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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夢貘輓歌 於 2017-3-28 20:52 編輯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三)
阿密爾特全身爬滿藍黑色複雜的圖騰,那些圖騰就像有生命般逐漸擴散著。
有些圖騰死其他圖騰交錯時,交錯的地方就會撕裂或出現灼燒、凍傷等無法預知的狀況。
躺在隔離櫃裡的阿密爾特臉色慘白,身上流出鮮血則是噴的到處都是,流出隔離櫃的縫隙滴在地面。
奧塔維爾恐懼無助的望著隔離櫃裡的阿密爾特,嘴裡碎唸著阿密爾特的名字,像是期望對方會有所轉好。
「發生什麼事了?」納德大人拿出手帕擦掉額上的汗水,看奧塔維爾不發一語轉而逼問醫生。
「我們收到電報說菲尼爾大人派軍佔領伯爾邊境,他們提出要求同時還偷襲前線的士兵,除了兩位之外其他士兵都被斬首了。」
「菲尼爾?泠凌大陸的貴族?」納德大人一臉不解,「他想要什麼?」
「傳說的那個種族,菲尼爾大人原本是要攻擊奧塔維爾和阿密爾特,同時癱瘓柏爾最強主力和大祭司,然後以軍力威壓那得辣人交出那個種族。」
納德大人馬上把視線放在霧春身上,同時對醫生大吼著,「泠凌大陸有什麼證據?」
醫生被這樣一口嚇得冷汗直流,恭敬的遞上電報傳來的文件給納德大人。
霧春也好奇的湊過去瞧瞧,文件內容寫的很直白,寫著虛妄大陸的骷髏士兵佔領塞非爾邊境小鎮的目的。
虛妄大陸很早就派了間諜潛入塞非爾,經過長年的搜查終於找到人們口耳相傳的那個種族,而且有很多奇蹟證明該種族確實存在於塞非爾。
被鎖定的目標特徵便是--紅髮、紫眼、配戴透明色水晶的青年。
間諜把這個目標拐至邊境小鎮,發出訊息讓骷髏士兵進攻,如果可以他們想在不傷害塞非爾的狀態下解決這個目標。
虛妄大陸認為只要殺掉這個種族就會減少大陸之間的紛爭,他們也不需要繼續觀察塞非爾,其他大陸更不會認為塞非爾是個威脅。
於是暗中做了這樣的計畫,不料奧塔維爾救了他們要殺的目標,虛妄貴族埃特知道這個消息,認定柏爾在包庇特殊種族。
如此一來,柏爾跟塞非爾一樣,是其他大陸的威脅,於是埃特對柏爾煮成發動夜襲,但沒發現熤熠大陸從中攔截。
突襲失敗後埃特非常生氣,跑去質問熤熠大陸的貴族可蘭,可蘭臭著臉把過錯指向埃特,認為埃特這樣擅自行動讓其他大陸感到不安。
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埃特只好把這次的計畫告訴柏爾、塞非爾以外的其他大陸,讓他們知道現在柏爾裡有傳說種族的存在。
泠凌大陸的菲尼爾知道後也馬上有所行動,當然他做事俐落乾脆,只要有機會當然是見縫插針,搞死一個劍聖或是一隻精靈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菲尼爾要的就是柏爾交出特殊種族,不然公開處刑那個種族也可以。
納德大人緊捏著文件雙手不斷顫抖,用憤怒交雜無奈的表情看著霧春,「你現在還在堅持什麼?」
「我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他們是怎麼確定目標特徵的?就算……」
「夠了!」納德大人吼著這次連奧塔維爾都愣了一下,他好像沒看過納德大人這麼生氣的模樣。
霧春閉上了嘴,他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明顯就是有人暗中陷害他,霧春是個穿越過來的人,所以他知道虛妄大陸找的是別人。
但現在有什麼人在背後搧風點火,導致所有大陸的目光都放到霧春身上。
瞇起紫色雙眼,霧春忽然想到什麼,事情真的有這麼複雜嗎?好像沒表面上聽得這麼嚴重,不過他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還是只能保持沉默。
「霧春,你能幫助阿密爾特嗎?」奧塔維爾聲音艱澀顫抖的說著,「拜託。」
「沒辦法。」霧春退後一步,突然發覺納德大人站在後方,似乎不打算讓霧春離開醫務室。
「唉。」納德大人沉重的嘆著氣,「抱歉了霧春,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像克里蒙大人那樣心胸寬大,但現在情況危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阿密爾特犧牲。」
霧春還沒開口,納德大人身手迅速的反拗霧春雙手,用龐大的身軀將他強壓在地。
奧塔維爾看著納德大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呆在原地等待納德大人下一步指示。
「嗚……」霧春想說話為自己辯解,但他發現納德大人用法術讓他沒辦法順利發出聲音。
「奧塔維爾,拿走霧春的水晶。」納德大人語氣冰冷的對奧塔維爾發出指令。
「不、等等……」霧春聽見水晶會被拿走緊張起來,水晶不僅是他的免死金牌,更是佐納的靈魂呀!
