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東方未明

[同人文] 【特傳】異色月 --20161203更新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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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0-9 17:26:45 | 顯示全部樓層

被銷毀的時間––上

<玄月>

  雖然一直覺得自家哥哥是個心機很重的傢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碰過他的人都說是個好人。

  ……但說實話,我也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要具體來講還真說不出來是怎樣的心機重。

  從有記憶以來……嗯?為什麼會說從有記憶以來嗎?因為我在四歲以前是沒有記憶的,一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便是自稱是我哥的人,當時我沒有任何懷疑就信了,後來看電視時轉到幼幼台才知道不可以隨便跟陌生人走。

  這麼看來,幸好他真的是我哥,啊哈哈哈……從相同的瞳色和髮色來看,要說不是的話也沒人信吧,畢竟左紫右藍的異色瞳並沒有說很常見。

  ––自己不是人類,沒有任何人和我說過、從一有記憶就知道,也知道自己是混血貓妖,可是另一半的血緣不管自己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哥哥似乎以為我知道所以沒有解釋,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問了……

  因為不影響生活所以沒怎麼在意,只是偶爾想起來時還是會糾結一下,然後又不知不覺拋在腦後。

  而後過了說長不長的一段時間,其中、哥哥一直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教給我,讓我不至於遇到危險而無法脫身。其餘時間則是一邊在外頭,為了掩人耳目而在藥店見習,以及偶爾到公會解決一些任務賺取生活費。

  這麼看起來我好像什麼都沒做––如果撇除掉他丟給我、據說是練習卻經常讓我有種九死一生錯覺的公會任務,的確是什麼都沒做。

  嘛,這是題外話就是了。


  「那,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就想辦法離開,我也會盡快趕過去的。」

  似乎有事不得不外出,鳴向我匆匆忙忙的丟下這一句話後便出門去了。我想他不外乎又是去所謂的實習。

  雖然有點疑惑自家大哥才十四歲的年紀,現在開始在原世界工作絕對會被當成童工,為什麼還會有地方敢錄用他。不過事實是玄鳴大概真的有方法讓別人錄用他,實際去他實習的場所看過,真的自然得一點違和都沒有,登門的客人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也只能這樣認為,只要想著玄鳴本身的構造有九十趴是用問號所組成,心裡應該就會好過一點。

  一邊回想著自家大哥身上的謎團,一邊拿起任務單,以及鳴留下的、他事先編寫好可以來回任務地點一次的傳送符紙。我將那固定的咒語道出。

  『傳送之陣,傳送到我所指向之處。』

  受到咒語催動,落下著地的符紙猛然綻放出白色光芒。


  ……突然想到一件事。


  因為鳴一直不把傳送陣的畫法教給我的關係,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自己畫符到處亂跑。偶爾有像這次一樣的機會可以讓我自己使用傳送陣,也是他自己畫符給我用、但只能傳送到符咒指定的地點,用在其他地方就只能是一張廢紙。

  雖然只能傳送到內建的指定地點,但是本質還是傳送陣吧?所以我應該可以試著自己把傳送咒分析出來……

  啊啊,好像想到有趣的事可以做了。

  想歸想,眼前還是必須以任務優先,處理完任務就馬上來試試好了。


  ☽


<玄鳴>

  隨著幻術的偽裝被解除,眼中所能看見的景物也跟著遼闊起來。此時自己在他人眼中應該是人類十七、十八歲的樣貌?我對時間沒太大的概念。

  自從公會知道我能處理很多麻煩的事件後,他們就選擇性的忽略我的無袍身份,拚命把任務往我身上塞。為什麼這些種族總是能製造一堆麻煩出來給人善後!

  總之推也不是,就當作蒐集情報也好,原世界那裡的事也不太吃緊,就順手處理掉算了。

  這次的任務是幻影峽谷的封印削弱,導致外邊的種族誤入、結果被困在裡頭出不來,於是可以猜想出這次要處理的就是把誤入的東西抓出來,然後將封印加固。

  公會這些人還真放心把這種任務交給我,幻影峽谷的範圍不算小,要加固這裡的封印少說也要三名紫袍、兩名黑袍參與,我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沒有任何搭檔,就不怕會出問題嗎。

  雖然實際上自己也是做得到的,不過公會也是真的太放心了點。


  幻影峽谷本身是由大量的晶體組成,除了地形險峻,晶體本身的力量也是個威脅,畢竟這裡會被稱作幻影峽谷就是因為這些晶體的力量,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會被不定時釋放出的幻影迷惑,進而迷失在峽谷中。

  為了防止有種族被迷惑而迷失在峽谷中,在兩百年前有幾個人在此設下封印,於是再也沒發生過有人在峽谷中遇害的事。

  ––這些都是公會的資料,但是有個怪異的點是,封印應在兩百多年前才設下,就大型結界來說應該是很難被自然的力量削弱,真要被削弱的話也不該只撐了兩百多年就弱到被周邊種族衝破。

  所以大概有幾種可能,一是當時設下結界的人們力量太弱才無法支撐;二是在這段期間周圍的環境有劇烈變化才使得封印迅速減弱;三是比較麻煩的,有人刻意打破。

  一邊思考的同時自己一邊在附近跳轉,為了避免身上的氣息會驚動到峽谷裡原本就存在的種族,所以必須用這種多點傳送的方式削弱身上的氣息繞遠路進去。

  不過這也只是防個萬一而已,如果這裡的封印減弱的原因是第三點,刻意破壞封印的傢伙又是帶著惡意來的話……

  算了,到時候再隨機應變,自己完全有那個自信能讓對方在瞬間就說不出話來,而且方法多得是。

  不久之後,我便進入了峽谷的範圍,大量的晶體像是迷陣一樣遍佈著,有些長得不太端正的植物從晶石裂開的縫隙中奮力伸出枝椏,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努力地維持著生命。

  盯著那株植物看了幾眼,我伸出手,放了個術法在這個區域。空氣中不自然的氣息在短短幾秒鐘時間,便被術法的力量一掃而空。

  有鬼族來過這裡,而且為數眾多。

  ––正常來說在這裡不該碰到那種氣息,看來應該是有鬼族介入。現在還沒發現蹤跡,但這裡有鬼族遺留下來的氣息,等等往別處走的話應該就能碰上了。

  突然間,某個人的臉從腦海一閃而過,帶著陰暗的氣息,特有的詭笑彷彿生動地出現在眼前。

  ……

  真不曉得現在突然想到那傢伙是什麼意思,明明很久沒有見過對方了。

  算了。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我踏出步伐往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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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0 19:09:48 | 顯示全部樓層
所以玄鳴比三個紫袍加上兩個黑袍還強?
玄鳴果然是各種神祕…
(感覺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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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久不見w  發表於 2016-10-23 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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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0-23 03:00:17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39另一人




  「冰炎也知道玄鳴的事嗎?」

  「知道。」冰炎點了點頭,然後沒有再說更多,也沒有要辯解自己不告訴我玄鳴在公會活躍的原因。

  和三王泰府對話過後,我認為自己不該就這麼消極下去,比起埋怨著玄鳴不告而別,或許更應該自己主動找點線索,至少找出他最後去過哪裡,這樣心裡也會稍微會舒坦些。

  不過我有個在意的點,如果玄鳴真的在公會很有名的話,那麼在越見之前,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事?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問嗎,還是說怕問了這類私事我會不舒服才不開口?

  ……啊對,越見有說當時在公會很多人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貌,不一定知道我和他有關聯,所以沒過問是一定的,看來是我想太多。

  我也沒去問冰炎是怎麼知道的,只是擅自覺得就算問了也得不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果然還是自己去找。

  「妳想自己找嗎?」冰炎看了我一眼就移開眼睛,隨意地往聚在一起和小亭打鬧的褚冥漾等人看去,「我可以先跟妳說,光用無袍身分的話,在公會是找不到什麼協助。」

  「嗯,所以我有想過要去考袍級。」我這麼說著,雙手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其實不只玄鳴,還有很多事我也很想為自己釐清。

  雖然有想過要去圖書館找資料,但自己直覺只是無袍的圖書館的話那資料肯定不夠,至少要到白袍、紫袍甚至是黑袍的圖書館找,雖然身邊也有許多人都有進那些圖書館的資格,但這種事我不想靠別人。

  對於這件事,我只想用自己的手去了解。

  「小月想要加入公會嗎?」聽見某個關鍵字,和夏碎聊到一半的庚學姊停下原本的話題,捧著自己的盤子靠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直直盯著我看,露出笑意,「如果想考的話,這裡剛好五袍齊全,可以給妳一點建議哦。」

  我一愣,然後看了一圈四周,還真的是五袍都在。

  「玄想考的話,我想應該沒問題,畢竟實力也已經夠了。」同樣注意到這邊的話題,夏碎微微一笑後說道,接著看向他家偉大的黑袍搭檔,「冰炎覺得呢?」

  他冷哼一聲,說出了我冷汗直流的話,「要考就一口氣考到黑袍。」

  「你在開玩笑嗎?」我忍不住尖叫,手中的茶杯差一點就手滑摔下去。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不好嗎?妳確實有那個資格的啊。」夏碎有些疑惑地說,「玄對各方面的東西都掌握得很快,加上在入學前就已經有不少基礎,從現在開始準備的話,一等到寒假有時間就可以從白袍開始考,然後一路考到黑袍。」

  ……你們認真的嗎?

  「不然妳以為我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對我翻了翻白眼,冰炎的語氣一整個就像是在說我反應過度。

  好吧,先不說我要不要去考黑袍,至少要先從白袍開始考,那個應該沒什麼問題。

  「既然已經決定,現在也可以開始準備其他袍級的推薦了。」彷彿看從我的表情看出我在想的事,夏碎勾起微笑,再自然不過地說。

  冰炎點點頭,接著夏碎的話說,「推薦證明越多的話審核會越快,這樣到時候花費的時間也越少,妳那邊也有認識的人吧,多拿幾個更好。」

  等等,好像是我想去考吧?那為什麼總覺得你們比我還積極在想辦法啊啊啊!


  ☽


  總之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冰炎他們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很認真在幫我想辦法,自己只好照著冰炎說的,開始著手準備寒假的事。

  不過照我的個性,要現在開始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才沒那個耐心。

  第一場比賽後馬上就是兩天的假期,其實原本是想去圖書館看一些資料的,但是沒想到因為學校開放給其他外校生進入,在守世界藏書量排名前五的圖書館理所當然會成為觀光景點,此時更是人擠人到一個不行,沒地方可去、剛忙完大賽也懶得找任務做的自己只好又繞過來白園了。

  所以此時的自己正躲在白園的角落,發現有人進來,許多徘徊在白園的風之大氣精靈都圍了過來,還有不少和白園一樣純白的幻獸,一點也不怕生地往我肩膀、身上爬。

  果然假日還是該來這種地方,心情會整個好起來。


  對了,差點忘記還要找人。

  小心地不驚動到身上的幻獸,我翻出手機點開存了很多電話的電話簿,然後往白詅嵐的號碼按下去。

  ……接著就丟到一邊的草地放置。

  跟格林要來小哥的電話後,我就一直想要聯絡小哥,但不管怎樣打就是沒人接通。

  到底是格林給的號碼不對,還是小哥壓根不用手機的,我真的不曉得;所以這次我也不抱期待,就這麼讓手機自己響。響了幾聲後,話筒果然沒有傳來任何人聲便直接掛斷,又是同樣的結果。

  看見我丟到一邊的手機,周圍兩、三個大氣精靈的注意力整個被吸引過去,一臉好奇地盯著閃過圖案的手機,接著互相對望。

  然後讓我後悔的事發生了——「等等,那個別拿……」

  我猛然從原來躺在草地上的姿勢坐起身,原本定居在我身上的小型幻獸被驚擾到,嚇得四處逃竄。但自己現在管不了那個!

