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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6-3-6 19:5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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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絕不能死的新生(上)
本帖最後由 s10130559 於 2016-3-12 00:55 編輯
可奈莉芙雅
當褚學長丟下移動符、拉著我去撞那列疾速行駛絲毫未減速的新幹線時,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某些片段的殘影在腦中掠過,凝精聚神地看了一眼,我發現那不是某本原世界書籍上所寫的「人生走馬燈」,而是笑得燦爛的大哥和冷著臉的二哥聯手把列車碎屍萬段。
當下的我想著,這或許是守世界物種的體質和原世界人類有所不同而帶來的差異吧。別人是回顧過往一生,我卻是預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會發生的未來。
即便我最後連半塊皮都沒有擦破,京都車站與新幹線也在我再次睜眼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以充滿力量的雪白晶石所砌成的大門與大門兩側一尊尊肅穆莊嚴的精靈石像,我還是決定將「得撞新幹線才能進學校」這件事放在心底當永遠的秘密。如果被大哥和二哥發現,他們一定會把「太危險」當作要求我轉學的理由。不僅如此,帶著我撞車的褚學長也會跟著遭殃。
一面在腦中思考回家該怎麼天衣無縫地瞞過二位兄長,我睜大眼睛觀察著四周的環境。視線定在空空如也的大門上頭,我有點納悶地詢問一旁的褚學長:「褚學長,新生手冊上說的時鐘呢?怎麼不見了?」虧我還期待著能夠一窺殺人時鐘的廬山真面目。
「欸?」經我這麼一問,褚學長才抬頭,「真的不在耶。說不定是被校董事移去其他地方了。」
他的表情十分微妙。但我想原因並不是因為時鐘因為不知名的理由在新生訓練這天缺席,那張完全不會隱藏想法的臉上清楚地寫著「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想看這種鬼東西」。
「咦?褚學長不知道嗎?」這下換我驚訝了,「Atlantis學院的校門口時鐘有著『維納斯』的美稱,本來是掛在某座神殿裡的,是守世界數一數二的名鐘。雖然過去不少人在觀光遊覽時慘遭輾過,但這並不減它的人氣。」
聽完我的話,褚學長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微妙形容了,而是扭曲,無聲地吶喊著「有必要為了看個時鐘而賭上性命嗎!」。
「呃……大概是因為我在原世界土生土長,所以不知道有這回事。」褚學長勉強地笑了笑,接著他看了看手錶,「啊,趁教室還沒移位前,先帶妳去班上報到吧。」
不由分說,他拉著我跑進校門。穿過校門時,還不動聲色地用似乎是幻武兵器的手槍解決了埋伏在附近的小詛咒體。
就如我先前所說,褚學長果然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一年A班到了。」帶著我爬上層層樓梯,途中還順手放倒了幾個想偷襲我們兩人的褚學長站在我的教室前淡定地說,完全視剛才的偷襲為無物。
「啊,謝謝褚學長。」我道謝後,移動腳步準備進教室。
才走了兩步,一道甜美的女性嗓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漾漾!」
從眼角瞥見褚學長轉頭望向聲源,我也好奇地停下腳步。不出兩秒,一位留著金色中長髮的綠眼女生蹦了過來,兩條短短的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著。
這個可愛的女生應該是褚學長認識的熟人,他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喚了一聲:「喵喵。」
被稱作喵喵的女生轉頭看向我,我下意識地回以微笑。
「妳就是可奈莉芙雅同學嗎?長得好可愛喔。」她燦爛地笑著,陽光般的笑容與朝氣和大哥有些相似,「我是米可蕥,和漾漾同班的好朋友。」
「米可蕥學姊好。」我乖乖地打招呼。
第一眼看到米可蕥學姊時,我還以為她也是高中生呢,沒想到和褚學長同年。不過,話說回來,褚學長的長相也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稚氣了一點。
「喵喵,妳怎麼會在這裡?」褚學長疑惑地問道。
「喵喵來這裡就是特地為了等漾漾喔!」米可蕥學姊說著十分容易讓旁人誤會的話,但是看褚學長的表情,似乎是已經習慣對方的說話方式了,一點臉紅害臊都沒有,「輔長請我轉告漾漾,等等記得帶可奈莉芙雅同學到保健室一趟喔。」
這下,不只是褚學長摸不著頭緒,我也一頭霧水。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保健室報到?
