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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阿绯不会笑 於 2018-3-17 21:19 編輯
(18)
你有喜歡的人嗎?
你有在意的人嗎?
在一片嘈雜音之中能瞬間辨認出那人的聲線,在無數匆匆路過的背影中能一眼發現那人的背影——這樣的經歷,你曾有過嗎?
遠離對方的時候只想著如何靠近 真正的靠過來之後又想遠遠的逃開,這樣的感情,究竟算是什麼呢?
【就連擡頭挺胸的站在對方面前,親口告訴他「我喜歡你」的勇氣都沒有,這樣薄弱的感情,我認為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愛」。】
……真的是這樣的嗎?
如果這份感情真的如此脆弱,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誰呢?
從不知何處的天空中降下了連綿不斷的暴雨,某樣東西以水為介質侵蝕了某人的精神世界。他張開眼,熟悉而陌生的天花板在眼前聚焦,指尖的觸感逐漸回歸本體。
「雷……瑟……?」
從四肢到軀干沒有一處能動彈的地方,渾身上下直覺異常沉重。意識逐漸飄遠,似乎能脫離身體俯視著躺在床上的自己。
房裡沒有外人。
窗開了一條縫,雨水從窗縫中鑽入,打在了書桌上,濡濕了一桌的紙頁。
門外的走廊上有人跑過,腳步聲匆忙。
全世界的聲音都被雨聲淹沒,只有他像是被世界徹底隔絕在外。
……真困啊。
於是,他再度閉上了眼。
♢♢♢
「餵,我說你倒是別睡了啊。」
喬葛橫過一只手臂來,推了推他的肩膀,臉突然放大出現在眼前。
「……喝!」
「終於醒了?」
「我睡著了嗎?」
完全沒有這樣的意識,或者說只像是晃了晃神。主持人的講解實在過於催眠,有種恍然間回到了十年前的劍術課堂……
「睡著了,而且還打呼了。」喬葛篤定道,「打呼聲……所有人都聽見了,沒辦法所以把你叫起來。」
喬葛指了指他耳朵上的通訊器……所以被某個停頓略過去的東西指的是雷瑟吧?
【我聽見了。】
像是特意為了證實他的猜測,雷瑟冷冷的回答道。
「……我錯了。」
【目標呢?】
他擡起眼睛,那對狗男女……目標情侶依舊不動如山,一副準備將牢底坐穿的模樣。
「還在。」格裡西亞擡起眼瞄了眼四周,改成了用精神力傳遞聲音,「審判,你確定目標正確嗎?那個女人年齡未免也太小……難道真的是宿——」
【太陽,目標準備起身了。】
「……你故意的吧!話說審判你現在在哪?」
【回頭。】言簡意賅。
在正廳裡最後排某個黑暗角落,雷瑟披了一身漆黑色的斗篷站在了黑暗裡,見他回頭,朝這邊微微點頭示意。
「你在那裡干什麼?」
【監視。】
「……」
監視誰啊你。
總覺得背後涼涼的。
【太陽,目標要溜了。】
「知道了知道了。」
格裡西亞向喬葛揮了揮手,讓他不要動身繼續監視,自己則是裝作是要起身去廁所的樣子,從群兩排位子中擠了過去,悄悄的跟在了離去的男人身後。
其實按炤資料來說,更加可疑的是那位出現在交易現場的女性才對,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成雙入對的出現在拍賣場,大概也是逃不了干系。
只不過因為剛才兩句扯淡的工夫,起身離開的男人轉了個彎便不見了蹤影。他追了幾步,想了想,找了個角落隱藏起身形,閉上眼睛預備將感知延伸出去。
就在那個瞬間,某種包含著不詳的風迎面吹拂而來。
他猛的倒退一步,身體大幅度後仰,銳利的刀鋒擦著鼻子掠過。
灰色斗篷飄落。
斗篷下的露出,竟是一張異常稚嫩的少女的面孔。仿佛銀砂一般的短發飛舞,在劉海之下露出的,是一雙仿佛刀鋒一般銳利的灰色眼睛。
【太陽!監視對象突然消失了,應該是往你那裡去了!】
雷瑟的嗓音罕見的帶了一點不冷靜……他苦笑一聲,在仿佛驚濤一般的刀光中勉強躲閃。
「審判你說太遲了啦!」
看斗篷顏色應該就是坐在前三排的狗男女……目標情侶之一。不過那張臉是怎麼回事?這麼幼的嗎?難道真的給他說中了是宿……那什麼幼女?
