人私自離開到下界去嗎?」

  黃帝的這番話使勾陳無法接受,目前安逸的天界並沒有任何具體的理由需要他們棄守這裡。

  「我知道無法接受,但是時間緊迫……我將我的希望都賭在上頭了,拜託你們,趁還有時間快走啊!」

  勾陳與饕餮沉默了,他們兩人不知是否該聽從黃帝的命令,最後勾陳點了點頭從黃帝的手裝接過了封住騰蛇的結晶體。

  黃帝微微的笑了笑看著置於身旁有著艷麗黃金色的長劍。

  「這柄劍我暫時也用不到了,勾陳……麻煩你暫時替我保管起來,但若是遇到需要之人也可以直接贈與給他……我相信你的眼光。」

  勾陳再次點了點頭,她起了身拎起黃帝的愛劍。

  「好了……你們快點下去吧,我覺得我開始想睡了……這一次,或許會睡的久了些……」

  
  直到確認到一紅一綠的光影消失在眼前,黃帝才心安的閉上雙眼緩緩的說著:「這次是個豪賭呢……不知道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可是早先準備了一步呢,我的家人們……一個也不會讓你的……」

  黃帝的身子散作了數顆光球消逝在櫻花樹前方。

  櫻紅色的花瓣緩緩的飄落下來,它的花瓣飄向了未知的方向,直到落地前仍無法確定方向。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2#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7:13 |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黑火騰蛇 之四

  室內的空氣變的悶熱,纏繞在騰蛇上的黑火變的渾濁不清不再清澈,但仍能夠從黑火的縫隙中窺見數道黝黑色指甲般大的鱗片慢慢從他的腳踝、手腕甚至是頸部擴散開來。

  從騰蛇的喉間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那聲響就像是掏心撕肺般的讓人感受沉痛。

  見到這樣的場面使我有了某種預感,若是再繼續下去的話我們四人都會被騰蛇給燒成灰的。

  但,儘管知道如此卻仍束手無策,自己唯一一張威力最高的符祿──雷霆之槍,甚至使用上了術式融合來增強符祿的威力卻沒有傷到騰蛇半分毫。

  我轉而將眼神投向勾陳與騰蛇,不過他們的狀況顯然也不是太優,似乎連支撐起身子的顯得困難。

  在我ㄧ愁莫展之際我轉而看向了天花板,看來只能在這等死了,手上的符祿之中沒有更高階的符祿了,就算楚茜還醒著使用她的高級符祿可能連黑火所形成的護牆都打不出一絲裂痕來。

  「……你……有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的意志嗎?」

  我看向了聲音發出的地點,不知何時勾陳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從她的語氣之中有種質問的味道。

  並沒有馬上回答,我閉目思索著。

  自己對生死看的很開,幹道士這行的就像是賭博一樣,若是遇到比自身道行更高者那也是自己的命到此而已。

  而且我本來就是孤兒,被人撿了又丟、丟了又撿的人而已,或許死了等待下一世的轉世似乎也不錯。

  或許到了陰曹地府後還可以跟老閻套套關係,畢竟我生前所誅妖魔也不少想想公德也不少吧,起碼下一世轉世可能會是大戶人家或是小康家庭。

  不過……

  我睜開了眼將視線放在了楚茜的身上。

  我希望週遭的人們可以活的開心,我希望他們能夠不受到任何傷害,我甚至希望他們能夠活到壽終正寢。

  所以,我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我平淡的回應著:「小道……並沒有任何一定要存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只要我還能站著、只要我還有能力,我就有理由保護我所重視的每一個人。」

  這樣的答覆或許勾陳不滿意吧?她睜大了眼看著我,接著又用著冰冷卻又帶著些許嬌弱的眼神看著我。

  她輕微的嘆了一聲:「怎麼遇到的人都是傻子呢……」

  在下一個瞬間,我能看到由藤蔓束起的柱狀物體出現在我的眼前,接著束縛在柱狀物體上頭的藤蔓漸漸退了去。

  那是把暗金色的長劍,在劍身上頭鑲著不知名的寶石,另外在劍身上頭還有著怪異文字圖案刻畫在上頭,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看似高貴的長劍的劍柄上頭卻鑲著生鏽的鐵環。

  在我苦惱著是否該將長劍拔起的時候,勾陳的聲音急切的說著:「快啊!快拔起然後餵血給它啊!」

  ……等等。

  我仔細的打量著勾陳所說的字句,要我馬上拔是沒問題啦……可是我不會使劍就算拔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吧……

  而且!竟然還要劃出傷口滴血餵劍,我忽然想起以前在學習道法的時候被教到,需要滴血認主之物必是邪物。

  不過我再次仔細的端看著這把劍,除了高貴外我感受不到任何的邪氣。

  最後我還是顫著手拔起了劍來,接著伸出單指在劍鋒上劃了一刀。

  在這樣的舉動之下讓我深深的又體會到了一件事,這把看似高貴但幾乎生鏽的劍身竟是如此鋒利,只是輕輕的一劃便劃出了零點三左右深度的傷口,我還能看到血流如注的手指所流出的血液正沿著傷口流入劍峰之中。

  靠!這柄劍肯定是邪劍來著!

  雖然我想這麼放聲大喊,不過這麼一喊在解決騰蛇之後,我是不是緊接著會被這兩位神給料理解決好回收這柄劍呢?

  所以我只能緊張的看著接下來的狀況,忽然一道金光覆上了劍身,鑲著劍上頭的寶石也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這並不讓我感到過於的驚嘆,最讓我吃驚的反而是被劃出如此深傷口的手指竟然在金光出現時也癒合了起來。

  「嘎嘎嘎嘎嘎──睡的好飽,這裡是哪裡?」

  聲音從長劍上傳入了出來,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震驚到的我鬆開了握住長劍的手,但隨後傳來的不是金屬落地的清脆聲響,反而是一聲抱怨。

  「幹!你這是無視規則!怎麼可以忽然放手,這弄痛了本劍啊!」

  仔細一瞧,確實是長劍在說話,它說話的方式非常的奇特,隨著鐵環的上下擺動它的聲音便發了出來。

  「……不是要你別口出穢言。」

  在長劍的聲響方落後緊接著傳來勾陳冷冷的帶著指責性的聲響,而一旁的饕餮也只是眼神空洞的看向這裡。

  「咦?那不是我最愛的∼∼親愛的∼∼可愛的∼∼小陳陳嗎?唷乎∼∼好久不見還是依然漂亮呢!對了對了,我有個請求……不知道能不能答應本劍?」

  「…………」

  勾陳仍是冷冷的看著置於地上的長劍,不過此時的眼神卻曝露出了陣陣的殺意。

  我再次將視線游移到長劍身上,照理說物品就算有靈並且生成了性格之後也應該不會做出太過分的要求,所以我張開了耳朵仔細的聽著。

  「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小褲褲?」

  「…………」

  在場還醒著的我、勾陳與饕餮前後兩者瞬間化成了石像,而勾陳只是用著細語慢慢說著:「當初真應該將你給熔了才對……」

  「唉唷∼∼哈尼怎麼這麼冷淡呢?本劍好久才出來透透氣,只是看看小褲褲這個要求不算太過分吧∼∼嗯?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在一長串莫名的吼聲之後它沉默了,它像是思付著什麼事情般良久之後才再次開口:「對了,這裡是哪裡?討厭啊!本劍不是說過我最討厭陰暗潮濕的地方了嗎?這個地方都符合了本劍的條件啊!」

  我冷冷的看著這柄長劍,我想著這柄長劍大概感官上面有缺陷吧,這裡乾燥的很哪裡潮溼了……

  「……快撿起這把劍。」

  似乎再也受不了長劍的吵雜聲,勾陳叮嚀起我要我快點撿起。

  我無奈的彎下身撿起了長劍,在那瞬間長劍用著打量似的口氣說著:「唷!你是新的主人嗎?嗯……看起來身體健康不太好呢,你的血液喝起來有點乾澀到喉間有轉為苦澀的跡象,你一定很常熬夜喔?哎呀──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可以長熬夜呢,啊啊──這就叫爆肝對不對?熬夜爆肝是不是在看什麼好˙料˙的啊?等等回去之後切記要讓我觀上一會。」

  「…………」

  我忍住將這柄除了話特別多又不會看場合說話的劍往旁邊一扔的衝動,畢竟之後還是要看這柄長劍來決定我們的生死的。

  「哎呀──你怎麼不說話呢?從你的血液中分析出的性格並不是如此啊,啊啊──對了對了,你一定是因為不知怎麼稱呼本劍才感到懊惱吧。你,可以稱本劍為斬魄刀、鐵碎牙或是斬艦刀,本劍都不會介意的。」

  …………我可以確定的是,這柄劍不只話特別多似乎連智商都有點問題,除了中間的稱呼我聽不懂以外前後兩把都有著「刀」這個字。

  我選擇了無視這柄多話的長劍所提的提議,我緩緩的說著:「就叫你侍劍吧。」

  「嘎?你怎麼可以無視本劍所提的名字呢!算了算了,侍劍這個名稱本劍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聽好囉,是勉為其難不是欣喜若狂喔!」

  …………我不再回應這把劍的話語,目光緊盯著騰蛇,在這把劍的瞎攪和之下騰蛇的黑麟幾乎已經覆蓋住了他的大半身體。

  「用這把劍,吸收他的靈力。」

  在我疑惑該如何採取下一步動作時勾陳給予了我答案,不過就算有答案卻不一定能夠解決問題。

  我尷尬的搔了搔臉說著:「事實上……小道不會使劍。」

  此言一出原本有著冰塊臉的勾陳以及原本表情變化就多端的饕餮皆是一同的抽動起嘴角。

  「……你真的是道士嗎?」

  「或許在我們眼前的是法師也不一定。」

  饕餮與勾陳一搭一唱的話語一起傳進了我的耳裡,就算是神仙在眼前我也不能忍受被說是法師!

  「不!小道是道士,而且還是個道長!」我出言反駁著。

  「啊哈哈──看來他真的不會使劍呢,不過貼心又溫馨的本劍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只要握住本劍就算是猴子也能夠使用一手俐落的劍法喔。」

  ……雖說像是替我解圍,不過我卻覺得這把劍在某方面還真是毒啊……

  「總之,吸取騰蛇的靈力就對了。」勾陳的眼神落在了圍在騰蛇身上的黑火。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3#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7:40 |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黑火騰蛇 之五

 我躊躇著是否該照著勾陳的話語去做,儘管勾陳是神並把侍劍交給了我,心裡卻有股莫名的障礙使我無法舉步向前。

  「夥伴。」侍劍像是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般,它嘆了一口氣說著:「你在害怕嗎?」

  或許正如侍劍所說的,我只是因為害怕才不敢衝向前,而不是因為勾陳的話語不具讓人相信的理由。

  我沉默的低下頭來無法回答侍劍的話語,方才激動的心已蕩然無存。

  「果然是因為如此嗎,那你和你所重視的人也到此為止了吧。依本劍看來對方也只差幾步便能完全魔化,到時候就算本劍想幫你也莫可奈何。」

  「……你不是說,握著你便能使出俐落的劍法嗎?」

  「嘖嘖,就算能使出俐落的劍法那也只是對於人來說而已,像對方這種情況可不是再高深的人類劍法就能夠擺平的。」

  侍劍繼續舉例說明:「就像你們的身分一樣,螻蟻在你們眼中始終也只是螻蟻罷了,現在即將發生的情況就像是如此吧。」

  「而且啊,本劍也只是輔佐你使出劍法之『器』而已,真正戰鬥的人是你,就算本劍能夠幫助你矯正過多的動作,俐落與否與使用人還是有相當的差距的。」

  「這樣啊……」我無奈的回答著:「那這下連贏的機會都沒有了吧。」我回憶起以前眾多的不愉快經驗繼續說著:「或許你可能在我揮動第一下時就飛出去了吧。」

  「飛出去?」侍劍的聲音聽起來有種莫名的興奮感,「夥伴,你會馭劍?」

  我無語的看著這柄總是會把人家的意思歪解成另一種解釋的笨劍。

  「哎呀──既然你會馭劍怎麼不早說呢。」

  不,我真的不會你所說著那種劍法,對於此我感到非常的無奈,侍劍能夠依我的血液洋洋灑灑說出這麼多關於我的事情,卻不能從我的血液中分析出我只會道法而已。

  「把本劍丟出去吧。」侍劍興奮的說著。

  「啥?」對於侍劍的提議另我感到非常的困惑,「把你扔出去,然後投降嗎?」

  「投降個頭,是叫你把本劍扔向對方,喔對!記得要在劍柄尾端以靈線繫住啊!」

  真搞不懂誰才是主人,儘管一邊抱怨著我還是照著侍劍的說法做了。

  「握住靈線舉起手來在高空甩!」

  這樣的說法我仍是照做了,侍劍此時好比血滴子一般在空中旋轉著。

  當劍尖掃到騰蛇方向的瞬間侍劍高吼著:「將本劍扔出去!」

  雖然仍搞不懂侍劍的用意,不過只要別讓我衝上去近距離的與騰蛇對打那麼做這點事也不算什麼。

  「耶──嘿!」被拋出去的侍劍發出高聲的尖叫筆直的朝著騰蛇的黑火牆飛去。

  侍劍此時就像一道金色的光芒一樣穿過了黑火形成的火牆,儘管有半個劍身懸在外頭它仍喊著:「成功了夥伴,接下來就靠我吧!」

  侍劍的劍身上散發出金色的光芒,只見它身邊的黑火漸漸的淡化先是成了灰色、再成了灰白色,到了最後卡住侍劍的黑火之牆完全的被吸入了侍劍的劍鋒上,而侍劍也因為失去倚靠而落在了地上。