「為什麼要拿水晶?」奧塔維爾沒有馬上行動,還在迷茫當中。
「奧塔維爾聽著,霧春無疑就是那個東西,他絕對有辦法救阿密爾特。」納德大人加重語氣強調,「可是霧春是個自私的人!」
「什麼?」霧春發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努力掙扎卻敵不過納德大人的體重。
「你也想救阿密爾特對吧,奧塔維爾你必須做出決定,也許霧春的水晶可以淨化納複雜的暗魔法。」
「可、可是,那個水晶對霧春來說很重要。」奧塔維爾想起霧春悲傷的表情,這讓他無法直接搶走水晶。
「那是佐納……」霧春使出全身的力氣擠出幾個字,「佐納的……靈魂……」
「咦?」奧塔維爾聽見霧春這番外更加猶豫。
霧春是故意說出來的,他知道打悲情牌可以阻礙奧塔維爾的行動,納德大人能用救阿密爾特作為理由,那霧春也可以用悲慘的身世搏得憐憫。
現在就看誰能說服奧塔維爾。
朋友固然重要,但為了朋友他必須去傷害別人,這樣真的好嗎?奧塔維爾腦中思緒混亂,他看著阿密爾特痛苦的表情,又看看霧春苦苦哀求他的模樣。
「奧塔維爾!不要猶豫了,霧春就是戰爭的原因,如果他早點幫助我們,事情會變成這樣嗎?」納德大人再次喊道,「霧春不是難民也不是同伴!他是敵人!」
奧塔維爾瞪大雙眼,緊縮著瞳孔表情變得冷漠起來,直接扯掉霧春頸子上的墜鍊,拿在手裡望著那微弱的光芒。
不妙啊!霧春敵不過現實派理論,確實他一直不積極幫助奧塔維爾,而且他到的地方都會發生戰爭,納德大人把矛頭指向霧春完全合理。
「別那麼做……」霧春也不知道奧塔維爾會拿水晶做什麼,萬一奧塔維爾直接捏碎水晶,他不就會直接傳送回家族嗎?
族人可能會把奧塔維爾當作入侵者解決掉,而佐納靈魂被捏碎肯定會受到傷害的吧!
奧塔維爾咬著牙還在糾結,持水晶的手不斷顫抖,現在他正掌握著某人的靈魂,是要放過這個靈魂讓無辜者脫離險境,還是犧牲這個靈魂拯救自己的朋友。
「奧塔維爾!你想失去阿密爾特嗎?」
納德大人的話衝擊著奧塔維爾的內心,看著逐漸虛弱的阿密爾特,總算鐵了心,「納德大人,我該怎麼做。」
「那個水晶應該有淨化功能,放在阿密爾特身上試試看。」納德大人語氣不安的說。
霧春眉頭緊皺,其實他也不知道水晶還有沒有其他功能,當然希望是沒有啦!不然被不肖人士搶走不知道會拿去做什麼。
奧塔維爾把隔離櫃的小門打開,將水晶小心翼翼放在阿密爾特胸膛上。
只見水晶忽然變得暗淡,黑色圖騰迅速朝水晶匯集,爬滿、包覆將整個水晶變得漆黑。
阿密爾特發出虛弱的呻吟,微微睜開琥珀色的雙眼看著奧塔維爾。
「維爾……」
「阿密爾特!」奧塔維爾趕緊將隔離開全部推開,緊緊握著阿密爾特非常擔憂。
站在旁邊的醫生看到不可思議的現象都傻住了,在納德大人的指使下,找來更多醫生替阿密爾特做更仔細的檢查。
霧春被拎起來放到旁邊的椅子上,納德大人輕咳幾聲,「不好意思,我要暫時把你關在地牢。」
奧塔維爾聽了皺起眉,握著黑色水晶替霧春說話,「他已經幫助我們了。」
「是嗎?」納德大人撇了水晶一眼,「做這種是不是他自願的吧。」
奧塔維爾愣了一下,發覺霧春根本沒答應任何事情,是奧塔維爾擅自搶走水晶,還用水晶淨化阿密爾特。
看著霧春憂鬱的神情,奧塔維爾內疚的半跪在他面前,捧起霧春的手將水晶放在他手中。
「抱歉。」
霧春握起水晶,輕輕搖頭,搭上奧塔維爾的肩嘆氣,礙於法術限制沒辦法說太多話,只能暫時照著納德大人的安排待在地牢。
士兵把霧春帶到宅邸下的牢房,那裡只有三間鐵欄杆區隔出來的房間,裡面也有簡單的馬桶和床,只是太久沒用都長滿灰塵和蜘蛛網。
待在有些冰冷的牢房裡,霧春無力垂著肩,禁聲現在才失效讓他能順利出聲。
「佐納,你還活著嗎?」看著漆黑如墨的水晶,霧春開始幻想佐納現在可能死得很淒慘之類的。
『沒事。』
一襲銀白色長髮灑落,纖細白皙的身子柔弱的靠著霧春左肩,佐納鮮紅色的雙眼散發著慵懶氣息,他以半透明的狀態出現在霧春身邊。
霧春有點錯愕,高興佐納還活著同時,忽然看見佐納身上也交纏著暗魔法圖騰,雖然沒阿密爾特這麼嚴重,但似乎讓佐納不太舒服。