而且這根本不是什麼正常幼女這是人形高達吧!
眼看著又一記刀光險之又險的從身側擦過,格裡西亞已經是滿身冷汗。這一身小裙子確實不方便活動,其他的先不提,就裙子最裡層那件馬甲就快要勒的人喘不過氣……能做出那種反人類的動作躲閃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更何況,他還沒帶武器。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擊的方法,只是……
「太陽!」
「鏘」的一聲,一支外形極其眼熟的劍裹挾著斗氣,從身形嬌小的少女的身體正中穿胸而過,殷紅的血瞬間染紅了胸口的大片布料。
……你也太凶殘了點吧!
一肚子的吐槽在焦急敢來的人面前瞬間化為了泡影,格裡西亞訕訕的盯著對方黑沉的表情,連對方為什麼一臉火大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那個……審判?」
「沒事吧?」
「嗯……」
為毛那家伙要沉著臉啦!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被審判神劍刺了個對穿的少女緩緩的動了動手指,雷瑟面無表情的轉身握住劍柄,抽出之後朝著少女的腹部刺入,將人死死的釘在了牆上。
「……那個不是監視目標嗎?」
至少也先審訊再處刑……直接砍下去是什麼鬼?
「你仔細看。」
雷瑟往劍身上灌注了聖光,少女臉部的皮膚表面正一層層的剝脫下來,露出了漆黑的內裡。
「這家伙是夢魘,通過吞食人類的夢境汲取能量的生物。被牠寄生的人會陷入永恆的長眠,直到虛弱而死為止。」
雷瑟的表情異常陰沉,「少女」忽然用手抓住了劍身,與劍身接觸的皮膚正在迅速焦黑蜷縮,牠卻毫不在意一般,擡起了淺灰色的眼眸。
「很遺憾,我只是半夢魘,無法寄生在人類身上,只是在這夢境中苟活而已。」
「少女」淡然的說完,忽然手上用力,緩緩的將審判神劍從胸口的中央抽出。就連以雷瑟的臂力都沒法壓制住對方的力量,一寸一寸的後退著。
「來自於現實的人類啊,為何你不惜抛棄現實中的身體,只身潛入這層夢境呢?」
夢魘擡起了視線,銳利的灰眸盯著雷瑟,然後,微微的笑了。
她在對誰說話?
雷瑟抿緊了脣,忽然手上加力,將手裡的審判神劍推進了數寸。聖光一口氣爆發,將少女的幻影一掃而空,只剩殘留的黑色影子被釘在了劍下。
「太陽。」
「嗯?哦,好。」
格裡西亞閉上眼睛,拿精神力壓制住夢魘的靈魂,卻發覺對方並沒有掙扎的意思,環視了一圈,然後……
「……審判,沒有可以封印的東西。」
「永恆的寧靜呢?」
「沒帶……」
雷瑟皺著眉瞪了他半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緩了緩,歎了口氣。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暫時沒有……」
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了腳步聲。
擁有淺灰色短發和瞳孔的男性站在二人面前,朝著他們伸出了手。
「可以把你手上的那位夢魘,還給我嗎?」
(19)
是監視對象中的那位男性,有宿嫖幼女嫌疑的那一位。
格裡西亞轉頭看了眼雷瑟,見對方正沉思著,隨即擡起頭,向他微微頷首。
「太陽,還給他。」
他退了半步,松開了精神壓制。男人張開手掌,黑色的影子飄向他的掌心,融進了手掌中消失了。
男人朝二人微微傾了傾身,轉身離去,腳步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
「我在她的靈魂上下了精神烙印。不過審判,你剛才……」
格裡西亞才挪動了一下腳步,從小腹內側傳來的絞痛瞬間躥上了腦門……他臉色一白,腿一軟,扶著牆根緩緩蹲下,按住了一陣陣抽痛的腹部。
「嗚……」
「……太陽?你果然受傷了吧?」
「不,只是肚子在痛……剛才吃的藥好像效果過了……干!真他媽痛!」
肚子痛的連話都沒法說完整,身體搖搖慾墜,眼看著就要摔倒時被雷瑟扶住了肩膀。
「我後悔變成女人了啦!光明神您老人家行行好,快把我變回去吧!」
雷瑟動了動嘴脣,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全部化成了一聲歎息。
「我背你回去?」
「……不要碰我!」
伸過來的手指微微一僵,雷瑟的臉色白了白,只是他並未注意到這點。
格裡西亞抱著肚子在地上蹲了足足十分鐘,這才慢慢的緩過氣來,扶著牆慢慢的站起了身。站著不動還行,只要試圖挪動腳步就會痛的兩眼發黑……簡直丟人。
黑影從上方籠罩而下,身體忽然騰空了,待他回過神,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雷瑟橫抱了起來,頭靠在了對方的肩窩裡。
