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東方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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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特傳】異色月 --20161203更新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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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1 18:07:52 | 只看該作者

【特傳】異色月 24.5不忍與不能說出的事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 18:29 編輯

這篇是番外沒錯,因為真的不能跳過所以就夾在正文中了
主角整章都沒出現www







  「漾漾!」

  回頭一望,是那名半精靈的學長,帶著讓人看了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的笑容走了過來,銀得近乎全白的銀藍色頭髮在光線的照射下散發微光,增添些許唯美的氛圍。

  「啊,西瑞同學也在。」

  「嵐學長?」褚冥漾回應,有點疑惑這個時間點怎麼會遇見這個人。

  「早安,因為剛好沒任務,放空散步剛好路過這裡就看見你們了,看來是大氣的精靈們有意要讓我們相遇,在這和煦的陽光下——」

  「停!停停停!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什麼想說什麼都給本大爺停止!」西瑞伸出手直接打斷對方落落長發言的趨勢,褚冥漾第一次在心裡對這同學釋出難以言喻的感謝。

  精靈都有碎碎念的傾向果然不是錯覺啊啊啊!

  被打斷也沒動怒,來人還是一臉笑吟吟的樣子,倒真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看了一下來人,他又看了一下西瑞,兩人都閉著嘴誰都沒有要講話的意思。不曉得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的同學在這名學長面前似乎不太會挑釁,這種情況他只在面對賽塔時看過。

  ——嵐學長,全名是白詅嵐,因為名字是嵐,所以褚冥漾都叫他嵐學長,目前是大學部一年級的樣子。

  要說怎麼會認識這一個大學部的學生,老實說褚冥漾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在不知不覺中,出現在身邊的人就多了這麼一個。對方挺和善的,卻又不會熱情過頭,所以他對莫名其妙認識這個人不怎麼感到在意,只覺得認識就認識了吧,而且對方人也蠻不錯就是。

  「早,嵐學長有什麼事嗎?」見兩人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不說話也怪奇怪的,只好自己先開口了。

  「要說什麼事也沒有呢,因為難得公會沒來工作,所以來找小學弟聊天。」白詅嵐笑著,好像因為閒下來了所以心情很好。接著到下半句時依舊是那般無害的笑容,說出的卻是讓他打了一打黑線下來的話,「要是像冰炎殿下那樣不要命一樣的工作,恐怕年紀輕輕就會因為生活過度緊張而繃斷神經,如此一來美好的生命也會因此而變得空洞乏味的吧。」

  「……」他分不出來這到底是在損他家學長還是真的純粹在擔心,完全分不出來!

  他真的有種眼前這位學長偶爾會像這樣突然黑掉的感覺,可是當下說出的話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學長,拜託你工作少接一點別讓人家這樣講你啊!

  「對了,從剛才開始就看見你手上拿著卡片,能問問是什麼東西嗎?」無視褚冥漾的眼神死,白詅嵐逕自轉開話題,指著褚冥漾手中的卡片問道。

  「哼哼,這是本大爺的小弟上刀山下火海後好不容易取得的祕密入口,只有本大爺的小弟能夠使用!」

  「並沒有上刀山下火海。」一秒糾正自家同學的錯誤言論,褚冥漾很嚴肅的看著白詅嵐澄清,「是認識的人送來的邀請函,好像有事找。」

  說著,他把卡片遞向給白詅嵐,後者接過後只看了一眼便遞還回去,衝著褚冥漾微笑。「原來如此,亞里斯學院嗎,正好也想找水鏡的持有者聊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於是原本應該只有一人的亞里斯一日遊,在不知何時,猝不及防的地變成了三人同行。

  白詅嵐會認識伊多等人這件事,仔細想來好像也沒什麼意外,畢竟他是黑袍,黑袍的人脈本來就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想像得到的。

  不過出來接他們進去的雅多在看見白詅嵐時,不免還是露出訝異的神情,不過也只有一瞬。

  「伊多要找漾漾說水鏡的事?」

  「是,因為看見了一項與他切身相關他的事。」雅多回應道,頓了一下後,他偏頭看向白詅嵐,「這件事,恐怕也和嵐有點關係。」

  卻見白詅嵐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彷彿一切早就在預料之中。他只是點了點頭,便任由雅多帶路。


  他想起來某人也說過一樣的話。

  「你如果繼續和那個人在一起,將會被捲進陰謀之中。」

  這句話是他過去的代導學弟說的,對於極度不安的事,對方一向會直說,如此一來便可免去許多不必要的誤會——他是這麼想的。

  「你在說什麼呢,格林?」

  事實上,對於對方想表達的對象,白詅嵐自己心裡也是有個底的,此時的一臉茫然,是因為他不明白為何從墓陵課之後,對某個人,格林就是這樣戒心重重的樣子。

  「你應該知道的,那個女學生。我不是因為她的種族而這麼說。」格林皺起眉,認真的模樣讓白詅嵐看了十分想嘆氣。

  他當然知道是誰,那個女學生,在某方面和他有密切關係的女學生還能有誰,不就是玄月嗎,那個讓他一直當妹妹照顧的女學生。

  起初看格林的態度,若不是對他有一定的瞭解,白詅嵐可能也會和其他學生一樣,以為格林是因為對玄月那一半的妖魔血緣而產生芥蒂。

  說起來,學院內有大半學生會戒備著玄月,有部分原因便是來自格林的不自然。畢竟身為黑袍,那份影響力是無庸置疑的,更別說格林的人緣其實算是很不錯的,即使什麼都沒說,光是對玄月的敵視,就足夠成為影響學生想法的動機了。

  另一面,玄月會這麼人盡皆知,倒不完全是格林造成的,某方面來說可能還是她自作自受;只是本人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名聲已經遠到有人給她起一個「白色魔女」的稱呼,恐怕就是因為和擁有廣大粉絲的冰炎往來頻繁才造就了這一副光景。至於為什麼是魔女,沒有人知道,只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有這麼一個稱呼傳開。

  這兩點原因就成了許多人戒備著玄月的理由,當然不乏對此不以為意的人,像是與玄月同班的學生以及和她親近的朋友們——但那樣的人畢竟還是只占少數。

  「學長應該知道我平常有占卜的習慣,鎮壓復活的鬼王那一天我也有去,結束後我一直很不安,便趁著沒人注意時用了占卜術。」格林說。

  確實,格林在學生之中實力算在高端,又有著黑袍的身份,所以當天的鎮壓行動他也去了;但是白詅嵐沒去,雖然同為黑袍,可因為種族身份是許多人戒備的對象,為避免禍端,公會對他下了不得接近鬼王塚的命令。

  「你看見了什麼嗎?」聽見某個關鍵字,白詅嵐升起了好奇,因為曾擔任過對方代導學長,也知道對方的確是有占卜這麼一個專長。

  雖然是專長,但也不到水妖精的先見之鏡那樣,能夠詳細預測出未來的每一個細節那麼誇張;格林擅長的占卜,通常只偏向為人指明道路、預測下一步該怎麼走會有解答,幾乎沒有過詳細預測出未來的時候,畢竟那樣就不叫占卜而應該叫預知了。

  所以當聽見格林說出自己的占卜結果時,他瞠大了眼睛,沒想過會聽見這種答案。

  雖然很想說有可能是哪裡出錯,然而可惜的是,格林的占卜命中率基本一直維持在九成以上。

  「那個人……玄月她,在不久後,將會背離光明。」


  那件事之後,格林對玄月懷抱敵意的原因也算是真相了,如果是因為這種事,那的確足夠造成格林不安的原因。

  有時無知是件幸運的事;知道得太多,只是徒增壓力而已。

  這就是為什麼白詅嵐想找水鏡的持有者聊聊的原因。其實就算今天沒碰到剛好也要去亞里斯的褚冥漾,他也會自己找機會過去。會碰到褚冥漾的確是純屬巧合,但就某方面來說,或許也是有某種力量牽引著他吧。


  「在最近的時日中,您將會發生一些事情,與您切身關聯非常密切。」

  當他聽見伊多這麼對褚冥漾說時,說實話,白詅嵐一點也不意外,如果會對這種事感到意外的話,他一開始就不會找機會和褚冥漾搭話了。

  身為妖師力量繼承者的其中一人,就注定將面對不可避免的紛爭中,即便他們再怎麼想辦法為褚冥漾拖延,那一天終究會來到。

  聽見這句話時,褚冥漾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彷彿對這句話不是很在意。見狀,伊多又再補了一句:「這件事將會關係到你的生命。」

