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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039】《下篇》 作者:奇玄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56 編輯
【編號039】《下篇》 作者:奇玄
「班長,上課。」猛然聽到伴隨著腳步聲的呼喚,我急忙站起身:「起立!」
照著程序喊了一遍上課口號後,我坐回椅子上裝模做樣的翻開課本後撐著頭開始發呆。
無力思考,無力做夢。只能把腦袋放空了,這也是精神對我釋出的警告:什麼都別想了,好好休息吧。
我揉揉眼,覺得身心疲憊不已。
=
總算熬到下課,我立馬走出教室往天頂花園去。
到頂樓的路程不算長,估計在花園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可以沈澱一下自己,想要早點得到寧靜,我加快腳步。
一打開頂樓的門,清爽的風迎面撲來,我微微瞇起眼睛一邊享受這陣風一邊往前走,無視其它花花草草直直盯著外圍的欄杆,最終停在護欄的角落。
我抓住綠色的網子,對它的存在感到不爽快──就像這個世界,把我關進人生一樣──真想撕裂它,往外飛......
往周圍看了看,這時候的花園沒什麼人,剛好......
我抓起護欄往上爬,到了至高點往外一跳穩穩站在外牆上,從下方吹來的風把頭髮都吹亂了,但我也沒手去整理了,我的手現在往後彎、緊緊抓住網子。
「如此殘酷的世界啊,我只能以此來回報你了......」我鬆開一隻手,閉起眼。
「宮仔我來找......等等!你在做什麼!很危險你快點下來!」準備縱身往下跳的那一秒成夏的聲音自後方不遠處響起,頓時把我拉回來──我現在在做什麼?我怎麼會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我......要死了嗎?
在我停頓的瞬間突然一陣強風吹來,驚嚇之下我的手不小心放開了......發覺到自己的動作後,我已經開始下墜了。
「成......」看著成夏朝我跑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半空中的暈眩感讓我覺得想吐,強勁的氣流劃過我的肌膚,我往下墜的同時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我要死了?還沒證明自己的存在就要死了嗎?我不甘心,我還不想死!要死,也要拖著世界一起陪葬......
往上看到湛藍的天空上飄著雲,太陽的白光使我快睜不開眼,隱約還聽到清脆的鳥叫聲。
感受著最後的風,知道自己即將落地,我這次真正的閉上眼。
在黑暗中我感受到劇烈的疼痛從後腦勺蔓延開來,吵雜的人群聲刺激著耳朵,在這一片混亂當中......
我失去了意識。
=
"I'm here" Hearing this, I awake 隨著一句「我在這裡」,
In a quiet world.我清醒於這安靜的世界。
The me of yesterday swayed by the wind 昨日的我隨著風搖擺
。
Is like a fleeting flower I once saw 就像我曾看過的 稍縱即逝的花
。
Again I will be born and vanish here 我會再一次在這裡被生下然後消失
Silent, so no one will notice me 靜靜地
才不會被任何人查覺。
"Can you forget everything that you know?" 「你能忘記你所知的一切嗎?」
When you make memories so easily 既然你能如此輕易地創造回憶
,
Why do we refuse to forget it all? 又為何我們都拒絕忘記一切?
Why do we end up in tears? 為何我們要含淚而別?
Why are you crying now? 為何現在你在哭泣?
Again, I ask, quietly, 再一次,我悄悄地問
"Will you believe the me that's here?" 「你願意相信此時此刻的我嗎?」
Again, I try, quietly, to connect with someone― 再一次,我悄悄地嘗試去聯繫某個人──
"So please don't release this hand." 「因此,請不要放開這隻手。」
―Before my heart vanishes I always felt it在我的心消失之前我一直如此感覺着。
The world must be cruel 這世界肯定很殘酷
。
When the scenery I see has become broken 我所見過的景色也隨之崩解。
Again the solitary world lives 這孤獨的世界仍然不變
。
"Can you remake everything that once was?" 「你是否可以重建原本的一切讓它回到往昔?」
Such things are so easy to destroy, 是因為
這樣的事物太容易被摧毀
Searching for an answer in my heart? 所以我才在心中尋找答案嗎?
If this moment lasted forever 如果此刻將成為永恆
If you could choose your future this time 如果這一次你可以自己選擇未來
What voice will you be willing to give up? 你又願意放棄什麼樣的聲音?