  起了玩心的大氣精靈合力拿起我的手機,然後二話不說就帶著我的手機往某個方向逃逸,而他們移動的速度很快,我才剛跳起來而已,那些大氣精靈就已經飛個十多公尺遠了。

  早知道就不要丟在旁邊了。

  原以為會追上一陣子,意料之外的是,在追出去一段範圍後,我要找的東西就已經出現在面前,更重要的是還附帶了一個我要找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和外校人走在一起的白詅嵐手上拿著我的手機,臉上還勾著微笑,看著在他旁邊繞圈的大氣精靈。

  大概遲了幾秒才注意到我,他有些訝異的微微瞠大眼,「小月怎麼會在這裡?」

  「我才想問為什麼都找不到你。」我對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看向他旁邊,穿著整身的祭咒袍服、應該是外校生的人。

  順帶一提,褚冥漾和西瑞也在。

  走向那群人,在我接近之後,外校那一位直接朝著我點了點頭,於是我也點了回去,「你好。」

  「小月,這位是我之前跟妳說過的。」打發走剛才還在旁邊繞圈的大氣精靈,小哥將注意力放回我們身上。

  之前說過的?

  一時想不起來,還是自我介紹了再說,「你好,我的名字叫玄月。」

  那個人微微一笑,溫順的感覺讓我直接想到嵐,「我是七陵學院的然。」

  七陵學院……?

  我想起來了,之前嵐才提過,他原本會去的是七陵學院,還有褚冥漾另一位表哥,原來面前這位就是……

  稍微自我介紹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的臉一直讓我有種很面熟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看了一下褚冥漾,應該不是像他,也不是像小哥,他們的臉完全不像。

  可能注意到我的眼神,然也回視過來,「請問我的臉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想了想,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看過很像的臉,或許是錯覺吧,「只是覺得您給人的感覺很熟悉,不好意思。」

  「不需要覺得抱歉,其實滿多人都這麼說過的。」然笑了幾聲,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不在意,「或許就是所謂的大眾臉吧。」

  不,我敢說你的臉長得一點也不大眾。

  只是不知為何,看著這個人我有種對方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的感覺。

  「玄月也認識然?」褚冥漾露出有些驚訝的模樣。

  「你傻了啊,剛認識的。」雖然知道他的意思不是這個,我還是不太認真地隨口回應。

  邊說的同時,我們在一塊空地隨意地坐了下來。

  「這就是我們學院的四大守護者之一——風的白園。」看起來有些愉快,嵐心情很好的望了一眼遠處嬉戲的大氣精靈,然後才想起來要把手機還給我。

  「原來就是這裡。」然瞇了瞇眼,任由迎面的微風吹動他的髮絲。然後他看向嵐和西瑞,「不過你們這樣帶領外校生隨便進入沒問題嗎?」

  「安啦,如果你是啥壞人的話就絕對進不來。」西瑞用一種很有把握的語氣說,「別太小看我們學院的防衛系統,連那邊那個妖魔都進得來了,你一定沒問題。」

  我面無表情的看向西瑞,別亂爆料人家的種族啊喂。

  「說得也是。」

  意外的然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一旁的褚冥漾聽不太懂的樣子。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扯到我。

  然後然很瀟灑的砰一聲直接躺倒在地,看起來性格不太拘謹。

  「嗯?小月和漾漾沒聽朋友說過白園這些事情嗎?」嵐疑惑的問,好像以為會有人說過這些事。

  我搖搖頭,褚冥漾也同樣不解,「沒有,是什麼東西?」

  「聽說Atlantis學院最早成立時是運用四大元素構成,建造時四種方位分別設置了四個園景。」意外地,回答我們問題的居然是舒舒服服躺在地上的外校生,「風之白園、水之清園、火之焰園以及最後一個地之石園。以此四大地點集中元素然後與精靈們簽約成立學院的基礎之根,然後再開始擴建於其中。」

 西瑞看起來也頗意外,不過很快就把那種表情收起來。反而嵐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然曉得這些事。「嗯,現在我們待的這個地方就是風元素的集中地,白園。」西瑞說。

  褚冥漾瞪大眼睛,整個就是很緊張的樣子,可能覺得校園重地這樣隨便進入會出事情。

  其實連我這種黑暗種族都能好幾次跑進來了,那區區外校人士應該也沒什麼問題,更別說是本校生了。

  「放心吧,這邊一直都是開放的,不過會來的學生不多,而且這邊有設置警備,若是懷著惡意的存在,在踏進來的那一秒就會被徹底殲滅。」看出褚冥漾在想什麼,嵐笑笑地這麼回應,不過用的詞有點可怕,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漾漾還看不見精靈守衛嗎?」然突地翻了身,趴在草地上看褚冥漾。

  「他才接觸這世界不久剛入學而已,還看不見。」我這麼對然說。

  「是這樣啊?」然翻坐起身,笑吟吟地看著褚冥漾,「不好意思,因為我一直覺得你看起來應該要很早就到學院來才對,沒想到你是最近才入學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有點理解然說的話,可是具體說不上來理解的點在哪裡,就是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呃……抱歉因為我之前不知道有這種地方可以入學。」

  「你們兩個在那邊不好意思抱歉啥啊?」西瑞看看左邊、看看右邊,發出煩躁的聲音。

  沒人接他的話,可能西瑞不太習慣這種拘謹的場面吧。

  「漾漾,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稍微幫你開眼喔。」然轉過頭,很像是在徵求意見,感覺巴不得他點頭同意。

  開眼?

  一秒我想到原世界所謂的第三隻眼,但後來想想又好像不是,畢竟這世界的東西不能跟原世界相提並論。

  「你會開眼!」西瑞顯然整個震驚到了。

  「很稀奇嗎?」然吃驚回去。

  西瑞揚揚手,「算了,我一時忘記你們學院是例外中的例外。」

  嵐看向褚冥漾,「漾漾應該不清楚這世界的開眼吧,開眼指的就是把自身能力做一個提升。」他笑笑的解釋,「有點像是電腦升級那樣,可以引導出你自身本來就有的力量,每次雖然不是很多,不過配合開眼的話,很快就可以練出一個階段的成績了。」

  「開眼必須配合有潛質的人才可以發揮,另外就是會開眼的術師非常少,少到幾乎一個人就有上千人搶著要的地步。」西瑞跟進解釋。

  聽他們這樣講,我大概有點理解這世界的開眼是怎麼回事了。

  接著,雞爪指著一臉無辜的然,「七陵學院的人向來崇尚什麼心靈自然那個上了會馬上被無聊殺死一萬次的課……」

  「不好意思,是宇宙自然論。」有人想幫自家學院辯駁。

  「囉唆!都一樣啦!」馬上就被惡聲惡氣地打斷,「所以他們學院一向以出產術師聞名,會開眼的大部分都是從那邊出來的居多。」西瑞收回爪子,哼哼了兩聲。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學院總是穿著祭咒服裝,因為主修的就是自然法術。

  「話說回來,漾漾你想要開眼嗎?」

  嵐主動把話題拉回來,跟著然一起徵詢褚冥漾的意見,「你應該有力量而未被發掘出來,只要讓然替你開一次眼,你一定會很顯著地發現有所不同。」

  我說你們這兩個表哥,想表達對表弟的愛就給我直接明白的說出來啊啊啊!

  褚冥漾懷疑地看著嵐,又去看然,「哪樣子不同?」

  「嗯……這說不上來,反正你一定會有不同的感覺就是了。」然微微笑著說:「因為我沒幫自己開過眼、也不能幫自己開眼,所以無法告訴你確切形容。」

  褚冥漾突然往我看過來,我只是對他點點頭。其實我不知道他看我幹嘛,總之點頭就對了。

  「那就……麻煩你。」褚冥漾點了點頭,答應了。

  「那我也幫西瑞還有剛認識的小月一起開一次眼吧,兩位看起來好像也很多能力尚未開發,如何?」顯然很高興的然連忙說道。

  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種事。

  有沒有搞錯,我們好像才第一次見面而已喔?而且才過幾分鐘而已,就這麼親暱的開始叫起暱稱了嗎?

  西瑞很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反而是我還有些遲疑,「這樣沒問題嗎?一次三個……」

  畢竟開眼應該也是需要力量驅動的術法,我不相信這過程中不會消耗力氣。而且我也很在意,這樣真的不會麻煩到對方嗎?

  「不會有問題的。」然很誠懇的說。

  遲疑了幾秒,我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然點點頭,「那請你們注意,剛開眼三日內盡量不要動用到需要全身力量的大法術,這樣會造成能量流失。另外就是每開眼一次就得隔半年的時間才可以再做一次,因為開眼次數頻繁,肉體會跟不上能量成長,很容易會造成肉體崩潰,這兩點還請務必記住。」他非常謹慎嚴肅地告訴我們,然後盤腿端坐,「請三位閉上眼睛,等我說好時才可以睜眼。」

  在他說完的下一秒,我便馬上閉上了眼睛。雖然有點想看是怎麼做的,但他說閉眼就乖乖閉眼比較好……

  隨著微風傳來的是淡淡的香味,有點難以形容,很淡、嗅著讓人很想睡。

  恍惚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那股香氣在腦海中浮現,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就像薄霧一樣。

  看了很久,我才看出出現在腦海的是什麼,似乎是一個人的形狀,在牛奶般純白的霧氣中也有著同樣的顏色,用著溫柔的微笑看著我。

  然後,她似乎說了些什麼,透著薔薇色澤的脣瓣開合了幾下,接著又閉上,聽不見聲音。

  可是從脣形可以看出,她……

  「好了,三位可以睜開眼了。」然的聲音突然響起。

  猛然驚醒,剛才的畫面一點印象也沒剩下,出現在眼前的只有白園的造景,還有西瑞那顆數不出有多少顏色的頭。

  我剛才想了什麼?

  「今天可能還不是很穩定,三位回去睡一晚之後,開出的能力就會固定下來,很快就會發現不同的地方了。」然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過還是笑笑地這樣告訴我們。

  「謝謝。」我沒在想更多,直接就向他道謝。褚冥漾也緊追著道謝。

  「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

  基本上,對於剛認識的人,這真的有點熱心過頭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才好。

  旁邊的西瑞緩緩睜開眼,然後舉起右手鬆了鬆手指,凝神看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麼的樣子,一會兒就又放下手,「感覺還不賴,謝了,七陵的。」

  「不會。」

  說真的,他這一開眼開得東西還滿不少的,身體的感覺輕鬆很多,力量收放的過程也比以前穩定得多。

  然伸了伸腰手,「一次開三個人果然有點累,那我就先告辭了,今天真的是很愉快的一天。」他站起身,輕輕拍掉身上的草屑。

  嵐在隨後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好。」然很快地點頭同意。

  「七陵的!」西瑞跟著從草皮上跳起來,「我欣賞你,下次有時間再出來玩。然後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姓啥,哪天想到要去找人要讓我們找到死嗎?」

  我這才發現他們原來還不知道然的全名,因為嵐有跟我講過所以我稍微有點印象。

  「欸……我沒說嗎?」然愣了一下,然後連忙陪笑,「不好意思,我的全名叫作白陵然,七陵學院今年的一年級部。」

  聽著他這樣講,我發現他的名字和嵐真的很像,聽起來很像。不知道有沒有發生過兩個人站在一起結果叫錯名字或聽錯名字的情況。

  同樣發現這件事,褚冥漾露出一臉意外的表情看向嵐,後著苦笑了兩聲,「看來連漾漾都覺得很像,前幾天也有人把我們的名字給搞混了。」

  「真是的,其實仔細想想還是差很多的啊。」然也有些無奈地笑笑。

  有點疑惑地看著他們兩個,這一說我才發現他們的名字其實只差了一個字,沒道理不是同一個父母會取這麼相近的名字,還是他們家其實取名有什麼規則?就像同一代的孩子名字第二個字一定會一樣。

  對這事感到有點在意,所以我還是問了,「請問……白陵是姓氏?」

  然用一種滿奇怪的眼神看我,似乎在想為什麼我會問這種問題,「是的,白陵的確是姓氏,嵐沒說過嗎?我們姓氏一樣。」

  我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先前冰炎在講到嵐的名字的時候也是直接講白詅,不過我怎麼記得嵐每次在寫自己的名字時一直都是寫白「詅」嵐,難道是我記錯嗎?

