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霜夜 於 2020-2-22 23:56 編輯
第五章 被提起的那些事
進入虞夏小隊已經快半年了，現在的我已經習慣了那種操死人的工作時間，也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和自家上司之間的互動偶爾還真的挺奇妙的……對他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早上八點半，難得不需要攻堅的日子。
我站在大廳的布告欄前，翻了翻貼在上面的公告，順便記住一旁通緝犯的長相。
一則公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大致內容就是普通的青少年鬥毆事件，不過印在上面、被標為極須注意的人物卻讓我沒辦法移開視線。
──樓孝凜。
「凜，今天很早到嘛？」旁邊站了另一個人，同樣也翻著各種公告，「這裡貼的都不是什麼重大案件，基本上把犯人的臉記起來路上遇到抓起來就對了。」
「嗯、老大早。」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幾個字的我含糊應了聲，倒是注意到他旁邊還有另一個人，「佟學長也早。」難得他們會同時出現。
「早。」對方回答我，沒去管他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笑著，我完全將注意力擺在公告上。
「妳那邊那張是新貼的吧？昨天沒看到。」虞夏邊說邊靠了過來，「鬥毆啊……一年到頭都處理不完，欸、這個是妳親戚嗎？」指著樓孝凜三個字，老大瞇起眼看著印得不大清楚的圖片。
「他是我弟。」悶悶的拋下四個字，我扭頭就走。
「……我有惹到她嗎？」
「沒有，不過夏你真的很不會觀察別人臉色。」
單手撐著頭在辦公桌前發呆。
「瀞凜，怎麼了嗎？」比我早到的阿義說著，並遞出一張紅色的喜帖。
愣了一下後，我抬頭看著阿義，只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髮，「我和我女朋友決定在下個月結婚，有空的話希望妳能來啊！畢竟是我們這組唯一的女性，我女友還滿想看看妳的。」
「……恭喜啊！」決定把剛才的事情暫且忘掉，我笑著說，「你可以跟你女友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啊！不需要擔心的。」
「咦？！」不知道我剛才那句話是不是說的太大聲，幾乎全工作室的人都往我這裡看，「什麼男朋友？沒聽妳說過啊！」簡今銓立刻發問。
「我沒說過嗎？」偏了頭，我還以為大家都知道了，因為這是個非常好的擋箭牌。
「我知道了！是老大吧？看你們處得還挺不錯的。」
「別鬧了、阿魯你也不想想老大那種個性的人怎麼可能會交了女友我們還不知道，尤其對方還跟我們同組！」
「不然你說會是誰啊？也沒來探班過。」
一群男人聚在一起其實跟女人差不多八卦，不過這樣的長舌倒也沒維持多久，因為接著進到工作區的人就是我剛才在樓下遇到的大魔王。
「一大清早的吵什麼啊你們！沒事幹嗎！」
眾人在被嚇了一跳後都趕緊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不過阿義卻還是鼓足勇氣拿了喜帖出去，「阿夏，下個月我要結婚，有空的話希望你能來參加。」說著他後退了好幾步，「我媽和我女友都滿想知道平常我跟他們說的那個……呃、上司。」
關於刪節號到底意味著什麼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有不少人都在偷笑，而這時，又一個不怕死的跑到阿義身旁，「欸阿夏，瀞凜說她有男朋友耶，你知道是誰嗎？」
空氣大概凝結了三秒。
「誰知道那種無聊事啊！」鐵青著臉揍了發問的人一拳，總覺得虞夏好像瞪了我一眼，然後就筆直朝辦公室走去。
「……搞什麼啊？」莫名被白眼的我聳了聳肩，然後打開電腦，決定將自己埋首在工作堆中。
那件事在下午被提起。
因為一個根本不應該在這裡的傢伙。
「樓瀞凜。」早上還擺臉色給我看的人現在站在我辦公桌前，表情意外的有些嚴肅，「過來一下。」
「喔。」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我跟在虞夏背後，進到了一間偵訊室內。
看到坐在椅子上擺明一副老大樣子的人的瞬間，總覺得有人重重的敲了我一下──甚至附帶了嘲笑。
「唷、老姊，臺中好玩嗎？」樓孝凜，也就是我弟，扯著笑看我，衣服上還沾染了血跡。
「......去你的臺中好玩嗎？！你幹麻來這裡？還有，最好給我解釋一下你衣服上那些血是怎樣！」
「我來是因為我親愛的女、朋、友在這裡工作啊，探個班不犯法吧？小時候我說要當妳男朋友姊姊都說好的，反悔了嗎？」囂張的笑了幾聲，孝凜動了動手指，「這些血啊也不過是在路上看到幾個人不順眼就順手送他們幾拳，有錯嗎？」
「你──」就在我打算先賞自己老弟一巴掌讓他清醒點之前，另一隻手抓住了我。
「妳不想寫報告吧？」虞夏冷著張臉看我，並加重了手勁。
「……我要出去冷靜一下。」
休息室裡的人在看到我和老大都沉著張臉走進去後都自動讓位離開，於是坐在沙發上的我就決定開門見山的說了。
「就和早上我說的一樣，樓孝凜是我弟。他現在十九歲，交過十九個女朋友，用他的話講現在他第十九個女朋友是我。那傢伙小時候很乖，不過五年前發生了某件事後就變現在這樣。」想了想，我發現也沒什麼好講的，「就這樣、沒了。」
「……妳不覺得該說的重點都沒說到嗎？」虞夏在我旁邊坐下，眼神竟然充滿了鄙夷。
「因為那些重點都是『家務事』，身為一名上司應該不需要管下屬家裡的事吧？」我挑釁的對著虞夏一笑，後者則毫不猶豫的揍我一拳。
「欸、你真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伸了個懶腰，對方頗沒良的挑眉看我，大有種他不知道哪裡來的香和玉的表情。
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像還是該稍微交代一下之前的事。「好吧，反正就是五年前──」
五年前，十七歲的我是即將學測的高三學生。
「起來、起來，小凜妳快起床啊！」大半夜的，父親緊張的聲音叫醒了我。
那時候的我只覺得空氣很燥熱，然後父親丟了條溼抹布給我要我摀住口鼻，當我渾噩的跑到屋外時，才發現我們家三樓以上都陷入了火海。
我發愣的看著父親跑回房子裡想將住在一樓的爺爺奶奶扶出來，一旁的母親也趕去幫忙，就在他們走出來，快到我們旁邊時──
橘紅色的火光在我眼前爆開。
上一秒還在擔心我的人就這樣再也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那時孝凜在我身旁。
而在那之後我發現他的眼中總多了份戾氣。
「──然後就變現在這樣了。」我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述說著。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我們家是接天然氣的，三樓以上並沒有能引爆的物品，可是卻發生氣爆。那時候沒找到什麼確切證據，所以警方是以意外結束那案子的，我會上警校，有部分原因也是想回去查那案子。」淡淡的說著，雖然只是五年前的事情，很多細節我卻不記得。
或許是不想記得。
我安靜之後，虞夏也沒有回話。
過了好半晌，一隻手才搭在我頭頂上。
「妳很堅強。」手的主人用很輕的語調這樣告訴我，這是我第一次發現這個人也有溫柔──然後他推門出去，留我一個人在休息室裡。
「靠……幹麻害我哭啦……」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4-7-1 12:05:27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