Then and there I close my eyes 然後,我闔上了眼
I'm just breathing now 僅僅只是呼吸著。
And I remember the word s接著我想起了那些話
"Smiling is all you can do" 「你所能做的只有微笑以對。」
Dissolve into all the colors you see 溶入所有你所能看到的顏色
Freedom that lies in this hand 躺在手中的那份自由
The world shouldn't be like this, that's what I thought 世界不應如此,我這麼想著
I realize the truth now 我現在終於了解真相
But there is no one. I know no one 但這裡沒有任何人 至少就我所知。
What is freedom? 何謂自由?
What is love? 何謂愛?
Let us just forget now 就讓我們現在先忘記吧
Don't make any sound 別出聲
Don't think about it 別去想
Someday if I can be reborn 如果有天我能獲得重生
Come on, let us do everything over 拜託,讓我們將一切重新來過
"Will you believe the me that's here?" 「你會相信此時此刻的我嗎?」
Eternity, please disappear 請消失吧,永恆
Goodbye me of tomorrow 和明日的我道別
The source of the tears that silently fell down 那淚水的源頭,寂靜後慢慢消失
Again, I ask, quietly, 再一次,我悄悄地問
"Will you believe the me that's here?" 「你願意相信此時此刻的我嗎? 」
Again, I try, quietly, to connect with someone― 再一次,我悄悄地嘗試去聯繫某個人
──
Again... 再一次
Again... 再一次
輕柔的嗓音響起,迴盪在我靈魂深處,我睜開眼望向一片黑暗。
我還......活著嗎?
剛回過神來便知道我沒死成,但比起這我更在意的是那首歌──
「......是你嗎?那個總是在夢中沈默的人,是你嗎?」我開口。
頓了頓,我繼續說:「不管是不是你,你是什麼,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人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或者說,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回答我的是一陣沒有聲音的清風,我伸出手想要抓住這股無形的力量,卻是徒勞。
猛地我往前撲倒,用手撐住身體後往下凝視著地面的黑,我大吼:「到底是要怎樣?不告訴我活著的意義,也不讓我死!這裡又是我的另一個夢了對不對!不要再鬧了,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繼續下去了,快點讓我走!放我離開這個深淵吧......拜託你......」我的淚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轉瞬間被黑暗吞噬。
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已經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力氣了。
已經再也活不下去了。
「誰快來殺了我......」我把全身埋進腐爛的漩渦中。
=
這就是,我的消失了吧。
就算還會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肯定我的生命還是一樣無趣。
──畢竟沒有人會察覺到我的存在,不管幾次。
我的存在都是沒有意義的。
只能在每一次誕生中尋找著末日,然後再一次消失。
沒有意義的,誕生後。
我靜靜消失了。
=
「......」感覺到後腦勺的麻利與刺痛,我知道自己醒來了。
我試圖動動手指卻發現兩隻手都重得抬不起來,只好張開眼睛。
純白的偌大病房內沒有任何人。
我僵硬的動動脖子,微微將頭轉向右邊的櫃子想看自從我跳樓後過了幾天......