  「那麼就先這樣了,我們改天再一起聊聊吧,三位都很有趣呢。」

  說實話,我想不出來自己做了什麼會被說有趣的事。

  巨大的移送陣出現在嵐和然的腳底下。朝著我們笑著揮揮手,兩人站在一起真的有種兄弟站在一起的感覺,只是髮色差太多才看出不是同一家出來的。「下次見。」

  然後就一起消失了。

  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過了好幾秒我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白詅嵐你又給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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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2 19: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40前兆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莫名出現的印象中,那名女性所說的話。

  先是微微拉出一抹溫柔的笑,接著,止不住的苦澀讓她不禁抿起脣。淡色的眼眸中,流露的哀傷像是洪水般令人窒息。

  『什麼都沒能做到……對不起……』

  不對,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我想聽到的是……


  ☽


  一大清早,自己是窒息醒來的。

  猛然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一如往常是倒吊在天花板的人偶,這時候還閉著眼睛在打瞌睡。遲了好幾秒,我才發現令自己窒息醒的原因是由於掐住頸部的雙手。

  ……我掐自己幹嘛?

  愣了三秒才放開自己的脖子,開著的窗戶吹進了清晨微冷的風,在接觸到脖子時,皮膚還有些輕微的刺痛感。可能是瘀血了。

  對這一醒來就一堆問號的清晨,自己只想無奈地嘆氣。然後沒再多想,用了十幾分鐘進行盥洗後,望向窗外時天色還處於有些昏暗的狀態。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最近自己好像很容易就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起得比鬧鐘早。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才快五點而已。

  愣愣地看著偶爾會有鳥群飛過的天空,這時候突然不曉得該做些什麼。

  對了,剛才夢到的……

  那股情緒實在太過強烈,所以夢中那個人所說的話還很清晰的印在腦中,只是對方的臉真的完全沒印象了,一點也想不起來。

  這種狀況滿常發生的,每次醒來後就會把夢裡的情節忘得一乾二淨,唯一少許的印象只有當時在夢中的感受;即使後來有依稀想起一些畫面,也很快就會忘記。

  並不是沒試過要把夢裡的東西記在筆記本上,只是當翻開筆記本的那一秒,剛才還有印象的東西突然間就全忘光了。

  說真的,這種感覺很差。

  有些煩悶地抓了下頭髮,我走向陽台的方向,一瞬間打在臉上的冷風讓整個腦袋更加清醒,也沒對剛才的夢境那麼在意了。

  我瞇起眼,就這麼在欄杆前抱著膝蓋蹲下來,同時讓頭靠在欄杆上,從縫隙中遠遠往黑館前的花圃望過去。

  嘿,當黑館前面的植物好像很輕鬆的樣子,似乎什麼都不用做……


  「妳如果想被種在黑館前的土裡的話我可以成全妳沒關係。」突然間一句冷言冷語從旁邊飄過來,打斷我的思緒。

  抖了一下,猛然轉過頭就看見冰炎靠在他房間的陽台上,手上拿著闔起的書本,眼角斜斜的睨過來,一抹紅色像是在發光。

  「嘎哈哈哈……當然不想。」反正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嘛……是說,冰炎你該不會整夜沒睡,都在那裡看書吧?

  又看了我一下,他才把視線轉回去,「當然不是。」然後他從倚靠的姿勢站直了身體,直接轉身回房去。


  呆呆地看著他方才停留的位置幾秒,我也從地上跳起來。先轉回房裡再往冰炎的房間過去。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一大清早想找個人說話而已。

  小跑到冰炎房間後,房間的主人像是早就知道我會過來找他一樣,門扇是半開著的。「我來囉。」稍微打了下招呼我才進門,不然冷不防跑進去我也覺得有點怪。

  一進門,冰炎正蹲在宿舍附設的小冰箱旁邊拿東西,最後他只拿了礦泉水出來。

  靠在牆壁上,我一邊歪著頭看他灌水的動作,剛才好像有想到什麼東西可以提起的……對了,「冰炎,你認識奇歐妖精族的王子嗎?」

  「休狄?」擦去嘴角溢出的水,紅眼一邊斜過來,問道,「扯上關係了?」

  我想了下,突然要說就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是之前跟著嵐跑任務時認識的。」

  過程就不提了,那沒什麼重要的。我想說的是那個袍級推薦,冰炎如果也認識的話,應該知道休狄大概是出了名的難相處……

  「他的確是出了名的瞧不起王族、貴族以外的種族。」說著,冰炎有點奇怪的看著我,「妳該不會是想找他要推薦?」

  啊,果然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輕鬆,不用說太多就能互相溝通了!

  「我是想找他沒錯……但是就像你說的,他應該連我也會瞧不起。」想了想,我這麼對冰炎說,「那次任務發生了一點事,所以我和休狄約定好要維持朋友的關係……」

  還沒說完,我就看見冰炎挑起眉,眼神一整個很微妙……我也知道很奇怪!怎麼可能他那麼容易就答應,但事實就真的是這樣。

  那時也下了言靈的契約,這世界對言靈契約之類的東西好像都相當重視的樣子,更不用說是休狄那種心高氣傲的王族了,違背約定內容的事應該是不需要擔心。只是我糾結的點在於,要怎麼跟他說這件事,畢竟就算是朋友,其實也沒義務一定要在考取袍級上提供協助。

  ……呃,大概吧?

  除了不要避免互相傷害,我真的想不到朋友之間應盡的義務有哪些,雖然休狄似乎不太理這個的樣子。

  「你們怎麼相處我是管不著,但就像妳說的,休狄那樣的個性,基本上是不用擔心他會隨便做出傷人的舉動,就算在提出要求時真的得罪了,在學院的保護下他也幹不出什麼來。」輕描淡寫地做出結論,聽完他冰炎的話後,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糾結的事只是指甲屑般的小事。

  也是啦,後來相處是真的滿和平的,我剛才還在擔心的事——動不動就要兵火相向的事,事實上根本沒發生。除了我每次傳簡訊給他,他都只回我一個句號或兩三個字就沒下文,其他地方就真的很和平。

  「和平?」冰炎突然冷笑了一聲,語氣有點嘲諷的感覺,「在他根本瞧不起妳的情況下,妳還有辦法說和平嗎?」

  不知道為什麼,冰炎好像有點不太高興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我會錯意,是他們有什麼過節……?

  剛開始講到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什麼。」他馬上否認,然後別開眼。

  盯著他幾秒,而後我垂下視線看著地板。

  其實我也知道,不可能什麼都當作沒發生過,事實上我也不真的是個白痴。只是,因為是朋友嘛。

  說實話我不太清楚朋友的定義是什麼,或許也可以說成是同伴;不過,在其中一方不把另一人當作一回事的情況下,這樣的羈絆還維持得下去嗎?只剩下其中一人努力維持,這樣有意義嗎。

  雖然想過滿多次這種問題的,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沒忘記,那就是休狄如果真的沒那個心的話,應該也不會答應我的邀約了,可能當時在醫療班外面就直接把我炸了了事。

  而且,其實我也對他說過,「一定會證明自己這種弱小種族也能做出截然不同的改變」這樣的話,不過就不知道他有沒有當作一回事了。

  總之,他就是朋友嘛,就算現在只是名義上的,或許有一天能成為真正的同伴也說不定。

  然後就是他如果不願意給出推薦證明的話,再想辦法就是了。

  「……妳這個人真的很怪。」看了我半晌,冰炎才得出這個結論。

  「比起你們,我正常得很。」我鼓起臉頰用鼻子噴氣,明明最怪的是冰炎才對,本人居然還好意思說我很怪。

  「更正,是笨蛋才對。」一臉平淡地,冰炎的臉此時就像是在看一個無法治療的病患的醫生一樣,「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守世界恐怕很難找到像妳一樣傻的存在了。」

  「……」

  不要說得好像我真的沒藥醫了一樣啊魂但!

  他冷冷笑了一聲,接著走到桌邊拿起一樣東西。我才發現客廳的小桌上放了一個盒子,不知道是裝了什麼。「先不追究妳是不是真的沒藥醫,我要先拿東西給褚,之後再去休息室。」

  看了下手機,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跟著他走出房間,「我去餐廳拿個早餐再過去。」

  冰炎點點頭沒說什麼,就直接放我去做自己的事了。

  呃,希望不會迷路。


  ☽


  最後等到我拿完到休息室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四散著各自在做自己的事。

  「早。」坐在旁邊椅子上看書的夏碎很快的抬起頭,對我打了聲招呼。

  「早安。」我對他點了點頭。

  就在下一秒,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緊接在後的褚冥漾。都差點忘記他也是隨行人員……「早安。」

  讓開一條路讓他進來房間。我和褚冥漾直接就坐到椅子上,然後夏碎看向他,「褚,比賽名單已經過來了。」

  夏碎放下手上的書本,拿了另一個黑本子遞給褚冥漾,「我們學校今天兩場同時在第一、第二競技場比賽,也就是說我們上場時,蘭德爾等人也開始比賽,不過我已經打聽過了,今日主場還是藍德爾等人上場,候補上場的機率比較低,你再看看要去看哪場。」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之前夏碎就有把名單拍成照片,然後用簡訊通知我。蘭德爾的隊伍碰上七陵學院,我們隊伍則是明風學院,正好是滕覺的隊伍。

  知道這件事時我其實沒有太大反應,因為早就料到了這件事也做好心理準備了,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到時候視情況做處理。

  對褚冥漾稍微說明了過後,夏碎就繼續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尋找了一下冰炎,他窩在旁邊的沙發背對著所有人,似乎是在補眠的樣子。

  沒什麼事好做,我也窩到旁邊的椅子自己拿書出來看,一邊翻一邊啃早餐,書的內容大概就是一些神話傳說之類的,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看的。

  約莫半小時之後,冰炎從沙發裡爬出來。

  「沒有飲料了。」把桌上垃圾拿去丟的西瑞發出叫聲,「誰把飲料喝光了?」他打開冰箱,裡面儲存的都沒了。

  其實我很想說,那好像都是你自己喝光的,剛才有瞄到你一直瘋狂在清飲料,一罐喝完又接著一罐。

  說起來好像也沒看到他跑廁所,那些飲料到底都去哪裡了啊?

  「褚,你去外面買個飲料好不好。」

  我看向冰炎。

  他居然會因為西瑞說沒飲料就叫人去買飲料,說實話還滿意外的。還是他是有其他目的?

  褚冥漾也是一整個很意外,接著冰炎瞇起眼,瞪他,「打雜的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我馬上去。」

  冰炎拋了一個零錢包給他,「外面沿著走廊一直走,大概過了大廳門口就有販賣機了。」

  「販賣機?」

  「跟你說有就有,囉嗦什麼!」

  大概怕又挨揍,褚冥漾很快地帶著零錢包逃了出去。

  等到出去了,夏碎闔起書本,從椅子上站起來。「讓褚用外面那台販賣機買飲料,他應該會耗掉不少時間。」

  「連那種程度的東西他都應付不來的話他就去砍掉重練好了。」冰炎冷哼了一聲,完全不把夏碎的話當一回事。

  他們的對話好像有某種默契,可是我有點無法理解他們話中的意思,是在說販賣機有什麼嗎?

