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楓靜 於 2012-9-17 23:52 編輯
02.第二章
書房裡瀰漫一股沉悶的氣流。
站在書房中央的十二聖騎士之首難掩吃驚,一道沒頭沒尾的消息卻顯然和輕飄飄的幾個字有著恰好相反的危險度和嚴重性。
被屠城,意味著幾百條生命逝去了。
兩人沉痛的心緒不言而喻,教皇將這感情隱藏在度過幾十年光陰的睿智雙眸裡,而太陽騎士終究是個年輕人,再聰明也無法像教皇一樣將情緒完全藏在內心深處壓得死死的,一點跡象也沒顯露。
那些人都是忘響國的人民、光明神的信徒啊!然而他們卻連消息都沒收到,任憑敵人收割他們的性命……
到底是誰這麼做?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在一夜間殺光撒爾卡的居民?
如果是人類做的,動機是報仇、或是金錢?撒爾卡以礦產有名,是為了資源爭鬥?但真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人類為了錢屠光整城的人?
如果是不死生物?不、撒爾卡既然是邊境城市,就有一定的警備力,不至於撐不到一夜就被殺光,尤其被屠殺的意思便是一人性命也沒留下,就算不死生物有這樣的執著,人類還有兩條腿能逃啊!
還有什麼可能性?死靈法師?另一個國家的挑釁?還是什麼?
看著太陽騎士沉思的模樣卻得不出結論,教皇提出他最初的猜測:「被屠城的原因,起初我也以為是為了礦產資源…但是除了城裡有生命的生物死亡之外,沒有任何一樣物品有被取走或移動的痕跡。」
「到底是為什麼?」太陽騎士不敢置信握緊了拳頭,「不為了礦產屠城,這什麼意思?撒爾卡對忘響國也不具有重要的地理位置啊……」
太陽騎士其實也不相信最近惹出這麼多麻煩的不死生物有強大到讓鄰鎮不得不戒備,除非……有更高等的黑暗屬性的生物甦醒?
教皇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又繼續說:「綠葉小隊抵達撒爾卡幾乎是黎明了,當時屍體還有餘溫,身上的傷口多半是武器所造成的……」故意停頓語氣,冷笑:?會有使用劍和刀的不死生物嗎?還是真有那麼多的死亡騎士進攻撒爾卡??
閉起眼,太陽騎士遏止自己糟糕的情緒說:「……也就是說,屠城是在一夜之間,而且有些城民甚至還是在有意識時死亡,可以猜測,是人為的。」
雖然他知道自己對人類的觀感和一個真正的太陽騎士「應該有」的理念背道而馳,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做嘔。畢竟只要是人,誰能相信真的有這般無情無心的冷血人類一夜之間奪走整城人的性命?無論是為金錢還是為示威什麼的,都讓人心寒。
太陽騎士緊握的手指有些泛白,抿緊的嘴唇和皺下的眉頭顯示此人的不滿,就算是光明神也不能容忍與寬恕,尤其是逝去者還是信仰光明神的子民們!
