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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長篇連載】蒼翼道士祿 第二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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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 02:48:2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虛昴 於 2010-4-20 02:38 編輯

小弟很喜歡御我的小說系列,此篇的連載風格或許會偏向吾命騎士
這部作品的屬性為奇幻、科幻、東西方、時代架空、輕鬆小品為取向(簡單說就是大雜燴),這部作品自去年8月初左右開始於鮮網(已有開設專欄)以及巴哈姆特的空想奇談板上發表。
想了許久後終於提起勇氣來此發帖,請多多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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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更新篇章已多,為方便閱讀可至鮮網我的專欄中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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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章:成為道長並非我意

道士,在人們印象當中是為趨吉避凶、斬妖除魔的職業,卻也是為人所忌憚的。

  他們所做的除了上山下海以外不時還得與妖魔鬼怪們爭奪,小則一條人命大則整座城邦的人民的性命,所以道士可說是高尚的職業卻也是沒人想做的職業。

  第一;從最入門的道童開始就得開始學習劃符、斬妖除魔,光是要升成道士就得花上十年餘載,且死亡率也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高。

  第二;有幸升成道士的已是少數,不過死亡率也是不惶多讓的屈居第二,更不用說有無機會升成道長甚至是祖師爺?

  所以一般有能力的人家不會讓自己的子女進入道觀做道童,道童來源多半是由無父無母的孩子中所挑選出來。

  並不是每個孤兒都能成為道童,需要天生靈感強的孩童才能被選做道童。畢竟感應不到邪物就算學成了道法也是無用,靈感雖能後天習得,快的人最少需要10年慢的話就……無靈感的道童能夠殘存下來且升為道士的機率與其說是零不如說不可能。

  這塊大陸上分為三個信仰,道家、基督、邪派。其中信仰人數道家第一、基督為二至於邪派人數則是少的可憐,但邪派所持有的邪術卻也讓道家、基督莫可奈何。

  會分為三個國家一切由於三神所致。話說天地初分盤古開天闢地,在元素多到幾乎滿出來的大地上誕生了三位神祇,黃帝、耶穌及蚩尤。

  三神會面無法容下任何一方變在這片大陸上大打出手億萬年,這段期間由於蚩尤過於強大,黃帝與耶穌開始聯手對付起蚩尤但長年的時間下來始終是兩敗俱傷,當黃帝與耶穌注意到時整片大陸已是滿目瘡痍。

  經過雙神多次聯手征戰以及厭倦之下,最終三神達成了協議各自捏造出三個人型泥偶放置於各自所劃分的領地上頭。

  接下來將力量藉由各自的信徒,使其自己發揮力量,他們所做的任何事宜三神絕不做任何干涉。

  協定完成之後三神倒臥在自己的領土上頭化為山河並將自身的元素釋放出些許造就出萬物。

  道家最為著名的是十二道長,而我正是其一。

  回想起成為十二道長的那天……

  「阿爾撒魯。」一聲年邁的聲音叫住了我,而我正在廣場上太極圖環上頭揮舞著七星劍。

  後頭的老人見我正在舞著劍深吸一口氣後倒退了幾步,接下來從金黃色的道袍袖口中掏出了張符咒。

  老人所做的事在我回過頭時全都一清二楚,我白了一眼說著:「祖師爺,沒必要躲這麼遠吧?」

  「小兔崽子,貧道不是跟你說過別在公眾場合舞劍,你根本連劍都揮不好快放下!」嚴厲且沉重的聲音朝我的耳裡襲來,我趕忙將七星劍隨地一扔摀起了雙耳。

  「上次你舞劍的時候不小心傷了二十來名道童、十來名道士……」說到這裡老人突然痛心了起來,道童與道士可是這個國家的稀有動物……職業啊!一天掛彩這麼多人,若是邪物來襲可就不能擺天上天下七十二陣或其他高級陣法了,且所幸只有受傷,若是他誤殺了同袍頂多也只是拖去關禁閉且用符咒懲罰而已。

  「那天只是不小心的嘛。」我擺出無辜的表情說著:「當我回過神來手中的七星劍就消失了,在下一眼就發現七星劍『自己』到處亂飛亂竄財誤傷那麼多的同窗咩。」七星劍的確是『自己』亂飛的,因為我在劍柄與自己的手腕上接連一條靈感的細線,當我發現手中劍消失之時慌張的雙手亂揮,透著細線當使用人精神慌亂之時會隨意伸縮延長的特性,七星劍便變成無差別攻擊武器了。

  「你乖乖做你的法師不就好了?」祖師爺旁邊走出一名與我相同年齡桃色頭髮綁著辮子的女子,她白了我一眼說著。

  「妳──!」幹,我是道士!誰是階級低落渺小的讓人看不見的法師?

  要不是學習道法之人不能口出穢言,不然我一定會這麼罵的。我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說著:「碧玲道友,妳可真是誤會小道了,那天確實純屬意外。」

  「意外咧,還好那些道友反應夠快才沒被你削做人肉片。」碧玲毫不掩飾的說著,她身旁的祖師爺還不時的點著頭表示贊同。

  「是,下次我會注意的。」為了不讓眼前的祖孫倆妳一口我一句的說個沒完我只能先忍一口氣低聲的道歉著,隨後我又補了個笑容問著:「請問祖師爺與您的孫女找小道所為何事呢?」

  若是要教訓我舞劍這等事,當他們說到第十句時就應該會離開了,不過他們兩人卻沒有離開的意願,這也是為何我道歉的原因之ㄧ。

  「你笑容可以再僵一點沒關係,都快比安寢室的殭屍還僵了。」該死的碧玲,我記住妳了!

  「碧玲!」祖師爺先是叱責自己孫女一聲,不過在我眼裡看來只是做給我看的,「阿爾撒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新一任的道長了。」祖師爺的口氣非常的平淡,就有如羽毛落地般的輕柔。

  「啊?」我驚訝了一聲,雙眼瞪著有如鴨蛋那麼大的望著祖師爺。

  「這……小道自知揮劍並非所長,做為道長需要劍法與道法皆有極高造詣之人才有辦法勝任,小道……」幹,現在出的任務出現的殭屍都強的不像話,做道長不就剛接到第一個任務出發前要先準備自己的『後事』了?

  所謂的後事並不是平常人的那種下葬,將習過道法之人的軀體拿來做『加工』會比一般捕獲到的殭屍啦、喪屍啦強度來的高。

  所以在出高難度任務之前都會被迫簽「遺體樂捐證明書」,相信我,如果你不簽在你死後你的軀體一定會被強制加工為最高難度的實驗品。

  當你頭七回來晃一晃卻看到自己的軀體被改成有如科學怪人的模樣,你能安心前往極樂世界嗎?

  「唉,貧道也不是不知你劍法造詣如此之『高』並不是一兩天之事了。」祖師爺嘆了口氣隨後深吸一口氣說著:「你也知道的,下一任道長有十三位候選人,最後能當道長的也只有十二位,因為十二是完美的數目。」

  「那,這樣的榮幸不應該是小道我來才是……」喔耶,祖師爺肯定是老糊塗才會找上我,去去,快去找前面十二位候選人吧!

  「死了一位,此位道友想必已經被引導回黃帝大人『身邊』了。」祖師爺說出真相時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完全印在我的腦海之中。

  「小道……明白了。」看來我先去簽遺體樂捐證明書比較快些,此時突然有股念頭竄起,早知道我去當法師了……

  至少法師只需在祭壇前下下人家的降頭……啊不是,是給人無比的祝福,頂多是到邪氣較多的地方作做淨化手續而已。

  「很好。」祖師爺滿意的說著,「對了,前幾天黃帝山山腳下的村民來道觀委託,貧道想這可以作為給你的訓練。」

  「敢問可否是殭屍ㄧ類?」

  「當然不,若是殭屍一類貧道自會將此任務交由道童去做,此次的似乎是千年死屍。」

  幹!千年死屍!傳說中攻防移動力超強的超珍稀屍體,就算一千隻殭屍在牠面前也馬上化作一地屍塊吧!死老頭你分明是要我送死!

  見我嘴角不時抽蓄以及臉一陣青一陣白,祖師爺這時才很有良心的開口:「放心,碧玲以及其他兩位道長會隨你去的,願黃帝保佑你們。」

  祖師爺說完後便轉身逕自離開,只剩我與碧玲相互大小眼的望著對方。

  算了,雖說碧玲毒舌了點,不過她的劍法可是比我高明了些。

  你說多高明喔?大概與皇上的禁衛軍能夠以一擋五還有剩吧?

  總之碧玲雖然滿臉不願意,不過是由祖師爺也就是她爺爺的命令之下得與我一同將千年死屍活捉回來,而我應該也不會被死屍給弄成碎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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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1 02:51:33 |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噩夢開始

  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我們終於到達了軒轅村。

  軒轅村座落於主城「天洛」的東北方,是建於黃帝山山腳下的村莊,村子人口數約略是一萬人左右。

  村子人數雖不多,但此村為八個進入天洛城國境的中繼站之ㄧ,所以此村的貿易活動非常的平凡,在這裡見到蚩尤、基督的商人並不為奇。

  「哪,你覺得如何?」我問著身旁的高大男子。

  會這麼問……主要是一踏入村子以後總感覺渾身不舒服,那讓人彷彿置身於泥濘之中的感覺……

  問著身旁高大的男子是有原因的,在出門前我偷用了符祿調查這位道長的靈感,發現他的靈感與我是差不多的。

  禹鐵,他的身材非常的高大,約有九尺高有著虎腰狼身、濃眉大眼是他的特徵,尤其是他那頭墨黑色的雙眉以及背的束髮是他的特徵,讓人印象深刻。

  「沒感覺。」禹鐵淡淡的說著,他的沉重嗓音給人的感覺就有如他的身材般讓人感到相當穩重,且他的話語不多。

  嗯……禹鐵沒感覺,那會是我多心了嗎?我疑惑的想著。

  「阿爾,你找大呆呆說話他是不會理你的啦──」一旁的女孩拉著我的道袍一角說著。

  「哦,雪楓坤道這話怎麼說呢?咱們可都是道友哪。」我詢問著女孩,她應該是十二道長裡頭最嬌小玲瓏的吧?不過我對於禹鐵並不熟識就是了,畢竟是剛見面不久。

  相較於禹鐵,眼前的雪楓倒是與我從小玩到大的。

  雪楓給人的印象就是非常的嬌小,她高約六尺並喜歡穿著粉色的道袍,相較於我身上穿的,民眾們比較熟悉的深黃道袍,她的道袍上頭除了粉紅外胸前還鑲著一閃一閃由大量亮片所形成的八卦圖案,袖口還繡著蕾絲邊。

  另外呢……雪白色綁著雙馬尾的頭髮也是她的特徵之ㄧ,且她不喜歡戴上冠巾以及穿著雲履,相較之下她比較喜歡穿著平民樣的布鞋,當然,布鞋也是粉色的……

  不等雪楓回答,一旁的碧玲沒好氣的白了我ㄧ眼說著:「你管人家這麼多做什麼?人家就是不喜歡說話啊!」

  「哦!碧玲,你這樣可真是太傷小道的心了,小道只是想與雪楓坤道探討如何與禹鐵道長交流道法而已。」我微笑的回應著,畢竟露出苦瓜臉或是不悅的神情回應碧玲只會自討苦吃而已。

  「哼,天曉得你是安什麼心。」儘管我露出合諧的笑容,看在碧玲眼裡卻不是這麼回事,她不滿的雙手叉在胸前一個人走在我們三人前方。

  當談話聲落平靜之時,我才驚覺到村裡的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將視線落在碧玲身上,是了,她穿著著深紅色的連身長袍,還是開高衩的那種,不過穿著長袍的她腳上還穿著過膝襪,且背後還揹著兩把大彎刀。

  真不是我要說,碧玲的服裝穿著品味還真是挺奇怪的就是了。

  雖說雪楓有問過碧玲這樣不怕走光嗎?不過她竟然回答裡頭有穿安全褲。

  幹!穿高衩旗袍又穿過膝襪,這種彷彿形成絕對領域的內在竟然穿著安全褲!雖說是碧玲的我還是好想看啊!

  想看的不得了!碧玲,你為何要汙辱絕對領域?

  不過……民眾的眼神似乎不是瞧著碧玲,那是雪楓囉?嗯……也不是哪,尋著民眾的眼神,我發現大多數民眾的焦點是放在我的身上。

  嗯……?我可是穿著正統的道士服哪,雖然雪楓的很奇怪,禹鐵穿的也是正統的服裝,只是全身都是黑壓壓的。怎麼誰不看,偏要看著我啊!

  我打量著我的服裝。

  深黃色的冠巾?有戴。

  深黃色的道袍且胸前繡有乾坤八卦的印記,沒有破損。

  鐵黑色的雲履,非常乾淨。

  那,是為什麼他們都要看向我呢?我打量著雲楓和禹鐵的行頭。視線在他們兩人的身上飄來飄去一段時間後,我終於發現了個我不想承認的事實。

  禹鐵的背後揹著大槌,那是與他的身高絲毫不遜色的大槌,在槌子上頭還印有金色的龍紋,真是氣派到不行的武器啊!

  相較於禹鐵的大槌,雪楓的背上揹著看似洋娃娃大小的稻草人,不過這個稻草人的來歷可是很高的……

  至於我呢……我手上拿著拂塵。

  「哪,為何兩位道長身旁會有一名法師?」

  「這真是天大的災難啊!為何法師會來我們的軒轅村?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好村民哪──!」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沿途上可以聽到村民間竊竊私語著。

  ……拿著拂塵就是法師?我可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十˙二˙道˙長之ㄧ啊!

  我的心裡懊惱著,當時出門時我非常的想拿七星劍出門,不過卻被祖師爺、碧玲以及雪楓給制止了。

  至於禹鐵……他把我手持的七星劍一把搶了過來高舉在空中,身高完全不如人的情況下,不管怎麼跳就是搶不到他手中的七星劍。

  最後,我想說我乾脆拿把掃把出門算了,至少掃把的攻擊範圍應該也不錯就是了。

  不過,卻又被制止了,最後我被強塞了把拂塵然後被踹出道觀大門,我也不想拿拂塵啊──!

  只是呢,為何人民都會怕法師呢。

  噢,且聽我說來,那是段非常沉痛的往事。

  邪派方擅長出產死靈法師,那是種擅長操縱死物的職業,只要你還剩骨頭他們都能把你從墓地中給招喚出來並驅使行動。

  如果死靈法師僅能操縱死物的話,那根本不足為奇,但他們會讀取死物的記憶,甚至使用法術讓死物擬態成身前的模樣已達成某些目的,必要時還能施加強身的法術在它們身上。

  當然,基督方的聖職者也是不惶多讓的職業,他們擅長將死者的內臟給掏空然後以特殊的獨家技術作成木乃伊。

  木乃伊可是種攻擊力高且又耐打的變態物體,只要牠身體內的特殊石頭沒被銷毀的話,牠可以藉由殺害生靈將他們的靈魂累加在石頭之上,這樣的行動可以讓他們增加再生的次數。

  什麼?你說道家呢?

  我不是說過了嗎?道家的法師頂多就是下下人家降頭……祝福,並去除穢氣而已啊!

  曾幾何時,道家的法師被稱做三方中最變態的。

  什麼會去挖人家屍骨啦、把人的屍骨與動物的屍骨隨便亂拼湊並驅使行動,甚至為了研究如何改造出最強肉身而不惜玩弄蒼生性命的傳聞也時有耳聞。

  留全屍下葬是道家信徒的傳統,人民們對於死者也是保有尊敬的態度,他們深信著死者為大,所以上述行為根本是與道家思想背道而馳。

  衰啊衰……種地瓜生芋頭,我只是拿著拂塵就是法師嗎?撇開這點來看,我對於自己的長相可是頗有信心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去做這種變態事的吧?

  看看旁邊的禹鐵,他的表情還是一臉正經的模樣,不過雪楓與前方的碧玲可是一臉憋笑的表情。

  這種苦悶的感覺直到村長家外頭才解除,兩人毫不留情的大笑著。

  「阿爾,人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你呢。」雪楓明知那些村民們所想,卻還是忍不住的說著。

  「是啊,你應該去當當法師才是。」

  「玲,這樣說阿爾太可憐了。」雪楓真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馬,雖一開始忍不住的想吐槽我,但後頭來還是會幫我說話的嘛!「……應該再給他一把鏟子才對。」

  …………………………我錯了,當我是會去掘人家墓的法師嗎?

  「不不,給他鏟子反而會很危險呢,這傢伙只要一拿到棍棒、劍類都會惹出大事喔。」

  「那……玩具鏟子?」

  「不錯的點子,這傢伙總不會連玩具鏟子都能傷到人吧?」碧玲對於雪楓的提議非常的贊同。

  「嘛──兩位道友這是何苦呢?小道只不過是喜歡舞舞槍弄弄劍的,何苦這樣挖苦小道呢?」我依舊是保持笑臉說著,儘管我非常想在兩人頭上堆起肉色的圓形小山。

  嗯……在堆起之前我可能會先被碧玲宰了也說不定。

  「你說的話連殭屍都不會信好嗎?」碧玲沒好氣的說著,只見沒什麼反應的禹鐵緩緩的點著頭,在他身旁的雪楓也點頭如搗蒜同意著碧玲的說法。

  嗚──我被欺負了,這世界真是太狹隘了!我只不過是喜歡舞槍弄劍而已,為何你們都要排擠我!

  不理會自動跑到角落蹲著劃圈圈的我,雪楓指著村長家的門說著:「那我們應該去找村長談談了。」

  「等等,先叫阿爾撒魯把符祿拿出來。」碧玲說著,她將視線移到依舊在牆角蹲著手指還不停的在身前地板劃圈圈的我說著:「你應該有帶你的符祿過來吧?」

  「喔……當然有。」我從袖口中拿出一疊畫有各式各樣不同圖騰的符祿說著。

  「那就好,畢竟到時候與千年死屍對上時你可沒有助攻的能力呢,到時候你就使用符祿增強我方的能力吧。」

  這句話……感覺是要我當稱職的法師來個?

  想到此不禁讓我反駁了起來:「小玲,妳這樣可是傷了小道的心了,小道本想與妳以及其他道友一同並肩作戰的呢。」我捲起我的衣袖彎著胳膊說著。

  「哼哼,你露出那皮包骨沒有半點肌肉的手臂幹麻?還有,到時後敢扯我們後腿你就給我試試看。」

  嗚……皮包骨?我望著我的手臂,雖沒有瘦到皮包骨的程度,但似乎也相差不遠,這樣的舉動根本是自取其辱,不甘心之下我將衣袖給放了下來。

  「可是,雪楓坤道和禹鐵乾道不也會畫符祿嗎?」最後的反駁,可要知道劃一張符祿可是很花時間的。

  「畫的沒你好。」禹鐵乾淨俐落的回答著。

  「…………」原以為是碧玲會回答我,想不到卻被禹鐵熊熊殺出來堵塞了我的話語。

  是了,符祿的效用大小是依照畫符人的靈力以及天資來決定的,道觀裡頭甚至還有人稱我為畫符高手呢。

  嗯……那是剛進入道觀的時候吧,那時師兄無論怎麼教我,我就是不會最基本的劍招。

  無奈之下的師兄淡淡的說著:「唉……師弟,一個不會耍劍的道士要如何成為一個讓人尊敬的道士呢。不過你可能真的沒有學劍的天份,那不如別學了吧。」

  「什麼……可是,會使劍才會讓人認為有本事啊!」

  「師弟,會使劍與否跟個人本事是兩回事哪。」

  「……可是……可是,外頭的人看到道士不配劍或長柄類武器會讓人認為自己是個法師啊!」

  「師弟,當個法師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嘛,可以幫弟兄們增強能力也是不錯的啊。」

  「唔……可是我又不會畫畫,而且人們普遍認為法師是個低下的職業。」

  「師弟……」

  最終師兄還是被我纏的非教我劍法不可,不過只要我一執劍就會發生慘案,最後師兄把我扔去亂葬崗一個人修行一個星期。

  當我被領回道觀時卻莫名奇妙的學會了降頭符。

  噢,那是因為每晚三更時分在亂葬崗會出現一名身穿白袍並披頭散髮的女子,她總是會拿著稻草人隨機找棵樹然後將稻草人置在樹身上頭拿出釘錘奮力的在上頭敲擊著。

  結果,這樣的舉動反而讓我意會了中階降頭符,那是在黃紙上頭畫著人的形象並拿著釘錘刺擊稻草人的動作。

  現在想想,當時師兄把不會劍術與道術的我扔在亂葬崗大概是想讓我自生自滅吧,畢竟亂葬崗三更時分總是會爬出殭屍、喪屍一類,把一個不會劍法和畫符之人丟在亂葬崗就算死了也能瞎掰個理由出來,不過他們沒想到我竟然在第一天便學會了降頭符。

  對著這些死屍下降頭根本像吃飯一樣簡單,只要一下他們就會屁顛屁顛的隨自己的想法作出操控。

  所以那七天我過的還挺快活的就是了,甚至還與那名白袍阿飄搭上了朋友。


  唔……現在想起來感覺還真是有夠不舒服的,誰要當法師啊!