「對不起讓你變成這樣。」霧春把臉靠在佐納頭上,非常慚愧的道歉。
『我也可以拒絕吸收傷害,不過樣那會讓你很為難吧。』
佐納考量的是霧春目前的身分,如果拒絕吸收黑暗就等於是讓霧春變回普通人的等級。
但如果要得到更多能記錄的事情,就必須做點犧牲,所以他決定吸收傷害,製造霧春就是特殊物種的假象。
「呃、你不必這麼做的。」霧春困擾的斜眼看著佐納,「我跟你們的關係很疏離,就算沒得到特別情報我也不會怪你。」
佐納腥紅的雙眼望著霧春,他面無表情的模樣讓霧春不知道佐納在想什麼,但大概知道佐納不介意霧春任意利用他。
記得北風說過,佐納是個恢復速度極快,還能分裂靈魂的成員,雖然在『空間』方面差強人意,但『靈魂』方面可以說是奇才。
『對了,精靈其實可以自己淨化這種等級的,他會陷入命危是有其他東西的阻礙。』
「嗯?有東西阻礙?」
『封印術之類的吧……而且那隻精靈那種狀態還沒死,也有點奇怪,但說不定精靈的生命力就是那麼強。』
霧春垂下眼簾思考著,好像抓到什麼重點似的,果然某個人非常可疑。
而阿密爾特能堅持那麼久,是運氣好還是有其他特別原因嗎?
喀咚!
上方地牢大門被某人打開,佐納閉上眼消失在霧春身邊,水晶仍保持暗淡無光的狀態。
霧春裝作沒事的樣子,一個彈指收回原本放在阿密爾特身上的筆,家族有不少人都可以做到收回指定物品,對霧春來說這也是非常簡單的,就算沒有書當作媒介也能辦到。
又一個彈指變出紀錄本,振筆疾書寫著剛才在醫務室的所見所聞。
走下地牢的是納德大人,他踩著穩健的步伐走到霧春的監牢前,嚴肅的表情像是準備宣告壞消息。
「霧春,如果你願意幫助柏爾,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納德大人感嘆的說出提議。
「納德大人,如果您願意告訴我真相,我當然樂意為您效勞。」霧春用筆指著納德大人,「我不喜歡,在不明不白的狀態下當個爛好人。」
「聽起來你很不信任我。」納德大人無奈的回應,「當時為了救阿密爾特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在此向你致歉。」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但您說的那些話當中,有哪幾句是實話呢?」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願意相信我們呢?」
霧春拿出紀錄本,筆尖按在空白頁說著,「告訴我實話,我知道你在說謊,因為我是特殊種族嘛!比較敏感。」
納德大人臉色陰沉起來,與霧春四目相交幾分鐘後,才不太甘願的同意告訴霧春自己的想法。
「是,我為了逼你展現特殊種族的能力,派人用光精靈的封印水晶攻擊阿密爾特,讓他受到複雜暗魔法傷害,這樣你就會被強迫淨化阿密爾特。」
「那個暗魔法還有其他解決的方法吧?」
「沒有,封印水晶嵌在阿密爾特身體裡,換言之就是癱瘓他所有身體機能,同時也會對其他屬性的淨化造成抵抗,加上錯綜複雜的暗魔法,就算可以消滅但阿密爾特的身體根本撐不住。」
「所以只有特殊種族,可以輕易解決這種狀況?」
「沒錯。」納德大人將雙手放在身後,語氣有些責怪的對霧春說,「我原以為你會掛念他們的救命之恩,放下一切去救阿密爾特,但沒想到你是這麼自私的人。」
霧春不太開心的瞇起眼,「你很擅長做這種事情吧,操弄人心讓自己的作為合情合理。」
「別含血噴人,你有什麼根據我在玩弄人心嗎?」
「你可以對阿密爾特使用封印水晶和暗魔法。」
「嗯?所以呢?」
「這樣吧,我先做個簡單的預測,納德大人請您聽清楚了。」
霧春說明的時間點在柏爾遭遇夜襲之時。
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都認為那場戰役非常不自然,所以推斷敵人是受到暗魔法的影響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龍、巨人這類生物就算是被貴族派來,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成亂戰,會變成亂戰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沒有領導者也沒有自我意識。