  褚冥漾的腰桿瞬間直了起來。

  他不太在意褚冥漾的態度,褚冥漾的轉變在他眼中只是「剛好看到」,實際上白詅嵐一直注意著伊多的表情。

  
  「另外關於這件事,有個部分或許不該說,但是我希望禇同學必須小心。」這時,伊多露出憂慮的神情。他看起來很猶豫,像是在糾結該不該說出來,「……這句話不是想要挑撥離間,會這麼說是因為,整個陰謀的核心,就在禇同學身邊、比想像中還近的地方。」

  然後,他看見褚冥漾瞠大眼。的確,不管是誰,聽到身邊有人可能心懷不軌都難免會感到難以置信,更甭說是像褚冥漾這樣單純的人。

  「即使聽到這句話也請不要對身邊的朋友心懷芥蒂,這句話的其中一個用意在於希望您在往後能夠不被他人隨意牽引思考,隨時都能遵循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伊多說,露出苦笑後便就此打住。

  不曉得是因為不好直接說是誰還是因為水鏡的規則而不能說,伊多只有說到部分,而後便沒了下文。

  聽著伊多的說詞,他想起格林說過的話,和伊多預言部分是能夠關聯上的。

  『那個人……玄月她,在不久後,將會背離光明。』

  『整個陰謀的核心,就在比想像中還近的地方。』


  他知道玄月和褚冥漾的關係不錯,前者甚至還有些護著褚冥漾不曉得是不是錯覺。他很難想像出玄月會背叛身邊的人的原因。


  「伊多,晚點等你忙完方便聊一下嗎?有件事想問。」在伊多因為有事必須離開一下時,白詅嵐叫住對方,然後一邊瞄了下褚冥漾。

  會意到他的意思,伊多點了點頭沒有婉拒,「可以,那抱歉必須讓你等等了。」

  「不會。」


  伊多忙了有段時間,一直到他們吃完午餐,雷多送褚冥漾回學校之後,白詅嵐留在先前討論事情的觀測室內等待了段時間,才看見伊多回來。

  「不好意思,出了點事所以耽擱了。」歉意的苦笑了下,伊多在圓桌另一端落坐,「不知道嵐想問的是什麼?」

  重新沏了壺茶水,伊多替對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白色的輕煙緩緩的飄著,縈繞在瓷杯邊緣,一點一點地散去。

  「我想詢問剛才預知內容的事。」接過伊多遞過來的茶杯,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子邊緣,感受從內部散發的熱度,眼睛也是盯著茶水表面而不是直視對方。「關於玄月的事,方便問嗎?」

  「啊……」伊多輕呼一聲,隨後想起白詅嵐和玄月的確是互相認識的,只不過是以鄰居的關係。「看來你已經猜到部分了。」

  「嗯,原本可能還毫無頭緒,只是最近身邊有個擅長占卜的人也說了她的事,而且和你的預言內容相吻合。」白詅嵐聳了聳肩,然後端起茶杯啜飲一口茶水。

  「既然如此,那位閣下想來必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有機會真想切磋一番。」伊多笑著說,他是真心這麼想的。

  「會有機會的。」說真的,白詅嵐自己也有點期待,兩個都是能夠預知行動的人,不曉得碰在一起會是什麼情形。

  嗯,應該很有趣。

  「回歸正題。」伊多輕輕地咳了聲,一個不小心就轉開話題的自己,是有些失態了。「不好意思,玄月同學的事我無法說太多。」

  「是因為規則嗎?」會得到這樣的回覆。白詅嵐一點也沒感到意外。

  「不是的。」伊多卻搖了搖頭,讓白詅嵐訝異了一會。「剛才也說了,有個不明的陰影不斷干擾著水鏡,以至於看不見更詳細的事。」

  聞言,白詅嵐默聲。他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玄月,就算她再怎麼有潛力,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動一個種族的寶物。
  
  而且說不定也沒興趣。

  「……小月是個好孩子。」

  看著白詅嵐低垂的睫毛,伊多跟著沉默,他相信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那大概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吧。

  那日在Atlantis和褚冥漾認識時,他並沒有見到玄月,所以不清楚對方的為人如何。只從被黑影干擾的水鏡中去看的話,是無法看見全部的。

  所以,他等著能夠真正了解對方的那日來到,並且希望那一天不會來得太遲,以至於事情演變至無法挽回的地步。




把伊多為什麼會疏遠玄月的理由稍微講了一下這樣,然後還有格林對玄月懷抱敵意的原因
隨文覆上白詅嵐解除偽裝後的形象,頭髮顏色比文章敘述的深了點因為麥克筆的顏色太飽和了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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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樓主| 發表於 2016-7-3 13:06:15 | 只看該作者

【特傳】異色月 凡斯表示他胃痛

事情的源頭是安地爾趁玄鳴不在的時候把玄月偷抱出來,然後因為某些原因玄月自己也沒發現。
玄鳴發現玄月不在的時候整個暴怒,開始找人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三人的秘密基地(?
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凡斯表示好吵,凡斯表示沒在一開始就把這些人轟出去是他失策(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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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發表於 2016-7-3 13:35:05 | 只看該作者
凡斯,辛苦你了…
原來伊多刻意避開玄月的理由是這樣
感覺伏筆好像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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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樓主| 發表於 2016-7-3 13:42:13 | 只看該作者
蒼旻 發表於 2016-7-3 13:35
凡斯,辛苦你了…
原來伊多刻意避開玄月的理由是這樣
感覺伏筆好像越來越多(?) ...

真的XDDD每章都埋了一點結果越來越多,有點怕之後那些伏筆只剩自己記得(((   
伊多一直都是遠遠觀望著沒有特意去和玄月交流,不管哪一邊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然後玄月自己想太多
有點像是那種好朋友間一天下來沒講到話,以為對方在生氣所以不理自己、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知道如何開口從何問起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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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樓主| 發表於 2016-7-3 17:39:45 | 只看該作者

【特傳】異色月 謠唱於傳說之中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3 20:22 編輯

開了這篇是有打算要寫些什麼的但是原本要寫的東西我忘了(#
只好先寫了今天的腦洞,把番外和正文的一些伏筆交代清楚也把架構完善一點

與番外有關的有:片段,玄鳴進入醫療班的理由;實戰,玄月有和安地爾一樣能力的原因。
正文是哪裡有關我忘了(乾#)寫太多就忘記(((

以上,若是有哪裡不清楚的歡迎提問(基本上我覺得滿多地方都不清楚的就是了……

 ※ ※ ※




0。埋葬


  ——黑夜的孩子啊、睡著吧,

  灑滿夜空的星辰一直都在,沉睡在溫柔的月之滴下;

  時間之流的細語不再紛擾,徜徉在安息之地樂土上;

  閉上眼吧,讓永夜的歌聲迴響……



  那是她的族人們在哀悼亡者時所唱的歌,也是搖籃曲一樣的存在。


  很多人都說她沒救了。

  ——依稀記得睡夢中,陣陣傳來的哭聲,那彷彿要撕心肺裂的聲音,模糊的印在腦海。

  她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那股哀慟讓她也跟著不舒服起來。

  別這樣……

  她睜不開眼皮,也不會再有力氣睜開。然而周圍人們的錯愕以及不自然的沉默,像是直接印入腦內一樣,清楚的看見。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也就只是靜靜的抬頭望著。

  ——她應該死了。

  或者應該說,被剝奪了生的權利。

  ——於是那個人說,如果連神都不願意讓她活下來,就由他來違背神的旨意。

  ——誰叫他是妖魔之首呢。

  強大的無名妖魔,不為己生的貓妖如是說。



1。源起


  她很清楚自己這條命是怎麼來的。

  繼承了母親力量的她,因出生時太過脆弱而無法承受,於是全身的血管就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般爆裂,她也就這麼死去。