  當我回過神來其他三人早已不見蹤影,最後我是自行進入村長家後才發覺三人的蹤影。

  村長家的大廳內擺設非常簡單,一張桌子四張木凳,坐在北方的是村長,南方的碧玲與村長面對面坐著,東西方則是雪楓和禹鐵。

  前者露出一臉擔憂,在見到我後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我。

  南方者支著手肘拖著臉頰,光看背影就知道對我有所不悅。

  東西兩方者,前者一臉笑瞇瞇的望著我,後者則是面無表情的面向著我。

  「啊……原來還有一位法……道長哪。」村長驚訝的望著我,看來他是見到我手裡拿著拂塵後下意識的認為我是法師,卻又見到我身穿道長正式服裝立即改口了過來。

  「哦,小道來遲了,看來是打斷了村長與其他道友之間的談話。」我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對著村長說著,這個時機其他人不會來吐槽我,真是太爽了。

  「啊啊……道長這麼說,咱可承擔不起哪。」村長驚恐的望著我,他起身想讓出自己的位置,不過我搖了搖手打斷著他的動作。

  「村長何必如此多禮,既然是小道來遲,那麼小道便站在碧玲道友的後方,小道想以站著聆聽以示小道來遲的懲罰。」

  這麼一說,前方的碧玲雙肩似乎震了一下,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著。

  我依舊保持一臉微笑的走到碧玲後方,然後我以眾人見不到的角度從袖口拿了張符祿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在碧玲身後動了點手腳。

  「嗯,且請村長繼續說下去吧。」碧玲神態自若的說著,看來她是沒有發覺我在背後動的手腳了。

  「唉……那是從五天前說起,軒轅村本是個興盛的村莊,自從五天前起一名自稱千年屍妖的男……應該說女子,她總是在三更時分出現在村莊。每出現在村莊一次,村子裡頭便會莫名的失蹤童男或是童女,甚至會以極為殘忍的方式殘殺生靈,原本貿易興盛的村莊也因流傳出這等事情各國的商人以及本地的商人紛紛收拾行李出走不再進來,走不了的也只能祈求黃帝大人保佑咱們的安全。」

  等等……村長說的話似乎有點奇怪,千年屍妖正常來說是看不出容貌的,更看不出性別什麼的,且千年屍妖可是沒有半點智商的啊!這樣怎麼會「自稱」!

  看來其他三人也察覺到了這點,他們的眉頭緊皺了一下繼續聆聽村長的說詞。

  「最近村子有種奇怪的傳言。」村長面色凝重的說著。「在村外往西五里處,有村人說最近在那邊的破宅裡頭發現疑似屍妖的蹤跡。」

  不對,千年屍妖最喜歡住陰暗潮溼的墓穴了,牠不可能會去挑上一個破宅來做為居住之地。

  且一般來說,宅邸通常有著一種名為地基主的地縛靈守著,一般來說地縛靈會死守著自己居住的地點,外來者根本很難入侵這樣的破宅。

  不過既然村長這麼說了,我們也只有動身去前往調查。

  出了村莊前往村長所說的破宅方向,我先打破沉默的說著。

  「那個……應該是陰陽屍吧?」

  我淡淡的說著,三人紛紛的點頭表示同意,而碧玲也首次話語不酸的回應著我:「陰陽屍的可能性很大,不過煉出一具陰陽屍可不簡單。」

  「嗯,需要陽男陰女,且也兩人真心相愛卻又死於極度悔恨之下,這樣的雙屍會散發出重重的怨氣。」

  一行人沉重的走著,五里路雖不遠卻讓人走的恍如隔世一般。

  越接近宅邸越讓人感到不適,那是拒絕外來人的怨氣。

  當我們抵達宅邸前方已是戌時,宅邸外觀老舊,外頭僅有籬笆隔離著,但距離房屋似乎還有段距離,透著籬笆還見不到宅邸。

  「那,一起進去吧。」我指著入口說著。

  「不,我想先一人進入探查比較好。」碧玲說著,她從衣袖拿出了四張長短不一的紙條出來。

  「你想幹麻?」禹鐵愣愣的說著,他原本已經倫起大槌準備獨自一人進入探險了。

  「抽籤啊。」碧玲晃了晃手中的紙條說著,然後她將紙條握在手裡。

  「抽到最短的就去裡面探查半個時辰再出來報告。」說完她抽了一張,那是張長籤。

  一旁的禹鐵以及雪楓像是贊同了碧玲的做法一樣準備伸手去抽一張,不過卻被我給制止了。

  開玩笑!剩下1�3中獎機率,怎麼說也要一起抽會感覺比較安心。

  「禹鐵乾道、雪楓坤道,要抽籤的話怎能孤立小道呢,來,我們一起抽。」三人將手分別放置在自己想抽的紙條上頭,然後很有默契的一齊抽了出來。

  短長長……

  我愣著望向手中的紙條,大勢已去。

  「嗯,阿爾撒魯看來是你要去呢。」

  「嗚──可是我又沒有防身的武器!」我望著我手中的拂塵,這種鬼東西能當武器格擋再說啦!

  「我去好了。」禹鐵亮了亮他的大槌,看來他是打算代替我進去。

  嗚──禹鐵,你真是個大好人。

  「不行啦,大家說好也同意的。」雪楓插嘴說著。

  幹,雪楓,我跟妳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難道你還記著以前我偷吃你糖葫蘆的仇嗎?

  「阿爾撒魯,既然是決定好大家也都同意的,是男人的話你就進去吧。」碧玲愉快的說著,畢竟前兩屆的真心話大冒險我都很幸運的沒中標,現在有此機會當然是非報不可。

  哼,士可殺不可辱,進去就進去誰怕誰!

  我推開了前方的禹鐵,回頭笑著說著:「禹鐵乾道,您的一片好意小道就心領了,小道這就進入一探究竟。」

  說完以後我頭也不回的走進宅邸裡頭,沒入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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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1 02:52:49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七姐與八妹

今晚的月亮有點缺口,月的弧口開向左方,看著這樣的月亮算算時間似乎離見到滿月不遠了。

  我很喜歡見到滿月,那彷彿像是銀色的巨大圓盤高掛在空中一樣,它的光芒雖不像太陽一般強烈,但它的光芒會柔柔的照射在身上,這樣的光芒映照在萬物之上時眼裡所見的事物也會跟著柔和起來。

  那真的是很舒服的感覺呢,透著夜晚清涼的微風踏著月光照射下的路面,感覺心也柔和了起來。

  望著這樣的月亮不禁讓我呆愣了起來,好一段時間我才回過神來想起這次的任務。

  是呢……由於抽籤抽到短籤加上賭一口氣的因素存在,所以我ㄧ個人穿過圍籬也不知走了多遠才看的見廢宅的外貌。

  真是奇怪的住宅呢,在還沒成為廢墟以前這裡也曾有人居住,一般來說圍籬會架在住宅的不遠處,從圍籬那端望去便能見到住宅的外貌。

  可是這個廢宅卻離圍籬有著幾十公尺以上的距離,為何會這樣做呢?

  嗯……其實我是因為見到廢宅後開始感到些許害怕才抬頭仰望懸掛於高空的月亮的吧。

  「真是……早就知道不要逞強了。」我深深的嘆了口氣望著入口處,早知道直接承認我是個小峱峱讓禹鐵替我進來探查情況了。

  要是陰陽屍在我打開大門時衝了出來該怎麼辦,雖然我有把握第一時間出張符祿形成結界一擋,但是這麼遠的距離就算大喊等他們意會我有危險而跑來救我時,我能否撐到那時候。

  嗯……格擋功力嗎?望著手中的拂塵,這個爛東西大概被吃上一爪就斷成兩截了吧。閃躲功力呢,這點倒還有點自信,可是一想到被陰陽屍追著跑,那還是很可怕啊!

  該死,早知道當初出門前好說歹說也要從安寢室弄幾個殭屍來擋一擋,就算會嚇到村民也好比現在自己身旁空無一人好多了。

  我在心裡不斷翻覆著各種不同狀況的結果,越想我越不敢開啟眼前的大門。

  「……你在幹麻?」

  在我幾陣低聲碎碎念以後,從暗處也傳來一聲幽幽的回應。

  「你很吵耶!」

  與幽幽的聲響不同,這次從暗處傳來的是一陣強勢的發言聲。

  「出現了!陰陽屍出現了啊啊啊啊啊啊!」慌亂之下我隨意從袖口中拉出一張符祿伴隨著幾個劍指之後朝著暗處扔去。

  「捆仙符?你是笨蛋啊!」強勢的聲音嗤之以鼻的說著,隨後如同扔垃圾一般,符咒被揉成一團後朝著我的額上扔來。

  咚。

  「啊啦?想不到隨便扔還隨便中呢,真是個反應力遲鈍的人類。」強勢聲音的主人沒好氣的從暗處中走了出來,那是個身高與雪楓差不多大小的人影。

  她身穿素色白袍,上頭還戴著一頂高聳的冠帽,透著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出上頭以血紅色粗大的字體寫著「一見大吉」。

  眼前來人我算是非常熟悉,我白了她一眼說著:「是妳啊……七姐,不要嚇我好不好?」我沒好氣的說著,望著七姐我才發現她身旁少了一人。

  「八妹呢?」

  「不就在那邊?」七姐也回了我個白眼,然後她指著從她出來的暗處。

  當七姐指向暗處時,一個有點畏畏縮縮的黑色人影走了出來,身上穿著與七姐相差不多,差別就是帽子字體上寫著「善惡分明」。

  「阿……阿爾,好、好久不見。」八妹慘白著臉帶著抖音的說著。

  八妹永遠一副隨時都會昏倒的模樣,且說話的語氣與自身動作一樣都是非常的怕生怕熟。

  怕生怕熟?你說我語彙有問題!誰說的,說的給我回去重讀私塾小學!

  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八妹不管是對誰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且不時還會結巴。

  坦白說……當我第一次靈感開眼時見到七姐八妹還真是讓我無語了幾天。

  據民間傳說中,七姐八妹稱作范謝將軍也可以稱為黑白無常,祂們是傳統文化中的一對神祇,是對有名的鬼差。祂們出巡時總是會戴著腳鐐手銬,專職緝拿鬼魂、賞善罰惡。

  白無常名為「謝鈞安」,身材高瘦面目蒼白,世人尊稱為「七姐」。

  黑無常名為「范梨恩」,身材短胖面如黑炭,世人尊稱為「八妹」。

  嗯……這是從小到大被灌輸的印象,直到某日靈感開眼之後……

  靈感開眼之後我便可以立定入座後將元神從體內出竅。

  哇──出了臭皮囊後,元神感到自由自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快樂的不得了!

  而且渾身輕飄飄的,飄在空中非常的舒服,就像躺在羽毛堆裡頭一樣的輕快。

  我是隻小小鳥,飛就飛叫就叫,快樂逍遙……

  咦──這裡是哪裡?

  當我回過神後我已不見熟悉的道觀、熟悉的天洛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涼虛無,不時還有冷風颯颯刺著皮膚。

  毫無目的的我不知漂蕩了多久的時間,最後我見到一群身穿素色白衣的人正在排隊。祂們似乎要魚貫進入前方的城門裡頭。

  啊啊──俗話說跟著人潮走準沒錯,所以我尋著人潮來到了最後方開始排隊,當我排到中間時卻被抓了出來。

  「生、生魂……」當我定睛一看,一個臉色蒼白的面容出現在我眼前,我嚇的退了好幾步口裡直喊著:「七……七姐!」

  「喂喂──我才是七姐,別亂認人好嗎?」肩上忽然搭上慘白卻帶有點膚色的手掌,手掌的主人沒好氣的說著:「吼──為什麼別人都會認錯啦!」

  我望著來人,這讓我疑惑了。

  「七姐有兩個?」

  啪──

  我的後腦杓被祂給巴了一下,儘管祂可以浮空直接搭著我的肩膀,但拍我的後腦杓時卻用比我矮小的身子吃力的一躍然後拍著。

  「嗚──!好痛啊!」我抱怨著,為何小小的手掌拍到我的腦袋上時會這麼的痛。

  「啊……啊……七姐打人了,對不起、對不起,她、她不是故意的。」明明出手打我的是七姐,八妹卻在我的身前不斷鞠著躬道歉著。

  糟糕,聽說被神祇道歉會衰一輩子的,我趕忙著制止八妹的舉止。

  「啊……不,是我不對。」我慌忙的扶起八妹的身體,當她那珍珠白的眼眸對上我的瞳孔時,她慘白了臉上卻添起了桃紅慌亂的掙脫我的手後別開臉來。

  「喂──你、你對我的八妹做什麼?」七姐語帶哽咽的說著,她的臉上與其說是浮上桃紅,不如說是紅滾滾的,她赭色的眼眸直盯著我瞧。

  嗚──難道說,我阿爾撒魯短短的人生就要在此結束了嗎?

  經過一段折騰以後,我才被七姐八妹給帶回凡間回魂,在陰間我被七姐凹了我往生前所存的庫財買了許多──許多────許多──────的糖葫蘆給七姐當做保護……帶路財。

  事後聽道友們說,我昏迷了七天後才醒了過來。

  幹,早知道不要元神出竅了,害我回來後天天燒著冥紙補我往生後的庫財,誰要往生後當乞丐來著!

  望著七姐八妹,我突然想起了以往那些不堪入目的回憶,自從那次以後便不時的見到七姐八妹來找我遊玩。

  嗚──我的庫財啊。妳們真的打算讓我當乞丐不成……

  想到此我連忙的說著:「不行,今天不行,今天我可是有任務在身的。不能陪二位一同下地府遊玩。」

  我語帶堅決的說著,方才我見到七姐拿出了招魂幡準備強行帶出我的元神,好險我先下手為強了。

  「你這麼緊張幹麻?我只不過是拿招魂幡出來整理而已,而且又不只你有任務,有任務了不起喔?」

  「噢,親愛的七姐怎麼如此說呢,小道只是想事先與七姐報備一聲而已,畢竟七姐與八妹常「招待」小道下地府遊玩。」

  「好說好說,下次再帶你去找孟婆婆喝她拿手的「亡憶孟婆湯」。」

  「…………七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小道不喝湯的。」開玩笑,喝下去還得了!

  「喔,那真是可惜了。孟婆婆熬的湯非常好喝呢,那是由死人眼珠、腐壞多日的大腸、半腐化的人皮……」七姐如數家珍的說著,一旁的八妹聽到這些材料眼眸中似乎露出閃閃的光芒,祂的嘴角還留著一絲絲的口水……

  聽著七姐說的那些,那些能吃再說啦!我忍著翻桌的衝動想與七姐和八妹早點脫離關係。

  「噢,七姐所說的小道無緣品嚐雖說可惜,不過看看時辰小道也該去執行任務了,畢竟不遠處還有道友們等著小道的消息。」

  「那……小道先告辭……」尚未說完我卻被八妹的聲音給應聲打斷。

  「阿、阿爾……撒魯,我們……我們也有任務。」

  「噢,那麼小道就不打擾二位所出的任務了。」

  「誰說不打擾?你已經打擾到了!我們奉閻羅王之命前來捉拿躲在此屋的陰陽屍。」

  靠!有沒有這麼巧,為何天要亡我也,幹啊啊啊啊啊──!

  「嗯……實不相瞞,小道也是收到命令前來捉拿陰陽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本人認栽了。

  「那、那……一起去、一起去吧」

  「唉,為何這麼倒楣需要跟你一起出任務呢……」七姐嘆著氣說著,隨後祂打開了大門,隨身在後的八妹也跟著進入裡頭,而我也只能無奈的捨命陪神祇了。

  

  走進鋪滿灰塵的房子裡,前方的兩位神祇不時的打起噴嚏,看來神祇對於灰塵也是沒輒呢。

  「啊……揪!啊啊啊…………揪揪!」

  終於被接連不斷的噴嚏聲給吵的無法繼續忍受的我,我拿起了兩張符祿默唸了幾下後朝著兩人扔去,那是隔絕符。

  「看來你挺有用處的嘛。」

  「謝、謝謝……」

  儘管前者對我有點嗤之以鼻,後者則是頻頻的對著我道謝,是說七姐還真有點碧玲的個性呢……

  唉……為何我走到哪都會被人嗆到哪呢?被人嗆的都麻木了。

  三人不知在屋子裡探查了多久,最後七姐與八妹在神龕前停了下來,七姐面色凝重的拿出了法器,那是腳鐐,隨後祂朝著神龕扔了過去。

  「嘎嘎啊啊啊!」神龕不斷的晃動著,隨後從神龕裡頭衝出了道強光落在我們身後不遠處。

  強光落地化為人型,這一現讓我們傻了眼。

  半邊人型身穿紅黑交錯的粗布布衣,深紅色的短髮僅覆蓋到頭殼中央,短髮底下的人臉蒼白的不下七姐與八妹。

  另半邊人型很明顯是位女性,清秀的鵝卵形臉龐配著黑溜溜直到腰部的秀髮,不過與另半邊臉色不同。

  她的臉色是溫潤的,不過卻是閉目的狀態,她身穿著高雅米色上頭還繡有幾朵白色小花的洋裝。

  男人面型怒視著我們一行人,在視線掃過我們之後他卻忽然的震動了身驅了一下,他低沉帶有怨恨的嗓音不斷的吼著:「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何會是你!難道你也想來阻止我嗎?呵哈哈哈哈,我和麗花是不會被你們給拆散的!」

  說完後祂虎爪一伸朝向我們襲來。

  我先是往旁邊轉身一翻從衣袖中拿出了幾張煉獄符,而七姐與八妹也同時祭出了腳鐐手銬朝著他的身上招呼過去。

  儘管兩樣法器一同扔了過來,陰陽屍先是一躍躲過了腳鐐,隨後他的手掌一陣便震退了飛身而來的手銬。

  「大膽妖孽還不速速擒來!」七姐收回了腳鐐怒吼著,不過在這一吼之中祂微微的朝著我使了使眼色。

  「哼,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不懂啊啊啊啊啊!」陰陽屍大吼著一聲,他的怨氣從身上滿了出來直到黑色的怨氣佈滿著身體。