霧春認為,這場夜襲就是納德使用暗魔法,擾亂他國生物自導自演,不然居民不可能提早避難讓損害降到最低,而演出這齣戲的理由也只是為了把霧春炸出來罷了。
不必特別擔心霧春會死在亂戰裡,因為納德知道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一定會去救隔離在外的霧春。
由於霧春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特殊種族,只好用更毒辣的手段,把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派去人煙稀少的邊境,然後聘小團傭兵用封印水晶和暗魔法攻擊阿密爾特。
接著在叫傭兵打假電報,讓這次的攻擊和上回的夜襲變得合理,把所有士兵殺死封口,若顧慮傭兵有賣情報的嫌疑,納德大可自己了結那些傭兵。
畢竟納德可是成就劍聖風之刀刃的恩師,他壓制霧春又施放禁聲術的那一刻,霧春就意識到納德非等閒之輩。
對付幾隻傭兵根本小菜一疊吧。
「好吧,我承認我在自導自演,不過那也是為了柏爾。」
「對,這句話就代表你的野心了。」霧春翻著紀錄本,停在他與納德大人對話的紀錄,「你明明說會包容特殊種族,並且讓他無憂無慮的活著,那現在又為了什麼?」
「萬一你身分曝露,對柏爾有壞處。」
「這樣的話,大可不必自導自演把我逼出來,我在地窖生活沒幾天就會離開。」
「我擔心你投靠別國,未來會對柏爾造成傷害。」
「所以其實你想殺我對吧?或是吸收我為自己所用,將來在戰爭時能成為一個助力。」
「沒錯……我想讓你知道柏爾值得你付出。」
「你對我的心態,就跟對奧塔維爾一樣吧?」霧春額頭靠在欄杆上,盯著納德大人,「利用愛心、仁慈讓奧塔維爾成為戰場上的殺人工具,因為無法拉攏其他劍聖所以就自己創造,只要有忠誠於柏爾納德的劍聖,也不必擔心他國挖角的可能。」
「奧塔維爾是在保護柏爾,殺人工具這個形容詞太骯髒了。」
「骯髒?納德大人,您讓奧塔維爾去塞非爾打算要做什麼呢?」
「當然是讓他多多認識各種種族,傾聽不同種族的需求和生活方式。」
「您,其實是利用奧塔維爾臥底塞非爾吧?在奧塔維爾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
「怎麼能說是臥底呢?太糟糕了。」納德大人搖頭嘆氣。
「你知道奧塔維爾會奮不顧身去救難民,就算是塞非爾的難民也一樣,但在他救的難民當中就只有我很特別,所以你破例將我帶回宅邸,連阿密爾特都覺得你的行為有點反常。」
納德大人低著頭笑了笑,「真不可思議呀,明明才過一天而已,你好像一直在窺視我的內心似的。」
「你承認把我帶回來還有其他目的囉?」霧春預備好寫字姿勢。
納德大人抹了幾下滄桑的臉龐,聲音沙啞的說,「為了柏爾。」
「納德大人……」
耳熟的聲音讓納德人驚慌回頭,他看見奧塔維爾居然站在牢房樓梯口,好像已經聽到很多內容的模樣。
霧春晃了晃他寫字的筆,他當然不會說這支筆加裝了竊聽器,更不會說在醫務室拍奧塔維爾肩的時候裝上了微型耳機。
奧塔維爾也不清楚自己被裝了那種東西,當他回房間裡時不斷聽見納德大人和霧春的聲音讓他很疑惑。
悄悄來到地牢才發現那些聲音並不是幻覺,也許是霧春用了什麼魔法讓他聽見的。
霧春把左手放到身後輕輕彈指,回收了微型耳機,隨後繼續問道:「納德大人,你想靠著劍聖、光精靈皇族和特殊種族統治世界嗎?」
「不!沒這回事。」納德大人緊張起來,冷汗直流,「聽著,這世界的戰爭沒有結束的一天,中立大陸塞非爾引起更多的戰爭,我必須保護柏爾為此必須不擇手段。」
奧塔維爾難過的望著眼前的納德大人,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定要讓阿密爾特受傷,又為什麼要逼霧春犧牲自己的同伴。