七月十八日,已經過去四天了。
「啊,你醒了啊?」聽到開門的聲音,我往門的方向看過去,那裡站著一個穿著白袍的老人:「你睡了四天,先檢查看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搖搖頭,說:「手動不太起來,頭有點痛,其他都還好。」
「那是正常的,你的傷勢雖然不輕但也不特別嚴重,因為你是手先著地、剛好擋到頭才能保住一條命,主要傷勢都集中在上半身,應該休養休養就能出院了。」老醫生說。
「嗯,謝謝。」我沒有太多心思去理會他:「我希望能盡快出院,麻煩告訴我幾天后能辦理出院手續?」
聞言,老醫生摸摸下巴:「這個......依現在的復原情況,大概還要再一周吧?」
我皺了皺眉頭:「不好意思,雖然可能有困難,但我希望能在三天內出院。」
「嗯......」老醫生一臉為難的模樣:「可是後遺症的可能性......」
我打斷他的話:「後遺症的話沒關係,只要能讓我出院,什麼都好。我不在乎那些。」
「那需要家人的同意才能辦理出院手續......」老醫生看了我一眼。
「他們會同意的,應該說,他們也不在乎。」我說。
「好吧,這幾日我聯繫你的監護人得到他們的同意後,你就可以出院了。」老醫生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後走出去。
看著房門被關上後我倒回床上,全身癱軟。
三天后的瞻禮由我上台主持祈禱,這是本就預訂好的事。
──這次,我肯定要,親手向神預約世界末日的到來。
在那個黑暗的夢裡,我徘徊許久,得到的回應依舊是那首歌,那旋律使我發狂,但聲音還是唱著同樣的一首歌。
起初我不理解那首歌的意義,只覺得它是個造化弄人的夢。
但當我猛然聽到清醒,聽到那句歌詞後──
Again I will be born and vanish here 我會再一次在這裡被生下然後消失
Silent, so no one will notice me 靜靜地
才不會被任何人查覺。
──我知道了活著的意義。
活著就是為了消失。
誕生就是為了末日。
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死亡。
於是我知道神回應了我的願望,讓我知道了存在的意義,讓我知道我活著本身就是件沒有價值的事,讓我知道了世界的存在用意便是迎接末日的到來。
──所以,請容許任性的我向神許第二個願望吧,同時這也是,最後一個願望。
三天后的瞻禮是,我的末日前一天。
=
「就像從未誕生過,我消失於世上嘛......」你把剛從我耳邊抓下來的耳機帶回我頭上。
「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忘記自己所創造的回憶?」你敲了下我的頭,說:「別妄想了,快走吧,今天可是瞻禮呢,遲到就不好了。」
我把耳機纏成一團,並將手機收好,慢條斯理的跟在你身後。
走出家門後,我坐上車前往學校。
=
「蒲、蒲蒲蒲蒲蒲......宮宮宮仔──我好想你──」一進教室就被某個蠢蛋高音轟炸,我連忙倒退好幾步:「閉嘴!我們明明昨天才見過面!」
才剛說完我卻愣了一下,是啊,成夏怎麼辦?他也要跟著一起末日嗎?可......我不想他......
「不一樣啦現在在學校誒!」成夏往我身上撲來,我複雜的低頭看了他一眼:「你......」
我不想他死──就算這個世界如此糟糕,也還是有一些純淨的東西。我想要守住他純真的笑容。
我知道自己有點動搖,但想了會又釋懷了,誰能保證有神這種東西?是啊,或許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才知道活著的意義,所以根本沒有神這玩意兒,理所當然就算我祈禱了末日也不會降臨......
對,要是末日沒有成真,頂多我明天再死一次,自己迎來末日,這樣就好了。
所以成夏不會死,至少有一半的機率不會死。
但,要是我的末日願望成真了......
「不行!」我大叫,突然發現自己引來旁人注意,急忙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
「宮仔你還好吧?」成夏的臉湊到我眼前,我嚇得往他肚子一踹:「搞什麼......」
「咳、咳咳......很痛誒......」盯著趴在地上的成夏,我咬了咬牙轉身跑走。
「宮、宮仔?」無視背後的叫聲,我往樓梯走,打算離開教學大樓,但突然想起自己有傷在身跑不遠,連忙拐了個彎跑進轉角的保健室。
在窗戶旁蹲下我把全身縮在一起,無視疼痛,也無視保健室外的呼喊聲。
我不能動搖,這是我給予世界的存在證明,也是世界給予我的存在意義。
「成夏,對不起。」我閉上眼。
「就算非我本意,我也希望沒有神的機率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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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新來的你好~我是成夏,你叫什麼名字啊?」記憶中,那張稚氣的臉龐總是帶著微笑。
「......我叫蒲宮。」當時我很不屑他的搭訕,卻不知道這段孽緣將持續七年之久。
「蒲宮嗎?這個名字超可愛的誒!」他笑得那樣蠢,但有著天使般的純真:「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哦,還有,等一下我們要下去打球,你來不來?」
「你們去就好......」五年級的我看著窗外,只希望他趕快走。
「是嗎......那,下次再一起玩吧!」小小的臉露出些許失望的表情,但馬上就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與其他男孩子一起跑走。
之後的每一天他都來糾纏我,直到我答應跟他們一起玩才罷休,其他同學總是看不過我的高傲,但他不在意,每天每天都來找我玩。
其實我很開心,因為在遇到他之前我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關心過。從來沒有。
從小我就沒有母親,父親給我的也只有物質生活以及永無止境的書,沒有人教我如何與人相處,我總認為世界上所有人都抱著惡意來接近我,或者接近我的只是一些不會思考的蠢蛋,我不願意與他們接觸。
直到遇見成夏,他願意給我笑容。
一開始我也以為他只是不會思考的那種笨傢伙,但與他相處過後才發現他其實不是不會思考,而是比起對自己有利更願意奉獻給別人的人。
我知道,我被他的奉獻給拯救了。
但我不知道如何說出口,我真的很謝謝他,不然到現在或許我還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在這世界上行尸走肉的活著。
即便現在的我也如此糟糕,但至少是由我的意志,由我來決定末日的到來。
張開眼,我走出保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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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愛的天父,我把今天所要做的一切,以及我的思想、言語和行為、喜樂和痛苦,完全奉獻給祢......」我站在講台前,念著祝禱詞,心臟狂跳不已。
就是現在了,向神祈禱的最好時機,向神索取末日的時候到了。
神啊,從上次祢的答覆中我得到了真理,現在我要再次祈禱了......