  疑惑歸疑惑,我還是沒將問題說出來,反正之後可以自己去看是怎麼回事。

  「特地支開褚應該是有什麼事要說吧,是關於褚的事嗎?」夏碎詢問道,看來不只我覺得冰炎有其他目的。

  「漾~怎麼了嗎?」可能提起了有興趣的話題,西瑞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過來。

  突然間我好像理解了冰炎想說什麼,會特地支開褚冥漾只有幾個可能,一是怕他亂想干擾冰炎的思緒,二是……二還是怕他亂想,字面上看起來一樣,但實際上的意義完全不同。

  冰炎只是瞄了我一眼,意外地沒有針對我想的東西反駁,「別放心得太快,妳應該知道只要是講到褚的事就跟妳也有關係。」

  「呃哈哈哈……」我乾笑了幾聲,大致上知道他是想講什麼了。「要我們盯著褚冥漾嗎?」

  「這幾天明風沒什麼動作,但我看很快就會有問題了。」冰炎環起手,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他們應該會挑沒什麼戒心的褚下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我想目前應該還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想了一下,夏碎這麼說,「到今天比賽結束,還要過幾天才會是第三場比賽,他們應該也做不出什麼。」

  「管他們想做什麼,反正來了就全部打趴。」握了握拳頭,西瑞很爽快地做出結論。

  「他們隊裡還有一個黑袍,就不知道最後會是誰被打趴。」我冷冷地瞧著他,嚴重懷疑西瑞到底還記不記得這件事。

  「管他有幾個黑袍,來一個我打一雙,來六個就殺一打!」

  轉過頭,我突然不想理他了。

  還六個殺一打咧,你是認真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十二個才是一打。

  「別吵了。」阻止我們繼續抬槓下去,冰炎把話題拉回來,「我在猜大會方面可能會對之後比賽做出更動,我看過資料,往年的大賽到最後都會有變化。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可能會遇到不得不分開行動的狀況。」低著頭,夏碎似乎在思考著幾個可能性。

  「玄還沒有問題,褚那傢伙遇到危險只會尖叫。」冰炎很沒好氣的說著,大概是從心底認為褚冥漾會直接被敵人打趴,基本上我不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那麼想……

  夏碎露出苦笑,「意思是要我們盯好褚吧。」

  冰炎點了點頭,「總之不要讓其他校的人有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除了亞里斯,另外尤其是七陵學院,他們也不行。」

  我愣了愣,為什麼七陵學院不行?

  關於這方面我完全無法理解,就像烏鴉和寫字桌之間的關係,完全摸不著頭緒。

  七陵學院本身很神秘,他們幾乎不和外界打交道,連參賽選手也用面紗包緊緊看不到臉。唯一對他們學院有點了解的大概只有昨天遇到的然,我才知道七陵學院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難接近。

  「我以為妳有看出來,畢竟妳應該對人心很敏感才對。」微微瞇了下眼睛,冰炎說道,「他是抱著其他目的接近褚的,妳沒看出來嗎?」

  說實話,我是感覺有違和……違和的點在於褚冥漾為什麼會遇到七陵學院的人,但我以為是因為和嵐類似的原因,還有褚冥漾那一直會認識到原本根本沒想過會扯上關係的人的神奇能力。

  「……可是應該不是惡意?」我有點遲疑地說,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我能確定然是真的完全沒有惡意,只是莫名覺得他在跟褚冥漾說話時有種急躁、想做些什麼的感覺,不過隱藏的很好,沒有仔細注意就看不出來,是我平常喜歡觀察情緒才有看出來。

  「『想做些什麼』這件事就足夠了,他想做的事現在對褚還不適合,褚還沒能力去面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冰炎了解的事比我們知道得多,所以也能理解他會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

  「嗯……只要不要讓他和其他學院的人單獨相處就好了吧。」有好好在聽冰炎說的話,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他其實沒有說不能和七陵學院往來,於是我折衷這麼說。

  「我和夏都是正式選手,應該沒辦法一直盯著他,到時就要妳和西瑞負責把他盯好。」說完,冰炎看向西瑞,「你沒問題吧。」

  「安啦,他誰,本大爺的小弟誒!本大爺當然負責到底。」西瑞拍拍胸脯,咧著大大的笑容對冰炎掛保證。

  我知道啦,褚冥漾的事你肯定不會不管,誰都看得出來你超喜歡他。

  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吐出字句,冰炎就突然閉了嘴,接著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我回來了。」比想像中還快很多,褚冥漾抱著飲料回到了休息室,身上沒任何傷痕也沒斷手斷腳,平安的回來了,活得很健康。

  沒說什麼,一群人默默的散了會,於是我也回到原本坐著的地方。

  西瑞跑了過去拿走一罐飲料。然後褚冥漾也把其他飲料放到其他人桌前,我前面也被放了一個鋁罐,畫著草莓的圖案,好像是奶昔。「給你們的。」

  我看向他,發完飲料後他手上就空了。注意到這點,夏碎問了,「謝謝,你沒買你自己的嗎?」

  「呃……我不渴。」

  在他說完的下一秒,我馬上想把自己手上的丟給他,因為我不是很喜歡草莓。結果動作比我快的冰炎馬上就把自己手上的飲料推過去了,「我的給你喝吧。」

  沒有馬上接過去,褚冥漾只是盯著冰炎,好想想說些什麼的樣子,接著前者馬上就發難了,「要喝不喝啊!囉嗦那麼多!」

  不敢有什麼意見,褚冥漾連忙接過飲料。

  只好乖乖把飲料喝下去。喝了之後才發現其實還不難喝,自己討厭草莓的原因是因為很酸,可是這個喝起來酸味沒那麼重,比起以前喝過的還要好很多。突然感覺有點愛上這種飲料了。

  「褚!」

  冰炎突然發出叫聲,接著被叫的那個連忙放下罐子跑過去,「有事嗎?」

  「我問你,你開眼了?」

  咦?

  褚冥漾立刻扭頭看西瑞,後者一臉詫異地對褚冥漾瘋狂搖頭。接著兩個人一起瞪向我,我馬上否認,「我沒說!」

  又不是什麼事都會講出來,這種事沒人提起我也不會想到要說。

  然後我們三個一起轉回去看冰炎,由褚冥漾帶頭問,「你怎麼知道?」

  冰炎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因為我是你的學長。」

  「……」褚冥漾死目,表情像在說冰炎講的是廢話。

  「因為之前你不會控制能力時散出的力量大約是三成,現在變六成,一看就知道是開過眼,如果再不好好控制的話,可能下次跟來的就不是屍體了。」冰炎說出對某人而言非常恐怖的話。

  「怎麼控制?」顯然不想變成屍體的褚冥漾立即開口詢問。

  「一切都靠心靈感覺。」

  其實我很想問,冰炎你這樣說人家聽得懂嗎。

  「不然你去問玄,這種事她一定會說。」完全沒有徵兆,冰炎一整個很理所當然的把問題拋給我。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會說啊啊啊!這說不通!

  接著褚冥漾就一臉想哭地看著我,完全訴說出他不想變成屍體的心情。

  「……想像一下你想把水放在手中的那種感覺,大概就是了。」

  聽起來有點抽象,因為水根本抓不住;但事實上想要讓水留在手中,只要把水捧住就可以了。控制力量大概就有點像這種感覺。

  結果褚冥漾一臉空白的看著我,完全無法理解。

  旁邊的冰炎很無情的發出冷笑的聲音。

  「褚,你現在應該可以稍微感覺有些不同吧?」一旁的夏碎好心地插入話題,換了一個比起我和冰炎、實際很多的說法。

  不知道想到什麼,褚冥漾思考幾秒後,沒將感覺到的東西說出來,反而是冰炎接下去回應,「那個就算了。」他坐回沙發裡面,大半個人都陷入柔軟的沙發當中,原本身材就偏纖細的他,整個人變得更小了一點,「不過你也挺遲鈍,居然開眼之後才有感覺。」

  然後他頓了頓,像是接續褚冥漾的思緒,冰炎接著說:「我房間有什麼……呵,等你能力夠了,自然就會知道我房間裡面有什麼了。」

  原來是在講這件事。

  常常往冰炎的房間跑,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只是我一直沒把那東西當一回事,冰炎沒主動說、我也沒去問冰炎:待在他房間的冰系大氣精靈到底是打哪來。可能也因為大氣精靈的存在,冰炎的房間溫度一直都偏低,這也是我很愛往他房間跑的原因。

   「褚,你現在開眼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夏碎環著手思考了下,然後勾起嘴角,「不過其實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在你能逐漸習慣使用力量之前,你身上的護符就盡量能帶著就帶著吧。」

  褚冥漾對他點點頭道謝。

  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要去會場了。

  似乎又跟褚冥漾講了些什麼,但剛才在注意看時間所以沒聽到。然後冰炎站起身往門口走,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比賽要開始了。


  ☽


  「各位現場觀眾大家好,歡迎各位來到第二階段淘汰賽的現場,我是播報員軒霓,今日九點將展開兩場比賽,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將在第一會場、水舞台展開競技,而同時此階段第二會場、風舞台將有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七陵學院展開競技下午將是亞里斯與特別隊伍的比賽,在第二會場的雷舞台。明日兩場將出現第一次大賽的冠軍競爭者,下午將是最後一場比賽,請各位觀眾敬請期待。」

  一入到選手席,我們馬上聽見巨大的播報聲響以及觀眾們傳來的熱烈歡呼。

  比賽一開場,照慣例出現了一名播報員高高飛於場上。這次的播報員穿著中國古代的華麗服飾,金色的飾品、柔軟的雪紗,肩膀上披著羽衣,就這麼憑空飛在高空上。

  「飛仙……沒想到校園的飛仙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夏碎勾起了很有興趣的微笑。

  原來中國傳說的飛仙是真的存在。是說連鳳凰和龍都存在了,仙人好像也沒什麼奇怪。

  這次會場沒有抽籤似乎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一入場,清涼的水氣整個撲面而來。

  「很棒吧。」冰炎站在我旁邊,這樣說。

  眼前見到的是巨大的水舞台,整個大圓場地全都是湛藍像海洋的水、還有波浪,觀眾席後面是八條巨大的水柱沖天,場地最中央的天空上有著巨大的水球,裡面有幾條小魚嬉戲穿梭過去。水球下面場地的正中央有個很像神廟的地方,裡面供奉著女人上身蛇下身的白色雕像。

  八條水柱沖天之間跨出了我沒見過的白色彩虹,漫天一直降下重重的水霧,整個現場有一種白茫茫的夢幻感。

  對面選手區出現了幾個人,我看見其中有一個是不在選手名單的女性,或許就是褚冥漾說的指導老師。

  「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以黑袍、默罕狄兒為首與搭檔滕覺,雙人上場。」軒霓的聲音一落,水舞台的另外一端驀然出現兩個人影,與冰炎他們一樣,是黑袍與紫袍的搭擋。

  果不其然,滕覺上場了。

  冰炎什麼都沒說,直接就和夏碎轉移到賽場上。現下也沒辦法再說什麼。

  心臟有一種跳得很快的感覺……要說什麼感覺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事實上,我很緊張。

  「玄月……」顯然也注意到了,褚冥漾發出很無力的聲音。

  我看向他,淡淡地笑著這麼回應:

  「沒事的,因為有冰炎在。」

  那絕對是騙人的。

  絕對會出事。

  安地爾絕對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順遂得有如神助,然後我們只能照著他安排的棋局走。

  但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對褚冥漾,我沒辦法像冰炎一樣說些危言聳聽的話。

  一點也沒察覺到我所想的事,完完全全被我的演技騙過去。「嗯。」褚冥漾忍不住露出放心的微笑,也覺得只要有學長,一切就都沒問題。

  然後我們轉回去看賽場,比賽也接著開始了。

  帶著波浪的湛藍水面上,比賽的四個人全部都是凌空站在水面,連一滴水都沒有沾上,雙方腳下都出現了不同的巨大法陣。那一瞬間,整個水面猛然平靜下來,像個巨大鏡子一樣映出所有人的倒影,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觀眾席都屏氣凝神的專注看著、等待雙方下一秒的動作。

  只在下秒停頓時候夏碎已經與滕覺在神廟上面交手,整個下方的水面給交手產生的衝擊一震、震出巨大的漣漪。

  全場無聲,水波慢慢平息。

  某種違和的感覺在心中慢慢升起。滕覺沒有使出全力……是覺得現在還不需要嗎?