  不過這樣的怨氣似乎擋不掉煉獄之火,在七姐與他的對談之中,七姐的目的便是引開陰陽屍的目的讓我發動手中符。

  趁著這樣的空檔我短短的唸過符文後便將手中符扔向陰陽屍,很快的他身旁的怨氣便被煉獄之火給取代。

  驚覺上當的陰陽屍從喉嚨深處嘶嘶的低吼著:「啊啊!卑鄙,卑鄙啊啊啊啊啊啊!為何你會去幫助祂們!卑鄙啊!我看錯人了啊啊啊啊啊!」

  陰陽屍的話語讓我微微的一愣,他所說的話語彷彿認識我許久一樣,不過當我回過神時卻被八妹翻身一抓讓我滾到一旁的地板上頭。

  原來陰陽屍見我眼神空洞隨後便伺機的張牙舞爪的衝向我的方向,八妹一注意到這樣的情況見我無閃躲之意便獨自衝了過來協助我躲開。

  「笨、笨阿爾,他……他一定是……是想藉這樣的話語吸引你的注意力……」

  「啊……抱歉,是我疏忽了。」

  壓在我身上的八妹起了身後,卻不見陰陽屍的蹤影。

  一旁的七姐指了指前方的破洞,陰陽屍見攻擊我不成便反過來攻擊脆弱的房屋木板,順勢的開了洞逃出外頭。

  「給我注意一點啊!」七姐沒好氣的說著,隨後鑚過破洞繼續追著。

  「別、別在意……」八妹安慰著我,說完這句話後也一同追了上去。

  「啊啊!我在幹什麼啊我!」對於自身表現不滿的我低吼著幾聲,接下來也隨著兩人的後方追去。

  當我們追出房屋以後卻見到屋前不遠的古井裡頭閃過了一道影子,那是由外往內的動向。

  「看來是躲到裡面去了,阿爾撒魯,快招集你的道友在井外佈陣好捉陰陽屍。」七姐說完以後也飛身跳入古井。

  見到七姐跳下去以後,八妹也不假思索的一同跳了進去。

  見到兩位的身影消失在古井之中,我開始頭也不回的朝著圍籬衝去。


  「陰陽屍出來了嗎?」見到我氣喘吁吁的跑出圍籬,碧玲搭著我的肩詢問著。

  「出、出現……了,哈……呼……哈哈……」

  「那你怎麼一個人逃了出來!」

  「古、古井裡頭。」

  「好。」毫不廢話的,禹鐵扛起大槌一個人身先士卒的衝了進去。

  「噢!我們出動吧!」在禹鐵衝進去不久,雪楓也高舉著雙手幹勁十足的一同衝了進去。

  「真是的……真拿你沒辦法。」碧玲皺了皺眉頭,隨後拉著我的手也一同的追著前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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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3 15:09:41 |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歸來迎


  碧玲拉著我的右手腕奔馳著,因此我得加快自己的步伐才能跟上碧玲的腳步,最後出發的我們先是追過了雪楓而後追過了前頭的禹鐵,可見我倆奔跑的速度有多麼快。

  望向身後的禹鐵,他面色凝重的將雙手腕貼在腰際上頭,每跑一步有如巨獸踏過般腳下塵煙不斷漫起,也由於體型高大才會被我們兩人給追了過去。

  反觀最後頭的雪楓已經開始微微的喘著氣,她的雙手不停的在腹前左右搖晃著。雖然她的體態嬌小,但由於不常運動的關係就算是跑著行約15分鐘左右能到達古井的路途她還是顯得力不從心,與禹鐵的距離大概差約四、五人左右的距離且還不斷的緩緩拉長……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自己才是,方才慌亂的直奔回圍籬外,連調節氣息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碧玲拎著手腕跑了進來。

  雖說沒調節氣息讓我跑的有點喘,但最大的問題還是碧玲抓著我手腕的手,或許她自己沒察覺,她的五指陷在我的手腕之中,這讓我吃疼了起來。

  「小玲,可否放開小道的手?」我吼著,再不放開我的手會不會被她抓成殘廢?

  「你有沒有用啊,才跑這點距離就累了嗎?」碧玲回頭白了我ㄧ眼繼續的跑著。

  死碧玲,我是叫妳放開我的手不是叫妳讓我停下來啊!妳聽到哪去了!

  嗚……我的手腕好疼啊!

  我淚眼汪汪的望著我的手腕。不過我明白若再與碧玲說放開我的手,她可能會先停下腳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我過肩摔,然後叫我用爬的過去。

  一想到此,我還是寧可冒著被抓成殘廢的風險也不要被那地獄式的過肩摔……

  跑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終於來到了古井外,看來七姐八妹還沒將陰陽屍給逼出來,井底深處還能聽到鎖鏈與井璧間撞擊的聲響。

  雖說陰陽屍還沒出來是讓人慶幸事,不過最讓我慶幸的事就是碧玲終於鬆開她的手了,當她鬆開的瞬間我趕忙的躲到一旁檢查我的手腕。

  好險……好險上頭只有印了紅通通的五指印,真是黃帝保佑……

  「阿、阿爾不要……不要偷懶啊!」身後傳來微喘且帶有不滿的聲音,隨後到來的雪楓已經拿出她的稻草人集中精神作法著。

  而一旁的禹鐵亮出大槌在井的周圍不斷的敲擊出一個個坑洞出來,以井為中心向外延伸的七個凹洞。井的週遭分布著四個凹洞,再第四個凹洞處向外延伸出三個凹洞,那是勺口朝北柄朝東的北斗七星陣。

  輸人不輸陣,輸了我還拿什麼來混?我從袖口中刷的拿出一疊符祿,雖然接下來的行動會有點心痛,不過此時怎麼能認輸呢?

  數張黃紙飄散在北斗七星陣外,符祿在陣的上頭盤旋飄動著最後發出一陣金光之後融入七個坑洞之中。這次所使用的是強化符,用處在於強化物體強度,對於強化陣的攻擊能力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

  雖說強化符劃一張大概就要半天的時間……看來回去要熬夜劃符了,想到此我不禁為自己的舉動感到後悔。

  陣勢擺好之後碧玲從我的符祿中拿了張趨鬼咒扔進了井裡。

  該死的碧玲,為什麼要專挑我的符來用,趨鬼咒雪楓和禹鐵都會劃啊!我在心裡咒罵著,給我記住!

  當我在心裡不斷咒罵的同時,從井口處射出了三道光芒,分別是一黑一白一蒼綠。

  黑白兩光落在井的外頭,北斗七星陣對於神祇是不會出現抵擋的反應,只見黑白兩光落地時七姐與八妹竟狼狽且虛弱的趴倒在地。

  「七姐、八妹!」我是作夢嗎?七姐八妹在我印象中強的跟什麼一樣,兩人如此虛弱的情抗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小心……點……」無法回應我的呼應,七姐緩緩的撐起身體吐了幾字之後再度攤倒在地,而她身旁的八妹早已昏死過去。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將視線回到北斗七星陣內,化為原型的陰陽屍正不斷的撞擊勺底,原本完好無缺的勺底竟被撞出裂痕貌似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撞擊。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愣愣的說著,禹鐵與雪楓雖不斷對陣注入靈力卻無法補強僅能對陣做出最低限度的支撐。

  「你在幹什麼?快去幫忙維持陣行啊!」身旁的碧玲抽出了兩把大彎刀做出隨時應戰的準備。

  經碧玲這麼一說我才趕緊回神對著陣釋出靈力作出補強的動作,陣宛如無底洞似的不斷吸取著我的靈力,但也只能眼睜睜的見著勺底裂痕不斷擴大。

  喀──

  喀喀───

  喀喀喀喀────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勺底的裂痕就像是到最大極限一樣,最終再也撐不住陰陽屍不斷的衝撞碎裂了開來,出陣的陰陽屍不斷的從喉嚨處發出低沉的吼聲。

  「嘎哈──嘎哈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這等破陣怎能耐的住本屍?本屍要報仇,報仇啊!吾……奪取眾多生靈的性命……血祭……靈魂……殺嘎嘎嘎嘎──」

  陰陽屍與先前入井底相比現今身旁纏繞著濃厚怨氣,連同語氣也變的斷斷續續,為何短短不過十來分前後差別卻如此巨大?

  不過此時也容不得我思考,碧玲已經倫起雙彎刀衝了過去,兩人正鬥的不分軒輊。

  見碧玲衝上前去,禹鐵也不遑多讓的拿起大槌迎了上去,而後頭雪楓則朝著兩人的方向扔出她的稻草人,稻草人在飛空之中漸漸的化為人型的格鬥拳士。

  兩人與稻草人開始慢慢將陰陽屍給逼入落勢,儘管陰陽屍在強也難抵兩位高手加一位稻草人從旁阻擾。

  只見陰陽屍一下以雙爪抓起刀鋒,下一刻又被大槌給逼退開來,退了開來之後卻又被稻草人從後襲擊,三面夾擊的情況之下牠完全沒有趁隙攻擊的餘地。

  「無恥……卑劣……混帳……嘎嘎嘎……」

  陰陽屍不斷的單身抵擋著三方的攻擊,此時牠眼神趁著空隙間瞄向了某處,接著牠開始朝著那處慢慢的敗退下來好接近該處。

  當我回神之時,陰陽屍已朝著我的方向衝了過來,完全沒預料到的情況之下我被環起腰部被拎進了宅邸裡頭。

  

  我被陰陽屍狠狠的朝著梁柱扔了過去,背部遭到梁柱狠狠撞擊的瞬間我吃痛的皺緊霉頭,漫起的塵煙也讓我鼻頭感到不釋。

  「嘎哈……嘎哈哈……總算兩人獨處了呢……阿爾撒魯……」陰陽屍柔和的望著倒做在梁柱上的身影。

  「咳……獨處?你少開玩笑了……等等他們就會衝進來救我了……」我淡淡的回應著,接下來我得思考該拿哪張符才能擋一擋陰陽屍好拖到三人衝進來救我。

  「還是一樣呢,阿爾撒魯。」

  「一樣……?我可不認識你呢!」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一具陰陽屍,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是沒有的。不過……牠為何像是認識我很久一樣?從最開始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你到底是誰?別裝模作樣!要殺就快殺,別說這麼多。」雖這麼說,不過我的手心裡可是握著擊退符,當牠靠近我時就用符震的牠退開好幾步,然後我再趁機逃跑。

  「看來你真的忘記了呢?阿爾撒魯……」陰陽屍從溫和的眼神轉為冷酷冰冷的眼神,看來牠是準備動殺機了。

  只是,在我與陰陽屍對話時少說碧玲也該衝進來救我才對,怎麼到現在還沒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或動靜,這讓我不自主的朝著陰陽屍身後的門瞧了瞧。

  「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在進來時我已在整個屋子佈下了結界,任何人都進不來的。」像是注意到我的舉動,陰陽屍冷冷的訴說著事實。

  「什……」這下真的完蛋了,因為看的一時失神被抓了進來,就算我符祿再多也擋不了太久。

  就像是欣賞著我帶有驚恐的表情,牠將面容給靠了過來,男人的面容上充滿著哀愁卻也帶著憤怒,牠的眼神冷冷的盯著我。

  當牠面容靠近時,我的身體震了一下,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的確……我的腦海中似乎有過這張面容。

  思索著哪裡見過這張面容,最後終於在腦海的深處漸漸的被喚了起來。

  「你是……承天……?」

  陰陽屍沒有做聲,牠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後將臉拉遠了開來。

  那是好久以前呼喚的名字了……自從我被道觀領養之後就不曾再叫過這個名字了。

  因為我的靈力高,所以被當時的祖師爺挑回了道觀,而承天則因為靈力低下繼續被遺留在孤兒院中……

  也因為是多年前的事情,所以當牠將臉湊了過來我才漸漸的回想起這張面容,那是從小與我挺要好的朋友……

  「為什麼……」我愣愣的問著,當想起眼前之人是承天之時心頭湧起了一陣酸。
  
「沒有為什麼……只是我比較倒楣罷了,我恨這個世界,恨所有的人!」承天吼著,他銳利的目光直視著我。

  「我變成了這個模樣,連想報仇都有人來阻攔,想不到阻攔人竟然會是你!」

  「……我是道長。」我冷冷的回應著,從被道觀收養那時,我的人生便得不停的降伏收妖,儘管不願意我還是得做。

  「你變了,阿爾撒魯。」

  「或許……」

  「那我也留不得你了!」承天的眼神盪漾著怒氣,他舉起利爪朝著我刺了過來。

  噹──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遍了屋內,我的前方出現了個直徑百來公分的金色圓環,環內之人正是碧玲。

  「碧玲?」我愣愣的望著碧玲的背影,原本我已經拿出擊退符準備擊開承天了。

  前方的碧玲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她已極為不悅的語氣說著:「想不到你真有狗膽敢在本小姐的背上貼傳送符哪──你想將本小姐傳送到哪去呢?」

  呃……當時在村長家時我的確在她的身後貼了張傳送符,原本是打算她入浴之時念動符咒好來欣賞下春天……

  啊不是,是來報復積怨已久的怨氣,躲在角落看的話她也絕對找不到兇手是誰的。

  「呃……該怎麼說呢?可能是風將小道的符咒吹到小玲的身上,又很剛好的黏了上去了吧?」我慌忙的解釋著。

  東窗事發之下我是否會遭到碧玲以及陰陽屍的夾擊而慘死呢?我的背後狂冒著冷汗,儘管因為撞擊梁柱而讓我的腰想站起來時頗為無力,不過此時我試著起身然後逃跑。

  「回去再找你算帳!要不是這張符看我們怎麼進來救你!」碧玲吼著。當我被抓進宅邸時,碧玲一行人也準備追上去,想不到在進入宅邸前卻發現周遭被下了結界,這讓三人焦急不已。

  最後雪楓發現碧玲的身上莫名的黏了張傳送符,透過兩人的靈力念動之下才反傳送傳回施術者的身邊。

  此時碧玲已拿起彎刀準備應戰著,而陰陽屍則是冷冷的笑著。

  「多了一人來陪你送死嗎?也好。」似乎對碧玲的到來不趕到意外,他雙掌合十拍擊著,隨後彎起身拍向地面的地板。

  他緩緩的起身,離地的手掌之下似乎黏著圓形物體,接下來承天刷的一聲從地板下頭拉起了具白骨。

  喀喀喀──

  白骨全身出現時發出了幾聲顫聲,就這樣同樣的幾個動作不斷重覆著,整個房間幾乎充滿了白骨。

  「去對付拿彎刀的小姑娘吧。」承天指使著白骨,只見白骨一聽令後如海般朝著碧玲圍去。

  碧玲整理了下呼吸,眼神掃向四周白骨,這些白骨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這麼多白骨確實很難纏。

  必須保護白痴阿爾撒魯!

  碧玲右腳一鄧,就在一瞬之間碧玲所刷過之處只剩一堆堆的白骨堆在原地。

  「走開!」身前的碧玲不斷的舞動著彎刀擊退襲來的白骨,而我則是不斷唸動著趨鬼符趨開離我較近的白骨。

  但是,比碧玲的反應還快,隱藏在白骨堆中的承天很順利的摸到了碧玲顧不及的後方,他一把將我抓起然後扔到了更遠的梁柱上頭。

  此時我與碧玲的距離少說也有個四公尺左右,我吃力的抬起頭來。

  必須支援碧玲才行啊……

  只是當我試著起身卻感到一股物體忿忿的朝著我的腹上踢著,承天不斷舉起左腳朝著我的腹部、膝蓋上頭踢著,光踢似乎無法滿足他的攻擊欲望,最後乾脆的將我一把抓起不斷的猛力槌著。

  「痛苦嗎?阿爾撒魯,不……你所承受的痛苦與我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我要折磨著你,折磨到我滿意之後然後一爪將你給殺了,啊──就由你的鮮血為我掀起復仇的序章吧。」

  「…………」

  「痛苦的發出悲鳴吧,快啊!讓我聽聽你那因為痛楚而發出的悲鳴。」

  儘管我的腹部、胸口甚至是下盤不斷的被毆打著,這些衝擊確實是讓我的身體感到非常的痛,不過此時的我只能接受頻頻的暴打。

  曾經那樣溫柔的承天,為何會變成如此……?

  再看看眼前的承天,或許我現在遭受的痛的確是與他無可比擬的,只是……

  我接下了承天的拳頭並將他給推了開來。

  「想抵抗嗎?阿爾撒魯?」

  搖了搖頭,並不是如此。

  我將視線放在碧玲的方向,在白骨堆中尋找碧玲的身影。

  還好,她還活著。

  只是儘管碧玲在強但在成堆的白骨團中仍被逼的節節敗退,她的衣領、手腳、身體被白骨給攻擊的多處是傷,她的動作沒有先前那麼靈敏了。

  不斷的揮砍、擊退身前的白骨,但被擊散的白骨要不了多時又會再度聚集起來,碧玲不斷的想辦法脫離這堆白骨堆之中。

  被白骨咬、被爪子抓傷,儘管渾身是傷的碧玲她仍然的想要突破重圍來救我。

  ……或許,我這樣已經很幸運了吧?

  想到此,我拔開雙腿朝著碧玲的方向奔去,最後在白骨攻擊到她之前一個撲身將她翻倒在地。

  「哪……已經夠了,他的目標是我,妳就逃了吧。」

  「你傻了嗎?」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傳送符可不是單程票啊……最後起碼也要妳逃走才行。」

  這種情況的確不能渴望能夠生存了,屋內一具陰陽屍光靠著白骨就幾乎耗光碧玲的體力,接下來最多就是兩人被殺。

  就算這樣,我還是得讓碧玲逃出去才行。

  「你……要死就一起死,沒什麼好怕的!」碧玲試圖掙脫壓在身上的我,不過在幾乎沒體力之下被我給強壓了回去。

  「什麼要死就一起死啊!妳就快逃了吧,我想我是活不成了。」我苦笑了一下,開始在嘴裡念動著咒語。

  「停下來,給我停下來!」儘管碧玲嘶吼著,嘴裡的咒語仍不斷的念動著,一陣光芒壟罩在碧玲的身上,當光芒散去之時碧玲已不在我的身前。

  我緩緩的靠在梁柱上頭冷冷的看著陰陽屍。

  「看來你是死也要救一個呢,算了,就當我大發慈悲,今天就讓我先殺一個吧。」

  「哦……你可忘了,我這人最不喜歡做賠本生意了。」我冷笑著,接著從符祿中拿了張壓軸。

  「……九天玄雷。」

  咒語完成之時,透過靈感能感受到屋外的上空已開始密佈著黑雲。

  「嘿……要不要來賭賭看?第一道玄雷會是落在誰的身上?」我愉快的笑著,一個響指招喚了第一道雷。

  一道雷光從雲端射下衝進屋內,不過此雷打的卻是招喚者。

  「咕……」打在身上的玄雷毫不留情的在身體內流竄著,瞬間渾身發麻顫抖著,劇烈的刺痛不斷的從身體各處傳來,就像是玄雷即將撕裂自己一樣。

  「……你是白癡嗎?」原以為玄雷會打在自己身上,承天早已做閃躲的準備,想不到第一道雷竟是打在阿爾撒魯的身上,只是這光這一下他身旁的白骨幾乎被擊為粉末。

  「咳……剛剛那是意外,看我再招來第二道雷。」第二聲響指響起,一道比先前更巨大的雷同樣的毫無落差的也打在自己身上。

  比先前更加劇烈的痛楚幾乎快要讓我昏厥過去,不過現在還不行……

  「…………」承天無語的望著我,他似乎對我的舉動感到疑惑。

  「你已經神智不清了?」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和尚端湯上塔,塔滑湯灑湯燙塔。這樣還認為我神智不清嗎?還是要我頌個幾便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接下來深吸了口氣,我ㄧ口氣的說了出來……

  「兩道雷……你的痛苦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嘗試將玄雷打在自己身上,我是不知道這樣的痛苦與你相比是否差不多啦,只是這樣幾乎都快讓我昏死過了……如何……不夠……?需要第三道嗎……?」

  「不了。」

  「呵……是這樣啊……」最後一聲響指響起,雲端所聚集的玄雷分做無數道的落下房屋,儘管屋外的人驚惶或是哭泣,這樣的玄雷依舊不留情的朝著屋內奔去。

  啊……好睏,想想從昨天起就沒有睡好了呢……看著降在身旁的玄雷我滿意的笑了笑,眼皮不知為何感覺非常的重。

  乾脆閉起來好了,闔眼的最後一刻,我見到一道黃光從上頭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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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3 15:10:43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痛

  …………依稀記得,神父曾與我說過,我是個被耶蘇光芒所照耀的孩子。

  為什麼我會被耶蘇的光芒照耀呢?這點我仍然猜不透。

  當我十七歲那年試著去尋找他時,年邁的神父已經回到了他終生所信仰的,耶穌的懷抱了。


  位於神山與黃帝山的邊界交界處,為了宣揚耶穌教義的美好而四處傳教的神父正巧從那經過,在茂盛且寂寥的樹林之中一聲聲宏亮的嬰兒哭響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循著音源處走去,一名赤裸的男嬰躺臥在巨大的樹根旁哭鬧著。

  「啊……這是多麼令人憐憫哪……!」見此神父不禁驚嘆的說著,為何會有父母會如此忍心將嬰兒扔在如此偏僻的山林裡呢?