  「收回,再丟!」

  我照著侍劍的說法多次的將侍劍扔出去,只見圍在騰蛇周圍的黑火之牆也只剩寥寥無幾。

  當我準備將侍劍扔向擋在騰蛇身前的黑火之牆時侍劍卻開口阻止了我的舉動。

  「夥伴,現在你若將本劍扔出去可真的是找死了。」

  現在情況良好為何侍劍會阻止我將它扔出去吸取黑火之牆,我愣了愣說著:「怎麼說?」

  侍劍用著非常衝的口氣回著:「你當對方是站著給你打的木板嗎?吸收了這麼多黑火之牆他還會沒有發現嗎!」

  像是印證了侍劍的說法,騰蛇週遭的黑火之牆向是水一般攤了下去,圍繞在他身上的黑火也逐漸消失不見,從黑火中露出了黝黑色的皮膚。

  或許不該說那是皮膚,而是純黑色的鱗片有如甲一般覆蓋在騰蛇的身軀之下,他的雙眼轉為火紅,黑色長髮如刺蝟般束成了尖狀散落在腰部及身後。

  勾陳與饕餮見到之後皆是倒吸了一口氣,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無奈。

  「殺了你……」空洞的聲音從騰蛇的喉間響起,在下一個瞬間他來到了我的前方不遠處,我甚至沒看到他抬過腳。

  「殺了你……」黑火纏繞在他的雙掌指尖上,搖曳的黑火化成了彎曲的利爪朝我襲了過來。

  在我將侍劍迅速平舉的瞬間一雙純黑色的指甲已經纏在了侍劍的身上,騰蛇面無表情的臉頰在一瞬間靠近了侍劍像是要給我看清一樣,他火紅色的眼眸之中散發出狂亂的殺意。

  騰蛇一爪從侍劍的身上移開,一個掌打在侍劍的劍身之上時我也失去了平衡與侍劍一同朝著後方飛去。

  「快將本劍插入地面緩衝啊!」

  在侍劍的指示之下我慌亂的將侍劍奮力的插入地面上頭,一個翻身我倚著侍劍向後頭躺去。

  「……做的不夠好,不及格。」

  「你還有時間開玩笑啊!」

  騰蛇並沒有繼續追擊,他的身前出現了一道火幕,騰蛇橫舉右手,一道黑色的火柱從地底竄起落入他的掌心,握起了火柱後騰蛇在身前揮了揮一柄有著巨大鎌刃的黑色鐮刀出現在了眼前,那比騰蛇先前拿出的鐮刀更加的巨大,甚至拿出來時也不像先前一般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快把本劍舉起來!」

  在舉起侍劍的同時數聲的金屬撞擊聲傳入我的耳中,在騰蛇拿出鐮刀後連個眨眼的時間也沒有他便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狂亂的揮動鐮刀。

  儘管騰蛇揮動鐮刀的次數頻繁卻連我的身體都沒傷到,握住侍劍的右手總是會自動的移動到騰蛇下一次的落刀處,只是強烈的撞擊使我的右手逐漸麻痺起來就快握不住侍劍了。

  「撐住啊夥伴,在放開本劍的那一瞬間就決定你的命運了!」

  「小道也想啊!但是我的手似乎快撐不下去了!」

  「你不是道士嗎?總不能完全依靠本劍來替你檔吧?」

  侍劍提醒了我非常重要的一點,我是道士,道士永遠不會缺乏攻擊用以及輔助用的符祿的。

  對於攻擊性的符祿我完全不多加考慮,先前最高級的雷霆之槍攻擊未果,而且那張符祿我也只有一張,其次就是九天玄雷,但現在是井內這一張也沒有用武之地,就算現在是在空曠的場地我也不會使用,現在的狀況可不同!

  我吃力的伸出左手在嘗試了好幾次之後終於伸入了不斷揮動的右手袖口從中將所有輔助並具有干擾性質的符祿拿了出來。

  「光體符!」在唸了幾段精簡版的咒文中後我閉著眼反手一揮將符祿朝著騰蛇的臉頰扔去,能感覺到眼皮之內閃起了一道白光,那是連緊閉雙眼都無法忽視的光芒。

  在白光閃現幾秒之後我睜開了雙眼,只見騰蛇雙手摀在臉前看來是先前的強光造成了一定的效果,在那瞬間我繞到了騰蛇的身後。

  「結束了,騰蛇!」

  我高舉侍劍準備一劍刺穿騰蛇的胸口,卻在揮劍時右手一個停頓而無法達成。

  「侍劍,不要阻止我!」我低吼著,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若不下手更待何時?

  「本劍沒有啊。」

  「我的右手動不了,不是你還會是誰啊!」

  「本劍怎麼知道,本劍能夠支配你的右手也只有在你性命危急時才能短暫的支配,現在你又沒有危險本劍哪能支配你的右手。」

  但事實上我的右手向是僵住了般完全不能動彈,眼看騰蛇就要恢復視力我只好一個後躍拉開兩者之間的距離並拉近我與勾陳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騰蛇變化之後也有一段時間,或許現在勾陳與饕餮他們已經可以動了也不一定。

  在我拉開距離之後騰蛇仍是背對著我的情形,見此我邊看著騰蛇的身影邊緩緩的倒退走向勾陳的所在地。

  「勾陳……你可以動了嗎?」

  勾陳白了我ㄧ眼說著:「你覺得我現在可以動嗎?」

  仔細一看她仍舊保持著半彎腰的姿勢。

  「雖說我現在不能動,但只要我的肢體接觸在地面仍然是可以給予你相當的支援的。」

  「這樣啊……」我苦笑了下,此時騰蛇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並轉身朝著我們走來。

  「你說你想殺了我是嗎?」我望著騰蛇說著。

  騰蛇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著我,他用著仍舊空洞的話語回應著我:「本神不止要殺你,在場者本神都不會放過,包刮跪倒在一旁的小姑娘也是!」

  騰蛇的眼神掃向了一旁的楚茜,在他有意移動的瞬間我幾個大步護在了楚茜的身前,儘管如此我卻非常明白,騰蛇是故意等我護在楚茜的前方的,只要他想在我剛邁開第一個大步時他就能完成來到楚茜身前並擊殺的舉動。

  「別動她。」我的話語顯得冷漠。

  「你沒有力量護著所有的一切。」不具有任何感情的空洞聲響傳入了我的耳中,對此我的雙眼有一瞬間偏離了騰蛇。

  「或許吧。」我搖了搖頭說著:「那又如何?小道不認為所有的人事物都能用力量守護住。」

  「你剛才將眼神偏離了本神。」

  「對,我是偏離了,但我現在仍是正視著你。」

  騰蛇的聲音沉了下去:「你從沒正視過本神,你只能仰視本神,你想說你剛才的那一招對本神管用嗎?」

  我沉默了一會,在扔出符祿之後的一切都過於順利,騰蛇先前的攻勢也有好幾次是單手攻擊著,他大可趁我露出空隙時一掌打入亂了我陣腳他便能輕鬆的殺了我,但他沒有。

  我回著:「你也沒有俯視過小道,至少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過,相反的,我也是。」

  我們互相凝視著對方的眼眸,儘管騰蛇的眼眸仍是帶著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殺氣,我仍是一邊忍著一邊用著憤怒的眼神看著他。

  一瞬間的時間就像是一整年那樣的長,在我回過神時侍劍已經護在了我的身前,侍劍的身上還勾著鎌刃。

  「你要是在發呆下去就算被砍死了也別怪本劍!」

  不知何時騰蛇已經先行動手了,若不是侍劍感應到危機奪過了我右手的操縱權現在的我已經成了倒臥在血泊之中的冰冷屍體。

  但,就算騰蛇發起了攻勢我也無法從這裡離開,身後的楚茜還得由自己守護才行。

  在數次的交鋒之後,我落入了只能守的頹廢狀況,對此我只能將眼神投向勾陳希望她能夠用藤蔓捲起楚茜並逃走。

  勾陳注意到我的眼神之後點了點幾個頭,從騰蛇的後方出現了數道藤蔓纏住了他的身子,對於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我的想法之外。

  「又是這種小玩意嗎?勾陳,看來妳真的變不出花樣了。」騰蛇雖如此說,但他卻沒有任何掙脫的意思。

  他轉而將眼神看向了我:「本神再給你個機會,你有殺了本神的決心嗎?」

  我看著騰蛇,右手更加的緊握侍劍。

  我走向了騰蛇高舉著侍劍。

  這次,右手並沒有停頓,數道鮮血蓋過了我的視線。

  「哎呀哎呀……夥伴,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侍劍的感嘆聲也緊接著傳入我的耳中。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4#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8:03 |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黑火騰蛇 完

夜色降臨在大地上,自黃昏時刻起村民們總是匆匆的放下手邊的工作回到家中,至黑夜完全降臨前村內的街道已無人煙。

  然而,在街道的另一頭內卻出現了三個人影,走在前端的是穿著深紅色開個高衩旗袍的女子,她的身後披著長至腰部的桃色短髮,隱藏在桃色劉海後頭的褐色眼眸之中帶著些許的火氣。

  「什麼跟什麼啊?阿爾撒魯今天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就連楚茜也是!」

  在女子抱怨完後從她的身旁竄出一名穿著亮麗粉色道服的女孩,她偏了偏頭說著:「楚茜真是亂來。」

  「是嘛是嘛!」

  「怎麼沒有找我一起去呢……」女孩含起了食指前端從眼神中流露出可惜的神情。

  「雪楓,怎麼妳也跟他們兩個一樣。」

  「呵呵──玲其實是在擔心阿爾吧。」

  在雪楓說完這段話時走在前端的碧玲停下了腳步,她將視線轉向雪楓的方向白了白眼說著:「我沒事擔心他幹麻?」

  「嗯?玲,難道你不擔心阿爾嗎?他可是前幾天才醒來喔。」

  「那又如何,他可是睡了將近一個月才醒來,因為他胡來的關係將整個任務時間給拖長了。在楚茜來這裡時捎來了爺爺的親信,信上給的期限是十日內了結這件事情,真是……為了這件事情道觀動用了四位道長,剩下的八位想必也會因各種大小事件而焦頭爛額吧……最麻煩的是,那個陰陽屍自從阿爾撒魯倒下後就不再出現,想從阿爾撒魯昏迷時所握的線索也無法去徹查。」

  當碧玲說完後一雙粗大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手的主人用著低沉的嗓音說著:「非信徒,莫強求。」

  「禹鐵,真虧你到現在還能這麼冷靜。」

  碧玲苦笑了下,連日來的搜索始終沒有任何的進展,就連想從林員外的身上下手也不得其門而入。

  林員外雖是村中的善人,可他信仰的宗教卻是蚩尤,道長就算想要登門踏戶進去拜訪也得要對方同意才行,然而最棘手的還是雙方宗教為敵對的關係,在商場上或許還能為了利益睜隻眼閉隻眼,對於讓道長進入自宅中調查又是另一回事了。

  人家不願意,那又能怎麼辦呢?

  一想到此就讓碧玲心煩不已,儘管她非常想要強行進入,宅邸內的那些傭人對碧玲而言根本不值得一談,但她的想法總是被雪楓以及禹鐵給看破並制止著。

  三人在斷斷續續的交談聲中回到了註腳的客棧,客棧內此時仍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著。

  在陰陽屍事件爆發以後許多的商家受到了影響,就連這間客棧也不例外,照平常這個時候客棧裡頭是人聲寂寥毫無半點火光的,只是當碧玲他們入住時便不同了。

  每當碧玲一行人出門時會由其餘兩位道長在客棧外圍部下結界,所以這間客棧才趕在這時候打著火光開著大門做著生意,只是這樣的場景也沒有多久了。

  碧玲等人約是一個星期換一間客棧,經濟稍微好些的村民總是跟著碧玲等人一間又一間的換著客棧入住,所以每當碧玲等人入住的客棧總是會為店家帶來一筆意料之外的生意。

  「哎呀──辛苦了!」在木桌椅間頻繁來回的店小二注意到店門口出現了碧玲等人的身影之後便速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迎上前來問著:「請問今天要來點什麼菜色?」

  「還是一樣,交給你打點吧。」碧玲將右手伸向前方,請店小二下去準備。

  「好的,那麼各位請先上座,還是老地方。」

  碧玲點了點頭後領著身後的禹鐵以及雪楓來到了離店門不遠處的右下角座位入座了下來。

  「真是……真不知道為何每間客棧的主人總是吩咐小二要好好的款待我們……」在入座以後碧玲崩著一張臉手肘支著臉頰無力的繼續說著:「我們還是會付錢啊。」

  「呵──誰叫我們每次都為店家們帶來了一筆不小的生意呢。」雪楓的視線環視著店內的客人一遍之後她用著愉悅的口氣說著:「既然店主人要請我們免費的,那麼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囉!」

  「同意。」禹鐵簡短的表示贊同。

  「如果是阿爾的話肯定會樂不可支吧,一聽到有免費的事情他總是不缺席呢。」雪楓喜孜孜的說著。

  「他喔,什麼都吃就是不喜歡吃虧,能得到便宜的事情他總是會想盡辦法來湊上一腳。拿上次道友們舉辦的真心話大冒險中,最後的勝者可以要求參予者們答應自己一件事情,結果那瓶子不管怎麼旋轉瓶口就是不會指到他的身上,最後竟然還真給他勝利了,你說,他當時要求了什麼?」

  「嗯──好像是要求所有參加者得請自己一餐,那天的參加者少說也有七、八十個。」

  「是啊,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一定要把他拉回去再玩一輪真心話大冒險。」

  在碧玲與雪楓兩人的談話聲中店小二已經在三人的木桌上上好了菜色。

  裡頭有涼拌筍絲、紅油炒手、鱘仔米糕、清蒸鮮魚、翡翠燒賣、紅燒獅子頭……

  看著滿桌的菜色碧玲再次苦笑了下,光是這些菜色的花用,就能抵上平時出任務兩天左右的旅費了。

  「這麼多,哪吃的完……」碧玲皺了皺眉頭說著:「簡直是糟蹋糧食的表現,就我們三人也頂多只要一、兩道菜就已經夠吃了。」

  無視於碧玲的抱怨,雪楓以及禹鐵早已動筷朵頤了起來。

  「不知道阿爾以及楚茜有沒有好好吃飯。」

  「管他的,反正阿爾撒魯自己會想辦法的,至於楚茜就更不用擔心了,她總是能把自己照顧的比誰都好。」

  眼見兩人都已經動筷,碧玲只有無奈的笑了笑,她拿起了眼前的餐具準備動筷,就在此時……

  「媽的!你竟敢瞪爺們!」一聲粗曠的聲音在不遠處的桌前響起,一名粗壯的大漢正用拎著一名瘦小的男子。

  不過,碧玲等人也只是瞄一眼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菜色上,對於這種戲碼早已麻木到不想再管。

  碧玲再次拾起筷子將視線落到了清蒸鮮魚的上頭,正當筷子將碰到魚身的同時……

  碰!