  「那個陣型是什麼?」

  旁邊的褚冥漾突然傳來問句,我也看向西瑞等著他解釋。他看了我們一眼,「你們還沒來的時候他們就在討論,聽他們在講,好像是可以防止對手是用咒術的護陣,因為對黑袍紫袍比賽大部分都會暗地使用高級法術,可能是可以克制對手之類的東西吧。」然後他又轉回去比賽專注的看。

  原來如此。我翻出背包裡的筆記,將法陣整個畫下來,因為怕錯過比賽的畫面我畫得很快,整個圖面變得很潦草。

  場上交手的兩人一直沒分出勝負。接著,敵方的黑袍有了動作。

  「『服從與我的使役,在敵人面前現出你的姿態。』」他的圓形陣法開始轉動,四周的水慢慢翻騰起來,從他身後畫出了一條金色的光,慢慢的浮出一個像是龍一樣的白色輪廓。 接著像是著上顏色,輪廓慢慢明顯立體了起來,是比較西方的深綠色巨龍浮起。

  「居然這麼快就有人放神獸了。」我有點意外地說,還以為還要再等到下一場才會看到有人放這種大招。

  過了一會,才有人注意到褚冥漾一直盯著我們,似乎是在等我們解釋神獸是什麼東西。西瑞一邊看著比賽一邊開口,「在這個世界裡面除了種族之外,還有所謂的使役獸,妖獸、仙獸、神獸什麼的,等級能力高的人會去馴服這些東西來當左右手,越厲害的人所擁有的使役獸越強,不過有一件要注意的事情。」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使役獸是有感情的,且必須簽定共連契約,所以最忌諱一次養兩隻以上。而聽話的使役獸大部分都要從小開始養才會能力契合,在某方面來講無敵麻煩。」

  「咦?我記得玄月上次也說有和學長連結契約?」褚冥漾看向我,表情滿滿的疑惑,似乎有很多疑問不知道從何問起。

  我掃了他一眼,隨口回應,「他如果敢去找其他使役用我就把兩個都吃了。」

  然後那兩人一起愣住。

  沒有再往下解釋的打算,我不理他們,專心盯著賽場上的畫面。


  被喚出的巨龍發出咆嘯聲。


  「小亭。」

  站在神廟頂的夏碎伸出手,一隻金眼黑蛇自他的掌心出現然後環繞到他肩上,接著變成獨眼的黑烏鴉振著翅膀。

  滕覺往後跳開,然後那隻大龍整個衝過來。反應不比他差的夏碎整個人翻高,高得幾乎撞上最頂的水球,烏鴉就竄出他的身邊然後展開,巨龍的上方立刻就出現巨大的黑色天空,天空降雷,紫藍色的奔雷直接砸在巨龍上面。

  我一直很想請教夏碎到底是怎麼改小亭的咒文排列,可是每次都忘記。

  那條龍被雷打中之後摔下水面,激起了大大的水花,然後白煙冒出。黑色的天空收小,變回烏鴉在天空徘徊。

  四周觀眾突然發出驚呼。

  就在小亭衝出去後沒多久,夏碎突然整個人失去重心。也注意著夏碎情況,一察覺到不對,原本站在法陣中間的冰炎動作很快地衝出去,不到半秒就出現在神廟的頂上將失速墜下的夏碎接住。

  怎麼回事?

  小亭飛下來,就在那兩個人四周打轉。

  「Atlantis學院方面似乎出了問題......」播報員的聲音響起,我才知道我想的沒有錯。

  真的出問題了。

  才往旁邊看過去,突然西瑞跟著咚一聲倒下。

  褚冥漾驚叫了一聲,連忙蹲下身去搖他。

  跟著蹲下去,我抓住西瑞佈滿冷汗的手臂,另一種異樣感和熟悉感馬上浮現出來,「他的身體裡有禁咒。」

  我說過,鳴以往教我的總是傷害性的咒術,當然禁咒也包括在內,所以一眼就能認出。

  但是為什麼會是在身體裡?吃進去的?

  場中的冰炎向播報員舉起手,「Atlantis學院代表隊要求暫停!」軒霓的聲音在觀眾的喧嘩中響起,「大會通過,可暫停三分鐘,請兩隊參賽者回到休息區。」

  話一說完,兩方的人同時消失在場上。然後冰炎扛著夏碎回到休息區,「西瑞也這樣?」他的聲音有點訝異,罕見的起伏。

  「是禁咒。」說完,我抓住夏碎的手,同樣的感覺傳了過來,中了一樣的招數。

  「看來被擺了一道。」沒有再做確認,選擇相信我的冰炎瞇起眼,冷著聲音說。

  就在說完的同時,我們後方傳來腳步聲,「發生什麼事情?」動作很快的醫療班已經到了,看著昏厥的兩人,提爾立刻蹲下身,「他們剛剛吃過什麼東西嗎?有進咒在身體裡面的反應。」

  想了一下,是兩個人一起中,那只能是同時吃過的東西。西瑞吃的東西夏碎沒吃,夏碎吃的西瑞也有吃,那只能是……

  「飲料?」

  話一說出口,我馬上發現不對,飲料我也有喝,那我怎麼會沒事?

  冰炎往帶來飲料的某人看過去,然後那個人後退兩步,戰戰兢兢的看著前者,「飲料被辛菈碰過。可是我後來有檢查過,飲料沒異樣啊。」

  「碰過就夠了。」只要準備好了,要神不知鬼不覺下手根本不是難事。只是我還是很在意,為什麼我現在還沒中招,還是其實我已經有事了,現在只是夢境?

  旁邊的冰炎馬上抬起手往我的頭搧下去,接著劇痛馬上炸開,「現在知道不是夢了?」

  「知道……」我無力地說。

  「要終止比賽嗎?醫療般可以開出證明讓你延後比賽。」提爾還著手說道,「他們身上禁咒三分鐘之內消除不掉,至少得給我們一點時間。」

  瞇起紅眼,冰炎低頭想了一下,「轉移到我身上?」

  「沒辦法,兩人份你吸收不了。」搖搖頭否定他的提議,提爾看著冰炎遺憾的說,「你決定呢?一次應付一個黑袍一個紫袍,就算是你也太吃力了。」

  「我不想因為這種手段拖延到雙方時間。」冰炎皺起眉,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看我。

  我被那雙紅色眼睛看得毛骨悚然,倒退一步,「帶一個無袍上去,你不覺得太危險了嗎!」

  「危險也沒辦法,難不成妳要我單打獨鬥嗎?」他勾起很恐怖的冷笑,「身為使役的妳難道好意思這麼做嗎!」

  為什麼你可以神態自若地拿這種事威脅我啊!抱歉我臉皮薄當然是不好意思啊啊啊!

  「她沒問題嗎?」提爾有點懷疑的問。

  「絕對沒問題,只是她一直裝死。」

  誰跟你裝死啦啊啊啊!










冒天更了好幾天結果御論忘記(#
大概從下一章開始就會出現明顯的轉折,然後先前埋的一堆伏筆也會開始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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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3 18:52:12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嗨~你好我是新讀者喔!大大的圖畫的很漂亮!不過大大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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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直接叫東方就可以了ˊˇˋ謝謝你><  發表於 2016-11-9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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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4 01:0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41那道光




  『不會有事的。』

  彷彿就在耳邊,璐菲斯特溫柔的聲音輕輕地說著。

  我也很想這麼說服自己。

  頃刻間,冰炎的陣法已經把我們帶到場地上了。濕冷的空氣打在皮膚上,剛才看見的水場地就在腳下,自己正站在這個舞台上。

  然後我看見自己腳下巨大的陣法轉動著,就和剛才冰炎剛才在場上維持的陣型如出一轍,是一樣的東西。我抬頭望向冰炎。

  你想直接一個人對上他們嗎?

  「為什麼是一個人?」瞄了我一眼,冰炎冷笑,「只要妳站在這裡專心維持陣型就可以牽制敵人讓我輕鬆些,妳不是什麼都做不到,而我也不會是單打獨鬥。」

  「就算妳一直覺得自己做不好還是得做,這就是現在的情勢。」他把鬆掉的馬尾抽掉,鬆開的銀髮整個散開、飛揚,透明銀亮的色澤美得讓人不禁屏息。然後我才注意到上次給他的髮圈他一直沒弄丟,很稀奇。

  他很認真,就算能看見的希望再小,他也沒有放棄。而我一直都在抱怨,想法也總是很悲觀,但冰炎從來沒有拋下我。

  「玄,我之前之所以說妳有資格站在這裡,是因為妳肯面對。」

  血紅的眼睛看了我幾秒,然後他往前走,踏出陣法,「因為妳一直面對著自己所認定的事物,自己所認定的光,所以,這個世界不會將妳拋下,不會有人將妳拋下。」

  我……

  無法反駁他的話,也無法拒絕。我看著他的背影,彎起了笑,沒有輕浮,沒有玩鬧,就是很單純的那種笑,「我知道了。」

  他沒有回頭,就是背對著我,也看不見表情。黑袍的衣襬翻飛,那背影一如往常地賞心悅目,彷彿只要那身影猶在,便能心無旁騖。

  能這樣看著他,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


  「比賽重新開始!」

  他舉高手,『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侵襲者見識你的力量。』

  空氣很沉靜,沉得像是聽不見任何雜音。

  「冰與炎的幻武兵器烽云凋戈,果然名不虛傳。」對方走出的也是黑袍,手上拉出直線然後取出了一把很像日本刀的直刀,『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挑戰者接受你的血洗。』

  「血之刀,魁王。」默罕狄兒勾起微笑,就停在冰炎數步遠的地方,「我想依照你的程度,你應該不會不曉得這是什麼刀吧。」

  沒出來對峙的滕覺也站在大型陣法中,正冷冷的看著我,勾起詭異的笑。

  默默的,我將視線轉開,去盯腳下的水。

  就算再不怕冷,我也感覺得到四周的氣溫開始降低。冰冷的霧氣從水上冒出來,接著,白霧像是被染色一樣變成血紅色的霧,連下面的水也一樣,整個轉紅。

  『魁王,那是七大災難之一的血之兵器。』

  很久沒開口的撻可突然出聲,低沉沉的聲音有點驚悚,『我和那傢伙曾經對峙過,很難搞的傢伙,沒想到會成了幻武兵器為人使用。現在應該也是王族兵器的程度。』

  曾對峙過……我說,幻武兵器要成形少說也要千來年,更不用說是王族兵器了,那麼撻可你到底活多久?

  結果他只是冷冷一哼聲,沒接我的話。

  「魁王,又名災禍之刀。」彎身掬起一把紅霧,冰炎張開手讓霧氣散掉,「七大災難之一的血之兵器。」

  「沒錯。」猛然間,默罕狄兒一蹬步,幾個跳轉間就出現在冰炎身後,直刀一旋就往冰炎後頸刮去,「所以就留下命來!」

  避得很快的冰炎不用半秒出現在神廟的階梯上,整個階梯立刻爬滿紅色的薄冰,散出冰霧。『轟雷。』他伸出兩根指自眼前往下畫出一直線,一道紫色降雷從頂上半空中突然發出巨響然後奔騰落下,直接打在血水上。

  水面起了很大的漣漪,然後冒煙。

  驚覺一件事,我看向原本還站著滕覺的位置。他剛才也維持著防止敵人使用法術的陣法,現在冰炎能使用,那只代表一件事——陣法失效了。

  就如預料之中,滕覺在不知何時從原本的位置消失了。

  「撻可。」

  我伸出手,掌心翻上,掌心上方浮空處隨即勾畫出了一個法陣。回應我的聲音,一點黑紅的東西從法陣中間一點一點地抽出來,就像是一潭濃稠的血水,而後慢慢凝聚成型。

  黑色的陰影幾乎覆蓋了半個場地的上空,然後,形成像是獸類頭顱的東西,摻雜著暗紅的黑色皮毛像是花紋一樣佈滿整個頭顱,接著在頂端兩處,長長的犄角長了出來。

  那是一個有首、卻無身的妖魔,形體目測整整有一個班級教室那麼大。

  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顯現原型。

  只花了不到半秒成型,他猛然睜開燦金色的獸眼,張開了長滿利齒的血盆大口,往下衝去。

  希望他會記得不要亂吃東西。

  似乎在瞬間就找到了敵人的位置,撻可衝得毫不猶豫,快得只看得到黑色的軌跡。下一秒,就在我身後一點的地方傳來震耳的爆破聲——回頭一看,巨大的水瀑整個被衝力沖起,衝高快三層樓的高度然後緩緩停頓、接著一舉落下。