「真的一個人也沒有存活?」太陽騎士的語氣燃燒著冰冷的怒火。
「很遺憾,沒有……」
這是教皇第一次看到太陽騎士真正發怒的模樣,不過實質上是第二次,前一次是因為綠葉騎士被等陽殺害,逼迫太陽騎士使用起死回生之術,但這也害得他從此失去視力。
教皇帶了點安撫的語氣道:「不過一切還沒定案,從綠葉小隊帶回來的情報我們也只能推測如此,也或許我們所想的不是正確的。」
太陽騎士的表情讓教皇感受到了壓迫感,縱使他不是個“優秀的”聖騎士,但魔法師大於聖騎士的本質以及那顆精於算計的腦袋卻是真正令人畏懼的原因,尤其太陽騎士可是好比披著光明神寬恕的大魔王……
「如果這件事的人為原因來自於命令,那麼就有可能會引發國家之間的戰爭,如果是為了利益,那麼他們會付出的代價就不僅是簡簡單單的被捕入獄,如果這件事超出我們預想……」
教皇嚴肅的接著說:「那麼事情多半會非常麻煩。」
強大的死靈法師?某個陰謀的第一步棋?甦醒的高等不死生物?不管是哪種都令人頭疼。
兩人同時靜默。
最近麻煩的事一件接著一件,搞得大家一個頭兩個大。
「……你想讓我去處理這件事?」
在內心嘆了口氣,這樣嚴重的事態勢必很快就會傳入假豬國王耳中,而且就會目前國王不知道這件事,教皇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國王,由光明神殿和皇室一起處理和進行調查,只是為防任何線索被破壞,所以派出他這個太陽騎士率先前往……
這麼做並無其他意思,只是有兩個理由。
第一個理由是,身為具有強大光屬性的太陽騎士,任何黑暗在他面前都將無所遁形……第二個理由則是教皇實在不知道目前有誰能過比得過格里西亞˙太陽的這顆腦袋。
教皇吐了一口長氣,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再過一陣子,席安鎮的豐收季就要來了,恰巧最近不死生物的活躍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他們有派人請求光明神殿讓祭司或聖騎士到場進行祈福活動,你就去吧。」
太陽騎士一愣,了然道:「好。」
撒爾卡城和席安鎮相鄰不遠,每年的席安豐收季都是那一區的大事,撒爾卡城的人也會有不少居民去參與為期七天的豐收季活動。
也就是打著去席安祈福的名號實則進行調查?太陽騎士沒有拒絕,這件事他也覺得有蹊蹺,讓人去做他自己並不放心。
當然教皇也是這樣想的,否則一個調查讓太陽騎士去做豈不是大材小用?而他們的太陽騎士雖然性格怪異,那顆腦袋可不是假的,重要時刻很能派得上用場,否則前審判騎士也不會告訴前太陽騎士說:「你那學生的劍術雖然不行,但是處理事情的手腕之高明,那就是你遠遠不及的了。」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他打破此刻的氣氛說: 「啊……光明神的耳語正呼喚著太陽,讓太陽明白應該以仁慈的心去照亮世界上每一處的黑暗,縱使那些失去了光明的人們聽不見太陽的呼喚,太陽也明白是仁慈的光明神已前去迎接被黑暗吞噬的人們。」
太陽騎士一臉悲傷,但……教皇看得清楚,真正的痛隱藏在太陽騎士湛藍色的眼裡,那被圈起的一處灰暗,為失去生命的人們哀悼。
教皇也不願再多戳彼此都傷感的話題,他淡然一笑:「太陽騎士,既然你已經答應要去席安鎮辦這事,那這份資料你也拿上吧,如果需要人手護衛什麼的,除了重要人士,其它就隨你調動吧。」那年輕的面容此刻才終於顯露出一絲蒼老:「……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那平緩的語氣輕輕灑落在書房的每一處角落,但是卻帶著隱晦的拒絕交談,淡漠的笑容帶著幾分虛無與感慨,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們都不願再多說。
太陽騎士拿著那份資料……裡面記有兩種不同的資訊,一種是有關席安鎮的豐收季,另一種則是撒爾卡城裡商隊的商人留下來的訊息。
他將席安鎮的相關資料收回袋子裡,將另一份拿起來詳讀。
商人留下的訊息裡,做的記錄明顯區分為四次,每一次筆跡都越來越潦草……
按照判定,這應該是事發沒多久後,該名商人還能保持鎮定所寫下的。
今晚沒有月光,烏雲壟罩,我們看不清楚敵人長得如何,但他們每一個人速度都很快,行動敏銳又有效率,我們知道目前的情況已經失去控制,但沒有能力逃出去也無法求援。我們躲進地窖裡,希望能逃過一劫。幸好派來護衛我們商隊的皇家騎士不弱,他們只來得及帶我們三個離開,那時他們很快就發現異狀並帶著我們下地窖躲起來,如果沒有他們,恐怕……我們也會慘遭不幸吧。
希望一切沒事。
待在地窖裡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外頭非常寂靜,血腥味卻越來越濃厚,究竟是發生甚麼事?我們連大氣也不敢喘,這裡只有我們五個人,其中兩個是有戰力的皇家騎士,剩下的我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外面那些人要是闖進來……我們究竟會變得如何?光明神在上,我完全不敢想像。
越來越重的氣味讓我們不安,有一個皇家騎士說他要到外頭去看看,求援也好,抗敵也好,他無法忍受待在這個小小的地方什麼也不做。我讓他不要去,因為情況已經超乎想像……但他……執意要去。我不願在這種地方爭吵,終究讓他離開了。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速度快得像閃電,揮劍毫不留情,直攻人命脈,他們為什麼能在黑暗中隱藏的那麼好?城中的人民毫無反抗的被殺死,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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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是什麼?