  從一出生,她就是死胎。

  然而有某個人為了自己、也為了他愛的人使用自己的力量,自己得到了,才得以存活。

  貓妖所謂的九條命,就是讓她活下去的力量,因為他的執念才讓她有時間得以活起。但她並未因此得到那所謂的九條命,雖然她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持有九條命和得到那些力量,兩者應該還是不同的。

  所以他們給自己起了名——玄月,在無盡的黑暗中,彷彿一抹即逝,存在卻也不存在。

  當然只是假名,她有真正的名字,但如果讓真名直接暴露在空氣中,恐怕會因此引來時間的水滴將自己抹除吧。

  所以她只是默默記著自己心愛的兩人給予自己的真名,平時卻是連想都不敢想。為了避免起疑,她的兄長也跟著藏起了自己的名字,只取了真名中的其中一字,化名玄鳴。

  ——自己得到了時間也並非沒有代價,她因此連累了給她時間的某個人,使他永遠無法踏出永夜之境,只能使用其他手段,用短暫的時間接觸外界,否則自身將會永遠的灰飛煙滅,連靈魂也不會再甦醒。

  可能是因為副作用的關係,她時常會感到疲憊,一天下來活動的時間不到六小時,清醒的時間則不固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外表年齡也就這麼停在像人類幼孩四、五歲的年紀,不再有變化。

  她的家人也察覺到了異樣,兄長更是因此進入了醫療班,試圖找出穩定她力量以及解決肉體時間停滯的方法,這一去就將近十年,只有偶爾才會回族裡替她治療,直到據說是兄長搭檔的人背叛了醫療班與公會。

  她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人要為自己做到這樣,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如此努力。有時候他們會將自己抱在懷裡,讓自己靜靜的睡去——然而她卻從來沒有從中感受到溫暖,她從他們眼中看見的,只有滿滿的悲憐。

  她其實都知道,即便平時醒著的時間相當短暫,憑著天生的資質,依然能推敲出自己身邊發生了什麼,也知道問題的源頭都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果自己能夠獨自承受所有的事的話——不管是那所謂她承受不來的力量,還是所愛之人的哀傷。

  全都承受下來的話,有能力自己承受下來的話——



2。無聲


  她就這麼生活下去有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認識了很多人,不管是族裡,還是兄長帶自己外出活動時。兄長帶給自己的治療的確是有用的,她已經能夠不再像許久以前,僅僅是下床走路也疲憊得近乎暈厥。

  已經很久沒有……直到最近因為認識了某些人,也因此拉長在外頭的活動時間,身體大概有點受不了了。已經錯過了平時兄長帶自己出門活動的時間,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過來找自己。

  去忙了嗎……

  然後她又迷迷糊糊地沉睡下去。


  ——黑夜的孩子啊、睡著吧,

  灑滿夜空的星斗一直都在,沉睡在溫柔的月之滴下;

  時間之流的細語不再紛擾,徜徉在安息之地樂土上;

  閉上眼吧,讓永夜的歌聲迴響……


  那是她的族人們在哀悼亡者時所唱的歌,也是搖籃曲一樣的存在。


  在夢中似乎有個溫柔的聲音一直輕輕的唱著,她睡得很沉,很沉。直到有人悄悄的移動自己也沒發現。


  『其實妳沒有外表那麼簡單對吧,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趴伏在那個人的胸膛上,恍惚間,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

  『……?』

  『這下鳴肯定會爆炸,呵……』

  感到些許的疑惑,她抬起頭想看看來人是誰,頭卻剛好頂到對方的下巴,自己的動作也就這麼打住。鼻尖嗅到的氣味,她有些確定了對方的身分,卻又有些遲疑,『阿希斯……?』

  『嗯?』

  對方停下腳步,兩人就這麼停在永夜之境的地道中。

  雖然有點懷疑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家的地道的,但她也只是遲疑了一會,便打消質問對方的念頭。『阿希斯是誰呢……』

  自己大概問了和對方想的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問題,他的腳步硬生生的卡了一下,才從喉嚨發出低語,『那就是我,而我就是我。』

  『……呵。』她笑了。

  『阿希斯,阿希斯……真奇怪的姓氏。』不斷念著,她一邊咯咯地笑著。直到出地道前,她都不斷念著這幾個字。

  『阿希斯真是奇怪的人。』



3。轉折


  那之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來教妳一些東西吧。』

  他勾著笑,彷彿感到有趣似的。但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從哪裡覺得有趣。

  那天出了地道之後,他們很不巧的撞見了經過的大氣精靈。為了避免行蹤走漏,他捉住了大氣精靈,直接將靈體吞噬。

  於是被她學了起來——發現只有自己會用的技巧如此輕易被學走,他感到很有趣,便興起了把自己所學也教給她的念頭。

  順帶把某妖師和某精靈給拖下水。

  『你瘋了嗎,知不知道她的情況不能任你這樣亂來?』被兄長發現之後,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再胡來也該有個限度。』

  兄長很生氣,然而那個人還是一臉好整以暇的,用不怎麼認真的表情應付他。『我可沒有胡來,不信的話你問月,孩子是誠實的,問她最清楚。』

  ——事實上他根本很清楚自己只是裝成像外表一樣看似是個孩子,實際上的精神已經很能清晰思考所有事情,也能夠分辨許多東西。

  所以就算他、或精靈真的有胡來,她也會說沒有。

  自己的兄長或許多少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多半都被自己蒙混過去。所以現在真正看清自己的,只有慵懶的斜躺在床鋪的人。

  『小月的學習力很強,我想學一點東西對她多少也有幫助沒有壞處。』難得和床鋪上那人站在同一陣線,妖師端來了能夠補充體力的藥湯放到桌上,然後推到她面前。『你太保護她了,她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我……』她一邊趴在桌邊畫著符,偷偷的瞄著自己的兄長,看見對方頓時語塞。

  她想變強。

  變強,然後接回自己一直推給他們的負擔,那從來不是他們的責任,而是她自己的。

  她愛著身邊的人,所以不希望他們只是一味的保護自己,她也想為他們做些什麼。

  『……』

  她看見兄長一語不發的低頭看著自己,但她也只是沉默,什麼都沒有說,逕自畫著某人教給自己的治療術符咒。

  『……這裡,畫錯了,接合角度出了問題。安地爾你都在幹嘛啊沒好好看嗎?』她的兄長彎下身為她指出錯誤的部分,然後轉頭對床鋪上的人怒目而視。

  一瞬間,眾人的臉都放鬆下來,氣氛頓時輕鬆許多。

  『哈,自己從來都不教的還敢說我。』他笑了出來,也總算是從懶散的姿勢坐了起來。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卻也不多了。




4。結語


  除了時不時就會因為體力不支昏睡而中斷學習,這段時間,她真的過得很充實。

  直到所謂徵兆出現,她也不得不離開那三人身邊,在族裡乖乖待著靜養。

  因為一直沒有擺出架子,外人很難看出她和兄長事實上是王族的一份子,而且還是守世界保有罕少純粹屬性之地的重要種族。原本是不可能放任他們這樣每天外出,是母親那邊一直替他們擋著才如此容易走出來的。

  但是現在因為徵兆出現,母親不得不外出協助各族的防禦事務,所以現在沒人能幫他們擋住長老群那關,而父親的身分是不被那群古板的長老承認的,基本上他說的話沒人會聽。

  『妳長大很多了呢。』

  即便總是被長老們輕視,父親那溫柔的眼依舊沒有改變,比起自己還要寬大許多的手掌溫柔的摸著自己的頭,幾乎蓋住她整個頭頂。

  突然,那股從來沒有在他、或是任何一個家人身上感受到的感覺,在心底像是芽一樣蔓延。

  她終於從父親眼中看見悲憐以外的眼神,自己不再只是讓人悲憐的對象。

  酸澀感衝上眼眶,她卻笑了。『嗯。』


  『吶,妳當初為什麼會說喜歡我呢?』

  她想起來,在離開那三人前,她和那個人曾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刻意迴避掉「結婚」二字,他只問為什麼喜歡。像他這種人,應該是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才對,但她在看出來他的身分後,卻依舊沒變。