  原來紅雨真的存在……面無表情地張開結界擋住往下方落下、活像是在下大雨的水花,我有點無言地想著。

  剛衝下水沒多久,撻可馬上又衝了上來,只是這次嘴裡多了東西。一隻像是黑魚的不明生物失去了他的頭顱,現在魚身掛在撻可的尖牙上,頭部的斷裂處還滲著血水,然後我注意到就算失去了腦部,黑魚的身體依舊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魚尾一下一下地抽搐著,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死了。

  那感覺真的超痛。

  狠狠地撕下一大片鱗,撻可意外地沒將那條黑魚整個吞下。大概真的死了,黑魚完全沒懸念地直接摔下去,落到水裡再度激出大片的水花和波浪。

  接著似乎是察覺到了些異樣,我看見撻可金色的眼中,細長的瞳孔猛然縮起。他低吼了一聲,形體一晃、術法隨之被驅動,打下紫黑色的降雷。卻沒想到在完全打下前,那道看起來可以劈碎一棵樹的落雷像是被絕緣了一樣,還沒整個落下就在半空整個散開消失。

  糟……!「撻可,回來!」

  就算平時再怎麼不想理我,也還是不能違抗我認真下的命令,於是撻可瞪大了雙眼,即使還想與眼前的人對戰,也不敵言靈的驅使,就這麼硬生生被拉回來。

  他瞪了我一眼,然後很心不甘情不願地沉回陰影之下。

  不是我不相信撻可的能力,只是我不想讓他被那種人傷害。

  甫驅散掉一道雷的滕覺勾出一抹冷笑,完全沒有要給我們喘口氣的時間,縱身一躍,眨眼的時間就出現在我面前。

  也不會乖乖讓他打,我毫不猶豫地就甩出月華刃,接下那針對自己而來的攻擊。

  強烈的衝力從月華刃上傳來,半秒、那股壓力捲起了氣流,引得下方的水面揚起陣陣漣漪。

  就在我屏息凝神、準備迎接他下一波攻擊時,滕覺卻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用他的眼睛盯著我看。

  接著,他緩緩勾出嘴型,從中發出的聲音低到只有我和他聽得到——

  『我知道玄鳴的下落……』

  我瞪大了眼睛。


  ☽


  他剛才說了什麼?

  或許是過於驚愕,對於接下來他的動作我來不及反應,回過神時,自己已經硬生生地用腹部吃下了重擊,然後整個人都被踹出原本的位置。

  少了人支撐術力的圓形陣法猛然停止轉動,同時開始從中心往外崩毀,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我想自己應該是沒辦法好好看著陣法整個碎完了——有點開玩笑似地想著,我甩出風符並發動,風屬的力量隨即支撐住我下墜的身體。接著一個翻身、在接觸到水面前我便停了住,整個人就這麼直接矗立在水面,卻一點也沒碰到水。

  或許是比剛才更加接近水面的關係,血的味道比方才更為濃厚。血味對我來說並不排斥,甚至一個不注意的話還會被氣味以及其中夾帶著的情緒吸引。但現在腳下的血水,只讓我覺得噁心,渾濁地噁心。

  把這些血水全部解決掉好了。

  解除藏匿尾巴的術法,可能心情有點被影響到,這次我居然一點也不掩藏地直接將九條尾巴都露了出來——九條尾幾乎蓋住我整個背後,皆為白色的尾微微晃動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我想不外乎是其中一條尾巴掛著的六角鈴鐺。

  那顆鈴鐺對我們貓妖而言幾乎是象徵生命的東西,雖從外力無法直接破壞鈴鐺,但只要我自身死期將近,那狀態也會反映在鈴鐺上。

  不過這只是種族本能知道會有影響,實際上不知道會怎麼反映就是了,畢竟我還沒有過那種時候,而那種時候我想近期應該還不會來臨。

  接著,驅動自身的種族能力。同時,鈴鐺的聲響從一開始的微弱漸漸增強,最後整個場地、連同在場聽得到聲音的人,應該都能夠聽見這聲音。


  ——這影響我思緒的血之術法,最好現在就給我消失!


  就像是回應我的想法,空氣猛然震動了一下。接著以我為中心,血紅的顏色以相當快的速度退去。

  「各位觀眾請看,血之術法被逼退了!」軒霓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她沒講話我還差點忘記她的存在。

  在血紅全部退去後,我瞪向上方的滕覺,一股強烈的情緒緊接著從心底竄上,那是我一向不太輕易顯露的情緒。「你剛才又在說什麼鬼話?」

  說什麼知道玄鳴的下落……怎麼可能。一聽到這句話,先前還算是平穩的情緒就這麼出現起伏。

  那股情緒讓我感到不太舒服,彷彿有些什麼被壓抑著出不來,但是又好像輕輕一戳便能輕易引爆,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那個引爆點在哪,真的爆了的話又有什麼後果。

  「那應該不是現在該關注的重點。」

  勾著一抹笑,他從神廟頂端翻身而下,接著直接踩在水上,卻一點也沒激出漣漪,看起來不太真實又顯得詭異。然後他抬起手,袖口中一點銀亮的顏色顯現出來。「妳知道由於妳的懦弱,有可能使得情勢往對你們更加不利的情況走去嗎?」

  我一愣,聽著他的話的同時,某種既視感油然而生,似乎以往也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但是自己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懦弱……自己的確是這樣沒錯,我一直都想讓事情變得對所有人都有利,就算真的做不到最好,肯定會有人受傷的話,也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如果只有自己受傷就好了,但肯定沒辦法的。或許就像他說的,自己的懦弱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到最後什麼也沒改變——

  「玄,不要跟著他的話思考!」

  突然一句暴喝從頭頂砸下,就像是被澆了一桶冷水,我整個人猛然清醒過來,然後才發現自己的心臟整個跳的很快,快得呼吸也在不自覺中急促起來。

  似乎暫時甩開默罕狄兒的冰炎從我面前落下,揮舞著長槍,金紅色的火焰像是狂暴的狼群一樣,朝著前方的滕覺捲去,直接燒上他的身體。

  冰炎伸出手,我馬上也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接著他手臂猛然一甩,直接將我往一旁的石柱甩過去。藉著衝力躍上石柱柱身踏了一步躍上頂端,接著跳到另一邊的神廟屋頂,有了風術的加持,動作也比平常輕鬆許多。

  接著我看見方才被冰炎甩開的敵方黑袍躍上神廟屋頂,他一抬頭,我和他正好對上視線。

  他勾起像是感興趣一樣的笑,「妳是那個傳聞中的妖魔對吧。」

  我繃緊神經。

  「妳……」

  「我不想知道啦!」

  大叫一聲截斷他想說的話,正好看見冰炎就在附近。我壓低重心,往空中一跳、直接拉開和默罕狄兒的距離。

  冰炎伸出手,手中的長槍橫放。而一落下後,便直接單腳踩上了他橫放的槍身,接著壓低身體、就像是起跑前的動作,只不過我只有用單腳支撐著。

  絲毫未受火焰影響的滕覺也在默罕狄兒身旁落下,一黑一紫的身影直直的望向我們,對峙。

  「二對二嗎。」默罕狄兒緩緩勾出冷笑,握著長刀的手微微收緊,底下的水面似乎又更加血紅了幾分。「會看見這樣的搭檔,說真的還挺令人感到意外。」

  ……他是在講我們?

  我轉過頭去看冰炎,結果發現他的紅眼也瞧了過來,我們正好對上視線。冰炎挑起眉角,然後我們同時轉開眼。

  滿想說其實我們不是搭檔,而是使役之間的關係——但這種事應該沒必要在這種地方說出來,有些底牌還是不要太快在外人面前掀開。

  於是我閉緊嘴,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冰炎似乎也沒有要開口。誰都沒有對默罕狄兒那句話做出回應。

  默罕狄兒也只是笑笑不再說什麼。

  然後,重新開戰。



  我率先躍了出去,直接對上同時針對我而來的滕覺。

  他依舊還是一副笑笑的樣子,「不錯,不過妳覺得這次還能像剛才那麼順利嗎?」

  「總要試試看。」我哼了一聲,一邊對話的同時也已經對了不少招。

  似乎沒想要手下留情,他每一次出手都相當重,如果有一招沒反應過來的話恐怕就會步入劣勢,所以我很認真。

  但其實一直對招下去也不是辦法,總要找機會把這傢伙甩開,不然我大概遲早會被打敗。

  『真正的想法,其實是想去支援黑袍對吧。』

  璐菲斯特的聲音響起,對於她突然間出聲,意外地一點也沒違和感,彷彿她的聲音出現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只是有件事還是很令我意外,因為璐菲斯特其實很少發表自己的想法。震驚歸震驚,我還是沒疏於對付披著滕覺外皮的安地爾,這傢伙難對付的程度我不可能不曉得,也就更不可能大意。

  我當然想去幫冰炎,而且,我也很想趕快結束這場鬧劇。

  深黑色的法陣一個個在我身周像是猛然開放的花朵一樣旋轉張開,然後釋放出法陣本身的力量。好幾道攻擊型術法往滕覺襲捲而去,目的是為了不給他接近自己的機會。

  把他逼退一段距離,確定黑陣的咒術應該能拖住他一段時間,我追著冰炎的腳步,直接往神廟衝進去。

  一進到神廟內部,比外頭更加清新純淨的氣息馬上撲面而來。沒時間再細細感受,身後迫近的殺氣逼得我不得不轉過身去對付。

  晚一步進來的默罕狄兒手中長刀直往我劈過來。迅速躲開他的攻擊,冰炎隨即在另一邊翻身落地,直接把下一刀用長槍打開。

  原本還想支援冰炎對付默罕狄兒,但另一個氣息很不巧的在我們之後出現——該死,果然沒辦法拖住他太久!

  「妳可真會逃,想好好說個話都不行。」不急著撲上來攻擊,他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算是妳,我也是會失去耐心的。」

  「沒人要你來和我說話啊!」因為察覺到他在一進門就做了某些手腳,所以這次我一點也沒顧忌地講話,「一直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基本上,妳只要照著我說的話做就可以了。」他撥了下黑髮,輕輕的勾出笑,接著往前踏出一步,「我說過,妳會得到的好處還會佔了大半。」

  「……不管你怎麼說,」我皺起眉,退了一步,「我有我家學長了,不可能再跟其他人做交易。」

  「哦?那還真是……」

  我猜他應該是想要說「真是可惜」,但是還沒能來得及講出來,他突然打了住,然後身體一旋,接住從上空落下的默罕狄兒。後者的手腳無力地垂著,也沒再有其他動作,可是還有些微弱的氣息,大概是失去意識了。

  緊接在默罕狄兒之後,冰炎穩穩地落在地面,位置很剛好地擋在我和滕覺之間,「比申惡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你在和我們學院的學生亂說什麼!」

  將手中的人丟到一邊,他的神態看起來有些慵懶。「小心點,那並不是你能夠隨隨便便提起的身份。尤其在你身體不適的情況下,應該也不想把情況弄得太糟才是。」

  接著,他抬起手,手指自瀏海往後一梳髮,墨黑的髮色開始逐漸轉為暗夜般的藏藍,面孔也扭曲成另一個模樣,出現了看過好幾次、連我都覺得熟悉到不行的臉。

  「你……」我瞪大眼睛,但令我情緒出現劇烈起伏的,並不是他的臉,「你果然把他們學院的紫袍——」

  「嗯,我把他的靈魂吃了。」他的語氣依舊是那麼滿不在乎,彷彿這件事對他而言只是螻蟻般的存在,「不過妳還是和以前一樣,就算是已經敲定了的事實,妳還是會抱著無謂的希望——明明知道我把他的靈魂吃了,卻還是覺得他有可能活著。」

  安地爾微微一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好像同時在暗指著什麼。

  不過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因為他並沒有在那段話多加琢磨,便直接自顧自地講了下去,「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只好選擇這個紫袍吃了,但果然味道還是差了些,就不曉得黑袍的味道如何。」

