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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絕不能死的新生(下)
本帖最後由 s10130559 於 2016-4-14 14:06 編輯
可奈莉芙雅
移動陣是直接轉入保健室內的。直到從門外飄進來的血腥味讓我不住地皺起鼻子，我才明白褚學長剛剛在用手機時所哀號的「什麼！輔長還沒處理那堆！快點請他處理啦……」。
所謂的「那堆」，應該是外面為數不少的屍體們的代稱吧。
不過，不愧是可以不斷起死回生的學院，復活這等平常再重要緊急不過的事，現在居然比不過理應是校醫但就我看來更像山妖精遠房親戚的蓬毛土著幫我一個人做健康檢查。如果外面那群人被復活後發現我就是害他們復活延遲的罪魁禍首，包準會有一堆麻煩事找上門。
雖然很想開口打斷土著這名義上是健康檢查但實際上半個儀器法陣都沒用上，反而更接近……呃，「視姦」的身體檢查，但礙於對方是師長，我只是個才來第一天的小高一，我還是乖乖站著給他看。他盯著我瞧了大概三分鐘後，才終於把視線移開。
三分鐘是褚學長計時得來的數據，我自己倒是覺得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非常不自在。
結束詭異又莫名其妙的健康檢查後，校醫把褚學長拉到一邊講悄悄話，早先見過一面的米可蕥學姊則是從冰箱裡拿了一罐飲料給我。
手中的罐子設計簡約但是優美，我認出上頭的文字是精靈語，可惜我沒學過，看不懂內容是什麼。
大概是看我把瓶子轉過來轉過去地看，遲遲不把飲料打開來喝，米可蕥學姊笑著說：「這是精靈飲料，很好喝喔！還附有補充體力的效果。」
拉開鋁製拉環，我將罐口湊到嘴邊，小小地啜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嘗起來有點像春初的清泉水和上雪紋花的花蜜，洗淨一身疲憊的效果非常好，從起床一直到現在都纏著我的輕微頭痛消失無蹤。
「妳的名字是……可奈莉芙雅・菲薩特，對吧？」剛好喝完一罐精靈飲料，蓬毛土著走了回來，後面跟著一臉被驚嚇過的褚學長。
「是。」我回答。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妳。」一反剛進來時表現出的嘻皮笑臉，他有些嚴肅地開口：「雖然這裡可以無限復活，但是請妳盡可能地降低使用復活機制的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完全不要死掉。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點無理，所以我有請漾漾小朋友和小冰炎幫忙，但妳自己還是多注意一點。」
我是不會做些讓自己去送死的事情，但是校醫的特意提醒讓我十分納悶。
秉持著任何問題都要搞清楚的上進精神，我反問：「為什麼？」總會有個原因吧。
原本期望得到一個好解釋的我卻只獲得一句完全不講理的「哎，反正不准死掉就對了。」和對方為了逃避問題而開始裝忙的身影。從校醫口中問不出來，我把目光移到剛才有參與秘密討論的褚學長身上。
褚學長看起來也很想消失不見，一臉尷尬地笑了笑，避重就輕地給了一些我敢保證絕對不是真正原因的答案：「呃……來這裡復活真的一點都不好！輔長他在幫學生復活的時候，會偷偷在器官上繡花，悲慘一點還會遇到傷口沒有消毒乾淨內臟發炎化膿死第二次。還有啊，黑色……我是說分析部門的九瀾先生有時候也會過來，順手就摸走死人的內臟，復活後臟器不全一點都不好玩！所以學妹，千萬不要死掉啊！」
即便這番語重心長的告誡完全沒有為我解惑，見褚學長一臉悲痛的模樣，我還是告訴自己不要隨隨便便死掉好了。
「事情應該談完了吧。」米可蕥學姊湊了過來，「如果已經結束的話，漾漾趕快帶可奈學妹去肯爾塔喔。這是賽塔一早來保健室時，請我轉達給漾漾的。」
笑笑地提醒我們之後，她一個轉身、氣勢洶洶地對校醫大喊：「輔長，趕快開始工作了！族長說她今天會來檢查！」
以校醫「什麼！老姊今天要突襲檢查！」的淒淒慘慘戚戚悲愴吶喊作為背景聲，褚學長一臉無奈地丟下一張移動符，帶著我離開了保健室。
現在的我站在名為肯爾塔的大水晶塔前。灑落在水晶上的陽光折射出不同顏色的光芒，十分壯觀。肯爾塔不僅外表光彩奪目，這附近的氣息也比其他地方還要來的純淨，很像小時候拜訪過幾次的天使族居住環境。
「這裡就是肯爾塔，」褚學長很盡責地為我解說：「負責管理學校住宿事宜的賽塔通常都會在這裡。對了，賽塔是世上十分少見的古老白精靈喔。」
「學校的行政人員是已經退出歷史潮流的白精靈？」我驚呼。
白精靈已經幾乎都隱身在歷史幕後，不再參與世間的一切──這是我從精靈史的書上讀到的。不要說白精靈，連入世的精靈都不常見。除了巡司班長之外，接下來要見的行政人員是我活到現在實際接觸的第二個精靈。
「呃，對。至於原因……一言難盡。」褚學長模糊地回答。
既然不好說，我也不強求。好歹這也算是別人的隱私，而收集八卦這件事從來不是我的興趣。