還以為特殊物種的出現能平息戰爭,但現在仔細想想,黑暗力量並不是戰爭的根源,戰爭,是因人心而起。
「我到底……」奧塔維爾看著自己的雙手,他開始問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揮劍。
「奧塔維爾!你是為了保護柏爾啊!」納德大人急忙解釋,「柏爾不能沒有你,失去你的保護這裡會跟其他地方一樣陷入混亂。」
「是嗎?」奧塔維爾緊皺著眉,即使納德大人這麼說,他還是無法釋懷,因為他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長年受到納德大人的照顧與保護,奧塔維爾一直以來都認為保護柏爾是應該的,並且期待戰爭有結束的一天。
可是奧塔維爾知道納德大人派他去當間諜,還使用暗魔法讓無辜的生物在牆外殘殺,而他把那些生物視為敵人通通斬殺了。
納德大人甚至故意讓阿密爾特命危,還讓他去搶奪霧春的水晶項鍊,現在霧春的水晶還呈現黑色狀態,說不定霧春的朋友已經出事了,而他們卻把霧春關在這裡不讓他離開。
奧塔維爾從小就非常敬仰和信任納德大人,連阿密爾特被光精靈封印的事情都告訴他,但奧塔維爾不知道,納德大人居然去撿水晶殘塊,還用在這種地方。
「我跟克里蒙都很希望跟其他大陸簽訂和平條約,但要簽訂條約就要有絕對的籌碼啊!」納德大人激動的說著。
「是,特殊物種。」奧塔維爾面無表情,眼神相當冷淡。
「沒錯!其實在有很多族群信仰特殊物種,只要柏爾有特殊物種就會有很多族群向柏爾靠攏,加上塞非爾的民主法治,我相信有了合約戰爭就會減少。」
「但這不能成為你傷害阿密爾特和霧春的理由。」
「奧塔維爾!這是戰爭!」納德大人緊握雙拳喊著,「如果沒有犧牲怎麼會有回報?柏爾需要保護,也需要安全的生活,只不過是死了一隻精靈,和囚禁一個難民,你認為這樣有很大的損失嗎?能換來的是和平和理想!」
看著納德大人激動的解釋,奧塔維爾只是更加悲傷,他無力的嘆氣,「這是為了您自己吧。」
納德大人頓時語塞,像是意外奧塔維爾會說出這種話。
「為了柏爾。」納德大人瞪大雙眼,語氣堅定的回應。
「那為什麼要使用暗魔法?」
最扭曲最黑暗的力量,就算是其他戰爭的國家,也沒人會為了打敗敵人使用暗魔法,除了本身就是黑暗物種的生物外。
「奧塔維爾……戰爭總會有犧牲。」
「不,你不是納德大人。」奧塔維爾抽出銀劍指著納德大人,「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冷靜點,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納德大人面目猙獰的吼著,「奧塔維爾!是誰把你撿回來?是誰讓你安心度日又成為劍聖的?你現在用這種方式回報我對嗎?」
奧塔維爾握劍的手不安的顫抖,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納德大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他納德大人變了,改變的地方他無法清楚說出,但他就是知道。
「哈,這就是暗魔法病毒造成的影響嗎?」阿密爾特靠在門邊臉色不太好,他擠出冷笑看著納德大人,「在我身上的暗魔法,還有夜襲操控敵人的魔法氣息是一樣的,納德大人身上也有相同的氣息呢,但您卻沒有受到暗魔法傷害。」
「阿密爾特,你是故意讓自己中招的?」納德大人嚴肅的瞪著阿密爾特。
「當然不是囉,但我也懷疑納德大人很久了,柏爾是屬於防衛派國家,但近年來柏爾主動出擊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每場戰爭幾乎都夾帶著暗魔法氣息。」阿密爾特稍微喘口氣繼續說,「在這段時間,特殊物種的謠言也傳遍各大陸,我覺得兩者的發生點有點太巧。」
納德大人突然變得安靜,沉默的盯著阿密爾特。
奧塔維爾沒放下手中的劍,他還是不懂納德大人怎麼了,阿密爾特口中的暗魔法病毒又是什麼?
