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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之4-米納斯妲利亞
縮著肩膀的褚冥漾覺得,即使是鬼王再度出現,氣氛也沒有現在的可怕。
焰紅的雙眼看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特別在笑得無良的金髮天使身上逗留許久後,便對上自己的眼睛。他甩著許久沒有豎起的銀色馬尾,朝眾人的方向走來,寂靜中只剩下墨黑長袍上的銀飾所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一下撞擊著自己的耳朵。
「褚,過來,回去了。」
儘管語氣還算平靜,褚冥漾的眼神卻游移著,有些試探性的盯著他;看見對方反應的冰炎明顯不悅的嘖了一聲,只好自己向前,把人拉近身旁的位置。
「學長……」
環視著身旁的一片狼藉,尚不清楚事情經過的冰炎微微傾身,用著只有他們兩人聽的見的語氣,低聲說著:『回家再算帳。』
「……………」
「你家的那隻,可是給我家帶來不少困擾阿。」
刻意揚起語氣,太陽心情看似非常好的比了比自己身後倒塌的房屋,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瞇著眼說:「你要怎麼賠償我呀?」
「開始了開始了………太陽的討債功力全開………」
「別站著,快找地方躲。」
「躲哪阿?屋子都倒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別躲我旁邊!」
「…………」
嘆了口氣,審判望著一票害怕兩人起衝突而開始找掩護的兄弟,只好自己走到搭檔的背後,輕輕的將手放在對方的肩上。
「………………呿。」
撇撇嘴,原本打算狠狠敲精靈竹槓的不良天使看見同伴警告的眼神,只好收回玩鬧的表情,不情願的盯著冷笑的冰炎。
「這點小問題,應該難不倒你吧。」
「哦?這是對我能力的稱讚嗎?」
夕陽般的紅眼微瞇,懶得跟對方耍嘴皮子的精靈一甩長髮,牽起褚冥漾就準備走人;自討沒趣的天使只好嘖了一聲,草草的交代正事。
『我家綠葉已經確認過了,跟料想的狀況一樣。』
『剩下的,照計畫進行吧。』
對著止住動作的冰炎丟出精神傳話,太陽在對方以及幾不可察的動作點點頭後,便捲起袖子,轉身面對著遍地的鬼族殘骸與斷垣殘壁。
「暴風,聯絡扇董事。」
「知道了。」
輕嘆一口氣,太陽抓抓頭,還是打算在處理別人的問題前,先來將自己的家恢復原狀,藍眼更看似隨意的飄像遠方,實則捕捉到某個一閃而過的黑影後,彎起了笑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與兄弟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太陽一邊召喚出回溯時間的法陣,一邊用精神傳話,開始對著所有人下達指令。
畢竟太陽騎士就算投胎轉世、成了非人類的一員,做事還是依然需要百分之百的把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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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傳送陣的光芒消失,緊握著自己的大手才終於放開。
「…………學長?」
將身上的黑袍脫下,換上較為輕便的精靈服,褚冥漾看著冰炎不發一語的將衣服掛好,忍不住開口:「你……在生氣嗎?」
背對著他的冰炎走動於兩人的房間,動作流暢的倒了杯水,卻沒有回答褚冥漾的問題。
「我、我只是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並沒有打算瞞著你,偷偷去冒險……」
眼見對方轉過身,始終沈默的盯著自己解釋,褚冥漾講著講著,不免火氣也上來了。
「真的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要這樣………就算生氣也好,你倒是說句話嘛!」
