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之章
神明大人帶著小小的怪物走遍世界。
他教會小怪物魔法、教會他可以保護自己的武技。
更教會他怎麼去微笑。
小怪物認識了神明大人的好朋友。
那是面惡心善的黑色大惡魔。
同樣害怕寂寞、異常正直的惡魔。
解救了受傷的藍色狐狸。
那是一只差點斷氣的狐狸。
人都到齊了。
可以得到幸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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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呆愣的望著火海,即使炙熱的溫度透不進結界他也彷彿能體會到那人間煉獄般的灼燒感,男人單腳站在脆弱的乾枝上不驚擾半片燃燒的碧綠,沉極的銀白色眼眸被火光染成綺麗的緋紅。
「解決。」男人抬起手臂一揮,火勢立即撲滅,瘋狂的火焰就像一場盛大的幻覺,在魔術師表演落幕後成為唏噓的幻影,只有殘餘的黑灰色痕跡能證明此處曾經被焚燒。
這根本不是人了吧!!!不對、連外星人都不是了啊!忘夭在腦海裡大吼,極力克制不讓自己露出扭曲的表情。
「你,學著點。」男人從高處一躍而下,腳尖接觸地面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行雲流水的動作好看的就像一幅畫,翩飛的深色圍巾在半空中刮出一道陰影。
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忘夭小跑步跟上男人的步伐。
「以後你別叫我殘之月……」頓了頓,男人似乎是想到剛剛少年情急之下的口吃叫法,厭惡的蹙起了眉頭。
忘夭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你…你要丟掉我嗎?」少年緊張的抿著唇瓣,垂下腦袋。
連唯一認識他的人也要丟棄他嗎?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在不熟悉的世界裡,只有不熟悉的自己……
沒有人能告訴他該往何處前行,失去過往的他就等於失去存在的證明。
「你在說什麼?」殘之月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漏看少年糾結的神情,不用動什麼腦筋就能猜道他在想什麼。
他頗不耐煩的停下腳步,原本以為不過是受傷的小動物而已,沒想到心理狀態那麼麻煩,少年沒有注意到男人停下來,低頭走著走著就撞上殘之月的結實胸膛,男人退了一步拉開兩人過近的距離。
「我說,不要想依靠我。」伸出食指按在少年胸口上,男人的半臉隱匿在圍巾下,但可想而知一定是跟語氣相同的嚴肅:「能證明你的存在的只有你自己,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有著什麼樣的過去?甚至受過什麼樣的傷?這些只能依靠你自己去瞭解、去摸索。」
「如果因為我的緣故,你想否認自己的存在,那我會後悔當初救了你的抉擇。」
「就如同我救了你這是我的選項,我做了我自認該做的事,那你呢?在想著我是能給你依靠的人之外可想過自己能做什麼?不要任性了,在這個偌大的世界,能相信的僅僅是自我本身。」第一次說了那麼多話,男人接著就像是把一個禮拜的額度都說完了一樣,沉默下來同時也收回暗指少年內心的手指。
「……對不起……」忘夭慚愧的閉上眼,他醒來之後的確一直處於惶然的狀態,看著殘之月對他照顧有加不知不覺就萌生了想這麼依賴一輩子的念頭,一旦心裡這麼想著,堅強不摧的自我便開始軟弱,漸漸有著「乾脆就這樣吧」的想法。
旋身,男人不再開口,卻也沒阻止少年跟上來的舉動。
「那……我該稱呼你甚麼呢…」忘夭細如蚊蚋的聲音吶吶傳來。
男人頭也不回地說道: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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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叢林後是遇襲那日的兩三天後,期間他們都沒有在受到其他生物的攻擊,幸許是男人放火燒蟲的舉動太過張揚…簡直就是殺雞儆猴的動作起到了效果,雖然在經過隱蔽的草叢時能明顯感受到活物的氣息,對方反而像是在躲著他們似的,一下子就竄進更深的沼澤。
如此也是平安的過了幾天,除了再次明瞭到絕對不要讓男人下廚─他貌似藥膳以外的食物都不會烹調─以外,忘夭也意識到男人有意無意的教授他一些自保的方法。
就殘之月本人表示那些都是基本常識的情況下,忘夭多多少少也學了下來,免得某一天他真的被丟包在野外,被丟了還不要僅,若是他部會野外求生的話,可就真的要丟了他的小命。
「白師傅……這個…」少年攤開手掌給男人檢查自己挖到的野菜蔬果,男人只是動了動鼻尖,連看也不看一眼就直接答道:
「那有毒,不能吃。」
因為直接叫白他自己都覺得彆扭,所以就另外加上「師傅」的敬稱,意外的是男人默不作聲,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的態度,少年也就順其自然的叫了。
「喔……」失望的垂下肩膀,少年沒有精神的模樣看起來挺可憐兮兮。
「依照現在的腳程,再過幾天就能到達木之妖精的聚落。」白很自然無視少年已成常態的落寞表情,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少年近幾日突飛猛進的成長,縱然還是時常把藥草跟毒草搞錯、可至少野菇和毒菇分辨得出來了,不擅長讚美他人的白依然緘默。
「白師傅……為什麼突然要去木之妖精族的部落呢?」忘夭很快地提起精神,眨了眨黑葡萄般水潤明亮的眼眸,疑惑地詢問。
「嗯,那邊有委託。」少言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有耐心,他撥弄著入夜前生起的火堆裡燒紅的木炭,言簡意賅的解釋。
「委託?」忘夭更疑惑了:「通常不是應該委託給公會嗎?」
「古族的私事大多不希望公會插手介入,畢竟某些醜聞流傳出去對他們種族的形象也會造成問題以及他族的負面觀感,因此遇到特別的情況就會委託我們這種人,費用方面的收取也較為高昂…可是比起讓他們的狀況外漏,他們寧可花更多的金錢。」
……怎麼覺得倒數第三句才是重點?少年無言了會,頷首表示明白。
「會不用傳送陣的原因也是同樣的。」難得地說出少年提問以外的話,「我們沒有正式的許可,所以隨意出現在族內會給不知情的族人帶來負面情緒,基本上都要正式地遞出邀請函,並遵照一般的流程才能進去……」
少年望著男人那張被營火映得通紅的白皙臉龐,小心翼翼地壓下揚起的唇角,一向「有表情就是沒表情」的男人甫露出了有些孩子氣的不滿,眼神向控訴著「怎麼那麼麻煩」。
比起乖乖按照規矩來,男人似乎更想直接硬闖,反正是他們有求於人在先,總不能就這樣取消委託吧?到時候恐怕整個族都會被掀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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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面的趕出來了............
等等要去補習QAQQQ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