「……雷瑟?」
「你先回去。其他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不……我不是指這個……」
出口的嗓音細弱蚊蠅。
突然間氣勢全部消了下去,臉頰那裡也有些發燙。
他果然還是拗不過那家伙,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
熟悉的味道。
混著血味和淡淡的塵土味,以及他所熟悉的那種沐浴露的味道。
再熟悉不過了,那雙手,那張臉,以及——
「你在看什麼?」
「嗯?啊,那個……」
連話都沒法流利的說出口,面部的皮膚正在逐漸升溫。
熟悉的氣息包裹著自己,低沉的嗓音自耳邊響起。
「格裡西亞,我——」
那樣的心意,他其實早已知曉了。
說出口了的,說不出口的。
誰喜歡誰這種事情,從一開始就根本沒辦法說出口,因為總覺得一旦說出了口,得以維持的微妙關系便會被徹底打破。
所以為什麼還是脫口而出了呢?那個時候的自己。
「——我其實……」
連綿不絕的暴雨的聲音,滲透了夢境從不知何處的地方傳來。
仿佛多日以來困擾著自己的那個黑色的夢境。
♢♢♢
【說起來,太陽,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打算結婚?】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某次閒談裡,某人看似漫不經心提及的話題。那時的他們已經接近三十,早已到了談及婚娶的年齡。他沒有這類的意思,他身旁那位也沒有,所以倒是經常拿這點來開開玩笑。
只是這次,對方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連帶著讓他也一並認真起來。
【因為沒有可以結婚的對象嘛……而且審判你不是也不打算結婚嗎?】
【……我記得追你的人很多吧。比如說前兩天還給你寫了情書來的……】
【審判你不要轉移話題好麼……】
【我是認真的。太陽,為什麼你到現在都沒有結婚的打算?】
他愣了很久。
【我……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這才更奇怪吧,太陽。】
那個時候支撐自己說出那種話的勇氣,究竟是什麼呢?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啊,雷瑟。】
……他不該說出口的。
暗戀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口了就沒了意義。
因為一旦說出口了,先前苦心維持的人際關系便會徹底破碎,這以後,什麼都不剩。
那個時候的雷瑟也跟著愣了許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半晌,這才緩緩的沉下了臉。
【……太陽,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我是認真的!】
對方搖了搖頭:【太陽,我希望這是個玩笑。】
【但是……】
【你纍了。快去休息吧,明天記得早起。】
【……】
生平第一次因為某個人而心動,以及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絕。
很挫敗吧,這種感覺。
對方轉身離開了,毫不留戀的,於是視野裡只剩下了那個人的背影。
伸出去的手卻抓了個空,這樣的感覺,應當算是無力嗎?
【我……】
其實並不會因此而落下淚來,只是感覺某個地方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的罷了。
次日在晨會上見面,那個人依舊是那副表情。見他入席,便微微的點頭致意,他卻僵住了腳步,再也沒法靠近一步,好似二人間裂開了巨大的溝壑。
他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呢?依舊是無動於衷的笑容……他可做不到啊,至少在眼下。
【早……上好。】
那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吧。他想。
羅蘭朝他投來了擔憂的眼神,他只好微微的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就連羅蘭都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想必其他人也體會出來了吧。只是這樣的事情,又讓人如何明說呢?