『請,讓今天成為末日前一天吧。神。』
彷彿站在地面上與世界平行,我對存在的所有事物笑了。
末日要來了啊,我追求了一輩子的夢想......
末日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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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臺後我沒有回去坐位,直接走到班導師旁邊說:「老師,不好意思,我覺得我的傷口有點痛,可以去保健室嗎?」
「當然可以,趕快去趕快去,要是傷口感染就不好了!」老師一臉擔心的樣子,我知道他一定會答應,畢竟在學料資優生就是老師寵不是嗎?
我無視成夏的目光直接往外走,當然他不會追上來,主任還在虎視眈眈中,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打算好好沈澱心情,安靜地度過末日前一天。
走出禮堂後我看著校園,卻不知道該去哪裡,只好漫無目的的走。
夏天的太陽照在我身上,很熱,很溫暖;鳥兒與昆蟲的歡噪響的誇張,蟬也不安份的唧唧鳴叫;濃密的樹葉上還有些微的露珠,晶瑩剔透的很,我感受著夏天。
不慌不忙的走著,我想我經過的每一道風景應該都已經在回憶中定格了,這是我與它們最後一次的約會。
每天上學會經過的斜坡、下課時的運動場、寫生的樹林、培養友情的教室......我的回憶們,請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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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了......」邊數著鐘聲,我跑進角落躲避尋找我的同學們。
大部分的地方都去過,差不多能離開學校了,就是還想再看看成夏的笑容,不過現在也回不去了,那還是不要見面吧,省得兩邊尷尬。
我悄悄從另一邊的階梯溜走,往下跑的同時眼角餘光瞄到一排字,瞬間我停了下來。
圖書館。
今天我還沒來過這裡,的確該再看一次......抱著這樣的念頭,我推開大門。
午休時的人潮不多,管理員只是看了我一眼後變低下頭去,剛好,我往書櫃深處走去。
「深海兔子與時鐘......好懷念啊......啊啊,還有烏鴉黑森林呢......真的好懷念這些童話啊......」我看著書架上一排排的書,突然發現自己離童年已經很遠了。
那些時光,什麼都沒有的我,視童話為唯一的朋友。每天晚上徜徉在不思議的幻想夢境中,和睡鼠、小矮人們玩在一起,純真的溫度。
直到不知道哪一天開始,我的夜晚都躲在暗影裡度過,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失去那份溫暖了......
我搖搖頭,把這些甩出腦袋,繼續往下一個書櫃看去......
「浮生草......甜美的剎那......洪荒三疊......瘋子的世界?這是什麼?」我抽起那本書,開始翻閱。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序的開頭這樣寫著,馬上就引起我想要繼續讀下去的興緻。
「這顯然是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不過必須注意兩個字:看似。」
「多年前我收到一張生日賀卡,上面寫了一句動人的話:最精彩的,其實就是世界本身。看到這句話後不久......」
這本書彷彿有魔力般,使我一讀下去便欲罷不能的無法放下它,我拿著這本書找了個角落坐好,開始一趟探索世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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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敲了兩次上課鐘,我只好提醒自己再看一篇就走了,於是翻開下一頁......