不清楚米可蕥學姊是真的不曉得原因,還是純粹賣關子不想說,她把話帶到後就跳下三樓離開了。臨走前,還笑笑地加了一句「一定要來喔!不然喵喵就放……去把你們帶過來。」,那意義不明的微笑和我那大哥在威脅或套敵人的話時所露出的表情有九分相像。
抹了抹臉,褚學長一臉無奈地對我說:「我在這裡等妳報到結束。」
張口,我本來想說些推辭的話。但在發現褚學長是真的不想被米可蕥學姊所消音掉的不明物體追趕時,原本想說的話硬是轉了個方向。
「啊……嗯,那就麻煩褚學長了。」
報到和選課的時間並沒有想像中的長。
班導是個看不出來已經成年一臉高中生樣的娃娃臉黑袍,教的是武技課。若不是他稍稍露了一手,用一根手指瞬間化解掉台下某個學生朝他扔的高級法陣,證明他身上的黑袍不是穿假的,我看應該有不少人想扳倒老師吧。
比起新老師和新同學,課程內容才是最讓我感興趣的東西。因為身體狀況從小就不太穩定的關係,在上高中前,我一直是在家裡自學。大部分都是由父親與母親兩族中的智者授課,偶爾父母有空時,他們也會親自指導我。雖然說學到的東西也不少,但是在知識廣泛度和實際操作兩方面上十分有限。
必修課程可大略分成兩種:理論和實際演練。理論方面,不外乎是生物課程、世界史、通用語等;實際演練則是武技、基礎法陣、基礎符咒這些課程。除了為數不少但看起來都蠻有趣的必修之外,我還額外選了醫療術、結界統合、感官增強訓練等選修課。
不知道是我們班的班導特別隨興,還是學院裡老師們的個人風格都是如此強烈,把事情快速地交代完畢,不民主地選了一位班長管理班級大小事後,他就宣布新生訓練到此結束。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學生們放生的班導沒有留任何時間給大家提問,像個小孩子一樣,一蹦一跳地出了教室。在他消失前,我似乎看見他和另一名黑袍使用移動符相偕離去。
至於接下來要一起相處三年的同學們……先不說有一半的人根本沒出席新生訓練,有露臉的對於認識新朋友似乎興致缺缺,大家都沒有怎麼互相交談,將選課單交給可憐的班長後就離開教室了。
現下的我沒有聊天的時間,加上對於冷漠的同學們也不怎麼感興趣,我最後一次檢查單子、確定沒有填錯或漏填後,起身走向站在講台上幫老師收選課單的班長。
「謝謝你。」基於基本禮貌,我在交出單子時向班長道謝。
「不、不會,」不知道為什麼,班長一臉驚訝地抬頭看向我。我猜,應該是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不吝於多說三個字的緣故吧。他瞥了一眼我的單子,接著小心翼翼地問道:「菲薩特同學……?」
聽見自己的姓氏,我反射性地回應:「是?」
「啊,沒、沒事,」他連忙搖頭,「只是覺得這個姓氏有點眼熟而已。」
聞言,我微微蹙眉。
「菲薩特」是我從父親那兒繼承的姓氏,但這並不是個常見的姓。族人數量不算多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點是因為這是一族中出生於族長家──也就是許多人口中的本家──的成員才能在名字後加上這個姓氏。而守世界中雖然種族眾多,但是每個種族對於使用名稱作為劃分界線有著相同的默契。畢竟,沒有人會想要因為名字的緣故而捲入種族紛爭中。總地來說,守世界沒有所謂同名同姓這回事。
「是嗎?」並不想知道對方從哪裡聽來這個姓氏的我有些敷衍地應答著。
「嗯……」可惜的是,他並沒有發現我臉上微微的困窘,自顧自地開始回想了起來。就在我想要藉故離開時,他突然說道:「啊!我想起來了!不久前接到的監察任務就是要記錄兩個都姓『菲薩特』的人的任務執行狀況。任務難度可能有黑袍程度,兩個紫袍卻破天荒地在短時間內解決。除了一點小失誤之外,基本上處理得可說是近乎完美。」
一對同姓「菲薩特」的紫袍搭檔、不意外地又出了點「小」失誤──綜合以上兩點,這兩人是我二位兄長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萬。
「班長,你是巡司?」同班同學是巡司的驚嚇度完全蓋過他看過我兩個高破壞度哥哥的事實,在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前,話語已經脫口而出。。
「啊,小聲一點。」他有點慌張地請我降低音量,即便這附近只剩我們兩個……噢,還要加上在走廊上等我的褚學長,「我還不想因為這個身分惹來麻煩。」
想起二哥常常在收到過失單時,一個不爽就在掌心凝聚風刃把紙張絞碎的情形,我突然有點同情擔任巡司一職的袍級們。雖然是工作,但是如果被堵到,難保被摧毀的除了那張單子還會有什麼其他的人事物。
「班長你是紫袍?」印象中,二哥口中殺千刀該死真不應該存在的巡司們似乎都是紫袍。
他抓了抓頭,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我現在還是白袍。雖然有能力通過考取紫袍的模擬測驗,但是還沒找到人寫推薦信。」
「原來如此,那班長你加油喔。」我真心地為看起來一臉靦腆害羞有極高可能性被兇殘袍級們毀屍滅跡的他加油打氣。
天地如此寬廣,為什麼要找一個如此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來為自己增加人怨呢?
「謝謝妳。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他又笑了笑,溫暖的笑容如冬陽般和煦暖和,「我是來自祈漓之森的霧之精靈,名字是涅爾・祈。很高興認識妳,可奈莉芙雅同學。」
原來是精靈啊,難怪有著與生俱來的美麗外表和脫俗氣質。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開學見囉,祈。」我向他道別,轉身走出教室。
「可奈莉芙雅,」他在我身後喚道,聲量不大不小,剛好足以讓我聽見,「我的名字是涅爾。開學後見。」
頓了一下,我回頭,嫣然一笑:「再見囉,涅爾。」
連自家兄長都無法抵擋的巧笑效果很好,我看見淡淡的紅暈爬上他閃著微光的皮膚。
看來,新生訓練也還是有點收穫的──踏入褚學長弄出來的移動陣前,我好心情地想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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