「而且說到底,一開始是學長什麼都沒告訴我,我才想去找太……」
「你身上有空間法術的痕跡,」從容的精靈輕啜了口水,終於緩緩的開口,打斷了褚冥漾氣急敗壞的解釋。「是審判下的?」
「…………審判學長大概是想要把我藏起來,所以才把我包在異空間裡。」
深呼吸幾口氣,褚冥漾雖然很想堅持剛剛的話題,看著精靈平靜的眼神,只好壓下情緒,不甘不願的順著對方的問題走。
「太陽學長只有告訴我妖師一族面臨的狀況……雖然還有問題想問,但在綠葉學長測試我的力量時,鬼族就找上門了。」
「是嗎。」
坐上沙發,冰炎對著不情願的他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對方坐下,焰紅的眼神靜靜的燒著火,眼底只包含褚冥漾的身影。
「那麼,你還想問什麼?」
伸出手環著似乎在生悶氣的水妖精,冰炎不免覺得好氣又好笑;他輕輕的將下巴抵在褚冥漾的肩膀上,半故意半認真的對著那泛紅的耳朵輕聲詢問著。
「我、我要問………」
那人突然貼近的聲響讓自己有些不知所措,鼓著臉的褚冥漾氣對方的遊刃有餘,更生氣自己即使與對方攜手度過一生,卻每每都如此無法招架,腦袋無法思考的他索性閉上眼睛,不顧一切的大吼。
「我只是想知道,我會不會給學長帶來災禍啦!」
「……………」
難得的坦率讓兩人都是一愣,褚冥漾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可以煎蛋了,沒想到身後的精靈只是傳來隱忍的笑聲,更是狡猾的將頭擱在他的耳邊,讓自己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唉。」
或許自己,不管哪一輩子都注定要栽在對方手心裡…………。
念頭一轉,心底那股無口氣也漸漸的消了,褚冥漾耐心的等待對方停止笑意,手也悄悄的往下,握住精靈環抱著自己的手。
「所以,別生氣了,好不好?」
「…………」
將手心轉了一個方向,與自己十指交扣,冰炎閉了閉眼,霸道的將人往自己懷裡帶。
「我並沒有生氣,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妖師的近況。」
紅眼望房內的角落,卻似乎看的更遠。精靈的聲音透露著平靜,卻又帶點點無法忽略的認真。
過去因為隱瞞,兩人差點斷送了有無限交集的未來,至此之後即使沒有做過任何約定,他們卻再也沒有隱瞞過對方任何事。
「我只是希望選擇一個最好的時機,讓你在準備好迎接這一切的狀態下,回歸到守世界。」
他從沒打算將伴侶當作玻璃娃娃般的豢養,但過去的褚冥漾真的在非自願的情況下,經歷過太多世界帶給他的風風雨雨。
獸王的保護、精靈的執著,冰炎從不是順從本能的人,但理智能夠給他的解答,似乎只剩下無奈。
明明好不容易回來了,到底是誰又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沒有問題的。」
懷中的身軀微微移動,將冰炎從思緒中拉回來,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褚冥漾正凝視著自己,露出溫潤的微笑。
「從過去到現在,我從未變過。」
「褚?」
隱約感受到熟悉的力流,冰炎訝異的看著祈願的光芒緩緩從水妖精的身上散出,而後一鼓作氣的散在溫暖的房間內。
任務、鬼王、陰影、死亡。
「上一世遭遇的事情,再怎麼困難都可以度過,所以………」
這一次有你在身邊的我,也絕對沒問題的。
屬於妖師的力量像微風般的環繞著兩人,看著黑耀石般的眼底閃爍著堅韌,冰炎閉了閉眼,也露出了微笑。
能說話的心,到底可以引發什麼樣的奇蹟,精靈其實並不瞭解。
但至少在自己的生命前方,絕不能存在任何可以抹殺伴侶存在的威脅。
「那麼,將他喚醒吧。」
看著對方的眼神,冰炎知道褚冥漾已經準備好了。
所以自己,終於可以把保管許久的幻武兵器,交還給他原本的主人。
「與你簽訂契約之物……屬於你的王族兵器。」
耀眼的水藍光芒取代了滿室的燈光,隨著咒語落下,那熟悉的氣息終於回到了主人的身旁。
「『米納斯妲利亞,重現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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