「戰爭是刻意被製造的嗎?」霧春提出疑問。
「沒錯!」阿密爾特指著納德大人,「使用暗魔法讓其他生物失去控制,將他們都導向中央大陸,然後散播特殊物種的影響力讓其他大陸慌亂,進而認為中央大陸有危險性,如此一來就能營造中央大陸被群體圍攻的假象,再藉此與塞非爾同盟,好讓我跟維爾可以去中央大陸尋找特殊種族。」
「又回到特殊種族的話題了呢。」霧春盤腿坐在地上,快速寫下剛才的對話,「納德大人,這些行為該不會也要說是為了柏爾吧?」
納德大人身子一震,表情扭曲起來,「戰爭,是暗魔法的能量來源,我需要更多的戰爭。」
「可是你不是提倡和平嗎?」奧塔維爾心裡還是希望納德大人有其他更好多解釋,但現在看來納德大人真的變了。
「和平只是一個口號,為了和平會有人不斷地拿起武器戰鬥,只要有爭鬥就會有仇恨、傷痛,這些負面情緒就會讓戰爭延續,所以我才說--戰爭沒有結束的一天,而我的力量會一天比一天強大。」
「特殊物種也是一個開戰的工具吧?」阿密爾特環起手表情嚴肅,「就算霧春不能成為戰場所使用,也可以像現在這一關著,然後你到處散播特殊物種在柏爾,這樣其他大陸就會開始恐慌,有的會屈服於柏爾成為棋子,有的則成為敵人製造更多負面情緒。」
「為什麼要這麼做?」奧塔維爾不解的問著納德大人。
這次納德大人沒有再回為了柏爾,而是仰起臉一聲長嘆,凝視著奧塔維爾沉默一段時間。
「奧塔維爾,殺了我吧。」
「什、什麼。」
「我被暗魔法病毒腐蝕的很嚴重了,趁我還有自我意識的時候。」
奧塔維爾難以置信的搖著頭,用無助的眼神看著阿密爾特,希望聽到合理的解釋。
阿密爾特別過臉說著,「納德大人是參與過亂戰的人,與他同期的戰友都死於暗魔法病毒,納德大人自然也被感染了,所以他才會在戰後收留奧維爾,我有猜錯嗎?」
「完全正確。」納德大人點點頭,「暗魔法病毒會在我的身體裡建立第二人格,現在我幾乎沒辦法抵抗那個人格。」
「所以之前那些言論都不是納德大人的意志嗎?」奧塔維爾問著。
「是,都是,我內心的黑暗已經擴大,會用很極端的手段達到『保護柏爾』的目的,同時黑暗人格想取得掌控權,所以不斷引起戰爭。」
「納德大人……」
「動手吧,奧塔維爾。」納德大人轉過身閉著眼,「你也不想再看見同伴受害了不是嗎?我不敢保證日後會奪走你身邊的誰。」
奧塔維爾咬緊牙關內心十分糾結,腦海裡閃過數個快樂回憶,這些回憶就要在今天做個結束。
深吸一口氣,奧塔維爾站直身子向納德大人擺出騎士式敬禮。
隨後重新舉起銀劍--
微風輕撫著深藍色短髮,奧塔維爾站在百花盛開的花園中,低頭望著納德大人的墳墓。
納德大人死於暗魔法病毒,並沒有人責怪奧塔維爾動手了結納德大人,消滅黑暗力量是眾人的期望,如果是德高望重的納德大人,他也不會願意屈服在黑暗之下吧。
阿密爾特帶著一束花站在奧塔維爾身邊,「你是納德大人唯一的繼承者呢,之後會有很多事情要忙。」
「嗯。」奧塔維爾瞄了一眼阿密爾特,他知道阿密爾特會幫助他,所以也沒有太緊張。
納德大人的死訊震撼其他大陸貴族,貴族們更重視黑暗力量的侵害,塞非爾的克里蒙大人也同意繼續聯盟,並藉此吹鼓九大陸和平條款,雖然其他大陸沒有立即答應,但至少有在考慮階段。
「也許,納德大人在被黑暗控制的同時,仍想著怎麼保護柏爾和你吧。」阿密爾特放下花束做個簡單的禱告姿勢。
「我,要繼承納德大人的意志,減少戰爭。」奧塔維爾認為當初在地牢裡的對談,善良的那部分是納德大人的心聲與理想。
「小奧沒問題的啦!」阿密爾特拐著奧塔維爾的頸子,用力搓亂他的頭髮,「趕快回去吧,等等還要開會呢。」
「嗯。」奧塔維爾露出微笑,稍微把頭髮整理一下,朝著宅邸的方向離去。