  劇烈的聲響伴隨著沉重的撞擊聲、男子的悶哼聲以及碟盤落入地面的碎裂聲一同響起。

  碧玲愣了愣看著魚去樓空的木桌,趴在木桌上頭的瘦弱男子身上沾灑了各式菜色的殘餘。

  「混帳東西,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瞪爺們!」

  清蒸鮮魚,那是碧玲最喜歡的菜色,魚的鮮的甜在在都讓碧玲難以忘懷,但,最令碧玲火大的是,糧食竟無端的被如此蹧蹋著。

  碧玲緊握著雙手,她的拳頭不斷的顫抖著,見到碧玲的這種反應雪楓以及禹鐵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落在了準備回房離去的大漢的背影。

  他們的眼神是多麼的憐憫這位大漢接下來的遭遇,接下來大概會被面無表情的碧玲來個狠狠的折骨手以及飽嘗拷問技巧大餐。

  一想到此他們閉起了雙眼不敢再看下去。

  「你!給我等一等!」在兩人閉起眼皮的瞬間便聽到碧玲的怒吼聲,從吼聲的聲音判斷碧玲現在是在非常生氣的狀態,看來那位大漢可能會嘗到比先前閃過的念頭更加殘酷的處刑對待。

  ……深夜的客棧仍然不得有片刻寧靜之時,大漢的苦痛吶喊聲直到凌晨時才有逐漸減弱的跡象。

  

  好痛……

  為何胸口會如此的疼痛……

  我將視線緩緩的落下,我的雙手緊緊握著侍劍,然而卻只能見到侍劍一半的劍身,劍身上頭沾附著鮮紅色的液體,紅色的液體順著外露的劍鋒一點一滴的低落著。

  再將視線往前方看去,勾陳、饕餮以及騰蛇都用著驚訝的眼神看著我,這樣子很奇怪嗎?

  我想要微笑,卻連扯開嘴唇都感到困難,當嘴陳微微扯開的霎那,從胸口湧上了一股熱流,從嘴裡噴灑出溫熱且鮮紅的物體。

  侍劍的劍身穿過了我的胸膛,那是股錐心刺骨的痛,除了劇痛以外我還能感受到,一股深髓的黑暗侵襲著我。

  「別……動我的人……」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5#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23:21:47 |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蒼雨波之ㄧ

我睜開了雙眼,稍微環顧了四周之後我放棄了探索的行動,眼下所到之處只有無盡的黑暗而已。

  然而,我並不對此感到任何的焦急。

  ……這裡並不是枉死城或是靈界的入口。

  眼前並沒有排列在一旁看似毫無盡頭的引魂燈,死後的生魂會照著引魂燈上搖曳的燈火被引導至自己該去的地方,這是死後的人必經的路程。

  所以,我並沒有死,這讓我不由得鬆了口氣,那時候一個莫名的念頭從心中竄起,彷彿那時候的並不是自己一樣,在下個瞬間便已經將侍劍刺向胸口並貫穿了過去。

  想到此,我突然意識到從自己睜開眼到現在未曾再感受到先前椎心刺骨的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我感受到有一硬物平躺在自己的胸口上頭。

  我想伸手去觸摸,然而黑暗就像完全包覆住我般,除了剛好空出我的形體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是實心的,所以我的雙手連舉都無法舉起。

  在我感到些許慌張的時候,眼前的黑暗就像是被敲碎的蛋殼般,黑暗慢慢的剝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感到些微刺眼的光明。

  頭一次,我對光明是這樣的懷念。

  黑暗完全退去,四周亮了起來,我弓起身子張望著四周。

  這裡的景色我有印象,我的身旁有著一口井,身後則是完全被毀壞且焦黑的建築殘骸。

  所以……我莫名的來到了井外了,不對,不只我ㄧ個人。

  我的左手旁不遠處,楚茜正緊縮著身體熟睡著。

  「醒來了。」在我搞清楚狀況之後一聲女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轉頭一看勾陳雙手環在腹前靜靜的看著我,「有哪裡還需要特別醫治的嗎?」

  「……醫治?」

  「你覺得拿劍刺穿自己的胸口並穿透心臟的人還有辦法活著嗎?」勾陳繼續說著:「不知道該說你命大還是運氣好,還好我是醫療型的。」

  臉上佈滿倦容的勾陳微微的笑著:「你似乎還不太能進入狀況。」

  我點了點頭,說著:「那……」

  在我尚未表達出疑惑前勾陳便替我說出想要問出的困惑的答案了,「騰蛇的話在那邊。」勾陳往身後指了一指,那是騰蛇?

  我偏了偏頭感到適應不能,在勾陳身後只有以藤蔓交錯編織而成的巨大雞蛋形物體。

  「騰蛇是蛋嗎?」我愣頭愣腦的說著。

  「夥伴,你是白痴嗎?」勾陳尚未開口,不知何時平躺在我身旁的侍劍早一步的開口說著:「那是勾陳的醫療之術,夥伴剛才也才經歷過這樣的治療,嗯……不過看起來確實很像雞蛋啦,小陳陳──等會幫我煎顆荷包蛋嘿!記得要半生不熟的!」

  雖然侍劍的解答讓我明白了蛋形物體是什麼東西,但是後續的話語卻讓我非常想要吐槽它。

  「……你要怎麼吃。」

  「嗯?對喔,我是劍,本劍不需要進食,也沒有進食的地方。」

  「…………」

  我白了白侍劍一眼,眼前的勾陳雖然臉上佈滿了笑容,卻讓我有種想要將視線撇開的衝動,燦爛的笑容背後總感覺有種陰陰的感覺,從她的額頭上還浮了幾條淺顯的青筋,希望這是我的錯覺。

  「請管好你的劍,適當的教育會讓你的劍更有氣質的,尤其是會說話的劍。」勾陳說完以後低著頭低語呢喃著:「或許把它熔了會比較容易些。」

  不知是否看錯,勾陳的碧色眼眸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咦──」我驚訝的發出了聲響,為什麼是我要去給侍劍再教育?

  「夥伴,你要好好的教育本劍才行啊,像本劍這麼有氣質的劍要再更加有氣質的話需要大量的愛心,啊──!本劍不要愛心,只要給本劍看許多許多許多──女生的小褲褲,本劍就會非常有氣質的!」

  「侍劍。」我打斷了侍劍的話語比著勾陳的方向,「勾陳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你要是再敢滿腦淫穢的思想就把你抓去熔了」你想被抓去熔掉嗎?」

  「咦!夥伴,你要好好的保護本劍啊!本劍可是非常纖細容易受到驚嚇的呢,嘛!正確來說我是個內向的劍。」

  ……如果你這樣就叫內向的話,放眼天下就沒有人是外向的。

  正當我和侍劍我一言它一句的辯駁之後從雞蛋形物體的後方發出了驚慌的尖叫聲。

  「勾陳姊,騰蛇哥就要出來了!」饕餮的臉龐微微的從蛋形物體探了出來,他招呼著勾陳來到他的身旁。

  好奇心驅使之下我尾隨在勾陳的身後一起來到了饕餮的所在處。

  饕餮起先是驚疑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將視線放在蛋形物體上伸出小手指了指說著:「出現裂縫了。」

  「嗯,看來他就要出來了。」

  「咦!要讓他出來嗎?」我向後退了退,完全忘了這個蛋形物體其實是勾陳所下的醫療之術。

  饕餮輕蔑的看了我一眼說著:「不然你想幹麻?」

  他警戒的看著我說著:「別想動騰蛇哥一根寒毛。」

  我愣了愣,在場的兩人以及還在蛋形物體裡頭的騰蛇隨便一人都可以輕鬆的將我給殲滅,饕餮說出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小道是想說如果騰蛇出來後還是會攻擊我們吧。」我的眼神瞄向了蛋形物體,那是會醫治人的術,所以騰蛇出來後先前所造成的傷害肯定都回復了。

  等等……在古井裡頭打從一開始我根本沒有傷害到他過,就連勾陳與饕餮所造成的傷害也只是擦傷而已。

  勾陳對我的穿刺傷害也是用同樣的術法,若是要治療擦傷的話勾陳肯定還有其他術法可以醫治。從一開始勾陳的反應看來,連續施展出兩個同樣的術法對她的負擔絕對不小的樣子,那麼她又為何這麼大費周章的準備呢?

  在我為此感到疑惑的同時蛋形物體發生了騷動,蛋形物體劇烈的振動著,在我們眼前的裂縫變的越來越大,在裂縫張開的瞬間一條黝黑的手臂伸了出來,不過,那條手臂並沒有黑麟附在上頭。

  不一會兒,由藤蔓所結成的蛋形物體像是被利刃切割一般散了開來,完整的人形從裡頭冒了出來,騰蛇的手上持著比先前小一號的鐮刀,赤裸著上半身看向我們。

  我下意識的舉起侍劍做出防備的狀態,在我舉起侍劍的瞬間,侍劍的劍身上忽然蓋上了一層金光,我感覺到手中的劍柄有縮小的趨勢,當我再次正眼看去時侍劍的長度竟只有拆信刀的大小而已。

  「咦?」我驚愕的看著侍劍,「怎麼回事?」

  「能量啦,本劍的能量已經耗盡了,你以為那點血量能讓本劍維持那樣的形狀多久啊?本劍要休息了,夥伴,你自己好好加油嘿!」

  「喂──要血的話我再餵你就是了!」

  「呼嚕……」

  如果侍劍去參加迅速睡覺比賽的話一定會得冠軍的,不到一秒的時間它竟能迅速的進入夢鄉,不論我怎麼搖怎麼晃怎麼摔它就是不會應我。

  我尷尬的將視線返回騰蛇三人的身上,勾陳與饕餮像是先前的事從沒發生過一般逕自的在一旁聊天著,而騰蛇則是冷眼的看著我。

  「凡人。」騰蛇簡短的說著:「你在想什麼?」

  呃……騰蛇或許是想問我,為何當時我會把侍劍往自己的胸口捅去,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啊。那瞬間就是吹笛人一樣,那股念頭引導著我,我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順著那股念頭走去,當我回過神時侍劍就已經穿過我的身體了。

  我茫然的回應著:「小道也不知道,只是當時有一種異樣感覺,順著那股異樣的感覺走下去之後就變成那樣的結果了。」

  騰蛇閉起了雙眼就像是思索事情一樣,我連忙輕聲問著:「我也知道這個說法很奇怪,不知道你能接受嗎?」

  我將視線落在楚茜的身上心頭一緊,坦白說我真的很怕騰蛇突然一個揮鎌宰掉了我和楚茜,不,正確來說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只要楚茜沒事的話就足夠了。

  「如果……」思索了良久之後我開口說著:「如果小道的性命任你處置,你能否放了那邊的女孩?」我指著楚茜。

  騰蛇睜開了雙眼說著:「如果本神說否?」

  我笑了笑,「你當然能說否,但,就算拼了這條命小道也會想辦法讓她離開,小道很明白無法勝你,牽制的話或許還有可能。」我緊握著手上的符祿。

  然而下個瞬間,騰蛇卻大笑了起來。

  「真像啊……總是將自己推向險處啊!」

  我偏了偏頭,難道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本神已對這樣的戰鬥無任何的興趣,若你還想戰本神自然奉陪。」

  我頻頻的搖著頭,如果這次沒被他給宰掉才真的有問題,但是,卻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不……小道自然也無再戰之心,那麼……方便的話小道便先帶楚茜回去了。」

  我將侍劍交到了勾陳的手裡,隨後一個轉身走向楚茜將她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既然騰蛇以為征戰之心在此久留絕對不是明智之舉,還是趁機找出個藉口開溜以免他反悔。

  「站住。」騰蛇與勾陳同時開口說著,我的身子忽然僵了僵。

  「還、還有什麼事嗎?」我轉過身愣愣的說著

  「這已經是你的東西了。」勾陳走了過來將侍劍塞進我的袖口,騰蛇與饕餮也走到了她的身後。

  「這……小道不能收。」

  好不容易有機會擺脫這把多話的劍,現在勾陳又把它送還給我,看來我真的與它有著切不斷的孽緣……

  「它已經滴血認主了,除非你打算現在死在這裡。」

  我搖了搖頭,忍受這把多話的劍總比當場慘死好太多了。

  然而,前方的三人卻竊竊的笑了起來,「這是最後一次用這樣的態度說話了,請見諒。」

  「咦?」我完全不能理解勾陳的話語,最後一次?然後還要我請見諒?

  當我為此感到困惑時他們三人卻跪了下來。

  「咱三神在此發誓,直到汝命終時都會跟隨著汝,從今天開始,汝就是咱的王。」

  呃……現在在演哪齣,先前看似關係緊張的三人現在卻跪在我的身前並說要跟隨著我,這是什麼情況?