  『因為阿希斯在抱著我的時候,沒有任何感情呀。』

  沒有悲憐,沒有愛意,沒有哀傷,沒有喜悅。

  待在他身邊,真的是名符其實的沒有任何壓力。

  『……原來如此。』不知為何,聽見她的答案後,他勾起了笑。

  真是有趣的孩子。

  『吶,阿希斯。』

  『嗯?』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因為下次再見的話,只能是敵人了吧。

  『好。』

  她笑了,滿臉的幸福堆在臉上成為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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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發表於 2016-7-3 20:17:03 | 只看該作者
那個不知道是不是段落的標題(?)讓人有種起承轉合的感覺
玄月身上的謎感覺越來越多了…
最後看完有種淡淡的、小小的悲傷,不知道為什麼

點評

標題那個我也是打完才發現XD意外讓人滿意的巧合(# 居然ˊwˋ有的話那就是我成功了(#)對了有更新圖哦不知道有沒有看到xD  發表於 2016-7-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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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樓主| 發表於 2016-7-5 21:17:19 | 只看該作者

【特傳】異色月 25真面目這檔事






後半段遇到何政那邊原本是分在26章的,但後來想想還是塞進25了
的確是重發這樣
塞進來後變成八千多字……啊啊啊不管啦爆字就爆字,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的一定要壓在六千上下







  初賽結束後的第一個假期,被生理時鐘影響的我,一早就起床了。

  雖說是一早就醒來,但是此時的我卻還呆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遠方的牆壁待機。

  啊……今天要做些什麼好?

  有了這想法的同時,我隨意地抹了把臉,然後右手往旁邊一伸,抓來了掛在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的長版T恤,直接往身上套下去。

  正當想前進下一站、也就是浴室進行盥洗時,被我隨便丟在旁邊的手機發出擾人的鈴聲。接了起來,還沒等我出聲,另一頭便傳來了充滿朝氣的聲音,『小月早安!』

  米可蕥……「喵喵?唔、早。」反射性的叫了一聲暱稱,對於她會打電話來沒有很意外,只是下意識的回應。

  『今天天氣很好,一起出來玩吧!』

  可能是因為剛睡醒有點反應不及,我硬是頓了幾秒,才生出一點聲音,「好……等我一下哦,等等再和妳聯絡。」我這麼回應道,而後便掛了電話。

  我想今天應該是沒什麼事吧,那跟他們一起出去嗎?

  抓了抓有些亂翹的瀏海,忽然,一絲銀光在眼角閃了閃。反射性地望了過去,看見那東西時,我不禁愣了愣。

  ……之前一直刻意不去想,也因為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所以沒有去思考。現在閒下來了,沒有雜念的情況下,那進入視線的物品就這麼勾起我幾乎要拋下的記憶。

  ——雖然不太想去懷疑他,但整件事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違和,違和到不得不去在意。而先前完全沒有察覺到異狀,我完全無法把那個人和陰謀兩個字搭上線。

  ——就像是自己半個家人的白詅嵐。

  ——無論我做出何等脫軌行為都在後面默默跟上收拾的白詅嵐。

  ——哥哥失蹤後,一直都在寂寞得快抓狂的我身邊、一語不發默默摸著我的頭的白詅嵐。

  「怎麼可能嘛……」我低聲自語,一邊走進浴室盥洗整理儀容。

  果然還是回去看一下嗎?

  但是因為之前就住在隔壁,找人不需要打電話找、只要走出去按個門鈴就行所以也沒有留電話,是故無法用打電話的方式確認對方是不是在家,也沒辦法事先告知自己要回去的事。

  ……嗯,沒碰到的話,乾脆將計就計,順便把之前和鳴一起住的房子稍微打掃一下,進入學院的這段時間都沒回去過,應該也積了不少灰塵才對。

  想好對策,同時我也差不多整裝完畢,隨後便打了簡訊和米可蕥說自己得回家一趟,不和他們出去了。

  然後我也沒再猶豫,逕自走出黑館,離開黑館的範圍後才張開傳送陣。

  片刻,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前。


  我想想,只是回個家而已應該不至於迷路。確認雙眼都變成藍色後,自己才走出了隱秘的暗巷。

  因為想說中途順便吃一下早餐所以特意沒有直接傳回家而是到附近邊走邊逛找東西吃,反正回去的事不是很急。

  「玄月!」

  咦?

  回過頭,某個人就在不遠處一邊揮著手一邊朝我走來,等等,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還沒等我想起來就已經走到我面前,他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很愉快,「太好了,剛遠遠看到白色的卷髮就在想是不是妳,看來沒認錯。」

  我想要認錯也滿不容易的,因為這個地區會頂著白髮在太陽底下行動的,撇除掉已經失蹤的鳴,應該就只有我了。

  可是現在時間還滿早的就碰到了,沒想到這人是充實型的,就是那種每天都很早起做很多事的那種人。

  對來人熱情的笑容,我只是逕自傻笑著,見狀,對方很快就會意過來,然後露出苦笑,「妳該不會又忘了我的名字了吧?」

  「啊哈哈,抱歉抱歉。」乾笑,其實自己也知道一直忘記人家的名字這種行為還滿令人討厭的。

  「好啦,我是衛禹,不准叫我餵魚哦。」很有度量的衛禹再度道出自己不知道對我重複過多少次的名字,還不忘正色補充。

  「知道了,謝謝。」我笑了笑,隨後從隨身包拿出前不久準備好的筆記本,把衛禹的特徵和名字記下。

  看著我的動作,衛禹湊了上來,接著在看見筆記本的內容時僵了一下,「妳的繪畫技術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他沒有講明到底是好的部分還是壞的。

  「對於一個只會畫火柴人的傢伙,能畫出基本特徵已經很不錯了不能再要求更多。」我幽幽地說,指的當然是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藝術類科就像方向感一樣,是毀天滅地的那種爛法。「不說那個了,你最近過得如何?」

  「說到這個,我跟妳說……」

  然後我們就這樣邊走邊聊,途中晃了不少地方,他似乎也是出來吃早餐的,就乾脆一起行動了。

  這一晃眨眼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中間還去玩了不少地方倒是真的。

  撕了一包糖叼在嘴裡,牙齒咬著酸糖,我有些含糊不清的說著。「對了,我現在和褚冥漾同班哦。」

  衛禹眨了眨眼睛,整整遲疑了約有三秒,「欸?那你們……」他的眼神讓人有點難以啟齒,感覺好像是尷尬,不知道該不該直說的那種。

  「?」我不解的歪頭,他想表達什麼嗎?

  像衛禹這種樂觀的孩子,要讓他露出尷尬的樣子其實滿不容易的,因為他就是那種不論有什麼問題都能輕鬆帶過的人;只要有他在,即便是嚴重的問題,在看見他的爽朗笑容後,彷彿就變得沒那麼嚴重了——這傢伙就是這樣的角色。

  所以在我提起褚冥漾時,看見他有這種表情還是滿意外的,尤其是在進入學院後、各種力量增長,情緒感知也跟著變強之後,他那怪異的感覺也更加的鮮明。

  「你們和好了?」一向沒什麼心機的衛禹,猶豫不到幾秒後還是選擇直接問出。

  暈,該不會又是像萊恩之前說的事吧?

  「我們沒吵架……」我無力地說,齒間叼著的糖果險些掉下,「我也沒對他不高興,因為一點事才讓他誤會了。」然後我其實也沒想要說白是為什麼而誤會,先別說原因還沒弄清楚,說了,衛禹多半也聽不懂。

    「沒事就好。」衛禹點點頭,於是話題就這麼被帶過。「話說我還以為妳會和韋珊一起行動的說,她不在有點意外。」

  他的語氣就像是隨口提起一樣,眼神卻是有些意外。

  「咦?她沒告訴你們嗎?」我露出吃驚的表情,「她出國留學了哦,原來她沒說嗎?」

  「唔,不曉得耶。」衛禹聳聳肩,卻隨即又露出忿恨不平的表情,「居然都不和朋友說一聲再走,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念念她!」

  ——呵呵,計畫通。

  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是碰不到了啦——這句話最後我還是沒說出來。


  後來我和衛禹就在一開始遇見的地點分開了。雖然時間還滿早的,但也玩得夠久了,而且我沒忘記這次回來的目的,要不是衛禹因為等等有事要做而先走,我也會找藉口離開。

  回家前要做的事都做了,於是我找了一個陰暗的地方,確定不會有人經過後便張開傳送陣。


  白光退去,傳送陣在同時將我送至另一個地點,不過不是在我就門口,而是在白詅嵐家門前。

  當時想也沒想就直接把門給拉開了,直到白詅嵐家裡的擺設映入眼前時,才發現其中不對勁的部分,然後真想搧自己一巴掌。

  誰會在衝進人家家裡之後才意識到門沒鎖啊啊啊!