阿密爾特雙手插腰鬆了一口氣,隨後轉頭看著站在樹蔭下的霧春。
原本在寫書的霧春察覺阿密爾特的視線,停止記錄收起筆與書,走出陰影站在阿密爾特面前。
「故事告一段落了,你還想寫什麼呢?」阿密爾特歪著嘴笑。
「有個小小的疑惑。」
「啊?」
「納德大人的戰友都死於暗魔法病毒,但為什麼唯獨納德大人可以存活這麼久?」
「這個嘛……」阿密爾特一手扣著下顎沉思。
「納德大人是被『感染』的沒錯吧,也就是說這個病毒會以某種形式傳染,但至今柏爾卻沒有出現病毒症狀,這又是為什麼?」
阿密爾特聽了霧春的話恍然大悟,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個癥結,納德大人從戰場退役到柏爾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被暗魔法侵襲的都是外敵。
納德大人壓抑內心的病毒已經花費很多力氣了,他應該沒辦法建立什麼大範圍淨化結界,再說納德大人也不是光明屬性的戰士。
「嗯……看來有必要研究一下。」阿密爾特挑起眉瞧了霧春一眼,「那你認為呢?」
「我還有個問題想確認,奧塔維爾當時跟納德大人是在同一個戰場吧?雖然是戰爭末期。」
「對呀,所以納德大人才能把維爾撿回來。」
霧春歪著頭看阿密爾特,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為什麼奧塔維爾沒有感染暗魔法病毒?」
「……」阿密爾特沉默不語,他暫時想不出回答霧春的答案,據他所知,參與過亂戰時期的士兵不是殘廢就是死亡,連納德大人都無法倖免的病毒,奧維爾卻能好手好腳健康的活到現在。
看阿密爾特沒回答,霧春也不繼續追問,翻開書的空白頁,他看見前面寫的故事都已經成形,現在他可以從空白頁進行穿越了。
拿出小刀劃開指腹,在霧春離開這個世界前,他對阿密爾特說了一句:
「散播特殊物種存在的謠言是納德大人,那他是怎麼知道有特殊物種的?不可能是幻想出來的吧。」
一陣微風捲起花瓣帶著芳香吹撫而過,阿密爾特陷入震驚的同時,霧春已經連人帶書消失在他眼前。
阿密爾特已經不在意霧春的身分了,現在他比較在乎的是在宅邸開會的少年,也是長年以來感情最好的朋友。
柏爾的劍聖,看來不是只有最強的傳奇呢。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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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叭:
恭喜大家互丟便當,最後奪得便當的人是納德大人!(灑花
結果搞到最後奧塔維爾就是特殊物種啦~納德大人基於愛子心切,不想把養子供出來
所以寧願虐死其他人,或讓自己吃便當也不要說出這個秘密
關於特殊物種的能力方面,謠言多少會口耳先傳被誇大或神格化等等
也許沒有很萬能,但確實可以接受光明抵禦黑暗,還能在不知不覺中減緩病毒成長,抑制病毒擴散
所以奧塔維爾長大以後應該會很強吧!(現在還年輕不會使用能力)
欸……意外自己能一口氣連載三篇,接下來就是課業時間,不確定更新時間
先跟大家小小的道別啦(揮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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