  勾陳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埃,「這是既定程序,但你已經是我們的王了。」

  「呃……你們在捉弄小道嗎?」

  「勾陳不敢。」

  「那,為什麼你們要認我為王?你們也看到了,我只是個道長,或許連初神的實力都沒有。」

  「的確,在我們眼中你是個廢柴。」饕餮雙手抱在腦後說著:「可是你已經被『侍劍』承認了,持有侍劍者就是我們的王。」

  想不到侍劍竟然是權威的象徵?這把既好色又多話的劍,這把常在勾陳嘴上聽到要抓去熔掉的劍,竟然會是三人認主的象徵,這讓我感到萬分驚愕。

  「饕餮,不可對王無禮。」勾陳指正著饕餮,「抱歉,饕餮年紀還小,還不懂的禮貌,王請別見諒。」

  「我才不是小孩!我都兩千歲了!」

  兩千……這樣的歲數要當我的曾曾曾……曾到不知道第幾代的祖父都可以了,想不到在勾陳的眼中他竟然是小孩,只是,當勾陳與饕餮這樣說時騰蛇原本冷著一張臉的表情卻在瞬間牽動了起來。

  「騰蛇,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騰蛇簡短的回應著我。

  在回應完我之後他轉過了身背對著我,擺出一附生人勿近的表情看著遠方。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騰蛇不再攻擊我們了?」我回憶起初見騰蛇時的情況,當時的騰蛇全身散發著殺氣,與現在散發著平和之氣的騰蛇完全不同,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突然轉變這麼多。

  「只是在你昏倒時『開導』他了而已。」勾陳微笑著回應著我。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儘管勾陳的語氣有點讓人起疑,不過直覺卻告訴自己這不是現在該追問的。

  「可是這樣也很麻煩……」我說著:「你們三人跟我回去的話肯定會造成騷動的。」

  「這不是問題。」勾陳反手一變從她的手上出現了十二顆灰褐色的珠子,「這些珠子可以讓我們暫時隱藏在裡頭。」

  我接過了珠子照著勾陳的教學步驟去做,三人忽然之間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而原本呈現灰褐色的珠子有三顆轉出了顏色,綠、白、黑。

  仔細打量著珠子,如果一顆可以收容一人的話,那麼還剩餘九顆珠子……想到此不禁讓我頭大了起來。

  正當我苦惱著未來該如何打算的時候懷裡出現了一陣騷動。

  我與楚茜四目相交著,只見楚茜的臉迅速漲紅奮力抵抗著。

  「阿魯!你幹什麼偷抱人家!」

  「呃……事出突然,小道該往哪裡解釋才好呢……」

  我蹲低的身子準備放她下來,想不到她卻正面轉向了我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

  「楚茜坤道……小道準備放妳下來。」

  「哼,誰理你。」

  無奈之下我又起了身,「對了,為何我們會在外面?」

  楚茜終於掌握住重點了,這也是為何我會抱住她的原因……

  我考慮了下,若將方才發生的狀況說出來或許不太好,所以我編了個謊言,比如說勾陳和饕餮是如何大展身手、騰蛇三兩下被收服、最後兩神帶著我們出來古井、要回去時卻見到楚茜昏睡著,所以我才會將她抱起來。

  我將我考慮出的環節編成了一串簡短的故事告訴了楚茜,只見楚茜兩眼發著光芒用著可惜的語氣說著:「真可惜我沒有看到。」

  ……如果你看到了,我未來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想到此我不禁鬆了口氣卻又緊繃著神經。

  在我瞎掰故事的時候袍裡的內袋夾層發生了動靜,想必被收入裡頭的騰蛇肯定聽到了我剛才所說的話,下次他出來時我會不會被他給宰掉……想到此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然而,這個念頭卻很快的散去,朝陽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說著:「回去吧,我想碧玲她們也在等我們吧,回去休息一下晚點再加入他們的搜查行列。」

  「不繼續找嗎?」

  我聳了聳肩:「沒那個必要了,我已經掌握了情報。」

  的確已經沒必要回去古井了,畢竟再怎麼搜查證據也不上會說話的證據有用多了,而會說話的證據多達三人。

  這段期間古井底所發生的事情想必也沒人會比他們三人還要清楚了。

  我笑了笑:「走吧,回去吃完早餐盥洗下就去休息吧,小道餓了。」

  「哦,阿魯,你抱我回去。」

  「現在不是還抱著嗎?」我乾笑著。

  「抱我回客棧。」

  「…………」我尷尬的笑了笑,「村門口吧。」

  「好。」

  想不到楚茜這次會這麼輕易答應我的要求,不過現在已經不必回覆任何人的話語了。

  在楚茜應答的時候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此刻她靠在我的懷裡再度進了夢鄉。

  「好好休息吧。」

  我輕鬆的笑著,以朝陽的天空為背景漫步朝著村子走去。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6#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23:22:18 |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蒼雨波之二

  清晨,我與楚茜的身影出現在村口。

  放眼望去,街道上的村民並不多,甚至有點寂寥的感覺。然而,最讓我注意的是,他們皆帶著枯黃憔悴的面容駝著背行走著,不難想像這些日子來承天帶給他們多大的壓力。

  ……承天,或許復仇是你的權力,然而,在復仇的鎖鏈之中究竟有多少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不知你可知道嗎?

  我嘆了口氣牽起楚茜的手說著:「走吧,回客棧稍作歇息之後就準備工作了。」不過在這之前還等問一問勾陳他們才行。

  我還得囑咐勾陳他們到時千萬不要插手才行,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得完善的解決才行。

  一路上我與擦身而過的村民道早,儘管他們多半只是斜眼看了下不會應答我,但我仍是面帶微笑的向他們道早,因為以前神父曾經跟我說過,微笑會讓週遭的人放鬆,一個好的微笑會使周圍的人也跟著你微笑。

  所以我只是趁著道早的時機對著他們微笑而已,儘管他們仍是面無表情的離開,希望他們或多或少能因此讓心裡放鬆點。

  我們回到了投宿的客棧,只是剛踏進客棧門不久我便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氛。

  店內充滿了朝氣,店小二們此起彼落的叫喚聲與外頭的街道彷彿形成了兩個世界,當我正在思考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一位站於不遠處的店小二眼神朝向了我們這邊,隨後幾個竄身的動作之後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迎了上來的店小二露出了商業式的笑容說著:「哎呀,兩位道長不要客氣,請隨便找張位子坐坐,您的餐點馬上就送上來!」

  我偏了偏頭對於小二的舉動滿是不解,我問著:「呃……小道的確是想吃點早餐,不過小道還沒有點餐……」

  「這位道長真愛說笑,這些餐點是店主請你們的。來來來,請快點坐下,小的馬上替您送上餐點。」

  在半推半就之間我被帶到了離店門口右手方的座位上,這邊的木桌看起來不像旁桌一樣呈現灰褐色,這桌看起來像是新的。

  往右手邊看去,看是漆成草綠顏色的牆壁,在不遠處卻有個突兀的大洞,從洞的形狀看來像是個人。他的身高絕對不低,或許有十呎左右,與禹鐵一樣有著虎背雄腰,但單從洞的判斷禹鐵絕對比他還小上一號,真是不知哪方的高手才能將這樣的彪形大漢狠狠的踹入牆中。

  想到此我不禁冒了冷汗,被這樣踹入牆中肯定不死也半條命吧……我為那位不知名的倒楣鬼感到默哀。

  在我專注在牆上洞口的時候,我的頸部忽然傳來一陣軟綿綿還帶著些許溫暖的觸感,稍微回頭一看楚茜正彎著胳膊環在我的頸上。

  「楚茜坤道有何事嗎?還有可以的話請趕快放開吧,這裡這麼多人在看,男女授受不親的……」我尷尬的說著,能感受到四周有著異樣的眼光朝著自己射來。

  楚茜嘟著嘴說著:「有什麼關係?看就看啊,又不是第一次抱阿魯了,啊!對了,那個早餐已經擺好了,阿魯你到底要不要吃啊?」
  
  我尷尬的搔了搔臉頰並輕輕的撥開楚茜的雙手,最後將視線擺在桌上。

  不看還好,一看卻讓我驚呆了。

  桌上擺著三份蛋餅、五份燒餅油條、六杯豆漿與米漿、兩籠燒賣、一盤紅油炒手、一籠肉包、曾經在書上看過,聽說是從西方傳來的名為三明治的東西還有許多……

  我愣了愣緩緩的說著:「楚茜坤道,這些是妳點的嗎?」

  聞言,楚茜搖了搖頭說著:「我沒點這些東西啊,是他們自己送來的。」

  這麼一說……確實在剛進來的時候小二就已經說準備上菜了。

  我盤點了下這些菜餚的價錢,這些菜餚的價錢加減起來可以讓我吃ㄧ天半或是兩天了。

  還好,這些菜似乎不用我們來支出,這讓我鬆了口氣。

  這幾天我都閉門在房中畫符,肚子餓了便呼喚小二送菜上來,由於平常都是穿著便衣所以這還是我第一次被店家這樣款待著。

  我無奈的夾起一塊蛋餅送入了口中,蛋餅皮非常的彈牙,餅皮煎的微焦吃起來有股焦香味,附在餅皮上的蛋煎的恰到好處非常的順口。

  這蛋餅非常的好吃!我立刻做了結論。

  「小二。」我呼喚了不遠處的店小二,「請再給小道來十份,不,請給我二十份這樣的蛋餅!」我露出了極為燦爛的微笑。

  然而,小二並沒有馬上答是,他的面容從原本的微笑慢慢的瓦解,最後成了驚恐的面容。

  我偏了偏頭,二十份蛋餅會太多了嗎?的確……吃免錢的還點這麼多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誰叫你要請我的。

  只是當我在仔細的一想,一般來說小二應該會擺出臭臉才對,因好奇心所趨我轉頭看向了後方。

  在看清了後方的來人之後,我倏的轉回頭對著小二說著:「不用了!其實小道只是說說而已,請勿當真。」

  小二猛然的點頭,接著他迅速的退到了後方裝做什麼事都沒有一樣逃離了現場。

  「阿˙爾˙薩˙魯──你在這裡給我搞什麼鬼?」身後傳來了低沉且像是壓抑怒氣的聲音,我的後腦杓不斷的冒出冷汗。

  「呃……小道以為這是個極為美麗的誤會,不是嗎?」

  後方的來人將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你說誤會是嗎?」

  「不、不是,小道一時心急說錯了話,請勿當真!那是因為店家的盛情邀請,對於熱情的店家應當還以相同的熱情才是,然而,小道已經知道是小道太過得意忘形了……」

  「禹鐵,知道怎麼做嗎?」身後的聲音呼喚起我熟識的人名,只見下一瞬間我的腰際湧上一雙粗壯的雙手並將我給抬了起來。

  「等等!碧玲,這是個誤會啊!」

  無視於我的叫喚聲,我被身下的禹鐵高舉著漫步的踏上通往二樓的木梯,在他身後的則是雙手環胸一附惡狠狠表情的碧玲。

  我的視線飄向了原本的木桌,雪楓坐在楚茜的對面頰起了一塊蛋餅送入了口中,從她的唇型我判讀出:「哎呀──的確是非常好吃呢,難怪阿爾會得意忘形,真可憐啊……」

  等等──那是我的蛋餅啊!

  楚茜與雪楓的身影在經過幾個轉角後埋沒在門的另外一端,在進入房中之後我被禹鐵輕輕的放了下來。

  「碧玲,請聽小道解釋吧。」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縮在牆角,用著害怕的眼神看著碧玲。

  「禹鐵,你可以先出去用餐了。」

  「好,之後我會回房盤點好後先上路,再與我會合。」禹鐵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在禹鐵離去的瞬間我已明白,已經毫無辯白空間了。

  

  「我,天洛城炎黃道觀新任道長,阿爾撒魯,因店主熱情款待而一時得意忘形,深深忘了身為學習道法者該有的價值觀。該以民為本,道長本該為民服務而不是從他們身上獲得利益,那是不對的,本人深深為此感到慚愧。」

  我跪坐在地上面對著床,身上的道袍被碧玲扒了個精光,只是一件純白的四角短褲,碧玲正端坐在前方的床沿上惡狠狠的瞪著我看。

  我用著生硬的語氣繼續接下來的反省文,額頭上還被以鵝黃色的符紙貼著,上頭似乎寫著不知羞恥的字樣。

  碧玲的身上仍散發著尚未冷卻下來的怒氣,過了段時間我終於將手上的反省文給唸完了,然而碧玲仍不為所動的瞪著我看。

  我感到一陣惡寒,怯生生的開口問著:「碧玲……小道已經唸完也深深的反省過了,這次能原諒我嗎……」

  然而,碧玲的眼神變的更加銳利,這讓我差點起了四體投地的打算,到最後我還是決定以驚恐的眼神看著她。

  「真是,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碧玲環臂站了起來說著:「早在當初培養道童時爺爺甚至是同門師兄都有教過。道士是為了人民而存在,是守護人民的盾與矛,道士的利益會由朝廷來給付,也等於是人民在養我們,所以我們不能接受民眾的款待或是私下給予的財富。」

  「是……」

  「你知道嗎?這幾天下來使我們產生了許多多餘的開銷,儘管他們是好意,但我們最後還是如實的付了帳,這讓我對爺爺很難交代。」

  「是……」

  碧玲的這番話使我感到羞愧,確實,我們是由人民來養的,不應該因為人民的慌亂而收受任何的好處,想到此我的頭更加的低垂下來。

  「希望你這次能夠記取教訓,好了,穿好衣服後下樓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緩緩的起身,整理好衣袍之後轉身準備離去,在我打開木門準備離去的同時碧玲叫住了我。

  「對了,你這幾天上哪去了?昨晚又帶楚茜上哪去了?」

  我轉過身說著:「從醒來的那刻起就在閉門畫符,昨天晚上為了查明些事與楚茜回到了員外舊宅外的井底調查。」

  碧玲點了點頭說著:「那麼有查到什麼嗎?」

  「有,但是得要晚點才能說明。」畢竟得先問問勾陳三人些問題,尚未問清之前我也只能說的確是有線索但無法說明。

  「好吧,那你去歇息下晚點在與我們會合。」碧玲無奈的說著。

  「那個……可能要明天才能與你們去了。」

  「為什麼?」碧玲不悅的說著,「你醒來的時候要我們不要去吵你,我們也照你的話去做了。這些天來都是我們自己搜查著,現在卻又這樣說,你到底還想要我們怎麼做?」

  「小道在調查古井時用掉了一張高級符祿、兩張中級符祿,想趁晚點補足,小道怕現在不補足到時候會準備不周。」

  碧玲倒吸了一口氣,最後嘆了一聲擺了擺手說著:「好吧,不過這是你最後一次單人行動了,明天之後你得與我們一起行動,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微笑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在我闔上木門時想起了件事,我又再次推開了木門說著:「對不起,這次是小道錯了,小道深深的記取這次的教訓……」說完之後我關上了門回到了大廳處,點了碗粥用餐完畢之後回到了房中歇息。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7#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23:22:5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虛昴 於 2010-2-7 23:25 編輯

第九章:蒼雨坡之三

夕陽西落,窗外的喧擾聲隨著時間流逝由強逐漸的轉弱,當外頭轉為平靜時自己的內心深處確感受到一股騷動。

  我抬起頭來不斷搖晃著,握著毛筆的右手因為身體的顫動也跟著抖了起來,附在上頭的墨水也因而順著筆頭飛散在符紙上頭。

  「啊……這張報銷了。」我帶著惋惜的表情看著置於木桌上頭的符紙,上頭是畫到一半的雷霆之槍的圖騰。自己的內心為何不平靜呢?