  說著,他細長的眼往一旁躺倒在地的默罕狄兒斜去。

  還沒反應過來,可能只是在零點幾秒間發生的事,金色與黑色的狂火幾乎是同時碰撞在一起,然後相處的瞬間引發劇烈的爆炸,爆炸捲起的氣流刮痛了我的皮膚。才發現冰炎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默罕狄兒丟到廟門口旁。

  「玄,把明風的黑袍帶出去!」然後他抽出一張白色的符紙,『颶風、流火,成為我手上破敵的兵器吧!』

  我下意識地往門口衝,同時伸出手,「撻可!」

  不等我下達指示,撻可很快的凝出形體,還沒看見他完全成型,他就直接潛到地下,再次看見他之後,他已經到了外頭結界的另一邊,開始慢慢腐蝕結界。

  我回過頭,想去把默罕迪兒抱起來,卻沒想到在回頭的那一秒,左肩猛然爆開了劇痛,一點溫熱濺上頸間。安地爾的臉就近在眼前——「我說過,最好配合一點。」

  他笑著,是很扭曲的那種笑,其中只能感受到一種絕對的恐怖。

  安地爾從我的左肩慢慢抽出貫穿我肩膀的細針,一股麻痹感以及強烈的痠痛感几乎要癱瘓我的左半身。我移不開視線,但還是能夠從餘光看見肩膀散出大量血液,左半邊的視線整個是紅的,紅得刺眼。

  必須做點什麼——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該如何應對,身體就自己動了。咬緊牙,我翻手凝出黑咒組成的小刀,接著毫不猶豫地往他的頭部刺下去。

  其實我原本是想斬斷他的頸動脈,只是不小心偏了,黑色的刃整個沒入他的臉,貫穿顴骨。

  被甩開的冰炎猛地就出現在安地爾身後上方,接著右腿一個下踢,直接重擊上安地爾的肩膀,被他踢擊的位置傳來某種碎裂聲,我看見紫袍之下、鎖骨的位置以一種很不自然的角度下陷。

  然後止不住的暈眩和無力襲捲上腦部,在一次攻擊之後我直接跪倒在地。令人錯愕的是,那插在安地爾臉上,應該足以讓一般種族慘死的黑咒短刀看起來一點也沒傷害到安地爾。

  他還好好的站在原地,嘴角連抽都沒抽一下,然後他一點一點將沒入顱骨的短刀拔出來,連半滴血都沒流。「真是的,為什麼總是要做些徒勞的事呢。」他還在笑,那把刀下一秒就整個崩潰碎裂,而臉上的血口也在慢慢癒合。

  太大意了……我不該忘記這傢伙根本不是普通手段能夠對付的。

  「妳也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敵不過我。」安地爾的語調很緩,像是催眠一樣,而我的思緒居然也真的開始混沌起來,好像要維持意識是種要命得困難的事。

  他彎下身,朝我伸出手。這副景象不禁讓我想起某一天,他也是像這樣對我伸出手,是哪一天呢……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周圍的空氣似乎正在以相當快的速度下降,神廟裡地面的水慢慢凝結成薄冰,有些薄薄的冰霜悄悄地爬上我的手。

  才發現血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但傷口的皮膚卻還是沒有再生,只用一層薄薄的冰覆蓋著才止血。

  「看來如果不先讓你們失去行動能力的話,就連個交易都不能好好談。」安地爾頓住自己的動作,重新站直身體。他腳邊的冰上出現了銀藍色的火焰,然後形成小小的人牽起斷手,在他腳邊圍成一圈不停轉動。細小的聲音在四周響起,有點像是齒輪轉到的聲音,又有點像是誰在唱歌,但又聽不清。

  在他身後,是腹側裂開一道血口的冰炎。他也用了同樣的方式替自己止血,但薄冰下的傷口依舊看起來令人心驚。

  聽著那些細小的聲音,所有知覺彷彿被逐漸抽空。也可能是所謂的什麼精神一緊繃到極點就不會再有感覺,總之是沒剛才感覺那麼吃力。站起身,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安地爾。

  「我明明說過自己沒什麼好交易的。」我的語氣應該、不,是真的很冷,因為現在的自己沒心力再做出任何情緒起伏,「什麼下落……」

  我沒忘記他剛才所說的話。

  你說自己知道玄鳴的下落,但是,怎麼可能……明明你應該是——

  「明明我應該是鬼族,而玄鳴應該已經死了是嗎?」安地爾笑笑的說。

  我猛然抬起頭,才知道自己剛才不小心又把內心話說出來了。

  倒退一步,我表情陰沉地瞪著他,「你大搖大擺偽裝選手混進來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當然也不只這樣。」安地爾聳肩,轉動腳步,然後一腳踩熄地上的藍焰,周圍細小的聲音離開停止。「正好今日那三位我們懼怕的人都沒有到這裡觀看比賽,我想很多事都可以慢慢來,或許可以算是人類說的什麼……天時地利人和吧。」

  冰炎一個蹬步,瞬間出現在安地爾身後,揮拳,「很快就全部都沒有了。」

  就在冰炎語畢的瞬間,撻可猛地將結界撕開,從碎裂處出現了蜘蛛網狀的裂痕,接著結界整個碎裂,然後像是被吞噬殆盡一樣完全消失。

  旋過身接下冰炎的徒手攻擊,安地爾冷哼一聲,「真是不死心。」

  「玄,出去後馬上向大會請求退場!」握緊長槍,冰炎毅然決然地往安地爾發動攻擊,而後者也不得不應對,兩人就這麼對峙上。

  抱起昏厥的默罕迪兒,我立刻往門口衝去。

  要不要退場也得是我決定。





















來不及把該有的進度打完(#   不過字數也差不多了
應該算是轉捩點吧這兩章(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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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2-3 23:06:25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番外—各自的理想

  「小月,妳在裡面嗎?」


  總覺得有點無奈,一開始只是發現妹妹突然不見,後來找到居然躲在櫥櫃。


  當玄鳴打開櫥櫃門時,玄月整個人縮成一團的坐在裡面,皺著一張小臉,從陰暗與霉味中,感覺很哀怨的看著他。


  不,不是,他做錯什麼了嗎?


  「怎麼了,月?」忍下想要嘆氣的念頭,玄鳴決定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只見玄月用力的搖搖頭,一句話都不肯說。


  只是那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見狀,玄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於小孩子的想法玄鳴一向不太能揣測,尤其是眼前這外表年紀只有四歲的妹妹。脫離了這個年紀不知道有多久了,他完全想不起來這個年紀時的自己都在做什麼,想的又是什麼樣的事。


  櫃子裡的小孩盡所能的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小小的虎牙咬著嘴唇,不曉得在忍些什麼。


  玄鳴無奈的伸出雙手環住小孩的身體,才發現她的體溫低得不正常。在這之前玄鳴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情緒波動,但現在他知道,這絕對不是玄月什麼情緒都沒有。


  該說是太會掩藏情緒嗎……連他都探測不出來。


  「小月,出來好嗎?妳也還沒吃飯,多少先吃一點吧。」


  為了增加對附近人群的說服力,玄鳴用貓妖的幻象能力將外表年齡維持在十歲左右,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兄妹。


  不過即使外表變了,力量也還是不會改變,他輕而易舉的就完全無視玄月的掙扎,把她從櫥櫃裡整個抱出來。


  一離開密閉的空間,玄月便再也無法掩藏自己的情緒。肉眼也看得出來的害怕被玄鳴看在眼裡,然後玄月就像是求救般,雙手繞過玄鳴的頸項,緊緊抱住對方。


  「有……有人……」


  耳邊傳來顫抖的聲音,他一邊抱著玄月站起身。另隻手一邊輕輕拍著背,試圖將情緒安撫下來。「有誰呢?」


  拍背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他感覺到玄月抓著自己的手越收越緊,肩膀附近的皮膚還隱隱傳來刺痛,恐怕是爪子伸出來、扎進肉裡了。


  不意外的話等等換衣服應該就可以在布料上頭看見一片血印了吧。


  「他們從天空下來、殺死很多大氣精靈……來了。」


  像是回應玄月的話,門口的電鈴突然響了起來,鳥笛聲迴響在屋內,勾起了令人煩躁的情緒。


  尤其是熟悉地令人厭惡的感覺……不用打開門板也能感受得到。玄鳴瞇起眼,在玄月看不見的角度,以陰沉的眼神直直盯著玄關的方向。


  「是不好的人……?」玄月小聲的問。


  耳邊傳來有些遲疑的問句,但玄鳴只是輕輕地搖頭,「不用擔心,我會去看。」


  將人帶到睡房,玄鳴抱著孩子走向床鋪,隨後將人放置到床上。看著玄月依舊是一副快哭出來的小臉,他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在房間等我。」然後,他走出房間,將門反鎖上,同時佈下隔離結界。




  ☽




  某個女人告訴他,他們有兩個家。


  一個是從出生以來就一直生活著的隱秘之地,第二個則是連另一個至親之人也不願承認的、眾種族排斥的陰暗之地。


  他們的父母分別來自不同的地方,彼此的故鄉遠到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也不該會扯上關係。但生命總是無常,那兩人就這麼搭上了緣分,接著延續了許久的時間。


  在那段時間中,他和妹妹也曾經參與過許多日子。然而,記憶中那曾經是自己最重要的兩人的面容,此時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那是久遠得連自己都無法完整想起的時間。




  ☽




  打開門的那瞬間,玄鳴毫不猶豫地揮出拳。『砰——』


  還沒來得及反應,圍在門口的其中一人整個臉部被揍得凹陷下去,然後不敵衝擊力,整個人往外飛出一大段距離最後撞上牆面。某種不明的碎裂聲隨之傳入在場所有人耳裡,然而仔細一看,應當受到衝擊的牆面是安然無恙,一如既往地平整光滑。


  圍在門口的,除去幾秒前被打飛的其中一位,另外兩人皆是瞪大雙眼,面容的蒼白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因為生理變化而整個刷白。愣愣地看著被揍飛而一時間爬不起來的同伴幾秒,接著他們把視線轉往某個不說一聲就加害於人的兇手。


  只見那名一頭白色短髮的少年低垂著頭,一邊慢慢收回手。不知是不是錯覺,兩人似乎看見對方的身形正在以可見的速度開始抽高,原先看起來還有些過大的衣服也逐漸貼合身形。一臉陰冷的青年站直身,有著詭異色彩的異色瞳瞪向了其中一人。


  「少、少主……」


  被瞪的那個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只有剩下的一人還能稍微發出聲音,但就算現場只剩下自己沒被直接釋放壓力,他也能從旁感受到從玄鳴身上散發的壓迫感。


  該說果然血緣不會騙人嗎……不知為何,他很想笑,即使正面對著令人難以呼吸的壓力,笑意卻沒來由地浮現出來。


  「我應該有說過,我不會接受那個地方。」與陰冷的臉色相映襯,低得像是低吼的嗓音從玄鳴的喉嚨發出,他接著將視線掃向旁邊的另一人,「伊瓦里亞,這同樣是妖魔王的想法,你難道想要違逆嗎?」


  「即便如此,我們也希望至少能迎回陛下的後裔。」被稱為伊瓦里亞的青年絲毫不退卻,雖然感覺到壓迫感正刮痛著皮膚,他也不想因此而退縮,「只有那裡才是少主的歸宿,只有我們才會接納少主。


  「若是不回到妖魔界的話,少主就只能躲在原世界這樣的角落了啊。」說到這,伊瓦里亞一邊冒著冷汗,一邊強硬地勾起笑。


  玄鳴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溫度了。




  ☽




  那是他,還有父親最不想提到的地方。


  一切都是從那裡開始,被擁上為妖魔王排名第二的父親沒有名字,就像是從未被正視過一樣沒有被賦予名字。之後為了方便稱呼,大家都叫他「無名」。


  妖魔之王「無名」,沒有任何事物進得了他的眼中,在不知不覺中,他擊退了所有想將他踩在腳底的妖魔,唯一輸給的只有當時的排名第一。


  而擁有「玄冥」這個名字,則是後來一點的事了。而那個時候,他也從妖魔界離開了不知道有多久。


  ——直到遇見那名與其他人、其他事物都不同的女性。




  那名女性正是他和妹妹的母親,看在他們、無論是對玄冥、玄鳴還是玄月而言,她都是最特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關係,玄冥從此便相當排斥回到妖魔界。