  會行走於邊界的旅人最短一個禮拜才有一個,最長則是終年不見此處有人影經過。

  將一個嬰兒扔在此處無非是要他自生自滅,神父以無限愛憐的神情抱起嬰兒並撫了撫他的額頭說著:「想必是偉大的耶穌引領我來拯救這無助的小生命吧。耶穌偉大的光芒是無所不在的,可憐的小東西已不用再感到徬徨與害怕,現在耶穌的光芒已照耀在你的身上。祂的光芒會使你成長茁壯,為了不負這樣的光芒需要有個相搭配的名字,就叫你為阿爾撒魯吧!」

  

  八年的歲月過去了,沐浴在神父無限關愛的照顧下男嬰成了個調皮的小頑童。

  只是,時間可以讓顆幼苗逐漸茁壯,也能夠使老樹殘弱。

  體力漸差的神父已經無法繼續照顧男童,在這八年的歲月之中神父帶著男嬰來到了黃帝山山腳下的村莊之ㄧ的「八極」定居並且傳教著。

  最後老神父下了個忍痛的決定,他將年幼的阿爾撒魯送入了位於天洛的孤兒院。

  
  ……被送入陌生環境的我始終感到悶悶不樂,那頭栗色的短髮加上褐色的眼眸始終讓週遭的院童們感到相當排斥。

  那也是當然的,這個國家中的人大多數是桃色、雪白亦或是深黑色的頭髮,而那頭栗色的短髮在人群之中顯得非常的突兀。

  「其實你是怪物吧阿爾撒魯!」

  「怪物怪物大怪物!」

  總是如此,只要一見到面總是免不了一陣酸。剛開始時我會感到憤怒、生氣並回著嘴,但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回嘴的下場通常是被眾多院童給暴力相向。

  儘管院長與職員會出面阻止,但這樣的情況並未好轉過。

  …………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了。

  只是……為何神父要將我送來這裡呢?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他討厭我了嗎?因為我是栗色髮色而開始討厭我了嗎?就像那些排擠我的院童一樣……還是…………

  心中莫名的湧起了院童們對我的稱呼,奮力的搖了搖頭。不對,不是這樣的,我也是人啊!

  至此,我開始想辦法遠離他們,只要看見他們聚集之處我便會默默的低頭離開。

  直到那一天。

  「喂──!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一聲憤慨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當時我正打算如同以往一樣遠遠的躲避他們,這聲聲響讓我好奇的回頭看去。

  那是一名不算高的院童,比起欺負我的院童們來說他比他們矮多了,但他卻指著聯合將我逐出遊樂場的院童們吼著。

  「幹啥?難道你是怪物的同伴嗎?」一名院童不滿的回應著,在他身旁的院童一齊答覆著:「是嗎是嗎?」

  「什麼怪物不怪物?阿爾撒魯不是跟我們一樣嗎?為何要這樣排擠他,有著栗色的頭髮並沒有錯啊!」

  「承天,我不懂耶。栗色髮不就是異類嗎?你看,連你都跟我們一樣是深黑色的頭髮,來,你沒有必要為了怪物說話的。」

  「阿爾撒魯不是怪物。」名為承天的院童冷冷的回應著,明明就與他無關,他的小手卻握的緊緊的。

  「承天,你是被怪物給洗腦了嗎?」

  「怪物怪物的你們煩不煩啊!阿爾撒魯跟我們一樣,他不是怪物!」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耶。」

  承天握緊的拳頭顫抖著,他一個衝刺對著帶頭院童的臉頰砸去,霎那之間其他院童們傻眼了。

  等待被打的院童與其他院童回過神來,他們一齊包圍住承天並對著他拳打腳踢著。

  為什麼……?為什麼會為了我這麼做?明明就不關自己的事啊……

  看著這樣的情形,我的腦海開始混亂著。

  下一個瞬間我拔腿朝著人群中跑去,奮力的剝開人牆一把拉起了承天的手腕朝著人群稀少處突破。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後方已沒有院童的追打聲我們才停了下來。

  「咳……咳……為什麼?為什麼……要替我說話?明明與你無關的?」儘管我的胸膛不斷喘著氣,但我仍一口氣的將疑惑給說了出來。

  「因為你不是怪物,是他們太過分了。」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承天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繼續說著:「以髮色來區分是不是怪物實在太過分了,像我就想與承天當朋友啊。」

  「朋……友?」這對我來說是個陌生的辭彙,以往的生活中的中心便只有神父一人,而來到此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也沒有任何人能像承天一樣開口交談著。

  「嗯,朋友。怎麼?你不願意嗎?」承天尷尬的搔了搔臉頰說著,不過他還是不放棄的張開了左手放置到我的右手前方。

  「願意的話就來握手吧,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

  「我……我願意,請、請當我的朋友。」我用力的握住他的手掌拼命的上下晃動著。

  從那之後承天成為了我在孤兒院中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我們總是一起玩鬧直到了一年後道觀來此挑數位孩童進入道觀為國效力。

  還記得離開最後一刻,承天依舊保持著燦爛的笑容目送著我離去。

  ……當我在道觀研修直到可以有自由權外出時已經是半年後的事情了,外出的第一件事便是朝著孤兒院跑去找承天。

  只是當我到了孤兒院遍尋找不著承天轉而詢問院長才得知,承天前一個月便被軒轅村的某位大戶人家給收養了過去。

  軒轅村……對於道童的身分實在是太遠太遠了。

  最後八年的時光過去,我也對神父、承天的事漸漸的淡忘。



  …………阿爾撒魯,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約定好囉!

  嗯!

  那是童稚的我與承天的聲音。

  這使我驚醒了過來。

  我猛然的睜開雙眼,下一秒我開始感到不對勁。

  該說是哪裡不對勁呢……是了,我只記得我被無數道的九天玄雷給擊中,奇怪……照理說我應該死了才對?

  撇開死了沒不談,照理說被玄雷擊中起碼一個月身體會不時的感到麻痺感以及刺痛感,身體數處也會焦灼不堪。

  我慌亂的看著四肢,四肢上頭依舊是正常的膚色,再來雙手不斷的拍擊著臉頰,臉頰的觸感並沒有碳化的觸感。

  確認身體沒有後遺症後我才放下心來觀察這個地方,這是個不大的房間,我正躺在一張木床上頭。

  床的前方有張木桌,木桌上頭擺著簡易的茶具,桌旁擺著數張木椅。

  這個房間的擺設也只有木床、木椅以及兩個稍大的木櫃這樣而已。

  在我眼神四處飄向房間擺設的同時,前方的木門被打了開來。

  在木門完全打開的一刻,我認出了開門的是誰。

  「你醒了?」碧玲驚訝的說著,她的腋下還夾著一條純白的厚重棉被。

  嗯……我醒了。

  想開口回答卻發現喉嚨無法發出話語僅能勉強的發出點聲響,「呃……呃……」

  見此的碧玲扔下了手中的棉被轉而跑向木桌旁添了杯水遞到我的前方。

  「我想可能是水分攝取不足才會導致喉嚨乾燥無法說話吧?給。」

  遞過碧玲手中的杯子,彷彿就像數日沒喝水的人般一口乾了杯中的物體,但感覺還是不夠,我還是感到渴。

  碧玲倒水給我喝這還是第一次呢,剛接過水時還沒想這麼多,這麼一想突然間感到受寵若驚。雖說那杯水確實滋潤了喉嚨,但還是不夠,為了不給碧玲添麻煩我想下床再倒杯水來喝。

  做出了下床的動作,這一刻卻感到天旋地轉且身體也使不出半點力氣,連抬腳下床如此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異常的渴也就算了,為何下半身幾乎是癱軟的?

  「你想再喝杯水嗎?」碧玲關心的問著。

  我誠實的點了點頭。

  碧玲接過我手中的杯子再次倒滿後遞給了我,這一次仍然是一口乾了杯中物,但是我還是感到渴。

  「……水……水……」前兩杯水對於喉嚨的滋潤效果似乎還不錯,我現在已經能緩緩的吐出水這個字了。

  一杯又一杯,最後乾脆的請碧玲將茶壺遞給我,所幸的將壺口對著嘴猛灌著。

  「謝謝……」放下茶壺,大量水的滋潤終於讓我能夠開口說話了。

  「不會,你啊真是亂來耶。」碧玲沒好氣的說著,「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將近一個月了?」

  「啊……?」

  「竟然招喚了九天玄雷,真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九天玄雷的施放還得要有聚雷台才能發揮完整的威力。不過你竟然能單靠一張符祿就招來這樣大量的玄雷。」

  「呃……或許小道真的是運氣好吧。」總而言之撿回了一命,雖說現在身體還是莫名的虛弱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對了,雪楓坤道與禹鐵乾道呢?怎麼沒看見他們的人。」從碧玲進房開始便沒見到他們兩人,這兩人照理說應該不會離碧玲太遠才對。

  「喔,他們去找尋陰陽屍的下落。」碧玲淡淡的說著訴說著:「看來陰陽屍也因為你的九天玄雷而元氣大傷,現在是消滅他的好時機。」

  聽見碧玲這麼一說讓我心裡某處的石頭放了下來,不過這樣是好還是壞呢?

  「嗯……那碧玲,你能說一下之後的事情嗎?」

  「那一天喔,九天玄雷劈盡之後我們便馬上衝進廢墟尋找你的身影,可能也是你的命硬,除了衣服有所損傷外並沒有太大的傷害。」

  聽見碧玲這麼一說讓我的心頭一顫,雖說數道玄雷劈下來之前我自己主動的吃了兩道,但多道玄雷下來不可能這樣平安無事才對。

  見我的眉頭緊皺碧玲補充著:「你在擔心七姐八妹嗎?在那之後就由雪楓將她們兩人護送回去了。」

  「……嗯。」

  「奇怪,你平常話有這麼少嗎?是不是玄雷打壞了你的腦袋了?」碧玲張大著眼睛一手貼在我的額頭上方一手則在自己的額上,此時我與她臉旁的距離可能不到15公分。

  我的視線先是停在了她的臉部上頭然後是嘴唇。

  那雙赭色的眼眸透露了出擔憂,粉色的櫻桃小嘴就在眼前不斷的蠕動著,此時我已經聽不清碧玲嘴裡在說些什麼。

  最後視線不自主的往下一瞥,穿著旗袍的上半身由於旗袍的關係更是突顯了身體的流線,碧玲那算是飽滿的雙峰只要她每動一下便開始搖晃著。

  只感到心頭碰碰的亂跳,不知為何,感覺會替自己擔心的碧玲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愛。

  是真的被玄雷把腦袋劈傻了嗎?我怎麼會對碧玲有這種感覺,不要吧,這樣的副作用太殘忍了。

  儘管我的腦袋裡這樣想著,臉頰仍不自主的泛紅起來。

  「看來你的狀況還是不太好呢,看你臉這麼紅。」遲鈍的碧玲並沒有發覺我會有這樣的反應,那罪魁禍首正是自己。

  「嘛──那你就多休息吧。」碧玲起了身朝著門外走去撿起置在門口的棉被溫柔的蓋在了我的身上,最後靜靜的離開房內。

  「啊……嗯。」

  身子才剛躺下,一陣混亂的思緒開始在腦海裡飛竄著。

  我怎麼可能會對碧玲有那種意思?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

  那我為什麼臉紅?

  啊啊……一定是因為近距離的關係才會讓我這樣的,而且我現在算是病人所以碧玲才會對我好一些。

  平常那凶巴巴的碧玲根本不曾讓自己感受到半點女人味。

  也是因為自己是病人的關係,所以碧玲才會流露出溫柔的表情。沒錯,一定是這樣子沒錯。

  在心裡做出了結論,這樣的結論讓自己踏實多了。

  所以會臉紅甚至覺得碧玲很可愛這一定也是因為碧玲那短期的溫柔的關係。

  當我歸納出結論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只見碧玲一臉疑惑的拉了張椅子坐在我的床頭邊。

  「你的身體有這麼痛苦嗎?看你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啊……不,其實也沒那麼痛苦。」

  「那你幹麻把眉頭皺的這麼緊?」

  「呃……我在想事情。」

  「想事情?想什麼事情會讓你出現這種表情。」

  碧玲的追問讓我無法回答,坦白的告訴她自己腦袋所想的一定會被她笑說自己是笨蛋。

  我拉起棉被側過身去,「沒、沒事。小道只是……只是覺得身體很勞累而已,而且不是還要追捕陰陽屍嗎?好了,我累了,為了與你們一起去抓陰陽屍我得要快點回復體力才行。」

  「喔,沒事就好。我是突然想起這個回來要接給你的。」碧玲望著手中巴掌大的圓形物體說著:「那是把你救回來以後才發現你一直緊緊的抓著這樣的東西。」

  奇怪,照理說我昏迷前應該是死抓的符祿才對吧?

  我好奇的轉過身看了看,那是木製的圓形木章上頭開刻印著水仙花的圖騰。

  「我抓著這個?」我疑惑的說著,這個東西左看右看應該是塊家徽的樣子。

  「嗯,只是你手上為何會有鎮上的林員外的家徽?」

  碧玲所說的就如同我的猜想,這真的是塊家徽。

  家徽家徽……我的腦袋開始流轉著。

  「嗯,就這樣。我想這應該是你的東西先保管起來,現在交還給你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碧玲起了身再次朝向門外走去,只是最後出去前先停頓了一下思索著是否還有要交代的事情。

  「對了,你的符祿全被你自己的玄雷給燒的精光了。有時間的話快點去畫一些做好補充。」碧玲說完後一個轉身踏出了房門。

  而我則是心頭一震心裡不斷淌血著。

  我靠……光那疊我就不知道畫了幾天的時間去了,想不到竟然被自己的玄雷給燒個精光,心裡那個痛啊!

  一想到符祿沒了再想起剛剛心中所想的,如果推斷的沒錯或許會是如此。

  …………陰陽屍煉成條件是陽男陰女且真心相愛卻死在極度悔恨之下。

  看來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雖說想立刻起身畫好符祿,不過第一這裡沒有黃紙、第二沒有紅墨水以及硃砂、第三則是我現在好想睡。

  光是這三樣不利的條件我打定主意今天先收工,明早再畫好依目前狀況比較急切使用的符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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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3 15:11:28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都是發楞惹的禍

打點好畫符所需的材料以後,接連的幾天我將自己關在房內沒日沒夜的趕工起符祿來。

  由於是入住客棧的關係,餓了也只需呼喚店小二來點幾道菜祭祭五臟廟。

  平常我是不會這麼做的,光是住在客棧裡頭就得花費一筆不小的資金,再加上吃喝,就算當上道長增加了點微薄的薪資,但這筆不必要的資出也是會讓人心痛上一段時間。

  不過呢,處於出任務的狀態就不同了,任務中的開銷只要在合理範圍內皆可以向道觀報公帳。要知道朝廷可是每個月給了道觀一筆不小的資助金,那筆資助金有一部分被化作了公款,若是連公款都無法享用,那誰還要當道士啊?

  想到此嘴角便不經意的向上揚了起來,這間客棧也算是相當高級的,光是住在這裡一天感覺比道觀的私人房舒服多了,而且飯菜又好吃。

  只是這麼爽的狀態不會持續太久,估計這幾天恢復元氣的承天將會開始出現大動作,而我也有另外的打算。

  看著置在桌前的那塊木章,那塊木章上頭竟然刻畫著林員外的家徽,這塊家徽託禹鐵去調查的結果是,那是只有家人才會配置在身上的物品。

  那問題就來了,第一,我與林員外並無任何關係,我連他姓啥名啥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了。

  第二呢,既然沒有任何關係為何這樣的東西會出現在我的手上。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由他人之手交到我的手中。

  當時的情況也只有我與承天在屋子裡頭,在九天玄雷劈下來之後,承天將這樣的東西交到了我的手中然後離開。

  想到此心裡不由得一縮,承天或許替我擋下了數道的玄雷,所以我才能無事般的被碧玲他們給救了出去。

  會昏迷如此久反而是因為靈力耗盡的關係,畢竟九天玄雷是需要花費高靈力的術法。

  思索了良久才驚覺到我的手竟然停了下來,混合硃砂的紅墨水透過筆頭四處的渲染在黃紙上頭。

  想不到竟然看著木章就發愣了這麼久,這樣可不太好。

  慌忙的將頂頭的黃紙拿了開來,好險的是下頭的黃紙並沒有被透到太多的墨水,這樣只需要捨棄上頭的黃紙就行了。

  「唉……竟然因為發楞浪費了張黃紙。」看著報廢的黃紙不禁的讓我嘆了口氣,黃紙雖說不貴但我在上頭已經畫好了半張的圖騰,因為這樣一愣竟然就這樣毀了。

  畫符的作業非常的單調無聊,雖說不同功用的符祿有著不同的圖騰,但是長時間的畫圖之下也是會讓人悶上好一陣子。

  而且報廢的那張還是高級符祿的圖騰,光是那半個圖騰我就畫了半個時辰了啊!

  這樣的苦悶並沒有持續太久,一陣物體翻騰的觸感在我的膝上、懷中竄起,那物體就像隻小貓般先是悄悄的竄入我的膝中然後往上一躍狠狠的趴在我的懷上。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我整個人倒臥在地,那物體在我倒臥之後有如如魚得水般非常大方的張成大字型,四肢有如章魚般吸著我的身軀。

  「這是怎麼回事啊?」慌亂的朝胸前一看,先是映入眼簾的是一頭烏黑的長髮,長髮的主人正使勁的將臉頰埋在我的懷裡磨蹭著。

  「阿魯懷裡好舒服唷!」偷襲我的傢伙正舒服的享受著她這次突襲所得到的戰利品。

  「快點放開小道啊!」

  幾乎是使盡吃奶的力氣才將身前的偷襲者從我的身子推了下來,在抓下來的瞬間她黑色的眼眸露著閃閃的光芒並帶著愛憐的表情。

  「啊──阿魯很小氣吶!人家還想抱著阿魯,阿魯懷裡好溫暖。」大大的雙眼透露著無限的期待,她輕敲著我的胸膛賴皮的說著。

  「我說……楚茜坤道,小道可不是西方傳過來的那種絨毛娃娃喔,而且妳怎麼會在這裡?」

  「哼哼──阿魯不給我抱我就不說。」楚茜挺高了鼻樑神氣的說著,她的雙手還插在了腰上頭。

  真是有史以來最無殺傷力的威脅,就算她這麼說其實我對她為何會在此也並不是太在意。

  「噢,那小道要繼續畫符了,小道畫符時需要全面的專心,所以可能要將楚茜坤道給請出去了。」我露出愉快的微笑說著,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不說是吧?大不了我將妳給請出去」。

  「唔……阿魯不要把人家趕出去嘛……我說,我說就是了。」略比雪楓高上一顆頭卻同樣讓人感到嬌小的身軀正扭扭捏捏的搖晃著身軀,不時的輕捏著烏黑色長髮的一端。

  「嗯,既然楚茜坤道有意說給小道聽,那麼小道也不好意思婉拒。」

  嘿嘿──早知道這套對妳非常有效了,誰叫妳這麼黏我?