  我閉目思索了起來,從早上睡到傍晚後才醒來的自己,在見到外頭染成一片蜜柑色的色澤時才驚覺自己睡過頭了;在看到窗外行色匆匆的收拾手邊工作並趕忙跑回住家的村民後,我便趕緊坐於桌前畫起了符祿。

  然而,會讓自己心煩氣燥的理由並不是這個。

  我看著置於桌前不遠方的珠子,珠子上頭透著一層碧綠色的光輝,勾陳正棲身在裡頭。

  事實上,剛下定決心專心畫符祿的自己並沒有非常專心。當畫完一張光體符時突然想起應該先問問井底內部的狀況,所以我又起了身走向一旁掛著道袍的衣架,在袍內的夾層拿出三顆珠子,在選出勾陳的珠子後又將其他兩顆放回了原位。

  不想選騰蛇的原因是,早上與楚茜瞎掰的故事他大概也聽見了,所以讓他出來後自己不是自找死路嗎?索性之下便將騰蛇暫時踢除在外。

  至於饕餮嘛……或許只是純粹不想叫他出來而已,他總是時有時無的用著帶有敵意的雙眼看著我,或許以後得好好跟他培養下感情才行。

  相較於兩者,也只剩勾陳是我詢問的好對象。

  我唱誦著勾陳教給我的咒文伴隨著些許靈力注入珠中,珠子隨著咒文發出一明一滅的光芒,然而在我唱誦完咒文之後勾陳卻沒有出現在我的眼前。

  原先以為自己是否唸錯了咒文索性又再試了一次,然而還是與先前相同的情況,珠子在最後一刻仍是滅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拎著珠子走回桌前再次做起了畫符的工作。或許勾陳是累了才沒聽到我的招喚也不一定,我決定等畫符工作告一段落後再嘗試一次。

  
  事情果然沒有我所想的那樣順利,畫符的過程中我一直分神注意起珠子的動靜。仍感覺下一個瞬間會有一雙溫潤如玉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回頭一看勾陳會在我的後頭,果然,這還是我的想像而已。

  勾陳並沒有出現,而我的畫符工作也不順利。

  「可惡……不是說隨叫隨到的嗎?」我低聲抱怨著,一邊揉起畫壞的符祿一邊再次抽了張黃紙放在桌前準備再次下筆。

  原本憑藉著外頭的嘈雜聲還能讓我不要去那麼注意珠子,在外頭的聲響落於平靜之後內心中的天枰也跟著動搖起來了。

  或許不要去畫高級符祿會讓心態好一些,而且自己本來也不太想用雷霆之槍與承天面對面的對決,相較之下畫一些輔助用的符祿可能會好一些。

  打定主意之後我再次動工起來,這次反而非常順利的畫了下去。

  再次停筆時是由於注意到天色暗了,在我起身準備去點盞燭燈的同時,突然從窗外傳來了一陣悅耳的琴聲。

  雖不懂的曲調,但從琴聲聽來是如此的柔滑,這讓我興起了一股想去見見彈琴者的念頭。

  我打開了窗戶聆聽著聲音的來源,聲音的來源並不遠,更確切的說,那聲音是從屋頂上傳來的。

  為了謹慎起見我拿起了幾張符祿塞進了袖口,幾個翻身之後我來到了客棧的屋頂上。

  彈琴者似乎是發現了我這個外來者,他停下了琴音乾笑了下說著:「可真不知道你也有這種嗜好?」

  「嗯?」

  我訝異的看著彈琴者,儘管透著月光仍然難以辨識對方的身分,更何況他還是背對著自己。

  思索了下後仍是想不出他的身分,我開口問著:「你似乎認識我?」

  彈琴者的背部上下起伏了下,或許他是在笑?他放下了琴回頭看著我說著:「這樣你認得了嗎?」

  我愣了愣,為何他會在此?

  「承……天?」

  「嗯。」承天幾個點頭之後將身子也轉了過來,「你不用緊張,朋友的氣氛應該不是這樣吧?」

  我說服自己擺出冷靜的表情,問著:「總不會說是來彈琴的吧?」

  承天笑了笑,他將手伸進了袖口做出像是掏東西的動作,我警覺性的看著他。

  然而,這次似乎是我多疑了。承天從袖口掏出了顆白色圓狀的物體,他笑著問我:「要嗎?」

  我認出了承天所持的物體,那是顆白胖胖的包子。

  見我遲遲不回話,承天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不要嗎?我還以為這還是你愛吃的東西。」

  見到這樣的承天,那的確是我以前所熟識的承天。不管是那動作、那表情,尤其是擺出困惑的表情在在都讓我歷歷在目,當我回過神時我已經接過了包子並坐在了他的身旁。

  「呵,我還以為是我記錯了呢。看到你願意接下包子便證明了我記得沒錯,叉燒包,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呢。」承天開朗的說著。

  我撥開了包子,撲鼻而來的香氣以及裡頭的餡料確實是叉燒包沒錯。

  然而,比起這個我更注意到了件事。

  「你似乎有點不同。」

  「哪裡不同?」承天疑惑的說著。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猶豫了片刻之後我提起勇氣問著:「上次見你不是以男女形態融在一起嗎?這次卻是『完整』的你。」

  承天用著微睜的雙眼看著我,在一陣沉默之下我幾乎差點就拿出侍劍往手指一割,好用侍劍來抵擋突襲而來的承天。

  「喔,銀鈴沒跟著我來。」承天一附理所當然的看著我,「今天我們分開行動。」

  承天所指的銀鈴,就是原本右半邊一直必著眼睛的女孩吧。

  我傻傻的看著他,「那天是你替我擋的嗎?」

  「嗯,在第一眼時就認出你來了。只是那時候我的思緒很混亂,時而狂暴時而混亂,不過……」承天苦笑了下說著:「你那招還真夠狠的,幾乎把我的手臂烤成了焦炭。」

  承天舉起了他的左手在我面前甩了甩,左臂上頭還有些許地方附著著焦化的痕跡,他說著:「當然,是以我這邊來替你擋的。」

  我點了點頭凝望著承天,問著:「為什麼?為什麼要替我擋?」

  「沒人會對朋友見死不救吧。」

  「……朋友……嗎?」

  我低下頭,一股愧疚感湧上了心頭。當時我是真的打算拉承天一起下去陪葬的,在知道承天變為陰陽屍那刻起或許在內心深處早已將他與朋友一詞做了分割。

  大概是看出我在想什麼,承天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著:「就算如此,我們還是朋友。至少你現在沒有想攻擊我的意思,現在的我也沒有。」

  「……嗯。」

  我們的談話聲沉寂了一陣子,在這期間我也將他給我的叉燒包兩三口吃下了肚,最先開口的是承天。

  「真想不到,我們竟然會走向與以前相反的路。」

  他指的是他現在會彈琴,而我成為道長這件事吧。

  「嗯,的確呢。」我簡短的回應著。

  「以前我很討厭音樂。因為我根本看不懂譜,該死的是課程裡頭竟然還排有音樂課。」

  我笑了笑。從前在孤兒院時,平常除了打掃周邊環境外還得去上由孤兒院安排的課程,因為那家孤兒院是由官府設立的,所以師資倒也不虞匱乏,我還記得承天以前拿起木笛時總是呆愣的站在原地,因為他既記不起笛子的按法也看不懂樂譜的符號。

  承天嘟了嘟嘴,「結果我竟然學會了彈琴,而且還……」

  承天最後想說的我大概能夠猜到,最後他想說的是「而且還變成怪物」吧。

  我搖了搖頭,說著:「不是,你不是怪物。」

  「呵……」承天乾笑了幾聲說著:「立場顛倒過來了嗎?」

  我笑了笑伸出右手置於他的腰前,「朋友的証明,對吧?」

  他也笑了笑,他伸出了左手握住我的右手,兩者的雙手在空中上下搖晃著,就像以前一樣。

  我抬頭看著明月說著:「真可惜現在不是滿月。」

  「嗯,上弦月。不過……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看月亮的嗎?」

  我白了白承天幾眼:「人總是會改變的。不對,應該說是被你給傳染了才對!」

  承天擺出了無辜的笑容,「我有嗎?」

  「廢話,你當然有!還不是你每次都喜歡拉我出去看月亮害的!」

  「我有準備你喜歡的包子啊。」

  「你以為那點包子能夠收買我嗎?當時我超想睡的!」

  「嘖──我可是每天都幫你翻牆出去買包子喔。」

  「呃……」我苦笑了下。

  我們兩人四目相交,最後一齊放聲大笑了起來。

  「對對對……我是常叫你幫我去買包子沒錯。誰叫那家的包子特別好吃,可是又非常難等。」

  這次換承天白了我幾眼,他說著:「你這死沒良心的,總是叫我去買非得要凌晨去排隊才買的到包子的包子店。其實我才是最想睡的好嗎?要你陪我爬上屋頂看月亮是便宜你了。」

  「好吧,那就當扯平好了。」

  「你還是很會佔人便宜呢。」

  不知何時,我們倆之間的氣氛變的合諧起來。就像是以前小時後互相打鬧之間的對話一樣,現在我的心裡並沒有因為承天是個陰陽屍而有所隔閡。

  此時承天站起了身提起橫置在他身旁的琴說著:「好了,時候不早我也該走了。畢竟我還是不放心銀鈴一個人等我,雖然她跟我說沒關係……」

  對於承天突然起身走人讓我愣了一愣,好不容易我們之間的氣氛才變的融洽,我還很想與承天再多聊聊。

  他帶著無奈的表情看著我說著:「雖然期間的氣氛變的很好,只是現實還是很殘酷的。我變成了魔,而你則是人類誅魔的人,不久後我們還是會對上吧……所以到此為止吧,我怕相處越久會讓我的決心動搖。」

  「…………」我無語的看著承天。

  「阿爾,今天是我從遇到銀鈴的那段日子到時間停止之後再一次感到快樂的日子。」承天笑了,但從他的笑容之中能看的到寂寞的感覺。

  他轉過了身,映照在月光下的承天的背影突然變的好小,自我的印象中承天的背影永遠都是非常的大,那是因為承天總是領在我的前頭,總是在我的前頭替我擋下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然而,現在的承天的背影卻看起來好小,我不禁落寞的低下頭來。

  「好了,我得走了。」

  「等等……」

  我叫住了承天,一開口卻問著不是我內心想問的話:「你真的有殺人嗎?」

  承天顫了顫,他回過頭來看著我說著:「沒有,不過即將會有。」

  「把你們害成如此的人嗎?」

  「嗯。」

  我低垂著頭,或許我現在無法直視承天離開時的背影吧。

  「銀鈴或許與我的想法不同吧,所以才會把那東西交給你。」

  在承天說完這句話後,諾大的屋頂上承天的聲音已不再傳入耳中。

  
  「……王。」

  最後傳入耳中的變成了勾陳的聲音,我緩緩的轉過頭去看著身後的勾陳。

  「……妳看到了嗎?」

  勾陳起先搖了搖頭而後又輕微的點著頭,「後半部有看到。」

  「這樣啊……」

  「王,您對蒼雨坡有什麼看法?」

  「蒼雨坡?為什麼妳會提到這個?」

  「您的朋友離去時所說的。」

  承天離去時所說的?在承天說完那句話之後還有說這句話嗎?當時我已經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過神來,或許勾陳說的是真的。

  「是嗎,蒼雨坡啊……」我凝視著村子北方的方向,那裡是蒼雨坡的所在地。我問著勾陳:「可以詳細說看看嗎?」

  「您的朋友只有說出這個位置而已,其他詳細不明。」

  「這樣啊……」

  承天,你會來找我絕對不只是因為寂寞吧?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8#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23:23:19 |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蒼雨坡之四

我的面前坐著一名清新可人的女子。

  她有著一頭棕色的長髮,一雙成三角形狀有如狐耳一般的耳朵頂在女子的頭上,就像是她帶了副狐耳造型的髮圈一樣。然而,那狐耳卻是貨真價實的,頂在頭上的狐耳時而垮在腦上時而隨著女子的反應而單耳豎起,只是那狐耳現在多是垮在頭頂居多。

  她用著碧綠色的眼眸盯著我瞧,被她這麼一瞧反而讓我不自在了些,但並不討厭。

  我將視線從她的身上往下游移一些,她穿著水藍色的無袖上衣,在雙肘間披著粉色的霓裳。再把視線往上一擺,她正用著困惑且渙散的眼神看著我。

  「王。」女孩叫住了我,她傾著頭說著:「您在做什麼?」

  被她這麼一說反而讓我有點難為情,我尷尬了搔了搔臉頰說著:「沒有,只是有點嚇了一跳而已。」

  確實是嚇了一跳,當時看向身後的勾陳時讓我驚愕了一陣。在井底勾陳所穿著的衣服只是簡單用著廉價布料所織成的衣服,就連身旁的饕餮也是,現在一想當時他們的確穿的過於簡陋了,很難相信神會穿成這樣。

  「喔。」勾陳在應完這一句話之後雙眼就像是再也支持不住般,緩緩的闔上了。

  勾陳的睡容真美,那恬靜的睡容就像以前看過的名畫「耶穌的就寢時間」一樣,畫中的耶穌穿著一身潔白的洋裝,躺在同樣是潔白無瑕的床上。她的睡姿就像是天使似的,那是安祥又使人感到平靜的睡容,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幸福。

  嗯……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確實是有,前一刻我還在為了勾陳不從珠子裡出來而煩惱,因為這樣我就無法詢問勾陳井底所發生的事。然而,這一刻同樣也讓我煩惱,叫醒這樣的勾陳也同樣讓我感到罪惡。

  我的嘴角微微抽動,此時我的臉上肯定浮現出比苦笑還要難看的笑容吧。

  黃帝,我感到罪惡,為何此刻要讓我成為如此的罪人呢?這是我心中突然浮現出的想法,不由得向信仰的主神懺悔了一番。

  我起身走向勾陳的身旁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卻沒有任何反應,我嘆了口氣,如果強硬叫起這樣的勾陳,相信我會感到更加有罪惡感吧,我準備轉身離開準備晚點等勾陳醒來時再來問問看。

  「抱歉,我真是失禮了。」勾陳似乎醒來了,她用著呢喃般的低聲說著。回頭一看她正揉著惺忪的眼眸一副十分困擾的樣子。

  「呃……不,妳應該很累吧?」

  勾陳的確很累吧,在井底時發生的戰鬥、在外頭又幫忙治療,方才在屋頂上時我正在思考承天的來意,卻見勾陳的步伐開始左右搖晃起來,最後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向後仰下,幸好我的反應夠快,幾個飛奔之下恰好接住差點倒在屋頂上並可能順勢滾下的勾陳。

  之後將勾陳帶回屋內時她總是用著渙散的眼神看著我,身體也不時的左右搖晃著。

  「失禮了。」勾陳一副十分抱歉的模樣看著我說著:「先前聽到王的叫喚無法前來,現在又露出這樣的拙樣,十分抱歉!」

  我緊皺了眉頭,自己並不喜歡被這樣捧上天,也不喜歡他人對自己過於謙卑的模樣,我說著:「勾陳,別這樣子。小道不習慣他人對自己這樣子,希望妳別這樣子對我,我會不喜歡,而朋友間的互相關心也是應該的吧?」

  確實,當勾陳他們一齊稱呼我為王時實在讓我感到困擾,因為我非常明白自己不是應該站在領導位置的人,而我也不喜歡因為爬上這位置週遭的人對我感到恭敬的模樣。那就像是每次到一個村莊去除妖,最後再返回道觀前村人對自己投射的表情,他們總是用著虔敬的眼神看著自己,甚至會不惜貶低自己的身份也想捧高我們一樣,那樣我很討厭……

  不料,勾陳卻擺出了認真的表情說著:「那不行,王和我們是不同的,不能混為一談!」

  看著勾陳這樣的表情不由得讓我也強硬了起來,「不行?如果你們硬要認小道為王的話,那就聽小道所說的,我們的身分從一開始就是平等的,我們是朋友!」

  其實我有點心虛,人和神從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狀態,現在神願意稱我為王並用謙卑的態度面對我,而身為人的我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著我們是平等的,這樣的立場似乎反了過來。

  勾陳沉默了一會,她是生氣了嗎?