  或許是怕再度和妖魔界扯上關係會帶給母親與她的族人危險,也可能有其他因素。在和母親相識之後,玄冥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妖魔界的任何事物。


  然後,強迫自己像是普通種族一樣活著。




  在長大學會自己思考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玄鳴才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天生就身為妖魔的父親,永遠不可能像個普通種族一樣活下去。


  ——尤其是想要像母親這樣的白色種族一樣生活,是更不可能的。


  他一直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有辦法出生,而且出生後還什麼排斥的反應都沒有。兩個完全對立的種族,為何還能夠有孩子。但是到後來他也放棄思考這個問題了,生命充滿了無常性,本來就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就算如此,父親也不可能……


  感覺到蹊蹺後,他便開始默默觀察起父親。而在自己預料之內,也不想看見的事真的發生了。


  父親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衰弱,就算旁人不覺得玄冥會弱到哪裡去,玄冥也有能力自己打退敵人。可衰弱的確是事實。


  似乎也同樣注意到這件事,妖魔界時常會派來使者,想接回他們曾經的王。但最後都不了了之,無一不是被玄冥趕回去。


  他無法丟下母親,也無法丟下自己的孩子。玄鳴只是默默看著什麼都沒有做,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固執地跟什麼一樣,自己是不可能說服他回到妖魔界恢復力量。


  在被趕走不知道幾次後,妖魔界的傢伙總算是明白了些什麼,出現的次數不再像一開始那麼頻繁。但這並不代表妖魔界的傢伙們放棄了。




  ——現在這幅景象就是他們還未放棄的最佳證明。




  過了好半晌,一開始被揍飛的那一人緩緩地撐起身體,雖然手腳頸部都還以不自然少的角度扭曲著,不過並不影響他站起來。


  看著對方慢慢把自己的肢體扭回正常角度,玄鳴嘖了一聲,「你們真的很煩。」


  「少主的脾氣也真的很不好。」聳了聳肩,伊瓦里亞看似從容地道,然而額上佈滿的冷汗還是出賣了他。「因為少主總是不順從,也只能這樣了。」


  「所以這次還找了幫手是嗎。」玄鳴瞇起眼,除了伊瓦里亞,另外二人都是沒見過的面孔,共通點即是他們都是妖魔之身,此時看見的人形應該是用了什麼法術。


  「我想,若是不這麼做的話,少主是不會乖乖聽話的。」斂起輕浮的笑容,伊瓦里亞沉重地望著對方,「不管用什方法,我們都要把少主帶回去,這是大人的命令。」


  「……」再一次聽到不知聽了幾次的話,玄鳴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一點也不掩藏自己滿滿的不屑,「所以,不跟你們走的話你們又想怎樣?我沒必要跟你們走,除了你們上司的命令,就沒有新奇一點的理由要我回去了嗎?」


  伊瓦里亞沉下臉,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回應。身旁兩名同伴表情同樣也沒好看到哪裡去,但也沒有出聲。「少主……」


  「明明有一大段時間沒有出現了,現在卻又突然出現的原因是為了什麼?」玄鳴勾起冷笑,「不要再說什麼是因為誰的命令,你們明知道我不會因為這個理由而就範,卻又一直用這個說法來搪塞,該不會真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現在還不想說?」他瞇起眼,看著伊瓦里亞身後表情明顯出現動搖的二人,玄鳴絲毫沒有要退讓的跡象。


  「……」伊瓦里亞抿起唇,「少主,失禮了。」


  接著,他向著玄鳴的方向蹬出腳步,甩出銳利的黑爪。




  一個細微的聲響過去,伊瓦里亞瞪大雙眼。


  「……呵。」


  不僅是伊瓦里亞本身,另外二人也像是反應不過來一樣,驚愕地瞪大眼。


  沒能來得及碰到玄鳴,伊瓦里亞的雙腳就像是跟不上身體,在反應過來時,就已經雙雙和身體分離。從大腿中間,完整的切面一時間還跟不上,遲了快半秒才有所反應,黑色的血液像是潰堤一樣傾瀉而出,灰色的地面在瞬間被染成異樣的色彩。接著,失去雙足的伊瓦里亞重重地摔了下來,就這麼在血泊之中,倒在玄鳴面前。


  「我沒有太多時間,只給你們兩個選擇——」冷眼看著對方,玄鳴用自認為和緩,聽在他們耳中卻十足冰冷的語氣說,「現在就說出你們真正的目的,然後安靜離開;或者是我打殘你們,自己讀取記憶再把你們遣返回去。你們要哪一個?」


  接著,他咧開笑,抽動手指、將看不見的刀鋒抵在三人的頸上。




  ☽




  「這次好像花了比較多時間。」


  「……你一直都看著嗎?」


  望向身後,半掩著門、在門後探出臉抬頭盯著自己的男孩——此時還是個小鬼的白詅嵐,玄鳴勾了勾笑,並非先前面對妖魔使者時那種冰冷的笑,而是有些偏向禮貌性的商業式微笑。


  他記得剛才應該有好好佈下三次元結界才對,如此還是被查覺到了嗎……


  「遠方的天空無預兆的出現黑暗氣息,其中夾帶的負面情緒讓許多遊靈起了騷動。有些在意是怎麼回事,所以就在一旁看著了,沒有事先告知真是不好意思。」


  邊說,白詅嵐將門板完全推開,淡漠的眼神讓人有些難以相信他只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連說話的語調也是毫無起伏,卻也不是充滿死氣,而是另一種平靜的感覺。


  「不要緊,反正不是什麼大事。」玄鳴搖了搖頭,「那些傢伙應該會安分一段時間。」




  ——在發覺實力的差距後,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來了。


  他們大概沒預料到,早在玄鳴打開門、揮出拳的那瞬間,他們的身周就已經佈滿了無數以力量凝成的絲線,是玄鳴的領域。只要他願意,他們隨時都能化為肉塊,而後永遠失去再生的機會。


  不過最後他只是隨隨便便打暈對方,讀完記憶就開啟遣返陣法把伊瓦里亞等人丟回去了。打得太慘的話之後可能會惹上麻煩,事後處理就會更煩人。


  讀完自己需要的資訊,一些猜測同時也被印證,以及妖魔界真正的目的是為何。


  他一直覺得妖魔之間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家人愛,更何況除了自己的父親,他和妹妹在妖魔界也沒有其他家人。所以那些傢伙只可能是心懷不軌——他是這麼想的。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事情冒似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伊瓦里亞口口聲聲喊著的「大人」是曾經受過父親幫助的妖魔。實際狀況他不曉得,只是那個人似乎是真的很在意他們。


  然後、父親離開妖魔界後一段時間,力量開始衰弱的事不知怎麼就被對方給發現了。於是對方一直想說服父親回去;後來發現無法說服了,目標就此變成了玄鳴,他們害怕同樣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該說還好那些人不知道玄月的存在嗎,否則的話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媽媽曾經說過,有些人會來找鳴,指的就是他們嗎?」白詅嵐歪了歪頭。


  「又被她猜中了呢。」玄鳴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沒有馬上答上話,白詅嵐只是一個勁地盯著玄鳴。


  他知道玄鳴的來頭,是曾經幫助過冰川精靈的人——這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的,據說是許久以前的事,至今精靈們依舊緊記著。


  或許現在還不曉得玄鳴真正來歷的就只有玄月了,明明是最親的親人,卻完全被蒙在鼓裡。雖然玄鳴應該有自己的考量才這麼做,但小月之後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難過……


  還不曉得玄鳴之後會怎麼打算,會就這麼一直隱居下去,還是說會做些什麼……?


  接著,白詅嵐想起了剛才那些妖魔的臉。「鳴,你……」


  似乎也在想著什麼,玄鳴沒有馬上進屋而是站在外頭讓白詅嵐盯著自己盯了很久,直到後者出聲才回過神,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居然站在門外發呆。


  隱隱有些尷尬,不過白詅嵐看起來沒有察覺的樣子。壓下尷尬的情緒,玄鳴轉過頭,「有事嗎?」


  「你……會離開小月嗎?」


  一瞬間,玄鳴有種冷不防被打了一拳的錯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或許是因為事情牽扯到的是玄月,她是能讓自己有所反應的前幾名之一。


  他盡量不抽動表情,看似平淡地回望白詅嵐,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魔界的人看起來不想放棄的樣子,」白詅嵐微微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件事就讓他有點鬱悶,「從剛才他們的說詞,似乎不知道小月的存在,只是想把你帶回去。所以我想你會不會有一天就真的這麼跟他們走了,留下小月一個。」


  不曉得是不是種族的關係,玄鳴總覺得眼前的孩子其實很敏銳,無論是直覺還是觀察力。


  看著對方半晌,玄鳴決定不正面回應,「嘛,誰知道呢……」


  白詅嵐猛地抬起頭。


  「搞不好哪天真的會突然出現比我強一百倍的傢伙,然後就把我抓到魔界去了。雖然現在還沒有,但也不是不可能啊。」玄鳴笑了笑,看起來很是嘲諷,他別開視線,逕自無視白詅嵐愕然的神情,用開玩笑般的語氣道:「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的話,只好麻煩你幫我照顧小月了。」


  冷不防得到這種回應,頓時間、白詅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睜大眼睛望著玄鳴。


  「哈,說是這麼說,不過那天應該還滿久的。」他笑了一聲,白詅嵐認真的覺得玄鳴不是在開玩笑。接著,玄鳴仰起頭,做出伸展頸部似的動作,然而視線卻是往一旁轉去,對上白詅嵐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所謂的回眸一望,「總之,我不會跟他們走的。」


  他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白詅嵐這麼想。


  聽見玄鳴的回應,他感覺自己的神經似乎整個放鬆下來,或許自己就是為了聽見對方說這句疑似保證一樣的話:玄鳴不會離開這裡。


  一掃方才的沉靜,對著玄鳴,白詅嵐淡淡地彎起笑,「那就好。」 


  玄鳴也是笑笑地望著他,沒說什麼。






  妖魔界的傢伙確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出現,直到他離開的前一刻,都沒再出現過。


  至少,沒再直接出現在他面前。


  而那時和白詅嵐所說過的話,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再提過。或許有的時候其中一方會想到,但誰都沒有說出來。


  隨著時間流逝,白詅嵐可能也已經察覺了些什麼。那時玄鳴只對他說不會和妖魔走,而不是不會離開。


  到某一天,他會不得不離開。即使他們都希望自己留下,自己恐怕還是會違背他們的期望。




  他曾經很厭惡那個男人——離開了原生的妖魔界,硬是強迫自己像其他種族一樣生存的父親;固執己見,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離開自己愛人的父親。玄鳴真的很討厭他。不知從何開始,也沒再說過任何一句話,即便雙方都還存活,此時卻比互相不熟識的陌生人還要不如。


  到了後來,他才發覺到自己可能真的和對方極為相似。有些說不上來,但他有種重蹈了父親覆轍的感覺。


  雖然覺得好笑,但玄鳴並不後悔。他也算是理解了父親的想法,只要是為了自己的理想,沒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無論是以什麼形式,只要玄月能夠活下去的話就好了。這是他、以及除了玄月以外,他最重視的二人同樣期望的。






























這個番外其實是想說,玄鳴和玄月在原世界的這段時間,在玄月不知道的時候,玄鳴都偷偷在幹什麼(雖然只是其中一件事(#
順便說明 白詅嵐一家事實上是知曉玄鳴身分的/ (這個應該也能從番外<片段>裡看出來……
然後應該有人注意到玄冥……和玄鳴名字很像的這件事,兩人不是同一個人XD"前者有在正文的永夜篇(15章後半)至於「玄冥」這個名字的由來之後會在正文說明






2016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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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4 20:36:11 | 顯示全部樓層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被蒙在鼓裡玄月是幸福還是不幸…

今天我收到了聖誕節卡片了!(還是該叫賀年卡)
圖果然超棒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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