  楚茜的年紀比我小了兩歲,她在我被道觀收養前就已經在道觀生活了一年了,而自從我認識她以來就非常的黏我。

  曾經問她理由,卻也只回了「因為阿魯很舒服」。

  這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我很舒服?我又不是商人進口的絨毛娃娃那種舶來品,我也曾經想盡辦法弄來了隻絨毛娃娃來脫離楚茜的抱抱地獄,想不到她抱了娃娃不到一個時辰就將娃娃給扔在一旁又給我來了記熱情的抱抱。

  至於她總是將我的名字說錯,矯正了她幾次不見效果之後我便開始墮落了。

  「我說楚茜道友,小道的名字是阿爾撒魯,不是阿魯撒魯啊!」

  「可是人家覺得阿魯比較好聽嘛!」

  「這樣會造成小道的困擾的。」

  「嘻嘻∼∼人家叫的習慣不就好了,阿魯阿魯──」

  之後我開始舉手投降了,只是我的身體似乎留著有點犯賤的細胞,不知哪根筋不對我竟然試著讓楚茜叫我阿爾哥!

  每次在路上看到兄妹在路上歡樂的遊玩,那種情景撥動了內心某根心弦。

  尤其是年幼的妹妹嬌嫩的喊著:「哥哥∼∼哥哥--哥哥……」明明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人舒坦的不得了。而且不同語氣還會有不同的感覺呢,是吧是吧?

  「我說楚茜道友啊,以後能否叫我阿爾哥呢?不然阿魯哥也行啊,再不然就是哥哥嘛──」話語間透露著內心無比的期待,那句嬌嫩的哥哥二字肯定會讓人心中一陣舒服哪。

  「阿魯……哥?啊!滷鴿……好像很好吃……」楚茜不知想到何處去了,只見她眼神迷濛嘴角還留著一絲絲的口水,這種情景讓我不自覺的打了哆嗦,她該不會除了抱抱還不夠還想將我生吞活剝吧?

  想到此我慌忙的制止楚茜的幻想。

  幹,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幻想總是與現實有著非常大的差距呢?

  我只是想要有位妹妹嬌嫩的喊聲哥哥而已啊!

  噢,萬能的黃帝大人啊,難道我的想法錯了嗎?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只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小丫頭的身體漸漸的產生了變化,最近讓她這樣抱抱總是會讓我的心砰砰的亂跳。

  「阿魯∼∼阿魯∼∼阿魯你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啊?」回過神來,楚茜鼓起臉頰不悅的說著。

  糟糕,竟然又失神了。最近失神的頻率怎麼會如此的高?

  不過現在第一要事還是先安撫楚茜,我打起了微笑說著:「對不起,楚茜坤道。小道一不小心失神了,可能是這幾天沒日沒夜的畫符祿的關係,希望楚茜坤道不會跟我見怪。」

  「哼哼──人家剛剛已經說完了,是阿魯自己沒專心聽的。」

  楚茜依舊鼓著腮幫子,她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光芒,接著她兩顆黑色的眼珠子有如狐狸般打轉了起來。

  停止了思緒後,她的臉頰泛起了兩片紅雲說著:「要、要人家告訴你也是可以的唷,只是,人家、人家要抱抱。是阿魯要主動抱人家的那種喔。人家、人家可是已經退了一步,要、要要要不要看你自己。」

  不得不說,楚茜的演技還真是爛到一眼就讓人看出了馬腳,虧她還拼命的裝成受了一肚子委屈的模樣。反而是我被她的要求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會要求要我讓她抱,這次竟然要求要我主動抱她,這是什麼世界啊!

  「啊?這樣不太好吧楚茜坤道,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然這樣吧,小道請妳吃東西好嗎?」

  雖說主動抱她以自身角度來說是賺到了沒錯,不過長期被她偷襲早已麻木了,雖說她的身材有點發育也頂多激起了我一絲的觸感,但整體來說我還是將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

  想不到在我這麼一說之後,她緊緊的握著拳頭盯著我,「哼哼──也、也是嘛,阿、阿魯一定是比較想抱小玲嘛!哼!」

  怪哉,為何這小傢伙會扯到碧玲?我搔了搔後腦最後擺出了投降的姿態。

  「好好……算我怕了妳了,抱妳就是了,那妳可以說了嗎?」

  「不行!你沒說幾分鐘!」

  「啊?一下不就是一下嗎?怎麼還分幾分鐘。」

  「不管,阿魯要說幾分鐘我才要考慮看看。」

  「那五分鐘?」

  「太少了!」

  「十分鐘?」

  「還是太少了。」

  「…………十五分?」

  「太太太太太太──少了!」

  楚茜與我開始討價還價,說實在的,抱抱超過十分鐘會不會給它太扯了點?而且我還要趕工畫符祿啊!

  「不然多久嘛!」我放棄了與楚茜討價還價,從印象中與她討價還價似乎沒有一次贏的。

  啥?你說我這樣會不會太懦弱了點?

  那就是你不懂了!基於愛護妹妹的心態我才會處處讓著她的,不然你說,你不會讓著你的妹妹嗎?

  眼見即將獲勝,楚茜拉長了食指說著:「半個時辰。」

  「呃……這會不會太久了點?」

  「沒得商量。」楚茜堅決的神情說明著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力的回應著:「…………就半個時辰吧……」

  想不到一個失神會讓我從主動淪為被動,以後在楚茜面前一定要減少失神的次數才行哪,不然怎麼被這小傢伙給榨乾了都不知道。

  得手的楚茜得意的笑著,那張還稍嫌稚嫩的臉頰堆起了燦爛的微笑。

  楚茜神氣的說著彷彿剛剛的討價還價不存在一樣,「哼哼──既然阿魯這麼想要知道的話我就說吧。」

  「嗯……小道洗耳恭聽。」徹底輸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完整的勝利與失敗者的比照。

  「就是啊,小玲之前有寄了封信回到道觀,信上說你被陰陽屍傷的很重處於昏迷狀態,可能需要長一點的時間才能完成任務。」

  說到這裡楚茜的眼神中出現了熊熊的怒火:「哼,那個壞人竟然把阿魯傷成了這麼重,我一定要看看那隻陰陽屍有多大的本事!」

  不,我只是靈力耗光才會昏迷這麼久。

  雖說如此我卻不敢開口說出這個原因。

  「所以啊,人家就跟祖師爺要求要來支援,人家可是求了好久才得到祖師爺答應的呢。」楚茜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愉悅的說著。

  ……肯定是祖師爺他老人家被楚茜煩了好幾天之後才開口答應的,可憐他老人家了。不過呢,他哪裡可憐了?這個決定根本是爽到他甘苦到我而已。

  楚茜的腦構造可能非常簡單,簡單來說就是好人、壞人以及食物這三個部份而已。

  而在某次無意間從她口中得知,她將我分類在超級大好人裡頭。

  喂喂──好人也就算了,為什麼前面還要加個超級啊?這一切肯定是個誤會啊!

  「然後人家花了三天才來到這裡,來到這裡時剛好遇到碧玲他們,從他們口中我才知道你在這裡。」

  楚茜愉快的說著,此時她的表情溫和了起來從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股關心的眼神:「還好阿魯醒來了,不然人家要怎麼辦才好。」

  「呃……多謝楚茜坤道的關心。」或許是被她的眼神打動了,我輕輕的將她攬在懷裡說著。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自動的將「人家該怎麼辦才好」忽略會在未來造成多大的衝擊。

  從楚茜身上傳來淡淡的芳香,讓我整個人也舒坦了起來。

  「吶……阿魯,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好嗎?」

  楚茜嬌柔的聲音讓我閉起眼思索了起來。

  承天應該不是想殺我,不然他也不會替我擋下那幾道雷,雖說他替我擋下可能只是我自相情願的想法而已。不過如果照我的想法去處理的話應該是不會太危險才對。

  我點了點頭卻沒給肯定的答覆,畢竟這次可能不危險卻難保未來,只有淡淡的回應著:「小道並不喜歡做危險的事,楚茜坤道也該明白,只要還是道士的身分就不可能遠離危險的。不管是我或是妳甚至是其他道友都是一樣的。」

  「可是、可是……」像是在思索一樣,楚茜帶著撒嬌的語氣繼續說著:「可是阿魯不在了的話我會覺得很無聊……」

  原來怕我做危險的事情只是因為怕無聊,雖以楚茜的思考方式來看確實是這樣沒錯,在聽到這樣的回覆後卻讓心裡的某處失落了起來。

  奇怪……為何會失落?

  照理說聽到她這樣的答覆應該會覺得理所當然,為何會如此呢?

  不管了,反正再怎麼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我將視線放回了桌上。

  那疊約略五公分厚大約有五、六十來張的符祿應該是夠用了,雖說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被楚茜纏著讓我對於畫符有點感到厭煩了,無法像先前那樣繼續忍著畫下去。

  不過林員外並不是能夠任意造訪的對象。就算是能夠任意造訪也不是目前需要去造訪的對象,因為還沒有那個必要。

  上次聽禹鐵說明我昏迷期間所調查的結果,從村民口中得知那做廢宅竟然是林員外遷居前所住的宅邸。

  那間宅邸雖大卻處在荒涼的位置,從情報上來看,當時的林員外雖只是個小康的商人但也不是買不起軒轅村的次級商業地段作為起居處。

  且將圍籬架在住處好幾公尺的距離也讓人感到摸不著頭緒。

  另外讓我特別注意的一點是,在自家周遭鑿井對於林員外所處的位置來說對於取水的確是會比較方便。

  不過對於一個小康的商人總不可能捨不得請下人,雖說村子唯一的兩口井一個是位於中央一個則是位於東北方的商業地段,命下人去運水回來使用也會比自己鑿井所花的費用便宜許多。

  而林員外對於請下人也是從不手軟的,至少聽到的版本都是從以前到現在身邊不乏下人,只是下人的汰換率似乎有點高了點。

  再回想起那一晚,七姐與八妹從井裡出來後竟然如此狼狽不堪。

  一般來說就算承天再強那也只是在比一般妖魔強上一些,就算是陰陽屍也難抵兩位初階神祇聯合攻擊卻還能重傷兩位神祇卻還毫髮無傷,在出來時身上的暴戾之氣也漲到了邪魔初階的等級。

  邪魔初階可是比初階神祇實力還高上許多。

  神祇實力分為初階、中階、高階,再上層還有真神和霸神。

  雖說七姐八妹只有初階的實力卻也比大部分的妖魔來說強上許多,就連城隍也只有高階實力。

  像真神那種只有黃帝直系的神祇才可能達到這種等級。

  而邪魔初階實力強度大概就在中階左右,不過普通邪魔要能在短短時間內成長成邪魔初階實在是不太可能。

  除非曝露在大量的暴戾之氣下才可能進階成這樣的實力。

  只是要出大量的暴戾之氣除了新觸發的廣大的戰場有著士兵亡魂死前的怨念或是死刑場那種地區比較可能出現外,單單的井裡頭怎麼會有如此劇烈的暴戾之氣?

  雖然不願意聯想,但此井可能不單純。

  除了同地點大量的虐殺以外並無其他的可能性。

  雖說從村民口中得知林員外是個大善人,他樂於佈施且為人和善。這的確讓人難以聯想他會有此變態的嗜好。

  只是從他的故宅鑿井之後,取水卻也還是命下人從村中的井取水回來使用。

  他的理由是「挖鑿的地方底下竟沒有水源,真是虧死了」,這讓村子裡的人笑說他真是個大傻蛋,早就在他鑿井之前就已經提醒過了。

  
  「阿魯∼∼阿魯--!」

  一聲聲的聲響將我從個人的推理中叫喚了回來。

  眼神往下一看,楚茜她的腮幫子鼓的比先前的還大,她不滿的說著:「阿魯,你怎麼又失神了?」

  這也不能怪我啊,在我抱著的期間你也沒有說任何話,也難怪我會失神去思考別的事了。

  只是我並不敢這麼說,因為這麼說她會狠狠的朝著我的胯下踢去,你說,有哪個正常男人會在疑似有暴力傾向的小妹妹前坦承的說出這樣的理由?

  因此我只能陪笑著說著:「因為小道在凝視著楚茜坤道恬靜的表情,所以才會在妳眼中看起來小道像是失神了一樣。」

  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危機應變能力,雖然這麼說噁心了點但似乎效果滿分,楚茜聽了後她原本紅紅的臉頰一下子連耳根子那都紅了起來。

  她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般低下了頭然後磨蹭了起來。

  「真的嗎……?」

  「啊啊,真的真的。」為了跨下將來的幸福著想,我不得不再次睜眼說起瞎話。

  此時我放開了楚茜轉身拿起了符祿,接下來應該要去井裡調查了。

  但在我拿起符祿的那一霎那楚茜有如一隻貓那樣的靈活,她一個翻身奪走了手中大半的符祿。

  「楚茜坤道,可以不要開小道的玩笑嗎?」

  「誰開你玩笑了!阿魯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說話不算話?我不是抱了她了嗎?而且在我失神的時候也不知抱了多久了。

  我滿臉無辜的說著:「小道不是照楚茜坤道所開出的條件抱了嗎?現在說話不算話的似乎是楚茜坤道喔。」

  「咧!人家還沒說抱哪邊啊!人家要你攬著人家的腰嘛!」

  我搖了搖頭,「這妳當初開的條件可沒有說。」

  「不管不管啦!」

  「楚茜坤道,妳再這樣就算是小道也是會生氣的。」我將語氣壓重了些,想不到在說完以後楚茜的眼角竟泛起了淚水。

  「我說不管嘛……不然我要將這個給撕成兩半!」她拿起了手中半疊的符祿做出撕開的動作。

  開玩笑,被她這樣撕開我這幾天就有一半的時間因為這樣便付諸流水了。

  「…………楚茜坤道,咱們江湖人不能這麼不講理的。」現在連楚茜最喜歡講的江湖人都給搬了出來,期望這樣能喚回她一絲絲的理智。

  「我要撕了喔!」

  「別!別!算小道服了妳了。」我靜靜的走到她的身旁蹲低了身攬起她的腰部,隨後一個順勢兩人一起坐在地上並將她埋在自己的懷中。就像是小時候常常用這招哄著她睡覺一樣。

  「阿魯早這樣做不就好了嗎?」

  「………………」我不敢再做任何回應,發起脾氣的楚茜可是比碧玲嬌蠻太多了。

  「對了,現在才開始算時間喔,半個時辰。」

  「啊?可是我之前不就有抱了。」

  「人家又還沒有說開始。」

  「…………」

  我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只要那半疊符祿還在她的手上我就沒有任何從被動轉主動的機會。

  我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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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3:06 |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鍾馗……娘?
  
  又是一個弧口開向左方的上弦月,只是此時觀月卻相隔了將近一個月之久。
  
  當時觀月是夏末時後吧,夏季夜晚的涼風讓人感到舒爽外還夾雜著些許溫暖的氣息。
  
  一輪陰晴圓缺交替後秋天悄悄的到來,雖說秋天夜晚的涼風同樣讓人感到舒爽卻微微的夾帶著讓人不禁讓人顫抖的寒氣。
  
  「哈……哈啾!」雖說秋天的晚風是涼了些,但並不至於會讓人渾身打著哆嗦。
  
  主要的原因只是因為此時已經接近子時,每當子時一到某些極陰之地便會颳起陣陣陰風。陰風的強度會因時辰而有所變化,陰風最為強烈的時辰為寅時直到辰時陰風才會散去。
  
  所謂陽為剛陰為柔,陰風所到之處的溫度會有如嚴冬之時般的寒冷,我的身體不斷的顫抖著。
  
  「阿魯,你會冷嗎?」一旁的楚茜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紫色的道袍外頭還披著一件厚重的棉襖,看的我好羨慕啊!
  
  「……是、是啊,都怪小道急著來此才會疏忽這種情況,楚茜坤道切莫在意。」儘管這麼說著身體卻依舊顫抖著,連說話都會帶著抖音。
  
  「唔──那我的棉襖給你穿。」楚茜做出脫下棉襖的動作,看她一臉認真的表情不禁讓我心頭暖了起來。
  
  楚茜的舉動使我非常感動,不過卻被我制止了。「楚茜坤道,妳的、的好意小道心領了,這種情況小道還能忍、忍受,快快將棉襖穿好免的著涼了。」
  
  接著我逕自的走到了井旁大動作的做了幾個運動暖起身子,暖身的途中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使我下意識的朝著袖口中摸索。
  
  從袖口中拿出的是張烈焰符,雖說此符是攻擊用途居多卻也可以指定圍繞在自己的身旁。
  
  念動了幾個法訣之後一團團深紅色的火焰出現在我的四周,這些火焰的出現讓我週遭的溫度上升不少,感覺真是好多了。
  
  「阿魯。」正當我沉浸於溫暖之中,楚茜走到了我的身旁呼喚著我。
  
  「嗯?楚茜坤道有什麼問題嗎?」
  
  「阿魯∼∼你這樣不公平,我也要暖和。」楚茜指著我身旁的火焰說著。
  
  「咦?可是妳不是有棉襖了嗎。」
  
  「棉襖好重!阿魯怎麼可以自己享受溫暖!我也要火球火球火球啦!」
  
  就像是小孩吵鬧著要求某樣東西一樣,楚茜竟然大剌剌的躺在地上四肢不斷的上下揮動著。
  
  「可、可是這張符咒小道只有準備……」
  
  不等我解釋,一道寒冰符型成的冰柱飛竄過我的身旁,一顆火球被冰柱給打散了開來。
  
  「……兩張。」楚茜做出這種舉動就代表她又在發大小姐脾氣了,若是再裝瘋賣傻下一次可能就不是打散一顆火球這麼簡單了。
  
  會被做成冰雕,一整塊的大冰雕!
  