  「好,但是我們還是會稱你為王。」

  我搔了搔頭,最後還是點頭同意勾陳的要求。畢竟在勾陳那句話裡頭已經不像以前一樣會用「您」來稱呼,也就是說勾陳是用著對等的立場來說話的,只是依舊被稱為王還是讓我不太自在。

  「那麼,我們回正題吧。勾陳,如果妳很累的話就先去休息吧,我之後再向妳請教井底的事情。」

  勾陳莞爾一笑,她說著:「是有點累,但只要休息個幾天就行了。那些術法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招數,嗯……在天界是這樣來說沒錯。」說到這勾陳顯的有點苦惱。

  「在這邊使用負擔會比較大嗎?」

  「嗯,人間的靈子濃度不比天界,人間的靈子濃度稀薄到令人咋舌的境界,所以招數應用上會是使用平時累積在體內的能量比較多。平時的小招數在人間使用起來負擔也是挺重的。」說到這勾陳笑了笑接著說著:「騰蛇或許會腰痠背痛至少兩個月吧,他使用的限度實在太大了。」

  我感到汗顏,如果騰蛇在井底所使用的招數在天界可以隨意用到爽的話,那還真是太變態了。

  「所以平時我們不會隨意在此出手的,王可以放心。除非……」

  「除非?」

  勾陳苦笑了下,隨即她用著沒什麼的語氣說著:「不,這點不是王需要注意的。」

  我抓了抓後腦杓,雖然感到困惑但勾陳既然說與我無關,那麼我應該不用太在意才是。

  「至於井底嗎……」

  「嗯?」

  「坦白說我無法提供太多的情報,我想就算是騰蛇或饕餮也是一樣的吧。」

  我ㄧ愣,隨即緊張的問著:「不會吧?小道想說你們待在井底這麼長時間,對井底內的情況應該都知道吧?」

  勾陳露出歉容說著:「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漫長的時間實在讓人覺得難熬,所以我們大多都是沉睡的狀態。至少我與饕餮是如此,騰蛇應該也是吧。」

  突然感到一陣晴天霹靂,原本以為可以從勾陳的口中問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結果卻是我自作多情。

  我有點洩氣的攤在桌上,「這樣該怎麼辦才好啊……難道真的得去質問林員外嗎?可是似乎也有難度在,不然碧玲他們早就解決了吧。」

  「強硬的態度去質問嗎?騰蛇應該會感興趣。」

  我抬頭一看,勾陳正用著手遮住嘴角,她在偷笑!

  見此,我沒好氣的說著:「騰蛇出去會鬧出人命吧……」

  「說的也是,騰蛇不太會拿捏輕重。」勾陳收起了笑容擺出了隆重的表情看著我說著:「其實也不能算是沒有,期間我有醒來過一次。」

  勾陳此時的話語有如在濃霧之中照射進來的一道曙光,真是讓人感到精神為之一振的話語。

  我露出期待的眼神看著勾陳,「是什麼?」

  然而,勾陳卻又擺出一副賊賊的笑容說著:「要問人之前,需要加個『請』喔。」


…………

  勾陳實在是太壞心眼了,為了從她的口中問話我連續說了「請告訴我」、「請務必告訴我」、「請務必告訴我,勾陳大人啊……」之類的話語,直到我哭喪著臉不知道說了第幾次「請……」之後勾陳才滿意的開口制止了我。

  「好吧,逗著你玩的,你還玩的這麼認真。看在這份上我就告訴你吧。」

  我突然想以幽怨的眼神直瞪勾陳,是誰害我這麼認真的乞求的?

  「那,那些刑具是林員外搬進來的嗎?」我想起勾陳應該不知道林員外是誰,趕緊補上先前從村民口中問來的特徵:「就是身材有點壯碩(為了顧及林員外的面子還是別說的太絕好了)嗯……有點橫向發展的趨勢,身高差不多七呎左右,喜歡穿著亮紅色的寬大衣裳。」

  然而,勾陳卻笑了起來,「那與豬有什麼差別?看你形容的這麼認真……」

  我有點想哭,畢竟村民告訴我的也差不多就是這些。除了他的善行外所得知的也就是這些,雖然有位好心的村民拿給了我一張他的畫像,看了之後我才明白村民們因為他的善行在談話之中為他美化了很多,單從畫像上來看還真像一頭圓滾滾的肉球,臉上堆疊的肥肉讓他看起來有點猥瑣的感覺……

  當時我對此還感到無語,沒想到換我描述時卻也同樣描述出差不多的印象出來。

  等勾陳笑了一會之後她才平下心來說著:「刑具什麼的我是沒看到是誰裝的,當我醒來時那些東西就多了出來。為首的一人有點像你所形容的人,在他的身旁跟著一名穿著黑袍蓋住臉的人。」

  說到此勾陳的臉上轉為了困惑,繼續說著:「他們的身後領著一群男女,在那些人的臉上一點害怕的感情都沒有,甚至說為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也不為過。」

  我愣了愣,如果林員外的興趣是虐殺的話,那麼應該不會這麼麻煩將那些人的靈魂特地抽走才是,至於他身旁的人應該是蚩尤方偷渡過來的術士。也只是那方的術士才有能耐將人的靈魂活生生的剝離。

  「從他們的交談之中,似乎說了石頭、長生之類的話語,但距離太遠聽的不是很清楚。」

  「這樣嗎……」

  勾陳左右偏著頭看起來像是在回憶些什麼,突然她睜大了眼起身拍著木桌說著:「一開始就中了計了呢!」

  「中計?」



  入口處出現了一群人的身影,走在前頭的是一名穿著亮麗紅衣身材肥胖的壯年男子,在他的身旁有著一名全身穿戴黑色斗篷的不知名人士尾隨在他的身邊,男子看似有點擔心的問著穿戴黑色斗篷的人,那人姑且就稱為斗篷人吧。

  「我說大師,這真的沒問題嗎?」

  斗篷人將視線轉向了男子,用著帶有媚惑語氣的聲音說著:「沒問題的,你不是想要永生嗎?只要精練出那樣的石頭就能達到永生,石頭裡每多封一條靈魂便可以讓你多活十年。」斗篷人只向身後以麻繩綑綁住雙手的一群人說著:「這裡有十人,可以讓你多活一百年。」

  「一百年?你騙我!」

  「是的,但這不算騙你。只要你進貢的人越多,你就可以活的越久,這跟永生有何差別呢?」

  「唔……」男子被斗篷人說的啞口無語,他眼瞪的老大看著前方的刑具問著:「現在要用這些刑具處理掉這些人嗎?」

  儘管是契約中談好的,斗篷人負責拉取人類靈魂封入掌心大小的紅色石頭裡頭好讓男子獲得十年的壽命,至於剩下的軀殼則是供斗篷人實驗之用。

  斗篷人發出了悅耳的笑聲,他說著:「是的,不過並不是單單處理掉而已。這些實驗品很有用,對於我們的族群會有很大的幫助的,要是他知道自己所創的物種幫助我們來研究,他會浮現什麼表情呢?真令人感到期待。可惜也見不到他的表情了,呵呵──」

  聞言,男子向後退了幾步,在後退的途中他撞上了身後早已被抽取出靈魂的少年,那名少年是前幾個月錄用進來的,原本天真的喊著林員外長林員外短有如將自己當作父親的少年現也只是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林員外先是慘叫了一聲,在他的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的念頭。

  斗篷人發出了更加愉悅的笑聲,他走向林員外的身旁低下身子伸出一手台起他的下巴直到與自己的視線對上,他說著:「別擔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你可以獲得永生,而我們可以藉由此來研究出我們所想要的結果,你想想,同物種之間的相殘不是很有趣嗎?想到就讓人覺得興奮呢。不過,還不夠!還不夠啊!我們想要這裡所有生物的性命,我的使命就是如此,會不會讓人覺得很貪心呢?啊啊──貪心也是沒辦法的吧,畢竟有貪念才有讓人去執行的動力。好想要、真的好想要啊!世界的生命、人們哀嚎的聲音、大人的讚賞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好想要獲得啊!」

  林員外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般別過了頭,不過就算他現在別過了頭也已經無法回頭了。

  斗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著:「不用擔心,從今以後相信我們就行了,你會獲得你想要的。好了,現在應該來做點實驗了。」

  斗篷人拉起林員外身後的少年將他拖到了正中央的木床旁,他輕輕的一拉先是扯去了少年的右臂並拿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沒有靈魂的肉體也只是空殼,沒有靈魂的肉體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斗篷人就像是扯去了木偶的手臂並在偶前晃了晃的舉動一樣,或許這也是為了滿足他的慾望才如此做的吧?

  接著他輕輕一推,少年就像失去了支架的木偶般橫躺在上頭,接著斗篷人的手指在他的腹前輕輕一劃。

  有如拿著利刃劃過一樣,少年的腹部出現了一道從胸口到臍前的寬大傷口,就像是拉開衣物一般斗篷人輕易的在少年的腹前拉出了個空洞出來,鮮血也向湧泉般不斷的從之溢出。

  斗篷人將手伸進裡頭在裡面撈著,當他再次將手伸出來時林員外簡直想要吐了,那是顆在掌中仍不斷跳動的心臟,那顆心臟仍努力的跳動著尋求存活下來的機會。然而,沒那個機會了,斗篷人掏出心臟後在眼前瞧了一瞧露出了個妖異的笑容,他將心臟抬高至他的嘴前並張大了口,接著雙手一擠從心臟噴湧出來的鮮血混著肉塊一齊流入他的口中。

  當心臟被擠壓成如同脫水的肉般,斗篷人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那顆心臟轉為切割下少年的頭顱。

  從他的頭顱切割處緩緩的流下了屬於頭顱內的精華,腦漿。

  這次斗篷人並沒有拉至嘴邊品嘗,而是像拋球一般滾到了林員外的跟前,少年瞪大卻無神的雙眼恰巧對上了林員外的視線,他的頭顱像是扯開了一種異樣的微笑,他的嘴角翹的非常高。

  林員外在驚恐之中原以為斗篷人會要求自己舉起頭顱吸食裡頭的精華,然而斗篷人卻只是笑了笑說著:「那種精華我們不屑吃,如果你要的話就拿去吃吧。前提是你敢的話。」

  最後一句話彷彿是開著惡劣的玩笑一般,林員外顫抖著腳踢開了少年的頭顱,當頭顱停止時還能看到他的舌頭從張開的口中探了出來。

  「真是滑稽的死容呢,不過我喜歡,我會喜歡所有的死容,因為全部的死容我都想看過並收藏著。」

  斗篷人帶著惋惜的表情走向了頭顱輕抬了起來撫著他的秀髮,像是十分珍愛一樣的疏整著。

  在那之後,斗篷人一一的如同玩弄玩具一般將後頭的人數數量漸漸的減少,有的被從手腕割下一片片肉片,有的則是用充滿尖刺的刑具來回開合直至成泥為止,最後斗篷人抓出了一名男子和女子將之剖成一半並扔進鼎裡。

  「男的右邊沒用,女的左邊沒用,雖然兩邊我都很想拿來用,可惜不行。難得我付出代價來煉造而成的東西,我想不會讓我失望吧?」斗篷人期待的說著。

  當打開鼎時,斗篷人原本掛著的笑容卻蕩然無存,他像是用看著失敗品的眼神看著鼎內的玩具,那玩具才剛動一根胳膊就被斗篷人瞬間化成了碎片。

  「失敗了,混帳!我說失敗了啊!到底忽略了什麼?到底忽略了什麼?」斗篷人狂叫著,在一旁的林員外卻笑不出來。

  打開鼎時他確實看到了,鼎內被合二為一的人眨了眨眼睛,男邊露出猙獰的面容,女邊則是張著大牙像是想撲向自己並撕裂自己一樣。

  「喂,我說失敗了啊。這次的實驗材料用完了,記得幫我準備下一批的實驗材料,你也想活的更久一點吧?」

  「呃……」

  「我說,你想『活的更久一點』吧,嗯?」

  「是、是的。」

  「真是乖巧呢,這樣才符合侍奉那位大人的僕人。」

  林員外正用著必恭必敬的態度望著斗篷人,然而下一秒斗篷人卻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像是想起了什麼新鮮事的語氣說著:「對了對了,我記得你有個女兒吧?」