  不過進來都進來了,沒鎖門的話應該也就代表小哥在家,看來早上出門前擔心的事是不存在的。

  ……我想小哥應該是不會介意我私闖民宅才是。

  怕有什麼亂子,我想了想還是幫他把大門鎖上了。

  客廳沒開燈,有窗戶的地方又全被遮光效果很好的窗簾給遮住以至於整個室內都是暗的,但對於夜視能力很好的我而言,這點陰暗成不了影響。

  唯一有光源的地方在轉角之後,也就是臥室的地方。在一進門就聽見明顯從深處傳來的說話聲,這點光源讓我更加確定、小哥是在家的,而那個說話的聲音不是答錄機之類的聲音。

  「不會,那麼約在領地的第二大廳,沒錯嗎?」

  難得的粗線條,他大門鎖都沒鎖,連在換衣服時也沒關上房間的門,脫衣服脫到一半就有電話打來,便停下動作接起了電話,手上的東西也就這麼被我看見。

  不禁怔了住,他手上的黑色大衣破破爛爛的,不是因為衣服纖維因年代久遠而磨損的那種,而是像被利物割破以及抓破的那種破爛法,某些部分僅剩下細小的纖維勉強連著,但整體還是看得出來是什麼樣的衣服。

  ……啊,對了,怎麼會忘記了呢。大概是因為那天回家後直接撞上安地爾,便驚得忘了……更之前和褚冥漾的姐姐以及姐姐朋友逛街時,她們回收飾品的行為是公會不言而喻的默契,而在之後的那一天和白詅嵐聊天時又說到他和褚冥漾的姐姐是同事。

  一切都搭上線了啊,明明是不難想到的東西,我居然現在才發現。

  但一起生活過不少時間,對於白詅嵐是個怎麼樣的人我也是有一定瞭解的,雖然性格有些扭曲,可這不代表他隱瞞我這件事是出自惡意,恐怕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鳴知道嗎?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我否決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時間對不上。嵐現在手上掛著的東西,在鳴還在的時候是拿不到的,因為年紀的限制,當時的嵐年紀太小了。

  但是關於嵐不是人類這件事,他肯定是知情的,那點隱匿法術,即便騙過了我半吊子的眼力,恐怕還是騙不過實力像黑洞深不可測的玄鳴的眼睛。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應該還是要選擇繼續看下去,還是默默走出去,然後重新大開大門用誇張的音量大喊「小哥我來了!」裝作沒這回事。

  然後,我選擇了默默站在門口等他發現。說起來,自己沒有因為被瞞著兒感到生氣之類的情緒,意識到這點時,果然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知道真的是我完全沒氣息還是他完全鬆懈,嵐一直到講完電話才猛然驚覺我站在門口,一反以往的墨色、銀藍色的雙眸整個瞠大,「小月?」

  「你還是快換衣服吧,感冒了就不好了。」我用非常平靜的語調說,然後看起來很冷靜的走了出去。

  事實上剛才那句話本身就有很嚴重的語病,畢竟在台灣十月的天氣,要感冒真的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嵐的身分,說不定他打赤膊在雪地裡繞著幾平方公尺的岩石奔跑十圈都還不會怎樣。

  嘛,這只是比喻而已,實際上會不會怎樣還是不清楚的。我想表達的是,剛才那句話,純粹就是為了掩飾我自己的不平靜而刻意說的而已,而嵐他應該也發現這點了,所以才會僵在那裡,而不是用沒事一樣的笑容和我打招呼。

  嗯……那麼現在該來想想等等要用什麼表情說話了。


  ☽


  關於真面目這檔事。

  說真的,在以往看過的各種亂七八糟小說漫畫裡,身邊的朋友是最終boss這種設定還滿常見的,通常都要到最後,當主角以為好不容易滿等可以通關了,結果身邊的朋友突然就變成敵人,要嘛收到一句「其實我是魔王」的超展開模式,要嘛就是敵方看不下去主動拆穿、然後拆主角CP的虐心情節……這兩種以外的也是有啦,只是這麼平淡的感覺有點怪噁心。

  而且要說嵐是最終大魔王的話我可不信。

  然後整件事平淡得很莫名其妙,很莫名其妙的被拆穿,很莫名其妙的平淡落幕。

  ……

  「拜託你下次換袍服的時候鎖個門好嗎!」我有點胃痛的捏著小哥端來的杯子,這已經不是粗線條可以形容的了。

  「我也不知道妳會突然回來啊,妳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回來了,而且還不按電鈴就衝進來。」他有點無力的反駁,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有疏失,他很巧妙的避開自己的過錯,拐彎說是因為我太久沒回家才鬆懈。

  頓時有種想罵人但千言萬語卡在喉嚨罵不出來的感覺,跟小哥鬥心機我絕對贏不了,鬥話術也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只是區區袍服的話我可能不會有那種想要罵人的感覺,反過來說,除了袍服,還有另一樣東西被我看見了。

  「算了……不過我說小哥你到底是混什麼種族?」

  除了袍服,小哥來不及掩蓋的就是那一頭異於常人的髮色。

  至少可以確定不是人類。有蒼藍色頭髮的萊恩例外,目前在外面還沒看過哪個人類的頭髮是銀到像白色的銀藍色;還有那一身毫無遮掩的光明氣息……

  白詅嵐的眼神開始游移,從不想說到不知道該不該說,直到最後的覺得不該說但不說不行,我想自己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才把他的情緒觀察的那麼仔細。「精靈。」

  喔,是精靈啊……「呃?」三秒我才驚覺不對。

  「正確來說是混血精靈,極地的冰川精靈;另一半是人類。」他聳了聳肩,像是不意外我會是這種表情,接著自顧自的將一切坦白,「目前就讀你們學院的大學部,因為身分的關係,原本應該是要被待在七陵的白陵然接收的;不過因為妳的關係所以我和白陵然說了想待在Atlantis等妳,順便幫他顧表弟,可能是聽到他表弟,所以答應得非常乾脆。」

  ……對了,小哥和褚冥漾的確是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雖然只是一點,卻也足夠構成關注褚冥漾的理由了。「但妳別把然和我是他表哥的這件事告訴褚冥漾,他本人目前還不知道,現在的狀況不適合。」

  「為什麼不告訴他?」我疑惑地說,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甚至可以說,如果知道有家人跟自己在同一所學院的話,或許多少能夠減輕一些褚冥漾的壓力。所以我無法理解他們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三個人——白詅嵐、白陵然以及褚冥玥這麼做的動機,我不理解。

  啜了一口茶水,小哥抿了抿唇,然後嘆了口氣。「為了鍛鍊褚冥漾。」他頓了下,接著說道,「雖然知道他應該不是這種人,不過還是必須避免把真相告訴他後、有可能導致他依賴我們的憂患。」

  「另一方面的理由,基本上和妳也有那麼點關係,但並不是那種原因。」那種原因我很清楚是什麼,以我的個性,他們也不用擔心那種事發生。說到這,嵐的眼神有些黯淡下來,「這就是為什麼我瞞著自己的黑袍身分還有Atlantis的學生身分而不告訴妳,直到今天因為自己的疏失而洩漏。只是因為看妳和冰炎殿下以及其他學生的關係還不錯,便以為一到假日你們就會一起行動不會回來,沒考慮到另一個層面的事,是我失算了。」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沒說一聲就突然回來的話,他就會一直瞞著這件事直到再也瞞不下去。

  我越聽越不明白,只能茫然的看著嵐,他的雙眼沒有因為我的眼神而迴避,反而因為我的注視而顯得更加堅定,彷彿不容拒絕。看著他因撤除遮蔽法術而顯現出來的、過於美麗的銀藍色眼睛,我無法集中精神思考。

  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照這情況看來應該還是會全盤照收,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懂為什麼自己這時候遲疑了,突然間又不曉得該不該信。「我明白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不會說出去。但是是為了什麼而瞞著我,為什麼會說隱瞞他的理由和我有關聯?」

  「……」

  我只能看著他,看著他因無能為力而不再微笑,而後不發一語,低垂下眼睛。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啊……


  「嘛,既然難得碰到,一起出去逛街吧?」

  大概互相沉默了半小時有,我像是沒事人一樣轉開話題。

  打掃房子的事就算了,因為這樣下去也沒心情掃,乾脆出去轉一圈再說。

  沒料到我會這麼說,嵐怔了住,眼神瞬間有點糾結,但還是勾起了微笑,「嗯,要去哪裡嗎?」

  「我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出去吃個午餐再慢慢逛吧。」

  然後就勾著嵐的手,愉快的出去逛街!