  對於水屬性領悟較佳的楚茜來說這絕對不是難事,雖說我也可以驅動火符來抵抗,但整體來說我對火的領悟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能使用中階的烈火符就已經該偷笑了。
  
  符祿屬性共分為地、水、火、風、雷以及輔助用的虛無,我對符祿專精的屬性也只有領悟雷以及虛無。
  
  像地、水、風這三個元素我是完全沒有個底,所以這三個屬性的符祿就算我知道法訣也是無法驅動的。
  
  並不是說我不願意去領悟,而是無法領悟。生命初生之時便已決定好了屬性,所以道觀培養道童之前會先預測體內潛藏的屬性。
  
  這樣的做法不僅可以讓道童學習自己專精的領域也可以避免消耗時間教學,最後卻發現他根本無法領悟這個屬性,那就做白工了。
  
  而我似乎是個異類,大多數人的體內頂多只有一種屬性,而我卻能對兩種屬性專精且還能稍微領略第三種屬性。
  
    
  心痛的從袖口中拿出備用的最後一張烈火符在楚茜的身旁環繞出幾顆火球之後,楚茜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見到火球出身在週遭後,楚茜先是脫下了厚重的棉襖後一臉笑吟吟的對著我說著:「阿魯人真好!」
  
  嗚──烈火符很難畫的說,想當初趕工畫符祿的時候也只有畫了兩張,雖說是中階的符祿但那圖騰卻有如高級符祿的圖騰一樣複雜難畫,光畫一張就耗了我兩個時辰的時間……
  
  先前楚茜使我心裡萌生的感動感也在第二張烈火符使用後消失的一乾二淨。
  
  雖說楚茜的體貼的確是出自她真心真意的,但發起脾氣來的楚茜也是真心真意會將不從的我做成冰雕的……
  
  想到此不禁讓我微微的嘆了口氣,以後還是少在楚茜前面使用符祿好了,雷屬性的符祿之中有些光影效果不錯的符祿,被楚茜看到說不定她會一時興起要我表演給她看也不一定。
  
  揮別了心中陰暗的想法,我蹲下了身子在井的週遭撿了幾顆小石子握在掌心裡頭,接著一顆顆的每隔一些時候朝井底扔去。
  
  儘管透著火光湊在井口上方俯瞰卻仍深不見井的底部,這讓我對於井的深度有了懷疑。
  
  似乎是印證了我的預感,每一顆小石子到達井底發出聲響的期間約略是十五秒左右。
  
  我皺起了眉頭說著:「楚茜坤道,等等下井底的時候要小心一點,不然摔下去的話可能不是受傷這麼簡單。」
  
  聽了我叮嚀的話語之後,楚茜乖巧的點了點頭卻帶著擔憂的表情說著:「我知道了啦,阿魯你才是要小心一點!」
  
  「小道會小心的,等等照著小道的方式下去吧。」接著從掌心凝聚了條靈線附著在井口外璧隨後身子一翻跳進了兩個成人寬度的井口之中。
  
  進入井口內部之後我移動起空出的左手握在靈線上頭,邊蹬著井璧一方面細心的拉長靈線的長度。
  
  不知重復了多少次如此繁雜的動作以後腳底終於感受到實地的感覺,踏入井底之後一個劍指刷斷了靈線。
  
  「楚茜坤道,妳抓著井口的靈線慢慢的下來,就像小道剛剛一樣!」
  
  「好啦!」
  
  不知是先前在井口看過我所做的示範,楚茜駕輕就熟的拉著我所凝聚成的靈線三兩下的就來到了我的身旁。
  
  「楚茜坤道真是好身手。」我對著楚茜投出讚賞的眼神,以一個小女生來說竟能如此俐落的做出這樣的動作。
  
  「嘿嘿──那是阿魯太笨了,這種事情我可是常常做的唷!」
  
  「啊?」
  
  「每次我都是這樣偷偷的用這樣的方式翻出道觀的圍牆出去玩呀,祖師爺爺都不太讓小茜放假,所以小茜都是偷偷的翻出圍牆出去玩,早就很熟悉這樣的方式了說。」楚茜充滿自信的說著,從她的眼神中散發著強烈的光輝。
  
  「像阿魯剛才那麼笨拙的動作還讓我擔心了一下說,要是阿魯掉下去的話以後就沒有人陪小茜玩了。」
  
  一邊縮在角落偷偷做著筆記的我完全忽視掉楚茜的話語,原來道觀的圍牆這麼好翻啊?等事情結束後,我一定要來試試看。
  
  就在我做著「完全翻牆手冊」筆記的同時,楚茜像是發現到什麼東西一樣拼命的搖著我的雙肩興奮的說著:「阿魯∼∼你看你看,那是不是樓梯啊?」
  
  朝著楚茜手指的地方望去,在井璧下方某處開著一道長方形的開口約略是比一般成人寬度再寬上一些,透著火光能見到挖鑿處下方有著數階長條型向下層遞的階梯。
  
  「楚茜坤道做的好!」
  
  「耶嘿嘿嘿──」
  
  暫時放下做翻牆筆記的心態,我與楚茜先後彎下身軀緩緩的鑽過了開口處踏上了階梯。
  
  牽著楚茜的小手一邊小心的踏著向下蔓延的階梯,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後階梯末處接著狹窄的通道,通道的寬度僅限於一人走過。
  
  通過通道之後又拐了幾個轉角我們來到了一處寬大的房間裡頭,房間的另一頭接著另一條通道。
  
  此時我的注意力並不是在另一條的通道上,這個房間牆面上畫滿了小鬼圖,小鬼的特徵是禿額全身佈滿著瞳鈴般的大眼手上還持著三叉戟。
 
  「楚茜坤道……」我將眼神望向身後的楚茜輕輕的點了幾個頭。
  
  「好……」
  
  在那瞬間密室中的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唯有兩人靜靜的從袖口中拿出了符祿等待著接下來的動靜。
  
  重重的嚥了嚥幾口唾液,這間房間四周的牆上、天花板以及地上都畫著數也數不清的小鬼圖騰。
  
  如果我猜的沒錯此房間所繪的正是招鬼陣,那是屬於較邪門的法陣,法陣一但啟動便會招出眾多的小鬼出來。
  
  啟動法陣的條件可能就是當外來入侵者踏入房間中,會這麼說是因為牆上小鬼的眼睛開始紛紛的朝著我們這裡投來。
  
  緊接著一聲聲的鬼哭神號在房中響起,小鬼們紛紛的做出掙扎的動作從牆上蹬了下來,一時間原本空蕩蕩的地板上有著一顆顆的小頭交雜的遊蕩著。
  
  只是小鬼多雖多已卻只能算是嚇嚇外行人的手段罷了,一時間前方小鬼群中竄出了數圈冰環大範圍的將小鬼們給凍在原地,小鬼們成了鬼雖多卻兵多雜亂的局面。
  
  前方小鬼群一被凍結後方的小鬼群便無法穿過牠們來攻擊卡在通道口的我,看著前方滿地小鬼們掙扎的表情讓我心中一悅,同時念動手中數張降雷符的符祿之後輕輕的扔向牠們。
  
  四散的降雷符化作了光雷狠狠的在小鬼們中劈降著,數聲的哀號仍比不是雷聲轟隆的作響聲。
  
  只是每當前方的小鬼化作一團焦炭後方的小鬼就像不怕死似的迅速湧了上來,小鬼雖快卻仍比不上楚茜施放冰環符的速度,又是數圈冰環困住了小鬼們的行動。
  
  兩人重覆著幾次這樣的動作卻仍不見小鬼數量減少的跡象,每當房中小鬼數量一少從四周的牆上又會湧出大量小鬼擠滿整間房間。
  
  「這樣下去不妙啊!」這種情況讓我急了,小鬼雖然好對付但我們手中的符卻是有限的,當符祿用完之後我們也只能選擇迅速的撤退。
  
  這種情況並不是我所樂見的,此次前來井底調查的目的都還沒有達成怎麼能夠撤離!
  
  咚!咚!咚咚咚咚咚!
  
  正當我思考接下來的應對方式時,一聲聲有如落雷般的戰鼓聲作響了起來,當小鬼聽到鼓聲時先是微微的一顫隨後慌亂的四處逃散回牆中。
  
  原本將房間擠成水泄不通的小鬼們轉眼之間全都消失不見就像是原本不曾存在過一樣。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條通道深處傳來聲淒厲且沉重男人的聲響。
  
  「來來來來來!大膽何人膽敢欺負俺座下小鬼們!速速與俺較量較量啊!」
  
  通道口飛出一道紅光落在了房間中央。
  
  眼前出現了身高三尺,身後披著散落的黑髮卻不失威嚴,粗眉大眼的祂穿著一襲深紅色官袍正凶惡朝我們的方向望來。
  
  「吾乃鍾馗!大膽小賊速來與俺一較高下啊!」
  
  鍾馗的言詞雖然充滿了魄力,卻讓我與楚茜兩人臉上降下了數道黑線。
  
  「鍾馗爺爺!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楚茜拼命的鑽過我的身子走了出來,她指著鍾馗臉上掛著問罪的神情說著。
  
  「咦?這不是茜妹妹嗎?」原本一臉嚴肅神情的鍾馗見到了楚茜之後,先前嚴厲的語氣就像是假的般變的萬分柔弱。
  
  「討厭啦∼∼那邊的不是小阿爾嗎?你們今天怎麼會來這邊玩啊?」
  
  「…………」我無語的望著一邊比著蓮花指一邊與我們兩人套著交情的鍾馗。
  
  每次見到鍾馗都會讓我起雞皮疙瘩,是誰說鍾馗相貌醜陋且為人正直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
  
  第一次見到鍾馗時,那有如美男子的樣貌讓同身為男人的我差點起了去掐他脖子的衝動。
  
  要不是他身旁的七姐八妹阻止了我,可能我真的會做出對神祇不敬的事情出來。
  
  聽七姐說鍾馗在枉死城中,對於女鬼們可是見一個「斬」一個的情場高手,只是風流的鍾馗在某次辜負了某個生前是巫女的女鬼之後,那女鬼竟趁著鍾馗大意之時對他灑了轉性藥。
  
  從那次之後原本堂堂大男人的鍾馗就變成了柔柔弱弱嬌滴滴的「小」女子,唯有抓鬼時才會展現出他原本大男人的本性。
  
  「唉唷∼∼人家也不是喜歡來這邊的嘛,茜妹妹怎麼可以用這麼嚴厲的語氣指責著人家呢?人家好害羞唷!」
  
  鍾馗掩著面一附泫然欲泣的語氣說著,我忍著嘔吐的衝動走到了他的身旁吼著:「害羞個屁!快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唉唷唷唷∼∼小阿爾怎麼可以對小女子這麼兇呢?小心這樣會沒有女人緣的唷!啵揪!」
  
  在鍾馗頻頻的送上秋波的攻勢之下,我再也忍不住跑向了房間角落乾嘔了起來,唯有楚茜像是對著自己的姐妹般繼續寒喧著。
  
  「鍾馗爺爺啊,你不要這樣子欺負阿魯,我會生氣的唷!」
  
  「呵呵──茜妹妹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有精神呢,還有呀,以後不能叫人家鍾馗爺爺,要叫鍾馗娘∼∼」
  
  唔噁……聽到鍾馗嗲聲嗲氣的這麼說著讓我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噁心感再度翻騰了上來。
  
  看著在牆角不斷嘔吐的我,楚茜露出了責怪的表情:「咧,誰要理你啊。對了對了,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啊?」
  
  楚茜終於問出了我先前一直想問的問題,只見鍾馗先是做出沉思的樣子最後才緩緩的說著:「唉唷,不就是受人所託嘛。人家怎麼知道你們兩個會來這邊,早知道這樣人家就不答應了,討厭啦∼∼」
  
  唔……為何天要亡我讓我在此遇見鍾馗,七姐八妹快點來救我啊!
  
  能夠制止鍾馗用嗲聲嗲氣的語氣說話的也只有七姐八妹了,只是我的願望並沒有成真。
  
  為何想見的時候偏偏不出現,不想見的時候卻一直出現在我的眼前啊?
  
  「一定是鍾馗爺爺貪喝才答應的對不對?」
  
  是了,儘管鍾馗變成這種模樣但以前的習慣並不會因此改變,鍾馗非常喜歡喝酒,每當有酒便會欣然答應合情合理的事情。
  
  「唉唷,人家還不就是為了幾口「秋風」,枉死城的酒讓人家都喝膩了,想不到人間竟然有人設壇請人家喝我嚮往已久的秋風嘛──人家早就耳聞人間的秋風氣味濃厚且香醇早就想喝看看了。」
  
  像是在回味一樣,鍾馗閉起雙眼回憶著秋風的味道接著說著:「而且請求也只是幫忙看守這個房間而已嘛,所以人家就答應了啊。」
  
  「是林員外請求的嗎?」恢復常態的我畏畏縮縮的躲在楚茜身後問著,鍾馗的秋波攻勢實在是太可怕了。
  
  或許是明白自己先前的語氣會讓我忍不住縮在牆角嘔吐,這次鍾馗是提著大男人的語氣回應著:「林員外?俺才不認識他呢,俺知道你們想從俺口中問出是誰設壇請俺喝秋風,但礙於規定俺並不能告知此人的身分。」
  
  「是嗎?那我們自己去查吧。」我起了身指著鍾馗身後的通道說著:「這應該不會觸犯到你的規定吧?」
 
  「呵呵──怎麼會呢?想查的話請便吧,只是俺雖不曾深入過此通道卻仍感受到通道盡頭有著深深的怨氣。但那並不是吾該去查明的,凡間的事也只有凡人才有資格去查明,吾也是一邊等著像你們一樣有正氣的凡人深入去調查。」
  
  「小道在此謝過鍾馗,楚茜坤道我們繼續去調查吧。」
  
  我快步的從鍾馗的身旁走過,儘管我的內心非常想趕快遠離不知何時又會變的怪腔怪調的鍾馗,但我仍須保持著身為道長應有的氣度。
  
  鍾馗爺爺再見囉,啊──阿魯等等我啦!」
  
  眼見我離自己越來越遠,楚茜慌亂的起了身小跑步的跟在了我的後方還不忘對鍾馗道別。
  
  「唉唷──茜妹妹怎麼還是叫人家爺爺,是鍾馗娘,鍾馗娘唷──」
  
  唔噁──!
  
  先前保持的氣度在鍾馗的嗲聲嗲氣下再度迅速的崩落,我摀著口迅速的跑向通道裡頭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鬼房間。
  
  「阿魯,等等我啊!」
  
  不理會身後楚茜的叫喚聲,在通道拐了幾個轉角後我與楚茜來到了一間比先前更大的房間裡頭。
  
  一股刺鼻的腥味在踏入房間的同時撲鼻而來,我與楚茜連忙的摀起鼻子觀望著房內的物體。
  
  房間內中央有著一床木板,在床的四個角落上頭各自有著一道鐵環。
  
  在另一端牆上頭掛著數枚的鐵具,不遠處有著一座爐具,在爐具旁堆著小山高的木炭與鐵石。
  
  「這到底是……?」
  
  為何井底深處的房間內會擺設這種東西,這讓我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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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3:49 |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封印解除

  這個房間並不算大,可能與一般私塾供四十名學生上課的教室一樣,這不大的空間中盡可能的塞滿了讓人無法理解的物品。

  透著火光看去仍然非常的昏暗,我從袖口中拿出了張光體符夾在劍指之中憑空的劃了幾下然後隨手扔向一顆火球裡頭燃去。

  光體符是雷屬性的變化性符錄之ㄧ,變化性符錄憑藉著自身屬性能夠發揮出與攻擊性質相反的輔助性性質,這張光體符的功用是限定某個區域使其內部在一定時間內透露出光芒。

  由於我在施法過程中特別注入比平常還要多上一些的靈力所以維持光芒兩個時辰甚至是以上也不成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輔助性符錄的圖騰比攻擊性符錄的圖騰還要難畫!動不動就要彎曲線條亦或是勾勒出漂亮的弧形等等……講究的非常多。

  我故作灑脫的揮動著衣袖對著身旁的楚茜說著:「楚茜坤道,我們必須仔細的搜索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這很重要喔。」

  楚茜認真的連續點了幾個頭接著靈活的跑向我的身後像是猴子一樣三兩下的環住我的肩膀說著:「哼哼──笨阿魯以為我是這麼大意的人嗎?對了對了,如果我找到線索的話阿魯要給我什麼好處呢?」楚茜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臉,從她的眼眸中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好處?在帶楚茜過來前我壓根沒想過要給她什麼好處,要是輕易答應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的。

  冷汗不斷的從背上冒出,我抽蓄著嘴角諾諾的回應著:「楚……楚茜坤道怎麼可能會與小道要求什麼好處呢?楚茜坤道又不是不知道小道身無旁物要如何給予妳什麼好處呢,再說我們是出來做任務的,若是要好處的話回去再與祖師爺討……」

  話還沒說完我的嘴便被楚茜的一雙小手層層的包覆住,只見一聲幽幽帶著抖音的話語從我的背後傳來:「笨阿魯真認為我要你的東西嗎?笨蛋。」

  楚茜放開了環住我肩膀的雙手後輕輕的從我的身上滑了下來,接著她逕自的走向牆的另一頭蹲了下來像是在搜索什麼東西一樣。

  看著楚茜的身影不知為何感覺到有點落寞,不過此時的任務是要來蒐查有無任何線索的,我也不再多想先調查起木床。

  木床的上頭佈滿著暗黑色的色彩,我提起手指在上頭輕輕的劃去,上頭的觸感頗為滑順像是什麼東西在木床上頭凝結變黑了一樣。

  我將手指靠在鼻頭上聞了聞,或許淡了點確實有股血液的味道從指尖上散發了出來。

  在看向呈現暗黑色的木床,我明白到那是血液長期在上頭流過,被木材毛細孔一點一滴的吸收進去所染上的顏色,那是就算想洗也無法清洗的長期殺生下來的證據。

  我無法再繼續觀看這張木床,將靈感放上去感應到話能夠從這張木床中感到有許多的靈魂在裡頭痛苦的吶喊著。

  其實不光是這張木床,這間房間的任何角落甚至是磚瓦縫隙都能感受到靈魂痛苦的吶喊聲。

  決定轉過身去不再調查這張木床,這張木床上頭只有在四個角落上鑲著鐵環,那是用來束縛住人的行動的東西,除此之外這張實心的木床並沒有任何值得調查的地方。

  接著我走向離木床不遠處的角落,那是在昏暗中看起來像放置著爐具的擺放處。

  靠近一看那的確是個爐具,爐具本身是一個大鼎由三腳所鼎立起來,望向裡頭的空間大概塞下三到四個成人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或許還能塞下更多也不一定。

  仔細的搜索著這大鼎卻仍然一無所獲,我將目光放在了一旁掛滿鐵器且佈滿藤蔓的牆上。

  只是那些鐵器也並沒有任何的特點,功能大多是用來束縛住人的行動或是肢解用途。

  不經意之下我將視線飄向了藤蔓。

  這間房間四周的牆壁一直讓我覺得非常怪異,從進來這間房間裡頭就能感受到悶熱且乾燥的空氣,在沒有水氣的狀態下為何四面牆上會佈滿著藤蔓而且也只有四面牆爬滿著藤蔓,像是天花板或是地板卻沒有。

  我思考了一下,就算是有著水氣在如此深的地底也不可能爬著藤蔓,有的話也頂多是苔蘚或是菌類分布在整間房間的牆上而已。

  似乎為了證明好奇心,我環顧四周找上其中一面僅佈滿著藤蔓的牆前方伸出雙手撥動著。

  直到做出清除的動作才讓我發覺到佈在牆上的藤蔓厚度不是單單的一層而已,那是一層又一層具有厚度的藤蔓牆。

  當我撥出一個可以見到隱藏在後方牆壁的小洞時才發現這個小洞的深度幾乎能將手臂前半端給吞沒進去。

  透著小洞能清楚的看到純白色的牆上還有著斷斷續續的紅色線條,這激發了我的好奇心。

  不過光是這個小洞就耗費了許多的時間,由於發現了牆上有著異樣所以也不可能驅動烈焰符所產生的火球去燒藤蔓。

  一個沒用好等藤蔓完全燃去我看後面的牆也早被燒成一片焦黑,那佈在牆上的東西不就不用看了?

  所以現在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人力清除!

  只是光我ㄧ個人忙上大半天才弄出一個小洞,要清除掉這些藤蔓會弄到何時我真的不敢想像。

  此時我突然慶幸楚茜有跟著來,因為楚茜並不是只靠符祿吃飯的傢伙。

  等等……你說靠符錄吃飯不就是法師才會這樣嗎?

  幹!雖然我最近比較少強調,但記清楚,我是十二道長之ㄧ的道長啊!

  誰是渺小到人家看不見還會被大眾認為會去挖人家屍骨的地位低下的法師啊!

  下次再有這種念頭興起,就算我會遭殃我也一定會弄張九天玄雷劈死你的!

  在我警告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說我是法師的人之後從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顫顫的聲音。

  「阿、阿魯……」回頭望去楚茜不知何時完成了她所調查的區域,在我回過頭的同時她又朝著後方退了幾步。

  我疑惑的看著楚茜說著:「怎麼了楚茜坤道,小道臉上有沾什麼嗎?」

  或許不問還好,一問之後楚茜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阿、阿魯壞掉了……阿魯壞掉了啦!」

  啥?我壞掉了?