所以說,那個時候的他就不該說出口的吧。
其實那之後就再也沒發生什麼了,連多一句話都未曾提過,就好像那天的事情從未發生。
依舊掛在臉上的笑容之下,究竟隱藏了多少裂痕——這種事情,他其實心裡清楚的。
也許真的是因為最近的臉色太過難看,一向和他不對盤的喬葛突然找上了門。說是要請他喝酒,只是當他看到對方身後的一圈人,他心裡大概也明白了幾分。
他這些最了解他的兄弟們正變著法兒的嘗試安慰他……只是對方並不了解其中內情,這樣的安慰,恕他沒法接受。
因為這是他的錯啊。
【什麼啊,你連我的酒都不喝了嗎?這麼不給面子?】
拒絕之後喬葛又來騷擾了幾次……那副死皮賴臉的笑容讓人實在沒法再次拒絕。
【先說好,我可不是因為失戀什麼的才擺出這幅表情……死大地你不準到處亂說。】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敷衍。
說是不帶人來,結果到了喝酒的時候又聚了一圈。說是因為希歐最近壓力太大帶他來放松一下結果在半路上碰到了艾爾梅瑞跟伊希嵐然後一起拖了過來……
……真當他傻的嗎?
不過,酒確實是好東西。高度的烈性酒下肚之後好似連煩惱都一並被抛棄了,微醺間世界都籠罩上一層曖昧的色彩。
期間喬葛似乎挑起了什麼話題……變成女孩子之類的。
說實話,還是有那麼一點……動了心。
如果……只是如果而已。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女孩子的話,那麼雷瑟他會不會——
——不,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只不過是他的妄想罷了。
(20)
♢♢♢
酒過三巡。
等到一圈人都喝到了七八分醉,他最不想面對的那人卻忽然出現在了門外。他借著酒精才沒露出破綻,卻發覺對方臉色淡然,連半分尷尬都不曾有。
果然雷瑟不愧是雷瑟……那份心性是他絕無可能超越的。
對方的來意不過是因為教皇有要事相談,他卻因此而差點生了異心。也罷,首先動了心的人畢竟是自己,而向那人認輸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格裡西亞·太陽從來就不是什麼會輕易認輸的人,只不過因為對方是雷瑟,則又需另當別論。
只是好不容易醞釀出的酒意又散了,確實是浪費。
回了房後仍覺酒意未競,隨手從酒窖裡取了珍藏已久的烈性酒。酒是老師留給他的,舍不得喝,一直珍藏著,不過是因為沒有適合開啟的時機。
他的酒量確實不錯,在兩輪酒宴之後依舊升起了些許醉意。其實並不只是因為酒,酒而已,最多不過微醺。
他是真的有些疲憊了。這些日子堆積在一起的事情令人焦頭爛額,在掩飾完好的假面上終是留下了裂痕。
……真是夠了。
已經出現裂痕的關系是無法修復的吧,就現在而言。
喝了太多酒的下場就是頭痛慾裂,他往床上一倒,便再也不想起身。
他是確確實實的喜歡著那個人的,若非如此,為何胸口中的某處正微微的抽搐著呢?
門被推開時他已經沒有探頭查看的力氣……進來那人被衝天的酒氣熏的擰死了眉毛,說話間的語氣帶著濃濃的無力。
【……你又在喝酒?】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沒聽清對方所言,只是迷迷糊糊的應了句。
【聽寒氷說,你今天情緒一直很低落。】
【也輪不到你來說我吧……】
他想說的,其實並不是這句。
他比任何人都要渴望那個人的關心,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卻是刺人的話語……對方沉默了許久,轉身進了浴室,再出現在視野裡時手上已經多了塊濕毛巾。
【擦把臉吧。難得看見你這幅表情,快要哭出來一樣。】
【我為什麼會擺出這幅表情,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人嗎,雷瑟?】
……他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勇氣,竟然對那個人怒吼出聲。
換做是平時是絕不可能用那種態度……不,並不是害怕,只是……
【太陽……】
【我的名字是格裡西亞!雷瑟,你為什麼要一直執著於那個稱呼?】
【……】
有些事情的細節,他其實已經不太記得了。
他只知道那天雷瑟的嘴脣很涼……以及因為過於意外,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的表情。
……他還真是個蠢貨。
徹頭徹尾的。
借著酒勁強吻暗戀對象這種事情,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還真是……諷刺。
雷瑟相當堅決的掰開了他的手腕,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裡漾著看不清的情緒。他感覺對方盯著自己許久,這才歎了口氣,將因為酒精幾乎失去反抗能力的自己抱回了床上。
【格裡西亞,你纍了,快點睡吧。】
門板在身後關上時,他將被子拉到了頭頂上。
……最後的那個稱呼,算是什麼呢?