  和只有變了瞳色的我不一樣,嵐不管是瞳色還是髮色都變成了墨水般的黑色,除此之外還戴上了棒球帽,順勢將他那半長的頭髮收進了帽子底下,露出潔白乾淨的後頸。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要這麼做的原因,照人類的講法,嵐的顏值也算在中高層階段,是走出去女孩會尖叫、星探不請自來的那種。所以除了去菜市場買菜,嵐出門基本上都會戴上棒球帽把臉遮掉大半。

  所以勾著嵐的手臂逛街這事讓我非常想笑。

  喵哈哈哈!只有我能夠這樣勾小哥的手臂,你們都沒有!


  「玄月!」

  就在走出門一段路後沒多久,後方傳來了讓我駐足的呼喚聲。和嵐不約而同地停下然後轉過頭,眼角瞄向身後的來人。

  此時站在身後的,是過去三年來印象一直很差的人。


  「真巧,你們也在。」

  退開一步閃掉某位同學伸出來的手,我衝著後面的褚冥漾和戴著棒球帽的冰炎笑。

  「剛剛遇到,真的很巧呢。」那位同學笑著說,笑容太燦爛讓我有點想再退一步。「對了,玄月,這是妳……?」

  「我哥。」嚴格說起來應該是鄰居,不過跟哥哥一樣,這麼說也沒問題吧。

  後頭的褚冥漾露出一臉震驚,大概是沒辦法把嵐和我關聯在一起才會是這種表情。反觀小哥,他哈哈哈的笑著,沒有特別的想法。

  然後是那位同學,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盯了他一下,我彎起笑,「我忘記你是誰了。」正確來說,是忘記名字才對。

  果不其然他露出被打擊到的表情,「何政……」

  「原來如此,真抱歉我下次會好好記住的。」我還是笑著,說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筆記本是拿都沒拿,壓根就沒有要把他記住的意思。

  也不是說討厭他啦,之前也說過我還沒徹底厭惡一個人過,所以對他充其量只是沒好感罷了。在以前國中時,這個人有事沒事就一直纏著我,如果有事還好但基本上都沒什麼重點,肯定會煩吧。

  然後就不理他,拉著小哥繞過何政身後一大群人,走到褚冥漾他們旁邊,「褚冥漾也是回家的嗎?」

  「噢,對啊,學長有事過來就順便回來了。」他解釋道,然後目光轉移到小哥臉上,微微地點了下頭,「嵐學長。」

  震驚了一下,原來認識呀。

  「午安。」小哥笑笑的回應。

  「既然都遇到了,那乾脆一起走吧?」被晾在一邊的何同學湊上來,一邊推著小哥和冰炎的手一邊說著,「正好我們要去唱歌,玄月的哥哥和冥漾的學長也一起來吧?」

  我是想和小哥好好敘舊的……

  「小月走嗎?」小哥沒推開何政的手,逕自無視他的舉動低頭詢問。反觀冰炎,冰炎本來就很討厭別人隨便碰他,原本就很冷的臉此時變得更冷了。

  「我沒意見……」其實也只是想和大家在一起而已。小哥的話應該是真的沒差,以自己對他的認識,不管跟他說去哪裡得到的回應都是「好」,簡短得令人想吐血,可有時候偏偏又囉嗦的讓人崩潰。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反差吧。

  「呃……」褚冥漾遲疑了,不知道是不擅長拒絕還是真的想去,又或是不知道怎麼決定。

  我想他也不是喜歡何政才這麼猶豫,畢竟褚冥漾以前的狀況,除了偶爾會趁韋珊不在接近他的我,他在班上的朋友就只有衛禹了。這個何政完全就是以看好戲的心態在褚冥漾身邊打轉的。

  仔細一想,自己過去和何政貌似也沒什麼交流,除了他偶爾興致一來想對功課認真了才抱著課本過來找我,其他時候就真的都是無意義的廢話。

  喔,還有有時候他心情好會想請我喝飲料吧,不過我戒心滿重的於是都婉拒掉了,以不喝飲料的理由婉拒的。

  總之他很煩,所以我不喜歡他接近褚冥漾。

  聽到褚冥漾也附和了,何政身邊的朋友跟著開始起哄,甚至有幾個跑出來,半推著我們前進。

  「你們還真是熱情。」小哥說,臉上還是那個一號笑容,手卻已經摸到口袋了。

  察覺到他這個動作,我連忙裝作害怕的樣子把小哥的手抱得更緊。拜託你別在這裡拔刀啊啊啊!

  大概知道我不是真的害怕,他偏過頭看我,笑容更加燦爛。

  「——放心,黑袍不管在哪都有特權。」

  不是這個問題喔喔喔!


  最後小哥還是沒有抽刀。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也不再把小哥的手抱得那麼緊而是用勾的方式靠著。

  他們帶著我們走到市區的歡唱中心。

  以前假日跟著班上的同學一起出來逛街時有經過過這裡,所以多少有些印象,不過沒踏進來過。

  「這裡出入的地方很多呢。」望了一眼在門口進進出出和走沒幾步就逗留住的白影,我轉回頭,正好對上褚冥漾一臉的驚疑不定。

  冰炎冷笑了一聲,對著褚冥漾說,「如果還感覺不出來,那你在學院也算是白學了。」

  「還是先去找他們吧。」小哥說,僅僅是瞄了一眼從他左肩穿過去的白影,沒有任何反應。

  有個服務生在同時走了過來,大概是看我們站在這裡不動才過來關心。視線望過去對那位服務生點了點頭,對方這也停下腳步,不再靠近。

  隨後我們便朝著何政一行人浩浩蕩蕩走掉的方向過去。

  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感覺很怪……

  沒多久就找到何政訂的包廂,大概是看我們沒跟上,所以包廂門是半掩著的沒有全部關上,裡頭的聲音全都跑了出來。

  「誒,你不是說你那位朋友很衰的嗎,怎麼走了那麼久都沒看到他出事,害我們亂期待一把的,該不會是騙人的吧?」其中一人這麼說,即使旁邊有音樂的聲音,卻不影響我們聽見這些話。

  「我哪知道突然就沒有了啊,說不定等等唱歌就能看到了。」

  「哈哈哈,那我要用手機拍起來上傳到臉書給大家看。」

  「我也要!」

  站在門口的褚冥漾停下想要拉開門的動作,然後無聲地關上門。看來也是有聽見的,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哼……

  難怪總覺得哪裡很怪,何政怎麼可能那麼大手筆請客,看來也只是和以前一樣,想在旁邊看戲罷了。

  「這樣你還想唱歌嗎?」

  相較我和小哥的默默不語,冰炎直截了當的問了,眼神很淡,沒有一絲情緒。

  「誒……就這麼離開好像有點怪怪的。」褚冥漾說,大概還是沒那個勇氣和何政直接翻臉。

  「小月,不可以哦。」抓住我偷伸的手,小哥笑得一臉無害。

  「喵哈哈哈……」原本想偷偷放詛咒讓他們都體驗過一次走在路上被豬踢、在餐廳吃飯天花板垮下來、坐車時輪胎爆掉的霉運的——結果才想出手就被小哥發現了。

  「這樣吧,我也不太喜歡讓不認識的人請,乾脆我們找其他人來吧。」

  無視我們這邊的暗鬥,冰炎好整以暇地說然後拿出手機撥了號碼,接著就對話起來,「嗯……你幫我查查我接的工作這邊是不是有間店也有列在工作接受單上,我好像在不久之前有看過。」

  說完,冰炎就把手機掛掉。

  對了,小哥不是剛才還在講電話討論工作的嗎?那現在在這邊沒問題嗎?