  「啊……」

  「有吧?」

  「是、是的。」

  「今年幾歲了?」

  「小、小女今年剛滿八歲。」

  斗篷人露出了興奮的神情說著:「八歲嗎?那麼十年之後會是很好的收成期,我決定要她了。」

  「可、可是……」

  林員外想出言反駁,卻說不出任何話來。犧牲十人性命的自己已沒有回頭的機會,自此他再懊悔也於事無補。

  「記得,好好看住她的人,我要純的。對了對了,記得在幫我找一個童男,年齡相同的最好,相仿的也不要超過半個月。」

  斗篷人心滿意足的看著散落一地的肉塊,他對林員外說著:「當初你像我祈求永恆的生命以及榮華富貴,我想我要求這麼『一點』回報也不為過吧?若不付出犧牲,怎麼可能達到同等價值的回報呢?不過,這點對我並不適用就是了,只要我想得到手的東西我會不計任何方式奪取過來。」

  當斗篷人準備離去時,林員外用著顫抖的聲音說著:「大、大人,請問這些要如何收拾?」

  斗篷人轉過了頭露出厭惡的表情,「連這點都做不好?」接著從他的手中飛出一塊黑色的八角鏡落在了林員外的腳邊。

  「那些東西就給我的寵物吃吧,牠們最近有點營養失衡的樣子。」說完一個黑影閃過,斗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林員外的眼前。

  此時林員外無力的趴在在地,胸口像是多年沒呼吸過一樣大口喘著,即使是佈滿血腥味的空氣也像森林中的空氣般那樣令人感到清新,斗篷人在的時候他連個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接著他拿起地上的八角鏡,先是遲疑了一下對著地上的屍塊照射,從八角鏡中射出一到黑光,接著屍塊有如生命體般不斷蠕動著接著爬進了八角鏡裡頭,從八角鏡的另外一端似乎還能聽到猛獸爭食所發出的刺耳吼聲。

  當地上的屍塊與血跡全都進入八角鏡裡頭之後,林員外才三步併做兩步像是一刻也不願意多逗留般奔出了去。

  他想著,一定不會有人發現的,自己所做的契約與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只要自己多在村中佈施塑造自己是個大善人的形象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至於消失的那些人則用偷走宅邸的東西連夜逃跑、與人私奔、或是故鄉稍來了急信必須辭去工作返回家中的理由便可了,只要自己在撥出一筆令人亮眼的數字之後不會有人過問的,無知的村民只會說自己運氣差而已吧?接下來只要去找單親家庭或是孤兒加以任用就行了。

  然而,他卻沒發現藤蔓牆的一處有著勾陳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只是,林員外可以沒發現,斗篷人卻不行。

  
  「竟然在不知何時被施以了幻術,我真是太大意了!」勾陳悔恨的說著。

  從勾陳掌中翻出的水晶映照出了除了勾陳在幻術內所看到的景象之外的真實景象,那樣的景象真是令人感到憤慨。

  我緊皺著眉說著:「想不到這才是事情的真相……十年前所發生的真相。」然而令人欣慰的是水晶有記憶的功能,才導致這件事不會因為時間的洪流而被淡滅。

  「把生命當做什麼了!」我重重的拍著木桌低吼著。

  「王,對方的來歷可能不小,尤其是那黑斗篷的人給我的感覺有點熟悉。」

  「妳知道他是誰嗎?」

  勾陳搖了搖頭說著:「勾陳不知道。」

  看著勾陳悔恨的面容,我走向她的身旁拍了拍肩安撫著:「既然知道兇手不只林員外,我們會好好的辦理這次的事情的。」

  此時勾陳卻起了身說著:「光憑你們是奈何不了他的,雖然我記不起他的身分,但我的感覺不會錯的。」

  我一愣,微微的問著:「跟你們比起來如何?」

  「不比我們差,或許實力是一樣的。」

  我低聲驚呼了一聲,倘若勾陳所言為真此次的事情就真的有點棘手了,不過我方也有短暫提升能力的方法。

  我苦笑了下說著:「沒問題的,小道們應該可以的,我們可不是紙糊出來的。」

  聞言,勾陳露出了擔憂的神情說著:「可是你連騰蛇都無法獲勝,這樣怎麼讓人信服。」

  這……我啞口無語,確實如勾陳所言,當時我完全忘了還有另一種方式可以使用,好歹我平常也跟祂們培養了一點交情,我想就算一個不行四個同時使用這種方式總能用數量取勝吧?畢竟猛虎也難敵群狼。

  我搭起了笑容說著:「不用擔心,妳知道嗎?其實道士是一群需要群聚才能發揮出真實力的職業喔!」這話說的讓我有點心虛,尤其是看過祖師爺的身手後……

  「是這樣嗎?我怎麼記得前王說……」

  我趕緊摀住了她的嘴巴,即使這一瞬間讓我的罪惡感飆高到破表,因為勾陳的前王肯定是個身分地位相當高的人,或許他對道士這個職業非常熟悉也不一定。

  「唔唔……」

  「好了好了勾陳,我想你一定覺得非∼常累了,那就趕快回去休息吧。」我拿出了珠子說著:「不用擔心小道,就算當真不行還有侍劍能夠與之一搏吧。」

  珠子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在勾陳的身影淡去之前我彷彿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哀怨,希望這是我的錯覺,不然今晚的罪惡感會讓我睡不著覺。


  將符祿整頓好時已經是深夜了,我看著手中補充進來的符祿並靠在窗前看著明月,或許該走趟蒼雨坡會有不錯的收穫。

  打定主意之後疲勞也跟著湧了上來,濃濃的睡意將我捲進了夢鄉的漩渦之中。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19#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23:23:59 |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蒼雨坡 完

「阿爾撒魯,為何我們要戰鬥呢?」承天露出困惑的笑容,然而他手中的利爪卻毫不遲疑的朝我伸來。

  我趕緊提起侍劍做出抵擋,當承天的利爪撞上侍劍的劍身時蹦出了些微的火花,趁著這樣的空檔我趕緊將侍劍向後一抽並順勢朝後方跳開拉開雙方之間的距離。

  我無法和承天戰鬥,然而承天卻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一邊動真格的不斷朝我襲來。

  「我不知道!」

  「呵,我也不知道。但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人和魔終究只有一方能夠活下來。」

  我冷冷的看著承天,為何承天會這樣想?

  耳前再一次響起金屬撞擊聲,承天的身影忽然的出現在我眼前,接著聽到侍劍急迫的喊著:「夥伴,你給我認真點啊!」

  認真?

  我一直很認真的戰鬥著不是嗎?

  腰部一陣劇痛,承天的左手仍搭在侍劍的身上。他的上半身微微的轉動著,他的目標一開始便不是以爪來攻擊我,而是一個側身將右腿使勁的掃了過來。

  骨頭似乎因為這一擊碎裂了,我的右腹部即使在承天抽離了腿之後仍發出劇烈的疼痛,痛的我幾乎幾度彎下腰去。

  「下一次,就不止腹部而已。我會帶著你的性命,還有你身後的人的性命。」

  我看向後方,身後的林員外蹲低了身子縮成一團顫抖著,全身紅通通的衣服搭配上他現在的動作就像是一大塊紅肉在那顫抖著一樣。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讓開!」

  「是嗎?」承天嘆了口氣,接著他咧開了嘴發出狂笑般的聲音說著:「你知道我恨誰嗎?」

  「……阻止你復仇的我?」

  承天搖了搖頭,他用著睥睨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的,承天。你不用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因為你不可能恨我,你恨的是明知道你的痛苦卻依然擋在你身前有著道長身分的『我』吧。

  我苦笑了下,說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應該也知道,我是不會讓開的。」

  「阿爾撒魯!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不管你警告幾次也沒用的,我不會讓。」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這次換我搖起頭來,我深吸了一口氣後呼了出來,說著:「我懂你的痛苦。我們同樣是孤兒,我們沒有親人、不曾享受過親人所帶來的溫暖,我們一出生便不曾被祝福的光芒照耀過。」

  我嘆了口氣繼續說著:「我知道這是你好不容易獲得的幸福,在剛年滿十八歲,對你而言才人生才正要開始多采多姿的時候卻被『某人』的私慾而奪走性命。『他』對你下手時應該很重吧,然而這不是你真正的痛,你真正的痛是無法跟相愛的人長相廝守兩人卻死的這樣不明不白的……」

  尚未說完,承天便開口打斷了我的話語。

  「你既然知道,那你更不該擋在我的身前。」

  「或許吧。但,我是道長,我不可能看你這樣肆意屠殺生靈,儘管那個生靈是個罪孽深重的人也是一樣。」

  「你真是說不通!」

  承天的利爪再次襲來,我只得以再度提起侍劍做出阻擋。

  「再見了,阿爾撒魯。」

  我心頭一驚,這時才發現承天是以完整的姿態做出攻擊,此時我想要抽身也已經為時已晚。

  我的身後發出了哀鳴聲,那是林員外所發出的痛苦聲響。

  我的視線稍微往後一看,名為銀鈴的女子手中拿出了匕首漸漸的靠近我的脖子。

  「銀鈴,別給我的好友太痛苦的死亡。」

  我的脖子一涼,承天用著冷漠的眼神看著我。從我的脖子傷處噴灑出的鮮血遮蓋住我的雙眼,從鮮紅漸漸的轉為黑暗。

  

  「阿爾撒魯∼」我的腹部遭受到一記重擊,這不由得讓我發出一聲悶哼。

  我漸漸睜開眼,雪白色的頭髮飄過了我的眼前。

  認出頭髮顏色後,我馬上將現在會做出這種舉動的人選之ㄧ楚茜從想法中去除掉。

  我露出苦惱的表情說著:「雪楓坤道,妳再這樣叫醒小道的話,小道說不定哪天就去見黃帝去了。」

  然而,雪楓似乎完全沒聽進去我近乎抱怨的發言一樣,我的腹部很快的又遭受到一記重擊。

  「快起來吧,阿爾!」

  我的視線稍微往下游移著,雪楓正大剌剌的跨坐在我的腹上,她雙手環著胸低垂著琥珀色的眼眸看著我。

  「阿魯,再不吃飯,稀飯要涼掉了喔!」

  往一旁看去,楚茜正趴在我的床沿上看著我。

  不對……不只楚茜,禹鐵坐在木椅上愜意的喝著杯裡頭的茶水,在不遠處碧玲正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冷眼的看著我。

  我苦笑了下,「各位道友,早安啊……」

  「早?你知道現在幾刻鐘了?」門旁的碧玲用著傲慢似的語氣說著:「已經接近辰時了,你到底想睡到什麼時候?」

  我露出抱歉的微笑對著以騎馬姿勢做於我腹上的雪楓說著:「雪楓坤道,麻煩妳快點下來吧。」雖然雪楓這樣的姿勢也怪讓人臉紅心跳的,但在道觀裡頭楚茜與雪楓常常這樣子叫我起來,所以我的也開始慢慢習慣了,只是這樣的起床方式還真的挺讓人震撼的……

  雪楓的臉上掛起了微笑,「楚茜,下次就換妳了啦。」

  「呼呼∼真是太可惡了,早知道不出剪刀了!」

  雪楓的眼神中一瞬間閃過「早就知道你第一拳會出剪刀了」,然而她仍掛著微笑說著:「哎呀,只是運氣好而已。」

  「可惡!運氣實在太背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看來在她們這樣粗暴的叫醒我起床的方式在往後不知道第幾輪之後我就得去見黃帝了。

  希望我的功德簿能讓我安詳的去西方極樂世界……我暗自祈禱著。

  我起了身穿起掛在衣架上的道袍,突然我的右手遭到一陣拉扯。

  「楚茜坤道,有什麼問題嗎?」

  「阿魯,你的臉色不太好,眼袋有點泛黑……你沒事吧?」

  聞言,我露出溫和的微笑回應著:「沒什麼,只是做了點噩夢而已。」

  確實是場噩夢,夢中我被承天與銀鈴所殺害了,夢中的承天所做出的一舉一動總感覺有點真實,到時候我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去護住林員外嗎?

  我晃了晃頭提醒自己這只是夢而已。

  然而,碧玲卻壞心眼的說著:「噩夢啊,希望不是預知夢才好。」

  我的背泛起一陣惡寒,如果這真的是預知夢的話,那真的不是我所樂見的結果。

  幸好,在一雙溫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後這個想法很快的就飛到了十萬八千里外去了。

  我感激的看著轉身離去的禹鐵背影。

  
  我的雙手一邊牽著一個人,楚茜與雪楓拉著我的雙手將我帶下了客棧一樓,在我就定位時碧玲遞給了我裝滿稀飯以及放上眾多小菜的碗。

  「快點吃吧,一天最重要的還是早餐。」

  我接過了碗,突然間一股暖流流入了我的心頭。

  碧玲雖然有時毒舌了點,但她還是會為我著想。

  禹鐵雖然不多話,但他卻會在適當的時機給予人溫暖。

  楚茜與雪楓雖然常常捉弄我,但其實她們很重視我吧。

  想到此,不禁讓我覺得其實當道長也沒什麼不好。雖然工作危險了點,但是我並不是一個人,我的身旁有著許多道友,這樣已經很幸福了。

  我露出苦澀的笑容,承天,我當然知道你心中的恨。在你剛瞧見幸福的尾巴時卻遭人狠狠的剝離,甚至連性命也無端的賠了上去。

  我知道的……以前你孤獨的時候總是喜歡跑到院外的一顆大樹下獨自的哭泣,或許你是想起自己的身旁沒有半個親人吧。

  然而,那時候的我並沒有上前去安慰你,因為我認為你是不想讓人看見你哭泣的樣子才偷偷的跑去大樹下的。

  瑟縮成一團的承天身影清晰的浮現在了眼前。

  「阿爾。」碧玲的話語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驚愕的看著碧玲,說著:「怎、怎麼了?」

  「也該讓我們聽聽你所查到的線索了吧?我們也問過了楚茜,但她卻完全不知道你所說的線索為何。」

  我想起了水晶內所浮出的影像,這並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能夠說出來的事情。

  我面露難色的說著:「碧玲,等吃完早餐後我會將事情一五一時的告訴你們的。」

  碧玲點了點頭說著:「不能在這公開的事情嗎?」

  「嗯。」

  我吞下了兩三口稀飯後說著:「那麼,你們林員外調查的如何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有做調查?」

  聞言,我偏了偏頭不解的說著:「因為一開始能稱做線索的就只有林員外的家徽而已,我不認為碧玲妳不會從中著手調查。」當然,說到此我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在人聲嘈雜的地方壓低的聲音不會讓任何人特別注意到。