明知道是絕無可能的戀情,貿然說出口了,以失意作結,總算不上什麼奇怪的事情。
他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次……在哪裡來著?心智幾乎要被黑暗吞噬的自己說出了【要去當魔王】之類的話。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那個人情緒失控的表情,雖然只有一點點,並且在瞬間便掩飾好了情緒。
他以為,自己對於那個人,至少是獨一無二的。
沉溺於感覺良好戀心中的自己,總有一天會被浮於水面的真相敲醒。
而現在,說不定就已經到達了吧,那個不得不抵達的時間。
如果自己能夠成為女性的話,說不定那家伙就不會拒絕自己了吧——這樣的念頭不過是轉瞬即逝而已。
即使只是轉瞬即逝,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曾有過一絲的動搖。
如果……所以說,只是如果而已。
發生了錯誤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還有,能夠糾正錯誤的手段……
……絕不能去想象。
踰越過那條分界線之後,就好像連世界觀都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所以說,只是如果而已啊。
♢♢♢
「你想逃到哪裡去?」
雷瑟握緊了斗篷下的劍柄。在這裡貿然拔劍不是什麼理智的決定,審判神劍太過引人注目,只是他只帶了這一樣武器出門,再多了便沒法隱藏。
通身被黑霧籠罩的人形正四下尋找著逃走的路線,在他的手上正半抱著疑似昏迷中的格裡西亞……而這才是最令他不解的地方。那家伙剛才是追著目標出去的,拐出門不過三五分鐘座位上的另一個目標便從原地消失在了黑霧中。他感覺事情不對便衝了出去,迎面撞上了半抱著「少女」的黑影。
就連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霧裡,從身形看來似乎是是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性,再多的,便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他厲喝一聲,對方便停下了腳步,似乎正疑惑的盯著自己的臉……半晌,忽然扭身就跑,沿著走廊一路飛奔,速度快到連他也僅能保持著不被甩下。
「……站住!」
……當然是毫無用處,而且因為通訊器的精神力提供者突然昏迷,通訊器暫時也無法使用了,想要命令維達堵人也沒法做到。
眼見著要讓對方逃走,從走廊的拐角處忽然閃過一個熟悉的面孔,雷瑟一愣,隨即怒吼出聲。
「亞戴爾!攔住他!」
聽了他的命令,亞戴爾一怔,反射性的拔劍出鞘。黑影單手拔劍,劍身相撞時摩擦出了巨大的火花,待看清了這邊的情況,這才呆呆的反問了句。
「審判騎士長?隊長?」
「不要分心。」
趁著黑影被亞戴爾架住的工夫,雷瑟抽出了審判神劍,屏息凝神,劍身上光芒大作。
「亞戴爾,讓開!」
只聽得一聲輕微的悶響,滿溢著聖光的神劍刺入黑霧的體內,將籠罩在那人身體周圍的黑霧徹底驅散。
然後。
「消失了……?」
隨著黑霧的消散,昏睡中的格裡西亞摔回了地上,被手疾眼快的雷瑟一把撈起腰拎了起來。亞戴爾收回了防禦的架勢,臉上的表情依舊心有餘悸。
「差一點就被擊敗了,沒想到神殿之外還有劍術這麼強的人……隊長怎麼樣了?」
雷瑟瞥了他一眼,表情有點凝重:「你說,他的劍術很強?」
「嗯,不亞於您,而且路數也有點像您。」
雷瑟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說道。
「亞戴爾,你去轉告維達,說可以解除警戒了。」
「……是,審判騎士長。但是為什麼……」
「我想,我們的目標,可能從一開始就搞錯人了。」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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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章是和諧版,完整版見2.5章
◆文青是病,得治……
◆第一次寫鋼鐵直男(。)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其實在入奧白坑之前我一直寫的bg所以基本上不會寫這種題材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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