  我看向嵐,開口就問了這件事。他也沒有避諱,直接就說了,「我們把時間約在午夜後,所以不會衝突到。」

  我點點頭,也是,如果會有問題的話他就不會現在還站在這邊了,看來是我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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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發表於 2016-7-5 22:12:25 | 只看該作者
玄月跟安地爾(是安地爾沒錯吧?)的那張圖玄月好可愛~
有點好奇玄月畫的衛禹
玄月沒有成功詛咒何政這件事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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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像國小生塗鴉那樣xddddd  發表於 2016-7-8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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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樓主| 發表於 2016-7-7 00:52:51 | 只看該作者

【特傳】異色月 26唉










  



  然後我們就在裡面玩了快八個小時……

  「這麼晚妳不睡覺可以嗎?」

  因為我說了想跟他去看任務,所以嵐發出了這樣的問句。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離我平常睡覺的時間晚了近三個小時,但我是一點倦意都沒有。「畢竟還是夜行性種族,我想是沒問題的。」

  正常情況下的貓妖應該不會晚上八、九點就睡,睡覺時間通常都在早上。我會那麼早睡也是因為必須配合身邊的人平常的活動時間,就算睡不著也得硬睡,而自己大概也是屬於滿好入睡的體質,腦袋放空的話不到十分鐘就能睡著了。所以除了睡不夠,基本上是不會有睡眠的問題,也就是為什麼這個時間我還是活跳跳的原因,

  言歸正傳,因為有點想看看除了冰炎以外的黑袍在處理任務時是什麼樣的場景才會提出要一起去的要求,此時其他人都已經先回去了,我們正在外頭的街道上。

  嵐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打簡訊。「那好,我跟這次任務的搭檔說一聲。」

  「話說小哥等等的任務是什麼啊?」

  因為剛才有一句沒一句閒聊時有聽到臨時搭檔是黑袍這樣的話所以有點好奇……慢著,現在才意識到,用到兩個黑袍的任務我去沒問題嗎?

  「獄界妖靈,之前你們那位冰炎殿下也去過,應該多少有聽說妖靈界那群傢伙最近很不安分的事吧?」收起手機,嵐朝某個方向邁開步伐,我連忙跟上去。

  我想了一下,「好像有……?可是那好像滿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還沒處理完嗎?」

  那時候冰炎提起這件事估計也是為了嚇嚇褚冥漾所以沒有提太多,只是說了幾個關鍵字而已,後來也沒人在意了,現在突然又冒出頭來。

  「那次的已經結束了。這次是獄界主動發出的委託,那個區域有和公會簽下條約,公會收到通知所以派人去處理。」想了想後,嵐這麼告訴我,這時我們已經走進一個無人的街角,「公會應該是怕出什麼意外才會派兩個黑袍過去,實際上的話我猜應該不是太嚴重的事……」他說到最後自己都有點遲疑了。

  「不會是挖坑給你們跳嗎?」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猜測在我心中浮了出來,原本是不應該這麼懷疑他人,由於擔心小哥,於是疑慮脫口而出。

  因為黑袍的死亡率太高,妖靈界聽起來更不是什麼小角色地方,而且又一次派兩個黑袍,總覺得哪裡很怪。

  他脫掉戴了半天的帽子撥了撥頭髮,而後便直接張開傳送陣。白色的陣法轉了兩圈,嵐聳肩說道,「簽訂條約的地方通常是公會評定能夠溝通、有信用的區域,而且條約不是最近才簽的,已經有一、兩百年的歷史,我想他們應該也不至於等那麼久才破壞條約。」嵐頓了頓後接著說,「不過委託時對方也沒有說清楚是什麼事,只能先去看看,然後再做判斷,而派兩個黑袍除了避免意外,另一個原因估計也是為了見證。」

  談話間,傳送陣將我們送到另一個地點。是一個全用大理石打造的空間,很大,少說有一百多坪,四周的牆壁全部都是浮雕,像是長條畫布一樣延展開來。

  離我們有段距離的地方擺了一圈又一圈的長椅,約五公尺空出一條走道,圍著一個高臺,整體高度近兩公尺,是一個站不穩從上面跌下來會斷手、運氣差會斷脖子的高度。

  轉向大廳後方的大門,兩面式的,上面也是一大堆浮雕。想起安因說過妖精很喜歡藝品的東西,這麼看來浮雕也算在內。

  「這裡是奇歐妖精族的地方,因為我有標記才能這樣直接進來。沒有標記硬闖的話,會驚動領地的守衛然後被圍剿。」嵐看著我解釋道,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黑袍開始往身上披。

  看著嵐把黑袍穿在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漠在穿上黑袍後更加明顯,尤其他已經把髮色換回來了,雖然還是笑著,可是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很冷的樣子。

  嵐的長相也算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盯著看還會看出神的那種,這點在冰炎身上也有,但兩人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嵐沒有冰炎的戾氣,少了這一點,沒仔細看的話還滿容易把嵐看成女人。不過我認識他好歹也有十幾年了,當然是不可能看錯。


  「你們也太慢。」

  一個聲音在我們後方響起,夾在裡面的是濃濃不屑。

  盯著他的臉有點看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整穿好袍服的嵐只是笑笑,望向來人說,「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遲到才是,是王子殿下太早了。」

  順著嵐的視線望去,那是一個尖耳朵的人,有著銀灰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睛,頭上帶著漂亮但不會過於華麗的頭飾。這些特徵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的下巴高傲地微微抬起……原來這個角度真的能看到鼻孔,不過前提是他要夠高才看得到。

  嘖嘖,在看了嵐的臉之後,就會感覺這個人長得不怎麼樣,雖然也是在中上等級。

  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他把視線轉向我,瞇了下眼睛後冷哼一聲,「拋棄自己的身份和低下的妖魔混在一起,你那高貴的血統肯定會因此而哭泣吧。」

  ……我好像知道這個人的角色的定位大概在哪裡了。

  「朋友的關係並不會因為血緣而改變,不管是哪一個種族都是同出於創世神之手的世界才得以生存,並沒有貴賤之分。」嵐沒有臭臉只是一逕微笑著,「倒是麻煩王子殿下等等不要把這種態度帶去委託者的地方,畢竟那裡的……並不像這位學妹一樣溫和。」

  據說是王子的人只是冷冷一哼,沒有說話。見狀,嵐也不再對他說什麼,直接轉向我說:「這位是奇歐妖精族的王子,名字叫休狄.辛德森。」

  抬頭望向高我很多的人,我向他伸出友善的手,「您好——」

  只見他在瞬間拍開我的手,「低賤的種族不許碰本王子,本王子也不需要知道妳的名字!」

  「……可以叫我玄月。」就算他這麼說我還是意思一下說出自己的名字。摸摸鼻子把手收回去,不去刻意提醒他剛才打我就已經碰到我了的事。

  反正他沒二話不說抄刀砍我,那我也沒理由生氣。

  「不需要這樣。」嵐對休狄說,對已經拿出筆記本開始把休狄記下來的舉動只是瞥了一眼沒說什麼。

  我在休狄被畫得歪七扭八的臉(相信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旁邊備註上灰溜溜的妖精,為了這點我還刻意用灰色蠟筆。

  因為身高很夠所以當然看得見我在筆記本上幹了什麼,然後我看見他在看了之後挑起眉,意外的倒是沒什麼反應。

  「既然都已經知道彼此是誰了,我想應該可以出發了。」打斷休狄的注目,嵐發話道。

  「不用你說本王子也知道。」依舊還是那副高傲的態度,休狄轉身就走,方向正是前方的高臺。「跟本王子來。」

  於是我們在他身後跟了上去。

  他腳步很快,步伐也因為身高的關係跨得很大,旁邊跟他身高差沒多少的嵐是沒什麼反應,但是那效果在我身上就非常顯著……我說你們,別欺負長的矮的人啊啊啊!我還要小跑步才能跟這兩人並行。

  圓臺的範圍很大,半徑約有十公尺多。我們走到圓臺旁就停了下來,休狄則是繞到一旁的階梯走上去,從懷裡掏出一塊水晶……不是畫圖而是在圓臺轉了一圈、貌似在確定沒有阻礙後,把水晶拋給嵐。

  我說老兄你都走上去了乾脆就直接畫了吧?