太陽騎士注意到最後被血跡糊到的部分,在仔細看過幾回後,確定那片血跡蓋過一些文字。
他皺了皺眉,不好說這究竟是不是關鍵的資料。
商人寫得四段文字明顯區隔了四段時間,除了從內容漸趨減少,文字越來越凌亂張顯出商人越來越不安的心緒,老實說,留下來的東西沒有太大的線索。
另外一張資料附註這些東西是在某個死在大街上的男人身邊看到的,當時綠葉小隊勘察到大街上時,一眼就發現這東西。
猜測本該是安然待在地窖的商人出於某種原因離開安全地帶或者被敵人發現他們躲在地窖裡而遭受到攻擊。
總而言之在受到攻擊後商人並沒有立即斃命,幸運地敵人也沒察覺他尚未死亡就離開了……接著在斷氣前商人爬行到最終死亡的位置上,然後把東西擺在身體旁並將一枚戒指擱在上面。
可惜暈開的血終究沾染到最後幾個字,訊息被遮掩了,恐怕最後這幾個字才是關鍵?
太陽騎士想到事情似乎越來越麻煩,便有些不耐。
移動迅速、殺人有效率、毫不留情?死掉的人多半是被一劍了結性命,而且照商人的敘述,可以肯定是人了……至少是有人形的東西,畢竟那人也寫明看不清楚。
這是有目的的殺戮,否則不會特意挑這麼一天。
還有什麼漏掉的線索?
太陽騎士面色凝重地關上門,嘆了口氣。
「早安,太陽。」忽然,一道溫和卻掩蓋不住疲倦的聲音響起。
映入眼的是溫暖好人派的綠葉騎士,臉上有著倦容,而撐起的笑容卻似乎沒有真實感,慘澹的憔悴面容下,有著無法掩飾的失望。
太陽騎士溫和地微笑,不著痕跡的把資料藏於身後。
綠葉騎士會如此也不是沒道理,經過那麼可怕的事情……看見才剛被血洗過的城市,滿地的屍體呈現出來的怨念是很可怕的。
「早安,綠葉兄弟,在太陽看來,你似乎很疲倦?光明神或許能替你除去心中的恐懼。」
知道綠葉騎士的情況,太陽騎士難得貼心地沒有搬出光明神那一套說詞,把話簡短卻不失該有的風格說完。
「啊……沒什麼,謝謝你關心我,太陽……只是,有一些事情難以形容。」綠葉騎士揉揉眼,似乎還沒睡醒,身體還有點搖晃的樣子。
太陽騎士雖然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卻默不作聲,只假裝不知情地關切:「綠葉兄弟,太陽認為你還是去休息吧,光明神不會希望見到太陽的兄弟因虛弱而病倒的。」
「恩,我知道,太陽……你人真好,我會去休息的,謝謝你。」
又招呼幾聲,綠葉騎士快步離開,而太陽騎士似乎在盤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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