帶著揉合了興奮與虔敬的心情，我跟在褚學長身後進了肯爾塔。剛踏進室內，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好從眼前的水晶台階步下。淡金色的長髮披散著，那顏色幾乎要與穿透進來的和煦陽光融為一體；溫和的綠眸中含著淡淡的情感，令我難以想像眼前的精靈究竟走過了多少歲月、看遍了多少人間風景，才擁有這似能看透一切、凌駕於七情六慾之外的靈魂之窗；以淡金色繡線描繪出的花紋熠熠生輝，與他閃著微光的皮膚十分相稱。
「日安，年輕的學生們。」他彎腰行禮。
我和褚學長趕忙回禮。
站直身後，褚學長向我介紹：「這位是擁有『光神的貓眼』之稱的賽塔，負責處理學校的住宿事宜。」
「願主神祝福踏進未知世界追尋未來的年輕學生們。」賽塔溫和地一笑，聲音悅耳如優美樂章。
「賽塔，不好意思，」褚學長開口：「請問找我們來是要處理學妹的住宿問題嗎？」
「是的。」賽塔手一翻，抓出了一把鑰匙，「依照註冊單上所示，我們已經安排好房間。」
接過鑰匙，我仔細打量起手中的小玩意。與一般鑰匙不同，這把並沒有吻合鎖的鋸齒凸起，倒像一根偽裝成鑰匙的粗針。鑰匙的頭作工精細，完美呈現光之治癒法陣的陣心，與綁在鑰匙上的小巧粉黃色晶礦相呼應。
這時，褚學長驚訝的低呼轉移了我的注意力：「黑館的鑰匙？」
「相信優秀的孩子能夠從眾黑袍身上習得寶貴知識，」賽塔輕柔地說：「就如同當年的您一樣。」
捕捉到「黑袍」兩個字，我猛地抬起頭。
一旁的褚學長露出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在我眼裡看來，「願主神保佑妳」的意味濃厚。過了幾秒，他艱澀地開口：「呃……其他宿舍都滿了嗎？」
沒想到，眼前的精靈搖了搖頭：「棘管尚有空房，不過這是『那三位』的指示，因此做了如此安排。」
「這樣啊……」褚學長看了我一眼，嘆氣。
僅僅是那迅速的一瞥，我仍讀出他眼底的嘆息──學妹，保重啊。
歸納整理後，結論似乎是我所要入住的宿舍和黑袍們是同一棟。不過是宿舍和一般同學有點不一樣，有這麼嚴重嗎？
「如今，您也已能獨當一面。」賽塔那如湖水般溫潤的眼看著褚學長，「領導新來的孩子吧，就如同當年年輕的黑袍引領您選擇自己的未來一樣。」
賽塔的一番話讓褚學長放鬆了下來，他微微勾起嘴角：「嗯，我會盡己所能的。」
賽塔笑著點點頭。寬大的白色袍袖輕輕一揮，一束束光線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似的，改變了原本的照射角度、往我們三個所在的地方集中。
被光束包圍的同時，我和褚學長被傳送出了肯爾塔。回過神時，腳下所踩著的已不是晶瑩剔透的水晶，而是青翠的草地。微風輕輕吹過，帶來賽塔的祝福──
願年輕的學生們在主神的眷顧下，細細品嘗生命的滋味。
後來，褚學長送我回到京都車站。幸好使用的是萬用的移動符，而不是撞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臨去前，褚學長交代了我不少事情。不過，比起普通的提醒，我覺得更像是分享慘痛經驗。
「如果還沒讀那本後到可以砸死人的『新生如何自保』手冊，一定要讀，不然很容易死掉。」
「是！收到通知的那天，我就讀完了。」
「那就好。還有，學長……我是指妳原本的代導人，他這幾天應該就會回來了。我會將今天的事情轉告給他，請他在開學前帶妳入住學校宿舍。對了，我已經把我的號碼輸入到妳的手機裡了，細節我會再打電話或傳簡訊告訴妳。」
「我明白了。」
「還有什麼呢……啊啊，我那個學長雖然有點兇、脾氣不是很好、很容易一失手就揍人，但是他其實是個好人。雖然我覺得對上女生，他的容忍度應該是會高一些啦，應該……總而言之，如果妳看到他繃著一張看起來心情不好的生人勿近臉，不需要緊張，他不是針對妳，只是純粹面癱而已。還有啊……」
褚學長滔滔不絕地分享著關於那位大二學長的事情，說話時的表情非常鮮明生動，快樂、委屈、無奈等都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來。感覺上明明是抱怨的評論比較多，但是從那坦率直白的玄色眼眸中，不難看出褚學長對於那人的崇拜和親密。
突然驚醒的褚學長看了看手錶：「啊！不小心講太多了。學妹，不好意思喔，我現在得趕回家，不然我姊會宰了我。」左右張望了一會兒，他豎起食指放在唇上，俏皮的對我眨了眨眼，「我剛剛爆的料千萬不可以讓我學長知道，否則……否則下次妳看見我時，我可能已經是黑館花園裡的一培土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禁笑開。
看來當初選擇Atlantis學院就讀，並不是個錯誤的選擇。有趣且豐富的課程、許多不曾見過的種族、強大的醫療與復活機制、親切溫和的學長姐……不管是哪一點，都讓我更加期待開學日的到來。
褚學長口中的大二黑袍學長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這是我現下最好奇最想知道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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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6-3-19 20:31: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