  脾氣不錯的嵐反而沒說什麼,看見我無言的眼神後只是聳肩。「妳要不要也過來看?」

  我點點頭,然後跟著嵐走上去。

  把畫陣法的工作丟給嵐後,休狄從圓臺上走了下來。我放慢腳步,在和休狄擦身時,拉住了他的袖子。對方果然立刻投了殺人目光,我則是看都不看一眼。

  「我勸你不要讓嵐囉唆……他囉唆起來的話你會很想自殺。」低聲道出忠告的話後,我在對方抓狂捅我一刀前鬆開他的袖子,走上階梯。

  不知道聽了這種話他會怎麼想啦,不過我真的是出於好意才這樣講。

  嘛,聽不聽就看他了。


  因為要連結的地方是獄界,為了避免有什麼意外,所以選擇休狄在族裡的私人區域開通通道。特意走到圓臺上則不是因為這兩人有強迫症一定要選在順眼的地方,而是圓臺本身有守護術法,以此避免通道在關閉前受到紛擾。

  沒帶術法的筆記本所以我直接從記人名的筆記本最後面開始畫,細節很多所以我不是直接整個臨摹下來,而是在他畫完一個區域後把陣法拆解,然後記下構成元素。這一記就讓我畫去五、六頁,可見陣法的繁複程度。

  活像是機器畫出來的圖形呈現在眼前,圓形的軌道一點偏離都沒有,直線也像是倚著尺畫出來的,這些黑袍真是……

  「好了?」

  嵐似乎已經畫到一個段落,拍拍手上沾到的水晶粉末後從地上站起來,把手中的水晶拋回給休狄。「剩下就交給你了。」

  休狄點頭後把水晶收起來,然後拿出另一樣物品,是個手掌大小的瓷製瓶子,瓶口用軟木塞堵住,瓶子的外圍雕著細小繁複的花紋。

  他把軟木塞拔掉,瓶身一傾,從瓶口灑出暗紅色像血一樣的液體,卻不是鐵鏽味而是酒精的氣味,很淡。整個就這麼灑在佔掉圓臺一半面積的陣法上。

  暗紅色觸及的範圍不大,然而在落地後不到半秒,那些液體就像是有生命般,開始沿著線條爬著,直到把整個圖形都染成暗紅的。

  陣型猛然放出紅光,前後不到幾秒,光退去之後,什麼花紋、什麼繁複的圖形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圓形的窟窿在那裡,窟窿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通道會在我們進去後不久自己關上,只能進入、無法走出,要出來的話必須另外再開通道,是為了避免鬼物趁隙闖出。」看了黑洞一下,嵐這麼對我說,隨後走近洞口邊,「我先下去吧。」說著就逕自跳了進去。

  我看向旁邊的休狄,只見他也瞪著我,卻沒說話。「休狄殿下先請。」

  然後他又怒了,「低賤的妖魔不許叫本王子!」

  「那麼愛生氣的話,就算休狄殿下再長命也會老得比身邊的人還快喔。」不怎麼想跟他認真,我開始扯起垃圾話。

  於是他就惡狠狠地瞪著我,咬牙切齒。

  「先說,你在這砍我的話嵐知道了會跟你沒完。」看他是真的露出殺意了,我退後一步連忙聲明,「你應該也不想惹火一個精靈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這種肯定。

  休狄在聽見我的話後真的收回了殺意,卻沒想到在這之後他露出了笑,不是很親切的那種,而是看了會發毛的那種冷笑法,「妳,有種。」

  說完,便跟隨嵐的腳步往黑洞跳下。

  「……」

  慘了,我該不會回學校就會被暗殺吧?


  ☽


  「你們剛才在上面講了些什麼嗎怎麼那麼慢才跟上來?」

  休狄的臉很臭,真的超臭。「低賤的種族就是低賤,淨只是說些垃圾話。」

  嵐感到奇怪的看著休狄,但後者也沒打算解釋的樣子,接著兩個人都看向我。「該死的妖魔待會最好別扯後腿。」

  「我想小月雖然是無袍,但是肯定有那個實力不扯後腿的。」

  「哼,難說。」語畢,休狄逕自走了開。

  嵐沒有馬上跟上去,而我是跟嵐一起行動的,所以也是沒有跟上。看了一下休狄揚長而去的背影,嵐轉了回來,「妳不要太在意他,這只是典型的家族教育失敗。」

  暈,王子的高傲被你講成這樣我也是醉了,但也知道嵐其實只是怕我難過想說安慰的話,沒別的意思。「沒關係,反正他講的也是事實,妖魔的確不容易被人信任。」我用無關痛癢的語氣說。

  的確從剛才到現在我都沒有感到很生氣,雖然確實有種被瞧不起的感覺。

  或許是他的本性就是這樣……?好吧,我也不知道,總之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認真就是了,認真的話累的還是自己。

  見嵐的眼神依舊很擔憂的樣子,我擺了擺手,「真的不用擔心我,現在還是任務比較重要,而且我也得想辦法等等要怎麼做才能不扯你們後腿了。」笑了兩聲,我這麼說。

  得到回應後他嘆了口氣,伸出手在我頭頂搓了兩下後便朝著剛才休狄離開的方向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獄界的環境不曉得是不是每個地方都是這樣,我們來到的區域如果照人類宗教的講法的話,應該可以說是火山地獄吧,地形很像,氣溫也……周圍雖然氣溫不到幾千那種很誇張的地步但少說也有快百來度,是嵐在下來之後事先下了保護結界才不至於我們熱昏,只感覺到一點令人煩悶的燥熱。

  「這裡只是其中一個區域,實際上獄界的範圍比任何人想像的還要大很多。」望了紫黑色、瀰漫著獐氣的天空幾秒,嵐突然這麼說。

  獄界的空氣很差,就不知道住在這裡的居民是怎麼想的。這裡的土地是暗紅的,地面凹凸不平甚至還有些坑洞,但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不曉得掉下去會通往哪裡。四周都是高聳尖利的石筍柱及有些弧度的石壁,不規則的形狀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我想他們應該也沒那麼無聊刻意磨這些東西出來擋自己家的路。

  「和公會簽訂條約的區域數量有多少?」看了眼從腳邊竄過的骷髏老鼠,我向嵐問道。

  「大約是獄界範圍的不到十分之一。」嵐想了下,接著說,「其中包括了一百七十四個族群,對了,我們學校其實有個惡魔警衛,不曉得妳有沒有看過,她那一族也有在簽訂條約的範圍裡。」

  我們學校有惡魔警衛?

  不知為何我想起安因的臉,記得他平常也有擔任警衛的工作,所以安因和那位惡魔應該是同事才對,那他們平常相處?

  大概有許多問號從我頭上冒出來,嵐只是笑了兩聲,「那位目前出長期任務不在學校,之後應該有機會見識的。」

  我點點頭,感覺有點期待。


  
  追上休狄大約是半分鐘後的事。他老大已經走一大段路,發現我們沒跟上還停下腳步,追上時大老遠就看見他的臭臉。

  「臉那麼臭小心年紀輕輕就長皺紋。」我繼續自己的垃圾話,同時無視他的殺人目光。

  嵐一個閃身擋在我和休狄中間,然後半推著休狄邊走,「不說這個了,趕快去目的地。」

  「不准命令本王子!」

  「這絕對是你的錯覺。」

  看著他們兩個的對話模式……不知道怎麼的我有點想笑,原來小哥也會有這樣跟人講話的時候。跟在他們後面,我維持著離他們約半公尺的距離走著。

  只是這和平的景象並沒有維持太久便出現了變故。














有史以來最短的章名(<
這個事件大概會跑三章……不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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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發表於 2016-7-7 14:12:10 | 只看該作者
可以問一下章名的意思嗎…
真羨慕玄月可以快速入睡,我躺了兩小時也不一定睡得著
原來休狄的狀況在嵐的眼裡是『家庭教育失敗』

點評

簡單來說就是玄月對某王子的感言(x)  發表於 2016-7-8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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