「朝生暮死。」偌大的標題映入我眼簾,我繼續往下看。
越往下看我的心跳動得越快,眼睛也跟著瞪得越來越大,順著字裡行間我的思緒傾瀉而下,直到最後一句話出現:「我就是這樣『朝生暮死』地面對每一天。」
合上書本的那瞬間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急忙把書本塞回原位後跑出圖書館,看到樓梯變往下衝。
不對、這樣不對......如果照他這樣講......可是.....這樣也不通......
我跑到天頂花園,氣喘吁吁的扶著欄杆,繼續翻攪著腦袋。
如果照書上講的每天睡前把自己清空,明天的自己就會是新的自己,那.....這樣說得通,因為死亡是另一種形態的初生......沒錯,這樣子沒錯,就像夢裡的歌一樣,每個人、每個世界都會再一次的誕生然後消失,靜靜的才不會被人察覺......
可是反過來說,初生也是另一種形態的死亡不是嗎?那這樣不是無時無刻、平行時空的每一天、每個瞬間都在誕生與死亡嗎......那這樣,我許下的末日願望有什麼意義?反正不管怎麼樣迎接末日,下一秒又會再次誕生......
我按著額頭,想不清這個迴圈的終點,為什麼?為什麼?輪迴?永無止境?不可能的吧,每一個瞬間的活動、誕生、終結......為了什麼而存在?意義?證明?有嗎?這樣的輪迴有意義嗎?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的末日永遠不會到來嗎......我不要......讓我消失、讓我迎接末日吧......
「因為它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停止,就是這樣的一個迴圈啊!」
......什麼?
我對這突如其來在內心響起的聲音呆愣了好幾秒,然後重新思考這句話......
「......這個輪迴就是生命存在的形式,他當然不會停止!是啊......我真是愚蠢,既然我們在每一個瞬間中存在,還不如珍惜當下,把握流逝的每一刻......」我說出口的那瞬間領悟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我的淚滴下來。
「你......沒有騙我,其實每天都是末日前一天,在初生之前死亡、在死亡之前誕生,在末日之前誕生、在誕生之前末日......每一天,又何嘗不是末日的前一天呢......」
我大笑,眼淚流進嘴裡,那個滋味是甜的、是酸的、是苦的、是百感交集的,內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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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那天超奇怪的,怎麼都不理我啦......」成夏雙手撐著欄杆,正對蒲宮抱怨。
「哈哈,對不起嘛,今天下課我請你吃飯?」蒲宮對成夏笑了笑,說。
「好吧,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本大爺就原諒你好了。」成夏用力拍了蒲宮一下肩膀,笑得一臉奸詐。
「......話說你最近怎麼對我特別好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成夏驚恐的往後退?
「嗯......你能體會嗎?就是煩惱很久的問題突然想開了、心情很好的感覺......啊算了,你這豬腦袋肯定不懂啦。」蒲宮嘆了口氣,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
成夏看到這表情後氣的牙癢癢,正準備輪起拳頭往前走時卻看到蒲宮眼睛咻地閃了一下,馬上比退得更遠:「你你你你你......你、你想幹嘛?」
「沒幹嘛啊......只是想到了更好的形容那種感覺的詞了......」蒲宮揚起燦爛的笑容。
「真、真的嗎?」成夏一臉狐疑地走進了好幾布,想了想又往回走。
「真的啦,你過來我就告訴你。」蒲宮笑得更燦爛了。
「不會打我嗎?不會踹我嗎?」成夏繼續用懷疑的眼神接近蒲宮幾步。
「不會不會,要是我對你施加暴力我明天也請你吃飯。」蒲宮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好啦,都挂保證了,快過來吧。」
聽到食物成夏用不是人的速度往蒲宮衝刺,卻在下一秒瞪大眼睛。
到離蒲宮十公分的距離後,蒲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起成夏的領帶把他整個人往上提,然後......
吻了上去。
成夏的眼睛瞪的死大,臉在一瞬間羞紅起來,他馬上推開蒲宮:「你你你搞什麼鬼幹嘛啦很噁心......」
蒲宮彎著腰大笑:「哈哈哈......你也太可愛了......好啦好啦不鬧你了,你去查查約翰福音9:25就知道了…....噗……害羞了……」
「你你你你你!我……我不……嗚嗚嗚……我不跟你好了啦!」成夏摀著臉跑下樓,留著蒲宮一個人在這裡大笑。
天頂花園迴盪著蒲宮的笑聲,許久。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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