  我檢查起身體,四肢完好無缺且還算帥氣的自己究竟是哪裡壞掉了?

  無奈之下我諾諾的問著:「楚茜坤道……小道不覺得自己有哪裡壞掉了。」

  「阿魯……阿魯從剛剛就一直抱著頭不時的還會對著牆上說什麼自己不是法師……阿魯……阿魯這不是壞掉了是什麼嘛。」

  …………原來如此。

  在我教訓著可能只有我自己看到的人的時候被楚茜看到了,所以她才會覺得我壞掉了是吧。

  我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說著:「楚茜坤道,妳仔細看看小道並沒有壞掉喔,所以不要哭了好嗎?妳剛剛一定是看到了錯覺。」

  「……錯覺?」楚茜哽咽的說著。

  「是的,小道認為一定是這間房間的空間實在太過悶熱加上搜查是件非常勞動的工作,小道以為楚茜坤道是因為太過勞累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看不見的人你給我記著,害我要這樣自圓其說!

  「真的嗎……?」

  「嗯嗯,真的真的,所以楚茜坤道不要再哭了,再哭下去就不好看了喔。說不定我會討厭妳呢,我最討厭動不動就哭的人了。」

  被我這麼一說楚茜馬上就停止了哭泣,儘管還是哽咽著卻仍努力的裝起笑臉怯生生的問著:「這樣……阿魯就不會討厭楚茜了吧?」

  看著這樣的楚茜頓時有種愛憐的心湧起,我走向楚茜的身旁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說著:「怎麼會呢?楚茜笑起來很可愛的。」

  「耶嘿嘿……」楚茜的微笑確實像是春天的花朵一樣,雖然稚嫩了些卻仍無法掩蓋她的清純。

  接著我走向了牆的前方指了指藤蔓說著:「小道發現這面牆似乎有點詭異,楚茜坤道能否藉小道一臂之力將這面牆的藤蔓清除?」

  在我說完以後原本笑的像個小天使的楚茜突然換成了惡魔般的笑靨冷冷的說著:「阿魯,你怎麼這麼沒用。」

  「什麼?我才不是沒用呢!小道只是想讓楚茜坤道多一點時間練習而已!」

  「是是……阿魯你讓開一點,不然會打到你喔。」

  完全不理會我任何解釋的楚茜逕自的走向牆前並從身後拿出了一直背在身上的長棍。

  那並不是普通的長棍,喜歡玩小玩意的楚茜常常會在自己周邊的東西下了不少功夫。

  就像現在她手中拿的長棍,看起來像是長棍卻不是長棍,那是把三節棍。

  像是呼應著我的解說一樣,楚茜拉下了長棍底部的某種開關緊接著長裩分成了三節並以鎖鍊連接著。

  楚茜拿起了三節棍的兩頭並從袍中拿出了兩把利刃裝置在上頭,緊接著握起中間部位熟練的拋起連接在左右兩頭帶有利刃的部位切割著藤蔓。

  陣陣光芒不停的在楚茜的身旁亮起,只見原本徒手難以撥開的藤蔓就像是紙一樣被輕鬆的一大截一大截的切斷在地上。

  不一會功夫楚茜的身旁已經堆起了一座小藤蔓山了。

  只是楚茜處理的雖快卻也只清掉了半面牆,光清這半面牆可能就快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從進來井底到現在可能有兩個時辰左右了,不過我並不著急反而是好整以暇的看著牆上的圖畫。

  半面的牆上露出著半個圓形圖謄,在圓形圖謄勾勒著從未看過且無法形容的圖騰,或許等整面牆清空才能看的出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這面牆終於在楚茜的努力之下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只見楚茜紅著臉頰喘著大氣癱坐在地上,一方面不斷的朝著我的方向死命盯著我看。

  看到這樣帶著殺氣的楚茜,我抽蓄著嘴角問著:「楚茜坤道……妳還好嗎?」

  楚茜白了我ㄧ眼沒好氣的說著:「沒良心的阿魯竟然讓我一個人清除整面牆壁,臭阿魯笨阿魯死阿魯──」

  「是是是……楚茜坤道的努力小道也不是沒有看見,對於楚茜坤道的努力小道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

  「親我。」楚茜斬釘截鐵的回應著。

  對於楚茜的回應讓我愣了一下,從哪個時候起從抱抱變成親了?

  「呃……楚茜坤道,做出抱抱就已經有點違反男女授受不親了……小道能改成抱嗎?」

  楚茜露出了無比冷漠的表情,只見她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了我。

  看著這樣的楚茜我連死的心都已經準備好了,接著楚茜拔起雙腿朝著我奔來,在到達我身前時她高高的一躍做出了以前陪著楚茜看過的從西方傳來的影集──蒙面騎士所做的動作。

  那是種可能違反人體工學的高難度踢擊,想不到楚茜竟然能做的如此俐落且不帶任何多餘的動作。

  在我讚嘆的同時只見楚茜的小腳掌隨著距離逼近越來越大,最後只感到臉上有著難以言喻的痛苦感,我能感受到身體大動作的朝後仰去緊接著在地上滾動了數圈後才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我的視線呈現了天旋地轉而在鼻樑處還有股酸酸的感覺,但卻異常的舒服。

  就像是在波浪上漂浮的落葉一樣,既感到真實卻又是如此的虛幻,那是種夾雜在現實與虛幻中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感想卻沒有持續太久。

  「阿魯!」

  這種虛幻的感覺無法持續太久,畢竟所受的代價不大所以能體會到的虛幻感也無法持續太久,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等價交換原則。

  「唔唔──」眼冒金星的我勉強做出了點回應,讓楚茜明白我還是醒著的。

  「笨阿魯……」

  由於意識不算清楚,只有模模糊糊的聽到楚茜的聲音,她大概是在埋怨我吧?儘管知覺還沒回來卻仍然感受到一陣衝擊突然從腹部上傳來。

  「唔──」我發出了奇怪的聲響。

  在發出聲響不久之後只感覺到似乎有著軟綿綿的靠近在我的臉頰上然後輕輕觸碰一下後又馬上離開了。

  這段時間內我終於恢復了一些知覺,只見楚茜非常不淑女的跨坐在我的腹上,不知為何她滿臉紅潤的擦了擦嘴唇然後對著我淡淡的說著:「下次……就不只這樣了……」

  楚茜說完後慢慢的從我的腹上爬了起來一個人走到牆了前方。

  我對於楚茜的舉動完全沒有個底,她跨坐在我的身上到底是要做什麼?

  並沒有考慮太多,一邊望著牆上的圖騰一邊走向了楚茜的身旁。

  牆上以紅色的線條劃了個巨大的圓形,在圓的裡頭有著上下顛倒的三角形重疊在一起。

  看似簡單的圖騰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儘管那是自己從來也沒看過的圖騰。

  衣袖被緩緩的拉動著,楚茜指著牆上的圖騰問著:「阿魯,你知道那是什麼圖騰嗎?」

  我搖了搖頭,接著我走到了圖騰的前方下意識的在其中的線條上輕輕的劃過。

  指間劃過線條的瞬間,被劃過區域的線條朝著手指劃過的方向擴散了開來,搞什麼?這些線條就像是還沒有乾似的。

  我搓了搓手指沾染到的顏料,原本沒有沾染任何顏料的大拇指也染上了淡淡一層的紅色。

  在我想要更進一步了解的同時一聲聲響從牆壁內部傳來。

  「蠢人,別再做出無意義的舉動,識相的話就給我快滾出去!」那是聲嬌柔的聲響。

  「怎麼辦?這樣大哥會醒過來的,姊姊……怎麼辦才好?」在嬌柔的聲響過去緊接著一聲童稚的聲響也傳了出來。

  「別管了,現在要集中精神壓制他出來,要是他出世了會帶來麻煩的!」

  「好的姊姊。」

  「牆外的二人啊!為何還是止步不離?在慢一些就算是我們也難保你們出去了,走!快走!」

  牆上忽然傳出的聲音讓我與楚茜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當我們清醒過來時只見牆上的圖騰正一閃一閃的發出的深紅色的光芒。

  光芒閃動了數下後我才想起那人聲要我們快逃,我下意識的牽起楚茜的小手準備往門外退去,在靠近門前時一座石門從上方刷的覆蓋了下來。

  石門覆蓋下來不久後從房間內傳來了幽幽帶著恨意以及怒意的話語,「竟然敢把本神關在此……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陌生的聲響語落,能感覺到整個房間內開始震動著,楚茜害怕的縮在我的懷裡而我則是故做鎮定的觀察房間內的動向。

  只見在有著圖騰牆上對邊的牆上所覆蓋的藤蔓一瞬間燃起了黑色的火燄,當藤蔓燃盡以後該面牆上也有著相同的圖案,不同的是那是以黑線勾勒出來的。

  黑線所勾勒出來的圖案漸漸的溶解著,直到圖案一大半流落至地面上時一條巨大的黑蟒從圖騰裡慢慢的滑落出來。

  「哈哈哈──本神出來了!本神出來了!該死的勾藤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本神嗎?」黑蟒高舉著頭部放聲大吼著,整個房間隨著牠的吼聲震動的更加劇烈。

  「姊姊……他出來了……」童稚的聲響顯得極為畏懼的樣子。

  「或許這是必然的吧……」嬌柔的聲音淡定的說著緊接著紅線勾勒的圖騰也開始溶解並從裡頭飛出了兩道光芒。

  那是淡藍與淡綠的光芒。

  光芒飄落到我們的身前,只見淡藍的光芒落地後化成一名成熟的女性而淡綠的光芒則是一個孩童。

  成熟的女性棕色的頭髮上頭頂著兩張尖挺的耳朵看起來就像是狐狸的耳朵一樣,下意識的朝著她身後一看,在她身後有著九條分岔的尾巴不斷的擺動著。

  在我看向她時她的身軀忽然的一震,緊接著低下頭去。

  在她身旁的孩童穿著的破爛的布衣,他正以翡翠色的眼眸帶著恨意死命的盯著我與楚茜兩個人。

  「饕餮,別這樣。仔細觀察一下我身前之人的氣息。」成熟的女人輕輕的指著我對著身旁名為饕餮的小孩說著。

  等等……饕餮?那不是……?

  饕餮帶著疑惑的眼神在我的身旁瞧了瞧,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慌亂的躲在了成熟女性的身後,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明白了吧?雖然他的身上還有著陌生的氣息,雖然不多但他的確是有著那位人物的氣息。」

  「唔……嗯……」

  我疑惑的看著兩人,一旁的楚茜不知何時擋在我的身前露出兇狠的臉色死命盯著前方的兩人。

  「喂──什麼陌生還是那位人物的氣息?別因為這種膚淺的理由就想從我的身邊搶走阿魯!」楚茜做出了宣言。

  ……他們並沒有說要搶走我吧?

  我饒有趣味的看著接下來的發展,不過事態似乎不是這麼簡單,只見不遠處原本攤在地上的黑蟒豎起了身慢慢的化作了人型。

  那是有著一頭黑髮的俊俏少年,只是他的眼神佈滿著陣陣的殺意。

  似乎意識到黑蟒的變化,成熟女性轉過了身說著:「騰蛇,別太過放肆了。這裡可是有著那位大人氣息的人存在。」

  經成熟女性一說,名為騰蛇的少年將帶著殺意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只見他的臉色忽然一變卻又在轉瞬之間轉為不屑的表情。

  騰蛇淡淡的說著:「那又如何?只不過是有一點罷了,這樣的人或許少卻也不是說不曾見過。而且他身上的某種氣息還比那位大人的氣息還要強呢!」

  成熟女性嘆了一口氣說著:「就算如此這也仍然是事實。你忘了當時的契約了嗎?」

  「契約?」說到這兩字時騰蛇臉上所帶的殺氣更加濃烈了些,他恨恨的說著:「什麼契約?不就是把我們封印在此的契約嗎!勾陳,妳是被長久的封印下給弄傻了腦袋是嗎?無理由的浪費長久的歲月,妳難道不恨嗎!」

  勾陳搖了搖頭,在她還沒開口回應時一旁按耐不住的饕餮指著騰蛇破口大罵著:「騰蛇哥,我想那位大人會這麼做是有意義的。我不相信那位大人會這樣對我們,我們對於那位大人應該是完全忠心的。」

  「忠心?忠心就是落得如此下場,若是沒有在你們身後的凡人破壞了封印的一角難道我們就要這樣被永久的封印嗎?那暗無天日讓人感到徬徨恐懼不安的日子我是一天也無法再繼續忍受了!」騰蛇吼著,原本對著騰蛇大罵的饕餮也因為氣勢完全敗下再度躲在勾陳的身後露出一個頭看著騰蛇。

  「如果是這樣……或許讓人無法接受,但我們也只好在此消滅你了。」勾陳冷冷的說著,一瞬間在她身旁的地面鑚出了數條藤蔓擺動著。

  「勾陳,妳是被封印傻了嗎,這種世俗之物就想纏住本神?那好,本神將會已足以燃盡一切的黑火將你們兩人以及你們後方的凡人一起燃燒殆盡!」

  ……夭壽咧……

  聽騰蛇與勾陳她們之間的話語讓我意識到是我破壞了封印,騰蛇、勾陳以及饕餮可是上古神話中的神祇啊……他們的實力強度逼近了真神的強度。

  會死……絕對會死的!

  我重重的嚥了口口水全身冒著冷汗直盯著前方的騰蛇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在我思考著要如何逃出這該死的密室時,勾陳嫵媚的回過頭來對著我說著:「有著那位大人氣息的凡人啊……雖然你的力量在騰蛇面前或許不足為懼,但我能感受到你體內藏著深不可測的靈力,若是加上那位大人的氣息或許能夠助我們一臂之力,你能幫助我們嗎?」

  喔喔──看來前方的兩人的確是站在我方戰線的。雖然我不明白騰蛇到底強度為何,但我想憑勾陳和饕餮兩神或許還有辦法制止住騰蛇。

  而且勾陳還說需要我的力量,那我想應該有很大的機率不會慘死在黑火的底下了。

  「楚茜坤道……小道認為應該要助勾陳以及饕餮兩位神仙才對,畢竟助人為快樂之本嘛。」我對著楚茜說著。

  只見楚茜狠狠的白了我ㄧ眼輕輕的說著:「哼──臭阿魯一定是看勾陳漂亮才去幫她的,哼哼──」儘管這麼說楚茜也老早就準備好三節棍以及數張符祿準備在了身上。

  我輕輕的笑了笑也從袖口中拿出符祿準備應戰。

  「看來你們是準備與本神對抗到底了。有趣,本神便以黑火燃去你們過度的信心吧!」

  騰蛇單手一揮數團的黑火對著我們扔來,而勾陳似乎老早就猜測到這一點馬上將準備好的藤蔓編織成一道藤蔓牆抵擋著黑火直接襲來。

  在黑火撞上藤蔓牆時我們也趕緊四散到各個安全的地方,在我們閃躲後不久一聲重重的撞擊聲響遍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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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4:43 |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黑火騰蛇 之一

「本神無法原諒他!」

  彷彿像是呼應著騰蛇的氣焰似的,狹小房間內的氣息忽然的悶熱了起來。

  不過那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從騰蛇的腳邊蔓延起純黑色的火焰並包覆著祂的下半身,隨著祂的嘶吼聲在赤裸著的上半身所顯露出的淺黑色皮膚上頭逐漸的浮現出褐色的線條。

  在祂的巨大胸肌以及結實緊縮的腹肌的腹肌上頭分別浮現了蛇首以及盤結交錯的蛇身。

  若是此並不足為奇,在蛇首下方不遠處的背脊上正張著兩張寬大的翅膀,在正前方還有著一雙寬大的黑色手臂環繞在胸前。

  騰蛇的嘶吼聲漸漸的沉靜了下來,從祂的身上能見到一條昂首著的巨蟒,牠不卑不亢的仰望著天空,從牠身上冒出的部位在線條的浮動下就像是鮮血滴落一般。

  「這曾是本神所下的決心……」騰蛇一手覆蓋在胸前的蛇首,接著像是握著什麼似的從蛇首處漸漸的拉出一柄巨鐮。

  「你是認真的嗎?騰蛇。」一聲冷峻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內迴響著。

  騰蛇冷冷的望著聲音的主人,用著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回應著:「本神從頭到尾都是認真的,哪怕今天不是與妳勾陳交手,對於每場戰鬥本神都是認真的。」

  「……是嗎。」

  話音方落,數條粗壯的藤蔓從地面下倏的竄了出來朝著騰蛇射去,只是儘管藤蔓再粗壯也仍比不上騰蛇手上的那把巨鎌。

  幾道銀光閃過之後原本逼近自己的藤蔓在空中分為數段的落了下來,騰蛇與勾陳隔著這樣的場景互相冷眼的望著。

  「騰蛇哥、勾陳姊,你們、你們兩個不要衝動啊!」站在身旁看著兩神一舉一動的饕餮終於忍不住的從勾陳身旁繞了出來,祂的手緊抓著勾陳一手垂下來的寬大衣袖露出無助的神情。

  「饕餮,如果是王的話他會如何做?」

  「王他會……毫不留情的斬滅豎立於自己身前的敵人……」

  饕餮低垂著頭用著無力的語氣回應勾陳的提問。

  「王不會讓敵人傷到自己的部下,儘管王心裡不願意他仍然會揮動著手中劍斬滅任何會危害到我們的敵人,王的意志便是我們的意志。」

  不知是否為我的錯覺,勾陳說這番話時她的眼神朝著我望了過來,接著她用輕柔的聲響繼續說著。

  「一直遵從王的意志的我們、並打從心裡相信著王的我們,現在正是展現出我們所相信的王的意志,這就是一直支撐著我們的信念!」

  「……勾陳姊…………」

  「哪怕今日站於身前的是昔日戰友,若不能展現出王的意志,我們的生存便會成了虛無,是虛假的!」

  …………

  一旁的我與楚茜似乎被這三位神給遺忘了,祂們的冷眼相對著,而勾陳從剛才就不知道一直在唸些什麼王之意志。

  為了王的意志……連昔日的戰友都能毫不留情的抹殺掉嗎?

  想到此不禁讓我心裡糾結了起來。

  如果今天是碧玲、楚茜、雪楓、禹鐵或是其他熟識之人站於我的身前並打從心裡仇敵著自己,我能夠下的了手嗎……

  為了自己的生存、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自己的存活慾望能夠驅使自己毫不留情的抹殺自己熟識之人嗎?

  真的做不到嗎……?

  心裡突然浮現出那日宅邸與承天刀刃相向時的情景。

  儘管知道他是承天,在明知道自己會死於承天的情況下仍舊使用了九天玄雷,如果說的好聽為了民眾而與陰陽屍玉石俱焚,說的難聽些則是死也要拖一個走。

  當時的心情,自己的想法真會像是後者一樣嗎?

  「……阿魯。」

  感覺到手腕被向後一拉,毫無防備的身體就這麼的向後退了幾步。

  朝著力道來源看去,楚茜正默默的低著頭輕微的晃動著我的手腕。

  我望著楚茜問著:「怎麼了,楚茜坤道?」

  「阿魯……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怕……」

  「小道的表情?」

  楚茜的說詞讓我愣了一愣,自己方才失神的時候到底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使的楚茜做出這樣的反應。

  「就像是想要殺人一樣……那是殺人者會出現的暴虐表情……」

  殺人……

  從未想過殺人的自己露出了暴虐的表情?