  「是有調查,但是當我們來到林府外時卻被佣人給阻擋在外。他們不是信奉黃帝的,所以我們也不能強迫去調查。」

  我點了點頭,信奉蚩尤的人怎麼可能會去信仰象徵光明的黃帝呢,而且還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接著我兩三口扒完了碗內的內容物,朝著門外一比便走了出去。

  碧玲、禹鐵、雪楓以及楚茜一個個跟在我的身後走了出來,接著我們踏著牆幾個翻身之後跳到了屋頂上來。

  「有必要這麼隱密嗎?」碧玲不解的說著。

  「小玲,如果阿爾做了多餘舉動的話,我們再來吐槽他便是了。」雪楓愉悅的說著。

  「阿魯,這次我是站在雪楓那邊的喔!」

  「同意。」

  我尷尬的笑了笑,要是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事就會認為特意翻到屋頂上討論會很值得吧。

  我從袖中翻出了從勾陳那裡要來的水晶,說著:「這是小道在井底內所撿到的,小道想裡面的內容就算稱做是證據也不足為奇。」

  
  四人的臉上浮現出錯愕的表情,在看了水晶映出的畫面後他們緊皺著眉一齊看著我。
  
  「這次,你的謹慎是對的。」

  我苦笑了下,對於翻到屋頂可不是我吃飽沒事做才幹的事情。

  「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我想不用想怎麼做了吧。」碧玲說著:「因為接下來的走向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我偏了偏頭疑惑的看著碧玲,「此話何解?」

  「儘管我們不能近身調查林員外,但查到他每日的作息並不難。」碧玲深吸了口氣說著:「三日後,他會路經蒼雨坡。」

  我ㄧ愣,隨即明白碧玲的意思。

  始作俑者種下的因,因在哪果就會在哪,要做出行動到時在做也不遲。

  這讓我更確定當時勾陳在屋頂上與我所說的是正確的,承天真的說過蒼雨坡這句話,而不是刻意扔下煙霧彈掩人耳目。

  「為了謹慎起見,我們前一天就得在那做好準備。」

  我們點了點頭同意碧玲的說法。

  「阿爾、雪楓、禹鐵以及楚茜。這幾天我們依舊照著日常的作息,也就是白天巡邏晚上畫符做好準備,我們的表現仍要像平常一樣,不要打草驚蛇。」

  「好。」我們異口同聲的說著。

  「那麼,三日後就能解決事情了。」

  我苦悶的笑了笑,這代表我得做出抉擇來。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20#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23:24:50 |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決戰蒼雨之ㄧ

我看著一旁鼓起臉死命盯著我看的勾陳,在她的身旁騰蛇正用著冰冷的雙眼直視著後方,在更旁邊的是饕餮,因為騰蛇肩負起查看環境的任務所以無所事事的他索性也隨著勾陳死命盯著我看。

  「我說勾陳、饕餮,你們不用這麼一直盯著小道看吧。」我乾笑了幾聲後說著。

  由於提早一天前往蒼雨坡,依照碧玲的分配我被分配到了接近蒼雨谷口的前方待命。

  照碧玲的說話,若是林員外到谷內事情會變的很麻煩。這點我當然是同意,因為不管是蒼雨坡還是蒼雨谷都散發著陣陣陰氣。

  雖然從此處是通往西方的捷徑,但也拜這裡是極陰之地所賜,白天出現魍魎鬼魅根本是稀鬆平常的事。

  剛想完騰蛇手中持的鐮刀又出現幾道閃光,從空中落下了鬼魅的殘骸,那些殘骸在短時間內都能堆成小山了。

  話又說回來,當分配完位置之後我便將勾陳他們給喚了出來。自從從井底出來後除了勾陳有稍微出來外,三神連出來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不出我所料的當騰蛇現身之後他馬上揪起我的衣領隨後將我撂倒在地,緊接著他狠狠的在我身上踐踏著。

  「你竟敢說本神被兩三下解決掉,的確是很大的膽子啊!」

  我只能說,騰蛇的良心還沒完全被狗咬去,他踹了一陣子之後我連點傷口都沒有頂多感覺到痛而已……更正,倒是手腕在這途中被樹枝給劃出了一條傷口。

  拜他所賜,我才會這樣跟勾陳還有饕餮面對面六眼相看。

  忽然間我的手被勾陳舉了起來。

  「王,你受傷了。」

  「不要緊,只是小傷而已。真不知道是被誰弄的喔──」我刻意拉高了音調,不得不說我這個舉動相當的大膽。

  騰蛇柠著鐮刀回頭用著冰冷的眼神看了一下,說著:「那點傷口,舔一舔就會好了。」

  「什……傷口要是舔一舔就會好的話,就不需要金創藥這種東西了!」

  「咦?舔傷口不會好嗎?我受傷時都這樣做說。」饕餮頭歪向一邊說著。

  饕餮不愧是跟騰蛇站在同一陣線的,思想完全與騰蛇相同。

  正當我在心中努力的吐槽著的同時,我的手忽然被拉扯了下。

  視線往下望去,勾陳正拉起我的手靠向自己的嘴邊,她露出殷紅色的舌頭輕輕的觸碰在傷口。

  當溫潤的舌頭碰到傷口時,馬上就傳來了一陣刺痛的感覺。

  「喂!勾陳,沒必要這樣做吧。」

  「為王做這麼一點小事不算什麼。」勾陳一邊舔著傷口一邊回答著。

  「嘖──人類真是麻煩。」

  一想到此,我輕輕的抽開勾陳握住的手垂向騰蛇所在的方向說著:「喔,騰蛇也想要幫小道舔傷口嗎?」

  我邪惡的笑著,騰蛇看了一眼後馬上將頭轉了回去。

  不過,騰蛇這個舉動卻讓我嚇了一跳。

  在那瞬間,我似乎看到騰蛇漲紅了臉。不妙,以後還是與騰蛇保持點距離好了。

  「王,不要亂動好嗎?傷口還沒處理完成。」勾陳再次將我的手拉了回去,看著專心舔著我的傷口的勾陳,總覺得有種嫵媚的感覺。

  「話又說回來,總覺得有股討厭的味道。」饕餮說著,他的鼻子拼命的嗅了嗅。

  「嗯,那股臭味總覺得讓人難以靜下心。」騰蛇冷冷的說著,他手中的鐮刀又揮動了起來,「嘖……都是這點小妖怪,無法讓本神滿足啊!」

  比起他們,我的思維反而落在承天何時會出現。雖然之前已經交代騰蛇他們不要插手,但還是令人在意。

  尤其這裡是極陰之地,若依照上次宅邸承天所招喚的骷髏數量來推算,這裡能招喚出的骷髏絕對是那時的好幾倍。

  當時承天能招出那些數量的骷髏的原因估計是因為宅邸靠近井邊,連帶了也提供了陰氣的來源。

  不過,這反倒讓我不解了起來。如果林員外真的是貪生之人那麼他身旁的斗蓬人應該也會告訴他這點吧,而今他反而特意前來此,總讓人感覺奇怪。

  「天亮了。」騰蛇說著。

  東方的黑夜逐漸被白光染成了灰色,最後天空漸漸的轉為了淡藍色。

  「嗯,麻煩你們待命就好了。」

  「看來不能如王所料呢。」騰蛇的嘴角浮現出妖異的笑容,他將鐮刀指著天空。

  從天空的彼端就像是烏鴉過境一般,原本淡藍色的彼端忽然間又被黑暗所壟罩,但仔細一看那黑暗是呈弧形緩慢的飛了過來。

  從遠處看似乎很小的弧形當飛到離前方不遠處時就像整個壟罩住天空一般,從天空上零星的降下了些許的鬼魅。

  對此,勾陳三人馬上迎了上去將落在我們這個區塊的鬼魅清空了開來。

  「侍劍!」我從袍中拿出匕首大小的侍劍往指頭一割,隨著鮮血染紅的侍劍開始緩緩的變大直到手掌能握住劍柄的大小後停止了放大。

  「哎呀,夥伴,你遇到麻煩了嗎?」

  不知道是否為我的錯覺,侍劍的重量似乎有點沉。

  「王,下方似乎被鬼魅給壟罩了。」勾陳在解決了幾隻鬼魅後湊了上來說著。

  隨勾陳所說的方向望去,原本碧綠色的叢林不知何時已經被黑色所壟罩。

  我的眉頭一皺,這裡的距離離雪楓所看守的位置有段距離,距離蒼雨波入口的碧玲所在處更是難以前去救援。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從天空中降下大量鬼魅,但我想應該不至於太過擔心才是。

  碧玲他們應該會朝禹鐵所守的位置,也就是中央匯集,而且那裡還有八家將、七姐八妹以及鍾馗鎮守。

  不過,承天應該沒有這樣的能力才是。

  就算這裡是極陰之地,承天應該也只能招喚出骷髏才對。

  我踢開了一顆白森森帶著腐爛皮膚的人頭,接著從懷中扔了張光體符。

  光芒自我的前方爆了開來,強光始終是黑暗生物的剋星,在碰到亮光的瞬間牠們馬上化作了雲煙。

  在弧形的黑影散了差不多的時候,我的眼神卻喵到了兩個人影浮在空中俯視著我們。

  那兩個人影我很熟悉,承天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斗篷人則是在他的身旁。

  然而,情形似乎有點奇怪,承天的腋下似乎還夾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紅色華服,肥胖的體態讓我馬上認出了那人來。

  承天正抱著林員外,一旁的斗蓬人像是與他說了些什麼話之後他點了點頭朝著蒼雨谷飛去。

  「承天!」我吼著,然而承天並沒有回過頭來。

  「呵呵──初次見面,嗯?對於其他三人來說似乎不能說是初次見面。」斗篷人將蓬帽拉了下來,最先露出的是兩道黑褐色的長耳,就像是西方畫中的精靈的模樣,深紅色如刺蝟般的長髮垂在身後。

  他用著愉悅的口氣說著:「你們應該還記得我是誰吧?讓人懷念的熟面孔啊,看來你們墮落了呢,竟然會為人類效力。」

  「吵死了!」騰蛇提起鐮刀飛了上去與對方對視著。

  「呵呵──是騰蛇啊,真是好久不見。」斗篷人笑了笑,突然間他的笑容轉成了似笑非笑的面容,他用著詭異的聲音說著:「確實是很久不見,以前你給我所造成的傷害,我會全部討回來。因為我是慾望的象徵古理爾啊!你那副軀體獻給我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古理爾?本神不記得了,對於過於弱小的蟲子,本神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啊。對了,你說你叫什麼來著?」

  看的出來,騰蛇根本是故意挑釁對方。

  對方對於騰蛇的話語似乎沒有放在心上,他將左手撫在臉上往右擦去,「別說這樣你也不認得啊!」

  古理爾的面容產生了變化,那是有著栗色短髮面容清秀的男子。

  他將頭歪向一邊說著:「怎麼了,騰蛇弟兄。難道你不認得我了?我會很傷心的呢。」

  「混……混帳!」

  騰蛇提起鐮刀向前揮去,不料卻被對方一個閃身躲過。在這途中他又將臉擦了過去回到了原本的面容。

  「如何,想起我了嗎?」

  「古理爾,本神絕對要殺了你!」

  我看向一旁的勾陳與饕餮,他們接露出了咬牙切齒的面容,要不是正在幫我清理迎上前的鬼魅,從他們的舉動上來看似乎巴不得馬上衝上去為騰蛇助拳。

  「哎呀──對方可真是惡趣味呢。」侍劍感嘆的說著。

  「喂,對方剛剛變的人是誰,騰蛇怎麼會變的如此激動。」

  「該怎麼說呢,應該算是騰蛇最思念也最想殺的人吧。」侍劍說出了有點矛盾的話語。

  「嘛──你不追上去行嗎?」

  我明白侍劍指的是承天,然而不管我與勾陳還有饕餮怎麼擊殺鬼魅就是殺不出一條通往谷裡的路來。

  「小道也想啊!」我低吼著,我真的很怕承天會去做傻事。

  「其實也不是不行。」侍劍簡短的說著。

  「那就快點說啊!」

  「我需要你五百公克的血液。」

  「等……為啥?」

  「本劍也不知道,只是有這種感覺罷了,至於要做不做就是你自己的判斷。」

  見此,我喊了聲:「你這樣根本是趁火打劫吧,你這個黑店!」

  「嗯,不過本劍覺得會很划算。」

  「好吧。」在我答覆完這聲之後,握住侍劍的手把上感覺到像是被什麼利器刺進了一樣,侍劍的劍身上也閃著紅色的光芒。

  「快點揮動本劍!」

  我照著侍劍的話語去做,做出揮砍動作的時候從侍劍的劍身上閃出了一到紅色圓月弧形類似劍氣般的東西,當我回過神時眼前已經清出了條通往谷內的道路。

  「王,我們跟隨你進去。」勾陳與饕餮湊了上來說著。

  我搖了搖頭,「可以的話,麻煩你去支援下方的碧玲他們好嗎?坦白說小道很擔心……」

  聞言,勾陳與饕餮面面相覷了下,最後無奈的點著頭。

  「對了,你們穿上這個吧。」我打開繫在背上的包袱,裡頭是三件亞麻色的長袍。

  「進來冒險團似乎挺盛行的,如果匹上長袍應該能不讓碧玲他們感到疑惑。」

  「帽沿要拉低點對吧?」饕餮熟練的穿起長袍並拉低了帽沿。看他這麼熟練的動作,我不禁感到一愣,畢竟冒險團是最近幾年才開始盛行的,饕餮卻像冒險團老手一樣,不對,不只饕餮就連勾陳也是。

  「儘管感到令人不悅,那邊就交給騰蛇了。」勾陳危險性的半瞇起眼看著天空,兩人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道想騰蛇絕對沒有問題的。」我笑了笑說著。

  對此,勾陳與饕餮也回應的微笑了下。

  「王,這個你帶在身上吧。」握在勾陳手裡的是塊五角型的水晶,我面帶疑惑的接了下來。

  「這個是……?」

  「如果王擔心的話,可以從水晶內看到我們的情況。」

  我感激的看著勾陳,我真的非常擔心下頭的狀況。

  「夥伴,我們快點走吧。對方不會傻傻等我們的。」

  我點了點頭朝著通往谷內的道路跑著。

  承天,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去做傻事的!

  雪楓、碧玲、禹鐵以及楚茜,希望你們能夠平安無事才好。

  懷抱著兩種希望,我的身影朝著谷內奔去。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快速回复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