  或許真如自己所想的,為了生存自己可以毫不留情的抹滅掉曾經熟識的人。

  在自己已無存活希望時會湧現出起碼帶走一個人的想法。

  想到此不禁讓我微微的握起拳頭,像是為了揮別這樣的思緒一般搖著頭接著自告奮勇的走向了戰區。

  「你們根本無法明白本神的感受!」手中的大鐮刀直揮向勾陳的頸部,卻在接近之前被勾陳一眼看穿順著鐮刀的間距壓低了姿態蹲了下來。

  躲過這一擊的勾陳並沒有因為閃躲而浪費了反擊的機會,她的雙掌在蹲低身子的同時也拍向了地板,一道道由藤蔓結成如同圓槍的物體刺入了毫無防備的騰蛇大腿處。

  不過這一擊似乎刺的不深,刺入端很快的就在大腿上劃為了灰燼,僅僅留下了不深且只有一個虎眼大的傷口而已。

  儘管雙手無法做出防備,騰蛇在被藤蔓刺入大腿的同時緊急的架起了微薄的黑火之牆燃去了大部分的尖銳端,所以就算被刺入也不會形成貫穿的窘境。

  回覆姿態以後騰蛇力馬將鐮刀佇立起來如同鐘擺般砍下了剩餘飛來的藤蔓。

  「勾陳,妳以為同樣的招示本神還會在上當嗎?」

  完全清除掉勾陳喚出的藤蔓,騰蛇冷冷的俯瞰著蹲低於身前不遠處的勾陳。

  「是呢……不過你還是大意了些……」

  勾陳話語方落在轉瞬之間她朝著一旁翻了過去,緊接著從她原本的位置上饕餮正張著大麻袋的袋口對準了騰蛇。

  「騰蛇哥……抱歉了……」

  「混帳!」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騰蛇漸漸的帶往袋口處,饕餮手上拿的正是他的得意法寶──異次空間袋。

  只見騰蛇奮力的朝著身後弓了起來,圍繞在身旁的黑火正一點一滴的被吸入袋口裡頭,那些黑火彷彿就像訴說著騰蛇的命運。

  見此認為有機可乘的我連忙衝上了前去喊著:「兩位神仙,小道來助你們兩人一臂之力!」

  手上劍指所夾的是名為雷霆之槍的雷屬性高級符祿,我高高的躍起而手中的符祿已經隨著咒法幻化成了一柄週遭不斷冒出雷之力的長槍。

  不過這樣子還沒完,空出的另一手也架起了劍指在空中揮動了幾下之後,原本由烈火符所形成的火球隨著自己的指示,它們正漸漸的融入雷霆之槍的裡頭。

  隨著烈火符的融入,雷霆之槍的槍端冒出了熊熊的雷之火,整個房間的亮度隨著雷之火的出現也變成了完全的白。

  為了揮別自己的陰霾……

  或許只是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我將種種的情緒化做力量聚集到了手上,空蕩蕩的房間內迴盪著我的迴音。

  「術仕融合……烈火雷霆槍!」

  做出了投擲的姿勢,此時握著槍桿子的手劃出了大大的弧度,緊接著槍隨著自己所瞄準的地方扔了過去。

  那是朝著此時無法動彈的騰蛇──他的胸口扔去。

  投擲之後的瞬間忽然變的漫長起來。

  就像是放慢動作一般,雖能見到槍緩緩的朝著自己所想的地方飛去,不過不知為何心裡出現了莫名的悸動。

  痛……

  是誰在痛?

  我嗎?

  不是的,會痛的感覺並不是從身體上傳來的,不知為何就是有種痛的感覺。

  「……騰蛇……無足……而飛……嗎………………?」

  喃喃的唸了這幾句之後我從空中落了下來,儘管背部應受到強烈的撞擊,此時的我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烈火雷霆槍在半空中漸漸的溶解了開來,在抵達騰蛇胸口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便完全的化成了雲煙。

  饕餮的異次空間袋的袋口不知為何已經緊閉了起來。

  能感覺到一旁的勾陳正用著空洞的眼神看向自己。

  楚茜正用著驚惶的眼神看著自己。

  而騰蛇……

  他正用著極為憤怒的眼神看著我,從他身旁應以消逝殆盡的黑火再次冒了出來。

  「你到底──要愚弄本神到什麼時候!」

  伴隨著騰蛇的怒吼聲,房內急劇的震動了起來。

  那是到達完全真神型態時才有的神威,一時之間房產生了強大的壓迫感。



  (這是怎麼回事?)

  我緩緩的爬起了身想看個清楚,在投擲出烈火雷霆槍時自己已經失去了意識,原本該被槍給射穿胸口的騰蛇為何好端端的立於前方。

  他的神威漲大到了完全真神的型態,見此使我慌忙的爬了起來。

  眼神晃向四周,楚茜已經被這樣的神威給震懾的跪倒在一旁,而在騰蛇身旁的勾陳以及饕餮像是努力支撐著一般微微的支撐起身子用著疲憊的眼神看著騰蛇。

  「到底……到底要愚弄本神到什麼時候你才甘心!」

  此時的騰蛇已經將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接著從他的手上不斷的冒出一顆顆的黑色火球朝著我扔了過來。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我慌亂的四處閃躲著,在閃躲的同時也注意到不讓黑火波及到身後的楚茜。

  「始終只會躲嗎?」

  仍然是重覆著相同的動作,騰蛇此時的語氣該說是帶著憤怒還是哀傷,總之他現正用著幾乎平淡的語氣說著。

  「等等──小道做了什麼嗎?」

  一邊閃躲一邊問著,為何因騰蛇的神威而被震懾眾人唯有自己像是沒事一般,到現在還能保有著意識?

  就算自己靈力強大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吧?我看向了勾陳以及饕餮。

  連幾乎到達真神等級的兩位都會因為這樣的神威使的保持意識成了非常辛苦的一件事。

  那自己為何還醒著?

  除了醒著以外原本對自己連看都不看一眼的騰蛇正用著憤恨的眼神死命的盯著我看,不只這樣還充滿著殺意。

  不是這樣的吧!

  我只不過是趁空隙使用符祿攻擊而已也不用這麼生氣吧?而且攻擊還沒成功反而使的自己落到莫名的情況。

  「既然你出現了,本神就讓你嚐嚐什麼叫被人背判的滋味!」

  騰蛇的氣焰再度有著非常明顯的上昇。

  原本純黑色的火燄染上了層灰黑色並且包覆在了他的身旁。

  「炎滅!」

  隨著一聲斥吼,那些火焰完全的包覆住了騰蛇的整個身軀,就像是螺旋柱體一般直直的頂上了天花板。

  「騰蛇哥……不要做傻事啊…………」

  見到騰蛇發出這樣的行動,一旁的饕餮吃力的張著嘴說著。

  「看來……該來的果然還是…………」

  「勾陳姊……騰蛇哥竟然自願的墮入了魔化……」

  「……始終放不下劇烈的恨……一切都是天意…………」

  勾陳微微的閉起雙眼不再發出任何一語。

  見到勾陳不再做出任何的動作,饕餮反而將眼神投到了我的身上用著憤怒的語氣說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要出現!都是你……都是你啊!」

  「小道……」

  看著這樣的饕餮,一時想要說出口的話語又哽了回去,我只是呆站在原地用著空洞的眼神看著一切。

  ……王。

  是誰在說話?

  那聲冷峻的聲音在呼喚著誰呢……?


  …………今天又來了嗎?

  ……嗯。 

  真是,我不是說過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嗎?

  ……不過就是下棋而已。

  ──別這麼說啊!這也是為了促進情誼才這麼做的。

  這是藉口。

  
  突如其來的話語震懾住了自己,就像是與什麼人對話般,談話般的話語從心頭湧了上來。

  那樣的話語似乎並不陌生,確切來說有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這些話語在記憶之中並沒有過,事實上,我並不愛下棋,甚至我連當觀棋者都覺得無聊。

  嗯……如果以下棋來促進與美女之間的情誼,倒是挺樂意去學的。

  

  真是……不是叫你別跟著我了嗎?

  恕我做不到。

  對於想要的東西還真是執著呢……這就叫慾望吧。

  囉唆!

  好好……別動怒嘛,我會教你便是,不過再這之前得做一件事才行。

  說來無妨。

  你想用無名者的姿態與我求道嗎?我沒有興趣教授無名者走上力量的道路,如果願意……從今天起你就叫騰蛇吧。

  
  我懂了……

  為何會痛,痛的並不是身體。

  真正痛的是……對於自己存在的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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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30 13:35:26 |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黑火騰蛇 之二

痛的是什麼?

  將魂魄一部分撕烈、將荒神之鎌透過胸口的痛楚並不算什麼。

  為何會從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痛……

  非常明白……打從甦醒那刻開始便非常的明白。

  在轉動時間輪軸時便開始漸漸的潰散,潰散到連應付勾陳的藤蔓都顯得吃力,潰散到連饕餮那種小兒玩意的術法都無法擺脫;不過真正讓人感到憤怒的,果然還是那個傢伙。

  那凡人竟趁著空隙用著比饕餮所使的小兒玩意更加讓人不屑一顧、渺小至極的力量。

  不過那似乎是傾盡了他的力量。

  作為神來說,應當理所當然的接下這一擊,儘管這副軀體不斷的衰弱著,這一擊仍然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

  騰蛇的嘴角微微的上揚著,在高傲的背後掩藏著另一絲的悸動。

  那是以前的自己也擁有過的,無論如何都想傷到強者一絲分毫的意志力。

  就算無法擊倒也要在該人的身上留下自己所創造過的痕跡。

  正因為如此,就算現今沒受到饕餮的壓制,騰蛇也不會做出任何的閃躲。

  但是,接下來凡人的舉動卻觸動了祂的禁忌。

  (……騰蛇……無足……而飛……嗎?)

  突如其來的字句使騰蛇愣了愣,當回過神時那朝著自己所扔來的長槍也早在一段距離時便已熔解並化成了雲煙。

  這些字句觸動了內心深處的一段記憶。

  
  「喂喂──怎麼又來了?」

  男子撓了撓垂在耳邊的栗色短髮,他正用著無奈的眼神看向倒臥在身前不遠處的黑色巨蟒。

  「這樣不是很了不起了嗎?」

  「你指什麼。」就像是初生的嬰兒般,騰蛇正用著前些日子新生出來的雙臂上下起伏的支撐起蛇身,儘管如此從他的眼神內並沒有任何的屈饒,反而是用著冰冷的暗紅色眼眸盯著將自身打倒在地的男子。

  「界線啊,界線。」男子的眼神放在了騰蛇的雙臂以及背後的薄翼上頭,接著用讚許的口吻繼續說著:「不是已經得到原本沒有的力量了嗎?」

  「那又如何?」

  「如何?很了不起啊,那是何等讓人驚訝的意志力呢。」

  在男子語音方落的瞬間,騰蛇的身子已經完全的挺直並彎向後方做出彈射的動作,緊接著一條粗大的黑影朝著男子的方向飛去。

  對於騰蛇的舉動,男子只是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向後跨了一步,接著微微的側過了身驅非常輕鬆的閃過了這一擊。

  同樣的舉動不斷的重覆上演著卻從沒有一次真正的命中過對方。

  終於,在最後一次彈射之後騰蛇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力氣用來攻擊。

  「哎呀哎呀──這還真危險呢。」

  停下閃躲動作的男子做出了拭汗的動作,只是與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騰蛇相比之下,這樣的舉動反而像是反射性的舉動,事實上他根本連一滴汗也沒流過。

  「你不是早就看穿了嗎?」

  「看穿?我還以為你是在跟我玩……」

  他一臉無辜的說著,接著男子將視線落在一旁的七彩雲上頭。

  「這裡是我的花園,七彩園。」

  如男子所說,這裡放眼望去可以見到七彩的雲朵隨意的在四周飄浮著,用來作為路的則是有如彩虹般的七彩道路,在道路的盡頭則擺放著如桌型般的巨大七彩石。

  騰蛇與男子所在處正是離那塊七彩石前方不遠的步道上。

  「竟然當本蛇當玩具耍!」

  「這就錯了我是把你當作玩伴,來這座花園的都是我的玩伴,小紅。」

  在指正了騰蛇的話語之後,他的視線游移到了騰蛇後方的彩雲上頭。

  雲朵像是呼應著男子的說法一樣震動了一下,緊接著一名在緋紅色短髮上頭綁著包包頭的小女孩從雲朵內竄了出來。

  被喚做小紅的女孩揉著雙眼先是跑過騰蛇身旁後來到了男子的身旁。
  
  「嗚……王……饕餮他……欺負小紅啦!」

  「別胡說!」女孩說完後從她先前竄出的雲朵內同樣傳來一聲童稚的聲音,接著一頭碧色短髮外表與女孩年齡相仿的男孩從雲朵內衝了出來。

  男子搔了搔頭輕微的嘆了一聲後用著溫柔的語氣說著:「饕餮,你是不是又將我做給小紅的玩具弄壞了?」

  「哪……哪有!我只是跟小紅借來玩一下、轉一下,怎知轉到了一半兩頭的繩子就自己斷掉了……」

  「明明就是饕餮用著十分暴力的轉法轉的……」

  「我、我哪有!哼……一定是小紅想藉此陷害我才在借我之前就在上頭做了手腳。」

  「嗚哇哇──小紅沒有,饕餮你不要亂說啦!」

  「哼哼……一定是這樣沒錯的!」

  唉……

  男子再度無奈的嘆了一聲氣後,先是制止了小紅「嗚哇哇、嗚哇哇」的悲鳴之後將視線移到了饕餮的身上。

  「饕餮,可記得王是如何教你的?」

  「要誠實……」

  如同洩了氣的氣球般,饕餮低下了頭毫無生氣的回答著。

  「可有做到嗎?」

  「嗚……」

  眼看饕餮的頭越垂越低,而他的肩膀也隨著情緒起伏而抖動著,這個情形代表饕餮快要哭了出來。

  相較於一旁淚眼汪汪的小紅已經夠讓他頭疼了,若是再加上饕餮可真是雪上加霜。

  一想到此,男子輕拍著饕餮的肩膀用著溫和的語氣說著:「如果知道錯了,就應該道歉才是。」

  對於男子的苛責,饕餮斗大的淚珠幾乎是在眼框上打轉著,當聽到自己尊敬的王這麼說時,饕餮這才抬起了頭走向了小紅。

  仍然是微垂著頭,只見饕餮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著:「對、對不起啦,是我玩的太過火才會壞掉的……對不起啦!」

  「嗚哇哇──沒、沒這回事啦……」

  接著兩人非常有默契的站於原地大哭了起來。

  這樣的情形讓男子不禁苦笑了起來,現今解決的方式果然還是……

  「勾陳。」男子呼喚著不知何時站於身後的勾陳。

  「王有何吩咐?」

  男子蹲低了身子接過小紅握在手中的波浪鼓後接著起身遞給了勾陳。

  「幫我修好這個。」

  「恕屬下難以從命。」勾陳束起了頂在頭上那對呈現三角形的耳朵,臉上的笑容雖然甜美卻帶著一絲的陰沉。

  「請……拜託……謝謝,我親愛的屬下勾陳啊。」

  「哎呀……王何必對屬下如此客氣呢。」對於男子的回應,勾陳滿意的點點頭後從袖口處掏處了兩顆圓珠狀的黑色種子。

  切,還不是看出了你的臉上帶著一絲陰沉,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妳又會聯合朱凰她們一起來對付我……

  想到此男子的身後不禁感到一身惡寒,只是雖有這樣的想法卻不敢開口如此回應。

  若是這樣回應,不到半刻的時間以朱凰為首的四位神將就會出現並且將自己給抓回去批改繁雜的公文。

  勾陳先是去掉了波浪鼓兩端的殘線後接著將黑色種子置於兩端喃喃自語著,只見從種子端漸漸的萌出一絲細芽接著長成了如絲線般的嫩芽出來。

  接著嫩芽像是有意識般朝著波浪鼓兩端的空隙中鑽了進去,不一會功夫原本毀壞的波浪鼓已經被勾陳修復完成。

  像是確認為全修復完成般,先是試轉了幾圈後才交予了男子。

  「小紅,別哭了。勾陳姊姊已經幫你修好了喔。」

  非常機警的,勾陳在男子將波浪鼓交還給小紅的同時細聲的說著,小紅的哭聲因此漸漸的低垂了下來。

  「饕餮,你也是,以後做錯事才不要在誣陷他人了。」

  「是……」

  在一切都處理完成之後,這時男子才突然想起騰蛇的事情。

  「抱歉,突然忘了你這位客人。」

  「…………」

  騰蛇昂起首來冷冷的看著臉上帶著歉意的男子,在思索了一陣子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著:「你……是這樣子的人嗎?」

  「哪樣子的人?我從以前就這麼生活著,很奇怪嗎?」

  「少開玩笑了!明明擁有巨大的力量,為何選擇這樣的方式過活著,再你底下還有一群人正因為沒有力量而痛苦……」像是意識到自己也是無力之人的一份子,在話尚未說完時騰蛇瞥過了頭去。

  對於騰蛇的話語,男子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用著落寞的語氣回應著:「力量嗎……確實,我的力量至今也只有兩人能夠與之抗衡,不過那又如何?」

  「走在力量道路上並無法使週遭的人露出笑顏,相信他們也開始意識到這點了吧,力量與力量的碰撞只會引領出毀滅的道路罷了。」

  「那是你們不懂!」

  「呵……或許吧,或許是如此也沒錯。所以我們選擇了等待,等待名為希望的種子萌芽,這可能也是我們妄自菲薄的想法吧。」

  「…………無聊。」

  「那麼,既然你有興趣的話就追隨我吧,在我的身後或許能讓你窺見力量道路的樣貌也說不定。」

  「要我屈服於你嗎?」

  儘管力量道路讓騰蛇一瞬間動了心,但要屈就於他人底下還是無法使騰蛇臣服,對於騰蛇來說居於人之下那是比死還更令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不,隨你高興怎麼做,在這裡的各位我都一視同仁著。」

  「可你卻不做正經事呢,例如處理公文。」

  「唔──勾陳,話不是這麼說的,其實我常常出遊也是觀察人間疾苦嘛,我可是很認真的仔細看著底下的發展的。」

  「不就是找麒麟下下棋、找勾藤出去遊山玩水……真是的,勾藤竟然也被你給洗腦成了成天無所事事的人。」

  「唔……」

  對於勾陳突然其來的吐槽一時之間使的男子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做出反駁,事實上,勾陳說的有八成是正確的。

  「別這樣啊!勾陳,妳吐槽我之前也要看看有客人在嘛……妳看看騰蛇,他的頭上說不定要降下三條黑線了。」

  「不,請不要牽扯到本蛇的身上。」

  「喂喂……騰蛇兄弟,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好歹方才我也陪你玩了一會鬼抓人,要是現在我被勾陳抓回去批改公文我看你找誰踏上力量道路!」

  「人家都還沒有回應你呢。」勾陳冷冷的糾正著。

  「唔──小紅,勾陳欺負我啦!」

  「不關小紅的事,饕餮走,咱們再去玩波浪鼓!」

  發現事態不妙的小紅拉著尚未搞清楚狀況的饕餮竄入了雲朵之中,現場只留下了一臉無辜的男子以及冷眼看著他的勾陳與騰蛇兩人而已。

  「唉……反正,你不是屈就於我的身下,只要是對我無敵意之人都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並沒有誰屈就於誰這種地位之分吧?」

  「勾陳,麻煩妳幫我醫治下騰蛇,他似乎玩的太過頭身上受了不少傷呢。」

  「是。」

  「有空的話再來找我玩玩吧,我不介意的。」

  「屬下非常的介意,不僅屬下連朱凰等人也會非常介意的。」

  在男子原本打算離去時被勾陳再次糾正了離去前的最後一句話,只見他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先是躡手躡腳的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接著用著有如跑百米的速度消失在了雲彩之中。

  「真是的……我怎麼會跟著這樣的人呢。」

  並沒有注意到勾陳的呢喃,騰蛇只是望著男子離去的方向眺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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